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民国时期,日军入侵,军阀混战,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别家画命奇术,以血封天,地,人(眼,口,鼻)三象,用狼毫锁人阳寿,阎王要你三更死,我敢留你到天明!
序
本人作为一名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中的八零后,虽然与爹娘一样,跳不出职业农民的宿命,但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命运。
或许是巧合,也可能是注定,在我的人生道路上,不经意之间经历的一件又一件的奇闻怪事将我推进一个又一个生命漩涡,就在漩涡中挣扎时,无意中又让我得到了一份国民党情报机构:军统下属“黑衣社”留下的手稿。
这个军统下属黑衣社成员就是我的姥爷,一度是戴笠的左手。
姥爷便是掌握画命奇术之人,天生的画命师。
此时我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命运,它就像空气:摸不着,看不到,闻不着,但它确实存在;也终于明白命运就像一枚色子,当扔出它的那一刻,看似它在做抛物线运动,或许根据公式能算出是几点,然而在下落过程中,由于风力,风向改变,就会改变它的运行轨迹,那么点数也随之改变,结局也不可预测。
比如我,看似平凡终老的命运轨迹,却因种种怪事突然出现,逐渐不平凡起来。
这些事首先要从邻居五爷诈尸说起。
第一节:四门真人
1-1
前面说那么多,还没作自我介绍:我姓陈,叫小生,今年28岁,马上就到而立之年,却没车没房没女人,拿什么去立?这些不是靠嘴巴说说就会有的,我始终认为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是我姥爷的原因,至少是他间接造成了这个结果。
六年前我毕业后就坐上火车去了南方,在一家民企中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这段岁月。如果当初在家中发展,应该也小有所成,但我却选择了背井离乡,六年中没有回过一次家——不是不想家,而是在逃避我的姥爷。
一直以来,我都在想这个问题,外孙与姥爷,就算不是至亲,但也不会到宿敌的关系,我与他虽然没有到宿敌那种地步,却八九不离十,因为从我出生起,没有见过他一面,我们相距的并不远,甚至非常近:两家只隔了一条叫做清溪的河流。我家住在河东,村子叫陈寨;姥爷住河西,村子叫别庄。
当我懂事后,从邻居们的闲言碎语中才得知,姥爷不想见我的原因是他算过命,我与他命格相克,八字相妨,如果我们见面的话他会早死,这种荒谬的理由让我从此之后对他的恨,就像热水中的温度计,有增无减;去了南方后,也没淡化他在我心中丑恶的印象,直到三个月前的一天,我正躺在员工宿舍的床上与梦中女神神交之时,爹给我打来了电话,意思是让我回家,因为中央提出的南水北调中线运河工程要从村子南边经过,秋天开挖,他托人给我找了一个开挖机的活计,离家近点,娘也不用总是担心我。
虽然与姥爷有冲突,但我心中越发想娘,便听了爹的话辞职,踏上了归家的列车。
我怎么也没想到,命运从这一刻起,正式偏离了我那本该平凡的一生。
回到家已是正午,夏日的太阳很火辣,尽管如此,娘已在村口等着我,看着我竟然不
禁流出泪来,然后急忙用手擦了擦:“小生,你瘦了,快回家吧!”
六年的时间,村中的青砖瓦房还是青砖瓦房,长满青苔的院墙依然还是长满青苔,物是
却早已人非,许多不认识的小孩子跟在我身后要糖吃,新陈代谢,生老病死这个规律谁也躲不过,与之相对应的,便是老人们一个个离开这个世界,在与爹娘的闲聊中,才知道在我孩提时候经常哄我开心,逗我玩儿的邻居五爷昨天晚上去了那个世界。
五爷是一个光棍,昨晚死的时候也是孤身一人,今天早晨被村长狗子爷发现后,狗子爷便找了几个人为他办丧。
时隔六年,村中比前安静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年轻人都出去打工的原因,但天气依旧:在我的记忆中,入夏后就到了雷雨季,每当夕阳落山之后,天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暴雨倾盆,在老一辈人的传说中,是天上的巨龙下凡抓地上成精的妖怪;而当太阳从东边升起,雷雨骤停,艳阳当空,其实这样的天气我还是很喜欢的,因为在上午的时候会非常凉爽惬意。
这天晚上,雷雨如期而至,虽然雷声与雨声很大,但很久没有睡过家中的床,感觉非常舒服,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何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便听东屋(爹娘所睡的房间)中娘对爹说:“谁这晚上还敲院门?”
爹说:“你先睡,我出去看看!”
爹打开堂屋门后,便走到了院子里。
不一会,爹急匆匆地返了回来,娘问:“刚才谁找你?”
“是村长,他和几个人挨家挨户通知五叔的事,要关紧门窗!”爹的声音有些颤抖。
“五叔咋了?”
“五叔诈尸了!”爹压低声音说。
“诈尸?”我听到这里,竟然完全没有一丝害怕,这事向来只有听说,从来没见过。
“门窗你都关紧没?”娘说。
“已经关紧了!”爹说:“放心睡吧!”
“小生睡着了吗?”
“应该睡了吧!”爹说:“你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
此时我已完全没了睡意,但假装睡意正浓,不能拂了爹娘的好意。
对于诈尸,我在工厂时听宿舍中一个工友讲他们庄子一个关于寡妇的事儿,俗话说寡妇门前事非多,这个寡妇就是忍受不了村民说她偷人的流言蜚语,于是吊死在村头的树上。就在人们安葬她时,却没想到一只怀孕的母猫从她头上跳过。老人们常说“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跳尸!”,意思就是猫不应该这时出现,所以人们看到这里急忙去赶那只猫,话说间那死去的寡妇已睁开眼,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满脸绿毛,见人便死死地抓住肩膀,嘴对嘴吸取阳气,当场便将五个人吸成了干尸,最后怎么消灭她的,那工友说请了一个团的兵力将她结果了。虽然不明白真假,但肯定有夸大的成分。
“满脸绿毛,嘴对嘴吸阳气,五爷会不会也是这样?”我越想越害怕,突然之间又一个炸雷传入我的耳中,我不禁睁开了眼睛。
就在这一刻,借着闪电的光,我看到五爷正在窗外直直地看着我,他已的瞳孔已经扩散,只剩下白眼珠,脸上并没有绿毛,在那一瞬间,我不知道他是否能看的见。
1-3
窗子是用指头粗的钢条做成的,老式窗,没有玻璃,五爷的手顺着钢条慢慢伸了过来,他的手指甲约有三寸长,就差一点便够到了我的头部,我顿时懵了,他抓了一会没有够着又收了回去,转身走开了,我回过神来之后,从床上坐起,看着他从院墙前一跳而过,此时才发现心跳的厉害,似乎要从嘴中跳出来一般。
第二天天刚亮,我便来到窗前,窗前没有脚印,不知道是他本身就不会有脚印,还是早被雨水冲走了,我甚至在想,昨晚那一幕是不是梦?
早饭后爹去五爷家帮忙,我跟着一起去,五爷躺在堂屋中的门板上,我看了他一眼,他躺在那里脸色泛白,指甲也没有那么长,我不禁松了口气,或许昨晚真的是一场恶梦。
但我从村长的脸上看到的非常不安,按照规矩要停尸三天,今天便匆匆地下葬了,难道昨天晚上那一幕是真实的?难道是他走了之后,想要看看我?我这样安慰自己。
本来这件事到此为止,却没想到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就在五爷被埋葬的第二天,村子里的莲婶下地干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通通”声,她一开始没在意,但那“通通”声却越来越频繁,她不禁确认声音来源,最后目光聚集在了五爷的新坟,“通通”声正是从新坟中传来,这声音仿佛是五爷正在捶棺木一般,莲婶当时就吓的大叫了一声“妈呀!”,连滚带爬地跑回村子,将这件事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大病一场。
“通通”的声音,已经连续响了七天,再也没人敢下地,狗子爷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个道人在五爷坟前作法,大家虽然害怕,但都赶去看热闹,这其中也包括我。
那道人约六十开外,花白胡须,穿一件黄色道袍,戴着一顶黄色道帽,在坟前东边摆了一柱香,然后做了一个搬东西的动作,在坟头上放下。
说也奇怪,那通通的声果然没有了。
村人不禁称奇,道人不禁微微一笑:“乡亲请放心,以后村中就安静了!”
村长请道人去他家吃饭,这时道人看到了我,却说了一莫名奇妙的话:“小伙子,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你怎么知道?”我问。
“我当然知道!”道士说:“不但如此,我还知道你叫陈小生!”
“那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我们有缘,我也不妨告诉你,本人道号:四门真人!”道士说:“本人依山门,水门,雾门,毒门等四门修法,故有此号。坟中之人年幼丧父母,老年无儿女,死时又无人在身边,故怨气非常重,这股怨气又接雷电之能量,故发生诈尸现像,但他生性善良,所以并没有做出太过之事,本来将他入土为安之后,便什么事情也没有了,然而他心中还有怨气未能化解,又接了地气之灵,因此他在棺木之中依然不能安息,刚才我借了东岳泰山,用它压在坟头之上,希望能在他投胎之前,安定下来!“
“你搬来泰山,我怎么看不到?”我问。
“以后会看到的!”四门上人说完,与村长一起走了。
看着四门真人消失的背影,我很疑惑他所说的一切,不过从此之后五爷确实没敲过棺木,然而接着却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818superman 2012-6-1 12:33:00
火前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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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吉言~
第二节:水中黑羊
2-1
五爷的事说过之后,再说说水中黑羊的事。
前面已提过,进入夏天便是雷雨季节,以前这个时候也是防汛季,因为村西边那条清溪会在晚上下过大雨后,白天发大水灌进村里,后来经过乡亲们与洪水斗争,水再也跑不进村中了。
据大人们讲,清溪的源头是老北山山脚的一处大泉眼,下面有一条龙在喷水——有龙没龙我不知道,但发洪水是真的。
村中没什么其它的娱乐项目——电视除外,然而一下雨就停电,因此乡亲们看洪水也算是一件快事,就像看美国大片一样。
从南方回来的这几天,爹也没提姥爷,我也装作不知道,不过问了爹,儿时与我一起玩的伙伴们都在哪,爹说那些后生都出去了,就剩下大发与陈枫还在家,他们都是等中线动工时去开挖机。
大发叫陈大发,名字很威武,是顺风叔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很希望大发能够大发,但老人说,名字不能起的太大,不好养,然而顺风叔却并不在意这些,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风光些。
陈枫的名字很洋气,是平安叔的二儿子,但他有一个很无语的外号:包皮,原因就是在学校的时候,他的头发一直软软地趴在头顶,就像包在脑门上一样,所以包皮就成了他的代号,一开始他还有些反抗,但后来也就欣然接受了。
大发与包皮我们都是小时玩的特别好的哥们,既然有相同的工作目标,我们三人很快又变成了狐朋狗友。
又一次发洪水后,我们一起来到河边。
像往常发水一样,整个河床都被浑浊的洪水充满了,浪头一波接一波地冲来,洪水还带着一些木头,床单,草棚,死鸡,死鸭(没错,在这个环境中鸭子也会被淹死),村民除了围这里观看之外,还有人拿着铁钩子,去钩这些东西来用。
铁钩子并不长,但它被绑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便可以非常方便地钩住那些飘来的物件。
现在用来钩这些东西的人已经很少了,原因是大家早已不像以前那样吃了上顿没下顿,只有村里的另外一个老光棍歪嘴爷最喜欢搞这些,毕竟木头,草棚什么的晒晒就可以烧火生饭,而床单什么的可以用来铺盖,至于死鸡死鸭如果是刚被淹死的,还可以做个小菜,配个小酒乐呵乐呵。
“歪嘴,你今个可有大生意了,你看!”顺风叔指着上游说去。
上游中影影绰绰地飘着一个黑东西,说话间也很快就到了我们面前,竟然是一只黑羊。
这水中有黑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奇怪的是这只黑羊在水中,不但没有被淹死,仿佛还会乐意呆在水中一样,一点也不着急靠岸。
歪嘴爷并没有想那么多,嘴巴早已经乐歪了,急忙拿着钩子去钩羊角。
2-2
他心中肯定是在盘算着如果拉上来之后,要是母的,那就可以有一窝小羊了,这一钩也钩住了,但就是重,他怎么也拉不过来,还差点把自己拉进洪水中,这时旁边的顺风叔说:“歪嘴,我帮你一块钩?这样咱们一人一半成不?”
歪嘴爷本来不想答应,但是眼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河中,不禁答应了。
这就像钓螃蟹,就算是它被钓住了,但螃蟹夹着食物就是不放,说到底还是贪婪惹的祸。
“好,顺风,你跟你爹一个德行,那就一起拉!”歪嘴爷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这时,大发来到顺风叔面前:“爸,那羊看着挺邪的,你就别拉了!”
顺风说:“你这孩子,不帮忙就算了,还说什么丧气话?与小生他们一起看水吧!”
顺风叔与歪嘴爷使出大力气,终于将黑羊勾到河边。
这黑羊在水中原本是活蹦乱跳的,然而一到岸上,却立时死了。
顺风叔说:“歪嘴,等我剁了,就给你送一半,大发,还不来帮忙?”
歪嘴叹了口气,让顺子白捡了个便宜。
我看着顺风叔与大发将羊扛走了,至于后来顺风叔给歪嘴爷羊肉没有,我并不清楚,村里的人都说顺风叔交了好运。
三天后,洪水退了,清溪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清澈见底。
我与大发,包皮一起去河中洗澡。
清溪中最深的地方是老塘窝,位于两个村庄的对称点上,那个地方几乎没人去,那里据说住着一个女鬼,专门去勾那里洗澡的人,所以根本没人去那里,至于多深谁也不知道,其他的地方只有不及腰深,我们三人避开了老塘窝,随便找了一个地方。
我很久没有这么痛快泡澡了,一直到了村中的晚间炊烟升起才想起该回家了。
这时大发突然大叫:“你们有没觉的这水里面有手吗?”
“手?”我与包皮相互看了一下,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刚才我感觉有手拉我的脚脖!”大发脸色突变。
“那我们赶紧上去吧!”我与包皮异口同声地说。
大发看到我们两人的囧样,却又笑了:“小时候咱们在这里洗澡的时候不是经常这样说吗?大人吓唬咱们时,就说这河里有淹死女鬼,要是洗澡洗的时间长不想出来,水中就会有一只手拉住脚脖拖到老塘窝中给女鬼做女婿!”
听到这里,我也不禁笑了:“是啊,当时真的很害怕!不过现在想想,应该不可能!”
包皮上到岸上:“天快黑了,咱们回去吧!”
我也跟着上岸,穿好衣服准备回家时,却看到大发依然在河中。
“大发,该走了!”
“其实,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大发看着我们笑了起来,随着笑声,在他周围出现了无数水草与河绵,这些水草与河绵仿佛有生命一样,顺着他的腿一圈圈地缠了起来。
“大发,快上来!”
“你们回去吧,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大发的眼睛变的血红,然后转身向老塘窝慢慢走去,确切不能说走,是那些水草与河绵载着他向塘窝中而去。
我与包皮看到这里——果然有鬼!
2-3
此时已被吓得屁滚尿流,急忙向村子跑去,见人就喊救命,有鬼!
村人们听到我们的求救,匆匆来到河边,其中包括顺风叔。
来到河边时,大发已经只剩下脑袋还在外面,顺风叔愣一下,水便与大发的头顶齐平了,转眼间就看到一串泡泡后,便恢复了平静,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大发这个人。
顺风叔就这一个儿子,发疯似的想往塘窝中跳,但是被众人拉住了,这时顺风叔看到村里的水性最后的水叔,但水叔也不敢下去。
人们都说,大发这是被女鬼拉去当女婿了,也有人说,是大发这个名字起的太大了,注定不好养。
第二天,水叔家来了一个亲戚,这个人是潜艇兵,水性极好,虽然大发肯定死了,但是尸体还没捞上来,潜艇兵非常热心,他听说是在河里淹死的,不禁说下潜到河底简直是小菜一碟,更重要的是他还有蛙人衣服专业装备。
潜艇兵潜入塘窝时,为了保险期间,还拿了绳子绑在他的身上,只要他在下面拽一下,村民就会马上把拉上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水中一直都没有消息。
我们在上面焦急的几乎快冒出火时,绳子突然动了一下。
大伙急忙把他拉了上来,不禁愣住了,他的脸上竟然有抓痕,从抓痕中还不断地渗着血丝。
他指着下面,用很惊恐的声音说:“有,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昏倒了,乡亲们火速将他送到医院。
医生看了看后,摇摇头说:“他已经死了,不过他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吓死的,胆都裂了!”
