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天相三宝

  

  点了烟,低头沉思,我这师傅太有意思了。识人相却不懂自己的未来。边想着边呼着烟。姑娘听到烟的呼噜声,回望便知是子禾,这就扯着裙走起。

  子禾知道师傅来了,却也不免低头顺目瞧去。师母怎会一个美,观音下凡一般。姑娘走近,先是叹了一下,继而感慨道,子禾啊,你说人这一生为啥就是甜酸苦辣呢?

  子禾自从今天下午学了看相,好象也不结巴了。一口气说完:师傅您都说了我是猫投胎,因了此我就信了。除这,人家说啥我也不信。

  这条船比较大,往日靠着帆在跑,子禾摇浆给把力也掌方向。分了前后四个舱。子禾在前面第一个是很小的舱,顺后便是只能坐两三人的小书房、饭厅和袁士夫妻俩的舱室。书房舱挂了些字,也非什么名家写就,就子禾这样的品味,没挂得大红大绿地俗就阿弥陀佛了。昨早上誉姑娘带了些书和香、茶叶等物放在这舱,以备和相公无聊时在这风雅一把。誉儿招手让子禾入内,说你随着便坐吧。子禾有些拘谨就坐在舱的门槛上,不太敢正视美貌的誉儿。

  誉儿说你都是我徒弟了,怎就与我这么陌生的呢?子禾嘿嘿笑笑,两粒大黄板牙突出唇际,张着嘴收不了拢。誉儿问你的家人在岸上?子禾说自己是穷苦人,爹娘又走的早,到现在还没娶得起媳妇,哪有家里人啊。这个话勾起了誉儿的心酸,想起自己的爹娘那么早就碰到冤事抛下了自己,落得现在与子禾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么一个想,就自觉与子禾有了些亲份儿。

  誉儿说我们刚才在外面说话怕醒了我相公,在这儿聊聊也免了受风坏了身子。子禾长年在水上行的人,倒也不太觉得会这样,但心里还是认姑娘这个理的。所以又是嘿嘿傻笑。

  誉儿一边说着,一边翘起兰花指,把盘香挑了一个点上,很快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了出来。子禾抽抽鼻子说真好闻,誉儿讲这是上等的楠香,过会儿你就闻不到了。子禾问为什么,誉姑娘简单告诉他,这香刚燃的时候会气氛冲一下,然后便会逐渐隐下去了,那味道寻着地缝往地泥里走,会浸到地气里再散出来,钻到人的毛孔里,所以常常点香的人才会透体生香。子禾似懂非懂,若有了所悟,哦,我有些明白了,就象汗味那样不是外面刮起来的,是身上发出来的,因为汗到了身子里了。这么一说让姑娘噗刺笑了起来,说子禾你话没错,但怎地这么俗?

  誉姑娘就顺着势取笑子禾了几句,自然而然地又说到了猫。你知道自个上上辈子饿死后,又怎么了吗?子禾说我这个忘了啊。你饿死后就到了阎王那里,阎王一拍桌子骂你怎的那么懒,你说我也没法子啊,就懒了不想干事。阎王说你下辈子去做只猫,不干活就没得吃。你说好吧。然后判官来了,对阎王讲你这人虽然懒,但在世上没做过恶事,论律不该投畜道的。阎王说我已判了也不可改口的,要么你提一个条件,让你做快活的猫。听了这话你来劲了,慢慢吞吞向阎王要求在上面的唇有一粒痣。阎王奇怪你的这个要求,问你怎么会有这个怪念头,你说这样老鼠看到痣以为是芝麻,就会偷到我嘴边,省得我去捉了,我只要昂地一口就能吃了它。所以你上辈子也是一只懒猫。誉姑娘一边说一边学着猫张口的动作,惹得子禾嘿嘿嘿嘿笑过不停。

