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全)
大半夜的彻聊,临近破晓才相拥而眠。他的肩臂为她做枕,她的手臂探在他胸前的衣襟内。
脚步声由远而近,房外响起长衫的声音:“师妹,师父醒了吗,我熬了粥送过来!”
墨渊惊醒中急忙起身,挥手在门口处设起仙障,同时另一手为白浅拉好被子。
只听得“劈劈啪啪”“哎呦”“啊!”长衫撞上仙障,粥碗摔碎还烫了脚。心道不好!明明方才门口处还未有这道仙障,莫非师父醒了,莫非不方便我进去,莫非........想到此,当下眼珠瞪的溜圆,幸好没有冒冒失失直接进房,捂着嘴巴蹑手蹑脚一阵风跑掉了。
凌乱的声音也将白浅吵醒,她一时间大感不妙,昨日忘情的缠绵中忘记设防。难不成她这般样子...都被二师兄瞧去了!!万年的老脸,还有师父的颜面该往哪放。立马吓得不轻,连头带脸都缩进了被中。
好笑的看着身侧的人儿裹着被单缩成一团。抬手拍了拍,俯下身,轻声道:“莫怕,他未进来。”
顿了一顿,缓缓的拉下被子,抬眼间正对上那双如夜空一般深邃的眸,不由得耳根又开始发烫,那些美好犹如梦境一般存在,只有借着夜色才能感觉到的真实,如今实实在在清清晰晰置于眼前。沉浸在他深沉而又温柔的目光中失了魂。
对视中,闪烁在眼底的幸福如星光般璀璨,他浅浅的笑都能将她迷得神魂颠倒,天下女仙们最向往而又遥不可及的男人,就在自己身旁。而她还占了这张万万年没有女人上过的榻,摸了万万年没有其他女子触过的胸膛。
墨渊吻了吻她的额,重新躺下将她带入怀中,说道:“长此以往他们都会知晓。”侧目看了看她悬空的手,笑了笑,直接握住放进自己胸前衣衫内。
白浅正得意于他的体贴,嗯!真的很健硕。忍不住的捏柔了几下。
有些轻喘的按住那只张狂的手,不让她乱来,调整了下呼吸继续道:“与你讲话也不专心了!”
“呃....在听呢,十七今夜就回自己房中睡!”一听到略带责备的语气她即刻变的低眉顺眼,当初他授自己仙法、课业时期就是这般相处模式,没办法,几万年积累的习惯,一时改不过来。
“只是回房睡便罢了么?”侧过身认真凝视着她。
被他盯得发毛,一时紧张想不出哪里不妥,赶紧回答:“自然不是,平日间....我也会...多加小心!”看着他黯下的目光越说越没底气。
默了默,平过身将手臂垫在自己脑后,因着她的不开窍而无可奈何。闭上目深深叹了口气。滚了滚喉结,微微开口:“就没想过何时成亲么?”
“想过!当然想过!”白浅恍然大悟,立刻顺着他讲,其实她还没来得及想,一切发生得太快。
听此,淡淡的笑挂在了他的唇角:“那下月我便去提亲可好?”
“好是好....”与天族的婚事还没退,上月在折颜口中得知,夜华有了生息,被从无妄海接回了天宫,待其苏醒,或许那已是数万年后的事,但天下都知他还活着,那门亲事就还作数。如今...还是等阿爹回来先商议着将那门婚事退掉,再让师父来提亲的好。想到此继续说:“阿爹阿娘如今在境外云游,传音是听不到的。即便提亲也要待他们归来!”
“自然要等,是我心急了。”墨渊不禁自嘲自己竟然也会莽撞行事了,许是太想早日将她娶回,却忘记了狐帝夫妇还在外云游。
'心急'这两字竟能从他口中听到,让白浅心中一紧,念之深才会急之切。翻身压在他胸前,轻抚着俊秀的面,真切的告白:“十七此生定不负你。”
一个深情的吻带来一室涟漪。
第十九章:(全)
这日午后趁着墨渊打坐入定,白浅去收拾了自己当初的房间,想着,成亲前还是要忍耐暂时的分离,师父的名誉以及昆仑墟的声誉是她最为看重的,所以万万不能疏忽了。
想到此又不禁担心起二师兄的大嘴巴,如今他知道的太多了,万一哪日一时大意再跟其他师兄说上两句,那不是传来传去整个昆仑墟都知道了,虽然不必担心流传到外界,可她怎忍心让师父在他的这些弟子面前有损形象呢。还是去好好叮嘱一番,暂时保密免得出了差池。
白浅找遍了昆仑墟上下都不见勤快的二师兄,最后寻到了他房外,果然大门紧闭,应该在里面。
如今这般情形见师兄难免有些不自在,但重要的事还是要交代的。在门外转了几圈,终于稳了稳心,敲了房门:“师兄....在吗?”
