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图|《传闻中的陈芊芊》剧照
文｜风马牛 （微信公众号：冯仑风马牛）
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有句名言：一个女人要写小说，她必须有点钱，有一个自己的房间。
这句话稍微改改，可以用在杭州的网红们身上：一个网红要做直播，她必须有点钱，有一所酒店式公寓。
01
杭州网红都住哪？
身处「网红之都」杭州，最近几年杭州顶级网红们对于楼市的贡献有目共睹，她们都置业在杭州的 CBD。
薇娅今年年初刚入手的大平层名为众安嘉润公馆，钱江沿岸奥体板块，500 米外就是亚运会主会场。在杭州顶级豪宅的序列里，嘉润公馆只能排在二线，但薇娅一口气买下 4 套，打通后的大平层面积超 1000 平米，魄力无人能及，也充分展示了自己作为一线网红的财力。
王思聪的杭州根据地位于离薇娅 10 多公里外的银杏汇，同在钱塘江南岸，上个月曝光的与网红孙一宁的聊天记录中，王思聪发给孙一宁的地址就是银杏汇。2016 年，银杏汇当选过「杭州十大地标豪宅」之首，宣传册里写，目标住户是「拥有国际化事业的城市领袖阶层」。
「三幢银杏汇，半壁网红圈」的说法在圈里流传。众多头部网红在此聚集，包括王思聪的前女友雪梨。去年 5 月，王思聪出现在银杏汇看房，照片被一位杭州地产公司老总在社交平台上曝光，还调侃王思聪要买房送给女朋友。看来最后王思聪确实是买了。
孙一宁不是顶流网红，负担不了 CBD 的大平层，她住在离中心区稍远一点的万象汇的公寓——杭州的小网红们大部分都住酒店式公寓——距离不算远，驱车也就半小时。孙一宁铁骨铮铮，拒绝了跟王思聪一起在他的大平层里远眺钱塘江夜景的机会。
不过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孙一宁就能靠自己的努力成为王思聪的邻居了。
不止南岸，北岸的豪宅也不逊色，其中就包括林生斌此前居住的蓝色钱江。
蓝色钱江是绿城开发的顶级大平层公寓，位于「杭州最贵的一平方公里」，2010 年开盘时即 6 万一平，被称为「杭州最贵公寓」，据说里面住了不少温州炒房客。尽管因为「保姆放火事件」暴露消防隐患，房价依然超过 11 万。林生斌这几年借着直播电商的东风，成为杭州网红大军的一员，签约过网红机构聚匠星辰。
北岸的迪凯金座里住着张大奕，与薇娅的豪宅隔江相望；Anna 等好几个淘宝头部网红出入于华联钱塘公馆，这里入选了「2015 年中国十大超级豪宅」，有人发现 Anna 的卖家秀有些就是在楼下拍的。
在买房这件事上，晋升杭州「新贵」的顶级网红们拥有同样的偏好：钱江两岸，核心 CBD，顶级大平层，江景房，尽显豪奢气质。
处于头部的毕竟只是少数。在薇娅的嘉润公馆和王思聪的银杏汇之间，是一条叫做滨盛路的街道，这条有「网红一条街」之称的道路两旁散落着众多酒店式公寓，如众星拱月般围绕着那些顶豪大平层。网红们或租或买下其中一间，用来盛放自己的梦想和野心。有媒体称，杭州的酒店式公寓就是被网红们托举起来的。
尽管酒店式公寓比普通住宅租金要高——尤其在滨盛路，最高能到 90-100 元/平米，一间面积在 40-50 平米的小公寓，租金高则 5000，超过 1 万的也不在少数——但因为品质高端，地段好，交通便利，购物方便，适合单身贵族，且既可自住又能作为公司注册地，再加上不限售，因此成为众多无房票但有钞票的网红们的首选。去年 3 月薇娅首次直播卖房引起轰动，就是杭州复星旗下的一处酒店式公寓项目。
聚集效应在网红居住区尤为显著。据杭州当地媒体报道，一位房屋中介曾接待过结伴来买房的网红，也有 MCN 机构在一栋楼里一口气租下好几间给旗下网红居住，充当员工宿舍。不少楼盘都会打着「网红入住」的旗号营销，带看房的中介在推荐房源时都学会了一句，「特别适合出片儿」。
但「网红楼盘」的概念存在风险，尽管人们对这个神秘群体的生活充满好奇心，但未必真的愿意成为她们的邻居。
2018 年，君尚金座的一起网红殴打孕妇事件让网红群体的社会评价降到冰点。「9·7 杭州网红遛狗事件」甚至成为一个百度词条。据报道，杭州一名怀孕 32 周的孕妇在与丈夫散步期间，被一只未拴绳子的法国斗牛犬飞扑，该斗牛犬的主人是有着 334 万粉丝的网红 Saya，她不仅没道歉，反而对孕妇破口大骂，引起口诛笔伐无数。连「网红之友」王思聪都看不下去了，在微博上发文谴责。
