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回家来接二妮,进门正好看见她在照镜子。连刘海都被惊呆了,想不到自己的老婆还有如此惊艳的一面,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严格算起来,刘海跟二妮一起生活的时间不算短,但是从没见过她如此惊艳的一面。以前的她都是素面朝天,虽然也很美,但是跟化妆之后的美是两回事儿。前者是出水芙蓉,后者是娇艳欲滴。
连刘海自己都不禁多看了两眼,禁不住感叹了一句:好美啊!
听到刘海夸奖,二妮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才发现我的美啊?”
“不是,早就发现了,只是今天更美。”
“好啦,赶紧走吧,要不然该迟到啦。”二妮拉着刘海往外走。
“猪手呢?都准备好了吗?”刘海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准备好了,都在店里放着呢。”二妮回应道。
页州宾馆,前身是页州招待所,主要职能之一就是为页州市委市政府提供会议服务、餐饮服务、招待服务和住宿服务。宾馆共有三栋主楼,正中的一栋是专门为市委市政府提供招待服务的,左边一栋面向社会开放,右边一栋主要是餐饮、会议和办公功能。
刘海和二妮带着礼物走进了右边的大楼,服务员认识刘海,说了声刘市长好,赶紧把刘海手上搬的东西接了过去。至于刘市长身边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服务员们并不认识,不过她们还是多看了几眼,毕竟经过精心打扮的二妮太扎眼了,即便是同为女人都禁不住多看几眼。
餐饮部某雅间,陈总已经在那里等候,这个人很讲究,说好了是私宴,真就一个工作人员都没带。他见刘海进来了,赶紧起身迎接。两人握手寒暄了几句,陈总见后面跟着一位清丽脱俗的美女,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又反映了过来,不由得笑着问道:“这位就是市长夫人吧?”
刘海点了点头,把二妮从身后往前拉了拉,“我的妻子赵小凤。”
二妮头一次听人管自己叫市长夫人,心里有一丝的受宠若惊,同时也有一些不好意思,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抹红色。
“小凤你好。”陈总一边打招呼一边伸出了右手。
二妮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怎么回应才好。
“陈总跟你打招呼呢。”刘海不得不小声提醒。
二妮这才不情愿地跟陈总握了握手。
三个人归坐,没有谈投资的事,一直在拉家常。话题自然离不开卤猪手,陈总一边品尝着卤猪手一边赞不绝口,这种美味不推向全国简直是可惜了。
刘海推向全国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如果陈总需要的话可以保证供应,自家的手艺随时都能做。
陈总说这么美味的东西销量肯定不错吧。
刘海说小城的消费市场毕竟有限,每天也就维持在五十只左右。
陈总说不是有真空包装吗,可以向全国销售嘛。
刘海直摇头,把前几天店铺被查封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总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弄得刘海有些莫名其妙,心说这件事很好笑吗?
陈总看出了刘海的莫名其妙,说堂堂市长夫人的店铺被查封了,难道不好笑吗?难道就没想过利用市长的影响力去消除这个难题?作为一市之长,办这点事情不算难吧?
刘海直摇头,不合法就是不合法,难道市长介入以后就会变的合法?
陈总收敛起了笑容,转而变得很严肃,一本正经地对刘海说道:“刘市长,说实话,我很佩服你,不为私利、坚持原则,很好!很好!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我放心,只要你在这里当市长,我把钱投在这里就放心。如果说一开始我还犹豫的话,那么现在我决定了,把项目落户在页州。”
刘海不禁愣了一下,“这么快就决定了?不再综合考虑考虑?”
“决定了,有一个坚持法治、坚持原则的一把手主政,把项目放在这里我放心。我不是代表我个人,我代表的是整个集团,集团把选址的重任交给我,我有责任保证集团投资的安全,把资金投在页州我放心。”陈总语重心长地说道。
刘海回应道:“感谢陈总的信任,也感谢天响集团的信任。作为市长,我也向你保证,每一分钱的投资在页州都是安全的,在页州决不允许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事情出现。页州这么多年来经济发展一直在全市名列前茅,靠的是苦心营造的良好的投资环境,而良好的投资环境是依托在良好的法制环境之上的。做不好这一点还谈什么投资,谁敢来投资?”
“好,说得好啊!就冲你这番决心咱们得干一杯。”陈总举起了酒杯。
“这不是决心,是底线,是必要要做到的一个底线。作为主政一方的领导如果连这个底线都守不住,那还干个什么劲儿?”
