[连载]《背靠鬼》高考前的一次灵异经历,彻底改变我的生活。身边的惊悚,你能忍受吗?

  要说碰到这情况,旁人早开溜逃命了,但任梵毫无退缩之意,直视着那黑人硬碰硬起来,当真是艺高者胆大。谈到技艺,任梵在406房间里露的那两手让我眼热的很,显然他是有功夫的。而他在讲述过往的时候,也简略提了下其武力值爆满的原因。同中原武术一般,藏族武术也是博大精深,但种种原因一直未对外传播,因此知名度很小。我以前翻看武侠小说时,曾见书中引用过一二,传说藏族有本名为《翻掌铁裆图》的秘籍,说是只需练会“扎隆拙火定”“颇哇心法”等入门功夫,便可身轻如燕,冷热不侵,神异至极。任梵自小多病,他阿妈为了让他强健体魄,便求得藏庙里的朵图僧教他学藏拳,年复一年,虽然他身板仍略显抱歉,可力道反应均超于常人,五六个成年男子根本近不了他身。任梵见黑人如同一座冰雕,半晌没有动静,稍作思忖,将腰刀反握在手一点点靠了过去。火光聚合下,只见那人坐姿端正,周身各部黑不溜秋,不见一块干净地方,惟剩一双圆睁着的浊目带了点眼白。阵阵酸臭扑鼻,任梵眉头皱了皱,明白过来,这人全身都涂满了污泥。为什么?任梵很是困惑。那黑人依旧盯着他,无神的眼珠告诉他:此人已死。可任梵心中泛起一丝异样,总感觉面前这人看着有些别扭,他称着力,用腰刀柄处在黑人身上戳了戳。尸体轻微一抖动,那泥头在颈上晃了一下,直接滚落到了任梵脚边。任梵没料到这景象,当下惊了神,疾步后撤。黑人的头颅在地上一摔,左腮处蹭落了一大块泥,露出来半指刀疤痕印。任梵突然激动起来,他将火把插到软土中,抱着头跪下来,用手挫掉其面部的污泥,很快就剥出一张人脸来。是阿爸,死人是阿爸。莫大的刺激使任梵彻底崩溃了,他只觉四周天塌地陷,甩下阿爸的头,连火把都遗落了,鼓着劲儿没命地跑。林中漆黑一片,他体力充沛,无头苍蝇似的乱跑一通,竟鬼使神差地跑回了山下。此时山脚灯火通明,比之白天人数更多了,所有人都围成一个圈子,圈中有六具尸体,是丹增他们两小队从林中搜出来的,正是早上和他阿爸一块儿上山打猎的六个汉族青年。听着死者家属们凄惨的哭嚎声,任梵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净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趁着村中大乱没有人注意到他,任梵躲过阿妈和小弟小妹,一个人安静地回家了。那个晚上,他在床上颤抖了一夜。新的一天来临,任梵是家中最后一个起床的,经过一夜的沉淀,他已经有勇气要宣告这个消息了。可就在他打开房间的门走到堂厅的时侯,忽然发现了一件令他毛骨悚然的事情,他看到,死去的阿爸正在和家人有说有笑地吃饭。
  
  亲人死而复生,这本是天大的喜讯,但任梵心头生出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感。就在昨晚,他亲眼目睹阿爸身首异处,死在了山上。可现在阿爸却活生生地坐在桌前,还亲切地招呼他吃饭,那表情和语气很正常,与平日没什么两样。饭桌上,任梵憋足了气力,试探性地问他阿爸上山的事情,他阿爸只轻描淡写地说遇到了野兽,队伍给冲散了,他逃跑时慌不择路,结果迷失了方向,一直在林中转悠,直到昨夜子时左右才终于下了山。中间的过程和任梵所遇到的大相径庭,他不敢细问,草草吃了点东西,就跑出去打探消息。而在外面得到的消息,更加让他难以接受,任梵发现,不仅是他阿爸,死去的那四个汉人也复活了,正完好无损地在树荫下乘凉闲聊。这究竟怎么回事?难道昨晚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任梵慌张地跑到山脚下,凭借着先前刻下的记号,又重回到了那片铁杉林下,立刻震颤得无法说话。那根遗落的火把已燃尽了,小半截木桩插在那个地方,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一连几天,任梵都处在失魂落魄的状态,他将自己关在房内不出去,只盼一切只是个噩梦。但他无法自欺欺人,事实终归是事实,改变不了的。藏民们没有想到会死那么多汉人,想来是佛爷施法惩戒了他们,也不再深究,对任梵的阿爸,这个所谓幸存者没有过多刁难,偷猎一事就这样过去了,小村恢复了原先的安静。那晚遇到的事情,任梵对谁也没说,作为一个秘密藏在了心里。不过这个秘密带给他的是精神上的窒息,他清醒地告诉自己,阿爸已经死了,可面前这个人又是谁?那天之后,任梵在家中时一直有意无意地观察他阿爸,可是,再怎么看,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超出过人类的范围。直到一个明媚的午后,他阿爸在门口捡东西时,他不经意间瞧见,在阳光下躬着腰的阿爸居然没有影子。