顺风叔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没了,连尸体也没见到,更没想到又害死了另外一个人,他当时就疯了,他的婆娘也疯了,从此之后便在村子里整日说些胡说来,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该!不该!”
后来人们才知道,那只黑羊是上游的村子祭祀河伯的祭品,顺风叔千不该,万不该帮歪嘴爷一起勾了上来,而他一家独吞,让歪嘴爷躲过一劫,大发变成了祭品去了河伯的住所。
那个被吓死的潜艇兵在水下看到了什么?他的脸是被什么东西抓的?我们谁也不知道,有人说是河伯,也有人说是女鬼,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们都说错了。
@ryl999 2012-6-1 13:25:00
刚在那个帖子看完,首页留名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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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多谢吉言~
2-3
此时已被吓得屁滚尿流,急忙向村子跑去,见人就喊救命,有鬼!
村人们听到我们的求救,匆匆来到河边,其中包括顺风叔。
来到河边时,大发已经只剩下脑袋还在外面,顺风叔愣一下,水便与大发的头顶齐平了,转眼间就看到一串泡泡后,便恢复了平静,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大发这个人。
顺风叔就这一个儿子,发疯似的想往塘窝中跳,但是被众人拉住了,这时顺风叔看到村里的水性最后的水叔,但水叔也不敢下去。
人们都说,大发这是被女鬼拉去当女婿了,也有人说,是大发这个名字起的太大了,注定不好养。
第二天,水叔家来了一个亲戚,这个人是潜艇兵,水性极好,虽然大发肯定死了,但是尸体还没捞上来,潜艇兵非常热心,他听说是在河里淹死的,不禁说下潜到河底简直是小菜一碟,更重要的是他还有蛙人衣服专业装备。
潜艇兵潜入塘窝时,为了保险期间,还拿了绳子绑在他的身上,只要他在下面拽一下,村民就会马上把拉上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水中一直都没有消息。
我们在上面焦急的几乎快冒出火时,绳子突然动了一下。
大伙急忙把他拉了上来,不禁愣住了,他的脸上竟然有抓痕,从抓痕中还不断地渗着血丝。
他指着下面,用很惊恐的声音说:“有,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昏倒了,乡亲们火速将他送到医院。
医生看了看后,摇摇头说:“他已经死了,不过他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吓死的,胆都裂了!”
顺风叔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没了,连尸体也没见到,更没想到又害死了另外一个人,他当时就疯了,他的婆娘也疯了,从此之后便在村子里整日说些胡说来,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该!不该!”
后来人们才知道,那只黑羊是上游的村子祭祀河伯的祭品,顺风叔千不该,万不该帮歪嘴爷一起勾了上来,而他一家独吞,让歪嘴爷躲过一劫,大发变成了祭品去了河伯的住所。
那个被吓死的潜艇兵在水下看到了什么?他的脸是被什么东西抓的?我们谁也不知道,有人说是河伯,也有人说是女鬼,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们都说错了。
@wuqing3066 12楼 2012-06-01 13:36:00
哈哈,又开新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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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旧贴,老黄瓜刷绿漆~
第三节:怪婴姥爷
3-1
大发死后一周。
这天晚上,娘做好面条,喊我与爹吃饭。
爹端着碗从厨屋走了出来,说:“明天去你姥爷家看看!”
“我不去!”我第一个反应:“也不想去!啥原因你懂的!”
“你姥爷是有苦衷的,他快不行了!”爹说:“所以不管咋说,你都要去看看他,他这一辈子也没见过你,也想见瞅瞅你!” “我不去!”我又回了一句。
“不去?”爹听后,语气不禁变了:“不去也得去,你这孩子一点都不听话!”
“啥孩子,我都多大了?再说姥爷不是从来不让我去他家吗?他死的时候倒想起我了?我还是不去了,要不他死的也不干净!”
爹顿时把碗给扔了,碗摔在地面上,烂了,面条撒了一地,那些鸡没命地奔了过来,抢着吃。
我看到这里,不禁说:“就这也生气?不就是去他家吗?反正我也没事,看看他也好!”
娘又给爹盛了一碗,叹了口气:“这都是命,谁也不怨,怨命!”
第二天一早,爹娘还有我,跨过清溪上面的漫水桥,来到别庄,顺着一条巷子走到尽头,便到了姥爷家,大姨大姨夫二舅二妗子表哥表姐也在,如果不是爹介绍,我也不认识他们,彼此看着,就像看陌生人。
爹把我领到堂屋,指着西间说:“你进去看看你姥爷吧,医生说他熬不到晚上了!”
“你不去吗?”我问。
“你姥爷交代了,只想给你一个说说话!”爹说完便出去了。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的光线还算充足,刺鼻的药味不禁让我捂住鼻子,粗略看了一下床上躺的人时,不禁有些愕然,因为那是一个婴儿,并非姥爷。
我正想着是不是他们作弄我时,准备走出去,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很艰难地从背后传来:“小生……你是小生吧,我是你姥爷!”
我回头看去,正是那个婴儿。
婴儿看我看他,又用苍老的声音重述了一遍:“小生,小生,我是你姥爷啊,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是能感觉到是你!”
当我看到这里,顿时一阵说不出来的冷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不禁后退两步。
姥爷又说:“你别怕,小生,我真的是你姥爷!”
“你……返老还童?”
“不,是作孽太多!你到我跟前来,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我半信半疑地来到他跟前,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他并没有变成婴儿,皱纹依旧,苍老依旧,浑浊的老眼依旧,唯一有婴儿特征的就是他的身高,据娘说,他有一米八的身高,但是现在却像婴儿一样,最多一尺来长,穿着正是婴儿装。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顿时愕然了。
3-2
姥爷说:“小生,本来我以为有些事情这辈子过去就过去了,但是没想到始终过不去,我叫你来,不是想让你原谅我,而是想给你说件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走我的老路!”
“我就没想过恨你!”我安慰的很虚心假意。
“你恨我是应该的,小生!”姥爷喘了一口气说:“没错,我们八字是不和,命格不同,然而我们命理是相同的。如果我当时见你,我们两人必有一人会死,你那时正值年少,而我正值壮年,你肯定会被我克死,所以我就给你爹娘说我们二人不能相见,我这番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现在要死了,你也不会被我克了!但你一定不要再走我的老路!“
“你的老路?”
“虽然我们命中相克,但是命中注定都是一样的命!我们平时都知道水火不容,但你可知道?火与火也不会相容!你是属于磷火之命,而我属于木火之命!”
“我不太懂!”
“你不懂,最好,小生,我希望你这辈子能够像你爹一样,虽然我这个女婿这一辈子没什么成就,但我就是看中了他这点,也正因为这样,才能陪你娘稳当地过这一辈子!你去南方这六年没混出名堂,我心里真高兴!”
听完这番话,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老头临死之前是想看我笑话的,刚才还有些同情的心情现在完全没有,不禁露出一丝冷笑:“你希望我没什么出息?不过,我不像你,我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而你,走不远了!”
“没错!”姥爷力气已经不足,缓缓地说:“正因为你要有几十年的路要走,我才这样说,否则,我现在的样子就是你以后的标榜,!”
“我……你……,这怎么可能?我,我怎么可能会变成你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时之间语无伦次。
我不明白姥爷怎么能缩成一个婴儿一般,估计是得了什么怪病;他临死之前,不像别人一样说些祝服,保佑我飞黄腾达的话,却一味的希望我没什么出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他这话语,却并非良善之言,不保佑我就算了,反而说我要是出息了,也会得这种怪病,这都什么人啊!
一时气急,我转身要出去,姥爷说:“我这样不是得病,而是中了自己给自己的诅咒,如果你不听我劝,你身上的诅咒也会开始发作!小生,我知道,你听不进去我的话,那我给你故事听听,你就明白了!”
3-3
“我今年已经92岁,在我15岁那年,也就是1935年,从那时起发生了一件事,注定了今天的结局,村子东河,就是清溪里的那个塘窝,据说里面有龙,而我那时水性极好,就跳进去看了看,越往下水越凉,但是水却越清,我睁着眼睛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一张皮!”
“皮?”
“没错,是一张皮,但不知道是什么皮,上面还有若隐若现的字,就在塘窝里一个暗礁上挂着,水下还有很深,但是我不能再下潜了,于是拿着皮便上来了!”他急促地喘着气,然后从枕头中拿出一个上面有毛主席头像破旧笔记本:“这个笔记本就记录着我拿过这张皮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不敢说一定是它惹的事,但或多或少都与这张皮有关吧!你回去慢慢看,记住一定不要再走我的老路!”
我接过笔记本。
这时姥爷又说道:“小生,我看到牛头马面就在你左右,我知道我也该走了,你把他们叫进来吧!”
“牛头马面?”我急忙左右看了一下,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却感觉到左右温度似乎比较低。我急忙将爹娘以及其他亲人都叫了进来,接着便传来了哭声,姥爷走了。姥爷临终时给我说的话,谁也没有问我,或许他们知道这与他们完全无关。
办完他的丧事之后,我带着笔记本回家,他临死之前一再叮嘱让我看,并且不要让我再走他的路,他的什么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应该不会坑我。
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灯下打开了这本发黄的笔记,首页上写着:人的命都是一样的,不管高低贵贱,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所以不要试图去掌握命,因为,没人能够掌握,哪怕你天赋异禀。
我随后又看了许多页,才发现原来世界并不简单,而姥爷竟然与国民党的情报机构中统下的黑衣社有联系,或者说,他就是黑衣社中的成员,他有一个代号叫做海龟,起这个代号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叫别大海,反过就是海鳖(别),不过海鳖不好听,于是就叫海龟。
这里记载的很多东西都超出了我的想象,更重要的是,姥爷想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职业:画命师——姥爷就是画命师。
历来有画人的,也就是化妆;还有一个画死人的,也就是给尸体化妆,不论是画人,还是画尸,这些行当都是光明正大,并且看得见摸得着的,入门的门槛比较低,只要想学,找个人带就成。但是画命却不是谁都可以入门的,这个完全是命中自带的,在这个行业中,有阎王一笔勾命,地仙三笔划命之说,也就是画命的人生下来已是半仙之体。
3-4
姥爷就是半仙之体。
不得不说,人有时还比不上一些小动物。
一般来说,天气有什么变化,小动物都是知道的;如果有生老病死,小动物更是可以提前预知,但人却不行,就像姥爷,他虽然是半仙之体,具有画命师的资质,但他并不知道。
也难怪,他的父母都不是什么半仙,而生下来姥爷却是半仙之躯,的确很让人匪夷所思。
在这个小村子中,他与常人无异,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不比别人多些什么,也不比别人少些什么,每天的工作任伤就是拉着家中那头老牛去地头吃草,从1920年至1935年,这十五年间,多半的日子都是这样过的,几乎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如果真的有特别的事,也就村子中的清末秀才教他识了一些字,不至于作睁眼瞎。
既然是半仙,肯定有半仙的过人之处,画命,其实也是续命,通俗一点来讲,画命师也是续命师。
诸葛亮的七星灯尚不能救自己,但画命之人,却可以拿起笔,画上三笔,区区三笔,便可以将人的阳寿从阎王手中夺去五年。
一笔画在眼睛上,称之为封天,天便是眼,因为眼睛可以看到天,代表天;
二笔画在鼻子上,称之为封人,人便是鼻,因为鼻子可以闻到人气,代表人;
三笔画在嘴巴上,称之为封地,地便是嘴,嘴可以吃由地中长出的五谷杂粮,代表地。
从上到下,从眼睛到嘴巴,顺序不能乱,否则人的三魂七魄就会被打散,永世不能乱回,成为孤魂野鬼。
画命师封住将死之人的“天地人”三象,该人的灵魂被封在体内,便不能出窍,鬼差也不能将其勾走,熬过鬼差捉拿的时间,五年之内再也不会死,这个不会死并不是不死,如果真的让人点了天灯,一定会死。
一般来说,想要活的久的,在那个时候不外乎有两种人,一是有钱人:地主,富商;一是有权人:军阀,土匪。
但不论是有钱还是有权的,在那个动乱的时代都不是什么好鸟,然而姥爷帮的就是他们这种人,他们或者身染奇疾;或者刀枪剑伤恶金疮;或者作恶太多得到了报应。总之见到姥爷之时,只剩下一口气,但经过姥爷之手,便如枯木逢春一般,华佗在世恐怕也只能抱着青囊经归隐山野。
这也是姥爷所说自己作孽太多根源,而这也是姥爷飞黄腾达的路径,从一介草民到中统头子戴笠的左手,只用了半年时间,而这一切改变都源于1935这个夏天。
1935年这年夏天,他的命运彻底改变了,不仅仅是他得到了那张怪皮,而是他遇到了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解开了他身体之内的封印。
@远惜2012 35楼 2012-06-01 16:07:00
好贴不能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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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希望不要沉~呵呵~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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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姥爷笔记记载,在他得到那张怪皮之后,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一张什么皮,但是应该也是好东西,谁也没有告诉,包括他爹娘,偷偷地藏在了床下。
三天后,姥爷在村口的树荫下乘凉。
一个云游道士来到姥爷跟前,这个道士与其他云游道士也没什么区别,满面灰尘,普通长像,虽然看上去六十多岁,但眼睛之中依然闪烁着很精神的气气息。
云游道士问姥爷有没有馒头吃。
当时兵荒马乱的,自己能吃饱都不错了,不过姥爷想他云游四方也不易,便回到家将半块红薯面窝窝头拿给了他。
道士吃完馒头,又喝了点凉水说:“小伙子,看你心肠不错,好人自然有好报;而且你的眉骨比一般人高,将来就算是不做大官,也至少是财倾天下!”
姥爷对他这一番话并不以为然,因为他吃了馒头,当然要说点好听的。
在姥爷的心中,权这个东西,他从来没想过,钱这个东西,想是想过,但是知道这是什么世道,能够活下去就好,其它的不敢妄求。
事与愿违,发明这个词的人果然有先见之名,此后姥爷不但与财有缘,更与官有缘。
道士看姥爷不信,笑道:“不过你要想做大官,还是有些困难,你祖上积的官德不多,再加上你这一生中注定不能理解你得到的那张皮上面的意思,所以不能做官!”
姥爷不禁一愣,他并不在乎道士说他不能做官,而是在乎道士说的那张皮,不由反问:“什么皮?我怎么不知道?”
道士看着姥爷,不禁又笑了:“既然说到这里,我说实话告诉你,这张皮,你只能收藏;你的后世或许可能会知道其中玄机,算了,我也不多说了,说多了你心里不安,我也会遭天谴,还说说你以后有钱的事吧,那是很容易的,把你的手伸出来!”
姥爷便把手伸了出来,他用手指在他手心中画了一个“定”字。
他说:“从此之后,你就会富甲一方,但我警告你,不义之财,不善之财,不明之财一定不能要,否则你就算是以后有钱,也只是昙花一现,或者会花的不痛快!”
从这开始,就注定了姥爷就怪婴的结局,如果他当初知道会这样,或许他一定不会让道士这样做,其实道士并没有害他,害他的是他自己的贪欲。
而这个道士,姥爷最后见他的时候,也就是在五爷诈尸的时候。
他就是四门真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guanyongzhi 38楼 2012-06-01 17:33:00
好贴!!mark。文笔简练。不拖拉,故事新颖有趣。嗯,喜欢。加油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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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加油~请多多帮顶
@叼着烟上TY 39楼 2012-06-01 17:54:00
熊猫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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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兄弟~
@laochen_2010 43楼 2012-06-01 19:30:00
加油写!坐等好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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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那道人向姥爷交代完之后,便与姥爷告辞。
道人走的很快,姥爷其实还有问题想问他,那就是他注定不能理解那张皮上的意思,那是什么皮?那张皮与做官有什么关系?道士的名号是什么?但等姥爷回过神来,他已经不见了,几乎可以用健步如飞来形容,不过健步如飞并不确切,而是双腿不动却可以大距离移动。
姥把这件事告诉给他爹,当然没有说那张皮,只说了道士在姥爷手心中写了一个定字。
爹不懂,就去问姥爷大伯。
姥爷的大伯经常给人摆摊算命挣钱糊口,不过姥爷向来认为他都是在骗人,因为他怎么也算不到他的二个儿子,也就是姥爷的两个堂哥:纯粹是史上超级败家子。
大伯很认真地帮姥爷看了看,说姥爷遇到了地上的散仙。
散仙在姥爷手上写的那个不是字,而是符,这个符的名字叫做金银符,伸手便可以抓金银,最重要的是:姥爷若发财了,千万不要忘记他的两个儿子。
不过他又说,这符与金银符还有些差别,究竟是什么符呢?