君尚金座是滨盛路上的第一代网红楼，2010 年开盘，以「江景 LOFT 品质公寓」概念赢得初代网红们的芳心。除了君尚金座，中天西城纪、滨江星耀城等酒店式公寓都是老牌网红楼。但网红们「喜新厌旧」，住在这里的网红更新换代速度很快，最近几年不少网红都搬去了新建的杭州印或江滨澜廷等更高端、地段更好的公寓。
能在滨盛路上有个安居之所的网红已经算是小有积累了，那些刚刚起步的小网红多聚集在离 CBD 更远的九堡。九堡的居住环境远比不上滨盛路，但附近聚集着大量的服装加工厂，离「中国服装第一街」的四季青服装市场也不远，初代淘宝商家都在这里拿货，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王思聪的前女友雪梨。曾有传言，「杭州网红千千万，四季青里占一半」。
一位业内人士这样形容九堡的区位优势。「离下沙大学城很近，很多大学生毕业直接就当上主播了，同时离四季青服装城近，便于进货，靠近杭州东站和机场方便出差，去附近生产袜子的诸暨、生产皮革的海宁，这些服装生产工厂集中的城市选货，甚至直接在工厂直播。」
九堡是「薇娅的娘家」。2016 年薇娅从广州北上，在杭州的第一站就是九堡的新禾联创园区——那时这里刚刚被规划成直播基地，还是一片荒芜的城乡结合部，短短几年，乘着淘宝电商的东风，九堡成为「直播电商第一村」，薇娅也摇身变为「带货一姐」，从九堡走向了钱塘江沿岸的大平层。
开往九堡的 394 路公交车上因为常常能见到网红，被称为「最美公交车」。有媒体渲染过头，拿《男子因看美女坐过站》的标题吸引眼球，被网友骂得够呛。
无数逐梦而来的年轻女孩都将薇娅视为自己的榜样。她们正处在居住鄙视链上的某一环：从九堡搬到滨盛路，再由滨盛路的酒店式公寓搬进豪华大平层，这是一条清晰的上升路径，也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奋斗目标。
02
酒店式公寓为什么受欢迎？
杭州「网红经济」的崛起与楼市之间存在一些微妙的巧合。
第一次是 2008 年前后，淘宝刚刚兴起，有了「淘女郎」的说法，她们算是杭州第一批网红。接着赶上 2010 年杭州楼市限售，不限购的酒店式公寓大受欢迎，开发商加码。就这样，淘女郎和酒店式公寓，分别作为新兴职业和楼市新业态的代表，就这样意外地被拧在一起，拧成时代的合力。
去年发布的《2020 中国青年租住生活蓝皮书》给出一个数据：在杭州的近三年新增租客中，有 12% 的人从事直播行业。
第二次是 2018 年，杭州推出「限酒令」，规定商业最小分割单位不得小于 300 平米，小户型的酒店式公寓项目因此受阻，300 平米的大平层供给增加，随之而来的 2020 年成为杭州的「商业大平层元年」，一批 300 平米以上的大平层投入市场。
适逢这一时期杭州「网红经济」迎来开花结果，2019 年如涵上市，MCN 网红机构的商业模式得到证明，薇娅们也在直播电商的浪潮助推下鱼跃龙门，迅速完成了财富积累。立业后的头等大事自然是安居，头部网红们确实为杭州大平层的销量贡献了自己的力量，算是「反哺」。
几乎没有哪个立志做直播电商的平台能绕开杭州。上个月，抖音电商直播基地也落户杭州，这个月，字节跳动直接在杭州拍下一块地。再往前几个月，「抖音一哥」罗永浩携团队从北京迁至杭州，在滨江与薇娅成为邻居。
据汉嘉地产数据统计，2020 年杭州商业大平层产品共成交 696 套，套均价 1733 万，远超 2019 年的 98 套。钱江新城、奥体、城东新城，这三个板块合计的新增供应只占到了总供应的 48.13%，但合计成交却占到了总成交的 82.33%。
看起来，网红们与豪华大平层开发商之间达成了「合谋」——顶级网红们既是豪宅的消费者，另一方面，她们作为消费引领者和「关键意见领袖」，出现在她们社交平台、小红书等平台里的大平层又成为一种美好生活的符号，引发憧憬，也多少起到了引导消费的作用。
2018 年，一篇《一个人住 230 平，黎贝卡的家是所有女生的梦》的文章爆红网络，时尚博主黎贝卡在文章里展示了自己位于广州的豪华大平层。广州与杭州一直在争夺「电商直播之都」上较劲，但在这件事上，还是杭州更胜一筹。一家杭州开发商找到黎贝卡推出「联名大平层」，一波操作让人叹为观止，不得不佩服杭州网红经济的无孔不入。相比之下，薇娅直播卖房也只能算是基础操作了。