  高个(任梵)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眼中泛起些许无助,我看着他,突然感觉那时的他和此时的我很像,同样是被笼罩在惊悚的迷雾下,却对这惊悚的背后一无所知。
  任梵在发现阿爸没有影子后,心中惧怕感更盛,觉得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妖戾之气,每次和他阿爸打个正面,就像看到个幽灵,冷汗止不住地冒。
  除此之外,任梵发现那四个汉人的行为也极其反常,他不止一次地看到他们几个聚在山脚树荫下,神情诡异地朝森林深处望。
  至于那个商人——高松,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空气般消失在了茫茫森林中。丹增后来又率人进林子搜寻过几次,但都无果而终,只好放弃了。据藏族法师说,是金刚手佛被惹怒了,派阎罗王吞掉了他的肉身和魂魄。
  高个讲到这里就停住了,道:“对我阿爸他们身上发生的一切,你们怎么看?”
  我和黄晴听得正起劲,被他猝然一问,大脑有点小卡壳,语言上也跟着卡带了。
  最后还是女同志反应快些,她眨了眨眼道:“按你口中遭遇,这倒像是种诅咒。比如世界最著名的埃及法老诅咒,凡是侵犯过金字塔的人,后来都死于非命。像它那样,凡是有偷猎举动甚至动机的人都死了,应该是他们扰乱了香拉东吉山的清净,所以受到了金刚手佛的惩罚。只是...”
  黄晴颦眉接着道:“佛教之所以在中国盛行,主要是能保佑人禽平安,要说是因被触怒而杀掉那么多人,这与佛教传统形象太不符。”
  我不以为然,打断她道:“佛祖也是有脾气的啊,眼看着人类在自己地盘上闹事儿能不发火吗?要搁你身上,有天放学回家,发现自家房子被人点了,信不信你也得犯杀戒。”
  黄晴愠怒地瞪了我一眼,自顾道:“西方基督教徒就有称东方菩萨佛祖为邪灵的,这般看来,确实有几分道理。”
  我撇撇嘴:“别整西方那套,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那些偷猎者死后重生,想来是佛祖宽恕他们了。”
  “宽恕?”高个忽地苦笑一声,“你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吗?”
  他的眼神变得很可怕,我一下回过味儿来,是了,这个故事还没完。
  提心吊胆中,任梵度过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他阿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歇脚的时候就跟众人吹牛扯皮,和以前没有区别。唯一令他奇怪的是,阿爸没有影子的事情,明明十分显眼,但除他外再没人察觉,仿佛在刻意熟视无睹。
  任梵安逸了这几天后,对他阿爸的戒备刚有所减轻,就发现阿爸的身体开始了一种恐怖的异变。
  这种异变源于一场肺病,起先阿爸只是简单地咳嗽,可没多久他的皮肤就莫名地干瘪了下去,脸色也逐渐变得黑紫,整个人活像具古尸。他阿妈心急如焚,连找了几次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但几剂药吃下去完全没有好转,变化仍然无法控制地继续着。
  任梵当时已濒临崩溃了,他隐约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来了,但具体是什么,无法说清。
  很快他的预感就得到了验证,三天后,任梵的阿妈起夜时忽然发现,睡在身旁的丈夫消失了。
  “消失了?”我不安起来,琢磨他用词的含义。
  怎么个消失法?凭空不见还是突然蒸发?
  高个(任梵)肩膀颤动得非常厉害,他瓮声说:“就在那张床上,我阿爸躺着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暗迹,就像墨水泼上去的那样。我观察了很久后才看出来,那是我阿爸的影子。”
  我头皮一下麻了,心中明白了过来,高个口中所说的“消失”,意思应该就是,变成,影子!