  这时外面稍稍飘了些小雨,又停了。誉姑娘见时候不早,就让子禾去睡觉。自己也扶着船壁走到了后舱。刚才和子禾一阵聊,心里也松了许多,不再似之前的伤感。这回到袁士身边,见相公仍然在睡着,圆子还满满地放在小桌上,心里又生出了些对相公的舍不得,和着纱裙支着头侧躺在袁士旁边。这些日子来,自己还没有好好看过他,就借着出云的月光,看着相公。只见袁士眉头有些微皱,两只眼睛虽然闭着,但仍能看得出细长,难怪白天就觉得他好看。面庞有些瘦削,虽年届中年,皮肤倒还是细腻的。鼻子挺着,象刀刻出来似的。这么看着看着,心里头就动了情,想这个人儿对自己真是好,哪曾嫌弃过我不干净的出身,还宝儿一般地护我满足我,如果不是为了我的愿,他哪要这样受苦,不知早云游哪去了。心里动了情,泪就滴了下来,掉到了袁士的脸上。自己一只好看的手也轻轻抚上他的额,一边揩着那滴泪,一边轻声曼语了起来:相公啊,我现在可是捧着心喜欢了你,你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啊,身子怎就受了什么吓,突然地病了呢?我不要那个愿望了,还是和你厮守着吧,你要快快好起来,然后我随你山水里过日子。

  天上放着蓝,月亮无言,水声漾漾,好象都在倾听姑娘的悄悄话。这边悄悄说着,又将手自然地顺着身子抚到了相公的胸口。袁士动了一下,即刻就知道是姑娘在旁边,也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月光下自己的美娇娘,媚得正紧。于是也搂紧了娘子,娘子软软的就紧了上去。

  船摇晃了起来,过了一阵子,船平静后。袁士搀着姑娘走去后船板上,看着外面那大片的银辉水面,指着岸旁的染了墨似的芦苇,对誉姑娘说,你知道我下午怎会突地病了吗?姑娘靠着相公的肩头,有些哽咽地轻语我不知,也不想知道,省得我一起和你操心,如果我也病了,哪人来伺候你呢,只盼着你快快地象前几天那样活活泼泼,月亮神啊,你要保佑我相公。

  袁士见姑娘这么说,叹了口气道你不听也罢了,省得扰心。誉儿觉得袁士此刻心情好了些,便想这是我的相公啊,我得让他开心,他要放松才会愉悦的。于是,发着嗲要袁士抱抱自己,象粘着胶水似的让袁士麻酥到了骨子里。袁士心头喜着醉着,用手指点点她的小嘴,说我真的好福气啊,说着就席板而坐,将姑娘抱放在膝间。姑娘格格笑道倒看不出平常一本正经的你,也会这样的风情。樱桃小口一张一合地连着话送出了妙音和一阵阵的自然香味。

  俩调了会儿情,袁士指着岸边的芦苇说,其实看相究竟要看什么呢?你看那片苇,没一根你能看清楚的,但你就是知道那是苇,因为它们有一股气,让你明白这是什么。你再看这水,倒着个月光,波光闪闪的,你就觉得它好看,这也是你心里头己经对它有了气的想法。所以看相必是气才是最头等要紧的。
  @花香梦 2012-6-13 19:19:00
  看到好贴一定要顶!
  -----------------------------
  谢谢支持哈
  @青春当儿戏 2012-6-13 19:57:00
  原来,有些都是天注定。看的我心里毛毛的。
  -----------------------------
  精彩在后面噢
  

  誉姑娘见袁士开始论道,也就不在他怀里乱动,只是玉臂环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嗯嗯地听着。袁士便把观相三法细细说与她。姑娘好记性,悟性也极灵的,很快就懂了,又加了些自己的想法,暗忖着改日说授给子禾。

  待论道做了个了结,袁士捋了捋姑娘散下的头发,感叹自己这么多年就因心气高,没有女子入了自己的眼,所以婚姻磋砣了。如今遇上天人一样的誉儿,虽说青楼出身,但学问灵气相貌没点俗,给了自己做娘子极是天怜自个。想到这不禁叹怀,把这些念头告诉了姑娘。"我那妹子袁仙儿也是精灵剔透的玉人,就是有了这样的妹子,过去把满天下的女孩都比俗了。你是我逢到的最最可心的,连把个命给你我也是肯了的。誉姑娘听后象猫一样身子又软了下来,又紧了下臂,任着袁士老公式地轻薄,只觉得相公手指无时没在滴下爱意。