陈总点点头,“那就为我们的合作干一杯。”
这顿饭吃的很尽兴,项目谈妥了,刘海和陈总都高兴,两人在饭桌上高谈阔论。二妮自然融入不了他们的话题,有些受到了冷落,坐在那里有些尴尬。好在陈总及时把话题收住了,把新的话题及时向二妮这边靠拢,有意无意谈到了卤猪手的制作工艺上面,请二妮介绍一下卤制猪手的各个工序。
话题转移到了二妮的强项上面,她变得不再拘谨,开始仔仔细细地介绍猪手的卤制过程。一般人认为猪手就是猪蹄,其实不是,猪的四只蹄子前面的为猪手,后面的为猪脚,看似区别不大,实际上在制作工艺和口感上区别挺大。猪手的肉相对比较多,卤制的好的话会有一种粘牙的软糯感。猪脚的运动量要大一些,里面的骨头也相对多一些,卤制后比较有嚼劲儿。
陈总认真地点点头,想不到一只猪蹄还有这么多讲究。他又问详细的卤制过程。
二妮就把从材料遴选到退毛检查,从熬汤到下锅,从配制调料到火候掌控,从大火快煮到小火慢炖等等工序挨个介绍了一遍。陈总听得津津有味,怪不得卤猪手这么有味道,其中的工序很繁琐啊。
陈总举起酒杯要敬二妮一杯,说是感谢她赠送的美味。
二妮看了刘海一眼,似是征求他的意见。刘海说难得陈总如此高兴,就陪陈总一杯吧。
或许是出于对女性的尊重,陈总站起来毕恭毕敬地举起了酒杯。二妮也站起来把就被举起。
陈总看着二妮不住地摇头,“二妮女士,你实在是太漂亮了,毫无瑕疵地那种漂亮,跟刘市长在一起可谓是郎才女貌啊。来,我敬你一杯。”陈总说着一饮而尽。
二妮见对方干了,自己也一饮而尽。她从没喝过酒,一口酒下肚被呛得干咳了几声。
这个饭局进行的很尽兴,刘海和陈总都喝了不少酒。好在两人的酒量都可以,虽然平分了两瓶五粮液,却谁也没有特别醉。一直到晚上十点才算完事儿。集团里的人把陈总送进了客房。刘海和二妮则独自下了楼。那个年代对酒驾还不是特别敏感,对酒驾的处罚也没有现在这么严厉,喝酒不开车的观念基本上还没有在民间形成。刘海的意思是开车带着二妮直接回家,两人刚下楼走到院里,一辆车马上停在了两人跟前。是吴广田,他知道刘海和陈总今晚上有饭局,喝酒自然更少不了,所以专门在页州宾馆的院子里等着。
见有人来接,刘海也就不开车了,跟二妮先后上了吴广田的车。后者把两人送到了小区门口,眼见两人进了小区大门才离开。
刘海和二妮回到家以后,经过汽车的颠簸和刚才的走动,酒劲儿有些往上翻,刘海一头倒在床上再也不想动弹。二妮还好一些,她只喝了一小口,不过还是感觉口干舌燥,她倒了两杯水,自己喝了一杯,递给了刘海一杯。
刘海勉强坐起来喝了一杯清水,感觉身体好多了,头脑也清醒了不少。二妮说自己先去洗个澡,回头让刘海也冲一冲,折腾了大半天,浑身的烟味和酒气。
刘海感觉一杯水不过瘾,自己又倒了一杯,两杯清水下肚,身体感觉又好了不少。这时候二妮从浴室出来了,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湿漉漉的秀发高高的盘在头顶。没擦干的水滴还在发鬓上闪着晶莹的亮光。洗发水的香气飘进了刘海的鼻孔,他不禁想起了一个词:出水芙蓉。
二妮推了刘海一把,让他赶紧去洗澡,身上满是烟酒味。他把衣服脱在了客厅,麻利地钻进浴室。温中带凉的水流自上而下喷涌而下,整个人顿时清爽了一些。
此时的二妮正沉浸在满满的幸福之中,这是刘海第一次带自己在公开场合露面,虽然她有些怯场,却也没有给做市长的丈夫丢人。如果说一纸结婚证书标志着他们婚姻的开始,那么这次在公开的场合一起露面,是不是标志着这位市长对市长夫人的认可呢?
……
彭金刚秘密展开了对怀王大酒店大堂经理的调查,通过一些秘密走访,关于这位大堂经理的一些事情浮现了出来。这位大堂经理名叫付莹,才三十来岁,别看年纪不大,却是一位迎来送往、接人待客的能手,怀王大酒店的前台接待和重要活动的接待都是她一手操办,有着职业经理人的专业素质和能力。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也可把她看成是一位阿庆嫂式的人物。当然了,阿庆嫂的小店她自己说了算,怀王大酒店却不是付莹能说了算的。不过在迎来送往的方面,付莹确实表现出了一个职业经理应有的水平和素质。
彭金刚还了解到,这位叫付莹的大堂经理是外地人,在本地没有租房,平时就住在酒店里,基本上很少外出。这使得他很难单独接触到对方。一连在酒店附近蹲守了一个星期也没有看见付莹单独出来。其间虽然没有看到付莹出现,却经常看到胡立强出入酒店,有时候过夜,有时候不过夜,总之来的次数挺勤。彭金刚暗想,莫非传言是真,胡立强在这里有情人?而且这个情人就是大堂经理付莹?
