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悚爱——情杀百夜》四月强档上市,大家多多支持!

大家也都注意身体···
“琼”尽一生
【壹】
叮。叮。叮。
梵生的梦里又响起了同样的声音。那声音弱弱的,像是被什么丝线穿起来挂在空气里一样,不屏息去听仿佛就会立刻断掉。三声一个频率。反反复复。什么画面也无。
他腾地坐起来,满头大汗。眼睛瞪地大大的,正对着墙上的结婚照,照片上两人的笑容模糊。转过头去,妻子苑琼还在熟睡,安静的侧面美好。空气有一点燥热,空调八成是坏掉了,没有嗡嗡嗡的工作声响,取而代之的是一篇死寂。空气黑乎乎的,粘腻,喉头却干涩,梵生伸手去摸床头的水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那是什么声音呢?
他呆坐在窗边思索着。汗流浃背。丝毫不觉不适,全部的思想都游离在那个声音了。已经好几个月。几个月来他反复地在睡梦里听到那个声响。叮。叮。叮。撞击着他的心和大脑。像是一种什么昭示,隐他入境。在一片漆黑的梦里,越是看不见就越想看见。声音响一段时间就会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惧,直至骇的他醒来。
“你又做梦了。”苑琼的声音从脊梁上擦过,凉凉的。
“嗯。啊。”梵生不自觉打了个冷战,身上的汗一下就干了。
“睡吧。不要乱想。”说完苑琼躺下翻个身。他也只好讪讪地躺下,不知何时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明。卧室门外传过来阵阵煎烤鸡蛋发出的焦香。洗漱,吃饭,桌上苑琼的脸色不大好,梵生亦不敢开口,倒是妻子先启唇:“不要把剧团里的无稽之言带到家里来,鬼鬼祟祟的模样,成何体统。”家中苑琼就像是个女王,他就像个奴仆,唯唯诺诺。
收拾完毕两人手挽着手一起去上班。苑琼和梵生在一个快要没落的舞蹈剧团做演员,眼下市场不景气,老式的民舞不吃香,于是渐渐窘迫起来。梵生受剧团里一些单身汉的影响也开始炒起小额的股票债券,结果总是亏。苑琼则一如既往地练舞,排舞,没演出的时候就在家看书,对于丈夫的亏本问题置若罔闻。
苑琼总是那么冰面,对于剧团里的种种八卦也不甚关心,比如,最近几个月里剧团一直风传的诡密事件。风言风语是这么传的,夜里几人排一出舞的时候无端端舞台上多了个人,娓娓地跟在后面手舞足蹈,因为人多,大家起初没发现,后来有个看热闹的热心观众在台下照了相送给剧团,大幅照片洗出来,大家才蓦地发现那日台上多了个人,长长的青袖,飘舞翩翩,浓妆艳抹,眉目妖惑,脚上隐约系着两只古铃铛。梵生看这照片第一眼的时候就愣住了,傻呆呆的面色铁青,此后夜夜惊醒。大家纷纷拿这事情开玩笑,说阴间凄凉,女鬼相中了面目英秀的梵生,上来勾引,拉他下去作陪。苑琼并不是不知,只当耳旁风罢了。
关于这件事,苑琼只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过一句:“当心拿死了的人开玩笑你们要被放进别人嘴里开玩笑。”这句话初听起来没什么,细细一想,这是咒人死呢,大家背地里都暗暗叹这个女人嘴毒。

【贰】
下班之后苑琼还是留在剧团排舞,梵生和一群光棍嘻嘻哈哈地从酒馆出来鸟鱼四散,自己孤身一人在街头闲逛。
这座老城,在改革开放之后变得愈加花花绿绿起来,街头的霓虹闪的人眼晕。梵生立在街边,茫茫然一副痴呆呆的样子。
忽然。
叮。叮。叮。梦中一样的声音。
不远处的老式地铁正绕道通行,敦士街那里正在修补车轨重扎根基,于是只好绕行。为什么以前没有注意到呢?这分明是老式电车的靠站或启动时的声响。这声音隐匿在闹市里,恍若置身一片混沌之中,若隐若现,如若游丝。梵生愣在那里,头疼欲裂,突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满脑子都是叮。叮。叮。
跌跌撞撞地摸到家。一开灯,哗一片亮,屋子客厅里四面墙上全是大幅的婚纱照,相片里,他笑涔涔地脸对着的不是苑琼而是另一张脸。她浓妆艳抹。眉目妖惑。梵生啊地蹲坐在地上,满脑袋都是豆大的汗珠,连滚带爬地钻进卧室,结果卧室墙上的那张婚纱照也是他和那个女人而非苑琼。他嗷地叫着,扑上床把单子裹在身上,脑袋也钻进去不敢暴露,瑟瑟发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苑琼带着一脸疲倦走进来,看见床上好大一团东西,走过去掀起被单,梵生“啊”地一声推开她,苑琼没站稳,一个踉跄磕在柜子角,头上鲜血直流。梵生这才似乎清醒了一点连忙爬过去扶起妻子,呜咽着道歉诉说缘由。
苑琼纠结着疼痛的脑袋和面部,听着丈夫唔哝地诉说着恐惧,面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你把灯开开。”“不!我会看见那些照片,会看见她那张笑脸!我怕!”说着梵生呼哧呼哧哭起来。苑琼支撑着站起来,捂着头打开了所有的灯,哗,什么都没有。客厅的墙上除了原本就有的艺术画,白麻麻的,很干净。卧室墙上的婚纱照上面,苑琼冷冰冰的脸有淡淡的笑,很珍贵的样子。梵生惊诧地环顾着:“不对的!不是这样,根本不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刚才不是这样的……”
“够了!你给我闭嘴!”苑琼大吼一声,丈夫立刻安静下来。“阿生,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梵生委屈地看着妻子,腹中一片诉不出的苦涩。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大概是累了,苑琼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梵生却怎样都睡不着。直勾勾盯着正对着的婚纱照,眼前混混沌沌。不知何时,眼皮沉沉的,歪着头就困了过去。叮。叮。叮。又来了。仿佛今天他有意在等待这声音一样。他努力在梦里睁开眼睛,可是依旧一片黑漆漆什么都看不到,然而随之而来的如潮如涌的恐惧从四面八方奔腾过来,瞬间将他湮没。
“啊!”梵生纠结着从梦里挣扎回来,睁开眼,直入眼帘的婚纱照有些诡异,人还是他和苑琼。可是。可是…照片里拈着裙脚趟在溪水里笑靥如艳阳的苑琼,赤裸的脚上去赫然系着两穿铃铛,一只脚上一个,红绳穿了单个的细窄的古朴铃铛。梵生惊恐地翻身下床,妻子背对着自己,他发愣地立在那里,忽而妻子翻身过来,睁开眼睛:“不好好睡觉,你在干嘛。”梵生一个冷战从头打到尾,眼睛瞄向照片,铃铛还在。
可是转瞬间他又冷静下来。微微挂了个冷笑。

【叁】
“苑琼呢?你们模范两口子没有一起啊?”正在啃面包的小王跟梵生打着招呼。
“她起得早,说有些事情回娘家一趟。”梵生揉揉困怠的双眼打了个哈欠,贼贼地环视一周,大家要么去舞室练舞,要么在看报纸打电话,他靠过去:“哎,那张大照片在哪儿呢,就那张有女鬼的那个。”大家被这么一问反而不自在起来,小王接过嘴:“干嘛?真想被勾去啊?”“拿来看看嘛,看看她姿色怎么样,我上次没看清。”
老李连头也没抬:“那照片不吉利,被扔到杂物房去了,你有空就去翻吧。”
“哦。那就算了。我就随便一问。”男人总是心口不一的。
下班之后趁着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梵生正猫着腰在杂物房里一通乱翻,“吱呀”一声杂物房的门打开了,吓得他一个激灵坐在地上。原来是老李。“不是说算了么,还来这里看。”老李眼神里带着一丝质疑,但还是把手伸进一个抽屉翻出一张照片来递给梵生。梵生尴尬地笑笑接过照片。
“我总觉得这张照片有点奇怪。”老李凑过头来插嘴。
“哦?怎么奇怪?”梵生把头扭过去。
“这影子实实的,怎么可能是鬼,分明有人作怪罢了。”
梵生仔细看过去,的确如此。
“还有……”老李欲言又止。
“还有?”
老李绕过来走到他的身后。“还有……”
“咚”的一声梵生应声倒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听见一阵冷笑,蓦地睁开眼睛,自己竟被捆绑在一个暗不见天日的屋子里,那声声冷笑如此熟悉让他发寒。
忽然屋子哗的闪亮,脑袋上一盏大灯晃的人眼晕,梵生惊恐地盯着前面:“你!你……你不是……”
“我不是怎样?我不是死了对么?”面前赫然站着苑琼。是昨夜在睡梦里就被他掐死的苑琼。此刻她却安然地坐在他的对面,冷冷地笑着。老李则站在一旁。
梵生目瞪口呆,拼命挣扎,“别白费心思了!你真以为我是苑琼!?”梵生愣住了,苑琼白了他一眼继续说下去:“我是曼丽!胡曼丽!那个被你丢下施工电车轨的胡曼丽!”梵生一脸不可置信,忽的脸上冒出一片冷汗,宛若豆大。瞬间心虚崩溃。老李在一旁嘿嘿冷笑着。
苑琼走过来,绕到梵生身后环住他的脖子:“嗯?你不是以为我死了么?嗯?!四年前,你欠债逼我为娼还债未遂,我与你争执,你顺手打晕我毁我容颜,以为我死了,拖我到第二日就会完工的车轨坑处,推下去盖上沙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料到我求生强烈,爬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一直以来倾慕于我的老李,我才得以改头换面重生!你还以为自己可以娶了别的女人重新生活?其实……每日每日睡在你的旁边我都恶心作死!现在,天要收你!啊哈哈哈哈哈哈……”一阵震人心肺的狂笑摇曳疯癫透彻寒骨。
是啊,是啊,当初这个“苑琼”是和老李一起来剧团的,又是老李撮合他们相识相恋结婚,这现在看起来全是谋全是谋啊。梵生溃败不堪,眼泪横流,心中枉然。昔日情人其实根本就是现在的妻子,一个爱人化为仇人,世界也可以颠倒。
苑琼冷静下来,或许,改成做胡曼丽。她走到一边:“我还留你性命几个钟头只为了告诉你这些,让你死也瞑目。毕竟……”
“毕竟……你是爱我的!你还爱我!”梵生突然咆哮起来,仿佛这是他唯一求生的希望。老李勃然大怒,猛地扑上来将他的脑袋击爆,脑浆横流。
苑琼面如土色,颤抖着嘴唇俯下身抚摸那张过往英俊现在却十分不堪的面容。却被老李拉开:“该结束了。”说着他将梵生的尸体装进麻袋。
敦士道的电车明天就要正常通行。翻开的地面就要合上伪善的脸,这个城市里一切都是虚幻的,包括人心。人们穷尽一生想要追求的财富和幸福,在死亡面前,不堪一击。梵生躺在地下,永久地听着叮。叮。叮。的声响,再也不会醒来,其实也是一种安逸。



