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追踪】随着职务升迁，接触到的案子也越来越高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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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咱不说这个问题了，投资肯定要投，你跟小烨的事以后再说，慢慢来，你看好不好？”沈东远赶紧打圆场。
　　“一切随缘吧。”刘海淡淡地说道。
　　“对对对，一切随缘。”沈东远附和着，刘海的这句话给了他无限的想象和希望。
　　沈烨至今没谈对象，眼见女儿年龄越来越大，这件事已经成了沈东远的一块心病。他一直在强调门当户对，然而现实中能被他瞧得起的门第能有多少？眼见女儿过了三十岁，他是从心里往外的着急。今天见到刘海，使沈东远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甚至不惜自掉身价亲自在刘海跟前撮合。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短，但是菜基本没动，光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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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进发从市里回来之后听了付明的汇报直皱眉，按付明的说法，刘海在招商洽谈会上改动了全县的经济数据，引起了老总们的不满。

　　张进发闻听直拍桌子，这个刘海真是处处跟自己作对！县里的一些经济数据有水分张进发是知道的，或者说有一部分是他默许的，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数据更好看一些，增加投资人投资的动力。其实这种事情并不是只有怀王县在干，很多地方都在这么干。
　　张进发觉得刘海又是冲自己来的，心说刘海到底想干嘛？显示自己的诚实吗？别人都在作假都很虚伪，就他一个人诚信？张进发让付明马上给刘海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付明又说三家企业中有两家同意投资，并签署了投资意向，另外一家也没有完全拒绝，说是要开董事会讨论。

　　张进发的火气随即又消下去不少，这么说洽谈会还是很成功的。他责怪付明没一次性把话说完整，话说一半会让人产生误解。既然洽谈会很成功，也就没有必要让刘海过来了。他看着两家企业签署的投资意向书，心说刘海的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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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动全县的飞车抢劫案成功告破，从案发到破案仅用了三天时间，可以说是神速。破案的过程不知怎么流传到了民间，老百姓对此津津乐道，公安局的口碑在老百姓当中直线提升。
　　县政法委和县公安局决定对专案组的成员们进行表彰，不少专案组的同志都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一直奋战在破案第一线，非常值得表彰。

　　公安局拟定了一份表彰名单上报给了政法委，很快政法委那边批下来了。董智慧拿着批复的文件看了一下，看完之后不禁直皱眉，因为批复的名单跟上报的名单有变化，虽然只是变动了几个人，但是这几个人都是重点表彰的对象，人员变动关乎甚大。比如表彰名单中的第一个人本来是丁毅，批复中却换成了蔡勇，第三个人本来是彭金刚，却换成了副局长焦函建。虽然只是顺序上的变化，里面却大有文章。因为谁的名字靠前谁的名字靠后跟其在破案中的作用是挂钩的，名字顺序的改变意味着表彰分量的改变。
　　董智慧觉得这种改变很不妥，于是给付明打了电话，询问为什么要改变表彰顺序。
　　付明说这是县政法委经过慎重研究决定的。
　　董智慧说上报的表彰顺序也是经过公安局党委研究决定的，乱改动的话会出问题。

　　付明有些不高兴，说怎么叫乱改动呢？政法委的慎重研究没有你们局党委的研究重要？
　　董智慧感觉跟付明说话有理也讲不通，于是就问改动的理由。
　　付明说把丁毅放在第一位不妥，毕竟嫌疑人是蔡勇捉到的，理应排在第一位，丁毅只能排在第二位。彭金刚排在第三位也不妥，因为李建光的治安大队也参与了破案，并且李建光还是副局长，应该排在第三位，彭金刚只能排在第四位。
　　董智慧有些无语，付明说的这些都叫什么理由？简直就是胡扯！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以付明的脾气，再说什么都是白费。
　　表彰人员名单公布以后，董智慧和焦函建特意找丁毅和彭金刚单独谈话，让他们不要有其他想法，名单的排位是上面定的，局里也不好硬杠。
　　丁毅倒无所谓，表彰不表彰的他不太看重，案子破了，钱找回来了，几十个农民工的工资有着落了，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满足。另外他再次向局里请了假，老母亲还住院呢，他得回去。