  @万舟乐儿 2012-2-4 18:50:00
  楼主,提个建议,逻辑不通啊。那个假班主任是咋个回事一直没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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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坑我没忘,有土,会添上的。有的谜团要到最后才能解释
  我口水下咽,将待机很久的大脑进行了重启,便快速地运转起来。
  人是有实体的,而影子是种只可眼观无法触摸的极其特异的物质存在,人变成影子,这违背了人类现有的全部学科,简直是天方夜谭。
  妖法,这他妈的绝对是妖法。高个怎会想到我在旁边正思想大爆炸,他嘴唇机械地蠕动着,继续自己的讲述:“阿爸消失半月后,小弟就染上了这种肺病,紧接着是小妹。它就像一场瘟疫,席卷了整个村子,但只针对汉人或者像我这样的汉藏混种儿,还有阿妈这种和汉人结合的藏民们。”
  这一段似乎是高个回忆中最痛苦的地方,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因皮肤本来就白,所以现在看起来仿佛一个未上色的蜡像。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大气都不敢出,竖耳听他丢了魂般的声音:“我亲眼见证了小弟的死亡,他临终前我一直在身边照料。他在我面前绝望地抽搐和呻吟,身体如同被恶魔吸食了一般,每过一天就枯瘪几分,就这样慢慢化成了一具干尸。最后,他和阿爸一样,将自己的影子永远留在了床上。”
  这时我注意到黄晴的神色有了变化,她看高个时的眼神添了些不易察觉的怜悯。也对,眼睁睁看亲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永远是出惨剧。
  高个接着道:“接连不断地死亡在村里引起了恐慌,认为这是佛爷的报复,于是大批未染病的村人逃离了。这个时候,肺病才终于侵蚀到了我的身上,来的是晚了些,那时家中已有了四个影子。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等待死亡来临。我体会到了那种感觉,就像火炉在烘干体内的每一处水分,连骨头都是灼烫的。在那个封闭的空间,我对时间完全没有概念,只觉得天明了又暗,暗了又明。不知到了第几个天暗,房间里突然来了一个人,当时我力气已丧失殆尽,朦胧中那人把我背了出去,装进了一个箱子里。在箱子合上的一刹那,我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是那个失踪的商人,高松。”
  
  各位,养养更健康
  
  我心里一阵悸动,暗道故事的重点来了,早料到高松不会就这么失踪,他在这个时候出现,肯定又要生出事端。
  高个道:“那个箱子四壁钻了不少小气孔,我在里面虽呼吸困难,但不至于闷死。高松在箱外忙活了很久,丁丁当当地一直在弄出响声,好像是在敲钟,只可惜气孔太小,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指向。我当时大限已至,觉得五脏六腑都融化了,没撑多大会儿,我就闭上了眼睛,死在了箱子里。”
  我皱巴着脸,脱口道:“你这死的真够憋屈的。”
  黄晴听我语气中带着些幸灾乐祸,在一旁打抱不平,抬脚闷了我一下。
  我郁闷地看了她一眼,心说咱俩认识时间不得比他长啊,你怎么胳膊肘尽朝外拐。
  回过脸,高个正淡淡地看着我,神情没任何变化,可就在这转瞬间,我分明从他这副表情下读出了深沉的哀伤。
  难道在他陈述的事实背后还藏匿了什么吗?
  高个的目光跳到了别处,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还能再睁开眼睛,死前我对阿爸和村人那次复活,还保留着恐惧,想不到它又降临到了我的身上。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荒弃了的地窖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那个地方仓皇地跑到外面的世界,才发现竟然过去了很多年。而且,我发觉自己的影子消失了。这和阿爸当年的情况一模一样,我原本认为会步他的后尘,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体一丁点异常变化也没有。除影子以外,我其他方面完全如正常人一般,会饥饿亦会劳累。渐渐地,我接受了自己这种诡异重生的事实。”
  他顿了顿,道:“这个时代变化很大,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适应过来。想了很久,我决定回乡看看,但当我到了那里,悚然发现那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村庄,那村子所有的人我都不认识。不过我的记忆,以及其坐落位置都表明它就是我所生活的村落。村民们说他们生活在那里有几十年了,还翻村史记录让我看,我查阅了几天,没有找到关于我村子的一丁点儿痕迹,好像它从来不曾存在过,而我近二十年的生活是凭空遐想出的。”
  
  高个这段讲得格外邪乎,我来了兴致,问:“你查明原因了吗?”