交代一下,当夜梵生识破苑琼故意制造婚纱照等等事端吓唬自己,恐有不测,于是掐死了苑琼,但是苑琼有闭气之术再次存活。因为写的太快,这点忘了写进去了。不好意思,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有的。你可以想象一下。
其实那个男人每天夜里做梦听见的声音并不是真的梦里的电车声,而是苑琼故意在他耳边摇铃的声音,苑琼就是要他神神经经的。
谢谢大家的关心。最近身体心情都欠佳,所以没写东西,希望大家见谅。
跳舞的红拖鞋
四岁那年,獏言在睡梦里惊醒,黑暗里依稀听见窸窣的声响,顺着月光,她捕捉到微微颤动的小影子,床前的那双红色中国娃娃卡通拖鞋在原地不住的转动,左摇右摆。小小的獏言一屁股从床上跌落下来,额头磕在床角,留下一弯浅浅的月牙。
第二天,父母离异,獏言拖着巨大的木箱,那里面有许多许多玩具,还有那双会跳舞的红拖鞋,跟在妈妈的后面来到新家。
这个家里原来就有的十岁小男孩新雷并不良善,没人欢迎一个拖油瓶,他嘲笑她头上的月牙。獏言像一只蜗牛寄居着,养了一只白猫,绿眼,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盛雪。六岁那年,她被新雷推倒在水池边,破碎的杯子划破手掌,整个水池里都是殷红的妖冶大花。当天夜晚新雷就高声哭喊着“鬼啊!鞋子有鬼!”从房间滚爬出来,盛雪跟在后面缩着身子喵喵。新雷滚下楼梯,摔死在客厅。
于是獏言没有了家。自此她被赶出还未住满一个月的家,带着她的盛雪,寄居在儿童所,那里有很暗的厕所,尿水恣意的流,一个不小心会踩到大便,床子一排排靠墙摆放着,床头有小台子来放洗漱用具,下面是个经常发霉的柜子,于是小孩子们的衣服总有一股霉味,闻起来就像是他们从来也不曾尝过的蛋糕坏掉的味道。
獏言的沉默和伤疤成为笑柄,也成为谜语。那些孤儿们孜孜不倦地妄图揭开那些秘密,曝露在阳光下,好让她的不开心变成所有人的开心。多么恶毒,人心。终于又有人看见了跳舞的红拖鞋,它渐渐惨败不堪,棉絮翻卷出来,有肮脏的泥,却依旧舞蹈,在深暗的夜里,在灯光下,吧嗒吧嗒,盛雪围在它们的周围跳来跳去。獏言成了怪物,同她的拖鞋还有盛雪一起,被扔来扔去,十个春秋岁月,终于出落成为一个洗脚妹。在大世界足浴城,獏言是相当美丽的当家花旦,别人卖身自己也卖,反正翻来覆去都是为了一餐饭。盛雪很老了,渐渐不喜欢动弹,窝在床底下喘息,吃着发霉发骚的鱼,等死。床在拼命地摇晃,獏言已经很懂得叫唤了,盛雪听着那些大同小异的呻吟声,麻木到可以入睡。
有一个男人向獏言深出手来:跟我走吧,你不该在这里。他看中了獏言不为人知的笑,那是在梦里,他从浴间走出来,獏言正伏在床上睡的香甜,嘴角有淡淡口水,啧啧嘴,似有道不完的情愫,眼角是明媚的一抹微笑。她多么甜美,又怎可以遭万人蹂躏。他牵着她的手,带着盛雪,还有那个硕大的木箱,里面沉睡着一般不会醒来的拖鞋,来到他的房子,獏言过起了正常女人的生活,买菜做饭读报写字,仅限于日记,陪他饭后散步,看电影,生活淡的像是一出肥皂剧,却有无数人向往。
一个夜晚他在熟睡,恍惚间有吧嗒吧嗒的声响,眯缝着眼睛看去,一双破败到看不清楚布面的棉拖鞋在床前跌跌撞撞地旋转,没有节奏地踢踏着,盛雪在旁不住地喵喵,绿色的眼仁异常闪烁,他一身冷汗浇透了思维。而獏言还在熟睡,他去摇晃她,却如何都不醒,它们还在跳舞,越走越急的样子非常焦虑。他万般崩溃,卧室门却被反锁,踉踉跄跄去翻找钥匙一无所获。终于跃窗而出,却忘记这是二十三层。他像肉泥一样叭在地上,非常影响食欲,远处的野狗闻到腥气赶过来,舔舐起来,那般香甜。
獏言悄悄流了一滴泪。她掀开被子把遥控器丢在一旁,抱着盛雪捡起拖鞋,倾倒几许,那只不过是两只遥控兔皮老鼠。抽屉里静静躺着一叠照片,如三级片般火爆的场景,男主角是夜夜与她同枕却异梦的他。
小寒,你太年轻了。再好好想想。其实这个故事很简单···
阿拉蕾正解。
【试管里的妖孽】