  夫妻俩任着风吹,就在后舱说话,东方的云渐渐亮了起来,眼看着到了卯时,袁士见姑娘己在自己怀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皮上,禁不住地长久看着这么个可人儿。看着看着也就低头吻了下她,姑娘好似在梦里,嘴角上弯有些微笑,被这一吻嗯了一下,复又睡去。袁士便想,任她怎的一个妙人,终究还孩子般没熟性,就蹑手蹑脚轻抱着她入了舱,又轻轻放床上,想了想把她换了个睡向,让她头靠着舱口,这样免得河风对她鼻子吹,会凭了风。

  然后,自己脱下衣服,到饭舱缸里勺了盆凉水洗漱了下,伸头隔着书房见帘子那头子禾呼声起伏,便轻手轻脚回到姑娘边上,躺了下去。

  待袁士醒来,但见船已在前行。一摸旁边,姑娘不在。只听得前舱有喁喁声,是誉儿的声音。恍惚听得她在说什么观相之类的话,于是自笑了一下,懒懒地躺床上,屏声静气听誉儿在教育子禾看相的道理。

  姑娘说算了吧,还是我去拿,话说时就轻拽纱裙入了后舱,拿过自备的二泉映月店家的斗山翠竹。先是将杯子剩茶倒了,继而用凉水涤了下,对子禾说这样的杯子吃尽了冷热,马上冲出的茶才芳香得到位。然后象数着茶片似把抓了一小把入杯,把热水炉上的水又温了回,待九成烫时离开杯口很近缓缓注入水。子禾不解,问师傅您干吗这样泡茶?誉儿说这你得学着,九成热水泡茶,茶叶才有自己舒张的余地,才会把叶茎上的味全部发散了。我占着杯口倒水,就是不想让热水吓着了茶叶,要对它也温柔倍加,这样的茶叶才向着你。说话时就想到自己与袁士这几天感情的进度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便自然幸福了起来。

  子禾照旧只会傻傻的听傻傻的看,暗想哪有这么多讲究,我就舀河水喝也是解渴的。想着又想这个女师傅烦的,不是我男人的直率性子,可耗不起她那一尘不染的举止,也小聪明了起来,问,师傅今天当教我些什么呢?

  誉姑娘来这本就想炫耀一下昨晚的所学,听得子禾发问,心斗刷的痒技了,刚想说几句,又想这么直白也太没腔调了,就又兰花指翘翘,让子禾给自己去书房把团扇拿来。

  子禾哎了下就去书房舱拿了团扇,只觉得这扇轻轻的,还透着香气,剩还没到姑娘前,偷偷闻了下。把扇交给誉姑娘后就站着局促不安,誉儿浅笑说你怎的又木桩似的?坐! 子禾这才坐下,还顺手抓过锚绳捏在手里撸来撸去,见到子禾象傻学生了,誉儿才感到自己顿时伟大,便拿腔拿调说起相术的三宝。

  誉姑娘看了看子禾,此时子禾正背对东方。背后河水映着红色阳光,两岸槐树像护兵似的个个挺拔,间闻蝉鸣,水河里只有船在滋滋行的声音。誉儿没怎么坐过船,见了这样的景致,心里琢磨着这或许就是相公说的气,这就是河气吧。念头只是一闪,也没多深想。子禾还在等着师傅开口,见她迷离到了其它地方,眼睛有点走神,就咳了下,这才把誉姑娘纠正了回来。

  这时正是袁士醒来时候。恰巧听到誉姑娘要说三宝,心想这女孩真是灵秀,我教的她一下就能参透。想着也不起床,只让她玩去,这样她能开心。

  姑娘微微晃了下丝绸团扇,让子禾站起来。子禾很听话,就放下锚绳,双手笔直地耸在姑娘面前。誉儿见他憨样,想笑又忍住了,一指他,问你这么立着,有没有想过这时是你高还是我高?

  子禾听了没懂,想这不是明显着的吗?师傅这个读书人怎就好象反不如我聪明了,这不是白读圣人书了。心里虽想,嘴里不敢有一点不敬,又不知姑娘做的什么戏,生怕自个答错又惹对面人儿取笑。因此很狡滑了下说师傅您说谁高就谁高。此言一出,誉姑娘再也忍不住笑了,笑得花容乱颤。哎呀,我说子禾你拍马怎没点含蓄?我倒是实实在在问你,你干吗这时拍上了马呢?