  他略有犹豫,摇了摇头:“没有,初时我认为是村人串通好了骗我,可是在那村子待了很久,一切都正常的很。而且我越住越觉生疏,丝毫无家乡村庄带来的熟悉感,所以说这个猜想并不成立。后来我又作出诸多猜测,但此事太离奇,根本解释不通。”
  我眼珠转了转,各看高个和黄晴一眼,说道:“你们听没听说过撒旦控制说?”见他们面有不解,接着道:“这个观点是国外某些基督教徒为了迎合科学提出的,他们称人类的生老病死都是上帝提前编排好的程序,本来祥和安静,而他的对手撒旦总是偷偷更改设定,因此世间横死暗杀之事不断。发生这么多事情,我愈发地感觉到,我们在被某种力量牵着鼻子走。利用刚才的理论,我们假设这种力量足够强大,强大的可以操控你我的程序。或许这种力量厌倦了你原有的村落,所以用一个新的村子村民代替之,而你遇到的事情,就是变更发生时所引出的。想像一下计算机,它每有动作就会产生相应的数据,你的记忆也许恰好是那些没来得及处理的数据。”
  我叨叨完一大串,刚喘口气,黄晴便驳斥道:“不行,不能出了事情就一味鼓吹神学,太唯心了。”
  我咕哝道:“必须得往那方面扯,对这种事情,马克思唯物那套直接pass掉。”
  “还有种很现实的可能性,”黄晴目光飘向高个,“你的记忆是人造的。”
  我怔了怔,对她话中含义不太理解。
  黄晴左臂抱着前胸,捏住下巴说:“众所周知,日军侵华时为了研制生物病毒,曾将活人做实验对象。这种方法被世界所谴责,但你无法否认它带来的巨大效益,如今日本的很多生物技术在全球领先,主要就是得益于那时候的罪行。现在世界上从事生物研究的工作者大多利用动物做实验,但毕竟人与动物体质不同,结果上的偏差很大,因此有些心术不正的人便开始效仿日本当年的行为。我看过相关报道,国内几起拐卖事件,就有某些中科院教授参与。”她看着高个眨眨眼睛:“会不会你就是件实验品,供那些催眠师使用,至于你所谓的记忆,其实是他们在你脑中创造出来的。”
  高个脸色身躯明显震颤了一下,他脸色很不好看,闭着嘴没有答话。
  黄晴这个假设很大胆,可是比我的设想合乎情理的多。催眠是项心理调整技术,因效果太过神奇,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曾被人误认为是法术,后来科学界对其进行解释才逐渐为人所接受。我曾经有个同学做过催眠实验,在催眠过程里他就像被勾走了魂魄,一切行为皆受催眠师支配。实验结束后,他仅仅记住了催眠师植入的内容,对这一天的经历则全都淡忘了,所以说高超的催眠是可以篡改人记忆的。
  但高个,他究竟是谁?此番谈话本要知根知底,现在倒好,他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了,连他自己也讲不清楚。
  我沉吟片刻,想起第一夜的情景,问:“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高个盯着我,眼神分外凄楚:“因为你是我找回自己的唯一线索了。”
  我拧紧眉毛,不明白他的意思。
  “在那个村子,我找到了一件东西。”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张叠成方形的稿纸,缓慢地拆开,把里面的物什递给我。
  我小腹顿时痉挛起来,手中的东西竟是张我和高个的合影照。
  
  照片上我身穿一件老式摩托服,满面春风的,还摆了个掐腰的pose。身旁的高个打扮和我差不多,侧身站着,腰杆笔直得像在站军姿。我们身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远处一只正撒蹄飞奔的狍子也被定格在了上面。朝树尖往上看,可以隐约看到一座山的轮廓,模糊不堪。从人物着装和周边环境来说,这显然是张旅游照。
  照片贴着过塑膜,其右上方显示了拍摄时间:2008.7.17.11:23,是赤色的电子数字,想来应该是用摄影机拍摄而成的。我端详了一小会儿,心中已了然照片的意义,它和之前出现的几张性质相同,遵循着貌似固定的规律,将时间又提前了一年。
  按顺序排位,这已经是第四张了。
  不过这一张有不少变动,它所记录的时间比之以前详尽了许多,也不再是毕业照+一群人的形式,上面只有我和高个两个人,因没了别人占空间,我们俩的样貌清晰了不少。令我惊讶的是,照片上我和高个的关系好像不错,他的脸上正挂着浅浅的笑容。我万能的靠啊,想不到这小子也会有这么纯情的笑。
  我正欲问照片的详细出处,高个就率先开口了:“照片上的山就是香拉东吉圣山,传说那里是神灵们的诞生地,因此每年都有众多香客前往那里朝圣。现在思想开放了,那个村子借机发展旅游业,村西尽头有棵巨树,香客朝圣归来后合影留念,会把照片挂在树上,祈求正果修成。这张照片就是我在那棵树上找到的。”
  我惊异地听他讲完,把照片交给黄晴看。
  黄晴观察了片刻,朝我打了个眼色,我清楚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于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黄晴手起声落,过塑膜被撕扯了下来,
  高个不料会有此举,登时大惊失色,我淡然道:“没事的,照片有人做手脚,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黄晴撕掉膜后,便又朝照片望了一眼,面色即刻变得煞白,叫道:“不对,这张照片好像是真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抢过来看,只见被撕下膜的照片基本没什么大变化,只是右上方的时间不见了,还有就是色彩较刚才暗淡了些,而我和高个依旧大摇大摆地身居其内。
  我抓了抓头发:“怎么搞得?”我知道问也白问,这件事她也是头一遭,话说出来纯属浪费唾沫。可我这人天生嘴贱,遇到难以理解的事情总要死皮赖脸地问一句。
  如我所想,黄晴不吭声,歪着嘴角同样是纳闷非常。
  我倾了一眼照片,觉得眼下要紧,这事儿先放后面,沉着嗓子问高个:“你那晚找上我,在我书里放了那么多纸钱,还给了我这个……神眼,到底是为什么?”