　　彭金刚则一肚子气，如果不是董智慧和焦函建拦着，非要去县政法委理论。他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丁毅鸣不平。丁局放下生病住院的老母亲不管，为这起案子两天两夜没合眼，到头来还被打压，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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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商洽谈会成果不错，眼见两家企业入驻，荒芜的厂房里可以重新利用了。张进发心情不错，感觉刘海这个人还是有能力有魄力的。单是敢于把县里的真实数据拿出来给企业老总看，这一点张进发自认为比不了。凭着不太美丽的数据还能把投资给拉过来，这就是能力问题了，能说刘海没有能力？
　　付明见张进发心情不错，就问他有什么开心事。

　　张进发说也没什么，就是在想科技园区的招商引资。
　　付明说这几年科技园区的招商引资可以说是成效卓著，成为了全县经济发展的新引擎。
　　张进发说我不是在想那个，我是说前两天的招商洽谈会不错，三家谈成了两家，相当不错了。说起来，这个刘海还是有能力的。
　　付明直撇嘴，说你已经提前铺垫好了，刘海只不过是参加了一下会议坐享其成而已。
　　张进发直摇头，也不能那么说，说实话，能不能谈成我心里也没底。我想我应该跟刘县长好好沟通一下，消除误会。
　　付明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你主动跟他沟通？张书记，我没听错吧？那不是自掉身价吗？

　　张进发不以为然，我欣赏干事的人，沟通一下没什么不对，也谈不上掉身价。你马上安排一下，让刘县长下午过来一趟。不，还是我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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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张进发走进刘海办公室的时候，后者颇为意外，他赶紧迎了上去说道：“张书记怎么过来啦，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我过去就行了。”
　　张进发听着很受用，脸上挂出笑意，“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谈谈，交交心。”
　　政府大楼的人见张进发又来了，以为又是来吵架的，走廊里顿时冷清了，没有人敢随便走动，各个办公室的房门也都纷纷关闭。
　　然而意外的是县长办公室并没有传出争吵声，很安静，安静的让人觉得不正常。
　　没有人知道一二把手谈话的内容，不过似乎谈话很和谐，至少跟前一次的唇枪舌剑大不相同。

　　时间并不太长，张进发出来了，走廊里传出县委书记的脚步声。所有的办公室房门都关着，没有人看见张进发的表情，也没有人知道这次谈话的氛围。一切都像谜一样……
　　张进发走后，吴广田随即进了刘海的办公室。
　　“谈的怎么样？”吴广田问道。
　　“一开始还算融洽，后来就……”刘海没有往下说。
　　“还是为公主街改造的事？”
　　“对，我想这个分歧没法达成统一了。”
　　“唉……”吴广田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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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委书记办公室。
　　付明正在发牢骚：“这个刘海太不识抬举了，你亲自过去找他谈话，算是给足了他面子，他还是一意孤行，我看是无药可救了！”
　　张进发没有说话，坐在办公桌前默默地吸着烟。

　　付明在办公室来回跺着步子，显得义愤填膺，“不行，不能就这么完了，公主街的项目一定得给他搅黄。”
　　张进发看了付明一眼，“你怎么搅？玩儿阴招还是耍流氓？”
　　付明赶紧闭嘴，没再说什么。停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了，又继续说道：“我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他刘海凭什么独断专行？公主街改造这么大的事情，就不该开会议一议吗？”
　　“议一议？人家说了，一个几百万的工程，县长还做不了主吗？如果什么事都要开会议一议，他这个县长就不要干事了。”张进发学着刘海的语气说道。
　　付明被噎的没有答言，好半天才说道：“好，就算他这个县长能做主，也得跟你商议商议吧？政府总得在县委的领导之下吧，你明确反对的事他偏偏要去干，这是什么思想？还要不要跟县委保持一致？”

