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服到婚纱(十七)】
第二天醒来,苏衣就觉得下身不舒服,她的体质就是这样,敏感的过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苏衣醒来,卧室的遮光帘被拉的很严实,没有一丝丝阳光渗透进来,她一时间分不清时间,也不知道多久了。
笨拙的起身,司景不在楼上,顺着扶梯手一步一步小心的走,下了楼,看见大门口的司景与…谭宴?
她很久很没有见到他了,之前他一直是她的主治医生呢。
“谭医生?”苏衣惊喜,谭医生是她见过最负责的大夫了。
“要不要留下来吃点饭再走啊?!”苏衣自然地走到司景身边,笑着挽留他。
谭宴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她习惯性挽住司景手臂的动作。
眼神晦暗不明。
“司夫人回来了?”
“哎呀,谭医生不要说这些了。”苏衣很是不好意思,身子往司景身后躲了躲。
谭宴温和的开口,“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有事,多谢司夫人的好意。”
苏衣怪不好意思,他还是这么客气,“没事没事,谭医生一定很忙的!”露出的小脑袋上挂着大大的微笑。
谭宴很久没见她这样开心了,浅浅笑了,随后出了门。
苏衣有些稀奇,这谭医生还真是难得一笑啊,笑起来还怪好看的。
“怪好看的?”
“嗯嗯,对。”??不对!她刚刚没说话啊!
“你想什么全挂在脸上了!”司景没好气的捏苏衣的脸颊。
“不四,四谭医森很客区,很扫笑!”苏衣被迫解释。
司景手上动作不停,听了她的话,心里却是嗤笑,可不得客气点,才能困住他那满脑子越界的想法么?
苏衣不满,去拉扯他的手,小咪也跑到司景脚下,用它的嘴拉扯司景的裤脚。
司景放下手,拎着小咪的后脖颈,“一大一小都在欺负我。”
“汪!汪汪!”一旁的阿柴冲过来朝他叫唤,司景无奈,“好吧,一大两小都在欺负我。”
阿柴这才欢快的摇着尾巴去蹭苏衣的小腿。
苏衣摇摇头,“不对不对,是一大三小都在欺负你,我,小咪,阿柴,还有宝宝!”
司景低头,“我们家人口还真多。”
苏衣很是自得,“那是当然。”
“不知道在得意个什么劲,傻了吧唧的。”司景高贵冷艳的扶着苏衣的后腰往餐厅走。
苏衣决定不和他计较。
“你以前就认识谭宴么?”司景坐在餐桌上,极为顺畅的开话头。
“没有啊,是你给我找来的他当我的医生啊?”苏衣不解。
司景想着谭宴从前说过的话,“你以前去过无锡?”
苏衣咬着筷子,戳戳米饭,“唔,好像是去过一次吧?”
“去无锡做什么?”
“好像是玩?我也不太记得了。”
“那你是不是,资助过什么人?”
苏衣迟疑,“不能吧?我那时候那么小哪儿有钱啊?”
司景见问不出什么,就不再开口。
半晌,苏衣犹豫的开口,“当时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司景:…他不是胡说的?
“记不太清,大概就是个孕妇 出了车祸,手术室门口催着交费,我看那个少年满身是血,跪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我就叫阿树帮忙交了钱。”
“只是这样?”
“就是这样,后来,他也把钱还给我了。”
“你…看清了他的长相?”
“这是阿树的事,我没管。”
司景将信将疑,他那么阴毒自负的人,就因为这对苏衣一见钟情了?
按他的性情不是应该抹去见过他黑历史的人吗?
司景嗤笑出声,整的还挺中二。
苏衣摸摸司景的额头,“还好,应该只是脑子出了问题,没有发烧。”
司景:……
【从校服到婚纱(十八)】
吃过饭,苏衣才想起她还没上微信,果不其然,
秦蒹葭发了n条信息:
我不煎也不夹:学姐你到了么?
我不煎也不夹:学姐?
我不煎也不夹:学姐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
我不煎也不夹:好吧,重色轻友!!!
我不煎也不夹:我找司总他发现你在我这儿的原因了!!!一定要趁他不在的时候看这条信息!!!
……
我不煎也不夹:必定是李浩那狗腿子去打的小报告,他们俩一天天的,狼狈为奸!!!
咦咦咦咦:你最近的胆子见长啊!
苏衣由衷感叹,都敢嘴司景了。
我不煎也不夹:学姐!!你终于回我了!