  子禾刹时明白我又错了。唉,真笨,想着就憨笑就不好意思地挠头。誉姑娘笑毕,见子禾还在好生难堪,就安慰他,我难道谁高谁矮这点眼力还没有?问你就是要告诉你看相的第一法宝看形!

  什么形?子禾不解,嘟噜了句。啐,什么是形?笨子禾,你这站着,我这坐着不就形?没有我坐着,你坐在板凳上也显不了你高。所以让你站起,以为我真就不知谁高矮。子禾见她识了自己刚才点小心事,简直想跳河算了,自己一划船的还想和仙女般的人比心眼?唉,我这真笨的象呆鱼了。

  袁士在后舱听了想笑,誉儿誉儿,你直接告诉子禾不就得了,还生出这么些主意。又想子禾子禾,你怎被女孩懵了,看你也不笨,自己先入为主了别人比自己强,总是没自信,日后我得调教你一二,要成大事,眼前得没人影在晃才行。

  见子禾毕恭毕敬的样,誉儿有了些满足。说你坐吧,挡我前头遮了我看太阳。刚才告诉你形,你咋的想的?子禾这下不敢不老实了,说我想这形便是一坐着一站着,坐和站也就有了高和低,就是形吧。

  誉姑娘闻之就欲吐血,又恼又乐,子禾,子禾,你真不愿让师傅我今朝活了。子禾张了张口,又回到昨天的结巴:我我我哦…我,又又又又,又错…了?!

  誉姑娘就把团扇扔到子禾身上,呸了下,站起来就返回后舱,不自禁闻摔下句老家话:倷格拱头。子禾接个扇子,愣是没听懂,什么拱头,就呆着在那。
  @蓝鲸凭跃 2012-6-14 5:32:00
  午夜党表示路过,支持宽师的小说
  -----------------------------
  起的好早呀
  @袁仙儿 2012-6-14 12:25:00
  老师先歇歇,然后继续码字创作,岂一个好字概括。精彩不断,不断精彩。我顶,顶,顶!
  -----------------------------
  哈哈哈哈
  


  誉姑娘也是佯怒,心里哪会放过这么乖又听话的学生。誉姑娘甜声继续,所以看相第一宝就是要拎清看个形。咋的看呢?子禾不敢说其它话,又心急就跟着学了句。誉儿拿眼睛白了他一下,也没骂他,任着自己说下去。虽然只被誉儿扫了一眼,子禾也情不自禁心里颤栗了下,想真见神了,跑河几十年见风见浪也多了,见匪见盗也不少,从没惧过,怎就怕了这丫头?想这又意识不妥,就拿粗糙的手拍了下脸,以示惩戒对师傅不尊,恰巧拍着盯了自己许久的蚊子,这动作让誉儿见了,嗔了他句:这蚊子在你脸上一袋烟功夫了,你才觉得?皮厚得真行。子禾见未被她识破,心里便生出些小小的得意,哼,我终于瞒过了你次。边想又边嘿嘿只会笑。

  誉儿觉得坐得有些累,就立起走到船头迎风远眺了一会儿。子禾生怕姑娘一个不小心掉水,也转过身子瞧着她,若有个闪失以便立即相救。风将姑娘的盘发吹散,飘拂了起来,纱裙也就着风忽忽如旗。前面的阳光坐两岸茂密的树林中过滤到她身上,形成了雾气盘的光圈。誉儿用手捋了捋遮住眼睛的长发,眯着眼回转身子,见到子禾一动不动紧张姿态,知道他是在护着自个,心里便有点感动。

  誉儿想相公必定是有福气的人。自从身许了他,就得到了他的宠,还学了他的绝技,不但如此,连萍水相逢的船家也对我这么好。倘在未遇相公前,每日受人轻薄,还得赔着笑,这种被人护被人宠的事连想都是不敢想的,也没想过。心里顿时觉得很甜美,想相公必定不睡着,等他醒了,我扒着他耳朵告诉他,己一个对你喜欢入心头了!这样想着嘴角一翘荡漾出浅笑。

