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宝莲灯VS小李飞刀同人文:重生恍若彼岸花

“没想到这八百年来他们母子竟然是这样的艰辛,当年二哥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否则怎会留他们母子受这么多的委屈和磨难。只是破镜重圆岂不是对容玉太子太过残忍,二哥是绝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人的。”杨婵听到这不由的心疼这对母子,将来二哥若是知道的该有心痛。他顾全了三界的幸福福祉, 可是二哥一家人的幸福又有谁来成全。容玉太子的确伟大,明知道自己的妻子心中爱的是别人,确也默默的付出八百年,这样舍生忘死的救助,将来二哥如何面对这份恩情。
“杨戬不肯做,他们母子又何尝能做。容玉太子命不长久,上天到是给了他们破镜重圆的机会。可如今他母子被恩义束缚,才是真正的情何以堪啊!”


“没想到,容玉太子的命运更是堪怜。背负这样沉重的恩情真是苦了他们母子了,我想就算我二哥在也一定会报答容玉太子的恩情。等我二哥回天,我们想办法救容玉太子。无论如何这份恩情,我们都要想尽办法去偿还。”


“也只能如此了!但愿真君尽快休元归来,让这份执着于心和受尽艰辛的痛苦能够尽快结束!”
冷香园


秋菊吐缕,木叶凋零。


清晨,门外的花木上都挂了层微霜。七月的塞北朔风凛冽,天气尤寒。


铁传甲早早的便起来带着图威回铁府去了,看样走的匆忙想必有事赶回去。


见他离开,李寻欢叫来胡海,两人起身赶往翁家村。


一路无话,晌午时便到了翁家村。


翁家村,只有几十户人家,边临锦州府与落霞镇之间,坐落在官道旁。


因此也颇为繁华,药铺酒肆菜馆当铺,客栈酒楼一应俱全。


李寻欢与胡海将马寄放在客栈,两人徙步来到一个胡同。胡同尽头有个柴扉小院,院子里有个六旬的老妇人在编着竹筐。旁边坐着一个犄角小童。胡海不明白李寻欢来这农家做什么,忙上前叩门,那小童奔来开门。


“老人家!敢问此处可是秦立中秦捕头的府邸?”李寻欢开口道。


“正是!秦立中是我儿子,只是此时公干去了,你们是什么人?”


胡海一惊,原来此处是秦捕头的家,李爷到这来做什么?


“我是他的一位朋友,途经此地拜访一下!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


“既然是立中的朋友,那快进来吧!他应该快回来了,你们进来等他。”


“多谢!老人家!”说完回头看了眼胡海,两人走了进去。那孩子此时躲在老妇人身后,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李寻欢二人。


二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坐了下来,就听到屋子里的咳嗽声。


“二位喝水!”老妇人颤巍巍的给两人倒了杯水,闻听咳声神情竟然有些闪烁。


“老人家!屋内可是有病人?”


“哦!是我家老头子,生的肺病,一到季节交替咳得厉害。”李寻欢一听明白了,不由的起了同病相怜之意,伸手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那妇人道:“这个可以减轻些痛苦,让他服些试试。若是有用,回头我将药方送来。”


“多谢公子!”老妇人将药接过,递给身边的孩子道:“宝儿!去给你爷爷送去!”


“且慢!这孩子年岁还小若是染上这肺疾,只怕害了他!”


“既然你怕害了我,还敢把你这痨病鬼的东西给别人。留着自己黄泉路上用吧!”说完那孩子竟然变了摸样,手心用力将瓷瓶捏的粉碎,一挥手撕去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却是一个侏儒老者。


李寻欢一见站起身来,胡海也警惕的抽出手中的腰刀。


“你们是什么人?”胡海道。


此时那老妇人哪里还有半分老态龙钟,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柄软剑。


见二人一高一低一上一下,手擎宝剑怒目直视着李寻欢。


“鸳鸯剑?”胡海惊呼道。


“呵呵呵!还算有些眼光,没错!老朽二人正是鸳鸯剑!”


“李某自认与二位并无恩怨瓜葛,不知二位所谓何来?”李寻欢自然听说过鸳鸯剑,塞外顶尖杀手之一。


“哈哈哈!老朽杀人从来不问恩怨纠葛,只管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其余一概不问。”


“难道此间的主人已经遭你们毒手了?”


“没错!两个老的一个小的,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


“看来此间主人妨碍了你们的行动,只是妇孺皆不放过,你们也未免太过恶毒了吧。”


“哈哈哈!杀手无情的道理都不懂,皇帝老儿是怎么点了你的探花的。”


“原来阁下已经知道李某要来,是着意在此相侯的了?”


“我夫妻二人沉迷武学,毕生以杀手为业,自然是渴求巅峰之战,能与小李飞刀一战还真是求之不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翁天杰一家满门二十六条人命皆是拜你们所赐?”


“哈哈哈哈!果然是小李飞刀,刀快人更快,快人快语。没错!就是你们不知死活插手其中,才让我们非杀他们不可。”


“阁下的意思是秦捕头也曾插手此事?他可是官府中人,你们也敢动?”
“原来是你们杀了翁大侠一家,害的我家庄主被人冤枉!你们才是罪魁祸首。”


“哈哈哈!官府中人又如何,由来官府不问江湖事,是他们多管闲事。这也不能全怪我们,那铁传甲也是推波助澜者,没有他的帮忙我们还未必这么轻易就拿下呢!”


“你胡说!我们庄主怎么会和你们同路。”胡海一听火冒三丈。


“你是不是和他们说的太多了?李寻欢亮刀吧!”


“我的确跟他们说的太多了,我只是不想他们死的太糊涂。毕竟他们也算是晚辈,我们总不能让人觉得我们欺负晚辈。”那侏儒冷笑道。


李寻欢此时眉头微皱,寒光一闪飞刀已然捏在指尖,李寻欢示意胡海进去救人,沉声道:“进去看看!”


胡海明白转身奔屋内跑去,鸳鸯剑此时飞身要去阻拦已被李寻欢拦住去路。


鸳鸯剑的确十分了得,两人一高一低,上下齐功,往往使人故此失彼。况且两人内力惊人,加上一对软剑,神出鬼没。李寻欢还真是难以一战而下,几十个回合下来也觉得汗湿中衣。今日若是换做别人只怕早已被砍成三节了,好在李寻欢的身法够快,眼力也够好。尽管如此也未能看出对方破绽,苦于飞刀无处出手。鸳鸯剑二人也算是大开了眼界,二人凭借身高优势加上配合了二十几年的默契,至今都未能有人躲过三十招。况且李寻欢此时看上去简直是气定神闲,胜似闲庭信步。他二人却已狼狈不堪了,眼下李寻欢的飞刀尚且没有出手。两个人眼角眉梢确已挂了冷汗了。


胡海冲进门去,不由的被眼前的惨象惊呆了。屋内横躺着四个人,一个老妇人被割破了喉咙,双目外凸看上去难以置信样子。身旁躺着一个小孩,被一剑穿心扎个透心,嘴角尚在滴血。看来刚死不久,旁边躺着一个老翁,花白的胡须被鲜血凝住,前胸处被刺一剑。鲜血将前襟都已染透。


老者身旁趴着一个身着捕快服的年轻男子,此时伏在老者胸前看不见面貌。可是身子下面仿佛还在滴血,似乎还没有死。


胡海忙奔了过去,扶起那男子,才看清楚是一个面上微须的中年人,不正是秦捕头又是谁。胡海探了探鼻息,一息尚在,果然没有死。于是将怀里的金疮药取出来,倒在他的伤处。又出手封住了他的几处大穴,帮他止住了流血。小心翼翼的将人扶到床上,运真气护助他的心脉。


半晌收手将他放平躺下,回头见李寻欢还未进来,心中担忧。转身回到院里,院子里鸡鸭被剑气所催此时七零八落惨死一片,可见这鸳鸯剑何等的霸道。


胡海不由的心急如焚,看着战圈内,两边势均力敌简直是毫无破绽可寻。自己想要帮忙都插不上手,可就在此时,两道寒光急如闪电,胡海忍不住要惊呼,小李飞刀出手了。看上去对方毫无破绽之下,飞刀竟然出手了。可见李寻欢的出手速度之惊人,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只有李寻欢低低的咳嗽声,胡海一惊奔向李寻欢。


“李爷!您怎么样?”


