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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天相三宝

这次邂逅了老圆子,和晴儿做了弟兄,可能自己与仙儿的缘分就要开始了。灵之继续想,我何不先拿下了晴儿,有他卧在你俩身边,还怕天不赐我良机?有了这份心事,灵之对晴儿顿时温柔了起来,这也是晴儿最喜欢的姿态。
这夜灵之使尽了手段,让晴儿愈发地痴上了自己。睛儿情到真实时,就要偎着他,被他轻轻一推,说弟弟不必这样,我俩是不能十分亲热的,亲热了我便害了你。晴儿问哥哥怎会如此说话?灵之长叹道,我可以说过天机弟弟听听,我自从用道眼观了仙儿的相后,便知我与她有夫妻的缘分,只是她现今不理我了,我必须遁了身形才能解得开这要了命的缘。晴儿不明说什么是遁了形呢?灵之说就是我要远行避了你们才行,如果我与你此时亲热,今后不是你也遭了相思哥哥的苦吗?我不能害你的。晴儿心里便十分生醋,泪水汪汪地说你为什么就不能与我做夫妻呢?我哪点不及了仙儿?灵之道天地有阴阳,我们都是男子身,哥哥纵使再喜欢了你,又怎的做得了夫妻。只有我与仙儿缘分成了,你也才能陪我边上,做太阳旁边的光芒,我们就也不再会分开的。晴儿想想这也是有道理的,自己生恨也变不了天意,就忍下了气愤,问灵之哥哥怎样才能与仙儿做夫妻。灵之深沉状了片刻,说弟弟明儿回去何不帮我带笺锦诗,偷偷交给仙儿呢?且看了她的反应,你再告诉我,我也好筹谋着。晴儿有一千一万个不愿,只想到这样能与哥哥永远一起,也就允了。
这下灵之见计已经初成,就取出平时珍藏的一块锦巾,将独家的摄情香水和着墨磨研得墨香四飘,然后端正坐下,笔舔香墨,一勾一画写下诗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晰。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泗。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址。
晴儿也懂些诗文了,见写的是诗经,也没落款,就知道这是灵之偷偷表达相思的意思。因为有了要做太阳光芒的念头,也忘了吃醋,竟然有了同谋取利的得意。待墨迹象干了,小心折好然后嗅了嗅,一丝香气又倏入心脾,隐隐有醉。
次日倪晴东方未晓就赶回了学堂,到学堂时正是袁士欲起床。他赶紧伺候了先生洗漱,袁士也从他嘴里得知灵之屋里的摆设,越发感到幸遇了这么个雅人知音,因此对倪晴也好言了几句。日上三竿时,也就大约巳时初刻,晴儿见仙儿在院子里剪花,逮着个空儿,溜到了她的房间,按照灵之的吩咐,掀起床板,将灵之昨夜写的诗笺藏压在床板和床框之间,再细瞧了一番,没有半丝露出,这才溜了出来。 袁仙儿特别爱花,此时虽然暑气未退,但是月季花已经绽放了,煞是娇媚好看,仙儿常常要剪下几枝院子里长的这花,插到自己的房内案台上,很多时候就会坐于此花下,掩卷思想。这种场景几次被灵之看到。
有次午后灵之来访,袁士尚未午寐醒来,便闲步院子,走到仙儿窗前,见到仙儿坐在案台边,在娇红花下托腮凝思,竟看呆了:人映花红,花衬人娇,好一幅娇女愁秋图。仙儿见到灵之这个道士目不斜睛自己,心头生恶,冷面待之,连个问候都没有,就将窗子急急闭上,使得灵之十分难堪。