03
从「西湖时代」到「钱塘江时代」
在杭州的楼市有种说法，城西买别墅，钱江两岸买平层。
城西和钱江两岸，说的不仅是区域和地段，还划分出杭州的「老钱」和「新贵」。有网友拿杭州类比北京四九城，皆为「东富西贵」格局：东边富的是钱江新城 CBD，一溜的金碧辉煌江景豪宅，贵的就是城西，传统的政府文教区，住满老牌中坚精英，闷声发大财，低调而贵气。
在钱江两岸开发之前，「城西」才是杭州人的「情结」。上世纪末，这里是杭州商品房的发源地，孕育了阿里巴巴的湖畔花园就是杭州第一批商品房，杭州的第一批所谓「中产」也诞生于此。
除此之外，城西也是绿城的发家之地。1995 年，绿城的丹桂花园推开了杭州商品房的大门，接着，金桂银桂等一系列高端品质小区在城西破土而起。《杭州日报》如此评价：一朵桂花改变了人们的居住方式。绿城的发迹几乎与城西的开发同步，那是杭州的「城西时代」，也是城西的「绿城时代」。绿城在杭州地区名称中含「桂」的楼盘超过 10 个。购买这些高端小区的，就是杭州最早的有钱人。
绿城楼盘皆以花命名。在钱塘江两岸的大平层独领风骚之前，杭州最贵的房子是绿城开发的「玫瑰系列」别墅。云栖玫瑰园曾多次刷新「浙江最贵豪宅」的成交记录。据《钱江晚报》报道，这里的业主平均资产达 30 亿。另一个著名项目因金庸而闻名，杭州最早的临江别墅九溪玫瑰园，金庸 1998 年入手一套，称要与买下隔壁常安度假村的琼瑶做邻居。可惜他从没住过，仙逝后这栋别墅也被拍卖。
钱塘江南北两岸，是本世纪初新开发的两个城区：钱江新城和钱江世纪城。在杭州的规划中，这两座新城将形成杭州的双核 CBD，担负着推动杭州从「西湖时代」进入「钱塘江时代」的重任，是「这座以秀美著称的城市，在新时期勇猛精进的信心图腾」。
顶级网红们是这座城市的「新贵」。她们响应着新城喊出的口号「奔竞不息，勇立潮头」，投身建设新杭州的浪潮，钱江两岸的大平层就是她们通过个人奋斗摘得的胜利果实。她们的奋斗故事还将激励更多来杭州追梦的年轻人。
杭州是中国出产首富最多的城市。消费品行业，从宗庆后到钟睒睒，互联网行业，从马云到丁磊再到黄峥，他们诞生于杭州的「西湖时代」甚至更早。但老钱们的席位看起来是如此高不可攀，而「薇娅式」的成功，对于年轻人们来说却像是使劲跳一跳就可以够着的苹果。
每座城市都把自己的野心写在建筑的名称上。2001 年，杭州大剧院破土动工，钱江新城正式开发，建成后的杭州大剧院是「月亮」，与杭州国际会议中心的「大金球」并称为「日月同辉」，并立钱江北岸。2002 年，南岸的钱江世纪城进入规划，如今与「日月同辉」隔江呼应的是「北斗七星」。
它们是杭州的新地标。就像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盖茨比常常眺望的心上人黛西家码头的那盏绿灯。「他走过漫漫长路才来到这片蓝色的港湾，肯定觉得离梦想已经非常近，几乎伸出手就能抓得到。」
参考资料：
[1]《为什么杭州能够诞生那么多大网红？》来源：都市快报
[2]《一年成交超过去十年，谁在抢杭州大平层？》来源：住在杭州网
[3]《杭州如何成为网红聚集之地》来源：中国服饰报
[4]《从「电商之都」走向「网红之都」--杭州网红经济发展洞察报告》来源：浙江清华长三角研究院新经济发展研究中心
[5]《揭秘杭州顶级富人区：1 亿买房 800 万装修，却沦为「保姆乐园」？》来源：金融街侦探
[6]《直击直播电商王国心脏：杭州为何会成为「网红之王」？》来源：娱乐独角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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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作者 | 彭彭 主编｜王滔
编审｜陈润江 顾问｜王淑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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