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后来
后来故事怎么样了？他把挽在胳膊上的袖子放下，有点冷，往前凑了凑追问着，她的后脑勺很漂亮，圆圆的，均匀的弧度，头发黑亮，发尾没有分叉。
她回过头来，脖子有那么一点点僵硬，像是抽了筋一样杵着。笑了笑：明天再告诉你。
他失望之余又多了点欣喜。这就意味着他们明天还可以在这里见面，扶着栏杆，看黑乎乎的海水，海风咸咸的，如果哭泣，会蛰伤双眼。于是他笑了。
车猛烈震荡着，前方的女人吓了一跳，拾起地上的东西一溜烟跑掉了，他气急败坏地拍打着方向盘，因为隐形眼镜掉了。她看着眨着眼睛饱含泪水的他：过来吧。我开。他双手摸索着，模糊一片，什么都摸不到，只好点点头。
他闭上眼睛，车里放得是协奏。她手指点点击打方向盘轻轻附和着清唱。他忍不住：到底后来怎么样了？她没有做声，还是在哼唱，仿佛与自己思维有关的一切事物都不存在一样。他微微叹口气，准备再次闭上眼睛。
后来···天就黑了。她点了根烟。他猛地睁开眼睛。侧脸看去，这个女人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迷。一团团雾笼罩的很好。
她没有吐烟，细细的烟从嘴的缝隙里冒出来：你家在哪儿。
他恩恩啊啊地指点一番，不远，很快就到了，夜里的路上清冷，如水一样的月光照亮方向。她熄了火跟他一起下车。他还以为明天见面才会这般的，这女人一定是双子吧，琢磨不透的。
等等。
女人返回车里，搜索一番，拿了两片亮晶晶的东西出来：你的，找到了。他笑着摇摇头：估计都不能用了。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把隐形眼镜放了进去：可以的。相信我。这种时刻她的话就像是圣旨一样，容不得人有违抗的余地。
她要开着灯，说是怕黑。紧紧抱着就像一只初生的小兔，哆嗦发抖，令人怜惜，与之前忽闪忽现的大相径庭，她真的是双子的吧，他一边sj一边想。
她光着脚踝站在桌子前面喝水，用大的透明玻璃杯，从后面看过去，脊骨分明，瘦而清决。她又是那个她了，车上欲言又止的她。她没有看床上的他，只是默默走到衣架去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盒子，又从皮包里拿出一瓶普通的保养液小心翼翼地泡了进去，动作轻缓，像是对待试管里的婴儿。
然后坐在窗子前面看书，壁灯昏暗，窗帘大开，深夜，对面的房子没有人。他没有睡意，只是想着她说的那个故事，其实到底还是没有告诉自己后来怎么样了，她说了天黑了会不会以后就没有见面的机遇了。他想。如果为这样一个女人流泪。也是值得的吧。尽管从没流过泪，尽管不知道为了什么流泪。
她看了一会儿把书签夹好走了过来，摸着他的额头，捧起床头柜上的盒子：来，我给你戴上，看还可不可以。
他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触感是凉凉的，并无异感。恩。保养液还不错。他眨了眨眼睛，留了一些非情绪的泪水。很清晰，她的锁骨突出，像是青青的山脊，抚摸上去有硬生生的质感，脖子有那么一点点僵硬。他弯弯嘴角：很好。真的没坏。
突然眼角一片冰凉。他伸手摸了去，温热的泪在冷气的吹拂下迅速降温。他从来也没有流过这么多泪水，像是丰沛的泉涌一样，汩汩而出，洗涤着眼底隐藏的悲漠。她的面目渐渐模糊起来，就像是眼镜刚掉出眼睛一样的视觉感触。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泪水更多了，绝了堤的情绪喷涌而出，他像是受了一辈子的委屈。她在笑。声音冷冷的穿过耳膜，竟有些穿刺的感觉。
她在他视线以外看着，他的眼睛在慢慢变红，充血，红丝布满了眼球，奔涌而出的泪水像是不停歇供应的保养液一样。他很疼。眼睛发烧。他胡乱像上面抓去，却被一支针深深插到脖后，渐渐僵硬起来。他还能听见她若有若无的冷笑。她已经看见汩汩的血液从他的眼角流出。涤荡着那两片薄薄的眼镜。
他闭上眼睛。听见了分离的声响。
一如往常。早上的闹铃响了。他伸手摸过去，缓缓睁开眼睛。天是黑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一个女人。颠沛流离。喜欢窗户。就是能探出头去，什么都看得到的窗户。她也喜欢看别人的窗户。对，就是那种偷窥的姿态。人么。能想象么？就是那种互相偷窥的姿态。她说到这里笑了笑，诡谲。他心里颤了一下，想到自己抽屉里那柄望远镜。
我继续讲。
恩。
她就常常站在窗口那里，一动不动地看对面的一个个窗户。里面有人咆哮，有人哭泣，有人做爱，有人看书，有人安睡。那是姿态。
什么姿态？
相交。没有介质又有介质的相交。直到有一天真的相交了。她看见有个人拿着望远镜在看自己。看不清是什么样的目光。也许很炽烈。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心里又颤了一下，但是自己清楚的记得，没有被什么人发现过，如果目光有交流是逃不掉的。
他咽了口口水：后来故事怎么样了？他把挽在胳膊上的袖子放下，有点冷，往前凑了凑追问着，她的后脑勺很漂亮，圆圆的，均匀的弧度，头发黑亮，发尾没有分叉。
后来···天就黑了。她点了根烟。
关于后脑勺只是个顺带描写而已。唔，也有寓意。你多想想。
僵尸。你竟然在我不在的时候吃火锅！！！
不说你是可爱的僵尸了！
你们又翻页···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我故意水这个帖子。
最近比较郁闷的是···我明明在天涯猫扑发了连载贴了，可是还是有人把我的小说单个拿出来贴在那上面··最囧的是，有人把我的小说转载在好几个小说网上鸟···好吧。我承认这样高调我心里有点小爽。木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