倪晴从她房里溜出来时,她正选花待剪,丝毫未料有人去了自己房内。过了不久,仙儿回房,将香艳好看的花插入瓷瓶里,然后注了些水,就对着这花自言自语,说花儿啊,再过些许日子,我们就要回去了,到时你已枯了,但是我会带起你的,把你和你那些姐妹们的花叶一起带走。看看花,又言语,人生就如你,你也如人生,来这世上就是为了盛放一回。我将你折了,生命还在继续,更少了外面那些尘埃侵身,你自在地纯洁了。日后也望有个君子将我折了,与我的君子逍遥于山水,有一竹庐就足矣。想着说着,脸儿羞红了起来,啐了自己一口,我这是怎的了,竟平生了思春的念头。
午睡时,窗纱扑扑地扫着风,风很凉快地浸入屋里。仙儿做着梦,梦见满室生香,香气中站着个玉面郎君,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这个郎君又走出门继而返回,手中拿着一本书,就一声不吭地坐在案前,自己偷眼瞧他,原来那本书没有一字,画满了月季花。正想说你这个人好生奇怪,不看有字的书而是看满画的书。梦醒了。揉揉眼,觉得刚才那个梦怪怪地,便掐起指,用在观天大师那儿学了不久的卦占了下,得了个火地晋卦,这个卦启示有秦晋之好,自己快嫁了的卦象,但转思这怎的可能呢,定是上午自个花前思想多了,引导了这个卦随了自己性子而没随天意。于是走近上午采的花前闻了闻,果然散着香气。哦,刚才梦原来是日有所思,这样想来倒也不奇怪了。可是自这一次梦后,但凡入睡,就会梦到那个郎君,渐渐地还梦到这个男人腰中束着一条大紫的丝带,腰间挂着一只紫色的锦袋,袋里倒出来的都是嫩嫩的禾草。
这一天也是午后申时,仙儿还恍惚在梦里,又梦到了那个系紫丝带的郎君来了。这次郎君没和自己在一起,而是在室外厅里和哥哥在讲看相术。只听郎君磁性的声音问,兄台已讲了相之形,那么何谓相之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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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袁士说,相气是相时下的运气。如果额上生了灰气或者无缘无故生了疙瘩长了痣,多有不如意要发生。如果鼻梁上生了这些,大多会破财了。如果嘴附近生了这些,口角之争难免。如果生在耳朵上,要小心碰到小人在搬话。这些还是容易看的,不是每个人逢到不好就会生了疙瘩或者痣的,凡相气更需要有一双眼力的,能于平淡中观人皮肤下隐隐的气色,更多的人是脸上布着红黄青灰气色,只有红气是大吉大利,其它三色都染了不吉。灰气是前途失利,青气是五脏不和,黄气是家逢多舛。
郎君又问那么如何练眼呢?但听哥哥说这很难,非一日之功。但若论起来倒也有一些诀窍,就是每晚小酌一二两酒,然后借着眼睛上火的时候,多盯着红黄青灰色的纸看,把这四个颜色染到了眼里,再观人的时候自然便会看出对方皮下色彩。朗君又问,那什么是相术之观质呢?梦到这儿,仙儿突然颤抖了一下,猛然醒来,原来刚才所听到的话竟不是梦里,而是隔壁真实有人在这样说话,且说醒了自己。 这个郎君究竟是谁?声音竟然如此的熟悉?仙儿不假思索就起了床,整了一下衣衫走出房门。但见哥哥正与灵之在品茗聊相术,原来梦里说话的郎君就是这个见了恶心的灵之。灵之见到仙儿慵赖地站在门口,赶紧立起问了声仙儿妹妹好,没得到回应,不免又是一番难堪,悻悻地向兄妹俩人告辞。袁士见灵之遭了没趣,自己也有些内疚,叫来晴儿代自己相送灵之出门,回头问仙儿你怎见了灵之象仇人,仙儿什么话也没说,返身回房,任袁士叫唤也不回话。