咦咦咦咦:李浩是谁啊?你别搞连坐啊,捕风捉影的,这样不好。
我不煎也不夹:就是一个想上位司总的秘书呗。
咦咦咦咦:???【慌张.jpg】
我不煎也不夹:别误会,男的,直的!就是他事业心强,天天往司总哪里跑,我怀疑是他在我这儿看到了什么,就去打小报告了!
咦咦咦咦:你怎么知道他是直的?
我不煎也不夹:重点是这个么?!!!
苏衣敏锐的发觉了秦蒹葭对这个男的不一般,八卦的味道快要从屏幕上溢出,苏衣笑的愈发的偷偷摸摸。
司景在一旁感受到了苏衣不敢为人知的气场,就看见她抱着手机笑的偷摸。
司景:大雾.jpg
“在做什么?”
苏衣慌乱按熄手机。
司景沉默,苏衣也战术性沉默。
“我觉得你不爱我了。”司景沉痛开口。
first blood!
“你现在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司景战术性叹气。
double kill!!
“明明从前你在我面前做什么都不会遮遮掩掩的。”战术性叹气x2。
triple kill!!!
“现在这样防着我。”司景背手叹气。
quadra kill!!!!
救命,苏衣觉得不太行,在五杀来临之际,她手机亮了,该死不死上面的消息是:
我不煎也不夹:我试过了,他是直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司总,他应该也是个好人!【点烟.jpg】
苏衣觉得她想点烟了。
司景脸色古怪,“我这是被发好人卡了?”
苏衣艰难开口,“不…”
“其实,如果你对夫妻生活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接和我说的。”司景打着直球,苏衣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是…”
“我对你…应该还挺性福的吧?”司景都有些不确定了。
苏衣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果然!
司景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算了,让我再证明一次!”
苏衣只觉不妙,“你怎么…”
剩下的所有话都被封在喉中。
……
秦蒹葭:奇怪,我是被拉黑了么?
苏衣:是的哦!
【从校服到婚纱(十九)】
司景睁开眼已经是日头高照。
他一个激灵,身边的床榻也是凉的,想着苏衣好几个月的身体应该很是不方便,急忙起身,下了楼却没有发现人,这时候只有厨房有个陌生女子的背影。
司景想着可能是苏衣请来的朋友,女子转身,是秦蒹葭。
司景疏离的询问,“你好,苏衣呢?”
秦蒹葭脸色苍白,颤抖着唇,“原来,她叫苏衣是么?”
司景皱眉,这是什么回答?
“我就是问问她吃饭了么?”司景还是不想太凶。
“我、我又怎么知道呢?”秦蒹葭面露苦楚。
司景觉得哪里怪怪的。
“先生起来了?要吃饭吗?”又有一个中年女子出来,但是司景并不认识她。
司景觉得自己需要冷静。
“你又是谁?”
“先生?我是、我是李婶啊。”
司景垂下的眸子里全是暗涌,什么李婶?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些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司、司景,你吃一点吧。”秦蒹葭与他上次去接苏衣相比,她消瘦许多。
看上去病殃殃的。
司景想搞清楚这些,没有胃口吃饭,“我不吃,没事不要叫我。”
说完,司景就上楼,回了书房。
秦蒹葭抓紧桌布,李婶劝道,“夫人还是吃点吧。”
秦蒹葭闭眼,两行清泪流下,嘶哑着嗓音,“我哪里…是什么夫人?我哪里…是他司景的夫人呢?”
司景回了书房,还是熟悉的书房,看着桌上的文件,打开电脑,手机,一切都是熟悉的操作,项目也都是相同的进度。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同,比如说,他的妻子,是秦蒹葭,而不是苏衣。
而苏衣的老公也不是他司景,而是,谭宴。
司景眸色暗沉,谭宴。
又是他。
著名外科医生的谭宴,有不少的媒体照片,照片里有一张他紧紧按在怀里的一个瘦弱女子的图片,女子瘦的仿若只有骨架,整个人穿着衣服都是空荡荡的。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一路小心的避开了镜头。
只有她的背影。
怎么搞的?怎么把苏衣照顾成那样?
苏衣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时候瘦成过那样,都快没人形了!
谭宴。
司景心下全是怒火。
他拿起手机,翻动,拨通谭宴的手机。
不算长的等待。
“喂?”
“谭宴?”
对面沉默了会儿,
“是我。”
“你怎么照顾苏衣的?”司景满脑子都是苏衣骨架一样的手腕,仿若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对面的呼吸有一瞬间的沉重,
“呵,司总裁是在关心我的妻子吗?”
“……”
“我劝司总裁还是好好管好自己,不要总是惦记着别人的妻子!”
“…谭宴!”