“咳咳咳——!没事——!屋里的人怎么样了。”李寻欢提真气压了压胸中的躁动沉声道。


“还有一个活口,应该是秦捕头!我已经帮他止住血了,只是能支撑多久就不知道了。”


“进去看看!——”李寻欢转身奔向屋去,胡海回头看了看被飞刀刺破喉咙的两人此时竟然还未从震惊中明白过来就已栽倒在地魂归地府了,这才转身跟了进去。


秦捕头此时竟然真的醒了,气息微弱的看着李寻欢,弱声道:“告诉铁传甲!是鸳鸯剑——杀——了,翁天杰——。是为了——杀人——灭口——。”说到这声音已是弱不可闻,眼见着头一歪断了气。


“对不起!我来晚了!——”李寻欢此时失魂落魄道。


“秦捕头!李爷!这——!”胡海被眼前的景象弄糊涂了。


“我们回去吧!找个人来,给他们料理后事。”李寻欢脸色铁青,沉声道。


“是!”胡海不明所以,跟在后面。


两匹马直奔铁府,许是跑的急了,呛了凉风。到了铁府门前,李寻欢跳下马来便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得几乎直不起腰来。胡海忙去里面通报,铁传甲和叶开迎出门时就看到李寻欢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面上赤红,好像呼吸对他来说都是痛苦。


“李叔叔!”


“少爷!”


两人一见他如此吓了一跳,忙一左一右扶住他。


李寻欢喘息着,弱声道:“传甲!对不起!——。我晚了一步。”


“少爷——!你怎么了?什么晚了一步?我们进去说!”


“是啊!李叔叔!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你现在看上去好像很难受。”


李寻欢点了点头,随众人进得门去。厢房中,李寻欢盘膝入定,运转真气平复着胸中的躁动,半晌睁开眼睛。


“少爷!觉得怎么样了?”
“没事了!旧疾引得有些胸闷,现在好多了。”说完抚着胸口,下得床来。叶开忙来扶他,李寻欢示意自己没事。


“少爷!你这是去了哪里?还有刚才你说晚了一步是什么意思?”铁传甲道。


李寻欢脸色变了变道:“秦捕头一家被杀了!”


“什么?”铁传甲忽然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寻欢。


“就在刚才,我晚了一步。鸳鸯剑在我们赶到之前杀了秦捕头全家,连孩子也不放过。”


“秦大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鸳鸯剑!他为什么要杀了秦大哥?”


“因为翁天杰!因为你们在查翁天杰他们的死因!”


“少爷!你——你到翁家庄去调查翁大哥的死因,对不对?”


“没错!我不相信翁大侠的死与你有关,而你又不肯说出真相。这其中一定有你不得已的苦衷,若是不说清楚非但对不起翁大侠和柳姑娘,中原八义也不会放过你的。我看的出来,他们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我不愿你背负不该背负的骂名,想要查明其中的真相。”


“少爷!此事我的确有错,你又何必浪费心力去查那真相呢。”


“传甲!我视你如父如兄,如今你出了事却不许我插手,我如何能心安。”


“铁叔叔!开儿斗胆说一句,你这样做未免有些太自私了。你为了让自己心安,什么事都一个人担着。你可知道李叔叔这些日子为了你废了多少心思,他为了查明真相,翁家村不知道跑了多少次。食不知味,寝难安枕。若是你肯说出真相,李叔叔又何必这样奔波。我们大可以坐下来商议对策就是了。”


“少爷!我——。”


“你不必说了,我明白你的苦衷。我也已经知道了真相。你并没有错,只是你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哥哥难道真的与翁大哥的死有关?”铁小妹一边听得急了。


李寻欢看了看铁传甲,悠悠开口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传甲之所以不说也是为了翁大侠好。毕竟此事传扬出去,有损翁大侠的侠名。”


“没错!翁大哥与我有恩,我又怎么忍心他的侠名有损。大概十几年前,我与小妹在落霞谷遭人暗算,险些丧命。是翁大哥出手相助救了我们兄妹,从此后意气相投结为兄弟。翁大哥为人豪爽,结交广阔。不久后我就认识了中原八义,他们个个侠肝义胆豪气干云。渐渐的我们都成了交情不错的朋友,至少每个人都是坦诚以待。可是有一天,我的一个结义大哥秦立中对我说,最近出了不少的命案。看犯案现场情景应该是同一批凶手所为。他已经查清了这些人,而翁大哥就是其中的一个。我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便要和秦大哥打赌。打赌翁大哥是不是杀手,我故意支开中原八义中的其他人,和秦大哥编造了一出被害人复仇的戏码,果然翁大哥上当了,当场承认了自己是杀手。我不敢置信,就在此时翁府的前院传来厮杀声,等我们赶到时,翁家二十几口都已经倒在血泊中,我们根本不是来人的对手,后来连翁大哥都被杀了。而柳姑娘赶来时看着我和秦大哥的装扮便认为是我杀了翁府全家。我在想要不是我引官府的人到翁府,就不会逼的他们杀人灭口。所以翁大哥的死我难辞其咎。”铁传甲说着竟然泪湿了眼眶。


“当我看到翁家的庭院,翁家并不是十分殷实的家境。我问过翁府周围的邻居,都知道翁府好客,时常宾客不断。这需要一笔很大的开销,而翁府除了一个不大的马场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钱财来源。这样大的一笔开销来源,一定该有出处。我本想去县衙打探一下,翁府的案子凶手是否已经查到。无意间遇到了秦立中再查翁府的案子,我才知道,翁府的案子凶手并未抓到。于是一路跟随他去了几处命案现场,我发现几个命案现场都有一个共同点,说明这几起案件都是一人所为。那一日我又去跟踪秦立中,却看到胡海也在。细听之下才知道,原来竟然和你认识。所以我决定面见秦立中,将事情问个清楚。我本想带着胡海去,免得他怀疑我的来历不肯据实以告。没想到,确晚到了一步,未能救下他们。连那孩子都未能幸免于难,而仅仅差了一步。”


“庄主!鸳鸯剑已经亲口承认是他们杀了翁家二十几口的,而且他们也已死在了李爷的飞刀之下。”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将翁家杀了灭口,又将秦家杀了灭口。难道他们也怕事情败露,既然害怕事情败露为什么杀人之后不走,难道他们算准了少爷会去。还要接着灭口!”铁传甲疑惑道。