晴儿将灵之哥哥送到了没人处,灵之说晴弟弟,哥这几天很是念着你呢,得了空到哥哥那去一趟,哥给你配了能长得更好看的水香,滴在身上又香又皮儿能嫩得滴水儿。倪晴听了甚是喜欢,心想还是哥哥宝贝我,我也得疼这个哥哥一辈子,做他的光芒多幸福啊。灵之捏了一把正陶醉的晴儿,交给他一个小小的竹筒,说晴儿你今日把这个筒里的水撒到前几日的那个诗笺上,我们就能很快见面了。晴儿哪会不愿,满口地答应了。
仙儿与哥哥生气回了房,只是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微闭着眼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幕梦境,仔细回忆了一下梦里的郎君,长的并不是灵之的相貌,虽然声音相仿,那必然是受到了外面的干扰,这才放了心。又不知不觉地感到这个郎君已经相伴自己多日了,虽然在梦中,但是谁说醒着的人就不是在别人的梦里呢?这么想着就渐渐地似乎那人就是自己的相公了,竟有了些爱意。唉,仙儿叹了一口气,郎君啊,只要我醒来,你到了哪我就不知道了,这般相思难过煞人也。不如我再睡吧,睡了后你总是会来的,我要紧紧拉着你,不让你再从我的梦里走去。想着想着就拉着丝被一角渐渐睡去,果然郎君笑意吟吟地又来了。。。。。。
忽听耳畔有人一声声唤着仙儿醒醒,仙儿醒醒。仙儿嫌烦,谁在叫唤呢?声音透着熟悉,但是自己还在拉着郎君就是不愿意睁眼,唤声越发聒噪,实在无奈虚睁了眼缝,见哥哥袁士坐在自己的榻边,在看着自己,一会儿恼悲一会儿笑,还在说仙儿你终于睁开眼睛了。气得仙儿一闭眼又睡去了,郎君在另一头等着自己,见到自己飘到他的身边,一把就抱住了自己,紧张地又高兴地说,啊呀我的白羽娘子,以为你飞掉不回来了。仙儿轻舒白裙说我怎的会不回,我的相公在等,我哪儿都飞不了。俩人边说边相携着飘飞到前面绿竹摇荫的小径中。
仙儿已经昏睡五天了,急得袁士请来许多当地名医,给妹妹把脉号诊,可是脉息平和,呼吸均匀,就是无法令其醒来。袁士只能在床边声声叫唤,以期能够唤醒她,虽说妹子后颈有双星痣当会青春有厄,但是也不致于无病无醒啊。刚才见妹妹睁了下眼睛,还没惊喜结束,妹妹又睡了去。袁士急得站起复又坐下,这如何治呢?正当焦急时刻,晴儿进门说灵之兄来了。袁士一拍后脑勺直怪自己,怎么把这个道士给忘了,明显妹妹是得的邪病,哪是凡人的药可治的,邪病得靠道士驱之才有用。想到这便对晴儿说灵道士人呢?晴儿说正在外厅候着,这下袁士几个大踏步就冲到了厅里,也不顾平常相见的礼节,拉着灵之的手说你一定要救救我妹妹!
(难道仙儿生了相思病?仙儿梦中到底是何人?灵之会有什么方法救醒仙儿呢?天相三宝中的最为重要最为关键的知识精华看质即将公布,大家期待吗,想学吗?)

灵之装的很急也很莫名其妙,任着袁士抓着自己,说您这是怎的了?仙儿妹妹出事了?袁士三言两语就将仙儿沉睡不起却又无其它病状的情况告诉了他。咦,这倒是好奇了,一个正常的人哪会这般情由呢,小道也略通些医理,且待我去查看查看。说着便走到了门边,又站住,看着袁士有些为难地说,哎呀,我这样进入闺房,恐不妥也,奈何奈何?袁士在后一推他,说这已经什么时候了,你不要繁文缛节,快点进去。灵之这才勉为其难地走到仙儿榻边坐下,拉过仙儿搁在丝被外面的手,给她号起脉来。其实灵之是不懂脉的,但是功架仿的极真,三指担在腕口,一付沉吟状,时而摇头时而叹气,慌得袁士在旁看得大口不敢出。灵之手指只觉得仙儿手腕的皮肤丝绸一般地光滑,皮儿象被雪水漂过似的,透着光亮,瞧着还有青筋隐现,比日常见的更是亮柔滑,心想自己也是遇女无数,何曾见过这样可人的?无论怎样心潮膨湃,也不能不一本正经把着脉,只是把脉时间比别的医生明显长,这一点袁士也看出来了,也想还是我这弟兄知音待事有真诚,看他把脉的认真,就不是那些庸医可比的,于是心里生出了感激。
