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白狐吓得倒退三步。
虚影所化白狐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谁!”
“我知道我是谁?”白狐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虚影”道:“意思就是,你不要忘了,你来纣王宫的目的,而你已来这里许多时日,整个殷商还如常,你的使命不见成效,你该如何交代!”
“你是,女娲娘娘?”白狐惊问。
“虚影”道:“我说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白狐问:“我该怎么做?”
“虚影”道:“你该让纣王残暴,譬如,像那个夏桀一样,滥杀无辜,天怒人怨……”
“看来,你不是女娲娘娘!”白狐突然察觉出什么道。
“虚影”问:“是吗?你哪看出我不是了?”
白狐道:“娘娘对我千叮万嘱过,只是魅惑纣王,让他无心国事朝堂,人心积怨便行,不可做越俎代庖之事,不可残害生灵!”
“虚影”道:“殷商根基太牢,朝堂贤能太多,纣王上不上朝,都不影响国事,所以,你这样不行,你必须让纣王杀朝臣,积人怨,方可有人反!”
“我不会做这种事的!”白狐坚决的道。
“虚影”的声音寒了寒:“你要知道,你不做的后果!”
白狐气势坚定:“纵灰飞烟灭,万劫不复,这种丧尽天良之事,我也不做!”
“既如此,那你就领了这灰飞烟灭万劫不复的后果吧!”说罢,“虚影”只是将手一挥,白狐便毫无抵抗地晕厥倒地。
“你要知道,我是圣人,我不杀人,否则,你与我说话如此态度,我弹指间便让你没有明天。但,会有人杀你的!”
随即,“虚影”把目光移向纣王,对着他将手一挥。
纣王悠悠醒来,看见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面前,不由大惊,倒退数步,厉声喝问:“你是谁?”
“虚影”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你聊点事。”
纣王一下子显露君王之威就骂:“大胆狂徒,扮孤之相,装神弄鬼,看孤不斩杀你,来人啊!”
然而,他喊破了嗓子,外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虚影”道:“不用喊了,这屋里就算打雷,外面也不会有半点声音的。”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纣王开始有些害怕了。
“虚影”道:“我想让你强大,让你成神!”
“让我强大,让我成神?”纣王一脸懵,“如何强大,如何成神?”
“虚影”道:“强大到除了我或我指定的人可以杀死你,其余人皆奈何你不得。成神,就是你死后,不会腐烂,不会消散,而会去往天庭,成为神仙!”
“还能这样?你当孤是三岁小孩好骗吧!”纣王不信。
“虚影”道:“那就让尔看看我之玄奇吧!”
话毕,只将手一挥。
这一下,整个纣王宫都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是巍然立于云雾缭绕之中的昆仑神山,一直连通到玉京山,中间分出上三十三天和下三十三天,三十三天之中建有四大天门,东天门、西天门、北天门和南天门。
天门口有金甲神将值守,天宫之上有龙凤飞舞,整个凌霄宝殿都祥云笼罩,瑞气环绕,好一派神仙境界,把纣王都看得呆了。
他以前只知道他的纣王宫是天下最华丽最气派的地方,可跟这里一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随后,他好看见了西昆仑瑶池,那一群群的绝色仙女,个个婀娜多姿,貌惊天人,看得纣王直流口水。
还有那紫红蟠桃,琼浆玉液,闻之令人心旷神怡,飘飘欲仙。
哇,这真是神仙境界吗?
正当纣王沉醉其中时,呼呼风响之声,一切又复原成纣王宫。
“虚影”问道:“如何,信了吗?”
“你该不会是弄的幻象来骗孤吧?”纣王半信半疑。
“虚影”道,“吾是那神仙之尊,在吾眼里,你也不过蝼蚁,吾岂会欺骗于你!”
“那,你要孤怎么做?”纣王问。
“虚影”道:“做一个如夏桀一样的暴君,信奸臣,杀忠良,逼反天下!”
“啊?”纣王一愣,“你要孤亡了自己的国家?”
“是!”虚影道,“亡国之时,便是你成神之时!”