转眼又过了几天,彭金刚有些等得不耐烦了,他再次找到丁毅,说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先组织警力来个突然袭击,把怀王大酒店的涉案窝点给端了。
丁毅不同意,在没有弄清楚举报信的真伪之前绝对不可轻举妄动,万一是个圈套呢?前面已经落空过两次了,再次落空的话麻烦就大了,弄不好都得停职。大家都停职了,案子还怎么破?他让彭金刚别着急,慢慢等待机会,这个付莹总有出酒店的时候,她不买衣服吗?不剪头发吗?不回家看望父母吗?不看病吗?总之只要耐心等待机会总会有的的。
彭金刚大受启发,马上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他现在的工作地点就是怀王大酒店门口,躲在一个角落里盯着付莹的出现。为了掩人耳目,彭金刚没有开自己的私家车,他的车局里不少人都认识,特意借了别人一辆车。
蹲点并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首先你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在车里干坐着,时间一长难免腰酸背痛腿抽筋。另外注意力还得集中,稍微有个瞌睡打盹,目标就有可能在这个空当里溜掉。还有就是吃喝拉撒的问题,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彭金刚尽量少喝水,减少小便的次数,防止在去小便的空当里让目标走失。没办法,一个人的蹲守就是这样,很多问题都得克服。
……
张进发听说陈总要把食品项目落户页州,不禁有些诧异,心说怀王县给出的投资条件已经够优惠了,从土地优惠到税收减免再到政策扶持,可以说方方面面都给予了极大支持,怎么还留不住陈总的投资呢?页州那边不可能比怀王的优惠幅度更大吧?
张进发总也想不明白,心里难免有些郁闷。他把心事告诉了付明,后者一脸忿忿不平之色,“还用问,肯定是刘海搞的鬼。他现在是页州的人,自然要帮页州说话。这家伙精明的很,肯定是采用了不光彩的下三滥手段让陈总改变了主意。”
对于付明的话,张进发未知可否,“我不相信刘海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他不是那样的人。至于他是如何说服陈总的,我还真是挺感兴趣。”
付明不以为然,“人总是会伪装的,平时大家都在带着面具共事,一旦涉及到利益,一些伪装就会毫无顾忌的扯下来。刘海不就是这样吗?”
张进发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园区的二次招商搞的怎么样了?”
“招商会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预计有二十多家企业参会,至少能促成五家以上落户园区吧。”付明回应道。
“这次一定要擦亮眼睛,找有实力真干事的企业落户,那些搞投机的一律不要。你作为园区管委会的主任,一定要抓好这件事。上一次犯的错误一定不能再犯。”张进发说道。
“我明白,我早跟副主任江波交代好了,让他好好把关。”付明回应道。
“你要亲自抓,不能指望别人。园区第一次招商招来了一批烂企业,还嫌不够丢人吗,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二次招商是一次自我救赎,一定要严把质量关,投机取巧的企业一律给我拒之门外。多招一些像天响集团这样有实力真干事的大企业。”张进发有些不满地说道。
“张书记说得对,前面犯下的错误不能再犯第二回,我一定把这件事抓好。”
……
彭金刚对怀王大酒店的蹲守一时一刻也没敢松懈,晚上经常是十二点以后才回家,因为半夜以后付莹出酒店的几率就太小了。
这天早上彭金刚带着吃的喝的在汽车的副驾驶上蹲守,突然发现有两个人在怀王大酒店门口来回转悠,尽管对方经过了伪装,装作不经意的路过或者在打电话等人的样子。但是这种伪装怎么能瞒得过刑侦经验丰富的彭金刚,况且他在暗地里观察了对方很长时间,凭经验判断,这两个家伙肯定有问题。
彭金刚有些纳闷,这两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守在酒店门口有什么目的?他暗地里拍下了两人的面部照片,并立刻发到了公安局户籍科,看能不能查到两个人的身份。随着新一代身份证的普及和录入,公安系统的数据储存和处理提升了一个档次,很多以前干不成或者很难干的事情现在变得很容易。
照片发过去之后,中午的时候户籍科那边有了反馈,这两个人的信息查到了,姓名、住址、年龄都十分详细。令彭金刚感到吃惊的是这两个人竟然是县公安局的工作人员,一个叫李明,一个叫郑志刚。
彭金刚差点惊掉下巴,心说竟然是自己一个单位的,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转念一想公安局这么大,局机关加上各大队加上各派出所能有一两百人,对有些人没有印象也正常,况且对方很年轻,说不定是刚分配来的。不过……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呢?里面肯定有蹊跷。莫非也是为付莹来的?彭金刚吓了一跳,对方虽然跟自己一个单位,但是到底姓蒋还是姓汪还真不好说,万一要是姓汪的话……彭金刚不敢再想下去,他赶紧把事情告诉了丁毅,让丁毅给查一下,这个李明和郑志刚究竟是公安局哪个部门的。
丁毅暗中派人调查了一下,马上有了结果,两人都是公安局办公室的人,刚分配过来没多久,按理说是不参与办案的。彭金刚更迷糊了,连局办公室的人都出动了,他们想要干什么?丁毅要求彭金刚务必小心,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公安局里有人坐不住了,似乎有摊牌的意思。
彭金刚也预感到了这一点,一股战意在心头涌动,他不怕摊牌,大家真刀真枪的干一仗才痛快。他怕的是对方玩儿阴的,就像他被停职的那次,那种有劲使不上的感觉令人很憋屈。
丁毅不认为对方会轻易摊牌,虽然有摊牌的意思,但是能暗地里解决的事情对方绝不会在明里解决。所以还是要做好打间谍战的准备。目前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确保大堂经理付莹的安全,冥冥之中,丁毅感觉李明和郑志刚是冲着她去的。
彭金刚说这两个人都属于局办公室,而办公室的直接领导是局长董智慧和政委焦函建,他们莫非姓汪了?
