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我进了一家奇怪的杂志社(英国通灵师)

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唯物,所以我上大学前都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

我是艺术生,初衷是搞女生。结果我考了个二流大学,不是早恋引起的,恰恰相反,早恋给了我学习的动力,所以我美术学得很好。但我因为英语不及格,所以考不上重点艺术院校。

因为喜欢旅行,美术学得好,所以我大一进了一家杂志社,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旅行。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是到世界各地去探险。

探险一次的报酬,就足够我在市中心买一套房子。这是2009年,我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这样的报酬其实是扯淡。但我当时太单纯,没考虑太多。

带我的人是个老编辑,见识很广。他对应聘者的要求也很奇怪,不要求什么学历经验,而是要求会画画,而且必须得写实。

他40来岁的样子,同事们都叫他老周。进杂志社前,他曾吓唬我,报酬是很多,但是基本要拿命换。我心想我看过一些探险的电视节目,别人都没事,那估计我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买房子不容易。

老周看中了我的画,很欣赏,所以极力推荐我进杂志社。杂志社的名字不方便说。全国做探险的杂志不多,数得出来。

据老周说,我们杂志社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画。

“那为什么不直接办一个绘画的杂志啊?”我当时就感到奇怪。

“这些画价值连城,不能随便卖。放在杂志上发表根本就是暴殄天物。”他说这话的时候在抽烟,嗓子有点沙哑。

“你进杂志社也将近一个月了,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招你这样的人。等你英国的签证下来,我就带你出去。”他坐在了阳台的沙发上,把烟丢进水桶里。

我刚进杂志社就被要求申请英国的签证。从申请到现在,差不多半个月过去了,不是旅游旺季,签证估计差不多该下来了。

“老周,我能看一下我们杂志社以前卖过的画吗?”

老周一口答应,跑进办公室找出一本速写本,交给我。

本子里的画确实很写实,有人物,有兵器,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那些人物长相也很奇特,而且按比例来说,比人类高一些。

同时,这些画很潦草,像是在很着急的情况下画成的。

“老周,这些画都是卖给谁的?”

他讳莫如深地笑了,说:“到时候带你实地看看,你就知道了。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电梯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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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水什么的-----------------------------------------------------------------------------
有同学不明白脱水的意思,脱水就是把评论都删除,只留原文。但我一个个删实在太浪费时间,所以就脱了一半水。
想看完全脱水版的请猛击这里: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29929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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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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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疑什么的--------------------
1. 思忘海,确实是Swansea.大家有机会可以去旅游哈,思忘海是我自己给取的名字,觉得这么叫比较好听。思忘海大学后面确实有个公园,公园的椅子上确实有碑文。去学校的路上,确实有一个红砖小房子,有兴趣的亲,可以打开木门进去看看- -!!!
思忘海的房子确实大部分都有二百年左右的历史,潮湿阴暗。
传教士普遍会说中文,而且有一些我们不耳熟能详的宗教。
还有还有,我和老周爬的山崖,那个海滩叫Gower.那里晴天的时候景色很美,大家也可以去旅游,可以爬上山崖,小心不要迷路饿!!而且确实很陡峭。。小心摔着。。

2. 关于女盆有的问题。。我能不说嘛。。

3.关于我和舟舟睡觉的问题。。我能不说嘛。。

4. 我没有看过黑暗侵袭,也没有看过什么进地洞探险遇到怪物的电影。

5.我不是故意吐槽房价,也不是故意吐槽强拆,请勿跨国。。。

6. 还有一些关于情节的疑问,在后面你们会看到答案的。

【扫锐!】
这个星期工作比较忙,可能更的比较慢。

后来我等签证等了半个多月,这段时间跟女朋友天天腻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直觉,我感觉自己好像再也回不来了。

我跟老周一起去香港坐的国际航班,因为当时下雨,起飞时间延误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整个飞行时间14个小时左右,我基本是一路睡过来的。所以前段时间有人说,梁朝伟下午坐飞机去伦敦喂鸽子,傍晚再坐飞机回香港,那完全是扯淡。
在伦敦希思罗机场,有专门接机的华人大学生,接一人次大概130英镑左右。老周很阔绰,直接给了400英镑,剩余的当小费。

然后就又是周车劳顿4个小时左右,我都快憋疯了。最后的目的地是思忘海,英国南部。

老周说:“到地方了。”
当地人很热情,走在路上都会跟我们打招呼。我们在旅店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老周打电话叫了辆的士。在英国的小城市,的士是拦不到的,只能打电话预约。

