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追踪】随着职务升迁,接触到的案子也越来越高级

  翻吧
  晚间一顶
  顶
  午后一顶
  顶
  顶
  下午一顶
  晚间一顶
  睡前一顶
  早上一顶
  上午一顶
  下午一顶
  晚间一顶
  终于找到组织了
  丁毅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既然争议的焦点在司机是否饮过酒的问题上,那么就请公安局技术科重新鉴定驾驶员血液内的酒精含量,人虽然已经死亡很多天了,但是以现在的科学鉴定手段,检测酒精含量应该不成问题。只要把尸体内的酒精含量搞清楚了,最关键的疑点就能解开。必要的话,可以请第三方鉴定机构检测,请死伤者家属和媒体在现场见证。”
  刘海表示赞同:“这个提议好,就按这个思路办,请第三方检测机构介入。具体事宜你亲自办,必要时请冯记者也参加。”
  “好,我马上安排。”
  丁毅回到公安局之后,马上去了技术科,询问了在尸体身上重新采集血样检测酒精浓度的可能性。技术科说那要看尸体的保存程度和死亡时间,血液里含有的营养物质很丰富,所以非常容易变质,常温下暴露时间过久的话很难再提取和检测,如果冷藏保存的话,以现在的技术是可以检测的,虽然跟正常值相比会有偏差,但是也不会太多。
  丁毅说那就好,尸体现在在太平间里存放,最大限度保留了完整性。
  得到技术科肯定的答复之后,丁毅开始着手联系第三方检测机构,同时也联系了冯记者。但是死伤者家属他没有联系方式,就让下面的警员去负责联系了。一切安排就绪,检测机构回复说得两天后才能去,因为这两天人手不够用,有好几项检测需要到外地去采样,实在忙不过来。
  丁毅说不行,最好今天就能来。
  对方说现在都下午四点了,无论如何去不了。
  丁毅说那就明天上午九点前,迟一分钟也不行,因为事关重大。
  几经协商,对方总算勉强答应下来,说今晚上就组织人手,明天一早就出发,争取九点钟以前到达。
  安排完以后,丁毅又跟冯记者约了时间,对方说她就住在怀王县,事情没查清之前她是不会走的。丁毅又问安排下去的警员,联系到死伤者家属没有,警员说联系到了,家属们的情绪比较激动,这几天一直在堵着交警大队门口讨要说法,他是在交警大队门口见到家属们的。
  一切安排好之后,丁毅又跟刘海做了一个汇报,后者说按计划办就行了,不用事事汇报。
  冯秦楚暂时住在怀王县招待所,当天晚上,她准备完第二天的稿子之后正准备休息,手机突然响了。是311事故的一个死者家属打来的,对方说话的语气非常急切,说晚上突然来了一伙人,要偷偷把保存在太平间的尸体运走。目前事故家属们和这伙人正在对峙着,尸体已经被移到了医院的大院里,双方正在对尸体展开激烈争夺,随时有可能爆发致命的冲突。
  冯秦楚思维何其敏锐,马上意识到了这伙人想干什么,她不敢耽搁,马上赶奔县医院。
  冯秦楚赶到县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多,大院里冷冷清清,极少有人走动。在住院部西边的一个跨院里,两伙人正在激烈对峙着。挡住跨院院门的是311事故死伤者的家属,约莫有十来个人,男女老少都有。另一边人数更多,至少有十五六个人,他们控制着从太平间推出来的两具尸体,但是想出跨院的院门并不容易。这些人从衣着上看好像是警察,但是仔细看的话又不是,因为衣服上没有警号,顶多算是协警。
  两具尸体被放在了两辆特制的长条形移动推车上,上面盖着白布。在惨白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有些瘆人。不过略显恐怖的气氛被浓烈的火药味冲散了。十几个协警样子的人占据了主动,不仅控制了尸体,而且在人数上和力量上也远超死伤者家属。家属们虽然死死堵住了院门,但是力量终究太小,随时有被冲垮的可能。
  家属们力量不够就用吼声来凑,不断哭喊着指责对方偷盗尸体,有两个年老的家属直接躺在了地上,哭喊着让对方从自己身上踏过去。
  协警样子的人虽然人数多力量足,行动起来却有些畏首畏尾,尤其是家属们大声哭喊叫嚷的时候,这些人便下意识放缓了动作。看样子他们不想把动静闹大,毕竟这里是医院重地,住院的病人很多,深更半夜里哭喊声会传出去很远,一旦惊动了住院的病人和家属们,影响极大。所以这些人有些投鼠忌器,行动被延缓了很多,造成了现在的对峙局面。
  冯秦楚风风火火赶到现场,她让家属们退后,自己直面抢尸体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盗窃尸体?你们这是犯法知道吗?”冯秦楚开口便是质问的口气。
  很快对面的人群中有人回应,“我们在执行任务,没必要跟你解释,请你让开,妨碍执行公务才是犯法。”说话的这人站在最前面,应该是这伙人的头目,或者说是队长。
  冯秦楚冷笑了一声:“执行公务?有三更半夜把偷盗尸体当成公务的吗?”