电话被挂断,谭宴呼出一口气。
放下手机,推开房门,床上的女子单薄,呼吸清浅,整个人都消瘦到了极致。
苏衣睁开眼,艰难的起身,谭宴温柔的扶起她。
苏衣浑身上下都在发热,整个人轻飘飘的。
“谭宴,”苏衣气若游丝。
“我在。”谭宴很是小心的揽住她,她此刻就像是一朵轻飘飘的云,不用多大的风,她似乎就要飘走了。
“我、我想他了。”苏衣很是低落。
谭宴温柔的顺抚她的发丝。
“嗯,我知道,你想他了。”谭宴安抚的揉搓着她的手臂。
“我现在常常在想,”一口气说得太急,苏衣的手抓紧了被褥,脸上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在想当初不该答应我?”谭宴贴心的帮她把话讲完。
苏衣微微摇头,谭宴僵住,语带期待,“那是在想什么?”
“在想,我要是没有、没有在这世上存过就好了。”苏衣说完还微微一笑。
她明明整个人毫无血色,眉眼与眼神间的温柔却让她看上去没有那么可怖。
“不,你”谭宴制止她的话头。
“真的,这些真的就是我的想法。”苏衣看着这双如同枯木的手,闭眼。
“终日与病痛缠绵,真的,很痛苦啊。”苏衣浑身无力,气虚血弱。
她该值得庆幸,生活在有钱有爱的家庭里。
有钱,她这样的病她都还能活这么久,有爱,她从不觉得自卑。
可惜,这些还不足够让她去爱别人,一个很是优秀的人。
她拿什么去和他走呢?
他该有很好很美好的未来,但他的未来里一定不会有一个注定早逝的妻子。
“我想起来,去看看花,我种的蔷薇,应该开了吧?”
“当然可以。”
换了身浅灰的长裙,苏衣坐在轮椅上在庭院看花。
她现在长久的站立也是困难了。
“一个都没有活呢。”
“你说要你来养的啊,我就没动他们。”谭宴温柔接话。
苏衣摇摇头,“没有怪你,我再看看呢,真的一个都没有活下来吗?”
苏衣站起来,有些摇晃,但还算是稳当的,她弯腰仔仔细细的查看,真的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司总,司总…”
苏衣心下一跳,司…总?
是…
“司景!你把我家当什么了?!说闯就闯?!”
司景!
苏衣激动,站立不稳,司景快步上前接住她,顺势横抱起。
苏衣怔怔望着他出神。
谭宴额头有青筋暴起。
“司景!”
司景抱着苏衣却觉得十分心痛,她轻飘飘的,怕是还没有一把骨头重。
不行,他要带走她!
司景抱着她,转身就走!
“谭先生,夫人她…”管家欲言又止。
谭宴脸上全然没有愤怒,还是那副温和的面容,“没事。”
司景啊,司景,谁知道你的霸道不输我呢?
苏衣,谭宴眼神暗下来,你总是惦记着他,那正好,你就随他走吧!
正好,一起走。
谭宴不明白为何一想到苏衣看司景的眼神就很生气,但是,不重要了,不过是一个已经没
谭宴不明白为何一想到苏衣看司景的眼神就很生气,但是,不重要了,不过是一个已经没有用的人罢了。
谭宴又一次低低的笑了。
【从校服到婚纱(二十)】
苏衣目光怔愣,久久没有回神,等待回神却又贪恋他怀抱的一刻温存。
她这样想,真的是,太过不要脸了。
一个有妇之夫,一个有夫之妇。
这该是被人唾骂的组合吧。
苏衣心里苦涩,嘴角微颤。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司景,司景。
苏衣在心里叫了他许多声。
当然也只能在心里了。
“放我…下来。”苏衣在他耳边说。
司景快步流星,根本不为所动。
司景的眉目是浓郁的,是深邃的,是让她心动的。
“你不准说话,我要带你走。”司景带她上车,低头看着她像是她从前幻想过的无数次那样,眼底有柔情,眸光清亮。
那样温柔的目光,和谭宴类似面具一样的温柔不同,是那样真实,那样的触手可及。
苏衣伸手,冰凉的指尖贴上他温热的脸,苏衣只觉得自己的心底仿若被灼伤,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
司景握住她的手,将它贴在脸颊处,“我喜欢,你不要放手好吗?”
苏衣眼眶酸涩,她从来都没有放手,“我没有放手。”
从前不是,你先放的手吗?
你怎么那么不讲道理。
司景看见她迷离晃神的眼眸,心中止不住的颤抖,那不是他的情绪,是‘司景’的。
你也是喜欢她的吧?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司景忍不住在心底狠狠的骂了‘司景’!