丁毅告诫彭金刚不要胡乱猜测,尤其是不要猜测领导,当务之急是马上联系上付莹,并确保其安全。先把举报信的事情搞清楚再说其他。
彭金刚说明白了,他会一直蹲守。
丁毅认为只有彭金刚一个人蹲守不行,又给他加派了两个帮手。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个帮手分散在了酒店附近的两个角落,用对讲机随时联系。
局办公室的两个警员在怀王大酒店门口逗留了一个上午,下午没有再露面。不过彭金刚不敢掉以轻心,对方躲到了暗处也说不定。他隐隐感觉事情在朝着扩大化的方面发展,表面上风平浪静,被地里却是暗流涌动,一场巨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
在连续蹲守了几天之后,仍不见付莹出过酒店。彭金刚有些纳闷,心说难道丁局的推测有误?付莹这个人不剪头发、不卖药、不买衣服、不回家?如果是这样的话见她一面就太难了。
就在彭金刚一筹莫展的时候,丁毅打来了电话,说后天科技园区要组织一次大型的二次招商大会,届时会有几十家企业的老总或者负责人参加大会,县领导也会参加。地点就设在怀王大酒店。这次大会的规格很高,为了保证会议顺利进行,县委县政府要求公安局加强安保措施,确保大会的安保到位。这种安保任务以前都是治安大队负责,这次也不例外,从明天开始就要部署大会的安保工作。
丁毅的意思是这次安保任务彭金刚也参加,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混进怀王大酒店。进入酒店以后,彭金刚不用管安保方面的事情,专心找机会跟大堂经理付莹单独会面,把匿名信的事情搞清楚。由于大会的规格很高,前台的接待工作必然离不开付莹,到时候见到付莹并不难,至于如何私下里把事情调查清楚就看彭金刚的能力了。
彭金刚眼前一亮,这的确是个机会,比在门口干等着要强十倍。不过大会那天人来人往,很难有机会跟付莹单独谈啊。再有就是付莹作为大堂经理,大会那天肯定特别忙,怎么可能有单独的时间。
丁毅说那我不管,反正机会给你创造了,剩下的就看你的能力了。
彭金刚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目前来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会议要后天才举行,之前的这段时间该蹲守还得蹲守,万一碰到付莹出来呢。
一天多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付莹并未出现在酒店外面,只有按丁毅的计划行事了。招商大会的这天早晨,丁毅带领治安大队的十多名干警来到了怀王大酒店。
本来酒店的总经理胡玉来是要亲自迎接并一起部署安保工作的。但是胡玉来一看带队的是丁毅,马上就走了,留下了保安队长跟丁毅接洽。
丁毅倒没什么反应,反正是为了工作,跟谁接洽都一样。胡玉来那边的反应却很激烈,他马上给胡立强打了电话,要求立即更换丁毅。
胡立强对丁毅这个人也不待见,就给公安局长董智慧打了电话,要求更换丁毅。董智慧说县里的安保工作历来都是治安大队负责,他们有着丰富的安保经验,轻易换人十分不妥。
胡立强说不是都换,只换掉丁毅就可以了。
董智慧仍然很为难,说丁毅是主管治安大队的副局长,大会在即,怎么能轻易更换主管领导呢。万一更换丁毅以后,会议安保上真出了问题,谁负责?