片刻房内传来长衫紧张的回复:“师弟...哦不!师妹....不不!师....娘!我...不,长衫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正躲在房中犯尴尬症的长衫听到白浅来寻他,当下惊慌失措,难不成要来灭口?赶忙回复欲撇清自己,说话都颠三倒四了。
“师兄开门,十七有事找你商量!”见他这般慌张,白浅却觉得好笑,自己一下子倒不紧张了。
沉吟半刻,房门缓缓的被打开了。
步入房内语重心长的与师兄详谈了一番,二人各自放下窘态,彻底说开来。达成一致,白浅嫁入昆仑墟前一切保密。以正常师兄妹般相处。
桃花锁仙缘,世世挽红尘。
把酒遥相祝,情动托红鸾。
知心相伴,转瞬间两个月过去,白浅每日清早依旧问安献茶,时不时的借着晨光主动与师尊耳鬓厮磨一番,只因有所顾忌,所以再未逾越最后一道防线。这下苦了墨渊,每日清晨阳气最盛,还要被这不懂事的小娘子干撩一番,时常弄的他全身燥热,她才心满意足的离去。无奈下只剩摇头苦笑。
这日的昆仑墟很是热闹,师兄弟们都纷纷归来聚在大厅,一番交谈后,处于蒙圈状态的长衫与白浅才得知,今日竟然是师尊整万岁的生辰。
二人忍不住自责一番,在外的这些弟子都能记着,而日日守着的全忘个一干二净。尤其白浅更为恼怒自己的心大,连未来夫婿的生辰都记不住。而她的生辰他都不曾忘记。
墨渊却从未在意,这生辰过与不过都无关紧要,既然弟子们有这份心他也算很欣慰。
大殿上一众弟子喧闹攀谈,都为这次见着小师妹能重新振作而高兴。而最晚归来的十六子澜看到白浅更是激动的扑上去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只因他们关系最好,如同亲兄弟一般。
这一拥着实狠了,连带转了三转,顺带着将长衫的整颗心扭成三段,代替子澜节操碎了满地。心中忐忑四下里瞧了瞧,幸亏师父不在。
“快放开,如今十七是女儿身,这般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仔细我剁了你的手!”连忙上前一步揪着十六的后襟将他们分开。胆儿也忒肥,未来师娘岂是谁都能抱的。
“师兄...”白浅刚要接话,即刻被打断。
“我们多年都如兄弟一般,十七不介意,师兄为何如此紧张?”子澜被他刚刚这么一揪,稍有不快的揶揄道。
被子澜这么一说,长衫当下无言以对,却还是不甘,一副岂有此理的架势:“就....就是不能抱!”
“哈哈哈哈!”众弟子一片喧然大笑。
有的说:“莫不是二师兄动了心,看上了十七!”
这下更热闹了,全都围着长衫问
“师兄好眼光!”
“何时动了春心的!”
“胆大得很,青丘女君都敢惦记!”
长衫急得面红耳赤,百口莫辩:“你们...你们,不是....我怎敢.....”
白浅知道其中原因,看不下去,忙劝师兄们莫要难为长衫,这一劝不打紧,在大家眼中更坐实了他二人的关系。起哄,逗趣的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晚间,墨渊来至大厅,众弟逐一问安,行叩拜礼致生辰贺词。场景极为温馨,整个昆仑墟仿佛回到了七万年前,他们的师徒情,兄弟情都未曾随着时间流逝而冲淡....
晚宴落座,位置同往年一般墨渊位于正当中,两侧的弟子按入门先后依次排开。
长衫自动让出右侧的位置,往后坐了一排。
而白浅却不好意思直接上前,自己排行最小,如此直接过去太过明显。
墨渊想着众多人在此,他二人关系也未正式公开,怕她不自在,便也由着她去。
宴中轮番敬酒,攀谈....
子澜看着那空了的位置,着实忍不住好奇,推了推身侧的白浅,低声在她耳边道:“看!师父身侧的位置是给谁留的?莫非今日还有谁要来吗?”
“这个....我也不知,许是长衫师兄那时被你们气蒙,还没缓过来!”一脸司音时期的狡猾。
看了看故作狡辩的十七“得了吧!我看没准就给你留的!”说到此不禁同情起她,虽然不能这么诟病自己亲师兄,可真真有种一朵鲜花插在了“那啥”上的感觉。
子澜一脸惋惜的拍了拍白浅的肩:“师妹!虽你年纪不小,但也不能这么急着把自己随便给嫁了!”
由于太过感慨,一时声音大了。估摸着昆仑墟的蛐蛐都能听着。
如此...整桌人都片刻定住了....
时间静止..静止...再静止....所有人手中的动作全部停下了。
第二十章:(全)
不知谁开口接道:“十六啊,你该不会吃了二师兄的醋吧!”
长衫一口酒喷将出来,呛得眼泪直流:“你们....师父在此...不得乱讲。”
乱!着实乱!不可再乱!长衫抓耳挠腮。白浅满面愁容。
还好,看着师父依旧保持面无波澜,稍稍放下了心。
酒过三巡的老十,偏偏不嫌热闹的开了口:“咱们十七品貌卓越,自然不怕寻不到夫婿,一众师兄随你挑!”这位师兄平日少语,本是好意宽慰,谁料不善言辞,不想借着酒劲更是语出惊人!
墨渊 举到口边的杯子豁然停顿,最后又放回桌案。那微微皱了一下的眉让白浅一瞬间心中不安了。长衫也看在了眼内。 下一刻便将老十按倒在地,捏着他鼻子将一整坛酒灌了下去。将他撂倒后便起身拍了拍手,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一系列动作又快又准又狠。师兄弟中只有老十身侧的两人发现。当下他们已满头黑线,难道如今敬酒流行此法,看来自己也要与时俱进了。
叠风以大师兄姿态开口了:“你们莫要过分玩笑,这些年咱们十七也吃苦了!”说着对白浅举杯,沉沉的凝视:“师妹!见你有今日这般的精气神师兄打心眼里高兴!日后若是闲来无趣,随时欢迎来西海做客。”
白浅起身举杯:“十七惭愧,让大师兄跟着劳心。”
“果真这些年女君不是白当的,成长了不少,不像当年的司音,时常闯祸都不知自省,没少惹咱们师父生气!” 叠风想起当年做小师弟时的白浅,经常受罚求自己给说情,忍俊不禁。
叠风的话也让白浅想起那些年大师兄对自己的照拂,顿时心生感激:“感激大师兄,当年没少替十七求情!”说完举杯共饮。
“那也是师父最疼你。来,咱们一起敬师父!”