他一连想了几天,仿佛入了魔一样,本来很瘦的他更是憔悴的几乎骨头都露了出来,每次见到姥爷,他都呆呆地说:这是什么符呢?这是什么符呢?
姥爷一直劝他大伯不要去想了,再想就没命了。
没命?对,没命,没命!大伯突然之间高兴的一下子蹦了起来:“好侄子,你提醒了我!
大伯说完这句话后没多久就死了,死的时候一直睁着眼。
他死不瞑目,姥爷寻思着是大伯为放心不下他的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这两个人一个已经三十,另外一个也二十有五,然而大的抽大烟,小的好赌,都是花钱如流水不务正业的主。
那天给堂伯送葬的过程中,姥爷突然之间看到在送葬的人群中群尾多了一个人,这个人的背影,姥爷非常熟悉,是大伯!
姥爷心中不禁一个发怵,不知道该是走上前去问问他,还是远远地避开他,就在他左想右想之时,却又发现大伯的脚竟然是不挨地的跟着人群走。
姥爷顿时吃了一惊,他急忙去告诉他爹,但是他爹看了看,却说他在瞎说,姥爷在看去,大伯已经不见了。
姥爷心里虽然敲的像小鼓,却一直告诉自己,这是幻觉,肯定是那天看大伯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的了。
这天晚上,姥爷做了一个梦,梦中就是堂伯来到他跟前说:“大海啊,我走了,你以后要是发达了,别忘了你的那些堂兄弟,你的财运可是我拿换来的!”
“堂伯,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手上那个东西,不是金银符,但是比金银符更进一层的命符,你有这道命符之后,阎王也惧你三分,不过这道命符必须开启开能用,我想了几天终于想明白了,既然是命符,肯定是要以命易命,所以我就拿我的命去将你手中的命符开启!”堂伯刚说到这里,从他背后伸出一只大手,犹如抓一只小虫一般,将大伯带走了。
第四节:恶疮司令
4-1
姥爷醒来之时,已是一头冷汗,他看了看手心,那个定字已经没了,估计是洗手的时候洗掉了,不禁又想起了刚才的梦,感觉更是荒唐而又可怕。
姥爷向外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一团漆黑,在漆黑中还看到大伯的样子,他急忙揉了揉眼,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虽然是个梦,但是大伯的那句话:他用命来换来了姥爷以后的富贵,令姥爷一直心神不宁,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如果是真的,他的命不但换来了姥爷的悲剧,同时也换来了他那两个儿子的悲剧。
堂伯死后,这两个儿子就靠上了姥爷家,喜欢抽的那个外号叫大抽,喜欢赌的那个外号大赌,喜欢赌的冬天几乎都光屁股,喜欢抽的像个痨病鬼似的,姥爷爹让他们戒赌再戒毒找个正当的活,却是死活不听。
这天他们两人找到了姥爷说:“海弟啊,我爹他脱梦给我,说你的手能抓金抓银,要不咱们一起去赌坊试试手气?”
姥爷急忙拒绝。
姥爷爹看到这里,不禁拿出赶马的鞭子:“你们俩要是在这样,看我不抽死你们!”
二人看到这里,也怕了,但依然不甘示弱:“要不是我爹保佑你们,你们以后能发财吗?”
姥爷爹非常生气:“要不是看在你们爹是我哥的份上,我早就把你们赶走了,现在还没发财呢!”
二人听到这里走了。
在两人出走之后的一个月,姥爷家来了一个算命先生,这个算命先生比姥爷大伯的算命行头要正式的多,算命先生姓张,自称算命张。
姥爷当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算命张开门见山:“我来看望先生,希望的是能得到先生的指点,救救你的本家别司令!”
说起别司令,姥爷当然知道是谁,就是中原扛靶子,国民党第六区抗战自卫团司令别廷芳, 隶属汤恩伯部,也就是抗战第三十一集团军。
看着他的年纪比姥爷至少大两轮,却叫姥爷为先生,姥爷一时之间惊讶的目瞪口呆,回过神来之后说:“张先生你好,我何德何能敢被称为先生?别司令怎么了?我又有本事来救别司令?”
算命张说:“你去了之后,就知道了!”
4-2
如果说姥爷是他的本家,按照天下同姓是一家,五百年前都是亲戚这个说法也说的过去。
但还有一句话不是说吗,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以姥爷的家世,怎么也与别司令扯不上关系。
但人情就这样,需要帮忙时,就扯上了本家这个词。
姥爷当然不敢答应,他一个15岁的放牛娃,有什么本事就救别司令?
普遍的想法就是,别司令这种地位显赫的人,得了病,肯定会找名医来看,怎么也轮不到姥爷是不是?
算命张看着姥爷的样子,不禁笑了,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别先生,我既然找你救别司令,肯定有找你的理由,你完全可以放心!”
姥爷张了张嘴巴:“先生,你就放过我吧,我真不会看病!”
算命张说:“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我跟着别司令混口饭,他待我也不薄,如今他已病入膏肓,我能帮上忙的就是找到先生,请你去看一看,就算你看不好,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姥爷看这情景,估计是别司令快不行,病急乱投医呢,不禁问:“你一直说我去了,别司令会好,你总要给我说个理由吧!”
“有人将你身上的画命这种奇门之术封印打开,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
“画命?”姥爷听后顿时愣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听呢!”
算命张听后更乐了:“你不知道没关系,但是我知道,走吧!”
姥爷本来还想推辞,正所谓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他根本不想与官有什么联系。
就在这时,两个堂哥不知从哪里回来了,跪在姥爷面前:“弟啊,我们哥俩求你了,你无论如何就帮帮别司令的忙吧,只要你能帮上忙,别司令就让我们去当兵,我们以后再也不吸不赌,好好做人!再说,你能有今天,也是我爹拿命换给你的啊!”
看着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姥爷当时就心软了,他最见不得的就是亲人在自己的面前哭来哭去。
中国人的血亲观念比较重,姥爷也不离外,于是就就去了,谁知他这一去,不但没有帮上两个堂哥,反而把他们推进了深渊,这个深渊,活人不能跳,死人能跳但再也爬不出来了。
4-3
“好吧,我去,不过我怎么去?”姥爷问算命张。
算命张听到这里,不禁眉开眼笑:“只要别先生答应去,那岂能亏待别先生,外面的老鳖车(老爷车)正候着呢!”
算命张坐了一个请的姿势。
姥爷年轻,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可是他的爹娘却早已吓的瘫软,通常见到官家,不是要命,至少也要脱层皮。
姥爷安慰爹娘,说没啥事,很快就会回来。
村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老鳖车,算命张打开车门,姥爷坐了进去,在全村人们的关注下直奔别挺芳的自治司令部。
自治司令部在宛城,果然比村中繁华许多,这也是姥爷第一次来县城,不禁多看了两眼。
算命张说:“别先生,如果你能治好别司令,你以后也住在这里,如果你再能帮别司令大忙,那么以后,也只有上海滩才能盛下你这人中龙凤!”
“上海滩?上海滩是哪个滩?”姥爷问。
“哈哈,上海滩不但景美,人更美!”算命张大笑起来:“你一定会有机会的!”
姥爷听后却并没有多惊喜,他更清楚自己并什么本事,如果治不好,脑袋随时不保,但是如果不来,看算命张的样子也不罢休。
老鳖车拐了一个弯后,就来到了司令部,门口两个士兵对算命张敬礼。
姥爷与算命张一起,穿过正门,来到一处偏房,隔了很远,就闻到一股刺鼻恶臭,不禁捂住鼻子说:“怎么这么臭啊?是不是下了老鼠药?死了老鼠没找到啊?”
算命张却一改刚才和善颜色:“别先生,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就算臭,你也先忍着!”
姥爷听到这里,不在说话,跟着他走了房间。
臭味是越发扑鼻,如果在这样呆下去,三魂七魄都要给熏走了,但是其他人似乎无事一般伺候着,床上躺着的正是别司令。
姥爷上前看了一眼,五脏六腑顿时翻滚起来,幸亏他没有密集恐怖症,否则更难受:只见别司令脸上长满大大小小的恶疮,大的有枣子般大,小的也有花生一般,并且都已溃烂,黑的,黄的,白的,这些蛋白质腐化之后的东西在他的脸上犹如开了染坊一般。
光看脸已经如此,估计身上更是厉害,果然,他的床下有一个小桶,一股黄色液体从他的床上流入小桶中,更是难闻无比,但却不是尿液的骚味,如果不错,应该是疮水。
看这光景,阎王真不把他拉走,还真对不起他,恐怕扁鹊见他也要退避三舍。
不过别司令的胸脯却还隔三差五的起伏一次,向身边的人证明,他还没死。
算命张不冷不热地说:“别先生,你现在已经看过了,别司令身得奇疾,我们先前请一些良医来治,治了不见好,都被子弹开瓢了!”
姥爷虽然年轻,但还是听这番话里有话,那就是既然来了,就要有个结果,这个结果就是治好了,上宾;治不好,这可不是PIA的一下被扇飞了环游地球,而是“啪”的一声就被送佛祖那里去了。
4-4
姥爷不禁从脑门上冒出了汗:“算命先生,我已经给你说过,我什么也不会,你让我来,我什么法子也没有,拿啥让我救他?你不就是想我让来送死的吗?”
“看来你依然是不相信你自己!”算命张说:“把你的手伸出来!”
姥爷把左手伸了出来。
算命第说:“你的右手!”
姥爷把右手伸了出来。
算命张从口袋中拿出一块白玉,这白玉白的出奇,仿佛冬天的雪一般,正方体,约有小孩拳头大小,在姥爷手心上空晃了晃。
说也奇怪,在姥爷的手心中,竟然出现了那道若隐若现的符,而那块玉变成了血红色。
姥爷不由惊讶的用手去摸,但是怎么也摸不到。
“那道符,已溶进了你的血肉,你怎么能摸到?”
“溶进了我的血肉?你这是……”
“你现在放心了吧?”算命张说:“你手心这道符叫做命符,它的作用是激发你体内的画命本能,不过想要这道符生效,必须以命易命,你的大伯也就是因为这而死的!”
姥爷听到这里暗想大伯一直说的是真的,托梦也是真的,先前还在怀疑,不禁心中充满了愧疚。
算命张说:“你也不必愧疚,治好了别司令,你的那两个堂哥,别司令会照顾他们!”
说到这里姥爷问:“对了,他们怎么会认识别司令呢?”
“哈哈!他们并不认识别司令,他们认识我。几天前,我看街上有两个乞丐,到处向别人说,他有个堂弟会画命,别人当然不信,以为他们是江湖骗子,不过我也听说过有画命之说,当时还有些奇怪,便将他们引到旁边一个茶楼,好吃好喝招待,经他们口中得知一些消息,再加上我夜观星像,发现司命星突然间亮于东南,于是在你两个堂哥的带领下去你们村子,当我见到你时,我身上带的这块宝贝玉,变了颜色,于是我便确认你的确有异能之术。”
“原来是这样!如果别司令真的肯收下我的两个堂哥当兵,我感激不尽!”姥爷说。
“一家人不说两家说,都是姓别的,现在开始吧!”
“我该怎么画?”
“忘了这茬了,别先生,你不用急!”算命张从旁边的一抽屉中拿出一个长木匣,这木匣子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竟然将空中的那种臭味压下去了一些,他打开木匣,里面有一支毛笔,不长,约有一尺,笔毛一片金色,姥爷并不懂这些问:“你让我写字?”
算命张说:“这只毛笔是我抓了七十二只黄皮子,将它们养在后院之中,每天都亲自喂食,直到与它们完全混熟,在它们不知不觉中取出了一些尾毛,然后将它们放生之后做成的,所以这支笔不但材质上乘,而且无恨无怨;再经我埋在地下三尺吸收地气三个月,又放在天台处吸收日月精华三个月,已有灵气,虽然张某做出这支笔,但张某却无法驾驭它,如果只是写书法消遣一下,实在是大才小用,今天张某便把它送给先生,只要你在黄司令的眼睛,鼻子,嘴巴上各画一竖,半寸就好!”
4-5
“仅仅就这样?”
“没错,你封住别司令的“天,人,地”三象,困住他体内的三魂七魄,他便可以延寿五年!”算命张一边说,一边将毛笔递给姥爷。
听算命张说到这里,姥爷紧张的心不禁舒缓下来:“我画完了之后,你会放我走吗?”
“当然,你画完之后,一定会放你走!”算命张说。
姥爷就按照他的意思办,但是要画肯定要墨,便问算命张有没有墨。
算命张说:“当然,墨就在你身上!”
他刚说到这里,警卫便拿出一把亮闪闪的刺刀来到姥爷面前。
看着明晃晃的刺刀,姥爷脑门子上的汗又嗖地全冒出来。
算命张看着姥爷说:“先生,你别怕,并不是为难你,只是要你见点红,然后用你的血当墨划上去就好——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找人动手?”
姥爷听到这里说:“我还是自己来吧!”
接过刺刀之后,姥爷嗞牙咧嘴地把手腕上弄了个口子,然后便沾着自己的血当墨。
那毛笔也奇怪,沾了血之后,竟然仿佛得了肥的花朵一样显得非常滋润。
姥爷依照算命先生的话将黄司令的划过之后,那毛笔顿时没有了血,就像枯萎的花瓣。
姥爷把笔又还给算命张:“我该走了吧?”
“慢着!”算命张阻止了。
“你不是变卦了吧?”
“来的时候我说过,如果你救好别司令,会在宛城给你分房产……”
此时姥爷已体会到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便急忙挥身:“我不要,我还是回乡下……”
“那也好,我刚才说过把这支笔送给你,就当你以后吃饭的行头吧,你给人家续五年之命,千金难买啊!”他说完,便差人将毛笔洗后装进木匣送给了姥爷。
姥爷接过木匣之后,算命张让警卫开车将他送了回去,两个堂哥当时就被叫走当兵了。
坐在车上,姥爷还希望,两个堂哥能够做一番事,成不了别司令,至少能成个别团长就成,不过,至于别司令好没好,他并不清楚,因为他离开的时候,别司令依然是那个样子,令人作呕。
姥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回来就好,更何况,那个算命张说的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这时是1935年夏,姥爷第一次画命经历,暂时到这里。
在这页笔记下,姥爷写了一行字:人是有心魔的,贪婪就是最大的心魔。
第五节:党报记者
5-1
姥爷的笔记其实很难看,难看的不是他的经历,而是半文半白再加繁体字。
娘突然在外面叫我,说有人给我打电话。
有人给我打电话?我心中不禁一愣,在南方工厂中,除了突然加班时会接到领班的电话之外,其他非亲人的电话从没接到过,至于当初的同学们,更是没有联系。
“谁啊!”我一边问一边将姥爷笔记藏在床头,然后走了出去。
娘手中拿着听筒说:“你的同学!”
我更是惊讶,我没联系过他们,他们怎么会找到我?
我接过听筒:“喂!”
“小生吧,我是山鸡!”对面说。
“山鸡?”听到这里,我顿更加不淡定了,因为我们根本不熟。
山鸡并不叫山鸡,是在大学时的外号,他与我一个宿舍。
报道之后,被配到一个宿舍,同在一个屋檐下的舍友们被次见面,免不了都要相互介绍,轮到山鸡时,他很郑重地说:“我叫刘小春,不过,你们可以叫我山鸡,鸡巴的鸡!”