上了车,过了大概2个多小时,我们在海边停了下来。

我都快赶路赶疯了。

老周带我在附近的小酒馆吃了顿饱,就带我上路了。我们先是走到海滩上,然后沿着海滩一路走,最后在一个小山崖停下。

他二话不说,徒手就往上爬。轻车熟路。

这山崖陡峭,全是光秃秃的石头。他让我跟着他爬。我必须得记住他每一步是怎么爬的,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摔下去,不死也残。

到了山崖中间的位置,开始有杂草了。他扒拉开一堆野草,露出一个车门那么大的洞。

他让我背好背包,跟着他。说话间他就开始往里钻。当时我就有种被骗过来当矿工的感觉。

这洞一直往下,也很陡,我们每爬一步还必须扶着洞壁。憋得慌。我都快失去了时间概念,这比坐几十个小时的飞机还难受。

可能是在飞机上一路睡过来,昨天在旅店休息得也不错,基本没有倒时差的感觉。我很精神。

在中途我们停了一会儿,翻了个身子。

“我能睡一会儿吗?”我低声问老周。

“别睡,能休息。不然你掉下去无所谓,别把我也拖下去了。”
好几次我都想睡过去,但老周隔几分钟就踹我一下。

“休息好了吧,继续往下爬。”老周说。

“我憋得慌。”

“废话,趴着在这种地方爬,谁不憋得慌。”

我没有戴手表的习惯,因此我不知道爬了多久。中途歇了七八次。老周教训我,以后再去什么陌生的地方,要知道自己走了多少步,歇过多少次,记的越确切越好,别他妈四五次,七八次,这毛病不好。

洞越来越宽,而且越往下,居然渐渐明亮起来,似乎是有光源。

“老周,我们不会是爬到山对面了吧?你别坑我啊。”

“别说话了。”老周声音放得很低,语速很快。

出了洞,我们看到了发光的岩石,四周都是封闭的。看来是进了一个更大的洞。

“我靠……”我发出低声的惊叹,伸手去摸,但这些岩石位置比较高,我得跳起来才摸得到。

我刚跳起来,就被老周一把拉住。他没说话,只是瞪了我一眼。

顺着缓坡往下走,溪流的声音越来越大,老周似乎是循着溪流的声音在走。他一路上警告我不要乱摸东西。

“老周,这洞有多深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靠,你没来过?”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敢不敢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他不说话,掏了张地图给我,我顺着昏暗的岩石光线打开了地图,像是网络搜索引擎上截的地图。这你妈不是坑我吗。

地洞的深处传来吼叫的声音,像是人发出来的。这种吼叫很难形容,听起来不是受了什么惊恐,而是饿了几十年突然找到食物的狂喜。
写到这里我只想说卧槽尼玛。。。。。。。。。。
老周听到这阵声音很兴奋。本来说好了爬出小洞先休息一会,吃点东西,现在看他这样子已经忘了饿。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往下走。

“老周,我们能不能吃点东西再往前走?”

“再往前走一段吧。”

“刚才你听见下面的声音没?”

“当然听见了!我又不是聋子。”

“那还下去?”

“不下去你赚什么钱?越危险的地方,越值钱。”说完他甚至两眼放光。看不出来他是个爱财如命的人。

我看了看老周的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30分出头。没想到我们已经爬了这么久了,怪不得好几次我都有自杀的倾向。在刚才那种狭窄漆黑的洞里,爬到了深处的时候,待1分钟,就好像待了1小时。我真是不知道出去的时候该怎么办。

当然,我希望自己能出去。

我们又往前走了好长时间。我边走边啃面包。洞里的温度似乎有所升高。英国南部的春天,气温一般十度上下,经常下雨。越往下走越感觉有一股热气往上冒。我不禁脱掉了外套。

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我问老周时间。他说是10点。但我总觉得时间不对,我们应该是走了很久才对,不可能才过去半个小时。

“卫为,你把沿路看到的,都画下来。”他打开背包,从里面找出来一些吃的。

我因为路上吃了点东西,所以已经感觉不到饿,我觉得应该要省着吃,毕竟不知道要在这洞里待多久。何况下面好像有什么凶物,实在不行了我还能把干粮交出去对付对付。

“老周,其实为什么我们不带相机下来啊?”我凭着记忆,画起了这个大洞的平面图,先起草构图,然后再画细节。

“你玩儿过相机么。这么黑你怎么拍照?”