说完二人一同举杯欲敬墨渊,其他弟子也跟着起身一同举起手中酒,齐声说道:“弟子们承蒙师尊多年教诲,日后定会克尽孝道,尊师如父。”
见大家这么说,白浅不敢跟,只单单举酒,长衫偷瞄一眼师妹,又看看师父。
墨渊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锁在白浅身上....僵硬的扬了扬唇角,执起酒杯:“你们有心了。”
见师父高兴,众人同饮。
之后大家熙熙攘攘继续吃喝说笑。逐渐的大部分都进入了半醉状态。而一小部分早已趴地不起,不错!长衫干的,只要他感觉有说话不靠谱的,就过去按倒灌上一坛。哼!看谁再敢胡言乱语。可后来一算傻了眼,师兄弟们来得急,房间都没打扫几处,如今天色已晚,醉得醉,睡得睡,他自己怎么忙得过来。
连忙跟在座的说:“今晚这许多人留下,房间都没收拾出几处!”
叠风回答:“无碍!如上次师父归来那时一般大家挤挤便是了!”
长衫思忖:“也成,大师兄到老八你们挤一间,老十到十六你们一间!”
子澜马上反驳:“不了,他们的鼾声我已领教过了,上次被逼得去十七房中蹭了一晚,今日我看还是去十七那睡吧!”
“你....你....你去十七房里....蹭夜!”长衫惊得顿时两眼发黑。
“不!不!二师兄你别乱想,子澜师兄只是借睡地板而已!”这话表面对长衫讲,可实则是说与墨渊听。
子澜接着对长衫说道:“嗯嗯,在师妹房间睡地板也比跟他们挤着舒服!”仿佛故意气他。
转身又跟白浅使个眼色:“一会我就抱着被子过去!”
淡淡凉凉的声音缓缓传来,而在白浅听来极具压迫感:“你们聊,为师乏了!”依旧是清冷的神色。
弟子们忙起身行礼恭送墨渊离开,只有白浅看到他放下的杯子上印的三个浅浅的指痕。
第二十一章:(全)
花看半开,饮酒微熏。
而情味悠然,低徊不尽。
墨渊带着徐徐醉意独自回到房中,隐匿在皎洁的月光下,长舒了一口气来平复自己。整晚,他虽看上去镇定自若,实则心潮早已起伏不定。
不禁嘲笑自己竟在弟子们之间不经意的谈笑风生中,萌生了一种狭隘的妒意。只因在他们面前,她不用拘束才放得开,甚至能毫无顾忌的同室而眠.....
想到此,心中如覆了一层凝霜,这种感觉与那时见她同比翼皇子相处不同,不是吃醋一般的酸楚,而是心凉苦楚。
只因这层师徒关系,才让他在这条情路上走的无比艰辛。一声声师恩如山,将当初自己对她的情,对她的意统统掩埋。而一句句恪尽孝道,又将他与她之间逼到毫无转还的绝境。
然而无论曾经有多绝望,他都无**制自己去想她,念她,那种感觉犹如心房里长满了衰草,即使微风轻拂,也能引起哗哗的颤响,脑中回荡的全是她的面容,她的声音,她的悲欢,她所有的一切。
如今心念的人虽已伴在身侧,可那种不能公布于世的关系却是他胸间的隐痛。而她...又是那么的光彩夺目,引得一众人为之倾心,他不得不担忧,一日的名份未定,都会令他心有难安。
一项淡泊于世的自己竟然也执念于一个所谓的称谓,让墨渊不由得苦笑。
脱去外衣躺于榻中,翻来覆去却良久不能安眠。身侧空旷的床位时刻提醒着他,除去那两夜的欢爱,他还是一无所有。现下自己还不能陪着她朝暮共处,更不能日日同衾而眠。
一想到此时她正与别的男子同室而寝便逐渐变得焦虑难安,虽知他们不过是兄妹情分。但依旧难以自控,恨不得即刻将她抓回自己房中。只因他本就直来直去性子,凡事不喜拐弯抹角。
可唯独对她,却不能这样做,为了爱她,他学会了千回百转,适应了耐心等待。也只有她...能让他压制自己的情绪,即便苦不堪言,也只愿她能轻松自在。
另一边的白浅,听着子澜沉睡后均匀的呼吸声。悬了整晚的一颗心终于踏实的放下,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将枕头塞进了自己被中,做好掩护。
不料摸着黑刚刚走了两步却被子澜一个翻身吓住,即刻趴地躲藏,静默片刻,见他依然安睡,她才幻出原身。匍匐着蹭出了房间。
来到屋外,心道:这样也不错目标小。
小狐狸得意了下自己的狡猾,舔了舔前爪,便一蹦一跳的朝墨渊房中跑去。却不料身后虚掩的门慢慢的开了。
子澜早就感觉到师妹异样,于是便早早装睡待看她意欲何为,不料竟深夜偷偷摸摸出了门,这下让他好奇心大起,定要跟着去看个明白,该不会真的是....二师兄?
子澜一路跟着,不料她竟然朝师父的房间跑去,当下惊慌的停住了脚步,不敢再跟。正处于目瞪口呆之际,却又见那狐狸掉头回来去了后山!