从此之后,我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古惑仔中陈小春的台词。
尽管如此,我们交往并并不深,因为我实在不喜欢他的为人。
凭心而论,这小子长的确实不错,阳光帅气,打球更是一级棒,因此是女生们经常在宿舍中的谈资,他也仗着这个条件,更是御女无数,不过他经常说自己是处男,这个也只有鬼才知道,对于这种情况,我更是非常讨厌他,当然,绝对不是妒忌。
一直到毕业聚会时,才第一次在一起喝了两杯。
不知道幸运女神是不是也被他迷住了,毕业后,他直接被《宛城日报》招走做了记者,从此,每当有头版头条的党政要闻时时,总会看到以下几个字:本报记者 刘小春。
而我则当了六年的民工,在这期间,从来没有联系过,我感觉与他已经不是一个阶层,但他今天突然之间给我打电话,不知为了何事,于是便开门见山地问:“你找我啥事?”
“没事,就是想叙叙旧,我听说你从南方回来了,回来好,毕竟是在家,有啥事也好照应一下!”
“你找我真没啥事?”
“呵呵,要说没啥事,也有点事,我最近想写一篇关于别挺芳的事,你能提供些资料不?”
我听到这里时,心中不由一惊,不知道他是很巧合的问到我,还是其他原因,便准备搪塞过去:“你不是专门写领导的事吗?怎么突然之间写起传记来了?”
“记者,记者,就是记东西者,写啥不是写!”他笑道。
“我能给你提供的就是咱们历史课本上有一段关于他的轻描淡写!”我说。
“那好,我们以后常联系!”
挂掉电话,我心中不禁暗想:“怪不得想起给我打电话,原来是另有目的,你娘的,老
子又不是别挺芳,你找我干啥?问我还不如问你妈!”
5-2
娘看我脸上有些怒气,不由说:“小生,你从你姥爷家回来,就一直闷在屋里,万一闷
坏了咋办?要不你出去走吧,对了,今个是六月初六,土山起庙会呢,你要不去看看,散散心?”
我想了想同意了,自从打工后,赶庙会也成了回忆。
土山是我们村东北的一座低矮的山,那里每逢六月六起会。
庙会全称是“农业物资交流大会”,主要是方便各村的人们手艺人与生意精来这里交换或者买卖物品,于是唱戏的,玩杂耍的,卖狗皮膏药的,跳脱衣舞的各行各业纷纷聚集在这里,少不了热闹。
夏天的装束总是很随意,一个青色大裤衩,一件红背心,外加一双拖鞋,本来我的这身穿着,在村子中并没有感到什么怪异,但是我很快就开始恨自己怎么会穿这番屌丝模样。
这里人很多,但世界却小,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初中同学莫小丽。
女大十八变果然没错,此时的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流着鼻涕的丑丫头:白上衣,黑短裙,黑丝高跟,凹凸有致,穿着时尚,面容精致,顾盼流星,非常靓丽,与我经常梦中神交的女神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在短时间辨别之后,她也认出了我。
我不禁心情荡漾,急急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其实也没什么可整理,背心裤衩拖鞋再怎么整理还是这鸟样。
我想着该怎么问才能一下子博的她的好感,她却开口说:“陈小生,你现在干啥呢?”
“我,我,我……”我心中暗想总不能告诉她我暂时无业不久之后就开挖机吧,这在女神面前岂不是太卑微了,一时之间急中生智说:“这不南水北调工程将要开挖吗?我进工程地质队当技术员!”
“我做外贸,现在回来看看。”她微笑着说,眼睛仿佛月牙一般:“我男友也在南水北调工程上做技术员,说不定你们认识呢!”
“你男友?也在那里?”我的脸顿时热了起来,我向来不喜欢撒谎,但是在女神面前,总不能丢了面子吧,不过看她单身一人,便又恢复了平静。
就在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拿着两杯冷饮的男人,他这身装扮,是我在南方经常看到出入写字楼时的那种装扮。
“呶,这就是我男友,他叫周一天,你可以叫他oneday!”莫小丽不但把他介绍了一下,顺便也把我的工作给他说了。
周一天也伸出了手:“同行,请多关照,不知您怎么称呼?”
“他是我初中的同学,叫陈小生!”小丽在一旁介绍。
“对,小生,你也可以叫我,叫我……”我灵光一闪:“叫我,叫我onebrithday!”
5-3
“onebrithday?呵呵,幸会!”他一边说一边把冷饮递给我,我推掉了后说:“当然了,我一直都这样叫的,你叫周一天,叫oneday;我叫陈小生,在自然数中1是最小的,生是生日,onebrithday没错!”我尽量让自己站直,给莫小丽留下一个伟岸的男子汉形象,不过依然没oneday高,我想他肯定是穿了内增高。
“你们不认识吗?”小丽问:“都是在中线工程搞勘探的!”
我心里顿时敲起了小鼓,这下子在女神面前真的要丢脸了。
求佛祖保佑,他不要揭穿我在撒谎,我心中暗想,突然之间又想明白了,其实开挖机与地质也有非常大的关系,我那样说也没算错,毕竟挖机也不是阿猫阿狗就可以开的,我怎么说也算是专业人士,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扬眉吐气了许多。
“中线工程很大,有很多部门,不认识也很正常!”周一天说:“不过,既然相识了,以后可以在工作上讨论一下!”
“对,对!”我附和道。
小丽说:“小生,我们要去其他方逛逛,以后有空再聊,对了,我现在的名字不叫莫小丽,叫莫丽莎,英文名LISA,再见!”
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再看看他们的装扮,终于明白,原来屌丝之所以称为屌丝不是没原因的,至少在衣着上就输了一大截。
如果小丽,不,LISA说的没错,那个周一天应该是坐办公室的那种技术员,而我是开挖机的,虽然工作不分贵贱,但的确拉开了层次,一开始见到LISA那种愉悦心情,此时已烟消云散,便顺着来时的路,向家走去。
行至半路,有一队送葬队伍迎面赶来,依他们出现的情形,应该是从路边白营村走出的。
送葬队伍与我擦肩而过时。
这个送葬队伍先后顺序就是纸钱开道,响器送终,亲朋护棺,似处没有不同。
原来热的直冒汗的我突然感觉一股非常很冷的风从队伍中传出来,这种冷不是普通的冷,是深入灵魂的冷,满头的汗顿时消失了,来不及消失的汗也变成了冷汗。
我抬头看了看阳光,酷热的太阳依然挂在天空中,并没有变。
我急忙闪到一边,看他们拿着响器敲敲打打走过。
后面的一辆马车上拉着一车黑漆棺材,阳光之下晃的人闪眼。
看着看着,我突然感觉这个送葬队伍有些奇怪,无人戴孝,无人拦棺,只是几个人拿着哭丧棒不断地扔着纸钱,这纸钱被风吹过,仿佛蝴蝶一样乱飞。
难道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这更说不过去,人生的三大痛之一,莫过于此,然些人却仿似无事人一般,除了装束让人觉得有些伤心之外,面孔并无没有任何痛苦表情,再加上这棺材是很标准的棺材,里面装的应该是大人。
我们这里的规矩,未成年的人,是不能装棺的,直接挖个坑埋了就是。
我越想越觉的奇怪,就在这时,猛然看到队伍最后护棺的一个人,竟然脚不挨地走着,离地约有不到十公分之高,但是却形走自如。
5-4
这脚不挨地之人与那些吹响器的明显不是一组,但他的手中也拿着一个超大号的唢呐,用力地吹着,虽听不出曲目,但却如泣如诉,非常苦情。
我正看着,他突然慢慢地转过身来,似乎知道我在看他一般,一边继续吹着唢呐一边冲我笑了一下,这笑容僵硬的犹如在石头刻出来一样。
这人相貌倒也堂堂,看上去颇显文艺气息,不过已人到中年,如果在年轻二十岁,应该也算是文艺小青年。
他又慢慢地转过身,我突然想起在姥爷的笔记中,有脚不挨地的描述,就是他给他大伯送葬之时,他大伯也在送葬人之中,脚不挨地行走着。
死人走路是脚不挨地的,这时我又记起了小时候也听过这样的传说。
他大伯自己给自己送葬,是心中有事,死不瞑目,怕姥爷怠慢他的两个宝贝儿子。
难道这人也是自己给自己送葬?他也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刚意识到这里,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头发顿时竖了起来。愣了一下之后,便急匆匆向家中走去。
在孩提时,常听老人们说午后正是鬼露头的时候,虽然不相信鬼魂,但连日来的事却又让我不得不信,刚才那个脚不挨地的吹唢呐的中年人,一定是不干净的东西。
此时正是午后,田野中根本无一人,耳边不知是因为太静,还是因为真的有声音,总感觉有人在哭,哭声之中还不断诉说些什么,仔细听时,却又没有,不仔细听,却在耳边响个不停,但是听不真切。
我加快脚步,还好村子里的狗胜大伯骑着自行车经过,让我坐上后座一起回去。
我回头看,地面上除了我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影子,这道影子贴着地面一直跟着后面,我想叫狗胜大伯快点,然而喉咙之中却像是塞了一个东西,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影子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死死地盯着它,心脏此时像安了一个火箭发动机一样,加速跳动。
狗胜大伯依然不紧不慢地骑着,那道影子竟然慢慢的离我们越来越远,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离村子越来越近,人气越来越旺,将它吓走的缘故。
不管怎么样,它最后不见了,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走霉运的时候容易看到鬼,果然如此。
这天下午,我越想越好奇,竟然战胜了心中那丝恐惧,白营村与我们村子约有四里多地,反正无事,我决定去他们村中看看,一方面消遣无聊,另外一方面就是好奇,好奇害死猫,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5-5
下午时,地里干活的人也多了些。
虽然去白营走的还是中午回来时的路,但是心中却不在害怕,必竟地里人多壮胆。
白营村分的田,与我们村子的田,有接壤之处,所以干农活的时候经常聊聊家常,因此我们村人与白营的也有部分认识,有的时候就算叫不出名字,但也面熟。
进入白营后,路边有一个满脸泥巴的小孩正在玩泥巴。
这小孩周围无人,于时我只好上前问他:“娃儿,最近村里死了人没?”
小孩看了看我,倒也不认生,答:“有啊,俺四爷今个埋了!”
与小孩聊了一会,才知道他的四爷是他的邻居,并不是他的亲四爷,三天前死了。
这小孩虽小,却是猴精,懂的不少,他说死的那天晚上十二点时,整个村子的鸡子像是着了魔一样齐叫,就连不会打鸣的母鸡都跟着叫,叫的那个卖力啊,也不嫌累,一直到了五更,此后再也没有叫过,直到今天再也没叫过。村人们听的渗的慌,却又不知道这里面有啥说头,也没人敢打断这些公鸡母鸡打鸣。天明后,人们就发现四爷就死了,四爷其实很年纪并不大,他是一个响器团的人,专吹唢呐,红事吹百鸟朝凤,白事吹大十孝,无不令人动容,然而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就死了,才四十岁。
三天前死,停尸三天,今天下葬,吹唢呐,四十岁,这几个关键词在我脑海中转了一会,不由觉得今天看到的那个脚不挨地,颇有文艺气息的吹唢呐之人,十有八九就是这小孩所说的四爷。
想在这里,我问:“娃儿,那你给我说说他家在哪?”
小孩往村子深处指了指。
“你能带我去吗?”
“我妈说不让我们小孩去他家!”小孩又继续玩泥巴了:“说小孩去他家不好!”
既然如此,我也不在勉强,能知道这些已经非常知足了,便顺着他指的方向,向村子深处走去。
走了一会,面前出现了几条路,正不知该往哪里走时,却又发现了一个怪现象,那就是家家户户都在斩鸡头杀鸡,大门口用锅底灰撒成了半圆形将大门围住。
看到这里,心中更加好奇,便来到最近一户,问一个在门口坐着乘凉的中年男人:“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一路走来看到都在杀鸡啊,还有这锅底灰是咋回事?”
中年汉子看了我一眼说:“你看着这么面生,外村的吧!”
我点了点头:“也不远,陈寨的!”
中年汉子压低声音,很神秘地说:“外村的就不要问了,这事可邪可邪哩!”
5-6
我听后不禁一愣,然后说:“不就死了个人吗?用的着这样神秘吗?”
中年汉子一听,不禁说道:“如果就死了个人,我也不说什么,可就不只死了个人那么简单!”
“对,还有公鸡母鸡一起打鸣,从午夜到五更天,对不对?”我继续说。
这回轮到中年汉子愣住了:“你咋知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陈寨的,咱们两村,地与地都接头,有啥话不早就传到别人耳朵中了?”我说。
中年汉子听后,不禁点了点头。
其实这中年汉子也是话匣子,刚才不说,现在知道瞒无瞒时,不禁竹筒倒豆子,拉我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开始给我讲了起来。
这个中年汉子不知道是不是学说书的,总之说起来之后就再也停下住了:
话说三天前,子时,我与妻儿正在睡觉,突然之间听到外边有鸡叫,我以为有贼来,拿起镰刀就去外边鸡窝看看,你猜我看到啥了,只见我家那只大黑公鸡外带着几只芦花母鸡伸长脖子叫唤,本来公鸡打鸣,母鸡并不会,但这时母鸡学不来打鸣,就按照它们平时的叫法叫个停,这边叫着,那边它们的眼睛里还带血,滋滋地往外流着,当时我看的头皮发麻。
这时听到邻居二狗子大叫一声:“妈呀,这有啥说头不?”
我急忙叫他:“二狗子,你的鸡子眼睛里有血木?”
二狗子说:“有啊,吓死人了!”
接着整个村子都动了,凡是鸡叫者,不论公母,眼睛都有血。
村长让人先睡,然后打电话给县里,县里也很重视,马上派员警来到村子。
他们天明后来到村子,那些鸡子五更天就不叫也不流血了,这让县里非常生气,以为是村长骗他们,把村长狠狠地骂了一顿。
第二天早上就传来了唢呐四的死讯,他一个人住,是他堂嫂给他端饭时发现的,他死的时候就是两眼充血,把他堂嫂直接吓进了医院。
至于为什么这些鸡子出现这种异常,谁也不知道,但是肯定是不吉之像,而唢呐四又是这个死法,法医检验他的死亡时间刚好在那些鸡子叫时,不知是巧合,还是诡异。
看他死的凶,人们今个把他埋了之后,将鸡全部杀了,虽然谁也不知那些鸡为什么会眼睛流血,但是肯定会有问题。这不常说鬼怕锅底灰吗?然后又用锅灰圈着门,怕万一唢呐四回来。
“你说的是真的?”我听一乍一乍的。
“小兄弟,这种事可不是随便骗人的!”他说。
我点了点头:“能不能带我去唢呐四家中看看?”
“你想干啥?”
“我只是想看看!没别的,你想啊,这事这么神奇,不去看看怎么回事能行?”我说。
他点了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因为这事大家都看了,没发现什么不同,现在估计没人了,你要去的话就自己去,我可不敢跟你去!”
5-7
根据他说的地点,我来到了唢呐四的房前。
这是一间普通的农家小院。
唢呐四的院墙并没有用砖砌,而是用篱笆围成,里里外外都种着黄瓜,丝瓜等会爬藤的菜类,还有一些红月季,开的正艳。
看得出也是一个生性恬淡之人,或许他死的蹊跷,所以他的这些花花菜菜竟然没人动,估计是怕他生气。
门前还有一些用裱纸剪成的圆形方孔的纸钱,应该是办丧事时用的,推开篱笆门便来到院中,堂房门没有锁,只是用链条搭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一股寒风迎面扑来,说是寒风,其实也不尽然,只是比周围冷,再加上刚才中年男人的形容,我已起了一身肌皮疙瘩。
屋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正准备走时,突然之间听到了嘤嘤哭声。
我仔细听了听这哭声,却是女声,不是从别的地方传来,而是从后墙之中传来。
当时汗便向喷泉一样流了出来,就在这时,时外面传来了一声:“这是谁家的娃啊,还不快走!”
我吓的不禁跳了起来,定了定神之后,才发现刚才那个中年汉子正领着一个脸黑的像碳似的老头走了过来,那个声音就是老头说的。
中年男人黑脸老头说:“村长,他来这可不能怪我,我给他说了这里多凶险,可他就是不听,我也木办法啊,总不能把他抓起来给捆住吧,这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咱们村专门绑架为生呢!”