“用闪光灯啊。”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按照现在的科技,相机的感光能力并不强,而这种昏暗的地方,肉眼仅仅能勉强找路,能见度不过几米,就更别说相机了。而闪光灯在很多地方都是忌讳,这洞下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东西,用闪光灯无异于打草惊蛇。

“不动脑子!”老周一巴掌拍我后脑勺上。是被手腕拍中的,有点儿疼。

我头一低,看了看他的手表,心想他还好没用戴表的手拍我。但看表上的时间,分明已经是12点多。他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禁觉得自己思想太单纯,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从天而降,探险一次就能买一套房。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一不做二不休,路是不是走了一半我不知道,反正要回去特别难。还不如下去一探究竟,是死是活都不能半途而废。

再往前走是一个大裂缝,得跳过去。下面似乎是深潭。我看电影里主角都直接往深潭跳,应该死不了。

“老周,要不我们直接跳下去吧,下面是水,死不了,还省事。”说完这话我倍感自信,希望得到他的认可。

“你知道水里有什么吗?”

“不知道。有什么?”

“我也不知道。要跳你一个人跳。”

说完老周一个箭步跳过裂缝。我没犹豫,跟着后面一下跳过去,结果踩到东西,脚一滑,没稳住,一个后仰掉将下去。我一紧张,大喊了一声。

老周反应快,一把拉住我的腿往上拖,而且他力气挺大,直接把我拖了回去。

“傻逼!你喊个鸡巴!”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听老周讲脏话。

下面再次传来了吼声,我多希望那是回音。顺着昏暗的岩石光,我摸到了刚才踩到的东西。是一根骨头。当时我心里一沉,像高考落榜一样。但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不像是人的骨头,应该是哺乳动物的骨头。美术课上曾经要求我们临摹人体解剖图,因此我对人的骨骼结构简直了如指掌,凭着记忆都能画一副骷髅架出来。

“还往下走吗?”我真的不想再走下去了。

“废话,不然不白来了。”

老周带着我继续往下走,同时下面有脚步声传来,这时候我突然想起高中的数学题,甲和乙相遇的那种问题。但我早忘了这种数学题的解法。越是紧张,我的思绪就越乱,甚至安慰自己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出门要记得带上数学老师。

“老周,还走啊?下面好像有人上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人。当然要走了,尤其是你,等会给我睁大了眼睛,要画出来。”

我这才明白老周在杂志社给我看的那些画,为什么都那么潦草。想到这里我就想到一个更大的问题。

“老周,杂志社以前那些画家现在还在吗?”

“不知道,别问我。想死你就继续说话。妈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哪里。”
大家。。今天不用等了。。我要去睡觉了。。时差什么的。。你们懂的。。
老周对我并不诚实。我琢磨着等会要是遇到什么危险,肯定先让他上去扛。

我开始犯困了,爬了一天,实在有点受不了。可我们还在往下走,下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感觉快和下面的人撞上了,感觉到对方的脚步声已经在面前了。但是仔细观察,面前什么都没有。我心里不停安慰自己说,这是自己脚步的回声。

老周停下来了。我躲在他后边。

看得出来他好像也很紧张,像是正在全神贯注地观察这个洞。我离他这么近,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原地巡视,估计是要确保每一步都安全。我甚至觉得他连耳朵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老周深吸了一口气,有点往后退的意思。他伸出手,做了一个别说话的动作。

其实这个时候我正话到嘴边呢,我有太多问题想问他了。比如我想问他有没有听到脚步声到面前了。我还想问他什么时候跑。

老周一跺脚。同时他打了一个仔细听的手势。

只听见洞的深处,传来了一声跺脚声。

这个时候老周又跺了一下脚,像是要确认什么。

只听见洞的深处再次传来回声。

“老周,下面没有人吧?”我实在憋不住低声问了,我只觉得下面是空的,除了回声就什么都没有。

“有东西。而且发现我们了。”他的声音小得我几乎听不见。

他半晌不动,也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怎么知道下面的东西发现我们了?”我又憋不住问了。

“下面的跺脚声你没听见?”

“听见了,但那不是回声吗?”