胡立强想想也对,董智慧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也就没有勉强。
胡玉来听说没换掉丁毅,气得咣咣直拍桌子。他是真不想看见丁毅,哪怕看一眼也不行。当年的心理阴影他怎么可能忘掉?要不是丁毅和刘海揪住那件案子不放,弟弟胡玉峰也不会……每想到此胡玉来心里都像针扎了一样的疼,报仇的欲望就会在心头翻滚。
丁毅跟保安队长的接洽已经完成,治安大队和酒店的保安队做了分工,治安大队主要负责酒店的外围以及会场的治安保卫,酒店其他的地方由保安队负责。
彭金刚以治安大队干警的身份顺利进入怀王大酒店,他借着部署安保力量的名义把会场周围转了几圈,对地形做到了心中有数。会议现场就在酒店的西附楼,这里主要是宴会厅和会议室。
彭金刚确实在会议室现场看到了大堂经理付莹的身影,他虽然不认识对方,但是照片已经熟悉了很多遍,所以并不难辨认。不过付莹一直在忙着指挥排摆现场、调试音响设备,彭金刚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不过他不敢掉以轻心,一直心无旁骛地暗中注视着付莹的一举一动,伺机寻找机会接近对方。
上午九点多,各路企业的老总陆续来到会议大厅,每个老总都带着秘书和助理,能容纳二百人的会场几乎要满员了,可以说是盛况空前。上午九点半,县委班子的领导们走进了会场,张进发、陆志铭、胡立强、付明、高显志、郑洁还有新进的常委马可为等都来了。
大会即将开始,作为大堂经理的付莹更加忙碌了,跑前跑后组织服务员端茶倒水、安排宾客就坐。不得不说这人的工作能力是真强,难怪把她形容为阿庆嫂式的人物。
彭金刚一连监视了对方两个多小时,始终没有找到接近的机会。现场人太多了,不要说私下谈话,连换个眼神的机会也没有。彭金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一大半,连对方的眼神都没对上,事情有些难办啊。尽管酒店里有空调,彭金刚还是出了满头大汗。
这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会场逐渐安静下来,服务员们也不再忙碌,不少服务员纷纷撤场。付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仍然在会场的角落站着,似乎在查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付莹终于走出了会场。
彭金刚眼前一亮感觉机会来了。不过会场外面的走廊里还站着几个服务员,虽然付莹就在走廊里来回走动,彭金刚仍然不便过去搭话,眼见目标就在跟前,憋得他有些心烦气躁。猛然他看到了旁边的卫生间,心中不禁一亮,心说她忙了一上午还没上过厕所,总不会不上厕所吧,不如在厕所门口等着。
会场旁边的厕所很大很气派,进去以后首先是一个男女混用的空间,里面有洗手台、镜子等等,然后左右各有一个门,分别是男女卫生间。彭金刚就在一个洗手台前面站着,假装在洗手。果然如他所料,走廊里传来一串高跟鞋的哒哒声,付莹走进了卫生间。
彭金刚看看四周无人,心说机会终于来了,他刚要开口说话,付莹竟然麻利地走进了女卫生间。彭金刚只好耐着性子在公共区域等着,继续假装洗手。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付莹还没有出来。彭金刚有些等不及了,这个空当里一个上厕所的人也没有,多好的机会,偏偏付莹就是不出来。他真有心直接闯进女厕所,不过终究是没敢。这时付莹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转身趴在洗手台前洗手。彭金刚看看四下无人赶紧凑了过去。
“举报信是不是你写的?”彭金刚低声说道。这个环境下不可能长时间谈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进来,得长话短说,所以他索性直奔主题。
付莹用莫名其妙的表情看了彭金刚一眼,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彭金刚反倒被弄得愣神了,心说莫非找错人了?写举报信的不是她?彭金刚还没彻底从疑问中缓过来,付莹已经甩甩手上的水渍离开了。
彭金刚不甘心,转身追了出去,他紧走几步凑到付莹身后,低声说道:“我们要核实举报信的内容,请你配合。”
付莹转过身再次用莫名其妙的表情看了看彭金刚,“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看着付莹离去的背影,彭金刚一个人在走廊里凌乱了……
会议召开的时间挺长,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才结束。眼看着人群纷纷向酒店大厅外面走去,治安大队的警员们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圆满完成了这次安保任务。唯独彭金刚十分郁闷,别人都完成了任务,唯独他一无所获。
眼见张进发等县领导都上车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散去,治安大队的干警们也开始撤离。彭金刚有些不甘心地回头看了看怀王大酒店的一楼大厅,心说就这么结束了,一条线索又断了。突然他透过大厅的落地玻璃看见了一个人,正站在角落里看着自己,这个人正是付莹。彭金刚心里一动,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付莹似乎看到了彭金刚在注视自己,马上转身避开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离开的同时做了个伸懒腰的姿势,而后就消失在了大厅的里面。
彭金刚看得有些出神,一直在琢磨付莹的那个动作,会不会是什么暗示呢?可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在暗示什么,莫非人家根本没有暗示,只是随便伸了伸懒腰?