  子禾不懂姑娘那些细腻的心理变化,只觉得这丫头师傅恼也好笑也好都象观音那样美。

  “子禾,这半天光看河了,形还没讲吧?”姑娘问。

  “师傅,啥都没讲。”子禾接上口。誉儿复又坐回刚才的草凳上,竟对子禾有了些亲人般的温柔。指着他刚才扔在地上的一团绳子,说你也坐吧,今儿得把相形教会了你。

  “你以前在市面上让人看过相吗?”誉儿问。

  “常看,就看哪天手气好能到牌档上押赢点。”子禾实实在在答道。

  “就为这看相?”誉儿问,心想为赌去看相,还没赢先赔了,这个兆头己让你输了三分。只是一想也没去责他。

  子禾又抓起脚旁的绳子在手上顺来顺去,眨了下眼,似乎想起什么,说:“只有一个看相的说过我门牙突出,今后能抢别人的饭,是有口福的人。”
  誉儿一笑,说:“不是抢人饭,是急着吃老鼠才练得牙齿拱了出来。”话毕自己先笑大了,引得子禾也觉得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也露出满口黄牙笑了。

  笑过,誉儿用团扇轻隐了面孔,然后放下扇子说,市面看相的能懂点皮毛就了不得啦。今儿我教了你,你也不必撑船,去街上做看相的包能赚钱。子禾应道,哎,我也这么想的。

  誉儿见打趣得久了,也不想再耽搁功夫,早点教了他吧。便对子禾说,凡是看相得先看人家脸上的痣,再看人家的三宫,再看人家的鼻耳嘴和纹路。
  哦,子禾应着,心里揣摩这些都是什么呢?您不会只讲讲而不往详里说吧。您不说我又不敢问,咋办呢?就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巴巴望着姑娘。

  誉儿见子禾那种巴望,早猜透他心里那些装老实又狡猾的念头。故意伸了下懒腰,佯作倦意,欲起走去的样子,却拿眼角不经意似地瞄他。子禾急了,有点结巴:哎哎呀,我我我的好师师傅哎,你怎个又要滑滑滑身哎。

  誉儿知道他说的滑身是土语,就是走人的意思。也不想真的玩弄他,只是打趣他一下而己,于是坐稳,显得被冤枉的腔调说:我只是动动身子,怎的以为我要走?

  子禾其实也不傻,心道装腔,以为我真不晓得?脸上却表现很是自责的样子。

  袁士仍眯着眼躺着,听前面这样的话,就知道誉姑娘在玩笑,这丫头心眼好,人也精灵,虽然长得仙人似的,却也不势利。这样想,又自然更欢喜了些她。然后又在他们的话声中,想着昨天那些事,便又闷心了起来。

  誉儿对子禾说就你那些心事还能瞒我?哼,坐稳了,听师傅告诉你什么是好痣坏痣有用痣没用痣。
  @可的 2012-6-14 15:46:00
  每逢看到关键点就没了,折磨人啊。。。。
  -----------------------------
  哈哈哈哈
  @asas123d2 2012-6-14 16:12:00
  看相第一宝就是要拎清看个形。咋的看呢?
  老师··请问下什么是拎清看个形呢?
  -----------------------------
  哈哈 精彩请继续关注
  @海角地痞007 2012-6-14 16:24:00
  宽师,涉及到相学部分的知识,能否说得更深入和详细些呢?
  有些我看得似懂非懂(我这人比较笨),就像子禾渴望誉儿对其详细讲授一样,心里那个急啊。。。
  -----------------------------
  哈哈哈 精彩在后面
  


  子禾听后自然乐了,忙应道我毕恭毕敬听您呢。誉儿拿起早晨没喝完的茶,喝了口,然后美目一冷说,记得我让你站我边上和我比身高吗?看相的形,第一紧要的就是比。子禾哦哦点头说记得,誉儿接着说:白皮看痣,麻皮看缺,黑皮看孔。这三个至关要紧。子禾听着不敢作声打断姑娘,只是嗯嗯说记着了。