“不是。”

我顿时浑身一阵冷,打了个寒颤。下面的人在模仿我们的脚步声。而且刚才我感觉那脚步声基本都要到面前了,那肯定是下面的人加快了脚步。像是我们小时候玩追逐游戏,明明追的人是在原地,只是用脚步模仿追的动作和声音,而前面逃跑的人还以为自己快要被追上了。

如果说下面的是鬼,或者别的什么,那说明它有思想,有思考的能力,而且像猫捉老鼠一样耍我们。
老周这个疯子,带着我继续往下走。我知道,他不是不怕,但是有某种诱人的力量在吸引他往下走。可能是钱,但我想,更可能是好奇。他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情,可能很难再有什么事能引发他如此的好奇心了吧。

走了大概几百米,下面突然传来跑步声。老周突然脚一滑,被我扶住了。他该不会是腿软了吧。

要是连他都腿软,那我岂不是死定了。一路走下来,他都是我的精神支柱,像靠山一样。我把他想象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这么一个人。结果他居然也会腿软。

老周干脆带我停了下来。像是在等那阵跑步声接近。

只听那跑步声到了面前。但面前什么都没有。毫无疑问,下面有东西,而且那东西在精神上打击我们。

四周都是昏暗的光线,微微发光的石头。我甚至在想,会不会是这些石头有问题。

等到一切归于安静,老周又动身了。这个时候我连往回走都不敢了。谁知道后面有什么。一想到这里我就更害怕。就感觉在黑暗中,到处都是眼睛在观察着我们。

我建议老周先休息一下,我们精神太紧张了,所以刚才那些声音很可能是幻觉。当然,我也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但我真的很困。

老周一路不再说话,也不理我。

下面的脚步声总是一阵一阵的,到了面前就消失,到了面前就消失。我都有点想忽略了,老这么提心吊胆的,我感觉胃不舒服。想上厕所了都。

越到下面,发光的岩石数量越少。走到最后,前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了,没有任何发光体。老周带着我退后了几步,站在光里。

“睡觉!”他大声说。

“什么意思?”说实话,我胆子小,所以压低了声音问他。

“睡觉啊,睡觉还能有几个意思啊。你不愿意睡你就守夜吧。”他继续旁若无人地说话。

说完他又往回走了好几米,站在一颗最大的发光岩下面。我也赶紧跟过去。
你们先睡觉吧。。。我更新比较慢。。。争取在你们睡着的时候多写点。。
他坐了下来,靠着墙,从背包里掏吃的,扔了一块面包出去,落在光与黑暗的交界处。

老周的说法是,这下面的东西一直在闹腾,一直不上来找我们,肯定有什么原因。感觉上是想通过脚步声和吼叫声,吓退我们。也许它们更怕咱们。但是,这只是老周的推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安慰自己安慰我。

“这些东西也可能一直生活在地底,不能见光。”老周笃定地说。

我觉得这说法有道理,而且听起来特别有安全感,只要我们待在有光线的地方就不怕。

“我们睡7个小时,然后继续往里走。”

“好……”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放心,我估计不用走太深,可以直接在光影交界处等它们上来,今晚咱俩就当一回鱼饵。”

“那我能睡你后面吗?”

“能啊,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我不想死。”
洞里的气温我估计有15度左右了,睡觉的时候盖着外套就不冷了。由于很困,我几乎一闭眼就睡着了,甚至都不管死活了。睡着后接连做了好多噩梦,这些梦真实得就好像发生在身边一样。

我梦到有个奇形怪状的人走到了我身边,闻我的气味。我感到有手抚摸我的脖子,并听到一声叹息。

我惊叫了一声,推开那个人,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惊醒了,并且旁边真的有个人,不是老周。老周根本就不见了!

这人瘦瘦高高,从五官的结构来看,像是白种人,肤色看不分明,眼珠子的主色调是紫红色。

他伏在地上跟我对视了好一会儿。

我不知道他想干嘛。我往后退了几步,用英语跟他打招呼。虽然我英语常年不及格,但是礼貌的问候和脏话的问候我还是能分得清。

可他伏在那一动不动,只是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小时候我听老人说,遇上了老虎,千万别盯着它的眼睛,要是盯上了,就别走神,老虎是看着你眼神行动的。虽然我不知道这说法是不是老人们瞎掰的,但现在这个时候,宁可信其有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同时往后退。