唉,把完脉,灵之站起叹了口气。袁士听得他一声叹息,脸色立即煞白,急忙问我妹妹究竟什么病?见问,灵之对袁士摇摇手,示意不要说话,然后走到了外间厅堂,俩人分而坐下。灵之皱着眉头,说:“这个脉哪是常人能有的,脉象平和不假,但是平和之下有风浪,有风浪啊”。袁士追问此话怎讲?灵之答:“据小道观察,此病怪异,唉,或许只有三日寿限了。”啊,袁士大叫一声,继而泪水哗哗流出,无法止住,大哭“我妹妹怎么这样命苦,难道红颜薄命?灵之弟兄,你只要告诉我一点,仙儿妹妹究竟还有救没有救?”“能不能救?但看下午仙儿的造化吧,我,我也好生心痛啊”灵之噙着泪悲悲戚戚地回答,“袁兄,您现在且拿纸笔来,我写段文字与您,”灵之吩咐袁士。
袁士让在旁看戏的倪晴赶紧书房取来纸笔,晴儿早知道仙儿必定是中了灵之的邪,此刻心里也复杂的很,既佩服兄长有这么大的本事,又担心仙儿万一有三长两短。虽说看不惯她平时的妩媚美丽,但我和她之间也没仇的,而这次自己做了帮凶,便有了内疚。灵之接过晴儿递来的纸墨,对袁士说你得到外面回避一下,就留着晴儿在旁研磨即可。袁士听令,知道这些事有些玄,自己凡人不能坏了仙家规矩,就走到了院子去了。这儿待墨磨成,灵之笔走龙蛇,写下大段文字。然后用余下的纸做了只袋子,将写的文章装入袋中,再将袋口封好。晴儿问,哥,我刚才觉有些对不起人家呢。灵之说傻兄弟,哥只想你在我旁边做个光芒,你不要内疚的,我确保能治好仙儿的病。晴儿愁绪上脸,说这我信的,事情本来就是你弄出来的,你还能没个法子收场。我又怕你喜欢上了仙儿,就让她做光芒了,最终我落了个孤单。灵之捏了捏晴儿的俊脸,很怜惜地说我就知道我弟弟生了个柔情女儿心,哥哪怕天大地喜欢仙儿,也不会让弟弟你少了温暖的。一席话听得晴儿又心头荡漾起来,觉得阳光射进了心门,暖暖的。“去把压床板下的诗笺取出来,然后在仙儿床旁水杯里浸浸,再取出后过会儿交给我,用那水抹点仙儿的唇上。”灵之安慰了晴儿后,让他立即去做。
片刻之后晴儿出来了,将诗笺交给灵之。灵之喊袁士入厅,将刚才封的纸袋交给他,说仙儿妹妹有无造化就看午后申时了,这只纸袋没我的要求是不能打开的。袁士小心翼翼地把纸袋装入袖袋中,还是不放心问我妹妹究竟得的什么病?灵之轻声问令妹近日可曾相亲?没有啊,袁士说。可曾有陌生男子来访过?也没有啊,袁士又答。“哦,这就怪了,”灵之说着拿起笔在桌上剩纸上写了个“春”字,然后指叩桌面,说令妹害的是思春病,有风浪般的脉跳在心里冲着。“难道真的得了邪病?”袁士问。“嗯,大邪病呐,被鬼狐勾住魂了。”灵之神秘地说。袁士又是一个慌张,那怎的得了,你有法子驱之吗?灵之说常法是没用的,已鬼入心腑了,待看申时结果吧。说过真事儿您听,您听了也不要着慌。这事就在前年,有个村子有个女儿也是十分的漂亮,常年足不出户,就在闺房做做女工,是个乖巧的孩子。这年夏天,女孩开着窗午寐,就有个游仙,游仙就是狐精恰巧经过这,从窗口望入见了女孩很美,就钻她梦里了,自那以后这女孩任凭医巫想尽了十分的办法,就一命呜呼再也没醒来。袁士听得汗涔涔地抖着手,说我妹妹也是喜欢午睡时窗开一条缝的,莫非果真碰到了游仙?灵之仍然是悲容地说,我看她的脉跳和闺房的气象,碰到游仙已是必然的了,所以才不敢在她房里和你说话。