黑脸老头说:“你是哪庄的,赶紧走!”
我一听中年男人说黑脸老头是村长,便也跟着说:“村长,你听到后墙传来声音没?”
黑脸老头的脸更黑了:“啥音?”
“女人的哭声!”
黑脸老头顿时急了:“这哪有女人的哭声?哪有?”
“就从那墙里传出来的!”
黑脸老头终于发怒了:“你这娃真是愣,大白天说什么鬼话,还不快走!”
我看黑脸老头的样子,知道再不走,就真的不识趣了,那人家放狗咬我,我也没道理, 又想走,又不想走,最后还是走了。
走出好远时,还看到村长与那中年男人,他们正目送着我,但在他们的背后,却站着那个送葬队伍中的脚不挨地的男人,他依然脚不挨地,依然抱着唢呐。
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撒开腿比兔子跑的还快,一口气跑回了家。
爹看到我满头是汗:“你这是去哪了?做贼了?”
“出去逛逛!”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回到我的卧室中。
我躺在床上,虽然心中仍然敲着小鼓,但我还是非常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在让我去查,我不敢去,而且黑脸村长也不让。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山鸡,一是他可以陪陪我,二是或许可以借他党报记者的身份,看看唢呐四,包括那座会哭的房子究竟有什么玄机。
5-8
想到这里,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市报总机。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您好,这里是宛城日报!”
听声音对方是一个女孩,很好听,但我却没有更多兴趣,问:“你知道刘小春?”
“他出去采访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有一个新闻题材,想让他采访一下。”
“能留下你的电话吗?”
我留下了电话号码,然后挂掉电话。
我一直在想这家伙会不会因为上次他说找我要别挺芳的资料的事生气,但他刚在我拿到姥爷的经历笔记时,他就打电话给我,不能不让我有防备之心。
直到晚上我准备睡觉之时,山鸡终于打来了电话:“小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便把白营村发生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他听后不禁说:“有这事儿,我明天到!”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我还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娘叫我,说上次那个人我打电话了。
我顿时没了睡意,急忙起来接电话,在电话中,山鸡说让我去村口接他。
我们村有一点好处,就是村口有条水泥路直接连到省道。
这条水泥路约有2里地左右,我来到村口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一辆丰田大霸王停在我身边,车窗放下,从里面探出了个脑袋,正是山鸡。
多年没见,他的不但长像发生了变化,似乎又帅了,确切一点说是意气奋发。地位更是有很大变化,看上去混的真不错,车都开上了,我心中更是泛起阵阵酸味。
“愣着干啥,上车!”山鸡笑着说。
坐进车中,才发现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坐在副驾驶上,从背后看,他光着脑袋,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皮衣,很像黑客帝国中的莫斐斯,不过应该是瘦版的莫菲斯,虽不明白他是谁,但是山鸡带他来,应该也有些道理。
在我的指引下,大霸王七拐八拐来到我家门口。
爹与娘看到是我带来的客人,急忙让进屋里坐下,为他们端茶送水后,找了个借口便出去了。
墨镜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
山鸡打破了平静,笑着说:“小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事,叫陈石,他听你给我说的那件事出很感兴趣,所以一起来看看,事先没给你打招呼,不好意思!”
“没事,我就怕别人不信我,多一个人更好!”我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去?”山鸡问。
“这不快中午了,我让爹娘做些捞面条,吃过之后再去,你看怎么样?”我说。
“小生,你还给我客气啥,大伯大娘肯定又要破费了,而且我也有事,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山鸡说。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坚持,出门后给爹娘说了一下,娘说既然来了,就吃过饭再去。
我说人家的时候可不像咱们庄稼人的时间足,爹娘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让我与他一起去。
5-9
来到白营时,依然非常平静,最后车停在了唢呐四的门前,刚停下,黑脸村长走了过来,看到我不禁说:“你又来做什么,你知道吗?你走后,害的我与六娃两天被鬼缠身!”
山鸡急忙从口袋中掏出一包黄金叶,然抽出一根给村长点上。
我说:“村长,我身边这两位是记者,就是那天我给他们说了这件事后,他们想来看看!”
“你们赶紧走吧,唢呐四走的不干净,小心被他缠上!”
“你们是怎么被缠身的?”山鸡拿出一只录音笔。
“就是那天他走后,”黑脸村长指了指我:“我回到家后,感觉不舒服,不一会你猜怎么了,竟然看到了唢呐四,我就说,我知道你走的不干净,但是村上的人对你也不错!”
唢呐四不禁哭了起来:“村长,你们对我不错,但我心不甘啊,到现在我还没有娶上媳妇,你说亏不亏啊!”
黑脸村长说:“我不记得你前些年打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妮吗?好像是四川的啊!”
唢呐四:“不就又跑了吗?”
黑脸村长说:“那我就管不着了!”
接着黑脸村长就一阵凉一阵热,像是打摆子一样,得了霍乱,一直持续到了天明。
“你说的这么神,跟真的一样!”山鸡在一边揶揄道。
黑脸村长顿时生气了,说:“什么叫跟真的一样,我说的就是真的!”
我不禁说道:“村长,你别生气,我们就进去看看,一会就出来!”
黑脸村长坚决不让,又缠了一会,村长的牛脾气上来了:“我说不让,就是不让,这个庄子上的人还是听我的,不是听你们的,这块地还是我的地盘,不是你们的地盘!”
墨镜看到这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递给黑脸村长:“有人找你!”
黑脸村长半信半疑地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听了听,紧绷的脸慢慢舒展开了,对着手机笑着说:“一定,一定!查清楚是应该的,我一定支持!”
5-10
对方挂完电话之后,黑脸村长满面笑容,仿佛刚泼了一层蜜糖一样,将手机递给墨镜:“真对不起,不知道是你们来了,你们要去看?随便,想啥时候看就啥时候看,想咋看就咋看!要不要我给你带路?”
山鸡笑着说:“谢谢村长,我们自己去看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黑脸村长点了点头,走开了。
就在这时,那个中年汉子从这里路过,看到我们之后,他不禁拉着黑脸村长说:“村长,你咋让他进去了?”
黑脸村长拉着中年汉子,向我们这边看了看,小声说:“六娃,我也不想让们进,可是咱管不住啊!”
中年汉子说:“管不住也要管啊,上次咱可没带那娃来看唢呐四的房子,是那娃自己跑来看的,结果唢呐四还是嫌咱没看好他的房子,把咱给缠了不是?”
黑脸村长说:“六娃,你小声点,那唢呐四真要是因为外人来打搅他,就来缠我,怨我这个村长没干好,那就怨吧,我有啥法?鬼缠身总比活见鬼强吧,你知不知道刚才是谁给我打电话?”
“谁?”
“是咱县长,这还不是活见鬼?上次因为唢呐四这事,我都快被他骂死了,他说我坑他!”
“县长?”中年汉子愣了一下:“他咋又突然相信这事了?”
“我也奇怪,暗说那俩记者咋能让咱县长给我打电话?后来听县长说是啥军区的人要去看!县长也管不住,你想啊,县长都管不住了,我能管啥?”黑脸村长说。
“军区咋能管住县里?”
“鬼才知道!反正他们只要不怕鬼缠身,想去看就看吧,我也是为他们好,他们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黑脸村长一边与中年汉子说,一边与他远去了。
他们两人的对话,我听到大致就这些,其他的没在意,但是听到“军区”两个字,我顿时有一些愣,军区?山鸡不是党报记者吗?那墨镜不也是记者吗?这事还能牵扯到军区?
山鸡看我愣了一下说:“小生,你愣啥呢?”
“我刚才听那村长说军区啥的,你们到底是不是党报记者?”我问。
山鸡不由一笑:“吓唬他呢!这种人,不吓唬不老实!”
“倒是也吓我一跳!”我这时才放宽了心,与山鸡,墨镜一起走进唢呐四的院子。
院中的格局并没有变化,那些花花菜菜的也都在,但是由于没人管理,草旺了一些,而花花菜菜的则或许由于草争了营养,有些枯萎了。
推开门,走进屋内,依然是有种冷嗖嗖的感觉,不知是不是房子构造问题:冬暖夏凉,还是真的冷,我看了一眼墨镜与山鸡,墨镜完全没有反应,而山鸡也不禁紧了紧衣服。
“上次你说的那个会哭的墙在哪呢?”山鸡问。
我就要指会哭的后墙,墨镜却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不禁收回了手指。
他伸出右手,在他的右手中指上面是一颗墨绿色的玉戒,他像石头一样站在那里,屋里非常静,本来就冷,此时更冷了。
我不知道他干什么,但是看山鸡没动,我也没动。
除了心跳,还有呼吸声,以及外面偶尔传来的狗叫声,鸡叫声,蝉鸣声,还有打娃的哭声,但就是没有墙壁之中的哭声。
难道我上次听错了?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就在这时,只见墨镜手指那颗墨绿色的玉戒慢慢的变了颜色,就像姥爷笔记中所记载的那样,但与算命张所拿的那个正方体玉不同的是,玉戒没有变成血红,而是变成了纯白色。
5-11
就在这时,从后墙之中,慢慢的浮出一个影子,贴着地面,像其他方向移运。
这道影子,我看的真切,正是那天庙会回家时,跟着我与狗胜大伯的影子,心中更是发憷,不由后退一步。
看样子,那道影子似乎怕墨镜,它正溜着墙根向外跑去。
墨镜从腰间掏出一把65式陆军匕首,那道影子更是显的非常慌乱,就在它快跑门外之时,墨镜闪电一般跑到门口,凌空飞踢。
地面上,墨镜的影子正好踢到那道影子,那道影子又被踢入后墙。
墨镜来到后墙,用手从墙壁上抠出了一点土,然后仿佛像检验白粉一样放在嘴中尝尝之后便吐了出来,未等我细想,他用那把锋利的匕首在墙壁上划了两下,竟然有一股红色液体慢慢从里面流了出来,我当时就愣住了。
接着我又看到墨镜做了一个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眼睛的举动:他竟然张出嘴巴,仿佛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去吸墙壁上面的流出的红色液体。
这时山鸡说:“好了,我们该走了,让陈石留在这里吧,他有事要做!”
我知道,山鸡不想让我再看下去。不知道是怕吓着我,还是我根本就不需要知道这些。
我想应该是我根本不应该知道这些东西,P民一个,知道太多肯定不好,便跟着山鸡走了出去。
在走出去之前又回了一次头,墨镜似乎已将墙壁上的红色液体吸完,墙壁上面露出一个宽大的缝隙,那个缝隙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墨镜却拿着了一块黑布将它盖住了,我便再也看不到了。
走出屋子之后,我实在忍不住问道:“墨镜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是给你说了吗?他是我的同事!”山鸡说。
“同事?我虽然文化没你们见多识广,但我并不傻啊,从墨镜的表现看,他要是个记者,让我去死就行!”我说。
“那你去死吧,他的工作证上的确是记者!”山鸡不热不冷地笑道。
“上学时学习不好,但是课外书却没少看,他拿的那个匕首,是陆军装备的吧?”
“那个匕首啊?”山鸡不禁笑了:“你想要?我给你!”
他从腰间也拿出一把65式陆军匕首,在阳光下,匕首闪着寒光,他接着说:“这个又不是什么稀奇玩艺,很好搞,上峰主要是怕我们出去采访,遇到打砸摄像机的主儿,所以通常我们自己解决!有些事情你干吗想要知道结果呢?并不是每个结果都会让有愉悦感,一会我们等陈石出来,就会回去!”
5-12
我看了看那把65式陆军匕首,说:“这东西是你们的家当,我拿来干啥,收回去吧,看着心里老害怕!”
山鸡笑了笑:“你的胆子一点也没变,上大学是不敢追妞,如今还是见个匕首就怕!”
他说完之后收回匕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些红色的老头票,然后点了50张给我:“点点这些,信息费,也是保密费!”
他给我,我却不敢接,我知道给报社爆料,那些报纸上早已明码报价,不过是50块,100块的,现在竟然是5000块!
山鸡说:“给你你就拿着,我知道你最近也没钱花!给大伯大娘买件衣服吧,你这当儿子的这点事都做不了,就真的让我看不起了!”
山鸡说到这里硬塞到了我手中,一边帮我整理领子,一边很有深意地说:“以后有什么好料,都可以爆给我们!如果有关于一些历史资料,特别是有关民国时期的,随时欢迎讲给我听!”
我将钱装进口袋,点了点头。
墨镜从屋子中走了出来,他的脸变的通红,绝对不是晒的,估计可能是吸太多的红色液体搞的,他究竟是吸血鬼还是僵尸?本来这是确信无疑的答安案,但山鸡信誓旦旦地说他是记者,看来有关部门果然神秘。
“我们走吧!小生!”山鸡说。
墨镜坐在副驾驶,我一时之间有些怕坐这车,万一他把我咬我怎么办?我可不想变僵尸,于是说道:“我走回去就行!”
“你这个胆小鬼,快坐进去!”山鸡说。
我硬着头皮坐了进去,山鸡将我送回去,他们便直接回市里了,一直目送他们走远,我才放下心来。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最近发生的几件事真是越来越乱,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我总感觉山鸡这小子冷不丁地冒出来,肯定不怀好意,他一直在套我的话,暗说姥爷那本经历,只是侧面地记载了一些当时的情景,应该不会引起现在的人们注意,那么山鸡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而那个墨镜究竟是人是鬼,我还没有分辨出来,越想越头大。
这时,手摸到了床头下所藏的姥爷经历,接着上次的,继续看去。(党报记者完)
第六节:黄皮要笔
6-1
姥爷回到家之后,众乡亲当然是问个不停,姥爷说是别司令抓人,一场误会之后,就把他又放了回来,绝口不提给别司令画命之事,一方面别司令好没好不知道,另一方面也不想给自己招惹太多麻烦。
那个年头,若没有什么通天本事,低调是最好的选择。
姥爷的爹娘也相信了姥爷所说的,便不在追问。
姥爷此去,感觉也不算太亏,必竟那两个堂哥能去当兵了,肯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少比在家中又抽又赌,强多了,另外还得了一支算命张送给他的毛笔。
姥爷将毛笔收了起来,与那张怪皮在一起放好。
日子又像以前一样,继续平静地过下去,但没多久,遇到了一件怪事。
这天正午,放了一上午牛的姥爷牵着牛准备回家。
夏天的阳光比较毒辣,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路口也没有一个人,姥爷前一眼还没看到人,后一眼却看到前面一个树阴处有一个人在不断地走来走去。
看那人身影,姥爷并不认识,他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庄子里的人,不认识的人很少,就算是不熟,但一看身影也知道是村子里的人,怎么这人看着就那么陌生呢?
等走近一看,不禁愣了,这哪里是人,而是一个穿着衣服的半人半妖的黄皮子。
姥爷为何说他半人半妖,是因为他已经长到了正常人身高,直立行走,甚至手已修成人形,但是脑袋还是黄皮子的脑袋,贼眉鼠眼用在此形容非常恰当。
就在姥爷愣神期间,黄皮子竟然作了揖:“先生你好,我来这里等你,并无想害你之意,我只想要回我的尾毛!”
它的声音虽然不清晰,还比较沙哑,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姥爷身后那只老黄牛已经活了十多年,也见过一些世面,却没想到看到这里,不禁“哞哞”地大叫两声,狂奔而去,那根绳子拉着姥爷一直回到了家。
姥爷将牛牵进牛屋,绑在槽头前,那牛感觉到安全了,又温顺下来,但姥爷还心有余悸,来到村口看看那个黄皮子,那棵树下,已经空空如也。
姥爷其实早就听说过关于黄皮子会显灵的事,但没想到今天竟然让自己亲自见识了,这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他没告诉给他爹,因为就算是给爹说了,他爹也未必有什么主意。
下午姥爷又要去放牛时,那只老黄牛死活也不出去了。
姥爷爹还以为是老黄牛是病了,急忙去叫村上的老牛倌,那老牛倌给黄牛看了一下,说是受惊了,姥爷爹问那怎么办?老牛倌说,多给它喝点水,多上点料,等到明天就好了。
爹就问姥爷:“这牛怎么会受惊呢?是不是你不好放牛,打他了!”
