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认为自己节俭如鲍叔、讲信义像尾生,德才兼备一定能当大臣的东方朔,最终在日渐走向专0权的汉武帝面前,也只不过是一个会逗笑的“滑稽小生”而已,尽管鞍前马后形影不离,皇帝甚至于可以说是爱不释手,但也只是爱其特别卓越的“逗趣功能”罢了,并没有让他拜相封侯。换句话说,他从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帝0国大臣。
所以当被他逗乐得前仰后合找不着北的皇帝,又把其与朝中大臣如公孙弘、董仲舒、主父偃、朱买臣、严助、汲黯等人比较,问其在能言善辩、知识渊博、擅长辞赋方面,有哪一样能与别人相比时,东方朔本来就一肚子不高兴,而且也不好实话实说,便只能发挥其本色演员的特长,半开玩笑地回答说:“其他的我也不好比,但是如果比长毛脸、外翻唇、长脖颈、突下巴、罗圈腿,肥屁股,我虽然没有沉鱼落雁之貌,但在以上所罗列的优点上,庶几还能与他们不相上下。”东方朔讲的当然是随机应变的俏皮话,既不得罪人,又让日0理万机的皇帝笑一笑十年少,何乐而不为?甚至连那么一点明显的牢骚都能掩盖过去了。
高,实在是高。
何况,东方朔又是猜谜高手,让好玩谜面的汉武帝须臾缺不得,所以即使是有时候东方朔语含讥讽,皇帝还是乐呵呵地不会找他的麻烦,这样的极0品搞笑高手,打灯笼都难找,他说更加难听的谏言也都能接受,更不用说这些语出双关的政0治废话了。
有一次,汉武帝又兴致勃勃地让几位得宠大臣玩猜物游戏。汉武帝在密封的盆中放着一只壁虎,几位大臣又没有特0异功能,能透视盆中为何物,当然到了最后一个都没猜中,场面颇为尴尬。
临到侍卫一边的东方朔,虽然也不能肯定盆中为何物,不过生性活络的他,为了不让猜谜出现冷场,所以就发挥自己插科打诨的特长,饶有兴趣地上来蒙一下,即使没蒙中,估计皇帝也不至于降罪,于是装0神弄鬼地卜一卦,然后正色道:“根据周易之文王卦,我推算它不是一条没长角的龙,就是一条长着脚的蛇,且能爬行攀墙壁,故而不是壁虎就是蜥蜴。”
于是,揭开盆子一看,果然是条壁虎,汉武帝立马拍烂手掌兴奋地说:“太好了!你还真是神机妙算,果然让你猜中了。”
此后,越玩越HIGH的汉武帝又做几个好玩游戏让东方朔来猜,也是连连猜中,于是皇帝一高兴,便赏赐多多,让东方朔拿到手软,令人眼红。
所以,当时就有一个颇受汉武帝宠爱的杂耍艺人郭舍人表示不服,大声抗0议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何况东方朔又是蒙对的,算什么真本事啊!不信的话,我可以和他打赌,由我出谜面,如果东方朔猜中了,打我一百板子。否则请皇0上也给我赏赐财物,表示一视同仁。”
自然,猜谜基本靠蒙的东方朔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他果然没有猜中,却靠三寸不烂之舌在皇帝面前输打赢要,让皇帝反过来杖打郭舍人,说东方朔猜中了。郭舍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嗷嗷大叫。东方朔在一旁还幸灾乐祸,轻薄地笑着说:“嘴上无毛,尖声嗷嗷,屁股越撅越高!”郭舍人恼羞成怒地反告东方朔随意诽谤皇0上的侍从,也就是他自己,说东方朔罪不容诛。
汉武帝一听,也认为有那么一回事,所以质问东方朔为什么那样干。
本来就是靠嘴吃饭的东方朔当然又是妙语连珠、对答如流地为自己开脱,到了最后被逗得哈哈大笑的汉武帝不仅没有降罪的意思,还爽快地任命东方朔为常侍郎,从此得到专宠,可谓是歪打正着,基本上只要有争辩,东方朔都占理。
有一年夏天,天气很热,要热死人的样子,汉武帝为了让身边得宠倡优改善伙食,于是下诏赏赐侍从官们几斤好肉,可是大家等了很久,也没有见主持分肉的御膳总管来。