厅里袁士俩人说着话,时辰在悄悄地走过。仙儿在梦里也没闲着,郎君拽着她的粉手,覆入竹林中。林中碧绿,绿竹林中有一口碧绿的池塘,塘里种了许多禾草,随风摇曳。从小径到达池塘要经过一段木板路,木板上刻满了字。仙儿自父母早逝后,就从未有今日快乐,她被郎君拖着,随着郎君时而行走时飘,飘到了木板,郎君说仙儿我们就从这木板走到池塘去,仙儿发着嗲,说我有些累了,且坐下息息吧。郎君怜惜地看着她说好吧,我去盛点水来给你解解渴,说时便飘到了池塘,不知从哪取了个瓷杯,舀了塘水,又飘到了仙儿边上,仙儿接水饮过,说这水怎的这么的好喝,甜里还有些香。郎君说你的心里爱着,这水就甜了,这爱是天意,这水就香了。仙儿抿嘴浅笑,陶醉得很,这个郎君不仅是我的爱,更是天意啊。想到这又问,郎君,你我已然天意,但我还不晓你的名字呢?郎君说我的真身叫灿,你就叫我灿,我是你的太阳。仙儿想这个灿字真好,与我的名字一样都带了个山字,原来天意早将我俩有了缘。于是仙儿柔柔地唤了声“灿”,灿应了声待欲抱起她,如同新娇娘似的仙儿很是害羞地闪到了木板上。咦,这板上怎会有如此多的字,仙儿便看着念了起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晰。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泗。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址。
念着之间,似乎听到有袁士哥哥的话音,妹妹醒了妹妹说话了。仙儿便想这个哥哥自己在梦里呢,我何曾就睡了?想完又继续向池塘款款走去。
袁士和灵之见时辰已抵申时,就进了闺房。亲耳闻得妹妹在轻念着诗经,刚刚有了高兴,见妹妹又复沉睡,仍喊不醒,焦急地问灵之这是怎么了?灵之说我们厅里再讲,到了厅里令袁士打开封了的纸袋,袁士听话,从袋中抽出灵之写的纸,纸上赫然就是刚才妹妹念的诗。这回袁士眼睛睁得象弹子,愣着,颤抖着,许久才回过神,对灵之通神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象捞到了救命草一样,问妹妹这下有了造化了吗?灵之仍是愁容满面,说有了造化。袁士追问那怎样才能救我妹妹?灵之在厅里走了若干圈,对袁士无奈地说:“虽有造化,但是仍然没人能救!唉,”叹了气坐下,握紧拳头猛击桌子。
(仙儿会醒过来吗?仙儿梦中“灿”到底为何人?灵芝到底使了什么诡计,会真心的救醒仙儿吗?欲知详情,请看下节。)

随着这一击桌子,袁士也聋下了头,最后的希望灵之都没法救了,妹妹啊,你真的这样命苦。强大的痛苦袭击着他,脸色刹时灰白,手指紧拽自己的头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顾不得地上的肮脏。晴儿见素来洁净的先生这般不堪,泪水也不由自主地流下,擦了一把泪,回转到桌上拿来一杯水递给先生,带着哭腔说先生您喝水,您不能坏伤了身子,说着就要去搀扶袁士起来。袁士仍是低着头,轻轻推了一下晴儿伸来的手,说晴儿你别管我了,这样坐着我好受些。晴儿刚才也是灵之被重击桌子的声音懵了,这时突然想到原本就是灵之哥哥在演戏。哥,您演戏就演戏呗,先生平日待您真心极了的,不可以这样让先生伤心的啊。这般想着,便拿眼对接上灵之也是饱含悲哀的眼睛。灵之当然知道晴儿的心思,是让自己不能把戏演得过分了,但是,晴儿啊,怎么说你才好呢?怪只怪你还嫩着。灵之的眼神里的话晴儿看不懂,只看出这眼神里也真真实实有悲哀。晴儿确实还是孩子,就被灵之瞄了的这一眼,就转了心意,原来哥哥也是没办法了,此时此刻他就又回到了糊涂。