  袁士听得姑娘说什么“白皮看痣,麻皮看缺,黑皮看孔”时,心里愣了一下,随即就知道姑娘想说什么了。这个孩子真的聪明,竟把我教的改成这样的话,也全在理,甚至比我教的更容易让人懂,不禁为她叫了声好字。

  子禾听了觉得甚是有趣,从没听过看相还有白皮黑皮麻皮之分,往日只闻什么你相上富贵,三庭饱满之类的江湖套话,今儿姑娘这教的啧啧真不同寻常。对这位女师傅不禁更加肃然起敬。

  誉儿得意洋洋地说:“什么叫白皮呢?不是说皮肤白的人就是白皮,只是脸上没什么斑斑点点坑坑洼洼,只要有一两个斑点,也能被你发现。比如你吧,虽是皮糙的很,脸上还是干净的。所以你这样的,连上比你更好的,统统叫白皮”。

  子禾想了下,懂了:“那么麻皮也不单单是麻子才叫,只要脸上有伤疤或者有了就是麻子那种洞,都叫麻脸吧”?他有些不敢下判断,迟疑问姑娘。

  誉儿听了有点被抢风头,不屑地问他:“那你说什么又是黑皮呢?”子禾看出师傅有些温恼,一闭嘴忙摇头:“太高明了,这些都是仙人的本事,我弄不个懂”。

  誉儿得回了虚荣这才放过了他,没追着向寻常那样讽刺他,自顾自继续说:“人家长的本来就黑不溜秋的,这个时候他脸上的痣就不明显了,所以,那些痣就不会坏了或者好了他的运道了。还有一种就是这个人脸上的痣很多很多,布满了全脸,这些黑点就都没有了用”。

  子禾想到姑娘让自己和她比高的事,恍然大悟,比高就已经在教我看相了。不是真正的比高,而是要让我懂得任何事情都是比出来的,看脸相也是要比出来的,没有了比就不会有明显的东西了。内心十分敬重姑娘,脱口而出:“我真心的服了师傅您”。

  姑娘一指岸边那些树,说你看看这些树,一眼看去哪棵长的最好,其实你不会马上判断的。因为它们太多了,所以你分不清。这就比如那些麻脸黑皮,他们都一个样了,有多少痣都不是一眼就见到的,所以不要紧的了。如果这时岸上只有一棵树,你随便看它一下就会晓得它个什么样子,这又好比白皮,你得盯着痣看。就是这个道理。懂了吗?

  子禾说我懂了,还真的懂了,我在这河上几十年了,从来没看出就个河滩上的树就有这么多的学问。

  誉儿听得也是一个感慨:“是啊,我以前也是不太懂这些的,这几天跟我家先生学了才悟道了。真是自然处处平常在,学问皆从其中来啊。”

  袁士已经坐起,倚在船壁面向船后,享着习习河风,听着姑娘的软温轻语,心里甜甜地,想我誉儿无论俏貌还是论才情性格,其实都是不比仙儿妹妹低的。人生来这世一遭就象船行这河一次,既会看到败衰肮脏的景儿,也会看到现在这样的美景儿,这些由不人去选的。而今我的娘子就象河边上的好景,我这生也不枉了。

  听得誉儿接着说:“你懂了三个相皮要点了,然后呢就得要懂不是每个痣或者其它东西都是会跟你一生的。所以要识得三宫才行。”子禾应道:“上次我听师傅您说过三宫,这几天划船时还背着呢”。于是誉儿让他背来。子禾就背:“眉毛线以上为天宫,说的是二十五岁前,上面嘴唇到眉毛为人宫,说的是二十五至六十,下面嘴唇到下巴是地宫,说的是六十之后”。誉儿听背后,俏眼飘向子禾,对他笑笑,心说“粗汉可教也。”