　　张进发点点头，很赞同付明的话，“是啊，这也是我要说的。可是刘海把梁书记的话搬了出来：书记管人、县长管事。”
　　“他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梁书记的话不是让他拿着当尚方宝剑的。”付明愤愤不平地说道。
　　张进发摆摆手，“算啦，他不是非要开工吗，让他去干。公主街是一条几百年历史的老街道，不仅有古建筑，还有古树和不少临建，街道又特别窄，搞施工谈何容易。小小的公主街集中了上百家门店，一旦大规模破土动工，这些门店都得关门，店主们会同意？搞不好就是一起群体事件啊。另外古建筑和临时建筑都是有主人的，拆除任何一家都可能惹出一场官司。有文物保护这个紧箍咒，任何工程想开展下去都得掂量掂量。这也是我一再反对动工的原因，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干。刘海非得一意孤行，让他去碰碰钉子吧。到时候我看他如何收场！”

　　付明狠劲儿地点点头，“张书记说的太对了，让他去碰碰钉子吧。”
　　“雨季马上就要来临，一旦工程不能如期完工，大水把公主街一淹，就是一场灾难啊。”张进发的语气有些怪，听不出是警告还是担心。
　　付明一拍大腿，“说的太对了！刘海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就得让他撞撞南墙！”他的眼神里满怀憧憬，似乎公主街上隐藏的灾难即将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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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街改造的项目招标完成以后，马上进入实际施工阶段。刘海特意聘请了钱工作为项目的顾问，全程参与项目建设。这次是以公主街改造项目指挥部的名义聘请的，每个月都要给钱工发放工资和补贴。由于工期紧迫，钱工建议走EPC模式，可以边设计、边采购、边施工，以达到最大程度缩短工期的目的。

　　通过前期考察，很多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其一，一旦工程开工，整条公主街都要被开挖，交通阻断，一百多家商铺被迫停止营业，会不会引起群众们的反感和反对？其二，一些影响施工的临建将被拆除，在没有任何赔偿的情况下，拆除是否有阻力？其三，个别的古建筑也会妨碍施工，如何做到文物保护和施工两不误？其四，噪音、扬尘、群众出行等问题如何解决？其五，天有不测风云，一旦雨季提前如何应对？
　　五个问题一个比一个棘手，尤其是前三个问题，会涉及到群众利益，里面的阻力有多大谁也摸不准。施工单位说得明白，他们只管施工，外事协调、拆除临建、维护秩序、做群众工作等等的事情都得政府来办。

　　面对摆在桌面上的问题，刘海也有些头疼，不过问题总得解决，工程还得干。他把住建局、城管局、公主街改造指挥部的负责人召集到一起开了现场会，要求各部门要协调配合，把公主街改造这项工程干好，时不我待，我们等不起，公主街的老百姓更等不起。有难处大家一起扛，必要时挨家挨户做工作。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一定要把工程推进下去。
　　另一个问题就是建设资金的问题。刘海亲自去了一趟财政局，告诉刘局长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要保证资金到位。
　　刘局长趁机大倒苦水，说财政收入上不去，每年花的钱却越来越多，他这个财政局长不好干啊！
　　刘海说好不好干是你考虑的事，我不管你多么难干，钱一定要到位，如果财政局的钱多到花不完，还要你这个局长干什么？我直接兼任局长不就行了？

　　公主街改造项目的动工，在公主街一带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人们都说早该改造了，再不改造的话这些遗留的老建筑都得被雨水浸泡的垮掉。
　　前期准备工作就绪，即将开始施工的时候才发现，前面的五大难题之外仍然有不少问题需要克服——
　　安装排水管道首先要开挖排水沟，排水沟挖好以后才能把排水管道安装进去。排水沟的开挖难度在于公主街实在太窄了，大型挖掘机根本没法施展，而且地下说不定还有文物存在，机械挖掘会损坏文物，所以只能采用人工开挖。人工开挖速度很慢，对保证工期是一个大挑战。挖出来的土放在哪里又是一个问题，如果硬往街道两边堆放的话，整条街道都会被堵死，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极大不便。况且街道堆满土以后排水管道根本运不进来。另外就是挖掘出来的土方经过太阳暴晒会迅速干燥，被风一吹必然是尘土飞扬，风再大一点就是一场沙尘暴。群众对这种恶劣环境的承受度有多大，实在是不好估量。