思秀和丈夫红城一起去了生殖医院。
结婚六载,不曾梦熊有兆。
医生原来是思秀大学时期的男友何立,老情人见面,在这种场合,分外尴尬,说明来由,何立倒是很宽心地笑了:不是问题,现在可以生试管婴儿。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医院在这方面的技术很好,成功的例子很多。
思秀从来也没接触过这种高科技,唯恐有差:不要紧么?孩子不会有后遗症么?何立笑笑:有我在你还不放心?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想当年,花前月下,曾深爱,多么恐慌的夜里都有他这句“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太多关怀,近乎畸变,所以再无法承受,只好逃开。现在再听这句旧言,倒衍生出无限的情愫来。
思秀脸红了,红城不明就里。只当是屋里太热。
一切都按照原定计划开展,医院取了思秀的卵子和红城的精子,开始进行试管培养。所有的事情都由何立亲自执掌,思秀相当心安。受精卵在48小时之内被安全移植到思秀的体内,全部的环节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过了不多时日思秀成功怀孕,举家欢腾,傻呵呵的红城老实吧唧的,拎着大袋的水果送到何立的办公室,何立笑脸相迎,待到红城踏出门口,他便将一袋子水果悉数扔进垃圾桶,眼镜片总是反射着光,看不清眼眸,那后面藏着深深几许仇怨也说不定。
可以看B超了,啊,健康的女孩儿,思秀心中一片春意,这个女儿会被她和丈夫好好养育,穿缎子纱裙,圆头皮鞋,再美丽可人不过。
就在临盆前两个月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思秀突然暴毙,下体血如泉涌,腹中绞痛无比,还没来得及检查胎儿异样她就匆匆离世,医院做了最快的抢救,救不了大人只能救孩子了。当何立剖开思秀的腹部之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吐了。思秀的腹中一片血肉模糊,内脏被啃噬的七零八落,片片残肉搅在一起,像是凶案现场。迷蒙的婴孩嘴里还叼着一块碎肉,眼睛都没睁开,脸上尽是天真浪漫。
原来是基因突变,还未足月的女儿已经长了幼齿,并且是坚韧的。她亲自噬穿了母亲的子宫,对内脏来了个大扫荡。
红城受不了这种打击,从医院大楼一跃而下。脑浆迸的到处都是,一点都不比妻子差。
医院从未遇到这种情况,婴孩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然而她的生身父母却都为她而毙。当真是妖孽了。谁都不知道这个孩子该如何处理。
何立来到院长办公室:我独身,愿意领养这个孩子。院长是再高兴不过了,这样一个大篓子正愁没人来补。事情是在何立手上出的,由他来接受自然合情合理省心省意。
何立给她取了一个名字:何齿女。
这个名字怪异,齿女被嘲笑到大,前面的门牙和侧边的虎牙都相当尖利,有如细小刀锋,有人戏谑:为何你爸不给你起名字叫虎女?
齿女问何立:我妈呢?
死了。
什么叫死?
就是不会呼吸,皮肤腐败发臭,继而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死了?
疼死的。
为什么疼死的?
她把自己做成了一道菜给别人吃掉了。
谁吃掉了?
吃掉她的人吃掉了。
爸爸,你耍赖。
何立咯咯笑起来抱起齿女放在膝头,两人相依为命。
何立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给思秀上香,从不带着齿女。齿女十六岁了,学会了跟踪,还学会了假装和说谎,她混在人群里跟随何立到了墓园。躲在不远处的墓碑之后偷看。
思秀,齿女很健康。她很幸福。你是被她吃掉的。可是她却没有愧疚。多么冷酷,多么像你当初一样。生生地吃掉了我的心意,却背我而去。善恶到头终有果。我把一切都还给你,在试管培养液里下了手脚,导致基因突变,却不曾想齿女竟会是长出牙齿将你噬亡。我们不拖欠了。何立竟然流了眼泪。那眼泪一滴滴掉在百合上面,仿佛有毒一样,浇灭了生气。
齿女不动声色的吞泪回到家中。滚在床单上佯装熟睡。何立后脚到家疲惫地倒在床上呼呼入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牢牢捆在床上,整个人呈大字。齿女鬼魅一样窝在床角等待他醒来。看着他睁开眼睛站起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说完在何立的视线里扑到他身上,对着喉管狠狠咬下去。新鲜殷红的液体喷的到处都是,屋里一片腥热的气息,多么温暖。
何立自己说的,善恶到头终有果来着。
请勿对号入座
苏绣枚刚从韩国求学回来,刘秋城因为工作没有去接机,兴奋地约了第二天看电影。
电影就快开始了。苏绣枚还没有到,刘秋城很恼火,对老电影院已经很斑驳的墙发起进攻,抠了一地的墙皮。
电影开场的铃已经响起。刘秋城扫兴地撕毁了另一张票,径自走进里面去,三年未见却失约,女人,这就是女人。哼。
刚从有光的环境进入放映厅的时候人的眼睛不能适应,仿佛盲了一样不知所以。他摸索着艰难前进,人们就位得很满,他的座位在深处,穿越而过却发现自己座位旁边本该空着的位置竟然坐有人。
是个女人,昏黑的环境里,看的出轮廓有些眼熟。她做出一副熟稔的样子:“你怎么才来啊,都开场了。快过来!”刘秋城楞了一下,竟然是殷红。
刘秋城的屁股下面着了火一样,坐立不安:“你……”殷红头也不回:“我什么我,啊哈哈哈。”这是一部喜剧片,殷红的笑声更像一出喜剧。周围的人投来嫌弃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刘秋城还是决定要问个明白。
银红停下吃爆米花的手:“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来谁来!票是你给我的啊。还说呢,我提前进来没看见你就先入场了。”她的笑容在黑暗里蒙上一层东西,刘秋城看过去只觉得一片晕眩。
他真的是有些晕。票给了殷红?他约了殷红而不是苏绣枚?笑话。
正牌女友归国的约会却被自己下意识里给调动成和小三的偷情?
难道,他心里最重的已然不是苏绣枚,而是,眼前这个俗气的女人。
殷红的确很俗,俗不可耐。除了在床上功夫了得,几乎一无是处,极爱吃肉。只要有肉吃让干什么干什么。妆容永远用无名粉打底,睫毛涂得比扫把还厚,黑丝上偶尔有个洞,索性扯开来连内裤都不用脱。
刘秋城就是看上她最后这一点,他和殷红在苏绣枚出国前就已经勾搭成奸,送走了女友更加有恃无恐。不计较前戏的女人不会让他疲惫。
苏绣枚太过追求品味,每一次都要墨迹得他雄风尽失。可是她美,仙子一样嫣然。笑起来声音淡美,飘进心里,可以不用吃糖。
看完电影刘秋城和殷红去她那里。一切如常,完事之后两人赤裸着趴在床上抽烟吃肉。刘秋城已然觉得恶心,那些炖肉,红突突的,混烂一片,模样都不甚清晰,最初的时候闻着香浓,吃多了发腻。没办法,她独爱这一种。
清晨从殷红家里出来刘秋城给苏绣枚打电话。
空号??????
忙不迭跑到苏绣枚家里,房子已经卖掉了。人呢?!刘秋城身上一阵发冷。扒着墙沿开始呕吐。他的腿有些软。跌跌撞撞跑回殷红家里,她又在炖肉。
刘秋城冲过去一把掀翻炉子上滚烫的铁锅:“你说!你到底把苏绣枚怎么样了!”他撕扯着喉咙咆哮,喉头有腥甜的气息。
殷红被肉汤烫伤,正用凉水冲洗伤口,头发垂下来,遮住半边脸,气息悠悠:“你都吃了那么多,你说我会怎么样?”刘秋城发了狂,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拖,殷红的面目变的狰狞,泪水挤出来模糊了膏状的睫毛。
突然刘秋城停下来,闪烁的眼光停留在殷红耳后隐蔽的位置。
那里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痣,有些微微发红,还有着细细的绒毛,嗅上去有粘腻的甜味。独一无二。
只属于苏绣枚。
刘秋城颤抖的手指再也没有力量,僵硬地蜷起来砸在地上发出闷响。他扑通跪下来,眼泪鼻涕一把下来。你以为是伤心?不,那是恐惧。
女人,这才是女人。
“殷红”发出鬼厉一般的奸笑,完全没有了那些淡美的情愫,飘进心里也不像糖,是毒药。
“你以为我去韩国三年除了读书还干了什么?”说完她便走开,剩下地上一锅烂肉,一双眼睛在热气扑面的汤里无辜地希冀着光明。刘秋城已经不能直立,跪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眼睛上翻,最后的抽搐里只剩愚蠢的猥琐。
男读者们,你们又是怎样把女人对号入座的?
小寒越来越聪明啦啦啦。
高浓度爱恋
这是一个故事,俗气得随处可见,发生在大都市。
不管别人如何,作为我个人不大喜欢大城市,因为懒散,适应不了高速的生活模式,那会令人感到无限压迫,如影随形就像在血液中,变成一种高浓度的负担。
爱情亦是。我无法用自己的本来面目对人,却又不可置信如此容易地把自己交给另一个人,如此清晰的表达给爱人,结果对对方造成一种压力,他不堪重负地被我挤压着,终究一拍两散,各顾各。
秋小曼是个喜欢吃街摊的女孩子,龙一风第一次和她站在街摊前面吃鱼蛋粉的时候是冬天,街面都结了冰,走上去两步一滑,秋小曼就势抓住他的手,热度穿到心底,触电一般,两个人吃一份鱼蛋粉,酱汁流到龙一风的嘴角,拖拉成邋遢的痕迹,秋小曼凑上脸去,舌头尖尖,轻轻一吸溜,干干净净。外人看着多恶心都行,情到浓处的人多恶心人都不为过。
龙一风说,跟我走吧,跟我走吧,我去买小雨衣,喜欢什么味道的。他的眼角很猥琐。
秋小曼说,不行啊,不行啊,以后怎么见人?小雨衣都有什么味道的?她的眼神太澄澈。
这座城市太大了,也太满了,大到满到他们找不到一个缝隙,一个小小的缝隙。终于在一家洗头房的旁边找到落脚之处,这里的蟑螂会咬人,老鼠会叫,猫咪不怕人,并且喜欢跟狗儿杂交。这叫什么呢?这叫混血。
这家小旅馆的名字很霸气,叫未央宫。
哇塞,那你岂不是曼妃?龙一风叫的老高,旅馆老板是个有三层肚子的女人,那些肥肉耷拉下来,像是预热融化的劣质蛋糕,她很不屑的瞥了一眼干巴巴的龙一风,实则偷偷咽口水,她家那个老鬼,此刻正在旁边的洗头房享受双飞。
哇塞,奴婢叩见皇……秋小曼这个“上”还没出口就被龙一风推进房间。扑鼻而来的霉味熏得龙一风差一点吧鱼蛋粉呕出来,但是好浪费钱,于是又咽了下去。
运动吧,运动吧,这是多么廉价又有效的健身。
秋小曼很喜欢看龙一风起伏,就像是在爬山,爬到大汗淋漓的时候刚好到了巅峰,太多满足。东西一旦太多了就不会好,因为会溢出来,谁都不稀罕,被人嫌弃。
男人女人终究是有区别的吧。
秋小曼不止想要这样的交媾,她还想要生活。她见缝插针般地深入龙一风的生活。
龙一风以为自己也不止想要这样的交媾,他或许想要生活?他见缝插针地深入秋小曼的每一个孔。
当第十次龙一风和隔壁饭店打杂的蒋小妹发短信被秋小曼看见的时候,秋小曼憋紫了的脸终于变成酱紫。噢噢噢。酱紫。其实是黑啦。
她丢下正在洗的盘子一把抢过龙一风的手机丢尽他正在炒菜的锅里,两个人扭打起来,女人就爱抓头发,偏偏男人的头发很短,男人就爱抓咪咪,偏偏秋小曼的咪咪小的可怜。打来打去也没有个结果,终于老板冲进来抢救下就要糊了的菜,把手机从里面捞出来丢进垃圾桶,菜照样上桌,那桌的顾客久等了,一见有菜上来吃得好开心啊好开心。
夜是深蓝色,人是浓阴影,背影是疏淡色,情,还在?
两个人背靠背,靠着寂寞。寂寞重叠起来,分外真实,甚至可以听到破裂的声响,那是爱。
秋小曼是爱龙一风的,她知道。
龙一风是不知道爱不爱秋小曼的,他一直不知道。
秋小曼是想要浓情爱恋的,就像一杯纯牛奶,虽然她很少喝到。
龙一风是想要甜性涩爱的,就像一杯可卡因酒,虽然他根本喝不到。
龙一风突然站起来:我要和蒋小妹好了,她的咪咪比你大。
秋小曼没有站起来:你去和她好吧,你的小腊肠跟她的大咪咪可以做一个乳交包。吃死你,噎死你。
这是气话。然而龙一风真的去了。
门被关上的时候秋小曼才敢哭,刚才打得那么激烈都没有哭,她的眼泪只能留给爱她的人,不被珍惜的眼泪只能吞进心里,那里是垃圾箱,也是自留地。包容一切屈辱和羞耻。
秋小曼发现自己怀孕了,时时冲击着她喉咙的呕吐感难以承受。她没有钱,没有稳定的生活,孩子,不可以要。
她去打胎,这是一个黑诊所,连护士的口罩都是黑的。
她没有钱,男医生嘿嘿淫荡地笑着,她只好脱下了内裤。猥琐的医生一边提裤子一边把堕胎的工具伸进秋小曼的身体,绞痛,什么叫痛?痛就是不被在乎。痛就是没人在乎。痛就是不在乎别人在乎不在乎。
秋小曼捂着肚子退出诊所的时候顺了一只针管。
她打电话给龙一风,他气喘吁吁地接电话:喂,哪个哟?那头蒋小妹一个猛扑上来咬住龙一风汗津津的肩膀,他嗷的一叫。
秋小曼脸拉下来,声音却扬上去:你在哪里哟,我要见你撒。
龙一风:是你哇,老子现在没空。说着准备挂电话。
秋小曼急忙说:那就等会儿呗,有好东西给你试。一次嘛。最后一次。
龙一风以为是情趣内衣,街店二十块钱一件那种,虽然廉价,但是容易撕破,好有感觉哟。呜呜恩恩应承下来。
龙一风来到秋小曼的出租屋时腿还是软的,然而两个女人的刺激自己还没有体会过。自己真特么是皇帝啊,还可以随便翻牌子。
秋小曼什么都没穿,龙一风一个鱼跃扑过去按住她就开始健身。
忽然发现一床单都是血,自己的腰疼痛无比。秋小曼的脸扭曲着,她刚做过落胎的下身在大出血。龙一风的脸也扭曲着,他的腰间有那么长那么粗一截针管。
妈的。你打的撒子哟。
狗日的。我打的浓双氧水哟。说着秋小曼顺势把针管推到最深处。
龙一风依旧是嗷的一叫。倒在秋小曼的脚丫子旁边,脸上净是粘稠血液。
我是多爱你,多爱你,爱到想要和你融为一体,爱就是一个人深入另一个人,浓稠加上浓稠,才会黏糊。可是甜蜜呢?太甜了就腐蚀了你,就像吃太多的糖就会生虫牙,终究一场空。
秋小曼又哭了。杀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有什么用?有用的有用的,她安慰着自己,因为他终究要死在自己最蜜意的爱里。好过再多蹂躏一个女人。