我说没有。
爹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就不问了,照顾那头老黄牛去了,虽然它是动物,却是家中的主要劳力。
姥爷心中暗想,那黄皮子怎么向自己要起尾毛来了?直到他准备睡觉时,突然之间想起了算命张送给他的毛笔,那毛笔正是用黄皮子尾毛所做。
看来这只黄皮子倒也有些神通,竟然要尾毛一直要到了姥爷这里。
6-2
一夜无话。
黄皮子的事不知过没过去,第二天上午算命张又出现了,直言邀请姥爷去庆功。
姥爷还有小心翼翼地问:“别司令真的好了?”
算命张说:“经别先生这几笔画的,别司令哪有不好之理,这不是请你去庆功吗?别司令再三交待,一定要我把你带过去,上次他病中未能见到你,今日一定要见见!”
姥爷问:“你没骗我?”
算命张说:“我何时骗过你?”
坐在去自治司令部的老鳖车上,姥爷想起了昨天那黄皮子找他要尾毛的事,不禁问:“张先生,我昨天遇到一件怪事,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就是,我们之间又何必客气?”算命张笑道。
姥爷便将那黄皮子的事给算命张讲了,然后接着问:“你不是说是在那些黄皮子不知不觉中拔的毛吗?怎么突然之间又冒出一只黄皮子来要它的毛呢?”
算命张听后不禁笑了:“人们借钱还有反悔的,更何况是一只畜生,不过你不要给它,否则那个笔的能力最多也只能发挥六成!”
姥爷听后点了点头。
话说间已到了自治司令部。
门卫还是上次的门卫,眼力神非常好,竟然也认识出了姥爷,并敬了个礼。
算命张领姥爷来到司令部中的礼堂,里面已经摆好宴席,许多乡绅地主,明门望贵均已落座,正中央大席首位坐的正是别挺芳,一身戎装,看上去颇具威严,气场强大。
此时的他非常健康,满面红光,皮肤也似乎好了许多,谁也想不到在几天之前,他已一脚踏进鬼门关之人,都快烂掉了,恐怕扁鹊在此,也只能连连称奇。
姥爷此时心中第一次有巨大的颤动,相信了算命张的话,那就是他是可以画命,天生的画命师。
别挺芳看着算命张领着姥爷走来,心里已猜出八八九九,
这时,别司令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对姥爷说道:“别先生,有你这个本家我非常高兴,要不是你,我的命早就给阎王了,来,我先干为净!”说完便喝了。
姥爷根本不会喝酒,酒场上的规矩更是不懂。
不会喝酒的原因就是那个年代哪有什么酒可喝,喝白开水都嫌费柴禾呢,渴了就喝凉水。
大伙看着别司令敬酒之后,再看姥爷,他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别司令看到这里:“别先生,你就随意,不必拘束!”
姥爷想了半天说了一句话:“别司令,希望你以后继续造福乡里!”
别挺芳说道:“那是自然,我别某向来都是以人民幸福为已任,在我的治下,无赌,不毒!”
其他人急忙说道:“别司令英明!”
别挺芳的话刚说完,有几个士兵走匆匆走了进来,还绑着两个兵一起来到别司令面前。
姥爷仔细一看那兵,竟然是他的两个堂哥,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6-3
宴会顿时停了下来,别挺芳说:“老子今天干啥你们不懂?打架斗殴者罚三天不吃饭,瞎搅老子的兴!”
这时一个士兵敬了个礼:“报告司令,这两个人潜入咱们铁佛寺兵工厂偷军火,被我们抓了,本来想当时击毙,谁料这两个人说他的堂弟救过司令,所以我们就请司令定夺!”
“什么糖弟盐弟的,敢偷军火,还不给老子就地正法!”别挺芳听到这里,顿时抓起一个瓷酒杯捏碎了。
“别司令,别司令,我堂弟还救我你的命呢!”大堂哥一边大叫,一边对着旁边的姥爷求救:“大海,你如今的本事可是我爹拿命换来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别司令看到这里,问:“你是他们堂弟?”
姥爷点了点头。
“我怎么不知道?”别挺芳问。
这时算命张说:“刚时请别先生来的时候,答应他将他的两个堂哥来当兵!”
“原来是这样!”别挺芳点了点头。
就在他沉思间,又一个士兵来到他跟前,悄悄说道:“司令,委员长有电话找你!”
别挺芳听后便对算命张说:“老蒋这个没毛的活王八,又想啥法子整老子呢,我先去看看,你暂且在这里应付着,怎么处理,你看着办!”
别挺芳说完便与那个士兵走了出去。
算命张这时说:“大伙继续,该喝的喝,该吃的吃,不要停下,一点小事,一点小事而已!”
众人继续吃去,这时算命张说:“铁佛寺兵工厂本来是外人严禁入内的,你这两个堂哥来的时候,我怕他们吃不了苦,就让他们去兵工厂做看守,没想到他们竟然坚守自盗!”
姥爷看了看他的那两个堂哥,想了想说:“张先生,我那两个堂哥也是初犯,你把他们放了,我欠你一个情!”
算命张听到这里,不禁笑了:“也好!”
说完之后,算命张便让人将他们放了,让他们去兵营中悔过三日。
姥爷此时已无心情吃饭,陪着两个堂哥去了兵营,便问他们为什么想着去偷军火。
“我们也办法,没钱啊,你说来赌,抽大烟哪个不要钱?”两个堂哥答。
“你们两个好好干,干几年弄个头头当当吧,比啥都强!”
“我们是这样想,但是没机会了,党弟,以后还得靠你!”大堂哥说:“再说,要不是你,我们哪有机会来当兵,没机会来当兵,哪有机会偷军火啊,你说是不?”
二堂哥点了点头。
姥爷不禁目瞪口呆。
6-4
姥爷离开了兵营,他这两个堂哥把他气的实在不想在这里呆了,便让算命张送他回去。
村人们看着姥爷几次都坐老鳖车来来去去的,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毕竟在他们眼里,那是有本事的人才能坐的,因此引起了争论,姥爷爹也想知道个究竟。
“海娃子,你去那干啥去呢?”姥爷爹问。
“我去给别司令治病!”姥爷想了想,纸终究包不住火,便把这几天神奇的经历给他说了一遍。
姥爷的爹从晚清活到现在,大字不识一个,而且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佃农,画命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像神话传说一样,愣了好久,才相信了。
当姥爷爹听说姥爷两个堂哥偷军火之后,不由的问:“你说我哥那两个孩现在咋样了?”
“爹,他俩也太不争气了!”姥爷说:“这样下去,他俩肯定还会犯事,要不你去找人把他们叫回来得了!”
姥爷爹心中又是气,又是无奈:“叫回来?叫回来你养活他们啊,你有本事给他谋差事,为什么就不想他们常在那里做呢?人家想当兵还进不去呢!”
姥爷也叹了口气:“大伯能托梦给我,也应该有些手段保佑他们吧!”
就这样,姥爷画命的事,在村子中传开了,人们看到姥爷非常尊重,必竟他救过别司令的命,在乡亲人的眼中,别司令就是天大的官。
这天上午,姥爷家又来了一个人,那人的行头看上去虽然不是十分阔气,但肯定是大户人家的人。
那人也直言说:“我是东赵村赵财主的管家,听闻先生竟然将别司令的恶疮救好,今日我也想请先生,去看看我家老爷,当然,少不了的好处!”
那人说完,便挥了挥了手,后面又走出一个家丁,放在他们面前一个盒子,打开盒子,是100个银元。
那年头,这个可是宝贝,纸钱会变废纸,这个是真金白银假不了。
姥爷这从出生到现在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而他的爹娘更是看的简直像是做梦,姥爷当时便答应了,拿起毛笔跟他去了。
有了这些钱,以后再也不会受委屈了,当时他想。
东赵就在姥爷村子东边不远,一路之上,管家也没告诉姥爷赵财主得了什么病,只说去了就知道了。
财主没有老鳖车接送姥爷,但是有马车接送,再加上东赵的离的也近,很快就到了。
这果然是大家院子,与一般农户有很大区别,进大门之后,是一道屏墙,从屏墙旁边走过,是二道院,左右两边花草树木俱全,两边是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所住的地方,经过二道院之后,便是三关道院,也就是正房所在的院子,这里便住着赵财主。
这房子比一般房子高大,还没完全进门,便听到许多女子的笑声,这笑声极其销魂蚀骨。
姥爷当时就有些红脸,心中暗想这个财主如今得病,竟然还有许多女子一起,恐怕就算没病,也早就应该到阎王那里报道了。
官家说:“请先生一个人进去,我等先不去了?”
姥爷走进屋中,便听到一个女声娇滴滴地问:“谁呀?”
姥爷答道:“是管家请我来的!”
另一个女声娇里娇气说:“姐姐,是管家请来收我们的人!”
再一个女声:“怕什么?上次不是来了几个和尚,道士,不都被咱们赶走了,这个也不例外!”
姥爷听到这里,感觉有些蹊跷,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竟然没有问清那个管家,这财主到底得了什么病,就在这时,屋中传来气若游丝的声音:快-来-救-我!
6-5
姥爷听到救命之后,便急忙走了进去,却只看到屋中仅有一个肥胖之人,赤裸上身,背对着他,并没有一个,哪怕半个女子。
姥爷环顾四周,仍然没有看到女子,刚才所听到的,就像幻觉一般,不过这屋中倒有脂粉的香味,而旁边还有一个梳妆台。
姥爷正诧异之时,那肥胖之人转过身子说:“先生救我!”
姥爷先前还在诧异,此时却吓的差点蹦到房顶,只见这人的左脸,胸部,腹部,各长了一张人面,单看这人面,耳鼻口都非常清晰,虽然她们闭着眼睛,但也是上等女子容貌,粉面芳唇,不可多得,犹如美人入睡一般,然而,这人面长在他的身上,却是非常恐怖。
那肥胖之人痛苦地说:“先生不必害怕,我这个人体质不好,一到夏天,最容易生热毒,往年身上也会长些疮疖,但是经过内服外涂之后,倒也好了,然而今年却是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竟然让我长出这种妖孽的大疮!”
姥爷听他说完之后,也定下神来,依照他的描述,这应该是传说中的人面疮。
就在这时,那三张女面齐齐地睁开了眼睛,这眼神之中,露出的是勾魂夺魄的诱惑,不过,这对姥爷的作用不大。
那脸部脸说:“姐姐,看上去他不吃这一套,否则等他靠近,若亲我们,也让他身上长几个来!”
胸部脸说:“不管他,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这些女面每说一句,肥胖之人就不住地痛苦呻吟。
除了画命之外,姥爷又一次大开眼界,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面疮,不过传说中的人面疮却根本没有那么神,仅仅是外形若人面而已,根本不会开口说话,但现在所见的却像成精一般。
肥胖之人说:“先生一定要救我,听我官家说,先生是半仙下凡,我是财主,我有的是钱,你治好我之后,再给你加100个大洋!”
“哈哈,他说他中了热毒,你怎么不问问他做了什么坏事?”腹部脸说:“你若真的是救了他,就是祸害苍生!”
脸部脸:“如果你像那些道士,和尚一样,即好色,又贪财,我想我没必要再给你说什么了,如果你不想走,那么下一个将会是你!”
6-6
姥爷听到这里,也不禁心中有些害怕,但是却没想到财主又说:“先生别走,我看你既然能过色这一关,一定能救我!”
姥爷说:“这种疮痛,我实在无能为力!”
财主说:“那些请来的道士,和尚,先是看了那些女面一下,便被诱的丢了魂一样!而你不同,你就快救救我吧,我听管家说你好像会提笔画命!”
“画命?”脸部脸听到这里,不禁有些花容失色:“姐姐,他会画命?”
“画命?”胸部脸听后:“看来你还有些手段,但我警告你,如查你真敢替他画命,以后你肯定会后悔!”
财主虽然在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中痛苦无比,但是也听得出,她们已经害怕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姥爷问。
腹部脸说:“这个就要问这个老豺狼了,我们本是附近的闺女,被他抢来做填房,既然他喜欢,我们发下毒誓,原以自己其中二魂六魄交给一个高人,让他用我们剩下的一魂一魄附在他的身上,既然他喜欢我们,那我们就要与他永远在一起,干脆长在他的身上,这也正合了他的意!”
财主说:“她们每说一个字,我就像针扎过一般……你快救我!”
姥爷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如果那些人面疮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财主确实应该死。
财主看到这里,说:“如果你要能救了我,我再给100个银元!”
姥爷实在想不出这该有多少富贵,于是拿出了笔,挽起了袖子,在赵财主的天人地三象上以血封住了他的三魂七魄。
在封赵财主的三魂七魄之时,那些面孔发出了痛苦的哀号:“你救了他,就会害了更多人!”
赵财主说:“别听她们胡说,这些人面疮确实是夏季热毒所致!”
终于,那几笔画完之后,那些人面疮痛苦地叫了一声,接着变成了疮伽,疮伽退去之后,赵财主竟然完好如初。
赵财主不禁高兴万分:“他奶奶的,这些婆娘在老子得病的时候,没一个人来看我,只怕我死的不够快,现在我好了,把她们一个二个休了,再让管家找些好的来填房!”
姥爷听到这里,知道那些人面疮说的是真话,心中不由有些愧疚,但是一方面想自己也是在救人,另一方面想着那些钱,便也释然了。
6-7
这天晚上,姥爷正睡觉,突然听到屋中有声响,急忙醒来,月光照过窗子,姥爷在床前又看到了那个装成人模样的黄皮子。
姥爷不禁吓的想要叫,那黄皮子却笑道:“先生莫怕,我说过不会害你,就不会害,修炼了这么久也不容易,我只想要会我的尾巴上的毛,如果找到这根毛,我会更快的成仙!”
“你的毛怎么在我这里?”姥爷想起算命张的话,再加上现在他确实可以提笔赚钱,不由得不想给它。
黄皮子却又笑了:“你就算不给我,我也可以找得到!”
姥爷还是不给,但是黄皮子却竟然会隔空取物,前一眼姥爷还摸着床头上有木匣子,后一眼,这装毛笔的木匣子竟然已跑到黄皮子手中。
黄皮子从木匣中的笔毛上抽出一根金色长毛,然后递给了姥爷说:“今天你用这支笔救了不该救之人,那人面疮是我放的,事已到此,我也不在说什么。但是希望你以后用这支笔杨善,如果你再救一些不该救的人,那么你以后将会面临着无法忍受的痛苦,记住有人曾经给你说过的三句话,不义,不善,不明之财均不可要!但今天不管怎么说,这笔毛也是从你这拿的,我以后会保佑你的!”
黄皮子说完,然后穿过墙走了,仿佛那面土墙不是墙一样,姥爷伸手试了试,墙就是墙,无法穿过,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看到这里,原来姥爷活了那么大年纪,没死,是因为黄皮子保佑他,另外一方面他却要忍受着做孽太多的锁骨之痛,这不知是福还是祸?(黄皮要笔完)
第七节:长野甲阳流
7-1
虽然眼睛有些涩,但还是忍不住继续看下去,于是揉了揉眼睛,又翻了一页。
姥爷不但治好了别司令,也治好了赵老财,名字更响亮,传遍了方圆数十里。
他那200个大洋在村中更是一笔巨富,这份量绝对相当于九十年代的万元户。
姥爷听那日晚上黄皮子的那番话,想了一夜之后,决定从此之后不再替人画命,毕竟那200个大洋够他娶妻生子养父母过一辈子了。
所谓财不外露,但姥爷与他的爹娘都过着苦日子,现在有了这么多钱,突然之间变的不知所措,一向比较低调的他们,竟然穿起了过年时才穿的新衣服。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从来都是真理。
村子里最大的官,保长听闻这些事之后,也赶到了姥爷家。
保长来了也就来了,还带了许多礼物,虽然姥爷爹换了新衣服,但骨子之中还是怕官的,尤其是这最接近的一个官——保长,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
姥爷爹一看保长带了一些鸡鸭,不禁受宠若惊,平日里只有他向保长送礼的份,哪有保长向他送礼的,断不敢收。
拉扯了会,保长说了句:“别老实,你要是不老实,以后就是跟我过不去!”