“他应该知道我会去,只是应该没有想到我去的这么快。”李寻欢道。


“他们怎么肯跟你表明身份。”铁传甲道。


“因为能战胜小李飞刀是可以成名的。”胡海道。


“鸳鸯剑不是已经很有名了吗?”铁小妹道。


“他们要是的威名,而不是以杀手的身份,杀手无论何时都是别人杀人的工具。”胡海道。


“他们怕被揭穿,表明这些杀手背后的主谋应该是个名人。至少还在乎自己的名声受损。”李寻欢道。


“我和秦大哥分析了这几个案子,应该算是江湖仇杀。因为死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武功了得的江湖客。”铁传甲道。


“既然是江湖仇杀官府又何必插手,秦捕头一家死的可是够惨的,”胡海凄声道。


“秦大哥——!少爷——!传甲错了,累您担心了。”


李寻欢伸手扶起传甲道:“我担心你是应该的,可惜我未能救得了秦捕头一见。如今你眼下该想一想要如何给柳姑娘一个交代。”


“少爷放心,此事我一定会说清楚的。”


“嗯!咳咳咳——!”一阵闷痛,李寻欢又咳了起来。


“少爷!李叔叔!——你怎么样?”


“没事!季节交替总要咳上一阵子,一会就好!咳咳咳——”李寻欢示意自己没事。


叶开看着不由的红了眼眶。他师傅托着带病的身子整日里为别人奔波,从来不顾自己的死活,让他这个做弟子的如何不担心难过。


羊跪乳,鸦反哺,人之情,孝父母。叶开此生无父母,唯有师恩深似海,誓要结草衔环相报。想到这叶开似下了好大的决心般,不知心中作何打算。
第三十章:心病还需心药医 解铃还须系铃人





西湖龙宫


寸心静静的坐在水晶帘后的珊瑚床上,看着桌上的紫丁香发呆。他记得一千多年前的一日,杨戬曾送她一束此花,从此后她便爱屋及乌的恋上了丁香花。眼前这束是容玉太子多年前在百花仙子那里求来的仙根,因知她爱丁香特折来送她的,却不知寸心为何独钟于此花。


寸心看着馨香四溢的丁香花不由得心中慌乱,于是唤来鱼女命他将那花移开去,莫要被她再看一眼。


容玉太子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默默的来到寸心身旁柔声道:“寸心——!好端端的怎么厌起这丁香花来了?还是鱼女拙笨做错了事,令你不悦?”


“这花熏得我头疼,所以要她移去别处。殿下可会生气?”


“哪里会生气,摆在此处为的也是令你欢欣的,既然不喜扔了就是。但凭你做主就好!”


“嗯!容玉哥哥今日觉得如何?身体可好些了?”寸心似乎不愿再提及那花,起身扶容玉坐到自己身旁关切道。


“都是老毛病了,早就不碍事了!寸心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既是夫妻何必如此客套,寸心做的本就是分内事。只是寸心回来晚了,又让容玉哥哥受苦了!”寸心不由的垂下头去。


“没事!我不是很好嘛!你不要如此难为自己,我会心疼的。”容玉太子双手抚上寸心的双肩柔声道。


“嗯!”寸心点了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不再做声。


容玉太子见她如此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寸心!你有心事?”


“我!我没有!容玉哥哥如何得知寸心有心事?”寸心抬起头来,惊愕的看着容玉太子。


“其实那日你与澈儿在床前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虽昏迷确听得到你们的言语,澈儿真是个傻孩子!”


“容玉哥哥!是我对不住你——!”寸心动容道。


“寸心!你当初执意要嫁给我,我又岂能不知你的苦心。我与你哥哥敖烈自幼便相识,一直性情相通交情匪浅,时常去你们西海做客。因此自幼时见你便很喜欢你,怎耐天生沉疴加身给不了你幸福,便只得默默关注你直至你嫁人。见你嫁了心仪之人,便也为你欣喜万分,唯想着但凡你过得幸福便也是我的幸福了。谁知千年后数度变故,让我后悔当初未能看清那人面目,一边悔恨一边想着弥补。想是上天待我不薄,竟然让我有机会相助你们母子。寸心,当初莫说是伤了龙元,即便是搭上性命我也会义无反顾的,没曾想也因此事你便要嫁给我。我又何尝不想娶你。当时答应迎娶你只是念及,虽是难给你长久幸福,但能解你脱出西海悠悠众口也是好的。一心想着给你们母子一个名分,你们便也不必过着那般落人口实的日子,将来我若逝去,澈儿也便是西湖的继承人,你母子安稳我此生也便无遗憾了。我知你此番下嫁为的是一心报恩,想必你也该知我意。如今得知真君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你们若是能破镜重圆当真是完满至极。容玉哥哥不会牵绊你,只要你幸福我便幸福,待到真君回天之际你们一家团圆,便也是了却我的一桩心事了。你可明白!千万莫要估计那所谓的恩情,逼迫自己,那样只会平添我心中的不安!”


“容玉哥哥!——你不要说了!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敖寸心既然做了你的妻子就不会后悔。”寸心听着容玉太子的娓娓道来,只觉得愧疚难安,痛彻心扉。


“傻丫头!何必骗自己呢?凡事总要对得住自己的一片心,我说过不要为难自己,那样我真的会心疼。澈儿亦是如此,莫要做傻事。若是你们肯想想,当真该为真君想想。容玉此生无所作为,庸庸碌碌独善其身,眼下虽是命不长久却比起凡人还要长久的多,何敢妄想贪图霸占,本就不值得你们牵绊。而真君不然,他舍生忘死以苍生为念,改天条斗强权步履维艰,一路艰辛受尽磨难,即便强如真君的三界战神,谋得天下苍生三界生灵的福祉,确唯有你们母子是他的福祉。容玉区区残驱不能建功立勋,亦不能为天下苍生报答真君的恩德,也不该为一己私情毁人幸福阻人团圆。容玉是万万不肯做的,何况我明知你心意怎么可能视若无睹。寸心!我亦不愿成为别人怜悯的可怜虫,你懂吗?”

叶开也不答话,眉头微皱着看着楼下的几人。


“阁下可是小李飞刀李大侠!”


“没错!在下李寻欢!”那白衣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摸样,纸扇轻摇道。只是他一开口,叶开便知道他不是李寻欢。


“李大侠!我青峰镖局自认与李大侠并无过节,不知李大侠何故飞刀伤人?”那其中领头的大汉道。


“呵呵呵!李某别无他意,只是为这镖车中的雪莲而来。不瞒各位,在下出关以来沉疴缠身,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还望各位见谅!”那白衣男子此时拱手施礼道。


“好没道理,我们镖局做生意,送的都是主顾的东西,做不了人家的主。李大侠难道是要劫镖不成。”


“几位若是不肯相送,李某也只能得罪了。”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江湖传闻你李寻欢侠义无双有情有义,没想到竟然是个欺世盗名之辈。今日就算我死在飞刀之下也断不会顺了你这狂徒的心意。”


“江湖中本就没有几句是真,你又何必认真呢。是否欺世盗名也是别人评说的,又不是我李寻欢自封的,我自然是管不了的了。只是阁下若是不肯相让,李寻欢也只好得罪了,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李寻欢亦是凡尘俗子自然免不了俗的。飞刀无情,还请阁下思量再三才好。”说完竟然自怀中抽出一柄飞刀来,惊得众人皆是后退,可这几人倒也算条汉子,虽是后退确谁也不曾逃走。


“岂有此理!李寻欢竟然是个混蛋,什么江湖神话什么侠义无双,竟然当街抢掠简直是该千刀万剐的劫匪恶霸。叶开!我们去会一会他!”丁灵琳一见眼前景象竟然火冒三丈,转身就要下楼去。


“你不要胡说,他根本就不是李大侠!”