故事讲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我看过太多因爱生恨的例子,也看过太多正牌找小三算账的例子,你们哪个有秋小曼清醒的?罪责在贱男人,找一个小三有什么用,说不定还会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记住,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韦小宝。
我也考了垃圾的四级···
其实更新的速度是一样的···
如果爱死去
我喜欢一切在火车上开始的故事。
你听那一节一节连接处发出的咯噔声,晃荡起来,心思都被带到八百里外。除却疲惫和忙碌,大部分的人心情是纯粹的,因为都一样无聊。
惠莉莉正在翻动一本时装杂志,上面咿咿呀呀都是些跟风之说,空洞且虚华。车到了一个很小的站,惠莉莉把窗户扳上去,夜风灌进来,皮肤不由得簇紧,格外有抽缩的张力。她真年轻呵。
只有很少的人上车,站台上的乘务员嘴里吹着单调的号子,他们的帽子一致反戴着,像八十年代激进青年里的痞子,可是他们却又板着面孔,毫无表情。
惠莉莉不觉得奇怪,只会觉得有趣。呵,她是个多么胆大的青年。
一个男人落座在她的对面,他的包硕大并且沾有泥浆,扑扑跟随的是一阵浓烈的风尘气。他好看。惠莉莉不会形容人,好就是最高的赞誉。太多的言语反到成为累赘。
她试着去更加客观的评价他,他是英武的,臂膀里蓄积力量,让人心生敬畏,但不代表不亲切。因为他笑了。对着惠莉莉笑起来:“去哪儿呵。”这一问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什么才是陌生的旅人?不知道终途。永远不知道。对待自己都陌生。惠莉莉为他着迷,他带着一种大无畏的不自知。是如斯潇洒。仿佛明天再也不会天明,仿佛每天都是末日地生活着。这样人才可以不带目的,不停地否定自我,然后坚定的前进,只为了前进。
他的耳朵里塞着耳机,惠莉莉只觉一片耳鸣。她不需要听觉。她要看他的眼睛。
他终于抬起头了,呵,那是宛若荔枝核一样的瞳仁,可以反光的透彻。
突然惠莉莉失望了。她竟然在他的瞳仁中找不到自己,刚才他不是还问她去哪儿嘛?此刻怎么又故作高姿。
他看的多么用力呵,明明是看着自己,为什么自己又没有办法在他的眼睛里找到身影?
他笑了,一笑,百年的芳华都刹那。
他凑过来,亲吻了一下。那个如蝴蝶般轻盈的吻落在一只手上。多么礼貌又暧昧,渐渐晕开一段新的旅程般的故事。
惠莉莉再也无法忍受。
她呼的从一个女人的身上退出来。身形太轻巧。若竹制纸般透明,并且没有重量。
她站在他们身边噤声流泪,哦,竟没有泪,亦没有声音。
她天真地想要再爱上一个男人。或者,只是爱上一个人?
如果爱死去。做鬼也不能风流。
是的。chopper说对了。
大家圣诞快乐。
再见
夜晚,她从梦里醒来,心中一片纠结的冷,想到他今天该回来了。
她侧过脸去看着窗外,夜色已浓,他从街对面走过来,他在挥手。
她惊异之余,刚刚准备绽开一个笑容的时候却有一辆白色的大客车驶过来,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她的笑容僵硬在他消失的背影之后。
他不见了。
只是一辆车开过的工夫,他不见了。她惊异地睁大眼睛,天亮天黑,他再也没有出现。
他消失得悄无声息,只留给她一栋房子和一整园的玫瑰。在妖冶的香气里,她落下泪来。旋即又揩去眼泪,沉默是更深一层次的悲伤。
她孤独地坐在花园里,直到深夜十二点。对面的那条街冷冷清清,忽然她看到暗淡的月色里,远远溜过来一辆白色的大客车,之所以说是“溜”,是因为它无声无息又行驶缓慢,好像从来也没有发动却又被诡秘的力量驱使。
她激动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车子滑过视线,一个身影出现在路中央。
啊!是他!他正朝她挥手。
可是忽的一闪,那两白色大客车仿佛飞速绕着这一区兜圈子一样又驶了过来,将两人隔开。一辆车开过的工夫。他又不见了。
她怅然若失,拼命的跟在后头追逐,然而当车子驶过拐角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把晚上奇特的事情告诉了警察,希望可以帮上忙早日找到他。警察在现场勘察了一翻,调取她家门前那个路口的路控的录像。在她所提供的那个时间段里,根本没有任何车子出现。警察以为她受了过大的刺激出现幻觉,劝她回去休息。
她坚信自己的眼睛绝对没有出错。到了夜晚,她定定地坐在花园里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街面,不知为何,她确信他一定会再次出现。
果真,到了夜晚十二点的时候一辆白色大客车缓缓驶过来,当他朝她挥手的时候,她从椅子上弹起来飞奔过去,然而大客车再次绕过来正好将他们隔开。车过无痕。他仿佛蒸发了一般,连一股烟都没剩下。
如此这般,煎熬了十几二十个夜晚,他每晚都出现,她却连他的手都没有再牵到。
忽然有一天警察造访,递过来一个文件。她颤抖着双手打开来看。那里面是一叠照片还有一些卷宗。
二十多天前,他在出差归返的路上,死在一个废旧的白色客车里,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那辆车子被推入临近的一个废弃的窑洞里,所以时至今日才被发现。
她瘫倒在沙发上。把脸深深埋在靠枕里,不让眼泪外流。
夜晚,她整理好衣装,端正地坐在花园里,像是在等待一件郑重其事的约会。
白色客车缓缓驶入眼帘,她含着泪看见他轻轻挥动着胳膊,她并没有走过去,只是站在花丛里也同样挥着手。
那,是一个告别的姿势。哭态也绝美。
白色客车滑过,自此,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变更幸福的权利
文/端舞
那场灾难像是做了一个梦。冗长,可怖。
陆小离在大火里被呛晕,面皮都被烧灼。醒来的时候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一个冰冷理性的声音响起:“你的男朋友叫余泽民是吧?死了。节哀顺变。”
陆小离失声哭起来。眼泪太咸,蛰痛伤口。
那个冷冷的声音接着说:“别哭,眼泪对你的伤口愈合不利。过一段时间会给你整容,相信我们的技术。”
疼痛和心伤让陆小离辗转难眠,每个至深寂寞的夜晚她都于恍惚间仿佛听到了余泽民的呼吸,那么轻微,却又厚重。她口渴,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
水是热的。她深深惊异着。端起水杯缓缓饮用。
放回杯子的时候她一个趔趄,差点从床上摔下去却被人拖住。
“你小心点。”是那个冷冷的声音。“我来查房,你以后有事要按铃,不要擅自行动,很危险。”说完便走了,陆小离心想,热水是他倒的吧。
终于拆纱布了。陆小离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那个“冷声音”。他英俊,冷静,睿智。他叫苏军,陆小离的主治医生。
陆小离的状况并不算坏,植皮整容后,容貌恢复的七七八八。她觉得感激,对苏军的敬意油然而生。
一切顺理成章。事后,陆小离和苏军相恋并且结婚。洞房那天夜里,陆小离蓦地醒来,回过头去,身边竟是一张焦灼的脸,空洞的眼眶里,一双明澈的双眼任她记性再不好也不可能忘怀。那是余泽民。
她嗷地嚎叫着爬起来。