袁士还在嘤嘤抽泣着。晴儿拿着杯子象木塑那样无言无行。
灵之背着双手,在厅里不安地走来走去,时而停立,时而急步,时而跺一脚,时而长叹一声。这下又走到了袁士面前,仰头向外,久久不动。过了许多时刻,天色渐暗,袁士稍微有了些冷静,想着妹妹这般无疾无恙地就要去了,心里空空落落,人生长短还真是一个梦,妹妹将走了,我的梦也结束吧,吁,袁士轻叹一气,似乎有所解脱。睁开泪干了的眼,看到灵之站在旁边,便顺着他的身子向上看去,此刻灵之噙泪,眼睛睁得大大地木然地看着院子里的花,这一幕感动得袁士天塌地裂,若论交情两人还没生死相换,怎的这个道士兄弟为了自己的妹妹,也是伤心欲崩?世上哪寻这般中情中意的人儿呢?灵之啊,待我送走妹妹,我也随之西去,来生再与你做回真正的兄弟。袁士默默想着。“晴儿,给你哥倒杯水。灵之,仙儿妹妹到了这般田地既是意外,也是天意。来,拉我起来吧”,袁士对他说。稍倾,灵之才仿佛听到了袁士的说话,侧转身子,拉着他的手。袁士感觉到他不停地在颤抖,便安慰他:“你不要难过了,天意啊天意。”话出,只感觉灵之使劲一摔手,愤而疾言:“老天!你就不该让我是个男儿身!”声音吼得响,屋梁为之振动,门槛旁几只归鸟也被吓得扑赤扑赤飞了。
袁士不明所以:“灵之兄弟,你为什么这么说话?”
灵之用力一甩头,把散乱的头发甩得满空飞扬,对着袁士吼道:“我有办法的!但我只能看着仙儿妹妹凄惨无助,袁哥哥啊,你可知道我此刻的伤心,我的伤心没人能知道的。”
“啊,你能救我妹妹?你能救为什么不救?”袁士闻言眼睛放光,忘了腿麻,腾地站立,扑上灵之,拉着他的手,不断地摇前不断地短促责问。灵之非常冤屈,刹那间双手扒开自己的衣襟,饱含泪水,哭音着对袁士说:“别骂我,别骂我,我心里已经刀绞了似的,要怪只怪上天给了我个男儿身。哥啊,我伤心,我也没办法啊。”袁士问你究竟怎么了?这究竟怎么回事,你告诉我!灵之一挥手,对袁士说我有我的难言,别再逼我了,仙儿妹妹若走了,我又怎能安心活下去?话完,掩着泪面,痛苦地奔出,到了门口一个踉跄,停了一下,想想如果他们不追来,追来找不到怎么办呢?于是喊来晴儿,说我回观去了,你帮着袁先生善了仙儿妹妹的后事。说着又奔跑如醉汉,跌跌撞撞地没了人影。这一幕如此之迅速,袁士还没反应过来,就不见了灵之。晴儿愣在门口,既信且疑灵之的作派,终是想不明白。袁士问你哥呢,晴儿说他刚才好象回观了。袁士闻言立即也奔了出去,到了门口,想想不能弃了妹妹在家,况且自己又不认识那观,就又返回,叫来其他学生,关照其中年长的学生要照顾好仙儿师叔,若是有什么意外,立即派人乘马车到城外泰山观里报信。交代清楚后,拉前晴儿就出门,叫来附近的马车,疾驰灵之的观去。好在马车跑得的快,没多久就到观里了。袁士顾不上欣赏观外的美景摆饰,让晴儿领着从虚掩的边门直达灵之住处,从开着的窗口,只见灵之正手拿一条白绫,抛向屋梁,看那意思准备上吊自杀了。袁士大骇,不知哪来的气力,抬起脚,一个猛踢,把门踢开,冲上前去夺下了灵之手中的白绫,喝问:“兄弟,你这是为了那般?”灵之像变傻了一样,呆滞地看着袁士,凄凄惨惨地说,哥啊,我有力救仙儿妹妹,但是这有坏纲常伦道,也会让我有乘人之虚之嫌,所以没法救,不可救。弟心里想着就悲凉,没了仙儿妹妹,弟这一生就会活在内疚里,还不如让我先去了,两日后好给妹妹在那条路上做个向导,多个照顾,让我心安。