“彭队,想什么呢?咱们要撤了,上车吧。”有警员对彭金刚说道。
彭金刚心不在焉地上了警车,跟治安大队的干警们一起回了警局。回去以后彭金刚马上向丁毅做了汇报,并重点强调了付莹最后的那个动作,直觉告诉他那个动作不简单,肯定是在暗示什么。不过他实在猜不出暗示的是什么。
或许是彭金刚的表达能力太差,丁毅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干脆让他把动作给演示一下。彭金刚就当着丁毅的面把付莹的动作演示了一下,丁毅看了半天也没猜出什么意思。或许本身就没有意思,只是彭金刚胡乱猜疑而已。
彭金刚认为不是,因为付莹在一楼大厅的角落里的确在注视他,这个不会错。她的那个伸懒腰的动作也是做给自己看的,绝对是有所指向的。
丁毅说既然如此,你就再把对方的动作演示一遍。
彭金刚就又演示了一遍。丁毅让他不要动,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这样便于研究。彭金刚也是破案心切,真就摆着姿势没动。
丁毅远处看了近处看,左边看了右边看,始终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彭金刚有些不耐烦了,问丁毅有完没完,总保持这个姿势很难受啊。丁毅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不要动,已经研究出些眉目了。
又过了一会儿,彭金刚实在坚持不住了,放下姿势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一边坐着一边活动肩膀。“丁局,你不是在拿我开玩笑吧,就是人体模特也不带这么长时间不动的吧,”
丁毅没有回应,似乎在思考什么。
彭金刚喝了几口水,见丁毅还没有表示,不禁又问道:“丁局,有眉目了?”
丁毅拿着笔在纸上画了一张草图,是怀王大酒店的布局图,中间是主楼,左右分别是西附楼和东附楼。画完之后,丁毅指着草图说道:“付莹的手势大体上是一只手指着上、一只手指着东,意思是不是告诉我们东附楼和主楼的上部存在违法问题呢?”
彭金刚眼前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他向丁毅投去了佩服的目光,对其的敬佩之情又加深了几分。“这么说,她是在暗示举报信是真的?”
“她不仅在暗示举报信是真的,同时也等于承认了举报信是她写的。”丁毅回应道。
彭金刚点点头,确实如丁毅所言。“那下一步怎么办?”他问道。
丁毅一直在沉思,没有答言。
“我看不如采取行动,省得夜长梦多。”彭金刚摩拳擦掌道。
丁毅直摇头:“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不能鲁莽,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万一是圈套呢?”
“可是万一不是圈套呢?”彭金刚不服气。
“不管是不是圈套,只要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能动手。我们经不起任何的失败了,已经有两个大队长被停职了,还要有第三个吗?”
“那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我看不如这样,你继续在怀王大酒店蹲守,务必跟付莹单独见一面,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我不信她一直在酒店里不出来。”丁毅说道。
“好,我现在就去。”
彭金刚再次来到怀王大酒店门口,这项任务对他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他麻利地把汽车停在角落里,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盯着酒店大门口的一举一动。挺过上午的热闹与喧嚣之后,下午的怀王大酒店相对冷清,虽然也有车辆和人员出入,但是比上午少了很多。彭金刚紧盯着每一个出来的人和车,生怕错过了目标。
转眼又过去了两天,仍然没有见付莹从酒店里出来。彭金刚实在不耐烦了,但是又不能放弃,这条线索要是抓不住破案更会遥遥无期。就在他心浮气躁的时候,付莹骑着一辆自行车出了酒店大门口。
彭金刚见付莹终于露面了,心里非但没有紧张,反倒更平静了。这或许就是多年办案练就的心理素质吧。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煎熬等待终于等来了目标。他启动汽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付莹后面。
付莹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直行了一段路程,而后一转弯进入了一条比较窄的商业街。彭金刚直皱眉,这条商业街比较窄,而且摊位摆放也不规范,不适合汽车出入。他只能把汽车停在路边,步行跟随目标。
在商业街上骑行了一段时间,付莹进入了另一条大街,前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停在了一家美发店门口。她果然出来剪头发了。
彭金刚感觉差不多了,在这个地方跟她谈话再合适不过。他一溜小跑赶了过去,在付莹进入美发店之前拦住了对方。
“付莹同志,我是公安局的,有件事要跟你核实一下。”彭金刚开门见山地说道。
付莹似乎对彭金刚有些印象,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说道:“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一直缠着我干嘛,我不知道什么匿名信的事。”
“好吧,就算你不知道。我作为警方,找你谈谈话了解些情况总可以吧。”
“不可以,我没有时间,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付莹的态度很坚决,丝毫不给彭金刚机会。
“付莹同志,我如果没有掌握一定的线索是不会找到你头上的。你去汉唐市投递信件的事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付莹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之色,随即又掩饰了过去。
彭金刚办案多年,目光何其敏锐,他马上断定这件事基本上定了,于是又说道:“不过请你放心,这件事谁也不知道,连我们局长都不知道,我一定会恪守这个秘密,请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
“呵呵……”付莹笑了。
彭金刚看得出来,对方笑得有些勉强,似乎在掩饰刚才失态和内心的慌乱。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彭金刚,就是因为怀王大酒店的案子被停职的。不妨跟你直说,我认为怀王大酒店的事情不仅仅是涉簧涉赌的问题,它很可能牵扯到了一起命案,作为警察,我有责任查清案件真相把犯罪嫌疑人绳之于法!”