叶开话音刚落,人已飞出窗外,落于那白衣人面前。


白衣男子不由的一惊,见眼前落下一少年。年岁不大却是通身的杀气,见刚刚身法想必武功不弱。不由的心中盘算着少年到底是何人?


叶开此时落到那人面前,才看清楚。这人相貌与李寻欢一般不二,通身雪白与李寻欢也有八分相似,只是这通身的气质却是照李寻欢相差甚远。李寻欢文武双全,通身上下既有探花郎的翩翩雅致又有江湖侠士的凌厉英气。眼前之人只怕还太不了解李寻欢,要知道除此之外李寻欢身上还那抹不去的淡淡轻愁,化不开的丝丝落寞,让他在万人从中都显得那样寂寞。叶开从未见过如此的李寻欢,他倒是宁愿李寻欢似他这般意气风发肆无忌惮,如此日子岂非更好过些呢,可惜那样便也不是李寻欢了。想到这叶开不禁苦笑,拱手上前道:“李大侠!晚辈久闻大侠飞刀威名,不才今日想会一会李大侠的风采!还请李大侠指点一二!”


“娃娃!观你年纪尚轻,不愿伤你性命,休要不知天高地厚,赶快回家去吧!免得丢了小命未免可惜。”白衣人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


“那倒也无妨,怕只怕到时换做了李大侠性命不保,晚辈可是得罪了!”说着伸手便攻向那白衣人,一旁的绿衣女子不禁娇笑道:“好狂妄的娃娃!李大哥你可要手下留情啊!别伤了他的性命,到时却说我们胜之不武了。”


丁灵琳此时也跑了过来,见叶开与那人竟然打了起来。心中不免担忧,小李飞刀可是名满江湖的,叶开只怕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在一旁紧握着金铃,以备不时之需。一旁的绿衣女子却是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不等多时便觉得不对了。这叶开当真本事不小,身法之快翩若惊鸿,灵动之处让人不可置信。那白衣男子此时可是手忙脚乱,应接不暇。渐渐的已是落了下风,叶开知道这人不是自己的对手,几次擦身而过已看清那人面上的人皮面具。不由的心中有数,喊了声:“丁姑娘!取瓢水来。”丁灵琳此时也已看出叶开占了上风,听他之言转身自一旁的茶摊取来一碗热茶,对着那白衣人便泼去。


叶开不由的赞赏这丁灵琳机灵,这便明白他的意思了。见茶水泼来,一个袖里乾坤,接力将茶水兜过再撒了出去,正泼在那白衣男子面上。登时将那人面上的人皮面具冲了下来,那人狼狈后退仓皇逃走。绿衣女子一见也偷偷逃走了,叶开抖了抖衣袖转身向二人追去。


丁灵琳此时才明白过来愤愤道:“原来此人是假冒李大侠之名,实属可恶!不能放过他!”


说完纵身就要追去,却被一人拉住:“你到哪去?跟我回家!”


“大哥!——我。”


“走!”说完拉住丁灵琳转身便走,丁灵琳看着叶开消失的地方恋恋不舍,极不情愿的被眼前兄长拉着往回走。


叶开飞身追出一条街去,却忽然没了两人的踪影,寻了半晌不见人影便只得做罢。在长街的拐角处横卧着一个衣衫褴褛,毛发凌乱,花白打缕的黏在一处,仿佛一辈子都不曾洗过澡的中年人。眼下已是深秋时节,塞外天气尤寒,他却是赤着脚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破烂的衣衫散发着又霉又臭的味道,让人不愿靠近。他一手在怀中似乎还抓着虱子,一边抽着大烟带。发白的胡须八字上翘,耷拉着眼皮谁也不瞧,看上去应该是在穷不过的要饭花子。望着叶开消失的地方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袋。


“好了!出来吧!人都走远了”


话音刚落,那狼狈而逃的两个人此时走了出来,不屑的看了眼老要饭的道:“你刚才为何不出手?竟然让我们输的如此狼狈!”


“老夫脸皮尚没有你们那么厚,还懂得厚颜无耻四字,我老人家一把岁数,怎么能跟一个娃娃动手。况且我答应要帮忙对付的又不是他。我可是只欠他一次,难道你们要将这次机会浪费在这娃娃身上。连个乳臭未干的娃娃都对付不了,难怪非要我老人家出手不可。好了!那娃娃也走了,你们也不必躲了,我老人家喝酒去了。”话音落人已不见了踪影,身法之快简直是飘忽若神。


两人一见也不敢多说,只得愤愤而去。


敖澈此时落下云头,看着叶开离去的地方跟了过去。


谁是解铃人,谁是系铃客。人生处处难解意,最是红尘梦中人。尚有心事无从寄,更堪去寻心药医。
李寻欢见那女子相貌装扮不像是铁府的下人,就是通身的气质亦是少见。他自认在铁府这些年不曾见过此人。此时见她在捡果子,也将眼前的金桔递给她。


“可是在下惊到了姑娘,害姑娘将这果盘打翻?”


那姑娘见地上的金桔已经捡净了,眉目含笑正要向李寻欢点头道谢。待到抬起头来看清李寻欢的相貌,历时脸色变的苍白,眉头皱起,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


李寻欢看出那姑娘脸色不对,正自不明所以时就听到铁小妹的声音。


“少爷!——”铁小妹端着药碗走了过来,那姑娘便捧着果盘转身匆匆离开了。


“小妹!那位姑娘是?”李寻欢看着那姑娘离去的背影,对来到近前的铁小妹道。


铁小妹看了看那姑娘的背影道:“你是说琼花姐姐?她是我哥哥捡回来的。少爷,药要凉了,您先将药喝了吧!”说着把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


看着李寻欢将药喝尽,然后皱了皱眉头将药碗递了回来。


铁小妹接过药碗叹了口气道:“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只身遇险还真是可怜。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折磨的好惨!中元节那日晚上,哥哥将她救回来时就剩一口气了。我哥连夜请医延治,我又整整守了两个晚上才算捡回她一条性命。她的喉珠被人所伤,算是哑了。一时也不知她家住何方还有没有亲人,只知道她闺名琼花,其余的就都不知晓了。”


李寻欢点了点头,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铁小妹接着道:“不过,看她气质脱俗,相貌出众,举止端庄。应该是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她不肯说自己的身世,想来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因此哥哥觉得她可怜便将她留在府中与我做伴。”


“原来如此!一个深闺里的千金小姐竟然沦落至此,也的确堪怜!不过他刚刚看我的眼神有些奇特,不知是何缘故?想必是我惊到了她,回头待我向他道歉!”