　　这还只是技术上的难题。更难的是涉及到的文物保护问题。管道沟的开挖势必会破坏铺在街道上的石板，这些石板每一块都有上百年的历史，有的甚至有三百年的历史，随便一块都堪称文物。破土动工容易，这些石板的保护却成了大难题。另一个难题就是不少门店都在外面搭建了临时性建筑，破土动工的话势必要拆除一些妨碍施工的临建，在没有赔偿的情况下拆除会不会遇到阻力，阻力有多大，这些都是未知数。
　　一个个难题摆在面前，不要说施工队，连刘海都觉得头大。怪不得张进发一再反对动公主街这个地方，确实有他的道理。
　　虽然困难重重，刘海并没有退缩的意思。如果遇到困难就退缩，不敢攻坚克难、不敢打硬仗，那要党员干什么？要当官的还有什么用？
　　经过研究，指挥部把遇到的难题分成了两大类：技术性难题和组织性难题。技术性难题由钱工会同施工队协商解决；组织性难题由公主街改造指挥部统一处理，各职能部门协调配合。

　　钱工跟施工队技术人员商议之后决定采用分段开挖、分段施工、土方外运的办法，最大限度方便群众出行。铺开一段，完成一段；再铺开一段，再完成一段。多余的土方随挖随运走，不堆积、不遗弃，既方便了群众出行，又减少了扬尘和环境污染。
　　为了保证工程进度，施工队采取了两班倒的模式，昼夜施工。当然夜间施工会影响群众休息，施工队拿出的方案是噪音小的工序尽量安排在晚上。尽管如此，仍不免有些噪声扰民，这就需要附近的居民予以理解了。
　　工程开工以后进展十分顺利，原来预想的各种困难，比如因为噪音和扬尘、出行等等问题引起的群众阻扰施工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一些临建妨碍施工，需要拆除，群众也很配合。可以说基本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这有些出乎刘海和吴广田等人的意料。两人不止一次去现场察看情况，听到的声音是一边倒的支持声。刘海颇为感慨，一项工程能这么顺利的推进，足见群众的需要有多么迫切，也再次印证了他的判断：公主街改造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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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委书记办公室。

　　“公主街那边可是干的热火朝天啊。”付明对张进发说道。
　　张进发看了付明一眼，“你说这个干什么？嫌我今天心情太好吗？”
　　付明赶紧闭嘴。
　　沉默了好久，张进发说话了：“听说公主街那边的工程进展的很顺利？”
　　“现在看来是那么回事。比预想的顺利得多。”付明回应道，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张进发笑了，“呵呵，顺利些好啊，算是给老百姓干了件实事。”
　　付明笑不出来，他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道：“不能让他们太顺利了，得想个办法……”
　　张进发看了付明一眼，“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付明没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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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王县文物局。虽然也是个科级单位，但是存在感太低了，局里总共不到十个人，在县文化馆的一排平房里办公。如今县文化馆没了，一排排的平房荒芜成了草地，只有文物局所在的这排平房比较干净。站在院里能闻到一阵阵的野草的香味。很难想象这里处在县城核心的位置。

　　付明的到来令文物局长老单有些意外，县级干部可是很少光顾这里的。单局长很热情地把付明让进办公室，问付明有什么事情。
　　付明说没事情就不能来这里看看吗？县委关心一下文物局也是应该的，别看文物局单位不大，却是一个技术部门，一般人真摆弄不了。如今什么人才最难得？技术人才。
　　单局长说付秘书长就不要逗我了，有什么指示直接吩咐就是。
　　付明说指示倒是没有，不过有一件事情需要跟单局长商议一下。付明一边说话一边看了看办公室的门。

　　单局长会意，马上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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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街改造的前三百米顺利完工，目前正在铺设石板地面，做最后的恢复原貌工作。石板都是公主街上原来的石板，在开挖管沟前人工起下来的，石板编上号妥善保存，在管道埋好以后重新把石板按照编号和位置铺回去，最大限度保持了公主街的原貌。这是钱工的主意，虽然费工费时，但是却保护了历史文化名街的原貌。
　　眼见工程进展如此顺利，钱工很高兴，照这个速度肯定能在雨季来临之前完工。
　　第二阶段的管道沟开挖完毕，多余的土方正在用小推车往外清运。小推车重量轻，不会压坏石板，也是出于保护文物的考虑。