姥爷爹听后,也只有收下了。
这些鸡鸭,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完全是一个大礼包。
姥爷爹将保长让坐之后,保长说:“我听说大海最近不但去了宛城,还给东赵的赵老财也治好病,这孩子有出息!以后还要让大海多多帮忙,给别司令推荐一下!”
姥爷爹当然满口答应,送走保长之后,姥爷爹把与保长的谈话说给了姥爷听。
姥爷不禁说:“别司令那种人,不是咱们能接触的,动不动就要人命,咱现在有了钱,过安稳日子就是!”
姥爷爹听着也觉的有些道理。
如果事情到了这里,没有什么变化的话,或许姥爷的命运不会有那么惨,然而命运始终是随时变化的。
半个月后,一队兵坐着军用卡车包围了村子,别司令亲自来了。
保长急忙走了过来,点头哈腰地对别司令说:“别司令好,我是这村的保长,有事请吩咐!”
别司令的卫兵当时就把他拉开了。
别司令说:“没你的事,我要找别大海!”
姥爷当时正在给牛用铁梳子梳毛,牛也非常舒坦地吃着草料,突然之间就来了一群拿枪的家伙,当时也吓愣了,虽然说去过司令部,但是这么多杆枪被围了,还是有些怕。
保长跑到他面前:“你这是又咋了?”
7-2
这保长本想在别司令面前现现眼,但是别司令根本就不看他一眼,让卫士告诉他,该干吗干吗,他们找的是姥爷,不是他。
保长也只好走开了。
陪同别司令的依然是算命张,但是算命张看样子却不仅仅是一个传话筒而已,因为从别司令来到这里之后,传说的都是其他人。
算命张说:“别先生,在这里放牛啊,好雅兴,记不记得上次你的两个堂哥要被枪毙的事?”
姥爷听到这里,不禁问:“咋了,难道你要反悔?”
算命张说:“当然不是,我处理之后,给别司令说了,别司令说我处理的很好,此事不在追究,就当没发生过!继续让你的两个堂哥去铁佛寺兵工厂做守卫!”
姥爷说:“那你提起这事是因为啥?”
算命张说:“当然,这是你不是欠我个情吗?没想到你不还也罢了,却还非常种,又将你的两个堂哥偷偷给带回来了?上次我主动还给你,你为啥不要?”
姥爷听到这里顿时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张先生,我不知道你说的啥意思,自从我打你那里回来,就再也没见过我那两个堂哥了!”
算命张拿出一张纸条,让姥爷看,姥爷看后,顿时心中气的直骂娘,只见上面写道:别司令,我们兄弟俩吃不了这苦,我那堂弟又让俺俩回去,所以告辞了!
“这件事我不知道!”姥爷说。
“不知道?”算命张冷笑:“包庇他们可没什么好结果,上次他们偷军火,这次临走的时候竟然偷军饷,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这次,神仙说情都没用!”
姥爷听到这里,也不禁吓的脸色苍白,暗想他这两个堂哥,难道上辈子是讨债鬼托成的。
“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两人交出来,我们就把你爹抓走暴晒三日,看看你的两个堂哥是否看着他这叔受罪!”算命张冷笑着继续说。
旁边姥爷爹听到这里,也不禁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对着埋姥爷大伯的地方大声说:“大哥,你留下这两个都是啥儿子啊!”
姥爷听到这里,当时就急眼:“这是我那两个堂哥事,你抓我爹干啥?”
算命张听后:“你说了与你爹无关,但是他们却说与你们有关,这该如何解释!”
果然是宁被君子扎一刀,莫被小人咬一口,姥爷想了想说:“张先生,你要是从这里真能搜出他们,你让我做什么,我就什么?”
算命张听到这里,然后与别司令相互看了看,不禁得意地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7-3
姥爷答应后,别司令挥了一下手,那群士兵便进了村子,挨家挨户地搜索起来。
姥爷与姥爷爹此时心中都开始敲小鼓,虽然他们确实不知道这两个败家仔,但万一他们就躲在村中,那该怎么办?
然而老天保佑,别司令他们真的没有从村子中搜出来,别司令与算命张不由有些遗憾,但是刚才的话大家都在听,只能打道回府。
看着他们远去,姥爷才松了一口气,而姥爷爹也受惊过度,一下子病倒了。
姥爷爹非常生气,如果他两兄弟真的去逃难了,也就逃难了,希望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们。
然而就在这天半夜,突然间听到有狗叫,姥爷拿着一把菜刀出去,看到有两人翻墙而过,姥爷心中不禁想要砍上去,这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海子,我是你河子哥!”
听到这里,姥爷不禁一惊:“你们……”
“海子,你快救救我们吧!”两个堂哥说完,当即跪在姥爷的身边。
姥爷急忙将他们让进屋中。
姥爷爹本来病了,当听到是他们的声音,竟然一惊,顿时好了,当即起床后问:“你们这两个鳖孙子,还不快跑啊,回来干啥?”
大堂哥说:“叔啊,你不想见你这两侄子了?”
姥爷爹说:“当然不是,我不过是听别司令说你们两个逃走了,你们这两人,我真为你们去世的爹的不值,能去别司令手下做差,许多人想还想不来呢!”
“叔啊,你说是这样说,当兵那么好,干吗不让海子去,我们两人去了,每天都要操练,练的不好就要挨揍,这能行吗?”大堂哥说:“说的好听是去差,说的不好听,比坐监还难受!就是去受罪!”
“你们就是好吃懒做!”爹气的不轻:“我大哥,怎么能有你们这两个儿子!”
“我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叔,你给我们点钱,我们想去躲躲!”大堂哥说。
你们不是从偷了军饷吗?
就那些军饷能够赌几次,吸几次呢?堂哥说:“我听说大海给东赵的老财治好了人面疮,得了200百大洋,我们兄弟俩要的也不多,100大洋就够了,这次我们一定会好好干!”
100个大洋?姥爷爹说:我们哪有这么多?
“叔,你就别骗我了?你们得200个大洋的事,谁不知道啊?”大堂哥说。
姥爷爹想了想:“你们两个要是出去,就好好的干一番事儿出来!”
姥爷拿出100个银元,让他们自谋生路了。
等他们走后,不知怎么的,姥爷总觉的有人偷听。
7-4
第二天一早,姥爷去放牛,看到保长向村外走去。
姥爷问:“保长,你这是去哪啊!”
保长笑了笑:“我去北边赶集!”
姥爷当时便相信他,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保长竟然是去宛城的别挺芳司令部告密。
昨天晚上,姥爷的感觉没错,的确有人在门外偷听,而偷听的人,就是保长。
姥爷牵着牛回去,已是正午。
他刚到家,便听到门外吵吵闹闹,出去一看,别司令坐着老鳖车,带着算命张与一队士兵又将村子包围了。
接着,在众人的瞩目之中,保长从老鳖车上走了下来,看上去风光无比。
保长来到别司令面前:“司令,我刚才在车上给你讲的句句属实,别大海昨晚见到他那两个堂哥,又拿了100大洋让他们跑路!”
保长说完,又指着姥爷说:“大海,你咋就恁大胆?放走那两个江洋大盗!”
“保长,你!”姥爷怎么也没想到保长果然够龌龊,为了与别司令搭上线果然什么招都用了出来。
别司令倒也客气说:“现在有人证,你也抵赖不了,本来你治好我的病,是我欠你的,这一来二去的,倒成了你欠我的,你想怎么还?”
姥爷心中知道此次大劫难逃,既然这样,倒不如干脆些:“别司令你看着办吧!你要是真想崩人,就崩吧!”
姥爷爹这时慌了,急忙跪在了别司令面前:“都是我糊涂,你要是崩,就崩我!”
别司令这时倒也笑了:“咱们谁也不需要崩,上次算命张本想让你留在宛城,但是你却回来了,那时我也没办法让你跟在我身边,今天这种光景,只要你愿意跟我去当兵!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姥爷也没办法,只能答应,随后他才知道,别司令并非只让他当兵那么简单。
姥爷把笔又还给算命张:“我该走了吧?”
“慢着!”算命张阻止了。
“你不是变卦了吧?”
“来的时候我说过,如果你救好别司令,会在宛城给你分房产……”
此时姥爷已体会到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便急忙挥身:“我不要,我还是回乡下……”
“那也好,我刚才说过把这支笔送给你,就当你以后吃饭的行头吧,你给人家续五年之命,千金难买啊!”他说完,便差人将毛笔洗后装进木匣送给了姥爷。
姥爷接过木匣之后,算命张让警卫开车将他送了回去,两个堂哥当时就被叫走当兵了。
坐在车上,姥爷还希望,两个堂哥能够做一番事,成不了别司令,至少能成个别团长就成,不过,至于别司令好没好,他并不清楚,因为他离开的时候,别司令依然是那个样子,令人作呕。
姥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回来就好,更何况,那个算命张说的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这时是1935年夏,姥爷第一次画命经历,暂时到这里。
在这页笔记下,姥爷写了一行字:人是有心魔的,贪婪就是最大的心魔。
7-5
别司令先安排他在身边做了几天的卫士,端个茶送个水跑个腿什么的,姥爷虽然心中不解,但是也照做了,这天晚上,算命张告诉他,别司令等着他,去开个会。
姥爷心中暗想,要找他开什么会?莫非是关于他资助两个堂哥逃跑的事?然后趁着夜色把他给崩了?可一想又不对,假若真的要崩他,当着全村的面便可崩他,绝对可以出尽威风,这一路寻思,却又一路想不明白。
跟着算命张,进入别司令会议室,这里竟然早已坐了一些人,这些人看上去都是当兵的,应该是一些小头目。
算命张与姥爷坐下之后,会议开始。
别司令说:“今天这个会,是关于日本先遣部队进入咱们中原的事,那天的庆功宴上,我接到老蒋这个没毛的活王八的电话,他在南京享福,却告诉我要务必守住豫西,因为豫东要塞:汴城;豫中要塞:郑城,均已被日本忍者渗透,目前我们豫西要塞:宛城也遭到部分渗透,前几天我生的大疮,本来以为是体内淤毒所致,不想就是这些忍者使出的蛊毒之术!现在,我把上海军统发来的机密情报给各位同仁过目!”
7-6
算命张从身边拿出一个黑色文件夹,然后将里面的文件每人一份发给在坐的人。
算命张的行头依然是算命先生那样的行头,与这些一身戎装的人对比一下让人感觉非常好笑,毕竟姥爷也换上了军装,他却依然穿成这样。
看到这里,姥爷心中不禁想笑,但这个时刻,大家都是神情严肃,如临大敌一般,他最后还是没敢笑。
文件发到了众人面前,姥爷也有一份。
姥爷拿起看了看,上面的印的很工整,但是字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而其中一位满脸胡子的军人,更是好笑,竟然将这张纸都拿反了,其他人都在装模作样地看着,但是时不是交头接耳地问着上面写的什么。
姥爷看到这里,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底气,毕竟他比这些人还多认识一些字,那些人真是斗大字的都不识一个。
算命张看了看,然后站了起来:“各位静一下,为了方便各位同仁快速阅读,我今天将这上面的内容给大家一字不漏的读一下,希望你们竖起耳朵听仔细了: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机要密函 上呈戴笠 局长 蒋中正 委员长 下达 各级同仁
日本政府对我中华土地早已虎视眈眈,今日竟然秘密渗透中原腹地,日本先遣神秘部队:长野甲阳流已经活动于中原各个地区,目前汴城自治司令王均,郑城自自治司令杨冶之已遭毒杀,故请宛城司令别挺芳坚守,否则,后期战机将非常不利我部。
现将长野甲阳流的基本情况告知。
长野甲阳流,主要人物为忍'长野奎木朗,男,30岁;忍’长野大樱花,女,24岁;忍’长野三井,男,20岁;忍’长野真君,男,40岁。
以上人的相貌,技能变化多端,故不能提供其具体照片及手手段,但是有一点就是他们用毒手段最厉害,尤善蛊毒。
请知悉
算命张讲完之后坐下,别司令在上面讲:“密函你们已经听到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下面的声音倒也一致:
“什么甲阳流?是甲鱼流才对!”
“甲阳流?分明是阳萎流!”
“他奶奶的,这帮孙子把我们不当人,说来就来,想走没那么容易!”
“是啊,别总,咱们正想等着立功呢!”
姥爷听后,当时不禁一愣,原来开这个会是要对商议对付长野甲阳流,然而自己从来都是平淡日子过惯了,突然将他推到这生死关头,脑子不禁一片空白。
7-7
那些小头目表过忠心与勇气之后,别司令的目光落到了姥爷的脸上:“别先生,你有什么看法?”
姥爷本来正在愣神,被这一问,不禁有些一惊,急忙问:“什么什么看法?”
别司令说:“现在这些鬼子们没有正面跟咱们真刀真枪的干,先派了一些旁门左道的人来跟咱们比划,你有什么想法?”
姥爷此时终于明白,别司令是在引他瓮,他一直不想跟别司令做事,但现在看来始终推不掉了,一方面,如果不抗日,这是没大义,另一方面,一来二去的欠了别司令人情,如果不还,这是失小义,不管大义也好小义也好,总之,如果现在说一个不字,肯定会被这群人耻笑的没裤子穿。
“他们使用的是忍术,可我什么也不懂啊!”姥爷说:“恐怕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就在这时,那个拿反情报的胡子男人说:“别先生,你就别客气了,虽然我们这些粗人不懂什么,但是早就得知你为别司令画命的事儿,你要是说你帮不上忙,那我们干脆直接回家抱孩子算了!”
其他人也不断地说这些。
姥爷更是不知该如何拒绝。
众人看到这里,不禁纷纷说:“哈哈,看来别先生同意了,我们有福了!”
别挺芳也说:“很好,既然各位没有异议,从明天起,我们将在坐的诸位分编,委任状很快就会下发给各位!今天到此!”
众人散去之后,算命张领着姥爷来到一间房子说:“从今晚你就住在这里了,不用再住大宿舍了,你不用怕,以后别司令还会请些其他奇人异士来,一同对付那些鬼子!”
“张先生,我心中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该不该说!”姥爷问。
“什么问题?你直讲就是!”
“你送给我的那毛笔,其中一根尾毛始终还是那黄皮子拽走了!”
算命张听后说:“这个笔已送于先生,张某无权过问,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张先生不怪罪,更好,我还有一个问题,怎么也想不明白!”
“以后你我就是兄弟,不要客气,直说吧!”
“我那两个堂哥上次在铁佛寺偷军火,结果被逮了,为什么这次偷军饷没有被抓?”
“当时守卫不严吧!”
“守护军饷的守卫没有换过班吗?”姥爷问。
“这种事情,别司令已经不在追究,你还想什么?”算命张说完,便向远年走去。
姥爷看着夜空,突然之间感觉自己就像黑夜中的微尘,他给人画命的那一刻兴奋,现在完全没有了,可以给别人续命,却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是不是每个人都这样?(长野甲阳流完)
第八节:夜游神
8-1
这次看老爷笔记有点长,不知什么时间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了娘在门外叫我,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已经日上三杆,灯泡还在亮着,我急忙将灯泡拉灭,然后将笔记本放在了床头下走了出去。
娘是叫我吃早饭。
吃完早饭,便无事可做,其实一直赋闲,确实闷的发慌。
大发死后,也只能找包皮玩了。
其实就像姥爷笔记本中所说的,就算可以给别人续命,却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包皮就是一个典型。
包皮很小的时候脑袋就非常大,因此脑容量也大,所以非常聪明,这家伙一直从小学到大学都比我考的好,我一直会认为他能有一个好的结果,至少在同等条件下,应该比山鸡强,山鸡可以做记者,他应该做台长才成,但最后,他还是要与我一样,面临着开挖机。
自从洪水过后,村子更加安静了,更没人去塘窝,在村人的眼中,就像地狱之门。
五爷诈尸,塘窝有鬼的事,已经成为旧闻,我找到包皮时,聊这些已感觉略有枯燥,包皮想了想突然说:“村南的老陈头你知不?”
“老陈头?你是说那个咱们小时候夏天经常偷他的西瓜那个老陈头?”我问。
他说:“是啊,每次偷他的西瓜他就拿着一个稻草人钉在墙上咒我们,虽然我们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我们也无病无灾,身体更是茁壮成长,倒是他一天天地老去,在你回来之前的半个月,他也去了!”