捂着眼睛从床上滚落下来。一双温暖的手扶着她的肩膀:“小离,不要害怕。”他的声音温暖。陆小离移开双手,是苏军,他正穿着睡衣蹲在地上。她并没有对丈夫诉说刚才的情况,可是苏军好像都知道一样,投过来安慰的眼神。他把她扶回床上,两人相拥而眠。陆小离并没有睡,不知为何,她想起很久之前在医院的那杯热水。
陆小离才发现其实苏军一直很温和,并不像之前的感觉那么冷冰冰。对她更是宠爱有加。她渐渐感到心安,日子平淡如水,却幸福起来。
一天陆小离正在商场里逛街。突然整个商场的警铃都响起来,原来有一处店铺发生火灾,火势已经蔓延,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往外逃窜。陆小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挤翻,甚至有人踏在她的手脚上,她感到撕裂般的疼痛。烟很浓很呛。陆小离挣扎着往外爬,渐渐力不从心失去意识。迷蒙间却被一双大手抱起抗在背上。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户外。陆小离咳嗽着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苏军,他一脸黑乎乎的。她张张嘴却被苏军打断:“我刚刚下班往回走,走着走着突然一阵心悸,鬼使神差般地跑到这个商场,看见大火就冲了进去。把你扛出来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不过,幸好你没事。”他的声音不缓不急,眼神里却有闪烁的惊异,带着真切的关心。
陆小离眼泪掉下来,她在苏军的眼里看见一张焦灼的面孔越来越远。终究淡得再也看不见。
分手是首深情的悼词
邵小勺极爱说分手。
用木小桶话说就是芍得很。男人最禁不起闹,禁不起折腾,一来二去的,不仅会嫌恶你,还会避之唯恐不及,男人是怕麻烦的动物,所以不要制造麻烦当作圈套,小心自己掉进去万劫不复。
邵小勺是长情的。她希望自己的男人被自己圈养,随传随到,绝对忠诚,自己永葆安全感。
邵小勺是传统并且专一的,她的爱深沉如静流,一旦爆发海啸,也相当可观。
木小桶尚算一个良善的男人,优质品味,足够诚实,他把一套一套的道理讲给邵小勺听,目的是为自己争取合理的自由。他不希望大家审美疲劳,爱得太累。
爱太苍白,人心太瘦,爱无可爱,多么悲哀。
可是邵小勺是个太过执着的轴人。
于是她开始了一场旷世追击,无敌跟踪。
连木小桶在公司厕所里用哪只手拉开裤链她都知晓。木小桶在厕所门口逮到邵小勺的时候脸比马长。这次轮到木小桶说分手了。
男人不比女人。女人的一万次分手里只有一次是真的。男人的一万次分手全是真的。
邵小勺知道自己要失去木小桶了。她这只勺子再没有桶里的饭可以盛。
填不满的爱,堆积不出的爱。所有的所有都在流逝。
木小桶和邵小勺分手的第一天,他走在路上被车撞了,他刚好和母亲一起买菜,母亲做了替死鬼,妈妈把命给我们,还得把命帮我们捞回来。总有人付出代价。
木小桶和邵小勺分手的第二天,他和妹妹去警察局的殓房瞻仰母亲的仪容,出来的时候头顶飞下来一块巨大的玻璃,妹妹当场被割断喉管。
木小桶和邵小勺分手的第三天,他坐在殓房里对着母亲和妹妹的尸体哭泣,扑面而来的寒气,泪都要结霜。他的父亲受到太大的打击一直在医院里插氧气管,护士来检查的时候氧气罩却不翼而飞。老人家一命呜呼。
木小桶和邵小勺分手的第四天,木小桶已然失去所有的亲人,他怕连自己都要失去。躲在家中郁郁寡欢。不肯出门。
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找那个倒霉女人。邵小勺是笑着来开门的,她的眼睛里闪过惊喜,继而落寞。她以为他来复合。直到他架起那把刀子在她的脖子上。
邵小勺:你爱过我嘛?
木小桶:拜托换个新鲜点的说辞。
邵小勺:你爱过我嘛?
木小桶:你烦不烦。
邵小勺:你爱过我嘛?
木小桶:我操,真他妈烦。
邵小勺:你爱过我嘛?
木小桶:那你来教我什么才是爱吧。
手起刀落。血液飞溅的时候木小桶弄湿了脸。他知道了什么是爱。
邵小勺的背后有一叠医院病例。木小桶接受精神病治疗已久。他患的是先天爱缺失。自以为有很大一笔又一笔保险金等着自己。
木小桶清醒了。他在绝对封闭的特殊监狱里为邵小勺写了一篇悼词。
他把它念给每一个从他窗口走过的新病人。真正的失去才是分手,那是一首深情的悼词。
是啊,是我的错··越来越忙了···
欢失落的连环扣
欢失落喜欢玩九连环。
一种很复杂又很简单的益智游戏。就像某些人爱玩魔方一样,经久不衰的老游戏。就如我喜欢玩俄罗斯方块一样,虽然是弱智游戏。
艺术家爱默生给欢失落做了一个九连环。纯银打造,九个鱼纹银镯扣在一起,陈黯的岁月隐隐发光。
欢失落更喜欢玩九连环了。她喜欢生命相扣的感觉。
其实,不仅仅是九连环,人也一样,生命被交结在别人的人生里,幸福自此相关。
和爱默生扣在一起,让人感到幸运,她找到了存在。
只是。
欢失落从一开始就忽略了其他八环。
第一次发现九连环有问题是在一个夜晚,照旧入睡的夜里,欢失落抱着九连环想念在远方出差的爱默生。在第一个环鱼嘴的位置她发现了一个字。是她名字中的“落”。她刚想欣喜,心头却浮起一个不好的预感。果真,接连找下去,竟然发现了另外八个。
她感到困惑。他这么做就不怕她发现这个秘密吗?
她感到难过。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环。谁知道以后漫长的日子里会不会还有千千万万个九连环诞生。
女人是聪明又愚笨的动物。聪明在眼尖心细。笨在执着固执太容易相信直觉。
爱默生从外地回来之后,欢失落打扮得日本小偷一样跟在他后面。
连续十个日夜。
一无所获。这个男人和平日一样,工作下班,最多和同事到酒吧喝酒玩骰子happy hour。然后乖乖地来到欢失落这里和她嘿咻,相拥入睡。拥抱和呼吸一样温暖。不曾改变分毫。
欢失落很高兴自己的直觉没有出现错误。这个男人果然值得相信的。关于那八个名字也许只是一场纪念。他重情重义,把八个名字都刻在她的后面,让她有优越感,她是最后一个,也将变成唯一的一个。
唯一唯一。唯独可以不用专一对待。她为什么不这么想呢?唉唉唉。
欢失落找了个银匠把其他八个字一一磨掉了。反正九连环在自己手里爱默生也不会随便来查看。想到这里她有些小得意。争宠和贪小便宜是一个原理,当别人手里的东西变成自己的,就算是臭豆腐也能有一股子“便宜”味儿,心理作用下的香甜。
欢失落抱着爱默生陷进软和的被子里,她抱着九连环认真地玩,忘记爱默生还在身边看报纸。
突然爱默生盯着欢失落手里的九连环,变了脸色。那种脸色很奇特,不是气愤,也不是伤心,竟然是一种莫名的失落,仿佛徒劳一场的空虚。
爱默生默言默语地从床上下来,跑到厨房,叮叮咣咣煮了一锅牛奶。
欢失落吐吐舌头,迎接着责问。
她小心翼翼地喝下一整杯的牛奶。转过头去入睡,心里奇怪为什么爱默生没有发问。
一觉到天亮。一觉到永生。欢失落很不幸,也很幸运,短短的一夜辞别今生,迎接来世的曙光。
厨房的垃圾桶里躺着一个空安眠药的瓶子。
欢失落睡着前的那一刻听见爱默生说:妈的,真多事,九个字不见了八个,那八个叫什么名字来着?还得重新再来一遍。呸。
欢失落多害了八个人。她只是喜欢玩九连环。她只是喜欢一个男人。她只是不喜欢喜欢她男人的女人。她只是不喜欢爱情繁杂得像渔网。她终于明白自己只是一条小小的鱼,眼泪掉进海里都没有痕迹。
悲哀的爱,是不清楚动机。
我当然会出现··天天在··
为你拍张最美的照片