现在的苏衣无疑是毫无生气的,她脆弱到像早已枯萎的花枝,不需要触碰,不久,她就会凋零。
“你又能带我去哪里呢?”苏衣的声音还是记忆里的那么温柔。
司景看着她的目光,“回家。”
“回家?”苏衣轻轻摇头,“司景,我有家,你也有家。”
她神色清明,语气柔和甚至还有点轻快,“我们不该在一起的。”
坐在副驾驶上,车子已经发动,苏衣叹气,看着司景绷直的嘴角。
“那你让你的妻子怎么办呢?”司景恍若未闻。
“谭宴他已经得到了他想在我身上取得的东西,你又能给你妻子什么呢?”
司景蹙眉,“是什么?”
“股份。不然我还能有什么?”苏衣说的很轻松。
“况且他这几年真的做得很好。”苏衣感叹,虽然不过是嘘寒问暖,但是有时候她都分不清是真是假,他也是很厉害了。
“就几年?”司景眉头紧皱。
苏衣难得一笑,“司景,”
她缓缓地说,“我活不长了。”
司景呼吸有一刹那的急促。
车子上了高速,高速上苏衣轻笑,“我本不确定我还能活多久,但是看见你的那一刻,我想我活不长了。”
苏衣自顾自的回忆,“小时候有人说,我临死的时候会心想事成,若是从前,你是断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我也心想事成了。”
司景脑子里是一团浆糊,根本接受不这些信息,却还在飞速运转。
“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苏衣认真开口。
司景下意识回应,“你说。”
“你是司景么?”
“我是。”
司景果断承认,他当然是司景,永远是,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那方世界还是此方世界,他都是。
苏衣长舒出一口气,笑着说,“那就足够了。”那笑却很是凄凉。
“什么?”司景不解。
【从校服到婚纱(二十一)】
“什么?”司景惊醒,额头的碎发被冷汗侵湿。
是梦么?
司景眸色深沉,不是,那不是梦。
司景看着睡在他身侧的苏衣,梦中她的眉头微微蹙着,睡得不是很安稳的样子。
司景拇指抚平她的的眉头,刚刚的苏衣形如枯槁,瘦的让人心惊。
司景现下仔细看苏衣,却发现她与刚刚的苏衣有什么区别呢?
原来她现在已经是这样的了么?
亏得他当时还很自信的认为苏衣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那样消瘦过。
他一直以为他照顾她照顾的很好啊。
“阿景?”苏衣迷迷糊糊的叫喊着他。
司景仔细看她,她半眯着眼睛,是一幅没睡醒的迷糊样。
司景莫名觉得可爱,可能就是现在的苏衣总是这样…富有生机,才让他觉得刚刚的那个苏衣过于苦楚,过于易碎,过于脆弱。
刚刚的她,心,像是死寂了的枯叶,摇摇欲坠。
苏衣觉得司景不对劲,摸过去软软的抱住他,“是做噩梦了吗?怎么不睡啊?”
司景喉咙堵住,他不太想说,苏衣攀上他的脖子,温柔的说,
“不要怕哦,我在呢。”说完还歪头一笑。
傻兮兮的。
“傻得很。”
“什么?”
“我说你这个样子傻得很。”
苏衣叹气,怎么感觉司景他幼稚了呢,“幼稚的很。”
司景心底的后怕还没有完全消散,抱住苏衣柔软的身体,环住她的腰身,才意识到这是他们的孩子。
苏衣拉着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你要做好表率啊,怎么能还那么幼稚。”
司景细细感受掌下的温热,突然有种清醒的意识,这是他的孩子,他和她一起的孩子。
这份微妙的感受很难讲述,一种牵绊慢慢萦绕在了他的心头。
“我现在才觉得,好像有他还不错。”司景低语。
苏衣笑出声,“觉悟不错,虽然你怎么想都不重要,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司景又叹气,感觉最近老是在叹气,“不过我说了我最喜欢的是你,不会变的!”
苏衣脸颊微微泛红,没事说这个干嘛?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最喜欢你!”苏衣觉得孩子还没出生,他就先成了小朋友。
“真的吗?我不信。”司景语气怀疑。
“真的真的啊!”苏衣无语得很。
“那你居然因为他 跑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有多担心…”
苏衣顿觉大事不妙,耍赖的趴在他胸口,“困了,我困了,我马上就睡着了!”
然后就一动不动。
司景一句话没说完,一口气憋住,又又叹气,“睡吧睡吧,你也是幼稚的很!”
司景轻柔的揽住她躺下,苏衣靠在他温热的怀里悄悄翘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