  “请你说话注意言辞,什么叫偷盗?我们转移尸体是经过上级允许的,也经过了医院的允许。这是医院出具的同意书,你可以看看。”那位队长说着递到了冯秦楚面前一张纸。
  冯秦楚看了一眼,颇有些不以为然,“医院出具的同意书?它有什么资格出具?太平间是出租给死者家属使用的,院方负责保存尸体,家属支付保存费用,双方是一种合同关系。医院有什么资格处理家属保存在太平间的尸体?谁给它的权力?”
  “死去的是我们的亲人,凭什么交给你们,我们自己还不能做主了?”有家属哭着质问。
  “你们算干什么的,凭什么抢我们的亲人?”又有家属质问。
  那位队长迟滞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们报警了!”有家属说道。
  这句话反倒给了那位队长一些底气,“你们报吧,我等着,不过尸体一定得带走。”
  伴随着队长的这句话,十几个队员重新打起了精神,架起推车往外硬闯。家属们再次死死堵住门口,拼命地阻拦着。七八个队员冲了上去,架起家属们的胳膊往门外拖拽。几个年老和年少的家属首先被拖拽到了旁边。剩下的几个力量比较足的家属仍在拼命挡着,更多的队员冲了上来,把剩下的几个家属七手八脚控制住。有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家属在拼命挣脱的过程中跟协警队员扭打在了一起,更多的队员一拥而上,把两个男家属死死地摁在地上。冲上来两个队员各自推着一辆推车,把尸体往外推。
  眼见尸体要被抢走,冯秦楚大吼了一声“住手”。也许是现场太混乱了,也许是没人把她当回事,她的叫声没有起一丁点作用。情急之下,她从挎包里掏出了单反相机,啪啪啪开始对着人群拍照。相机啪啪闪烁的灯光犹如一道道闪电撕裂着小院里的黑暗。
  “你是干什么的?不要拍照!”这次轮到那位队长大吼了。
  “我是汉唐日报的记者,既然报警都不好使,只有我这个媒体人来曝光了!”
  “我劝你把相机交出来,不然后果很严重,你出不了这个大门!”那位队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冯秦楚根本没拿对方的警告当回事,“哦?你在威胁我吗?实话告诉你,我们跟踪报道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吗?连交警队我都敢质疑,何况是你们。你信不信,你胆敢抢夺我的相机,这件事明天就能见报,不信可以试试。”
  队长愣住了,思索了半天真就没敢动。
  冯秦楚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们公安局的丁局长跟我很熟,我报警也许没用,不过要是给丁局打电话未必没用。让他过来看看你们的威武形象?”