袁士不解,问他怎的就把礼数给坏了?灵之摇摇头一声叹息一声悲怆,妹妹梦里念的那首诗就是我写给你先藏的诗,早先时候我的魂儿早就进了一回她的梦,见到了那个勾妹的精怪,就是给她的这个诗。如果妹妹已经被全身的迷了,就不会梦呓读出,如果读出,就是妹妹还得有救。但是这救必须要到我小观里,用咱家的抹香道把她拉回阳间来。
袁士想起了那首诗,也是刚才心慌才没追问灵之缘故,这下忆起,没来得及想这个奇妙,只是一个劲地说那你为何就不用抹香道救我仙儿?灵之躲闪掉袁士的眼睛,半是为难半是羞愧说:哥说得倒是个容易,又怎可用了那香道救咱妹妹。抹香道是我薄衣对着妹妹的裸身,要将我那香水儿抹到妹妹肌肤上,再施以我的抹香指将水儿按入各个活命穴里才行。哥,若我女儿身倒也罢了,我男儿体这样做,今后世人如何看我也就罢了,若哥哥和仙儿妹妹也疑我,我就是死了一千回也有口说不清的。只要仙儿妹妹活过来,你们疑我也就罢了,但是这等事岂不坏了仙儿妹妹的名节,污了妹妹的仙体,这个损害我死一万回也补偿不了妹妹的。袁士闻言,拍了下灵之的手,说兄弟你的心意我怎能不知道,有什么事比仙儿妹妹死更大的。不瞒你说若妹妹几日后走了,我也会追着而去的,这回你的抹香道不但救了我妹妹,也是救了我啊。此事没其他人知道,就在你观里悄悄施行,又哪个会放了口风出去?又怎会污了我妹的名声呢?兄弟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听得灵之暗里嘿嘿好笑,袁看相的,你这看相的也犯了灯下黑,好玩。虽这么想,嘴上仍是不愿就范,任袁士百言相劝,说尽道理,灵之仍是十分犹豫。在旁边看着的晴儿这回终于明白了,我这哥哥还是演的啊,哥,演的恁凶了。看着袁先生的着急样子,晴儿实在忍不住了,对灵之说,哥,我什么都不会外去说的,您就救救我师叔吧,快救救她,现在家里还没人看护着她呢。这话暗里就递上了意思,您就放心吧,我不会讲你用了那个术的,再不救,仙儿师叔万一真的有三长两短怎的得了。
灵之叹一口气,好生为难地说,救活了妹妹,下回我也是没脸见你俩的了。哥,晴儿刚才说家里没人护看妹妹,你们快点回去叫了车抬她来观再斟酌不迟。袁士见灵之终于松了口,妹妹这下有救了,也如脱重负,对灵之作了一辑:弟之深情,我袁氏一门定当终生相报。说完便与晴儿仍坐刚才的马车速速回奔。坐在马车上的晴儿知道仙儿妹妹即将去观里,心里又是恐惧又是好奇,恐惧的是灵之一定会轻薄仙儿叔,好奇的是这个抹香道究竟乍的回事。
见袁士俩已然走远,灵之这才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这世上做什么事是容易的啊?真乏啊。拿起烧水锅舀了水,咕隆咕隆牛饮了十几大口,擦了口水,将脚前的白绫轻轻一勾踢到床下:“爽啊,哈哈。”这时只见两扇窗户时合时开,灵之想这样的风中,给仙儿抹香的感觉甚妙。哪知窗户突然快速外开,从外面的黑暗中,升起了一具无头身体,发出一阵尖尖的怪异疹人的笑声:嗬嗬嗬。。。。。。
(灵之是不是太坏了?他会得逞吗?无头身体又是谁想出的诡计?晴儿真的会一心听灵之的话吗?如果救醒了仙儿,仙儿会同意哥哥这样做吗?下节更精彩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