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位猎人,他虽对猎物残忍,但对同类却是个好人。他打猎的手段非常高,我曾有幸跟他一块打过几次猎,并不慎趟到过他为猎物布下的套子,一个跟头摔出去多远。他挺不幸的,前些年讨了个老婆,后来老婆跑了,他乘车去找老婆,可能因为心里急,一跟头栽北京站中风了。他身上的钱全被掏光,衣服也被扒的只剩下一条内裤。他身体很重,当时将近二百来斤,中风后他身体失去活动能力、语言能力,他只能用半边身子挪动,身上的肉都被磨没了皮。是一个死了女儿在车站一带讨饭的疯女人救了他。那疯子居然当他是自己女儿,捡了报纸盖他身上,每天给他找吃的。一个多月后,我们那一带有个到京办事的业务员在车站买水果时听水果滩老板说到了这事,过去问,问了半天,但因为失语(口齿不清),问了半天才猜出他大概是我们那个县的人,于是租辆车把他带回来,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问,谁知道这个人是谁?终于将其送到家。当乡亲们从车上抬下他来时,他身上很多肉都腐烂了,肥肥白白的蛆虫从肉里往下掉,他自己也无声落泪。后来他病好的差不多了,能拄着拐棍走动,能说话了。他想老婆,又想去找,不想临出门那天被门坎绊了一跤,倒地不起,年纪轻轻就死了……有点沉重,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