1、 邂逅

这个摄影展很有格调。
大师的作品齐聚一堂,还配有82年的拉菲。
作为一个专业摄影师,能开一个这样的影展实为巅峰。
王硕不甘,论才学和技术,他早就可以实现梦想。只怪他这个人生性不羁,得罪了不少时尚杂志的编辑,一直受排挤。
他端着红酒,百无聊赖地喝着。抬头的一刹那,遇上一双剪水明眸。一个身姿摇曳的女人正朝这边走来。
“你的酒洒了。”她的声音很轻。
王硕回过神来,才发现酒杯早已倾斜,琥珀色的酒淌了一地。
他慌忙地找纸巾来擦拭皮鞋和地面,起身的时候刚才的女子已经不见了。
王硕本就兴趣缺缺,走马观花般参观完展览酒会,他便早早离席,多在这里呆一分钟都是煎熬。
他背着相机直奔停车场。
不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王硕探过头去,原来是有人在修车。
正是那女人。
她抬起头来抹汗,脸上沾满油渍。
王硕没有急于上前,而是悄悄按下快门。
他把她剪影拍了下来,弯曲的弧度藏在汽车后面,姣好的身影若隐若现。
王硕收好相机走过去:“小姐,需要帮忙吗?”
女人转过脸来,眉毛上有汗珠在颤动,王硕为之一震。
她笑笑:“那多谢了,不知怎么,这车发动不了。”
王硕把身子探进这辆福特车的前盖里鼓捣一翻,车子依旧一点发动的迹象都没有,只好作罢。
王硕看身边的美女面露难色,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对了,我叫王硕,敢问芳名?”
女人莞尔:“多谢,艾小敏。”
两人坐在王硕的车子里有说有笑地往外驶着,到了停车场门口的时候,看守的老头向王硕投过来异样的眼光,可是王硕却并没有发觉。

2、消失
小敏住得很偏僻,幸得这里道路通畅,到了楼下王硕才发现这里独门独户一幢二层小楼,外观雅致。
小敏下车:“上去喝一杯茶再走?”
王硕想想自己回去也没事做,况且这是美女的邀请,欣然接受了。
两人围着客厅的小吧台聊起来,主要都是围绕着摄影的话题。
王硕深厚的摄影学基础和别有新意的高见让小敏深深折服。
正谈在兴头上,小敏却突然神色有变,眉头簇成一团,仿佛非常紧张,脸煞白。王硕紧张地问:“艾小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小敏笑笑,看得出来是故作轻松。“没有,只是有些轻微的头痛,老毛病了。很晚了,王先生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我送你到楼下。”
王硕只好起身。
小敏依着门框挥手,身姿摇曳:“王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不知为何,总觉得认识你是很早以前的事情。”
王硕心中高兴,道了别转身下楼,趁着小敏垂目关门的时候偷偷按下快门。
王硕发动车子的时候,艾小敏屋里的灯已经灭了,车外一群野猫乱叫,浑身的毛竖起来,仿佛对他充满敌意。
王硕被猫盯得发毛,急急地发动车子,车子驶着,途中他觉得此时的路好像比来的时候要颠簸很多。
到了家王硕才发现自己忘了问小敏要联系方式,有些叹息和懊恼。
旋即他想起自己拍下的两张相片,一头扎进暗房进行冲洗。
这不可能!王硕看着冲洗好的照片愣住了,那只是两张空白如瓷的相纸。
王硕对自己冲洗照片的技术非常有信心,但是怎么也解释不了这种现象。
他困顿又疑惑地窝在床上看着空白的相纸,心中纠结万分。
他决定再访小敏,或许是为了照片?抑或是,这只是一个借口,他想见到她。
次日,他驾车前往小敏的住处。
驶进郊区,车子竟一路颠簸动荡,到终点的时候,王硕觉得头瞬时大了起来。
这里只是一片空地,一点建筑物的影子都没有!更别提两层小洋楼了!杂草占据着空间,有几只野猫乱窜。回头看过去,那条路根本不算是路,凌乱琐碎的石头到处都是。
王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开车在附近兜了几圈,终无所获。
难道昨夜只是梦一场?
3、再度“相逢”

王硕感到难过,那是深深的遗憾。
连续几天,大部分时间他都把自己困在暗房里反复冲洗那些照片,试图从上面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依旧无果。
他又去过小敏几次,只可惜除了荒草和野猫之外,满眼都是苍凉的景象,让人心寒。
这天王硕去找小敏,结果一样让他失望。
驱车回返,他有心事,心不在焉地开车。
一声尖叫,车子戛然而止。
王硕急忙跳下车来查看,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倒在地上,身上有轻微擦伤。
“你没事吧?”王硕俯下身询问。
“脚崴了。”她抬起头的瞬间,王硕呆住了。
艾小敏!眼前的女人分明就是消失了的艾小敏。
王硕一把抓紧小敏的双手:“小敏!我找你找得好苦!”
她却仿佛根本就不认识王硕一样,猛然甩开他的手。
王硕回过神来,笨拙地解释着,女人被他逗乐了:“你这人,真有意思。”
王硕有点糊涂,一时间又觉得她并不是艾小敏。艾小敏那么沉静,不若这般情绪大起大落。
出于礼貌王硕要送这个女人去医院,却被女人推辞:“没事,只是崴脚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她爬起来拍拍尘土,来回走了两步给他看,好像的确没什么事。王硕坚持,推让了半天只好互换名片,以防万一。
看着女人渐行渐远,王硕返回车上,他摆弄着那张小巧的名片:萧雪。
车停在一个路口,等红灯的间隙王硕摇下车窗吸了口烟,忽然有人探过头来。
一抬头,那是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先生。你还记得我不?”窗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王硕看着这个陌生的老头摇摇头。老头的表情郑重严肃:“你再想想。摄影展览。停车场。”王硕灵光一闪,啊,看停车场的老头。可是,只是一面之缘,他怎么认得自己?
老头神神秘秘的问:“那天你走的时候是一个人嘛?”王硕想起艾小敏:“不是,还有一个姑娘在我车上,怎么了?”
老头的声音干干的:“可是,我并没有看见你当时载了一个姑娘。只看见你说说笑笑。”王硕本就郁闷,这下更觉得莫名其妙,生气地推开他就发动了车子。
老头在后面叫着:“先生!我是好心!当心被什么东西缠住你!”
天气并不算太凉,可是不知为何,王硕的身上连连打了几个寒战。


4、真相?假相

王硕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中,他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了。
他和衣倒在床上,抱着相机:“你不会说谎的对不对?你从来都只是映射真相,这次怎么可以掉链子呢?”他像是在问相机,又像是在问自己。
艾小敏和萧雪的名字在他的脑海里不断交替出现,王硕怀着一腔的困惑昏昏沉沉睡去。
肃杀的秋夜,屋中密闭无风,此时却仿佛被秋风撩拨一样。
屋中呼呼起了一阵凉风,带着点轻微的声响,让人寒战。
王硕扭过身去下意识地裹紧外套,相机从怀里掉出来,滚到床的另一侧。
胶卷在抽缩,相机竟然自己拍摄下一张照片!
然而,王硕并没有醒,他正在做梦,做一个女人两张脸皮的梦,诡异的梦。
王硕是一大早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喂?你好,我是萧雪。”
刚才还迷迷糊糊的王硕腾地坐了起来:“身体不舒服吗?”
萧雪轻笑:“没有,只是扭了一下,睡一觉什么都好了。我初学摄影,有些问题想向你请教,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两人约在一个咖啡厅见面,王硕带了一些过往的摄影作品。
王硕赶到的时候,萧雪已经到了。
他礼貌地坐下打了个招呼,服务员小姐拿着精致的点餐本走过来,径直放在王硕的面前。
应该女士优先,王硕笑着把餐单朝萧雪推了过去,却被她推回来:“我不饿,也不渴。”
王硕点了自己的份,“一杯摩卡和一客简餐。”他把餐单递回给服务生,服务生却死死盯着他,眼睛瞪得很大很大,愣了半天也没有接餐单。
王硕晃了晃手里的餐単,服务员这才回过神来接过餐单就疾步走开。
萧雪拿起那一袋子的照片全部倒了出来。
“这是在哪里照的?”
“埃塞俄比亚。”
“这个呢?”
“西藏的墨脱。”
萧雪认真地看着这些照片,她的眼睛很大很黑,仿佛盯着这些照片就可以把所有风景尽收眼底。
萧雪欣赏着美景,王硕欣赏着萧雪。
萧雪突然抽出两张照片:“那这两张呢?”
王硕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是那两张空白的相纸。
他记得自己根本没有把这两张空白的相纸塞进文件袋,他起身猛地夺下那两张照片:“你能看得见这上面有什么?”
萧雪盯着他手里的那两张空白相纸,“怎么看不见?那上面的女人很漂亮,身段优雅,和我……很像。”
王硕焦急说:“你当真可以看见她?你们长得这么像,说不定还是亲生姐妹。你认识她吗?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萧雪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继而又黯淡下来,“我们并非姐妹。她对你很重要?”
王硕穷追不舍:“重要!当然重要!我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如此让人难忘,虽然只有一面之缘。”
萧雪眼中忽现泪光,悲伤溢于言表。她淡淡地说:“多见几面又怎样?你们不会有机会在一起的。”
王硕已然急疯,他抓住她的手:“你一定知道什么,告诉我吧!”
萧雪轻轻推开他:“下周有个非常有意义的摄影大赛,你去参加,就拿这两张照片,夺了冠我就告诉你。”说完她提起风衣扬长而去。
王硕愣在原地。
他结账,走到咖啡厅门口的时候,刚刚那个服务员同柜台处的接待员耳语:“那个人有病,一个人把餐单推来推去的,还自言自语神情鬼祟,好吓人。”王硕蓦地回过头来,双目圆睁,脸色带着愤怒和疑问,服务员不再说话了。
王硕走在大街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觉得不可思议。
他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一张纸片,那是萧雪的名片,掏出来却愕然看到,上面的名字竟然就是艾小敏!