“这……太荒唐了吧,哪有军王故意亡了自己国家的!”纣王还是心有排斥,他既不知道成神之事是真是假,也还恋这人间帝王。
哪知“虚影”又道:“人间帝王轮流做,唯有神仙可永生,若不然,再过几十载,你就化为一捧泥土了,你觉得,是做这人间帝王好,还是那天上神仙好?”
“可是,如果我成了暴君,亡了自己的国家,我怎么还能做神仙?”纣王问。
“虚影”道,“我乃神仙之尊,只要你听我之言,我便可封你。就如你是人家帝王,你要封王封侯,你一句话,谁敢忤逆?”
“道理是这样,关键,孤还是不知道你所言是真是假。”纣王还是顾虑道。
“虚影”道:“我且赐你法力,法宝,你见其威力,自然不疑,如何?”
“行,若真如此,孤便答应。”纣王道。
“虚影”将手一挥,一道金光闪过,罩向纣王身体,纣王身躯一震,只觉四肢百骸中有如江河奔流一般。
“你用剑刺自己身体,看能刺进否?”虚影道。
纣王半信半疑,拔出自己的佩剑,试着刺自己身体,竟如钢铁,发出金铁之声,令他大感惊喜。
“虚影”道:“此乃金钟之法,罩你全身,除吾,及吾安排之人,可击杀于你,其余人皆不能动你分毫!”
“你,你安排之人可击杀孤?谁啊?”纣王问。
“虚影”道:“这你就不要管了,吾已定在天数之中,伐纣之战起,将会有无数人在其中获得功劳,和你一样封神,吾安排杀你之人,也是送功劳于他而已。”
“可是,为什么非要反孤呢,战事起,必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啊!”纣王道。
“虚影”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没听说过吗?若无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又何来神人崛起!神,都是踩着尸骨站起来的。众生,本就神之棋子而已,与猪狗于人无异。再说了,若无那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商汤何以立国?”
“似乎,你说的有理。”纣王道。
“虚影”道:“吾乃神仙之尊,在你之上,看事,自然比你看得更高,更远!”
纣王终于下了决心:“行,只要你到时能让孤成神,喝那琼浆玉液,看那仙子起舞,孤就按你说的做!”
“虚影”赞赏点头:“很好,吾再赐你龙凤双剑吧!”
话落,一红一白两道光飞向纣王。
纣王再定睛看时,身边竟多出一红一白一长一短两把剑来。
“虚影”道:“红剑长者,龙剑也,动法诀,火龙斩人,尸首成灰;白剑短者,凤剑也,法诀动,寒冰穿心,碎裂成粉!赐你,护身,斩将所用!”
随即,又教了纣王法诀。
纣王启动凤剑法诀,对着他自己本来的佩剑一试,只听呼哧一声,一道寒气白光刺出,他那柄佩剑瞬间变成粉末。
这下,他彻底相信自己遇到神仙了,连忙道谢。
“虚影”却是突又想起什么来:“哦,对了,还有点细节没有跟你交代。”
“神仙请讲,神仙请讲。”纣王得了金钟之法护身和龙凤剑,对神仙的态度也恭敬了起来。
“虚影”道:“毕竟,你是要成神之人,就不要有太多恶名了,你要杀的将,逼反的人,可以借苏妲己之手来完成。”
“借爱妃之手?”纣王茫然,“孤不大明白。”
“虚影”道:“意思就是,无论你杀谁,都是因为她才杀的,甚至,就是她让你杀的,或者是她背着你下令杀的。总之,你是昏庸,但恶名得让她来背,懂了吗?”
“这,有点不大好吧?”纣王道,“让一个女人来背锅,岂是大丈夫所为!”
“那你还想成神吗?如果不想,就当吾没说!因为,你站不到神的高度上看事情,就算封了神,也早晚会受雷劫!”虚影道。
“行,孤按照神仙所说的做吧!”纣王终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那一刻他突然发现,真正的神和他原以为的神,似乎很不大一样。
那一夜之后,整个朝歌城都爆发出强大的戾气。
纣王称妲己体寒,要以火取暖,在宫殿建铜柱,于铜柱中烧炭火,太师杜元铣上本,说宫内有炉火取暖便够了,纵是东宫也如此,不可为一妃而如此劳民伤财,影响朝堂。
居然敢挑孤的意见,虽然意见是对的,也得杀了!