  “这个讲的什么意思呢?就是你给人家看相要分开来看,按照这个三宫去查痣查其次东西。过后我会画一张三宫详细的岁数位置你,再对着学。”誉儿真象师傅。子禾说太好了,一定会用心学的。
  @ImhereR 2012-6-14 23:12:00
  宽师 让誉儿说的详细点吧 俺们这些门外汉也学学 更新更新更新更新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热点:m.tianya.cn
  -----------------------------
  精彩在后面 后面有大量的学习资料 继续关注噢
  @枫火墨岩 2012-6-15 8:43:00
  老师小说里的相术,我总结一下:
  凡是看相得先看人家脸上的痣,再看人家的三宫,再看人家的鼻耳嘴和纹路。
  人的脸上有三宫八十八岁的位置。眉毛线以上为天宫,代表了二十五岁前,上唇线到眉毛为人宫代表了二十五至六十,余下的为地宫,代表了六十之后.就这么开始了细讲各宫的状态.
  断眉是弟兄不全,
  鱼纹穿宫是父母不和,......
  -----------------------------
  这位同学很认真 不错 不错 后面还会有更多的学习知识 寓教于乐 快哉 快哉
  


  太阳渐渐上头顶了。誉儿在船头约摸坐了一个多时辰,听得船后有相公的咳嗽声,知道袁士已经醒了。就到书舱很快画了一张面相岁数图,掉头招呼着袁士,相公您醒了?等我啊,马上我就来了。走到船头将纸递给子禾,对他说你划船吧,我看这天也热,风没之前的大了,帆力要不够。我去后面了。记着啊,你得背熟。

  话完就稍稍猫着身子走回后舱,距袁士还差一步,就小跳了下扑到他怀里,搂着相公的脖子,身子扭动着把张小嘴支到相公嘴上。袁士闻着心上人的体香,抱了抱她,然后拍了下她的粉脸,赞她刚才讲的好。“啊,你早起了?”誉儿责怪地问。袁士说我从你开始讲形就听着了,讲的好,所以也就没扰了你。誉儿见被夸奖,心里也灌了蜜似的,吴言软语嗲嗲地说这还不是相公教的?

  俩人亲热了一会儿,袁士看着誉儿的俏目丽脸,很陶醉,即口道:
  青青河畔草,
  郁郁园中柳。
  雅舟有妙女,
  嫩嫩似清荷,
  娥娥红粉妆,
  纤纤出素手。

  誉儿一听,笑了说相公你这是改了人家的诗,偷了人家的文了。我也学你做个诗的贼。于是樱口轻启吟道: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行舟,乱我心曲 。吟完先自个笑仰了。袁士道好一个在其行舟换了在其坂屋,合景。

  誉儿笑吟吟地说,其实我的琴弹得也是极好的,只是这儿没,下次我为相公抚琴一曲,让相公做个天上人间第一快乐人。袁士听得心里爽爽地一个畅,拉过誉儿小手,放在嘴里含湿了一口,道“甜”!俩人说说话的功夫,时辰又一个没了。听得子禾在叫开饭了,这才不再缠绵,双牵又扶着走到小小的饭舱。誉儿给袁士端来一盆净水,让他洗漱了一下,又递给坐在外侧的子禾,子禾接过顺势往河里一倒,把立在船侧歇着的两只水鸟惊起,吱地一叫飞去。誉儿见了就让袁士看,说我们也要这样双歇双飞,这一生就跟着你了。袁士听了看了她一眼,此刻誉儿满目含情,正痴痴着。便想谁个不愿呢,但我既然已经答应给你破虎跑痣了,就一诺千金要让你如了愿,不然我还算是爱你吗?你个小孩忘性大,之前还闹着要做国母的,今儿怎就忘了,她也是触景生情吧,日后自是会记起的。想到这心头涌上些酸涩,唉。

  中饭是俩人都爱的素净食材,无非也就是些丝瓜茄子之类。誉儿稍微吃了些也就够了,见袁士似是食欲不好,便从旁边水桶里拿起只香瓜。这是她早上打了河里的凉水专门为袁士浸着的瓜,剖开后舱里便散开一阵沁香。姑娘用勺子小挖了一块递给相公,袁士嚼了一下,真正是个透心凉,刚才那些堵在嗓心里的酸楚一下子没了。

  子禾看着他俩的热乎劲,有些难为情就掉头看帆。听得他俩不语了,才回头,见袁士已在自己挖着瓜在吃,誉儿双手在托颊看着相公。这时说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要到姑苏了,今晚我们就歇在姑苏的山塘,那里很热闹的,你俩今晚可以去游游,我也上岸采办点吃用回来。