5、爱的真相

这一切太荒谬,王硕不能够接受。看着诡异的名片,难道说她们就是同一个人?可为何又不直接出来相认?
王硕还是决定去参加那个摄影大赛,也许,到了那个时候一切自然见分晓。
他惴惴不安地把两张空白照片投递到了参赛组,在给作品起名字的时候犹豫了半天,最后终于定下一个合适的名字:是你?不,你从未出现在我的眼前。
很快,王硕就得到了参赛组的回复,经过参赛组的审核,王硕获得了最高的殊荣:大赛一等奖。
王硕看到参赛组传真过来的通知,讶异得久久合不拢嘴。
这真是太疯狂了,明明是两张空白的照片,又怎么可能获奖?
大赛组委会决定举办一个盛大的影展,展出那些特别优秀又有新意的作品,顺便开一个有格调的酒会,王硕当之无愧地受到高调邀请。
一时间,王硕一炮而红。
整座城市的时尚杂志和摄影杂志的主编都冒了出来,包括那些曾经打压王硕的人,纷纷表示要参加影展并向王硕提前约下影稿。
突如其来的殊荣让王硕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由于影展的原因,所有参展的照片都在工厂里进行装裱,王硕并没有能够及时看到自己的作品。
影展的前一天,参展作品已经被装裱起来挂在大厅,王硕匆匆驱车赶往影展处,说不清是为了看照片?还是为了看一个人。
他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之下来到自己的照片下面,王硕以为自己看错了。
两张照片上赫然印着线条流畅的黑白画面,宛若素描一般的图像让人咋舌惊叹,若隐若现的漂亮女子在车盖后面。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出现,又似从未现身。
一位德高望重的评审员走过来:“你就是王硕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你这张照片的效果是如何做到的?这么看上去好像是对着素描画照下来的,又好像不是,难道说你用的是国外新产的有高级功能的相机?”王硕并没有回答,只是对他笑笑,满腹疑惑地离开了。
他游荡在空旷的大厅里,心思飞到八百里外。
他从未用过任何特殊的器材,更不可能处理出这样的效果。唯一的解释就是:萧雪。
刚走到展厅后面的出口处,光线一下黯淡了下来,王硕抬起头,是萧雪!不,是艾小敏才对!
他走过去想要靠近,却被艾小敏喝止:“不要过来!不要!我们就远远地看着吧。”
王硕眼中有泪:“为什么?照片是你做的,对不对?”
艾小敏点点头。她的神情忧郁,伤心的情绪流淌得到处都是。
王硕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疑问:“你郊外的房子是怎么回事?萧雪的身份也是你对不对?为什么要这样呢?还有照片,为何要帮助我获得大赛冠军?”
“因为在我们相遇的影展上,我看到了你的难过,你有那么好的技术和才学,却不能大展宏图。我替你不值。至于我?”说到这里,艾小敏戏谑地笑了笑,像是在嘲笑自己。
“你那么兴奋的谈着你的才华和梦想,我知道,你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我。可是,当日就是我离开人间的最后期限。你看到我面色有变正因我深受那种强烈难受的感觉,阴阳本就相斥,我不能多多逗留。我不敢说爱你,可是我却想要为你做最后一点事情。我换个身份出现在你面前,是想提点你帮助你参加比赛,又渴望你忘记艾小敏。然而,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无法变换面容,因为这张脸是我唯一可以刻在你心底的纪念。今天,我将会魂飞魄散,再不属于任何空间,你再靠近我你也会受到伤害。最后能见到你,真好。”
王硕张大嘴巴听艾小敏娓娓诉说,他的泪水滑下来直到衣领。
他不能忍受相见就是离别的现实,更加不能接受自己深爱着的小敏为了他终究消失不见。
他驱步向前,想要握住她的手,哪怕传输给她最后的温暖。
可是,小敏已经开始涣散,从脚到头,在说话的工夫里已然渐渐变成透明。
来不及说最后一句我爱你,王硕的心碎成千万片。
从展厅恍惚回到家中,王硕一头倒在床上,把床边的相机拽过来抱在怀里低声哭泣:“为什么,为什么我留不住她,就像当初你留不住她的影子一样!”
突然他发现相机里的胶卷不知何时转过去一格,他抽噎着坐起来,抱着相机扎进暗房。
照片出来了。
照片上,王硕和衣在床上熟睡,一个清丽的身影靠过来,在他的额头上轻吻。
王硕的眼泪再次掉落下来,重重地砸在照片上,混沌一片。
我看这边都快没有人记得了···
考试完了。忙着出版的事情所以比较慢。并且好歹是寒假嘛,我也需要休息撒。^_^
Last forever
Last forever是她唱给我的最后一首歌曲。然后她便倒在舞台上,不复醒来。
我缩在墙角嗅着她残存的气息,捧着那本厚厚的作曲册子悼念。悼念不复存在的爱人,和不复存在的爱情。
分分钟都会记起她在世时的笑靥,像一朵大花,开在我的心扉,装点我的生命,现在全然枯萎。
是我杀死了她。杀死了我们的爱情。
我在她每天都要喝的润喉药里下了毒,让她死在苦涩的气味里,死在闪耀如星照亮她一生光辉的舞台上。
从很早我们便开始争吵,为了作曲,为了填词,为了我迹近枯竭的创作源泉,为了她身边萦绕不断的花式男子。
杀死她是我唯一的重生之道,我可以写出一首新歌,叫做From the beginning。这样我便可以忆起她最初的美好和纯真,忆起那些不复存在的蜜意岁月。我数次因为她而恐慌,我怕她的离开,然而终究只有她的离开才会是我心底的救赎。
于是我杀死她,她便只属于我。
没有人知道她的死与我有关。他们都只当我们彼此深爱。在舞台下,我哭得声泪俱下,声嘶力竭。没有我的作案痕迹。
警方的调查也陷入瓶颈。他们找不到凶手,找不到我的杀人动机。
我从警署出来,迎着灰色的阳光,安放心中的悲漠。
唱片公司介绍给我新的乐手安妮,叫我为她量身定做新的歌曲。安妮是个温婉如糖的女人,她的美丽和芬芳令人动容。我从悲痛中醒来,为安妮创作一首又一首温馨的歌曲。她大红大紫起来。
安妮去到我的家里。她在我的屋子里光着身子跳跃来回,翻弄冰箱做新鲜的食物给我吃。对我来说,她俨然是新鲜的,只是我的心已经不新鲜了,我的爱早已不新鲜了。我在她的身上发泄肉欲和寄托无处安放的灵魂。
安妮知道我深爱着死去的她。安妮爱我那种态度,深爱的态度,她说我让她着迷。
安妮心甘情愿来到我的身边,为我做好一切,唱好每一首歌,甘心做一个影子,存在我的阴影下。
然而我还是病了。忧劳成疾。安妮一边进行繁琐的工作一边深情照料我,我感到感激。
安妮为我煮很苦很苦的药,据说很有效。我怀着浓重的情感将它们吞进胃里,期盼早日好转。安妮眨着澄澈的眼睛心有安慰,她说如果我正确接受治疗就会痊愈。我完全相信。
我不能停止创作,我继续为安妮创作新的歌曲,直到有一天死在工作台前。口喷鲜血。
安妮走过来拂下我的眼皮。凑到我的耳边:你还会醒来嘛?死亡很近,近到Last forever。
安妮倒掉药渣,她走到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中安静无比,警察到来的时候打破寂静,我死在床上,安妮从地上醒来说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过去。
我站在漆黑无比的路上不知所措,整条路上都响着那首老旧的Last forever。忽然见到她走过来,早已死去的她脸上还带着冰冷的笑,她来拉我的手: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
我想要落泪,却又没有泪水,只是干呕。
上方的安妮仍然在寻找着自己。她的记忆被涂抹,隐隐约约只记得与自己相恋的一个作曲人,却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朝上看着。忽然觉得自己身边这个花样的灵魂,死去已久的她,如此陌生。
原来爱是会转移的。
允许一颗星的冷漠
【壹】
我爸爸是一个农民工。母亲是从老家来探亲的时候病死的,死了就被草席子卷一卷