哈哈!原来如此,幽会前先望望风,这下他更决心要知晓此人是谁了,于是摸在身后,怕惊动了十七远远的跟随。
白浅来到房中寻不到墨渊,便嗅着气息向后山蹿去。
而墨渊正因着心中焦虑而难眠,于是坐于后山的莲池旁对月独饮,如今的他深感到酒所带来好处,只要想她,念她之时,都喜欢饮上几杯,醉了也就容易睡了。
一杯入喉,腿上却传来了绒绒的暖意,垂目便看到那只白色的小九尾已跃到了他身上。
头一番见她原身,墨渊一怔之间,狐狸嘴便粘上了他的唇......
位于山石后面的子澜将这一切看了个满眼,着实犹如惊雷轰顶,当场呆若木鸡。目呲欲裂,两腿发软。
天呐!十七的幽会的人居然是......
娘啊!他.....他们竟然在.......
苍天大地呀!想起晚间自己还不知死的敢到“师父的女人”房中蹭宿。
完了!完了!完了!死定了!
慌忙后退中摔倒在地,而后又连滚带爬的“直接”逃回了无妄海。
身侧山石后传来微微的动静,墨渊在萌狐的吻中轻轻调转了方向。白浅却吓得缩回头,紧紧的隐在他胸前。
紧张的小模样引得他一笑,抚着她的背,轻柔开口:“还知来寻我,算你有良心。”
见她依旧畏手畏脚的四下张望,无奈下便抱着小狐狸离了后山。
带回房中,念诀将她变回人形。又抱在了怀里。
白浅勾着他的颈,以额头蹭了蹭他的眉心:“今晚可是在生闷气?”想起杯子上的指印。
墨渊的大手暧昧的抚摸在她的颈与脸庞之间,靠近耳边低声道:“你已是我的妻,不可再与别的男子同眠一室!”
“呃...自然是了,我这不出来寻....夫君!”头一次这般唤他,也是顺带着呼应了那句“你是我的妻”。可那两字一说出口,即刻羞的耳根发烫,当下将脸直接扎进了他怀中。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人遂不及防,她口中轻轻飘出的那两字瞬间打颤了他的心,满腔的暖柔,眼底瞬间的温热。使得他双手抱的更紧了。
欣喜而轻柔的颤声,紧贴在她的耳边发出:“再唤我一次!”
第二十二章(全)
子澜一路驾云疾驰,头脑混乱思绪万千,还好跑得快,当初偷着去趟凡间就被罚抄几万遍真经,这番还不得让他写出一个昆仑墟的藏经阁来。搞不好还得扫几万年台阶,连带罚几万年倒立,天呐!越想越怕。
好个小师妹竟如此胆大,当初跟他抢争做师兄不成,如今一跃成了他们一众人的师娘,偷偷的拿下了大家最敬重师父。那可是几十万年没开过花的铁树!忍不住为她高明的手段而感叹。
好似...也不太对,想起当初学艺那两万年里师父就最疼爱十七,甚至刚拜师之时就将几万才出的神器赠与了她。后来,虽然自己课业最为出色,但在师父眼里却远远及不上不学无术的“师弟”。那时委实让他郁闷了好一阵。
如今想来,原是师父也早已经......如此,自己确实也不算屈了,再怎么努力争不过未来“师娘”呀。
哎呀!一时走神.....飞到长海了!
昏暗的房内,二人合衣躺在榻上在绵绵细语,白浅习惯的枕上他的肩:“是我疏忽,竟忘记了你的生辰,明日就回青丘将那颗一人高的夜明珠给师父搬来!”
墨渊侧过面在她脸上轻啄:“我怎会在意那些,今夜你能顾及我,来伴着我,便是最好的礼物。”
“可那夜明珠也是十七的心意!”这些年虽送出去不少,可她却单单为他留着那颗最大的,谁都不知,甚至阿离生辰也没舍得送。
“待我们成亲之日,作嫁妆带过来,放于喜房夜夜长明!”
“嗯....还是师父想得周全。”一想到她要做自己的师娘,就忍不住偷笑。
可转念一想,夜夜长明,整间房还不照得如白昼一般,自己岂不都要被看光....即刻不自在的说道:“这么大颗夜明珠,放在寝室......不太好吧!”
怎会不知她因何顾虑,墨渊当下忍俊不禁,抚着她的肩臂:“娘子若怕看,以轻纱遮住为夫双眼便好。”
这就是嫁给师尊的好处么,有些话都不用说他便能明了,在他面前还遮什么呢。勉强的赔笑道:“呵呵,嫁都嫁了,自然...不怕看。”
嫁都嫁了...是啊!她一说他便更向往了....
“不知...要等到何时!”轻轻的声音带出淡淡的惆怅。云游要多久呢!一两年还是三五年?他真的要等不及了。本是堂堂正正的作派如今要偷偷摸摸才能与她亲近,现下他只想让所有人都知白浅是他墨渊的妻子。
之前,她心中没他,他尚能心如止水平静等待,可从两情相悦后却变心神不宁急不可耐了。
感受突来的忧伤,便知晓他的顾虑,忙柔声安慰:“不会很久,回头我便托四哥帮着去寻。”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他腰间的束带。为他褪去外衫。
“嗯!”墨渊轻声回应中白浅便印上了他的薄唇。
她的柔软在他口中温柔的抚慰,不带一丝挑逗与诱惑,温馨的呵护着只有她能见到的脆弱。
在她绵绵的情意里,耐心的慰藉中,他全身酥软,心也跟着融化。温热的大手攀摹这她的背给予更柔情的回应。
对彼此的爱意在这深刻而温情的亲吻中无限叠加。涌长的亲吻仿佛将他们合二为一,他是她的空气,她是他的水源。从此再也离不开对方。
沉浸在彼此的气息里不能自拔,慢慢的从沉沦中满足,又从满足中渐渐睡去。
天刚蒙蒙亮,因着不放心昨夜蹭房的子澜,长衫早早起来,一路直奔白浅房间而去。
不料一看,房门大开,而这二人已经是人去楼空......