彭金刚的话似乎打动了付莹,她没有说话,盯着美发店的牌子出神,似乎在想什么。
“付莹同志,你既然能写举报信,证明你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有正义感的人,你放心,我彭金刚就是自己死了也不会让有良知有正义感的人受到一点伤害。我是一名警察,把怀王大酒店的案子查下去、查到底是我的责任。希望你能配合。”
付莹笑着摇摇头,“彭金刚同志,我特别想配合你,但是我真的无能为力啊。我不清楚什么举报信,更不知道酒店的什么内幕,我就是服务员里的一个领班,我能知道什么?我说我知道酒店的内幕你信吗?”
“我信。我在酒店大门口等了很多天,就是想找一个跟你单独谈话的机会。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保护你的安全,请相信我们的苦心和用心。”
彭金刚看得出来,对方笑得有些勉强,似乎在掩饰刚才失态和内心的慌乱。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彭金刚,就是因为怀王大酒店的案子被停职的。不妨跟你直说,我认为怀王大酒店的事情不仅仅是涉簧涉赌的问题,它很可能牵扯到了一起命案,作为警察,我有责任查清案件真相把犯罪嫌疑人绳之于法!”
彭金刚的话似乎打动了付莹,她没有说话,盯着美发店的牌子出神,似乎在想什么。
“付莹同志,你既然能写举报信,证明你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有正义感的人,你放心,我彭金刚就是自己死了也不会让有良知有正义感的人受到一点伤害。我是一名警察,把怀王大酒店的案子查下去、查到底是我的责任。希望你能配合。”
付莹笑着摇摇头,“彭金刚同志,我特别想配合你,但是我真的无能为力啊。我不清楚什么举报信,更不知道酒店的什么内幕,我就是服务员里的一个领班,我能知道什么?我说我知道酒店的内幕你信吗?”
“我信。我在酒店大门口等了很多天,就是想找一个跟你单独谈话的机会。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保护你的安全,请相信我们的苦心和用心。”
付莹仍然摇头,刚要说什么,彭金刚打断了她的话,自己接着说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咱们能不能单独谈五分钟,就五分钟。”
付莹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好吧。我很忙,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彭金刚四下看了一下,不远处一个小公园比较僻静,于是跟付莹一前一后进了小公园。
“付莹同志,我现在最后向你核实一遍,举报信是不是你写的?我知道你不是很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但是……”
“好了,不要说了。”付莹打断了彭金刚的话,随即反问道:“你的直接领导是丁毅?”
“对,你怎么知道的?”彭金刚有些纳闷,他并未向对方透露这层关系。
“招商大会那天,你和丁毅并排在酒店的院子里站着,以为别人都熟视无睹?”付莹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彭金刚也就爽快地承认了,“丁毅是我的直接领导,我们在一起搭档有一段时间了。”
付莹点点头,“嗯,我虽然不是很相信你,但是我相信丁毅。铲除恶霸胡玉峰的是他,拔除警界毒瘤纪金龙的也是他,破获311大案的还是他。他值得信赖。”
彭金刚不禁楞了一下:“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啊?”
“废话,整个怀王县有几个不知道?”
彭金刚现在才意识到,原来丁局的知名度还不低。“既然你这么信任丁局,那么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
“现在还不能,我得亲自见到丁局长才行。”
“这好办,你跟我去治安大队吧,丁局在单位呢。或者让丁局过来?”
付莹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丁局长过来吧。”
彭金刚马上给丁毅打了电话说明情况,请他马上过来。
就在彭金刚和付莹等待丁毅的时候,公园里突然冒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对付莹说道:“请问你是付莹女士吗?”