“有这等事?哦!我明白了!想是琼花姐姐被少爷出众的相貌惊艳到了,这也难怪!谁叫少爷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哪个姑娘见了能不动芳心呢!”铁小妹轻笑着道。


听铁小妹之言,李寻欢当真无奈,暗自叹了口气。


“李爷——!”此时胡海赶了过来道。


“找我有事?”李寻欢转首对胡海道。


“李爷!童大人来了,在前厅等候,庄主命我来请李爷过去。”胡海垂首道。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李寻欢道。


李寻欢转身向前厅走去。


“小姐!属下告退!” 胡海看了眼铁小妹拱手道。


“嗯!忙你的去吧!”


“是!”说完转身奔前院而去。


铁小妹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若真是琼花姐姐动了芳心,倒也是件好事。这么多年了,少爷除了表小姐之外难道还容不下别人?哎!”


琼花托着果盘一路急行,心中慌乱不已。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能窄到这般地步。杨戬啊杨戬,今日便是我报仇雪恨之日了,想到这顿住脚步四处看了看,伸手将果盘置于一旁匆匆向庄外走去。
锦州府
闹出人命的地方自然会有麻烦,叶开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没有再回迎宾楼,而是转身出城回去铁府。
漫步在茫茫草原之上,他既不想走的太快,也没有走的太慢。只因他此时心中正自寻思着刚刚发生的事情,那两人的武功虽然不高确也不低。易容成李寻欢的样子惹是生非,到底是何居心?李寻欢少年时便名满天下,如今更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小李飞刀。敢与他为敌的在江湖上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可是那二人确尚且不敌自己,何以敢向小李飞刀挑衅。他自认虽然得了师傅十之五六的真传,确在江湖上还算不上是什么高手,这中间是否存在着怎么样的阴谋,他们究竟是意欲何来?
就在叶开冥思苦想之际,但闻长空中一声鹰鸣将他自神游中拉回。
九月的塞外边关,鹰击长空,秋风瑟瑟,分外的萧索。
一只雪鹰展开双翅,盘旋在草原之上,徘徊辗转着,发出声声嘶鸣。叶开忽见雪鹰欣喜若狂,他认得那只鹰。自六岁那年与李寻欢一同救过它,还因此得罪了万家,惹出不少的事端,更牵扯众多的恩怨纠葛。养父母也是在那场变故中丢了性命,李寻欢也因那场大战九死一生。可是师傅曾说过,它曾几次三番救他于危难之间,虽然不明其中因由却是对这鹰感激的很。因此他自然认得那只雪鹰,于是足尖轻点向雪鹰追去,心中盘算着跟去看看这鹰为何出现在此处。
叶开一路狂奔,将轻功用到极致方勉强追的上那鹰的身影。不想未行多远,便看到那雪鹰竟然抖身在不远处落了下来。而在它飞落的地方站着一人,叶开几步赶上前去来到那人面前,待看清眼前人的面貌不由得眉头皱起心中震惊。
敖澈一路跟随叶开,缓缓前行。一面打量着叶开一面心中思量道:那叶开是李寻欢的弟子,跟着他自然就能找到李寻欢。见那叶开如此在乎李寻欢,想必是师徒情深。李寻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元神灵魂都是杨戬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就是杨戬。他会如何待我?我又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他,了解他?如若今日相见,他日杨戬回天时还会不会记得我?敖澈正自寻思,猛然间听到鹰鸣,抬头望去却见是逆天鹰。
“他怎么会在这?神鹰果然护主,竟然如此守候着主人,当真难得。”想到这不由的想起了杨戬的哮天犬,生死一线间那般的忠心护主,还真是令人佩服。杨戬的这两个畜生真是可爱的紧。
此时,但见雪鹰俯身而下竟然落在自己肩头。不由得让敖澈一愣,不等开口相问。叶开已经来到近前,一见敖澈相貌却是一愣,跟着便是眉头皱起面带薄怒。
“你是何人?为何假扮别人相貌?到底是何居心?”叶开一见眼前男子虽身形气质与李寻欢十分不像,可是那张脸却是九分相似。想到今日长街有人假扮李寻欢为非作歹,毁其声名,再见眼前景象不难想象又是故技重施。不由的怒上眉梢,横眉厉声道。
敖澈一见心中自然明白叶开所想,怎耐事出巧合真是无从解释。看了看逆天鹰,暗自叹了口气道:“我想这位小兄弟是错怪在下了,在下生就此副皮囊,乃是父母所赐,何必貌仿旁人。到不知小兄弟所指何人,不妨当面对峙,未为不可!”
叶开一听此人言谈从容,举止端正。面上气色红晕,显然不像带来面具般生硬呆板。只是这相貌太过相像,难道真的是巧合,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想来自己是杯弓蛇影,是该弄明白了再做定夺。
想到这于是拱手上前道:“兄台莫怪!在下无礼了!只是兄台与在下一位长辈颇为相似,因此多有得罪,还望兄台见谅。在下叶开!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无妨!在下姓——姓杨!杨澈!”敖澈此时不加思索道。说完心中竟然有几分悸动。
“多谢杨兄海涵!叶开失礼了!”
“叶少侠不必多礼,既是误会,杨某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叶少侠似乎是追逐此鹰而来,不知可是这畜生开罪了叶少侠。杨某这里赔罪了,还请叶少侠高抬贵手,放过这等小畜。”
“非是如此!杨兄误会了,敢问这只雪鹰可是杨兄豢养?”
“正是!”

“原来如此!叶开非但不敢怪罪与它,还要谢过杨兄的爱鹰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
“哦?叶少侠此话何解?”
“莫怪如此!杨兄可知家师与杨兄长相九分相似,即便是神韵也有几分相同。莫怪此鹰曾数次救家师于危难之间,想必是将家师误认做了杨兄。如此也算是机缘巧合,因此杨兄可谓是叶开的救命恩人,还请受叶开一拜。”叶开本对敖澈还有几分猜疑,此时想来确实是机缘巧合,忙上前拜谢道。
“叶少侠快快请起,既是机缘巧合想是我等之间缘分不浅,叶少侠又何必如此拘礼倒显生疏。逆天鹰无意间救下尊师,想必也是尊师福德鸿厚,合该躲过此劫。实在是不敢居功。”
“杨大哥果然是侠肝义胆之人,如此胸襟气度让叶开折服!眼下离我家门不远,还请杨大哥移步舍下,好让在下引见家师,以偿家师多年来报恩夙愿。”
“这——!”
“杨大哥可是有何不便之处?”
“哦!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冒失。既然叶兄弟诚意相邀,杨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敖澈此时心中不免有些悸动,想着该见上一见,未曾想竟然这样快。不过也好,总要有个理由前去,如今岂不正好。
“家师见了杨大哥一定高兴,杨大哥!我们走!”
“好!”敖澈侧目看了看逆天鹰,抖肩将他震开,只见那雪鹰振翅远去,独留一声长鸣。
叶开看着远去的雪鹰,赞叹道:“好灵性的雪鹰!杨兄是如何做到的?”
“此鹰名为逆天鹰!多年前被家父所救,留在身边豢养。平日里严于训教,使得此鹰颇通人性,家父过世后便追随于我,忠心不事二主。倒是让人颇为欣慰,况且此鹰十分厉害,家父在世时也是溺爱的很。”
“哦!原来如此!杨兄可是家境丰厚之人,应当不是无名之辈吧?敢问何处高就?”
“不敢!家中门丁稀薄,家父过世,唯有家母与我相依为命,平日里多得叔叔救济,勉强度日而已。”
“哦!——”叶开看得出,敖澈似乎不愿与他多谈家事。于是也不再多问,转言道:“杨大哥可是习武之人?”
“略通皮毛!——”
“如此,我们可展轻功快行,否则这天只怕是要下雨了。”
敖澈点了点头,飞身掠起,叶开轻笑纵身追去。两人就这样在蔓草间,点叶略草直奔铁府而去。