处于电光火石中长衫当场“嘎嘣!”了过去,险些应劫而亡。
“师父!”
“师父!”
“师父!”
墨渊被门外弟子们焦急的声音唤醒。忙询问:“何事如此惊慌?”
“师父,大事不好,十六拐走了十七,二师兄受不了打击昏迷不醒!”老八急切的回答。
第二十三章(全)
墨渊随众弟子前去探望长衫,白浅轻手轻脚的逃出了师父的寝殿。
太惊险了,竟然被误解成那样,白浅哭笑不得。想必此刻师父心中也是万般无奈的陪着师兄们对词,想起一本正经的墨渊也会帮衬着自己演戏,就觉着既感动又好笑,于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来到二师兄的房外,竖起狐狸耳。听着里面传来三三两两的对话。
“师父,快看看二师兄还有得救没?”老十的声音。
“十六太不像话,就这般拐走了二师兄的心上人。”某师兄说。
“也是十七自己意志不坚,不然,咱们去折颜上神那处为二师兄寻一颗忘情丹如何?”此话是老十五讲的。
室内
墨渊越听越不象话,当下冷了脸:“胡闹!为师不在这七万年,是何人教得你们这般?闲来无事妄加揣测他人?”
师尊动怒,弟子们即刻收了口,行礼:“师父,徒弟知错!”
“师父,弟子有口无心!”
见他们都如此这般,墨渊无奈的摇了摇头,探了下长衫的脉象,又顺手为他加了一道昏睡咒。
转过身欲离去,走到门口处顿下了脚步,微微侧了侧面,对身后的弟子们开口:“长衫无碍,不过是未醒酒。十七昨晚在为师房中,并未离开。”言完便负手而去。
天呐!听到墨渊如此说,白浅彻底处于焦头烂额中,还未想出应对之法,便又见他已出来,目光相接一刻她立即吓得仓皇逃窜。
偏偏没跑出几步,却被来自身后的大手扼住手腕,白浅略带惊慌的转身:“师父....”
同时间。墨渊身后传来了守山仙童的声音:“师公!迷谷求见青丘女君!”行礼禀明。
白浅抽出手,揉捻着被他抓得有些疼的手腕,一脸尴尬的假笑:“师父...那个,我去看看!”
墨渊垂目低头!如今她身为女君,执掌一荒,有事定然要处理。
见他痛快的答应,她松了口气,即刻化烟而去。
来到山门处便看见迷谷正在此焦急得打转,连忙上前询问:“青丘出了何事?”
“姑姑!快跟迷谷回去,再晚些小殿下性命不保!”迷谷急得一身冷汗。
白浅一听当时吓得不轻:“到底为何?你快快给我讲清楚。”
“小殿下逃婚之事被二殿下知晓,二殿下被气晕了足足两日,醒来后便直接请出了神络鞭要将小殿下打死!”一口气讲完。
神络鞭!神络鞭!青丘九尾族执行家法的神器!是专门对付叛族之人的圣物,阿爹从未使用过的,云游前交到了二哥手中.....没想到.....
白浅惊得面若纸色,看了看日头,必须在午时前赶回青丘方可救下小九。
知会守山小童给墨渊带话,说自己要回青丘一日处理要事。
言完便同迷谷念起加速诀,驾云而去。
长衫房内,一众人不言,不动。足足呆立了一个时辰才稍稍有缓。
“依我看...许是师妹是被十六扰得无法安睡才去找师父听琴,之前不也经常如此!”老六第一个开口。
“这个缘由甚是勉强!”老四头一番开口。
“大半夜听琴,我看.....”又是口无遮拦的老十。
叠风最听不得他们乱讲师父与师妹:“莫要胡言,师父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不许妄加猜测!”
“是!”
“大师兄说得对!”
大家还都是很赞成叠风的想法。
第二十四章:(全)
“可有去桃林寻我四哥?”极速飞行中,白浅紧蹙眉头问着迷谷。想来二哥这次动了大气,生怕自己劝不住。
“迷谷最先去的桃林,折颜上神与四殿下都不在,情急之下才来昆仑墟寻姑姑。”十里桃林离青丘最近,他第一个便去了那里。不知这四殿下最近在忙什么,总寻不到人。
“小九她现在怎样?”
“被困仙绳绑着呢!”眼看就要到晌午了,迷谷越来越急,他来青丘这许多年,虽未见过狐族请家法,但却听过神络鞭摧仙体,伤神识的威力。当下担心不已,连忙说:“要不然迷谷去趟天宫,小殿下遭此大难帝君定不会坐视不理!”
“胡闹!”白浅当即呵斥:“我青丘族内施家法,关他何事。”白浅怎能不恨,小九落到此番地步也跟他东华脱不了干系。
迷谷见白浅已动怒,当下不敢多言。
二人来到青丘以至正午,只见凤九被五花大绑跪于洞外,神鞭已被祭出,正立于当空。
青丘民风淳朴,小殿下又开朗亲和,大家都不忍见她丧命,遂一众子民在数丈开外跪地求情。
白奕负手立洞口处,额间布满汗迹。
只听得鞭声长鸣,刑法降至,白浅冲到兄长面前已惊得面无血色:“二哥快停下,这不是惩罚,你这是要了小九的命!”拖拽着白奕的衣袖急的满眼泪痕,凤九是她自小带大的,虽为姑侄,但实际就像自己的女儿一般。
白奕茫然的摇了摇头,望着空中自己亲手祭出的神络鞭也红了眼眶,狠下心:“来不及了!一切...是她自找!”言完拂袖离去。
白奕向来行事板正严苛,属于外刚内软的性子。他言出必行,极为重视颜面,即便后悔却也不能说。可凤九也是他的亲女,如何他都无法亲眼见她毙命,于是见白浅归来,他便即刻离去了。
见兄长撒手离开,白浅想要施法收鞭。可不料...神器一旦祭出哪有收回之理.....