  “我们不是公安局的,不要随便扣帽子。”那位队长说道。
  冯秦楚微微点了点头:“好,就算你们跟公安局没关系,我把丁局叫来,或许你们还认识呢。”
  那位队长脸色变了变,让队员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你说的丁局长是谁?我们不认识。”
  “你们不认识没关系,或许他认识你们,我现在就给丁毅打电话。”冯秦楚说着掏出了手机。
  那位队长似乎是心虚了,带领队员们灰溜溜撤走了,把冯秦楚晾在了一边,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联系了丁毅。
  看着这帮不速之客消失在医院大门外,冯秦楚长出了一口气,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丁毅的手机号,只存着一个座机号,大半夜打座机电话肯定是没人接。不管怎么说吧,丁毅的名号还算管用,把对方吓唬走了。这帮人不怕报警怕丁毅,从这一点来看,这帮人十有八九跟公安局有莫大关系。
  午后一顶
  下午一顶
  下班前一顶
  傍晚一顶
  翻
  冯秦楚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家属们,告诉他们现在还不是发呆的时候,很显然有人盯上了遇难者的遗体,很大可能性是要毁尸灭迹,因为明天就要重新检验尸体内的酒精含量,一些人害怕了,不惜铤而走险毁尸灭迹。
  家属们闻听更加紧张,一个老妇人搂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呜呜地哭泣。其他人也唉声叹气,人都死了还要面临这样的横祸,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有几个人被老妇人的哭声所感染也低声抽泣起来,气氛凄凉而悲壮。他们都操着外地口音,异地他乡家破人亡,哭声更令人心碎。也有几个家属还算冷静的,问冯秦楚下一步怎么办。
  此时的冯秦楚也是气愤填膺,不过很快就被一股惊愕取代,记者的敏锐性告诉她这件事不简单,背后有一股势力在阻挠调查真相。她前脚刚找到县长办公室去讨要说法,后脚就有人偷运尸体,足以证明背后这股势力来头不小。会不会跟县长有关呢?冯秦楚出了一身冷汗,真要这样的话,整个怀王县的天都要塌了。转念一想不可能,刘海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很高,这一点毋容置疑,街头巷尾谁人不知。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刘海的为人怎么样骗不了老百姓,所以这个县长还是可以信赖的。那么抢尸体的人又是谁呢?重新验尸是今天下午才做的决定,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人得到了消息,不得不令人生疑啊,只能说明丁毅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背后这股势力来头不小,已经渗透到了公安局的核心部门。情况严峻,对于查找真相来说绝对不是好兆头……
  家属们见冯秦楚直愣愣地发呆,有人就小声地提醒她,“冯记者,你说话啊。”
  冯秦楚从思绪中缓过来,告诉大家一定要振作起来,熬过今天晚上曙光就会到来。
  这时候医院方面有人来了,他们听到了动静,拿着手电筒过来查看情况。这个跨院是太平间和储存医疗垃圾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晚上更没有人进来,连医院的保安也不愿靠近这里。
  医院的人把尸体重新推进了太平间,然后锁好门,让家属们都散了。
  冯秦楚跟家属们做了特别交待,这一夜特别重要,真相能不能查到就看今晚了,所以大家得辛苦辛苦,不能再睡觉了,得在跨院的门口守上一晚,无论如何要把尸体守住。明天上午第三方检测机构到来以后就好了,那时候距离真相也就不远了。有了公正的酒精检测报告,相信真相很快会查出来。
  交代完以后,冯秦楚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当中几个比较年轻的家属,而后返回了招待所。她躺在床上睡意全无,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一种不好的预感总在心头萦绕,几个外地人能守得住尸体吗?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三点,只要再坚持三个小时天就亮了,医院里的人会渐渐多起来,那时候谁还敢明目张胆硬抢?她又给其中一个家属打了电话,问情况怎么样,家属说一切正常。
  冯秦楚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些,后来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早晨六点。她再次给其中一个家属打电话,对方的手机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一连打了三次都是如此。冯秦楚沉不住气了,赶紧起床赶奔医院。太平间所在的跨院冷冷清清没有半个人影,死伤者的家属们一个都没在。
  冯秦楚预感到情况不妙,不过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四下寻找,也许家属们吃饭去了?整个医院找了一遍,没有找到。最后一丝侥幸随之破灭。冯秦楚靠在病房的墙角,抬头仰望着东方发白的天空,寻思着下一步怎么办。
  清晨的天空灰蒙蒙的,太阳还没有出来,偶有几颗星斗在灰暗的天空闪烁,它们的力量很弱,驱散不了阴沉的霾气。