,埋到乱葬冢,我偷偷在那里立了一个石头,后来再去的时候找不到了,哭了很久,天

都黑过又白起来我才被父亲找到,他温柔又无奈地瞪着我,嘴里却是恶狠狠的言语:再

来这里当心被鬼吃掉。
因为疏忽照管,打小我就在工地上和野小子们光腚赛跑。满院子的灰尘荡起来足够

厚得埋掉我。我的眼眸都是灰色,常年看东西只有黑白的分别。长大了我才知道,这叫

色盲症。
哦,我是一个女孩儿。
我喜欢的第一个男人是在工地上做饭的邵小军,他的鼻子有点塌,一侧的鼻翼没有

了,据说是因为刚生下来的时候在门口的摇篮里睡熟被野狗啃了一家伙。我喜欢他是因

为尽管那个时候整个工地的人都只有白菜汤和黄黄的馒头,我却可以吃到他偷偷腌的一

小罐咸菜疙瘩。绝逼美味,烤鸭都比不上。因为我没吃过烤鸭。
邵小军后来也死了。他和狗算是结下梁子了,半夜里肚饿去破厨房里弄吃的,被疯

狗扑死,喉管断裂,脑袋栽进大铁锅里,听说血流了一整锅。
我没有去看他的尸体,只是惦记那坛子咸菜还在不在。事实证明果真不见了。这下

我有些惘然。
我喜欢的第二个男人是五金公司的老板秋少民。其实他并不招人喜欢,他除了做五

金生意还喜欢做废品生意,经常来工地低价收购废铁,因为这事情有很多民工偷卖钢材

,被工头发现打断了腿再开除。我爸爸是从来不干那样的事情的,他说:楼塌了咋办,

死了人还不清的,那是命。
可我喜欢秋少民。因为他来的时候经常会把我拉到角落给我一些衣服,缀有珠片,

亮闪闪,他说像我的眼睛。他的手是粗糙的,划在我的屁股上嗤拉拉响。
楼终于还是塌了。那个时候我爸正在楼底的一间毛坯房里抽旱烟,在后来的废墟里

找到的烟杆已经断成好几节,跟他的胳膊腿一样。秋少民也被抓了起来,听说在监狱里

受不了虐待自杀了,吞下摔碎的碗片,喉头涌出鲜血。
埋葬了父亲,我真真成了一个人。那年我才十八。带着地产方赔付的微薄资金我坐

在街头的霓虹下,周身披染着金光,是虚假繁荣。
【贰】
你能想象到我的悲伤嘛?它们好比暗涌,不停激荡。可是我的神色冰冷,再也没有

比这些不幸来的更加残酷,愈是残酷,人愈加坚强,没了畏惧,我心中却突然敞亮。
我把那些钱都用在制备衣服上,假名牌箍在我年轻妖娆的身体上,穿出一种俗气的

落拓,足够招蜂引蝶,我去理发店做了个发型,还化了一个妆,眉入鬓角,眼尾闪着银

光,瞳仁里绝不带一丝悲哀,我要生存,太多需要掩饰,没时间把精力都投入真实的情

绪。
我混进高级酒会,白衣黑裤的男女侍者笑容虚假,手脚利落却泄露懒散。我鄙夷。
有些能力真的是天生的,好比我,从来都是为了虚荣所准备,一切得心应手。我端

着杯子坐在角落喝酒,从琥珀色的液体里,我看见反射的人影。抬头起来,竟是一张平

凡但深刻的面容,之所以说他深刻是因为眉上那道纠结的疤痕,好比蜈蚣钻进我心里,

竟啃噬的我难受。
我不愿与之多谈,放下杯子准备起身。
男人却径自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周路名,心理医师,这是我的名片。
我只好微笑接过卡片,啊,我认识他,不,该说我知道他。这个人很有名气,是这

个城市的大富豪陆晋升的专门心理医师。
那时陆晋升因为自己投资的大楼坍塌压死很多人,又被合作商出卖,疯癫又中风,

我还记得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曾想过,为什么一个身家过亿的男人心理会如此脆弱


我没有名片来的,也不想给他电话号码。我手上的这部N几几的诺基亚是山寨的,经

常没有讯号。
周路名只是笑,笑得极尽温柔。他放低酒杯凑过头来,擦着我的耳朵暧昧地说:滚

出去。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个冒牌货。他眉间宛若异虫的疤痕颤抖着,向

我发出不欢迎的信息。
我收回自己的头,用力点了点,眼神带着“你够狠啊”的意思。摇曳着艳丽的晚礼

服裙尾退出会场。我低估了这个酒会的复杂性。也低估了这座城市的黑暗性。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碰见一个女人,她顶着华丽的发髻游历进场,周身散发出一种极

具魅力的气场,令人折服,又令人作呕。我一向不相信太过完美的事物,因为太完美的

极端意味着极度丑恶。

【叁】
没有办法。
我只好退而求其次,用一夜的上体位和陆晋升身边的蠢生理医生达成协议。顺理成

章地穿着粉白相间的工作服来到陆晋升的家里,做一位新晋贴身护工。
平日里如无意外都是带着口罩工作的。我不认为周路名有本事长一双透视眼。
我是在给陆晋升插导尿管的时候,听见隔壁的呻吟的。那时候我看见,陆晋升的眼

角有一滴光样的水晶般物质滑落枕边,他才四十岁的身躯此刻正全面委顿,不复英俊的

面孔一派寥落。
帮陆晋升导完尿我去倒掉秽物。经过隔壁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门并没有关严。周路名

金样的领带散在地毯上,旁边还有一个华丽的假发髻。
啊啊啊啊。你哄秋少民去骗那帮傻X卖钢材的时候用的也是这招吧。一阵低吼。
鬼样子,哪个是哄哟,男人好多种,享受一下也不得?
我笑了。原来所谓的名门,也不过如此。
周路名终于开始勾结律师游说陆晋升立遗嘱。他展开了一系列的观察报告,均显示

陆晋升的思维心理状况趋于崩溃,再不立遗嘱怕到了以后有遗憾。陆晋升赶走他们所有

的人,只有我还留在一旁默默为他注射。
谢谢你一直以来背着他们换掉那些害我的假药,只给我注射不影响身体的葡萄糖。

我都知道。陆晋升很费力,这句话说了迹近半个小时,歪着的嘴流了一枕头口水。
我去法律援助署找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穷逼律师,连哄带骗地给他也穿上护工服。

我把他按在陆晋升面前的时候,陆晋升喷着口水再次说了谢谢。
陆晋升到死都没有在周路名和那个完美女人面前立遗嘱。
完美女人认为自己作为妻子她理所应当霸占所有财产。她完美的眼尾还残留着不知

是XXX的液体。周路名气得眼歪。
穷逼律师是骑着自行车来陆家的。他礼貌又强硬地推开守门的阿妈,把几张遗嘱郑

重地摊放在大厅的茶几上。
陆家的财产。八分归我。两分归完美女人。
为什么陆晋升还要分两分给完美女人。因为他爱她。他中风不是因为承受不起事业

上的失败。只是因为他太软弱,面对不了情感上的背叛。他不是个真男人。却是个真情

人。
我是瞧不起陆晋升这种男人的,但是羡慕完美女人那种女人。因为她有个这样的男

人,如此念旧情。
【肆】
我冠冕堂皇地住进陆宅时,完美女人刚好返身回自己的家乡建大院,她是趁着夜黑

溜走的,怕周路名觊觎。
我敲敲周路名房间的门框:滚出去。趁我还没有报警。别以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只

是个视财如命一文不值的牛郎。
周路名稳稳地把屁股安在转椅上,端着红酒,并没有转身看我。
知道我眉间的疤痕怎么来的么?
我并没有丝毫的兴趣知道。他却兀自说下去:是为了抢初恋被人砍的。
我笑了。你怎么不说你会为了EX跳海上报纸头条。
周路名开始脱衣服,露出一个又一个疤痕,俱为为女人留下的伤心痕迹。这么做…

…只不过是想向我证明他有多么长情。
然后好把这份假惺惺的长情借个什么机会转移到我的身上,继而再转移到那笔家财

上,罢了,罢了。
周二球,你以为我不认识你罢,你不叫周路名,你原名叫周二球。
周二球,你以为我不认识你罢。十几年前在工地你把尿撒在我爸的帽子里,被我一

砖头砸伤眉眼你以为我不记得?
周二球,你以为我不认识你罢。几年前你去偷邵小军藏在灶低的私房钱被他发现,

然后索性诱导一直野狗咬死他,你以为我不记得?
周二球,你以为我不认识你罢。一年前你和完美女人串通利用秋少民搞垮大楼,害

惨陆晋升,继而妄图谋得巨款,谁知偷鸡不着蚀把米,你以为我不知道?
周二球,既然你这么长情,那我就不客气了,既然你为那么多EX上过刀山下过火海

,那也不差我这一个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路名刚好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他瞪大了将死的鱼眼盯着我,盯

着这个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女人。
周二球,你只看到了我的冷漠,你怎么没有看到其实我也是很长情的?我也记得我

的初恋和EX,为了邵小军和秋少民,最最重要的是为了我的父亲。你需要付出代价。
我把背在身后的手抽出来,刚好把那个鼠夹甩到周路名的裤裆上。
警察是这个时候涌入屋子的,我轻巧地扯开裙子和上衣,指着跪在地上捂裆的周路

名对警察蜀黍说:是他,是他要强奸我来着。我是正当防卫啊,正当防卫。


ls这个总结真是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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