眼看一道火光重重的落下,凤九背后当时皮开肉绽,长长血痕从左肩一直延伸到腰际,连捆仙绳都被劈断开来。
“啊!”凤九当时痛的面无血色险些昏死过去。
见收不回神鞭,白浅立即让迷谷拦下将要冲过来的众人,恐他们仙法薄弱,近身便会丧命。
第二鞭即时就要落下,情急之下白浅闪身过去,将凤九护在自己身前的一瞬间,背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白浅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因剧痛而呼出声,撑起的仙障刹那间也被击碎。最后运起周身真气护住内息。硬生生用自己的背接下了每一道鞭刑。
凤九整个背都被白浅的汗水浸透,她心疼之下哭喊出声:“姑姑不要,是小九的错,这是我该受的!”
“闭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有姑姑在......一定要保下你。”整个背部犹如被烈焰灼烧,几乎痛得说不出话。
凤九哭得更厉害了:“姑姑,让我自己扛,小九扛得住。”自小闯祸都是姑姑罩着她,不想如今竟累她替自己受下如此重刑法。
可任凭她如何哭喊,她始终紧紧的护着她。直到最后一鞭击下,神络鞭失去戾气缓缓落到地面,白浅终于放了手。
迷谷赶忙过来帮凤九扶她起身,声泪俱下,抽噎的问:“姑姑!你......可还...撑得住?”
白浅全身瘫软,有气无力回答:“左右...我也算个....上神,自是...
无碍!”
勉强回到狐狸洞,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全)
神络鞭的厉害之处便是能伤神体,折仙身。这一番白浅深知,如若自己不承下这刑罚,以凤九的修为,小命也将休矣。她心中更有数自己有十几万年修为撑着,伤得虽重也只在皮肉,并无性命之忧。
回到狐狸洞,他们即刻手忙脚乱起来,迷谷烧热水,凤九含泪为白浅擦洗着伤痕累累的背...
在周边寻着毕方的白真与折颜也心急火燎得赶了回来,只因身为狐族的白真感知到族内祭出了几十万年不曾使过的家法,便晓得青丘肯定出了大事。
来到狐狸洞之时,一切已风平浪静,见到昏迷在榻的白浅,令他二人都惊得不轻,白真更是懊恼自己没有及时赶回来。他当下胸中五味杂陈,既为小五痛心,也为凤九感到庆幸。
折颜上前仔细的为小五查探伤势,先探了她的心脉,确实无损,可见整个背无一处好地,全已血肉模糊,心底骤然酸了酸,当下不禁感概好在墨渊不在,若此番情形被他看了,不定得如何心疼呢,心尖之人,受此劫难,该让他情何以堪呢。
深深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瓶外伤药递给了白凤九:“快快给你姑姑上了此药!”
白浅因护她而伤,凤九内心极为自责,泪眼婆娑的接过:“姑姑她....伤得很重吧!”
“这...外伤确实不轻。”折颜想着还是让她受点教训。
白真见幺妹此番模样心中闷疼,对凤九也是恨铁不成钢:“若还念你姑姑护着你,以后就应当专心修炼,替她掌管好青丘,莫要把心思全放于那太晨宫了!”言完便随着折颜出去。
明月当空,周边飘着几朵闲云,大部分弟子逐一归去,昆仑墟的夜也格外幽静。
墨渊站于窗前,望着静谧的夜空目光暗沉而悠远。此刻月色下她在做什么,是否会想他?不知是弟子们走后的冷清而不适应,还是因当下只她不在这呢。
青丘到底发生了何事,她竟走得这般匆忙,都未来得及与自己招呼一声。想到此便生出了一种去寻她的冲动,瞬间而过的念头,使他自愚的笑了笑,难道仅仅一日都等不得了么。
转身坐于榻上静心入定,这许多年都过来了,何必在乎这一时半刻呢。明日她便回来了。
当白浅醒来时已到深夜,她趴于榻上,背上清凉了许多。
凤九握紧她的手喜极而泣:“姑姑,你醒了!”她一直在侧守着她。
白浅扶着凤九撑起身子,感觉自己周身轻快了许多,似已无碍,当下心情也舒畅了,抬手给她擦了擦泪:“我这不是好好的,不必难过了。”
“可是当真?”凤九依然心有难安。
见她依旧为这事自责,婆婆妈妈,白浅端起长辈的架子:“姑姑何时骗过你?”
凤九见她都这般说了,点头应承:“嗯!不曾。”
白浅想起她也吃了一鞭,即刻关切的问:“你的伤如何?”说着要扳过她的身看看后背的伤。
“小九只挨了一下,四叔已给我上过了药,还服了折颜的丹,也无碍了”
原来折颜他们来了,怪不得自己恢复得如此快。服丹药?看来小九还是有内伤,不过有他们照顾她,自己便也能安心的离开青丘。
看看天色已近破晓,赶忙跟凤九说:“你四叔与折颜都在我也就放心了,姑姑还有事,现在便要回师门!”
见她刚刚醒就要急着走,凤九不禁有些担心:“姑姑将养几日再回去不可吗?这才刚刚好些。”
“嗯....”白浅转了转身子,感觉确实不疼,想着临行前也交代过只离开一日,归晚了怕是要让师父担心的,于是开口道:“的确无碍了。”说着转身欲走。
“姑姑!”凤九追了上去:“把这药带着!”将折颜给的外伤药交到她手中。
白浅接过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照顾好自己!”