眼看天热肉臭,东方朔就自作主张叫同事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话音未落,他本人先用剑割了块肉私自拿走了,接着大伙都一拥而上抢个精光,反正皇帝怪罪有东方朔顶着,谁怕谁啊。
第二天,御膳总管果真把此事捅到了皇帝那里,让皇帝主持公道。东方朔一来上班,汉武帝就大兴问罪之师。有恃无恐的东方朔也不打话,只是摘下帽子欠欠身行个礼,就算是交代了。汉武帝没有谐趣大王东方朔插科打诨就会食不甘味,当然不会真的降罪于他,做个姿态而已,见到东方朔这么正规地行礼,更加不想再追究责任,所以就让他自己责备自己做个自我批评什么的搪塞过去。
东方朔知道皇帝已经原谅自己,最后还斗胆到自我批评说自己几句不是都免了,甚至于还有恃无恐地学猪八戒倒打一耙,居然为自己的私分猪肉辩解,说什么拔剑割肉是豪壮之举,而且也没有多割肉,品德何其廉洁高尚,一回到家就交给老婆有福同享又是何等的有爱心啊!说到最后似乎皇帝不表扬一番还真是理亏了的样子,东方朔这贫嘴耍得还真是太有水平了,坏事都能变成好事了。
因为这样一表演,喜得汉武帝怨气顿消,哈哈大笑道:“这个东方朔,真是拿你没办法,原本是让你自己责备自己,怎么说着说着倒自夸了呢,莫非我还真要发一块立功金牌给你不是?”
到了最后,汉武帝虽然没有给他一块立功金牌,不过倒是赏赐给东方朔酒一石肉百斤,让他赶快拿回家中交给妻子表爱心。
这人和人相比,还真是能气死人。有人做错事受罚,这古代“捣蛋大王”东方朔做错了事还能有御赐,真是活0见鬼了,哈。
而更加搞笑的是,东方朔歪批古代名人也十分令人忍俊不禁。
有一次,汉武帝饶有兴趣地观看伯夷和叔齐的画像,还故意问东方朔画像上的两个人为何人,东方朔明知皇帝“使坏”,所以就不假思索地说:“都是古代愚人,生生把自己给饿死了。”皇帝大惊道:“切,好你个装傻扮蒙的东方朔,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伯夷和叔齐是天下至善至廉之人,怎能贬低人家为愚夫呢?一派胡言。”东方朔却不示弱,答曰:“NO,我听说贤者居世,应是顺应时代潮流,居于高位,如鱼得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逍遥自在像在水中游泳的野0鸭一样得心应手。即使是不想随波逐流,隐居山林,京城美地多的是,何以要跑到首阳山去饿0死呢?这不是愚不可及是什么?”这样一说,居然也能让牙尖嘴利又得势不饶人的皇帝大人哑口无言,只能为之长叹,简直是叹为观止。
还有一次,汉武帝去长林玩耍,突然见到一棵长得很奇怪的大树,枝繁叶茂的样子,却不知道其学名,于是忙问东方朔。
其实东方朔也不知道这树叫什么,于是胡乱答道:“善哉。”过了几年,武帝又问东方朔此树叫什么。东方朔又继续杜撰说:“叫瞿所。”受到愚0弄的汉武帝大怒道:“你前次叫其为善哉,这次又改口说是瞿所,同是一棵树,为什么前后名称不同,这不是骗人吗?”一向口齿伶俐的东方朔却不慌,随口答曰:“这没什么奇怪吧,事物总是在不断变化之中,就比如马,大的叫马,小的叫驹;又比如牛,大的叫牛,小的叫犊。至于我们人类,年龄也会不断增长,人刚生下来时叫儿子,长大就叫老子。所以此树初时叫善哉,如今叫瞿所,不是很合乎情理吗?何错之有。”聪明的武帝明知东方朔一肚子歪理,但又不能辩驳,也只能大笑了事,权当自嘲。
牛人就是不同,东方朔,你是吃定了这口饭的,天皇老0子都奈何不了你,嘿嘿。
而这样的“强词夺理”还不是孤立事件,甚至于像每天吃饭一样随处可见。
比如,有一次汉武帝巡幸甘泉,沿途遇到一种谁都叫不出名字的大0虫,身呈红色,头、眼、牙、耳、鼻一应俱全。正所谓今人曾经所说“外事问百度,内事问天涯”,汉武帝只好又让东方朔来答疑解难,因为东方朔俨然就是当时皇帝随身携带的“百度搜索引擎”。