  高个反问道:“什么?”
  我看他表情茫然,心说不是忘了吧,提醒说:“我们第一次碰到那天,在厕所。”
  高个还是一副糊涂模样,表示不知道,我感觉不妙,快言快语大体说了说。
  高个听完惊疑不定,好半会儿才道:“你那晚看到的,绝对不是我。”
  
  面对我的指控,高个矢口否认。我心里气极,也不顾场面,张口骂道:“你他妈胡说,我不会看错,绝对是你。”
  高个面不改色,峻声道:“这个世界上,易容术是存在的,有奇人异士乔装假扮我绝不是难事。”
  我一时语塞,他说的极对,中华巍巍五千年历史,自古以来奇淫巧术多如牛毛,传下来的神奇手艺绝不会少了。女人化妆卸妆都能变个人,要真是碰到了易容的主儿,我这双狗眼就算挖出来也难辨真伪。
  我遍体发凉,难不成这些天遇见的都不是他?忙问:“楼梯那次呢?”
  高个点头道:“那才是我第一次遇到你。”
  我心中略坦然,生怕他再否定,连忙质问:“你为什么要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
  高个面带歉疚道:“嗯……那次……主要是为了救你,你追出去的那人很危险,当时情势紧迫,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心中一凛,想起那个眼白怪物,连带着就想到了二伟。高个这般说,肯定是知晓什么,若查清了眼白怪物的身份,对二伟的行踪肯定大有益处,捋直舌头就要开口问。
  黄晴速度比我迅捷,我话还没上镗发射,她就把问题抛了出去:“那个人是谁?”
  高个咬了咬牙,腮帮鼓了起来:“这个人出身很不简单,他来自一个组织。”
  “组织?”
  “嗯,先不论我经历的真假,总之我从记忆里逐渐意识到,高松这个人是关键。复活后的这几年里,我一直在从各方面追查这个人。而我在通过一些渠道收集高松信息的时候,查到了很多批背景神秘的人,他们和高松极其相似,几乎高松出现过的地方,他们都会在其之前或者之后再次拜访。很快地,我查到这几批人来自同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庞大并且复杂,他们势力遍及全国。不仅如此,组织和政治上的力量也有来往。几年来,我发现他们似乎一直在暗地里寻找某些东西,而且决心很大,不惜花费大量人力财力。”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个阴森地盯着我:“难道,你对他们要找的东西不感到好奇吗?”
  我被他看得发毛,赶紧将目光移到别处。
  高个吐出口气道:“那个组织要找的东西很多,可凭我的观察,他们追求的其中一件,就是我们这些不是人的怪物。”
  我大吃一惊,问道:“什么意思?”
  高个道:“你不感觉自己身体在发生变化吗?”
  我张大了嘴巴,觉得自己在接近一个巨大的秘密,站立着不敢动弹。
  只听他继续道:“我也经历了这种过程。其实在我醒来的时候,影子尚在,不过已不如常人那样明显了。之后我发觉自己的体温在很诡异地下降,而影子亦越来越淡化。当它降到和死人温度相仿时,我的影子就彻底消失了。”
  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悄然而至,我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这就是结果吗?我的影子会慢慢消失,那再往后呢?会向什么怪物演变?
  “你是我找回自己的关键。”高个无视吓得神智不清的我,扫了一眼照片,“我找到你时,也很吃惊,想不到你真的存在;更想不到,那个组织居然已经盯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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