见凤九点头,转身间驾云而去。
果真是走得急了,起初倒也无碍,行至一半背后就又开始灼痛了,且越来越疼,将将到了昆仑墟差点跌下云。
白浅痛得有些恍惚,想尽快回房休息,许是如昨日睡上一觉便能好些。可想着自己回来了,还是要与师父打个照面知会一声。
她强撑着火烧一般的疼痛取了茶具,沏好一壶茶,送来了墨渊房中。
清早,墨渊如同往日坐在桌案前看书卷,见白浅推门来献茶,未想到她如此快便归来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接过递来的杯盏,另一手顺势将她带入怀中:“可是因想着我,这般早就回了。”
本就如炙焰灼烧的背,这一刻又重重的撞在他结实的胸前,白浅顿时疼的无以复加,双眉紧锁间别过了面去,不想让他发觉。
她怎会不知师父有多疼惜自己,当初天雷的劫难都不舍她来受,硬要替自己扛下,还因逆天遭到了反噬的重创。
她如今伤了更是不能说,她不敢想,他若是知道了会有多伤心。还有折颜说过师父缺损了一片元神....所以她不得不隐瞒
她不回答,甚至全身僵硬的躲避自己,墨渊不明所以,即刻追问道:“可是青丘出了事?”
“已...处理...妥当!”只因太疼,太疼,白浅继续往外挪着自己的身子。
见她今日不喜与自己亲近,墨渊缓缓松开了手:“那便好!”
“十七.....累了,要回房休息!”不敢正面看他,一直回避他的眼神。撑不了太久就会被发现的,她得马上离开。
墨渊皱了皱眉,刚刚的喜悦全无,目光黯了下去。她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一直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看不清任何表情。
在听到他说出:“去吧!”后,白浅如释重负,起身急着离去。却忽略了他失落的声色。
白浅刚好走到门口处时,身后传来了墨渊的落寞声音:“是否因我与他们说了....你在我房中...而生气?”
“不是,我也不曾...生气。”头也不回的答了这句话,即刻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全)
白浅步履不稳的回到房内,便虚脱无力趴到床上,背上撕心裂肺的灼痛让她混沌不清。渐渐的面色已惨白如霜,额角发鬓也被汗浸透,湿濡黏腻的汗水沁湿了背后的衣衫,挲得伤口如撕裂一般疼到了极致。
无助中...忽然想起凤九交给她的那瓶药,瑟瑟的从怀中摸索出瓷瓶,紧紧的握于手中,却在一片恍惚中失去了意识。
白浅归来后反常的神色,让墨渊甚感担忧,已无法再净心翻阅书卷。他们之间,做了九万年的师徒,而定情不过短短数月,作为师父,他了解她的习性。可是作为男人,他还不能摸透她的心。
举起瓷杯轻抿,口中传来生苦的涩味,看了看飘于杯面未沏开的茶叶。他反复思量,看来她许是真的累了,想着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让她好生歇息。晚间醒来再仔细询问,到底青丘出了何事让她如此劳心。
之后的墨渊在房中一边定心打坐,一边安心等候。
整整一日白浅没再露面,竟连晚饭都未曾出来与他们共用。这种在等待中逐渐焦虑的情绪,促使墨渊趁着夜幕来到了她的房前。
隔着房门感受到她紊乱的气息,轻唤却无人回应。焦急之中闪进房内,却见到了令他触目惊心的一幕...
白浅煞白的面容,紧闭的双目,让他的心豁然抽紧。
“浅浅......”墨渊心疼得难以抑制,用温柔到近乎失声的嗓音轻轻唤她。
她俯卧于榻沿,没有任何回应。深蹙的眉头,汗湿的发鬓让他不由得红了眼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仅一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墨渊蹲下身执起她的手臂,而她手中脱落的瓷瓶,瞬间滑到了他的手中。
墨渊眉间紧锁,拿在手中仔细查看又打开来闻了闻,这是.....生肌散。他瞬间倒吸一口寒气,她...竟然被伤了!
从俯卧的姿势便知白浅的伤在身后,轻轻的为她宽衣解带,剥去层层外衫,不知她究竟伤得有多重,使得他心底生出一丝恐慌,甚至褪到最后一层时,他的手已止不住的发抖。
直至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完完整整的映入眼帘,墨渊被惊骇的当场愣住,犹如被利刃戳进了心头,疼的他无法呼吸。炙热瞬间涌进了眼底,心中更是百味杂陈,带着这么重的伤,还要急着赶回来,见了面却还要瞒着自己,眼前的小女子既让他无比疼惜,又令他万分气愤。
墨渊忙碌着,为她擦洗伤口,万分小心的上药包扎生怕自己一时大意而弄疼了她。
整理好伤处,又为她擦干身上汗渍,找出干净的衣服换上,一系列动作极为温柔,如对待最珍视的宝物。一点一滴的忙碌了大半夜才合衣躺在了她身侧。
也许湿漉漉的衣服穿得太久,不多时,白浅竟发起了寒热之症,她冷得全身打寒战,紧紧贴着他的身,本能的往他怀里扎,口中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冷...这么冷。”
墨渊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那滚烫的触感让他心中钝痛,想将她揽得更紧又怕牵痛她背上的伤。为她渡去了真气也不见好转。情急之下便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又拉开了刚为她束好的衣带。
墨渊将白浅抱起,平躺着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没有一丝阻隔,她柔软的贴在他紧实的胸前,他任由自己的身体逐渐升温,只为给她传去无限温暖。
他轻顺着她的发,耐心的安抚,慢慢的在他怀中她安静下来,不再说“冷”也不再打寒颤,她在温柔抚慰下安心的睡去。
直到清晨见白浅寒热褪去,墨渊才悄然起身,为她系好衣带,掖好被子后独自离开。
出了房间,他心中烦乱步伐更加紊乱,仿佛有一种无名火憋在心头让他无法畅快呼吸。
墨渊紧锁剑眉,停下步伐,深深的阂上眼,几次欲调整,都难以压制这种无明的情绪,睁眼间他幻出轩辕剑踏云而去...