“此虫名字叫怪哉。这里面还有一段典故,话说从前有很多无辜的百姓遭到野0蛮关0押,于是大家怨0声载道,激愤之余都仰天长叹‘怪哉,怪哉’,可谓是声震苍穹,上0达天听,有感于人间之苦难,天神便造出此种虫子,号‘怪哉’(何况树都能叫做“善哉”的)。如此看来,我敢断定从前这个地方一定是秦国监0狱。” 东方朔看了看,又故作神秘地掉书袋。
这样说也蛮是新颖独到的,有时候挺贪玩的汉武帝也信以为真,立马派人查证一下地图,果然如东方朔所说的那样,此地还真是秦国以前的监0狱,于是大家非常膜拜知识渊博的东方朔,几乎把他当人间的活神来膜拜的那种,尽管此中蒙人的成分居多。
“既然这种大虫如此不祥,那么怎样才能让其人间蒸发呢?”汉武帝一脸虔诚地又问东方朔(好像东方朔此时成了真正的主0人),态度谦恭如小学生见了自己的老师。
“正所谓一醉解千愁,凡忧者,得酒而解。同理,此虫子以酒灌之当消。”东方朔又轻描淡写地胡乱应声道。
而此时已经把东方朔当神来对待的汉武帝,便立马派人把虫子放到酒里泡,果然一会儿功夫,在酒中扑腾几下的虫子就化为粉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像玩一出现代的魔术。
东方朔,你就是东方的神,不膜拜不行也。
反正,皇宫怪事年年有,那些年特别多。还有一次,建章宫后阁的双重栏杆中突然冒出了一种形似麋鹿的动物,很欢乐,大家奔0走相告,消息一下子就传到武帝耳中,原本就玩性重的皇帝,当然不会错过此种热闹的观赏场面。
看到兴奋处,皇帝问身边通晓百经的群臣是何动物,居然大臣们张大个嘴得个洞,谁都不能回答,因为很多人都没见过此类珍稀动物。到了最后,此种答疑的权利,便只能是落到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古代百度” 东方朔的肩上。于是皇帝立马下诏叫东方朔来现场察看。
而东方朔一开始并不马上就为大家释疑,却有0恃无恐地要挟皇帝先赏赐一顿美酒佳肴才说其为何种动物。酒足饭饱之后,大家正要聆听教诲,不料东方朔又要皇帝再赏赐某处的几顷良田、鱼塘,不然的话也不说。这他娘的简直就是趁0火打劫嘛,要是秦0始皇那样的暴0君,东方朔早就人头落地身首异处,汉武帝却也不怒,继续允诺。
“这动物名叫驺牙。为什么它有此种怪名呢?就因为它的牙齿前后一样,大小相等,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大牙,所以才叫它为驺牙。别看它怪怪的,却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如果远方有敌国的人前来投诚,那么它就会先现身,当作预告,不信你们就等着。”于是东方朔这才揭了谜底。
这事过了一年,果然被卫青、霍去病打0残的匈0奴浑邪王就带领十万人前来归降汉朝,算是应验了。喜得美滋滋的汉武帝又赏赐东方朔很多金银财宝,拿到手软。
当然,东方朔也不是一点正经都没,别看他整天在皇帝面前演些周星驰式“无厘头”滑稽戏,那只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人生苦痛而已,按照史料表述,其实整天嘻嘻哈哈的东方朔还是蛮忧国忧民的,只是表达方式偏于喜感罢了,不然的话他也不配称为“古代智圣”了。
很显然,他正是利用自己的独特“玩世方式”,让龙颜大悦,从而赢得了皇帝信任,也才有资本和机会屡屡向逐渐刚0愎自用、好0大喜功的汉武帝谏诤国0政,同时让自己免受祸害,挺高明的一招。
正因为他的高超演技博得了皇帝的宠信,所以有时候连皇家的私事他都敢管。
有一个十分香艳的宫廷“爱情故事”,是关于皇帝姑妈馆陶公主(也就是窦太主刘嫖)和花样美男董偃的苟合。馆陶公主因老公堂邑侯陈午已死,守寡多年,深宫寡居,却也时不时按捺不住春心萌动。在其五十多岁的“知天命”之年,有一个珠宝商经常带她的十三岁英俊儿子董偃到公主家谈些珠宝生意,这董偃确实是长得很漂亮,英挺得赛比潘安,居然惹得守寡多年的窦太主春0情泛滥如黄河水,简直是爱不释手的那种,不仅让小董偃作为“甜心”留在身边随时把玩,还教他天文术数、骑马射箭什么的,基本上已经算是一个出双入对的小情人。