铁府大厅
铁传甲和童石麟一边饮着茶一边漫不经心的等待着,见李寻欢迈步进门,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
“少爷——!童公子来了!”传甲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寻欢!可算见到你了,我若不来,你就不肯去将军府看看我。可真是薄情寡义的很。”童石麟竟然耍起少年心性,埋怨起李寻欢来喃喃道。
“童大钦差政事繁冗,草民怎敢叨扰!如今既有功夫到我这来喝茶?可是鞑靼的事情都解决了?”李寻欢见他揶揄自己也不理会,踱步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了下来悠悠道。
“别的功夫没有,看你的功夫是一定要有的。况且我此次前来可不是专来喝茶的,我是有事求你相助。”石麟见李寻欢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一边盘算着道出来意李寻欢会是何神情一边轻声道。
“你堂堂大钦差,何处能求到我这区区一介草民。说吧!大钦差有何吩咐?”李寻欢玩媚的看了童石麟一眼,自怀中取出酒壶灌了几口幽幽道。
“请你李大侠出手相助,谁敢提吩咐二字。哎!想我这堂堂的大钦差可是羡慕你的紧,你这有福之人,既不必劳心劳力,亦不用忧国忧民,每日闲云野鹤,饮酒品茗,何等的逍遥自得。真是羡煞旁人啊!”童石麟一副冤天屈地的模样要李寻欢不禁摇头叹气。
“好了!别唱苦肉计了!知道你钦差大人忧国忧民劳苦功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说吧什么事?草民一定肝脑涂地尽心尽力如何?”李寻欢一边听着石麟喋喋抱怨,一边饶有兴趣的取笑道。
“寻欢!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后悔!肝脑涂地未免严重了,不过是借你那颠倒众生,可以倾尽天下群芳之心的超凡魅力一用而已,对你来说可是举手之劳。你断无拒绝之理吧?”童石麟偷瞧着李寻欢的表情,试探着寻问道。
“你这是意思?难不成是闲来无事打趣我的。”李寻欢一听皱了皱眉头,莫名的看向童石麟道。
“我哪里闲来无事!寻欢!此事事关边关百姓的生死存亡,你无论如何都要出手相助。否则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边关将永无宁日了,更会有无数的百姓颠沛流离,无数的将士战死疆场——。”童石麟一副声泪俱下的模样滔滔不绝,听得李寻欢不明所以。
“等等!石麟!你这兜兜转转的,到底要我做什么?”
童石麟此时突然收起玩媚的表情,正要开口。此时童箫匆匆闯了进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公子!不好了!鞑靼犯边了,此时正在城下叫嚷要卓将军放了人质,否则就要开战了。卓将军请你尽快回府,商议军情。”
“什么?他们真的敢来犯边!岂有此理!走!——”童石麟一听站起身来向外就走。
“等等!我随你一同去。”李寻欢知道眼下大战一触即发,到了此时他自然是明白了童石麟的意思。眼下自然要以国家安危为主,莫说只是要他前去相劝,就是舍身相救也是理所当然的。
童石麟倒是为了难,本来李寻欢不是朝野中人,不必参与此事。之前求他帮忙不过是想说服那鞑靼女子,而如今战事紧迫,去了恐会危险丛丛,他自然不愿李寻欢以身犯险。毕竟这些年的情义,他待李寻欢可谓情同手足。然而他亦是了解李寻欢,劝是不可能的了,只得点了点头。
李寻欢见石麟为难,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安危,不由的心中感激,于是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我,我只在一旁,必要时出出主意。带兵之策我也帮不上忙,你不是想让我去规劝那罗姑娘吗?解铃还需系铃人,说不定必要的时候或可免去战火也为未可知。”
童石麟听李寻欢之言有礼,沉声道:“好!我们走!”
“少爷!我也去!”
“嗯!”
说完四人急匆匆奔出铁府,驭马直奔锦州城北门。
“他们在上面!”铁传甲指了指城楼之上。


敖澈顺势望去,只见城楼之上旌旗猎猎高耸垛口,兵甲林立蓄势待发,众将士盔甲分明杀气腾腾,中间站着一员大将火红的斗篷被风鼓起。两侧站着两员副将,两员参将。身旁绑缚一名一身紫衣的番邦女子,女子身旁站着两个成年男子。一个棕色罗缎的长袍罩着土黄色明纱的外氅,背负双手居高临下的观望着城外。另一个通身雪白,罩着乳白轻纱的外氅,肩上披着乳白色压金线的斗篷。


敖澈看到他同样微卷的发间泛着淡淡的金黄,一条雪白的缎带束起一缕,其余垂在两肩身后。虽只看到背影却足以让他失魂落魄,心中的慌乱让他已是不知所措。李寻欢尚未看到他,就已经让他觉得慌了神,若是上去该是一番什么样的场面。


叶开看出敖澈的失神,觉得奇怪,杨澈不像是个如此失态的人。他不明所以上前道:“杨大哥!我们上去吧!”


“啊——!我们上去,可以吗?”


“无妨!卓将军识得我们,跟我们走就好了。”


“好!”敖澈收了收心神道。


“你没事吧?”叶开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无担心的道。


“我没事!只是觉得好威武的地方,从不曾见过。”敖澈胡乱的遮掩道。


“原来如此!到上面去才壮观呢!不过此时战势紧急,军中不比其他。上去之后千万不要多言,否则军中无戏言,会被砍头的!”


敖澈点了点头,几人踩着台阶走上城楼。





锦州城地处大明与鞑靼边陲,乃是大明朝防御外敌的边塞要地,也是大明朝在北方的门户。成祖时便修建长城,设立关卡城楼,可谓易守难攻极其坚固。此时城上数千名士兵把守,一个个剑拔弩张严阵以待,丈余高的城墙,固若金汤。


再看卓将军旗下兵马可谓是军容整齐,训练有素。将此地布设的可谓是雄关漫道真如铁,任凭鞑靼数十万大军都未必在话下。何况城下鞑靼骑兵看来,应是不过千人数量,相较之下应是不足为虑的。


卓世忠,童石麟,李寻欢此时也在城楼之上,其木格被绑缚这双手推到城楼之上。


城楼下鞑靼骑兵亦是盔甲分明,摇旗呐喊声势浩大。为首的正是那日败阵而逃的乌兰巴尔斯,此时身披铠甲手中依旧还是那两把寒光闪闪的钢刀。


乌兰巴尔斯此时带着数千人的兵马与明军对势,在城下摇旗呐喊,却并不攻城也不对战,李寻欢明白这叫虚张声势。


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看的极为清楚。城内百姓闻声混乱不堪,城外吆喊叫嚣扰乱民心,势必造成百姓恐慌而自乱阵脚,逼迫卓将军出兵平乱。双方冲突势必会有伤亡,终究受苦的不过是百姓。


想到这李寻欢不由的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对身旁的卓世忠道:“卓将军!可否容寻欢同罗姑娘说几句话?”


卓世忠点了点头道:“公子但问无妨!”