老周说底下这些人怕光,现在看来,很明显是骗我上当。我身上没有什么武器,唯一能掏出来的就是一个大功率手电筒。这玩意砸不死人。但如果对方的视觉生理构造跟人类相似的话,那么突然出现的强光必定可以在短时间内影响到他的视力。就像拍照时开了闪光灯,人眼会眨,会出现2秒的充血,所以你看到很多照片上的人眼都是红色的。

而手电筒的影响范围不大,不会影响到自己,并且可以持续发光,这东西用来逃生也比闪光灯强。

我退到缓坡上,那人直接冲了过来。我打开手电筒,运气很好,他是受光线突变的影响的。我晃着手电筒,一边往后退。要保持光线的突然变化,不能一直照着他,这效果并不好。假如有频率地,隔一会照他一下,那么他的眼前会经常一片黑,即便光移开了也还是一片黑。

就在我退的过程中,一个人从我背后冲了出来。是老周,只见他举起一把军刀,扑向那个怪人,扭打在一起。

那怪人张开嘴一声吼叫,露出了长长的犬牙,作势咬老周的脖子,被我晃了一下电筒,迷糊了。老周往那怪人脖子上一顿猛扎,最后几乎把他脖子给割了下来。只见那怪人撒手不动,躺在了地上。

看来老周是拿我当鱼饵来着。

我正想上去踹他一脚,他已经起来了,大气不喘,跟我说:“卫为,把这人画下来,动作快点。”

我也干脆不顾那么多,上去就画。老周在尸体上东摸西摸,掏出来一支笔,一个笔记本,塞进了背包里。

想不到这怪物在地底下还有练字的爱好。

“画好没?”

“别吵。”这个时候情况太紧急,我只想专心,用最快的速度画完,免得白跑一趟。

只听见这时候跑出来好几个这种怪人,冲向我们,连带着恐怖的吼叫。老周拉着我赶紧往上跑,我画还没画完,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这属于职业病。

那几个怪人冲到我们原来的位置,直接扑向了地上他们同类的尸体,直接扒拉着给吃了。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想。但我同时也觉得一阵恶心。

有那么两个挤不进去的,叫停了他们,继续跑过来追我们。看那意思好像是先把活的捉了,死的反正跑不了。
现在想起这个事情我还是很内疚。在老周翻到的那本笔记本上,有这些怪人的来历。写的全都是英文,需要我一个词一个词地去查。

在我和老周逃出来以后,老周不明下落,而我被咬了一口。

那些怪人全都从洞里跟了出来。
杂志社给我办的签证其实是学生签证,这样我可以在英国待一年,主要的课程是读英语。我凭着记忆画下了那些怪人的模样,惟妙惟肖。杂志社给了我一笔报酬,但距离买一幢100平米的房子有一些差距。

我在英国的学费和生活费也由杂志社支付了。

问题就在于现在钱不是我考虑的重点。我考虑的是那些怪人跑了出来,会造成什么后果。与其我这么一个词一个词地去查,还不如直接找个英语好的同学帮我翻译。
老周现在的情况恐怕不乐观,逃出洞口的时候,我往山崖下跑,后来他让我先原路返回,他自己挡住了那些怪人。

临分开前,他把自己的背包扔给了我。

这让我觉得他简直凶多吉少。
杂志社找的一个学生中介帮我安排了住所,在思忘海大学附近的一所民居里。这栋房子一共两层,5个房间,2个厕所,2个厨房,一楼是大厅,据说同学们常在这里玩杀人游戏。

有一个后花园,还有一个小的前院。

我住在2楼最大的房间,落地窗子正对着街道。我的楼下住着一个女孩,名字叫徐舟,据说是个女作家,在国内出过几本青春文学的小说,后来她成了我偶像。哥们没有追星的习惯,但是有追花姑娘的习惯。

因为她的名字有点男性化,所以她让我管她叫舟舟。

我决定把那本笔记本交给她翻译。
但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她英语也不好,跟我一样是来学英语的。不过她的目的是一边学一边旅行,感受异国文化。

认识她一个礼拜左右,有一天大半夜的她给我打电话,让我下去找她。我以为有什么好事儿,结果下去以后才知道她是遇着小偷了。

她说有个眼珠子放光的人撬开了她的窗子,跑了进来,在她耳边说了一通话,她听不懂。刚开始她以为是做梦,但后来她发现不是。这人说完话就从窗子跳了出去。

当时她吓得大气不敢出。等人走了才敢拨电话,本来想报警,但东西没丢,干脆就打电话给我了。

听到这个事情以后,我比她还害怕。因为也许那不是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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