  冯秦楚的表情有些落寂,也有一些刚毅,她不想就此认输,必须得做点什么,认输不是她的性格。尸体的去向她大概有了路数,她坚定地甩了一下短发,朝目标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医院门口,一个年轻人拦住了她。
  “你是冯记者吗?”年轻人焦急地问道。
  冯秦楚马上认出来了,这个年轻人是其中一个死伤者的家属。“家属们呢?去哪了?”她赶紧问道。
  “抓起来了……都让警察给抓起来了……”年轻人的眼神里满是惶恐。
  “别着急,慢慢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帮你们讨回公道。”冯秦楚把这个年轻人拉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让对方先定定神,稳定一下情绪。
  在冯秦楚的安抚下,年轻人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开始讲述凌晨的遭遇:大概在凌晨五点半左右,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大街上的清洁工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劳动,卖早点的摊位也开始烧火做饭。家属们有些放松了警惕,认为天都亮了,一切意外都不会再发生了。就在他们认为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意外突然就来了。几辆警车从医院外面呼啸而至,其中还包括两辆依维柯,二十几个警察一拥而上把家属们全部控制住,不由分说就往车上带。有家属质问为什么抓人,他们犯了什么法?为首的警察说他们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要给予行政拘留的处罚。家属们争着辩解,但是警察们没有给机会,干净利落地把家属们全部带上警车。有几个年轻的家属试图反抗,马上被拷上了手铐。眼见家属们都被关进了警车,几辆警车调转车头呼啸而去,从抓人到离开不到三分钟。绝大多数住院的病人和陪床的家属还没觉察出发生了什么事,警车已经悄然离开,医院的大院里瞬间又恢复了应有的安静状态。
  其中一个死难者家属侥幸成为“漏网之鱼”,他在暗地里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这个时间段里他刚好去了趟厕所,侥幸逃过了抓捕。看着家属们一个个被抓,他的双眼呼呼地冒火,恨不能冲上去拼命,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那么干,拼命的结果只能是同样被抓,那样就没有人再联系冯记者了。他强忍住内心的激愤没有冲出去,眼睁睁看着家属们被带上警车。这个人就是冯秦楚在医院门口遇到的年轻人。
  听到这个消息,冯秦楚既意外又不意外。意外的是竟然真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干出这种事情,甚至是动用了警方的力量,足见背后这股势力能量之大。不意外的是她对这个局面早有预感,既然昨天晚上能发生那种事,事态再升级一些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后来呢?有没有谁去过太平间?”冯秦楚问道,这才是她目前所关心的。
  “有,在警车开走之后,不到十分钟就来了两辆殡葬车,我爸和来福叔的遗体都被抬进了殡葬车。”这个年轻人所说的他爸指的就是车祸中丧生的司机左汉杰,来福叔指的是车祸中死亡的左来福。
  “殡葬车去哪了?”冯秦楚问道。
  年轻人摇摇头:“不知道。”
  “殡葬车走了多长时间了?”冯秦楚又问。
  “有十分钟了吧。”年轻人说道。
  冯秦楚感觉现在追过去时间还来得及,至于目的地嘛,她早已有了目标。她偷偷告诉了年轻人一件事,让他马上去办,年轻人愣了一下,不知道冯秦楚在搞什么,但是还是照办去了。看着年轻人远去,冯秦楚赶紧开车出了医院,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目标的方向追了过去……
  火葬场在县城的北郊,距离县城六公里。冯秦楚驾车一路飞奔,终于在出县城两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两辆殡葬车。这两辆殡葬车比较特殊,前面有两辆警车开道,能享受这种待遇的殡葬车并不多见。
  冯秦楚一脚油门冲过去,顺势一打方向盘,用自己的轿车把警车和殡葬车别停。然后开门下车站在了警车前面。
  与此同时警车上也下来了两名警察,其中一个对冯秦楚说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挡住道路?你在妨碍执行公务知道吗?”
  冯秦楚不卑不亢,从衣兜里拿出了自己的证件,“我是汉唐日报社的记者,这是我的记者证。”她一边介绍一边把证件递到了对方跟前。
  警察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的神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没有接冯秦楚递过来的证件,而是很严肃地说道:“记者也不能妨碍执行公务啊,请你赶紧让开。”
  冯秦楚轻笑了一声,“执行公务,我倒要看看你们在执行什么公务?”
  警察也轻笑了一声,“这个用得着向你汇报吗?请你赶紧让开,不然我们将要采取强制措施!”
  “你们大清早从医院里偷出来两具遗体也算执行公务?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是在为人民服务?”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