  袁士对姑苏是熟的,誉儿故乡也是姑苏人,虽然跟爹娘很早就离开了,但在爹娘身边听的说的都是姑苏话,所以对姑苏自然多了很多很多的感情。听说马上要到姑苏,就雀跃了起来,拍着手道听说姑苏夜里有很多好看的灯,好看的戏和好看的人儿呢,相公你今晚一定要陪我转遍那个姑苏城哦。袁士点点头,说你这个丫头,我哪能不会带你逛街呢,还要给我家娘子买个镯子的,充当补办聘礼吧。誉儿说这个镯子是我最心要的,有了聘礼我也才是真正袁家的人。袁士回头又对子禾说要不你靠岸后先去快点买东西,然后我们约个地方见,我要给你师傅买许多的,还要给仙儿妹妹妹夫他们预买了礼物,你帮我挑回来,这样也不拖累了我俩逛街。子禾说好的,这个应该的。

  下午河风捎着初暑,让人乏悃。袁士和誉姑娘慵懒地坐了片刻,便去后舱小歇。这一觉直睡到子禾己上岸采购回了家用才醒来。见船己泊到岸边,周围尽是装载毛竹大米等等的货船,人声鼎沸,叫卖声不绝于耳,俩才知船己到了姑苏。问了子禾,明白了这是姑苏的水码头,全城最热闹的山塘街。

  袁士和誉姑娘都是极讲究体面的人,闻到子禾一件几天没有换了的短衫,有阵阵的汗味,这几天在船上因为有河风大,倒也没什么感觉,现儿风平了,这味就够浓酽的。于是,袁士给了子禾一些碎银,关照他到码头旁边“清泉池”澡堂去洗下,身上衣裳可以不要了,重买新的穿回来。誉儿懂袁士的心,也对子禾说晚上你要和我们一起吃饭,酒馆人多,你现在这样的味道还不把人给醺倒了。子禾暗想你们也太讲究了,我常年跑码头的,也没见哪次让人家被臭昏啊。算了,反正您请客,我就乐乐去,白洗澡还白得件衣服呢。拿了碎银便走,临走时关照他俩不要急着逛街,现在日头还挂着,外面热的,街上都是做买卖的人,逛夜市还没开始呢。

  袁士一笑,说:“我没你熟这儿?快去快回,酉时你就得回,然后我们去松鹤楼吃饭”。子禾一听,心里叫了声乖乖隆的咚,松鹤楼啊,别说苏州了,在全江南也最大了。以前到了门口连头都不好意思向里探,今儿我要去做客了。一阵快活,一路小跑而去。

  袁士对姑娘说,此时街上最邋塌,都是挑夫在交易,到申酉时就有净街的将路打扫了,那时才能显得山塘街的繁华之貌。誉儿虽是姑苏人,却不记得姑苏的事了,思想你熟悉我就听你不就得了,所以就对袁士说:“听奈总是弗会错格。” 袁士见她调皮,又说得一句好听后姑苏软语,一乐,顺手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

  子禾离开,船上只剩下夫妻俩,便放下遮阳帘子,也趁这空儿洗漱了,换上干净衣服,到书舱泡了壶斗山翠竹茶。誉儿点燃了一盘楠木香,又吹熄了,换上沉木香,然后对袁士说现在点这香才好,味儿沉能坠到衣服里去。袁士点首做了肯定,又看了看誉儿,洗了澡后更出落得一如出水芙蓉,湿漉漉的乌亮长发就散招披在肩上,妩媚的很。

  袁士说:“姑苏不比你以先住的小城,这儿是人间天堂,既热闹着也是三教九流都有。马上上街不要东看西看,碰到敲诈的人诿着你,脱都脱不了身的。”嘴上这么说,其实还是担心美丽的娘子被人揩了便宜。誉儿象孩子一样,向往着城里的景致,一边应承着,一边让袁士给自己讲点见闻。

  袁士也习惯依了她,就答应着说了自己对这地方的印象。
  @天机仙姐 2012-6-15 13:13:00
  来啦!!!!到我登场了吗?我已经准备好啦
  -----------------------------
  哈哈哈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