昆仑山顶,飞沙走石草木皆摧,蓝衣身影手持轩辕,招招凌厉,气势如虹。被剑气引来的山神、土地,远处观望,都忍不住赞叹,亲眼看见战神练剑,这是千载难逢的事情,常人纵使做梦都求不来。
墨渊剑招极快,他天生寡淡,偶有情绪也善于隐匿,外加剑路高深莫测,而修为寻常之人,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心烦意燥,只觉招招无懈可击,堪称尽善尽美。
第二十七章:(全)
精纯而浑厚的修为驱使着凌厉的剑气,所到之处山崩石裂。墨渊将全部的情绪统统宣泄在一招一式当中。他心疼她的伤,也气她对他的隐瞒,更气自己后知后觉不能护她周全。
一道道能折损她神体的鞭伤,定是来自于狐族的家法,白止夫妇自小最疼白浅,且还云游在外,所以此事必是与她那侄女逃婚有关。
墨渊明白青丘,天族与昆仑墟本就各自一方,互不干涉。尤其这族内家事,即便当时他在,亦是未有立场阻挠。只因他们未成亲,她还没有正式的嫁入昆仑墟。即使有了夫妻之实,他却还不能昭告天下,更无法名正言顺的护着她。如今....除了跟自己较劲,他又能怪谁怨谁呢?
从晨起至正午,而后又临近日暮,虽挥汗如雨倒也算痛快。墨渊收了剑,略显疲惫的回了昆仑墟..... 她还需要他来照顾。
白浅在一片清爽中醒来,没有之前的黏腻,背上的伤也不疼了。果然睡上一会儿还是有效的。
下了床,活动了下双臂打开窗子,斜阳的余晖照的她美目微虚,立刻抬袖遮挡,想着不知不觉她竟从清晨睡到了黄昏,适应了光亮她才发现,自己这袖子....低头又看见这身衣服....被换过了。
白浅一时愣住,过后很快就想到是他来过....他都知道了。
咬了咬食指的关节,她心中惭愧,之前学艺那两万年自己就没少惹麻烦,至少那时候才五万岁还说得过去。如今她一把年纪了,虽然事出有因,但还是让他跟着自己操心委实有些汗颜。
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墨渊的房前,那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几万年前的学艺期间,使她有些惶恐不安。就好像当年,明明是自己被瑶光抓了去,最后还被罚抄了三万遍真经。如今会不会也......
哎!算了,终归师父有他自己的道理,这么久没练字了,重温一下也不错。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一霎那,她愣在了门口处,脑中反复出现四个字“美男出浴”!白浅只觉得从耳根一直烧到面颊。
只见他披落的黑发散在身后,刚刚穿上的内衫还未来得及系好,胸前完美的线条展露无疑,上面还缀有点点未干的水珠,闪烁着波光,极为亮眼。让她不禁心跳加速,下面是他紧实劲瘦的腰身和棱角分明的腹肌。再下面....还好....是穿上的!
见她进来,墨渊颇有些意外。他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面系着衣带。一面开口,声音清清淡淡:“刚好要去的,你便来了,可觉得好些?”
“已经...好了。”白浅侧过面,提醒自己身为女子还是要矜持些,即便他们已经....也不能一双色目,肆无忌惮的死盯着看,着实太过丢人。
见她稍显不自在,不由得笑了笑,他转身坐于榻上,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过来!”
“呃!”白浅怯懦懦的来到他身旁坐下。
墨渊扳住双肩让她背对自己,轻柔的声音响在她耳边:“该敷药了!”说着双手绕道她身前拉开束带,为她褪去身上的轻纱.....
日落月出,房内烛火通明,他轻抿着薄唇,微锁着眉头,一点一点,细细的为她涂抹,包扎,最后还为她穿好衣衫,系好衣带。
墨渊给予的温柔让她既享受其中,又忍不住心酸,他许久未言语,肯定是心中难过又不忍心责怪自己。
白浅心有难安,转过身,沉吟半刻便圈住了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我只是怕你会担心...”
墨渊轻叹:“这样...会让我更加心疼!”在她的温柔中,他从来都无法抗拒,只能节节败退。
“若是心中不快,罚我便是了,只要你不生气!”她不会说情话,也不大会讨好心爱的男子,只记得以前犯错受罚便能安心些。
听此言他皱了皱眉后又无奈的笑了,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罚你 ...伤便能好得快些么?还是...在那些年的教导中...只记得我曾罚过你?此刻在奚落于我?”
白浅听后微惊,她怎么赶奚落他呢?抬目望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更不自在了:“我怎会敢?只不过...记得当初....被瑶光抓去,在水牢关了许久,回来.....不也是....受罚。”当初她确实想不出自己错在哪儿,就被糊里糊涂的罚抄真经,以至于到今日她依然认为即便是受伤了也要被惩罚。
她的话让墨渊哭笑不得,说道:“那时抄写真经,是算出你天劫将至,不想你乱跑而已。”他本不欲提起那件事让她乱想,可是不讲她便一直误会自己以惩罚她为快事了,这怎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