董偃十八岁那年,更加是出落得仪表堂堂、英俊潇洒,是长安有名的大0帅0哥,长安的公子哥儿都亲切地称呼他为董君,很想一亲芳泽的那种,这个很快传到了素有“双0性恋皇帝”美名的汉武帝耳里,甚至于开始想入非非。
有一天,汉武帝借故到姑妈家串门,名是探望长辈,其实是想见见传说中的大美0男。窦太主见到皇上亲自来看望自己,喜出望外,连忙亲自下厨盛宴款待。汉武帝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整天七荤八素大鱼大肉的皇帝对吃喝不大感兴趣,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和超级美男子的玩乐。所以一坐定之后,便开门见山迫不及待地点名要见姑妈千宠万爱的“小主人翁”。
聪明的窦太主当然也是心领神会,于是忙不迭地让董美0男晋见皇0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当时慌乱之中的超级美男子董偃头戴绿0帽子(据说“绿0帽子”的称谓一半出自小董是也),手套皮筒子,战战兢兢地跟着窦太主,一见 ,立马行跪拜礼,口称万0岁什么的,虽然有点拘谨,却也是很聪明伶俐,何况他确实长得很帅很可爱,所以汉武帝当即龙心大悦,喜欢得不得了,不仅赏赐多多,还纡尊降贵地直呼董帅哥为“主人翁”,眼都看直了。
从此之后汉武帝常常招来董帅0哥,侍奉于侧,搞些斗鸡走狗、踢球围猎之类的游戏,时不时还借故一亲美男芳泽,勾肩搭背什么的,玩得很疯。
就这样,作为皇家宠儿,换句很in的话说就是“特殊皇家生活消费品”的董偃,从此便常常待在君王侧,“飞沙走石”的不在话下,用最俗的话来说就是好得像一个人似的,董偃也因自己无以伦比的强大男0色,成功把伟0大皇0帝“黏住”,三日一小宴、七日一大宴的招幸,名声大噪啊,进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京0城的王公贵戚谁都想巴结他,以便在他那里获得一点好处。
偏偏有一个人不仅不想巴结董偃,还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怕皇帝“玩物丧志”,从此不早朝。这个人,不用猜,你一想就会想到是东方朔了。
有一天,见到千古美男起了色心的汉武帝,又想在汉代地位十分重要的正殿宣室大肆宴请窦太主和董偃,这玩笑就开得有点大了,绝对是“烽火戏诸侯”的亡0国之君的行为,东方朔立心要死谏。
于是,汉武他们一行还没有进入宣室,就被皇家神勇侍卫东方朔执戟阻拦,简直是吃了豹子胆啦。而且历来就以插科打诨没一点正经的滑稽角色示人的东方朔,一反常态正经八百地对皇帝历数“花面狐男”董偃的三大罪状:一是私侍公主,败坏风化;二是搞乱礼数,亵渎先王;三是狐猸 ,斗鸡走狗,淫0邪奢侈,让追慕唐虞盛世的圣0王误入歧途,堪称国家之大贼,社会之大害。而这三条不管哪一条都是死罪,然后掷地有声地规劝自己的主0人“悬0崖勒马”,不然的话误0国误民,后悔莫及。
乍一听到同是自己“弄臣”的东方朔如此大义凛然,忧国忧民,汉武帝简直就有点始料不及,进而呆若木鸡,然后默不作声,如同死人一般。过了一会,自知理亏的汉武帝才用似乎哀求的口吻对东方朔说:“爱卿说得极是,是我出格了,只是这酒宴不摆也摆了,为了不浪费,就让我再尽情享受这一次,下不为例。”
“不行。这浪费事小,坏了名声事大。宣室乃是先王正殿,只能用来探讨国是,哪能用来浪0荡淫0乱的,因为此例一开,后患无穷。曾记否,昔日竖貂教桓公淫0乱,后终与易牙一同为患;同理,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管蔡服诛,周室方安。望皇上明鉴。”东方朔振振有词地训斥道。