“去了?”我不禁一愣。
虽然我知道他肯定会死,但是老陈头这么快死,我还真的有些奇怪,因为我的印像中他的身体还很硬朗。
“他是咋死的?”
“俺婶没给你说?”他问。
“俺妈还真没给我说过!”我一脸茫然。
“这事本来狗子爷村长不让议论的,有点邪乎,半个月前的晚上,老陈头的邻居,也就是陈庆红陈叔半夜起来撒尿,突然就看到老陈头提着一个马灯向东走去,陈叔就有些好奇,不禁叫道:“陈伯,这大半夜的你这时干啥啊!”
老陈头慢慢的回过脸,对他说:“打更!”
陈叔听说过后便说:“这敢情好,小心点啊!”
老陈头没再说话,提着马灯就继续走去。
提上裤子的陈叔,突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是他又想不起哪里不对,直到坐上床上时才想起,刚才老陈头提的马灯的火焰竟然是蓝色的,就像坟地中夏夜里闪烁的鬼火。
8-2
想到这里,陈叔急忙叫他媳妇。
他媳妇却不管他,应了一声,翻了身又睡去了。
陈叔站在院子里,隔着墙壁往老张头家看了看,但是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也不敢细看,就又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老陈头家,发现老陈头门虚掩着,叫了几声没人应便走了进去,里面的床叠有还算整齐,他心中不禁舒了一口气,想必陈伯早上出去拾粪了。
菜花大娘家的地是离村子最远的。
在她的地旁边是我们村子的祖坟埋葬地,那里高高低低的新坟旧坟仿佛一个个印鉴,显示着岁月的沧桑。
她家的地便挨着这些坟地,因为是祖坟,所以菜花大娘倒也不怕,事实上,她的这块地,一直以来都比别人收成好,不论是种麦子,还是种大豆,玉米高粱,结的籽都是个大粒圆,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坟中人化成了肥料。
我的想法应该是这样,要不然该如何解释呢?
菜花大娘今天背着锄头锄地时,正锄着,突然感觉有人从面前走过。
她不禁停下了锄头,抬头向四周望了望。
因为她的地比较偏远,再加上她来的比较早,所以周围并没有什么人。
菜花大娘心想可能是自己的眼花,就在她弯腰继续锄地的时候,刚才那人似乎又从他身边走过,这人影还很熟悉,她这次抬起了头,依然没有看到人。
谁在捉弄老娘呢?菜花大娘气的把锄头扔到了一边,不经意地向坟地中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发现那里躺着老陈头。
她急忙上前去看他,不禁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也像莲婶听到五爷在墓中捶棺材一样哭喊着往家跑,锄头也不要了。
因为她看到的老张头脸色早已发黑,都已经硬了,但是她突然想起刚才从她身边走过的人影,这人影就是老陈头的,是提醒她要看到他吗?
菜花大娘高烧了一场,老陈头也就这样走了。
“他咋会死在哪呢?”我有些疑惑地问。
“这个……”包皮愣了一下:“这你要去问老陈头了!”
“你傻比啊,我该怎么问呢?”我说完这句话,突然感觉背后非常凉。
包皮又笑了笑,这笑在这大热天里竟然让我出了一身的汗。
我回到家后和给娘说起了这件事。
娘说:“这事啊,是有,还有啊,晚上不要出去,人们说是老陈头被夜游神给牵走了!村里把这事给乡里报了,结果乡长说这事要是报到县里,人家还说我是神经病,不过为了村里安全,就回到村里隔两天喊两嗓子,提醒人不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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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两天喊两嗓子?我怎么就没听说过呢?”我问。
娘说:“乡长是这样对你狗子爷说的,他把你狗子爷很很地骂了一顿,但是你狗子爷怕人们更怕,也就没再说过,老陈头出的事也就过去了!”
村长灰溜溜地回来了,不过人们也怕了,所以他叫什么,人们也听着,一到晚上,连鸡子狗都不叫了,我终于明白了,从我回来之后,就感觉村里特别静。
其实夜游神是我从小听到的一个“怪物”。
之所以说它是怪物,就是小的时候,总喜欢在外面完,十点多也不舍得回家。
父母为了让我们早点回家睡觉,就说如果再不回家,就会被夜游神牵走。
据说夜游神的样子是:“红眼绿鼻子,四只毛蹄子!”
当时我们想象的确很怕,尤其是我们藏老摸(捉迷藏)的时候,玩的再HIGH,我们都会准时回去。
后来慢慢长大了,也没有见过这个怪物,倒是在山海经中看到说,这是一种善良的神,并不会无故的将人带走,更不是长的“红眼绿鼻子,四只毛蹄子。”
它长的就像人,只不过比人的样貌凶了一点。
这天晚上,我睡的正香,突然之间感觉眼前有一团黑影慢慢地来到我跟前。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被鬼压了,但是两手却不能动。
我集中精神想要挣脱,却没想竟然真的坐了起来,看了看,不禁擦了擦汗,拿起手电筒向外走去,突然看到了爹在外面,上来就给我一耳光。
我当时懵了,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坐在床上,面前坐着娘,两只眼睛红红的,她说:“你这个孩子,吓死我了!”
“怎么回事?”我问。
“你昨天晚上提了一个灯笼,灯光是蓝的!刚好被爹看到,你爹想到那天看到的事,不禁打了你一耳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灯笼?我仔细想了想,我是被鬼压床后拿的手电筒啊,家里没有灯笼啊,突然之间我想起,被鬼压时,我看到一个影子坐在我旁边,当我坐起时,就看到那个影子向门外走去,我想追上他看个仔细,难道他就是夜游神?
难道那天晚上,陈叔看到老陈头也是如此?被鬼压之后,就跟着去了?
还好爹的那一巴掌,要不然也跟着去了。
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影子,我更不想再见。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夜游神完)
第9节:长生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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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头的事还没完,应该说,还远没完。
在村里,除了玉芝婶的嘴巴敢跟村长门前那棵树上拴着的大喇叭较劲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材,这张嘴绝对给力,花边八卦,村中要闻,经常第一手资料,骂架咒人,更是无人匹敌。
在以前,玉芝婶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能生孩子,虽然经常在吵架中被人骂成不会下蛋的鸡,但是依然能在诸泼妇的战斗中显尽威风,如今竟然肚子渐渐显了起来,终于将这唯一的把柄:不会下蛋的鸡彻底封死,这样下来,她的骂架技术简直登峰造极。
那晚被鬼压床之后,第二天去村子中心去散心,看到一群妇人,还有几个男人以及小孩,老人仿佛围着单田芳一样围着玉芝婶,我也围了过去。
她说的正是老陈头的事。
从前天晚上半夜一点钟,老陈头隔壁,也就是陈庆红这一家子都会听到有人在唱戏,戏曲就是小二黑结婚。
这声音很熟悉,就是老陈头的声音。
老陈头一辈子没结婚,最想的就是结婚,所以小二黑结婚的戏就是他的最爱,
他有一个半导体,这个半导体是他的唯一的娱乐伙伴,然后就是一直听这个戏,再然后就跟着哼哼,再然后他就会唱了,一有空就唱,伤心的时候唱,高兴的时候还唱,喝酒的时候唱,不喝酒的时候也唱。
陈庆红因为与他是邻居,与老陈头的头系也不错,,至少在外人看来,他几乎就像老陈头的儿子一样帮他。
现在老陈头估计也是心里走的不干净,回来了,然后就是想给陈庆红这一家子说说。
玉芝婶讲这些东西的时候,不时一惊一乍的,大白天的,竟然我也听出一头冷汗,我敢打包票,绝对比张震讲鬼事要出彩的多。
不过谁也没没听当事人陈叔说过,所以谁也不知道玉芝婶说的是真是假,就当听娱乐八卦了。
当然,这种事,肯定少不了分享给包皮,还有我被鬼压的事,结果去了包皮家,没见到包皮。
他娘正在院子中打的井洗衣服。
我问:“大娘,小枫呢?”
包皮娘看了看我:“是小生啊,俺枫儿今个去相亲去了!”
相亲?听完后,我离开了包皮家,心中暗想这家伙去相亲也不给我说说,祝他包皮过长。
就在我从包皮家回去的时候,碰到了看到老陈头被夜游神牵走的陈庆红陈叔一脸的惊慌向狗子爷家跑去。
“陈叔,你恁慌是干啥?”
“哎呀,小生,你是不知道,老陈头回来了!”陈叔慌慌张张地说:“我亲耳听他在半夜唱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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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啥?”我愣了一下。
“老陈头回来了!我不给你说了,我得赶紧找村长去,要不然你说这事可咋办?”他说完之后,一溜烟地又跑开了。
老陈头回来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他不是被夜游神带走了吗?既然带走了,怎么可能会回来?
又不是谁将他害死的,难道说,我们小时偷他的瓜他也怀恨在心?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害怕,我便早早地回到了家。
下面的事是我以后听玉芝婶说的。
陈叔找到了狗子爷,狗子爷一听说老陈头回来了,心里也非常不干净,不由得问:“庆红啊,你说的都是真的?”
陈叔一听到这里,顿时青筋暴起,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似的,语气坚定地说:“狗子叔,我要说半句假话,你让西河那个塘窝中的鬼把我给拉去!”
狗子爷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要说老陈头死了,咱们给他埋了,出殡的规矩一样不少,烧了个小洋楼不算,怕他在地下没人照顾,还烧了几个老婆,他还有啥舍不得的?”
陈叔说:“我咋知道?狗子叔,你一定得为我做主啊,要不然说不定哪天,陈伯就把我拉去做他伴了!”
村长说:“你怕啥呢,你和他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他的田地,宅基地都给你了,待你像亲娃似的,要拉也不会拉你啊!”
陈叔却更是慌张:“不管咋说,你一定要去看看!”
这天晚上,村长领着一群人来到了老陈头家。
老陈头的房子早已破旧,从他死后到现一个多月,草竟然疯长了一人多深。
由于老陈头一直都用煤油灯,从来没有用过电灯,所以狗子爷就让人在屋中点了一支蜡烛,黄豆般的烛火伴着众人一直守到了半夜,燃尽之后,又换了一支,接着又到天明,但根本没有什么人唱戏,别说人唱戏,说来也有些邪,静的连蝈蝈叫都没有。
狗子爷村长把陈叔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众人走出老陈头的屋子时,在老陈头的门口看到了一些黑毛,其他人看了一下,都说是猪毛,陈庆红用手摸了摸,也确实像猪毛。
不过大家想不明白的是,老陈头门前怎么会有猪毛,而且常识是,猪的毛与猫身上的毛不一样,很难掉的,不过既然都说是猪毛,那就是猪毛吧,大家也没深究。
谁知当天晚上,从陈叔家传来鬼哭狼嚎地叫声,陈婶惊慌失措地喊救命,我与爹娘也赶去了,他家也挤满了人,我好不容易凑到跟前,不禁惊呆了:只见陈伯全身都在长着黑毛,,脸上,手臂上,这些毛犹如快速生长的植物一般,穿破他的衣服一直长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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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身上的黑毛越长越长,他一边痛苦地大叫,一边不知所措地在屋中滚来滚去,犹如一只没头的蚂蚁。
他的儿子此时已经吓傻了,毕竟才七岁的孩子,这个场面肯定没有我们这些人HOLD住。
他的老婆,也就是陈婶,就像溺水的人一样,看到一个人,就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仿佛疯了一样大叫:“快救救娃他爹啊,快救救娃他爹啊!”
村人根本没什么奇人异士,除了围观之外,根本没什么办法。
陈婶就这样一个一个地抓着人们的手,但人们也只能投以同情的眼神。
陈婶抓着抓着我的手,她的手心汗津津的,但是我也无能为力,她接着又去抓下一个人,但我们这些人们根本不可能去帮助她。
我想她心里也知道,但还抱着一丝微弱的根本没有的希望。
陈叔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竟然完全没有了声息,他也躺在地上完全不动了。
他的身上已经长满了黑毛,从外面看上去,就像一只被猎杀的黑瞎子。
这个时候,没人敢动,也没人再大声吵闹,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这种情况,很少见,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120的急救车从县城赶来。
陈婶急忙抓住医生的手,医生似乎早已见惯了急病家属的反应,一边安慰陈婶,一边让两个护士去抬病人。
围观的人闪开了一条路。
两个护士抬着担架走了进去,当她们看到面前个毛人时,本来见惯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病人的她们终于忍不住地吐开了。
不过,这两个护士还是很敬业的,吐完之后,找了一个床单将陈叔包住之后,抬到担架之后,医生看到这里,也不禁吐了,吐过之后,还是拿着听筒听了一下陈叔的心跳。
然后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婶看到这里,更是大哭起来。
医生说:“这个人应该是感染了不知名的病毒,我们应该带走检测,可以吗?”
陈婶不让。
医生于是就要打电话,准备向上级报告疫情。
不一会,狗子爷村长来了。
陈婶哭着说:“村长,他们要抢尸体!”
“哭啥呢?尸体都成这样了,肯定是做了缺德事吧?”狗子爷村长一边对陈婶说,一边对医生说:“刚才是不是你给领导打电话了,刚才领导也给我打电话了,你们要是认为这具尸体有疫情,就带走吧!”
护士正准备抬上车时,一个声音传来:“马上放下他,他马上就会尸变!”
我们顺着声音看去,竟然是上一次摆平五爷的那个四门道人,正向我们快步走来。
9-4
村长看到他时,不禁笑了:“真人怎么突然来了,事先也不给我打个招呼?”
四门真人此时却没空理他,来到护士面前:“刚才我说的什么?你们还不放下他?”
那两个护士顿时愣在了那里,那具尸体被她们抬在半空,不知道是该听医生的话,还是该听道士的话。
医生看了看四门真人说:“看你的样子,像是一个道士?”
还没等四门真人开口说话,狗子爷村长急忙来到医生面前:“医生,这位是四门真人,神着呢!”
医生戴着一个很时髦的黑框眼镜,看样子年纪也不大,不禁笑了:“这里不是宣扬封建迷信的地方,你看他的尸体已成这样,很明显是感染了某种病毒,以他身体长毛这种情况,仿佛发霉长毛一般,所以,我初步估计应该是感染了黑霉菌!”
黑霉菌?听到这里,众人反倒笑开了,要说发霉,村人们都知道,夏天的馒头最易长毛,不过那毛很短,但不是发黑,是发青,也就是最常见的青霉,稍微有些常识的,都知道青霉素就是从青霉中提取的。
除掉那些青霉很容易,再馏一下馒头就可以了,而陈庆红这个样子,竟然说是发霉,就连村子里最没文化的歪嘴爷都又把嘴巴笑歪了。
医生看到众人不相信,不由咳了一声:“他感染的是变异的霉菌!”
四门真人也不禁笑了:“鄙人虽然不太懂现代医学,但是也略懂传统医术,他所感染的不是霉菌,更不是什么变异的霉菌,你也不用检测了,他感染的是尸毒,你们再不让开,他一会变成僵尸!”
护士听到这里,急忙散开了,而周围的人更是像围了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一样。
医生看到自己的权威竟然被一个从哪里冒出来的道士所挑战,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你凭什么说他感染了尸毒?”
四门真人不禁又笑了:“习医之人,讲究望,闻,问,切。你连第一点都没做到,便乱下判断。他目前虽然已死了,但尸体是最不会撒谎的,鄙人刚才在数里之外,便已看到尸气冲天,循尸气赶到这里,依据尸气所判断,尸毒已侵入他的心经,肺经,肝经,肾经,与脾经,已不可再救治,阳气尽消,一时三刻将会变成黑xx毛oo僵尸!”
四门真人说的非常轻松,那个医生听的不禁一愣一愣的,说在他还犹豫着要不要听这个道人的话时。
那两个护士异口同声地尖叫了起来:“动了,他动了!”
所有人的目光迅速聚集到了那个床单上,果然,那个床单动了起来,刚才还在辩论的医生一蹦三尺高,躲在了人群之中。
人群又离开丈余,只有四门真人依然停在那里。
随着“哧啦”一声,那个单子被撕成碎片,从里面直直地站起了陈叔,只不过,他已不在是陈叔,而是真真正正的黑xx毛oo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