　　就在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从街口过来了几个人，自称是文物局的。过来之后就跳进了刚挖好的沟槽里，时不时捏起一把土观看。后来有个人从泥土里找出来了一块瓷片，擦干净泥土之后用放大镜来回看了看。
　　钱工起初没在意，后来发现对方把正在施工的工程队叫停了。钱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过去询问。
　　对方说他们是文物局执法队的，刚才在施工现场发现了几块瓷器碎片，怀疑跟古代某个遗址有关，需要带回去仔细研究。在没有得出结论之前，这里暂停施工，否则以破坏文物罪论处。
　　文物局的人在工程现场插了几个禁止施工的标志，把找到的瓷器碎片装进塑料袋后才离去。

　　眼看对方离去，钱工也没有办法，只能停工等待消息。在施工中发现文物的事情钱工也曾经遇到过，文物保护法中有明确规定，必须先抢救文物后施工。
　　转眼两天过去了，文物局那边还没有消息。工程队有些不耐烦了，总这么耗下去可不行，机械租赁费得拿，工人的工资也得出，实在是耗不起啊。公主街的群众们也开始有意见，店铺不能营业不说，出入都是问题，说停工就停工，人们的生活怎么办？
　　钱工有些吃不住劲儿了，就到文物局去打听，鉴定结果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文物局的人说目前还没有结论，得慎重研究以后才能定论。
　　钱工急得直跺脚，你们可以慎重，但是公主街的工程等不起啊，市民和工程队都有意见，再这么耗下去工期就得延误，一旦雨季来临就不好收拾了！

　　对方说你跟我说这个没用，有意见找我们局长去。
　　钱工实在没辙，只好去找单局长。
　　单局长说目前来看不像有遗址的迹象，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需要好好研究，必要时还得去现场好好查验土层。
　　钱工说你要查验就快点，工程队和公主街的商户们都眼巴巴等着呢。
　　单局长有些不高兴，快点？搞文物研究是快的事情吗？凡事都要慎重，破坏了文物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钱工见实在没法沟通，气呼呼的走了。出了文物局的大门，他马上给吴广田打了电话，诉说了这几天的情况。
　　吴广田闻听直皱眉，他才几天没去，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过事关文物保护，他也不敢做主，还是跟刘海做了汇报。
　　刘海思索了一会儿，说既然涉及到文物保护，那就再等等，明天再没有结果他亲自找文物局长谈话。

　　施工队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天，居住在公主街的人们不干了，总这么耗下去哪行？沟都已经挖好了，活儿不干了，人们出不来进不去，店铺开不了张，这是要把人们玩儿死啊！
　　当天下午临下班，刘海问吴广田：“文物局那边有定论了吗？”
　　“没有。”吴广田说道。
　　“好，你马上给文物局长打电话，让他去公主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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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局长正准备下班，突然接到政府办来的电话，要求他马上去公主街，刘县长在那等着呢。
　　单局长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拨通了付明的手机，“付秘书长，大事不妙啊，公主街的事情不知怎么惊动了刘县长，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谁等着也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文物界你是权威，你的话还不好使吗？文物保护不是比谁官大，比的是专业，比的是技术。这方面你是最有话语权的。”付明在电话那头说道，有给单局长打气的意思。
　　单局长直点头，认为付明说的有道理，底气顿时足了，赶紧领着人赶奔公主街。
　　其实刘海亲自抓公主街这个项目并不是什么秘密，书记、县长为公主街这个项目闹矛盾也不是秘密，大部分的科局级领导干部多少都知情，只是有的知道的详细些，有的知道的简略些罢了。一二把手闹矛盾，下面的人根本掺和不进去，也不敢掺和进去，所以大家也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唯独文物局的单局长是个例外，他虽然也是单位的一把手，但是由于文物局实在太小了，太边缘化了，导致他这个局长在当地的官场也被边缘化了。单局长的地位甚至不如某些大局的副局长。刘海亲自抓公主街改造这件事他是真不知情，如果知情，吓死他也不敢阻挠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