李寻欢点了点头,转身来到其木格面前道:“罗姑娘!李某敢问姑娘到底是何身份?此次前来到底是何居心?”


“哈哈哈!公子认为此时我会告诉你们真相吗?”


李寻欢听到这不由的微微翘起嘴角,轻声道:“看来姑娘果然不是达延汗派来的特使,否则又何来真相一说。”


其木格一听,脸色变得惨白咬牙道:“你们中原人果然狡诈,那又如何?你们就算杀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真相的。”


“姑娘错了!我们非但不会杀了你,还会留着你为我们平息这场战乱。至于你所谓的真相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又凭什么认为我定会帮你们平息这场战乱?”其木格诧异道。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都在装哑巴,一字未提,他又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计划的。


“其实即便是姑娘不肯帮忙,我想你们达延汗也会帮忙的,只是后果迥异罢了!还望姑娘你悲悯苍生性命,三思而后行。”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其木格在李寻欢悲悯的眼中似乎读懂的眼前的男子,也彻底被沉沦了,她想此时若是李寻欢提出任何事情他都会毫不犹豫答应。可是她终究不明白,李寻欢到底有何等魔力,让她陷入那份温柔的悲悯之中不可自拔。


“姑娘请讲!”


“放我回去!”


李寻欢愣了愣,转眼看向卓世忠。卓世忠点了点头,挥手释义副将解开她的绳索。


其木格抖了抖麻痹的手臂,右手搭于胸前道:“多谢!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


“多谢姑娘大义!” 其木格深深的看了李寻欢一眼,转身腾身而起,竟然自数米高的城墙纵身而下,直奔鞑靼营中而去。


此时,天空淫雨霏霏,雨雾笼罩着远处的鞑靼骑兵,也笼罩着城头的每一个人。李寻欢一边沉声的诉说,童石麟卓世忠还有刚刚走上来的几个人都静静的听。看着其木格远去的身影和蠢蠢后退的鞑靼骑兵,李寻欢欣慰的苦笑。


敖澈此时却是愣在当场,李寻欢的眼睛摄去的何止是其木格的心神,还有的就是敖澈的。这样的李寻欢和印象中的杨戬相差太大了,让他缓不过神来。


敖澈曾经幻想过无数个直面杨戬时的情景,每一次都是出现杨戬凌厉的眼神。就算在昆仑雪窟中看到杨戬的肉身时,都不曾有过现在的感觉。一种本就冷若冰霜的心被辗转反侧的打磨过之后,忽然间丢进了清泉之中的感觉。满心的抱怨委屈,都被融的涓滴不留。就那样沉浸在那并不属于自己的眼神中,愣了神。


“呵呵呵!我说寻欢,就知道你厉害!却不想你这么厉害,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样也行。今日我算是大饱眼福了,我们这严阵以待蓄势待发的整装带绒,倒不如你这两语三言。嗯!不服都不行啊!佩服佩服!难怪别人道,男人不敌你一刀,女人不敌你一笑。果然不假!”童石麟此时又恢复了浪荡公子的摸样,铁传甲实在不明白,一向沉稳庄重的童大人一遇到自家少爷就恢复少年了似的。却不知道在童石麟看来,天底下一只有一个李寻欢可以让他回归本色,毫无顾忌。


“公子这一招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胜过雄狮百万啊!哈哈哈!”


“过奖了!卓将军只怕还有要事要做。”


“没错!卓将军!你速派人前去安抚锦州府的百姓,莫要出什么乱子才好!”童石麟此时又恢复了沉着持重的钦差摸样让李寻欢不由的忍俊不禁。


“是!钦差大人!”卓将军转身带兵下去了,叶开一见伸手将敖澈推到李寻欢面前开心道:“李叔叔!你看这是谁?”


李寻欢抬头一看不由的一愣,见眼前少年不由的心中一悸。这少年似乎在哪见过,倘若在退后十年,这长相和自己简直是一模一样,不由的诧异的看向叶开。


童石麟一见亦是一惊,紧跟着上下打量起两人来。半晌笑道:“妙!真是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寻欢!这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吧!怎会长得如此相像?”


敖澈此时被叶开一推晃过神来,抬起头时人却已到了李寻欢面前,父子相见近在咫尺却是远似天上人间。不由的定定的打量着李寻欢,说不出一句话来。


“开儿!这是?”李寻欢被看的不自在,求救的看向叶开。


“李叔叔!你可还记得那只雪鹰,杨大哥就是那雪鹰的主人!”


“晚辈杨澈!见过李大侠!”敖澈此时终于收回慌乱,沉声道。


“在下李寻欢!原来是杨少侠的神鹰!那杨少侠可是李某的救命恩人,李某这里谢过。”李寻欢拱手 施礼,敖澈却是慌忙道:“不敢!折煞晚辈了!”


“还请杨少侠移步舍下,容李某道谢。”


“李大侠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机缘巧合罢了,李大侠不必放在心上。”


“既是机缘巧合必是有缘之人,难怪李某见少侠有一见如故之感,还请杨少侠不要拒绝。”


“恭敬不如从命!”


“少爷!你们不要站在雨里说话了,我们还是请杨少侠到家中畅聊吧。将军府毕竟不太方便,我们回冷香园。”


李寻欢点了点头,看了看石麟道:“你——!”


“我哪有你那命好,我还要回去安抚百姓,就先不过去了。等我忙完了再去看你,寻欢你的身子不好,别再雨里淋着了。快回去吧!”


“好!你自己也当心!”


“嗯!”


说完下了城楼各自回府去了。
第三十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更深露重,雨后的秋夜尤为的冷。


眼见着秋末冬初,跌落的木叶已是挂了清霜。


冷香园


夜已三更,园子里变得悄无声息。


院子外的长街上,已经敲起了三更鼓,更夫似乎也已走的远了。


敖澈轻声步出房门,行到房前的石桌旁,背负着双手望着不远处的小楼,此时竟然还亮着灯火。一灯如豆,是那般的微弱落寞,心中说不出的凄惶。


猛然间,眼前白光耀眼,面前现出一位聘婷女子来,正是化成人形的逆天鹰。逆天鹰来到敖澈面前,俯身行礼。


“属下逆天鹰!参见少主!”


敖澈不由的一愣,转身道:“逆天鹰!?你一直守在这里?”


逆天鹰点了点头冷冷道:“属下在此保护主人安全!”


“那白日里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逆天鹰自然知道敖澈所指必是引叶开与敖澈相遇一事,于是单膝点地施礼道:“属下一意孤行,擅自做主。请少主责罚!”


“你忠心护主,何罪之有?我为何要罚你?你起来吧!只是此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你可明白?”


“属下遵命!”