付莹看着两个人很眼生,不过还是下意识点点头,“我是。”
“我们是公安局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人一边说话一边亮出了证件。
付莹一脸惊疑,下意识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彭金刚。后者早就认出了这两个不速之客,就是前几天在怀王大酒店门口出现过的人,一个叫李明、一个叫郑志刚。
李明和郑志刚一左一右夹住付莹,看样子要强行带走。付莹哪见过这阵势,顿时花容失色,“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
“付莹女士,没有人说你犯法,我们只是请你回局里配合调查一件事。”警员李明的说道。
“有你们这么办案的吗?把普通人当犯人看待?”付莹一边表达不满一边不由得再次看向彭金刚。
彭金刚当然不会任由对方把人带走,他果断伸手拦住了对方,“你们不能带付莹女士走,她哪也不能去。”
李明再次把证件拿出来,在彭金刚眼前晃了晃,“我们是公安局的,请不要妨碍执行公务。”
彭金刚也把证件拿了出来,“我也是公安局的,目前正在请付莹女士配合调查一件事,这件事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把她带走。再说了,你们办公室什么时候开始参与办案了?我怎么没听说过有局办室的人员参与办案的?”
李明和郑志刚不由得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无论如何没想到对面这个人会这么了解他们的底细。两人不约而同地盯着彭金刚。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们的底细我清楚得很,你叫李明,你叫郑志刚。”彭金刚继续说道。
那个叫李明的虽然十分吃惊,但是并不慌乱,他一字一板地对彭金刚说道:“我不管你是谁,请不要干扰我们办案,我们在执行特殊任务,请你让开。”
彭金刚站着没动,“你们执行特殊任务?我也在执行特殊任务。今天肯定不会让你们把人带走,人毕竟是我约过来的,我要保证其安全。”
双方陷入了僵持,虽然是同一个单位的,却谁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付莹表情复杂,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所说的特殊任务指的是什么?”彭金刚问道。
“这个无可奉告,我只能告诉你,妨碍我们办案后果很严重!”李明用警告的语气说道。
“呵呵……”彭金刚微笑着摇摇头,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们是刚来的吧,不认识我对吧,我叫彭金刚,以前是刑侦大队的大队长,现在在治安大队协助丁局办案。有一起治安案件需要付莹女士协助调查,事关重大,人我必须带走。你们所谓的特殊任务比这个还重要?”
“你在拿丁局长压我们?”一直没有说话的郑志刚说话了。
“不是,我只是在讲一个事实。”
“丁局长又怎么样?我们可是受董局长安排执行任务的。”郑志刚又说道。
李明看了对方一眼,似乎在提醒其不要话多。
彭金刚心里暗笑,心说到底是刚参加工作啊,经验不足啊,别人没问,他自己就把实话说出来了。这件事果然跟董局长有关系,看来离摊牌的时候不远了。
“董局长一个月的停职期还没过吧?怎么,这么快就开始主持工作了?”彭金刚问道。
“这个不用你管。总之人我们一定得带走。”李明回应道。
彭金刚直摇头,“这个恐怕办不到。”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丁毅赶到了,他接到彭金刚的电话以后马不停蹄往这边赶,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丁毅的目光何其敏锐,看到现场的阵势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问道:“两位,你们想把人带走吗?”
李明和郑志刚认识丁毅,两人向其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李明首先说话了:“丁局,我们确实有特殊任务,一定要把付莹女士带走调查。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丁毅思索了片刻,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坚持要把人带走,那咱们就一起去见董局,当面把事情说清楚,怎么样?”
李明和郑志刚交流了一下眼神,而后李明说道:“好吧丁局,我们尊重您的意见。那咱们就一起回局里吧。”
丁毅摇摇头,“不行,付莹女士不能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是对她的负责。你们给丁局打电话让他也过来吧。”
付莹见丁毅来了,脸上的紧张顿时消失了,她张嘴想说什么。丁毅冲她摆了摆手,意思是先不要说话。付莹也就没有说什么,她对丁毅还是很信任的。
丁毅扭过头又对李明和郑志刚说道:“二位,我能不能跟付莹女士单独谈几句话,就几句,董局长来了以后肯定把人交给他。”
李明和郑志刚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好吧丁局,你可以谈,但是不能离得太远。人要是走丢了我们没法交待。”
丁毅把付莹领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两人嘀嘀咕咕低声交流着什么。彭金刚和李明、郑志刚三个人同时往那边张望,谁也听不见丁毅和付莹在说什么。
付莹和丁毅的谈话一直在围绕怀王大酒店展开,对于丁毅的为人她是知道的,所以在丁毅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付莹承认了举报信是她写的,并保证了举报信内容的真实性。对此丁毅早有心理准备,得到举报人的亲口验证使他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只是他想不明白,付莹作为怀王大酒店的大堂经理,也算是高级白领,薪水更是出奇的高,可以算是酒店的重要人物了。她怎么会反过来举报自己的单位呢?仅仅是出于一个公民的良知?
付莹说这个问题说起来话就长了,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两人谈话之间,局长董智慧来了。丁毅见局长到了,赶紧迎了上去。公安局正副局长就这样在街边的一个小公园里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