话说这宣室是汉未央宫前正室,汉武帝他爷爷汉文帝也曾在宣室问天才少年贾谊关于鬼神的事,而不是问苍生死活,却至少没在那美轮美奂的皇家正殿搞一些苟且的事,所以东方朔勃然大怒也是情有可原。
呀,这回还真是乾坤大挪移,这不是“犯0上作0乱”吗?如果说死罪,这东方朔犯的也是这一条也,居然汉武帝却不怒,还唯唯诺诺地听东方朔的劝告,下诏停了宣室的豪华宴会,然后改在北宫举行。
受到了下属东方朔的“训责”之后,也标志了古代超0级美男子董偃声0色犬马生活的终结,好运气到头了。因为汉武帝还是比较听东方朔那支笛子的,晚年还能乖乖地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才没有在史家那里坐实暴0君之名,虽然一定程度上也有暴0君之实。
因为自从东方朔劝谏之后,董偃就渐渐被皇帝冷落,再也不会和他形影不离地“吊膀子”了,秋扇见弃的董偃也从此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三十岁就离开了人间去极乐世界了。
无独有偶,贼大胆的东方朔管起皇帝家事来,还好像是上了瘾似的,不止是这一桩。比如他居然铁了心要皇帝处死自己很宠爱的外甥,这确实可以令人惊出一身冷汗的。那么这是怎样的一回事呢?
原来汉武帝的妹妹(一说是姐姐)隆虑公主老来得子,却因为太过溺爱,骄宠的结果就是酒后杀0人,这杀0人就得偿命,他就是昭平君。因为杀0人的昭平君是皇0上宠爱的外甥(还是武帝的女婿),所以连最0高法0官都不敢判他死罪,唯有请示皇帝本人如何处置。汉武帝当然不想杀了自己妹妹的宝贝儿子,何况还是老来得子,但又不敢公开枉法,让法0官无罪赦免。所以就急中生智在群臣面前大打“悲情牌”,想让皇帝的鳄鱼泪来软化法0官的执法决心,然后网开一面。
面对泪流满面的天子,大家也是于心不忍,所以很多想拍皇帝马屁的大臣都纷纷出面求情,让法0官轻判。正当皇帝以为得计的时候,居然“不解风情”的东方朔却没有跟风,还装糊涂歪解皇帝的心意,说汉武帝此心可鉴日月,哭赏不避敌,诛0杀不避亲,此乃圣王之举,天下幸甚,云云。见东方朔如此一说,本来也不是太糊涂的汉武帝徒呼奈何,想混都混不过去了,只好忍痛割爱,下令处斩自己的宝贝外甥。
唉,这得理不让人的东方朔,还用的那种滑稽戏手法,让皇帝痛下杀0手,果然不是普通人,是智圣无疑。
也就是说,看似很“无厘头”一点正经没有的东方朔,不仅能管皇帝家事,还广泛地在政0治、经济之上行使谏议权。
大家也知道汉武帝是一个派头十足的大情大圣皇帝,高兴之极常做些有悖常理的事情。除了穷0兵黩武、大0兴土木、喜访仙人,还挥霍无度。比如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好奢侈的汉武帝为了自己田猎游玩之需要,计划把关中方圆百里的良田美地据为己有,建造规模宏大的游猎圣地上林苑。
对于此种劳0民伤财的事,朝中众臣不仅不规劝,还大多谄媚迎合,加以赞同,这种败坏民0财民力之事,正直的东方朔不可能置之不理,于是又和皇帝扛上了。他据理力谏道:“取民膏腴之地,上乏国家之用,下夺农桑之业,弃成功,就败事。”(《汉书•东方朔传》)也就是说,东方朔强烈抗议皇帝的骄0奢淫逸,掠夺使天下赖以富足的良田作为皇家园林,还为建虎鹿乐园而强拆民房,毁人坟地,让民众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天下人将因此而怨恨朝廷,引发社会不安,天也将由此降灾。因为这样做将上乏国家,下亏小民,是一种丢掉政治管治之成功之道的败家行为,同时还用自己的丰富史学知识,举例商纣王建九市、楚灵王造章华台、秦始皇修金0碧辉煌的阿房宫而致使天下大0乱的前事之鉴来死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