“嗯!”敖澈嘴上似有几分责备之意,心中却是感激着逆天鹰。否则他此时还不知该要怎样与李寻欢相见,如今看来。这种见面方法却是最为适合不过。一日相处下来,李寻欢对他奉若上宾,虽说是为报恩,却是让敖澈在李寻欢眼中真真正正的看到了自己的存在,竟然有着说不出的满足。想到这敖澈嘴角上扬,看了眼灯火微弱的小楼转身道:“逆天鹰!若非万不得已,莫要现身相见,以免招惹事端。这里土地门神虽不认得你,却是不得不小心行事。你若往来频繁,灵力必然招惹仙灵。到时反为不妙,如今在下界最好收敛仙气,免得徒生变故牵连其他。”敖澈所谓的牵连其他,自然指的是杨戬,逆天鹰会意安下心来。


“是!属下明白!属下自会小心行事,请少主宽心。主人来了!若无它事,逆天鹰告退!”逆天鹰陡然间抬起头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于是沉声道。


“嗯!”敖澈抬眼看了眼小楼,点了点头。


话音落,逆天鹰化流光远去,不见了踪影。





不远处的小楼,孤灯荧荧。


果然李寻欢披着斗篷走了出来。见他形单影只的立于廊前树下,说不出的孤寂萧索,不时的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让敖澈心中些微的一动,身不由己的向他走了过去。


夜已三更,对于痼疾缠身的李寻欢来说最是难熬,为了不让传甲他们担心,迫着自己躺到人都静了才敢起身,此时的低热折磨的他实在难以入睡,于是振衣而起来到廊下。


秋夜里的确凉的很,李寻欢拉了拉肩头的斗篷在廊下的栏杆旁坐下。伸手自怀中取出一个银质的酒壶,正要饮时,似乎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不多时便看到杨澈一步步向这边踱来。于是站起身,轻笑道:“这么晚了,杨少侠还没有安置!可是觉得不适应?还是照顾有何不周?”


“李大侠也未曾安置!?李大侠多虑了!并无不周,只是晚辈甚少出门,因此认生得很,实在是睡不着,只好出来走走。不想遇到李大侠!”


李寻欢轻笑着,柔声道:“我一向浅眠,睡上两个时辰便精神的不得了。可惜长夜漫漫倒让人觉得无聊的很!”


敖澈看了眼李寻欢潮红的双颊,知他必是被恶疾所缠,难以入睡。此时偏偏不愿多言,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竟然忍不住觉得心中酸楚。想也不便多说什么,况且又能说些什么呢,想到这苦笑道:“既然长夜漫漫,又同是不眠客,不如做个伴,以解长夜寂寥如何?”


“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外面更深露重,年轻人总该顾惜自己的身子。不如到我房中对弈如何?”


“好!”敖澈点头轻笑道。


言罢二个长相如此相像的人,一同拾阶上了小楼,到让人觉得颇为有趣。
小楼起名“衔香阁”,只因楼前便是几十株梅花。花开时节,香泽小楼,龙口衔珠之式,冷香绵延乃是园中精魂。可见此间主人建此园时也是煞费苦心的。


屋内也是清雅的很,入门的外间摆着一方矮桌,几只圆凳。窗前一架古琴,壁上几幅丹青。敖澈不由的心中暗叹,如此民风彪悍的关外竟有如此雅致的房舍。一番淡墨书香,才让他记起李寻欢也曾是风流翰林的探花郎,如此清雅精致的地方也绝端的起了。却不知此园比起关中的李园,尚不足其之一二而已。


忽又望见窗旁的壁上挂着一副字,铁画银钩笔走龙蛇的书着:“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敖澈心头一震,忆起数年前,自己意气之下断去了李寻欢的姻缘线。如今乍见之下到有些过意不去了,毕竟李寻欢并不应该承担杨戬的过失。李寻欢只是杨戬的转世宿主,并不是杨戬,自己又何必一意孤行呢。然而,若是再从新选择,敖澈恐怕自己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斩断那红线,至于为何只怕自己也说不清楚。直到之后李寻欢的一番言辞,终究让他明白了为何自己会这般的自我矛盾。


敖澈正自发呆,李寻欢已经将棋盘摆好了。看着敖澈的神情,李寻欢觉得有趣,为何看着此时的敖澈,仿佛对着十几年前的自己。往事终究不愿多想,于是开口道:“杨少侠!——我们可以开始了!”


“啊——!好!”敖澈此时被拉回神游,在李寻欢的对面坐了下来。


“请!”


“承蒙前辈相让,晚辈擅越了!”


“理当如此!请!”


长夜漫漫,便如此,两人各执一子,黑白交错间开始了父子间的第一次较量,是对弈亦是对峙。


人常道棋局释时局,局中存天地之象,星辰之式,展阴阳动静,行人事盛衰。步步间见智慧灵通,攻守间观人性之波澜。


果然,敖澈执黑子,锋芒毕露,强攻劲守,遇谋定后动时,动则骁勇无匹。然而却常常顾此失彼,逞强之时露去方寸之地,乃至最后被人以柔克刚一败涂地。


而李寻欢执白子,避其锋芒,以柔克刚,出其不意掩其不备,行所异常,柔弱处千钧之力拒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如此,几局下来,敖澈已是方寸大乱,汗流浃背。而李寻欢行云流水,游刃有余。


眼见着金乌东行,天光大白。敖澈眼见着自己的黑子又一次被困于绝境,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拱手道:“李大侠果然棋艺精湛!晚辈不敌,佩服佩服!”


李寻欢却笑了笑道:“杨少侠太过自谦,李某不过赢在虚长你十几岁,若是杨少侠是在下这般年纪,恐怕只在李某之上,不在李某之下。”


“棋艺高低恐在智慧,不在年纪!李大侠谬赞了!”


“非也!棋行人行,其髓相通,杨少侠年岁尚轻,终究会明白的。”


“晚辈受教了!”


“李某今日才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确不假!杨少侠必然不会是简单人物,恐怕将来定是前途无量之人!”李寻欢笑意盈盈的端详着眼前的少年,似乎颇为赞赏。


“前辈面前不敢狂妄!”


李寻欢看着眼前少年傲而不骄,谦卑有礼,十分赏识的点了点头。心中颇感欣慰,李寻欢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种感觉告诉他,他们两人之间有着某种难以言状的微妙关系,十分熟稔。


正自纳闷就听到外面兵刃发出的铮铮声,李寻欢才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白了。原来漫漫长夜就这样过完了。


“不经意间竟然忘了时辰,杨少侠可要回去补上一觉!”


“无妨!如此良夜受教匪浅,比睡上十日还要受用。我现在精神的很,我听着院子里当真热闹,不如出去瞧瞧。”说着转身推门走了出去,一副孩子心性。


李寻欢笑了笑,喃喃道:“当真是年轻人,精力充沛。老了老了!看来真的是老了!”说完按了按微微作痛的胸口。


话音刚落,铁传甲端着盆清水走了进来,进门便听见李寻欢在喃喃自语纳闷道:“少爷!你哪里老了?我像你这个年纪,还被我爹教训呢?怎么就老了!少爷竟说胡话,可是这梦还没醒呢?”


“梦迟早要醒的,人也迟早要老的,我说的并没有错。传甲!由不得人不承认啊!”说着站起身来到窗前,伸手将窗推开,向院子里望去。


铁传甲将水盆置在一旁,看了眼李寻欢焦急道:“少爷又是一夜未眠,可是又不舒坦了?要不要紧?”


“没事!我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妨事!昨夜里与杨少侠下了一夜的棋,我只觉得和年轻人在一处总是年轻了不少。这会子忍不住想活动活动,说不定就没个不舒坦了。”说完看了看院子里比划的两个孩子,勾起嘴角,转身下楼去了。


铁传甲见李寻欢心情不错,也跟着高兴。伸头看了看楼下比划的两个年轻人,不由的朗声大笑道:“这真是有趣的很,怎么长的这般相似,倒像是十年前的少爷般。”说完也跟着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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