纣王冒出这个念头,就想起了那神仙的话,然后就找到白狐,要借她之口杀人。
白狐不应。
结果纣王就喊了雉鸡和玉石琵琶来,直接把剑横在雉鸡颈上,问白狐:“孤知你待这侍女如姐妹,你是让她死,还是让杜死,自己选,我不逼你!”
“你要杀那谁,自己去杀就是,为何要我来开口!”白狐不解。
纣王道:“没为什么,孤是君王,孤想怎样就想怎样,孤享受这其中乐趣就行了!”
白狐妥协了。
她突然看出了那横在雉鸡颈上的剑,是一把寒光摄人的神剑,便想起了那晚弹指间让她晕倒过去的不速之客。
一瞬间,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后来还在奇怪,为什么她没有答应不速之客的卑鄙要求,不速之客却并没有杀她。看来,是那不速之客收服了纣王,这是要让她背着一身恶名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一切,都是针对她来的。
她终究逃不过这劫数。
一开始,她就只是对方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已,被人捏在两指之间,无法抗争!
可那又能怎样呢?
她悲哀一笑。
我都已毁了自己,不是自己了,也终将灰飞烟灭,万劫不复,还在乎背什么恶名,被万人唾骂。
纣王带白狐欣赏宫娥舞蹈,命人传了杜元铣来。
白狐问:“听说你上本给王,称不该为我建这铜柱烤火?”
杜元铣道:“确实如此。”
白狐看着纣王:“大臣应该着眼天下,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也管得太宽了,不是个好臣子,杀了吧。”
纣王笑道:“行,爱妃说杀,那必杀!”
当即喊道:“来人,把这多管闲事的老匹夫带下去,金瓜击顶,枭首示众!”
两旁甲士将杜元铣拿下,气得杜元铣破口大骂。
上大夫梅伯听闻,赶来求情。
梅伯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说杜元铣是忠臣,说妲己祸国殃民,如此下去,国家亡亦!
纣王听着是都有理,不过他已不在乎了。
他现在的目的就是把这国家给玩完,玩完了他就做神仙去了。他要杀的就是忠臣,要做的就是昏君!
等梅伯说完,他又看了眼白狐问:“爱妃,他当着你的面污蔑你,你觉得该当如何呢?”
白狐道:“随他说吧,我无所谓。”
“你无所谓?”纣王一愣,旋即道,“孤明白了,你说无所谓的时候就是气糊涂了,其实你是要杀他,行吧,来人,把这梅伯绑铜柱上,烙了他,看他还敢污蔑孤之爱妃!”
手下甲士当即架起梅伯,绑在烧得火红的铜柱上。
很快,一阵滋滋的青烟之后,梅伯就在火红的铜柱上被烙成了一张饼,再然后,黢黑的变成了锅巴。
往这边赶来的丞相商容见状,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纣王凌厉的眼神就看向了他,问:“丞相匆匆忙忙而来有何事啊?”
“臣……”商容本也是来替杜元铣求情,一见梅伯被烙成这样,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于是就道,“臣近日总觉身体不适,老眼昏花,怕误了国事,所以特来恳请陛下,看在臣也曾为国尽心尽力的份上,恩准臣告老还乡!”
这个,找不到理由杀啊。
纣王想了想,也就点头:“嗯,念在你也是老臣,为国操劳一生,就准了吧。”
商容谢恩退出。
纣王心想,算你聪明,见势不对,知道撤退。
此时的西岐,姜子牙听闻路人说起纣王连杀杜元铣和梅伯,先是怒了一番,接着就是大喜。
那纣王如此暴戾,西伯侯该反啊!
于是,他又屁颠屁颠地跑到西伯侯府门外求见。
姬昌一见他,黑着一张脸就道:“你个狂徒,又来作甚!”
姜子牙笑道:“纣王在朝歌,不问朝政,宠溺后宫,听信后宫之言,滥杀大臣,此乃无道昏君,该伐也!”
姬昌骂:“你这狂徒,真是亡国之心不死!”
喊一声:“左右,给我抓起来!”
身边甲士立马气势汹汹上来,姜子牙见势不对,马上使出五行遁术之土遁,往地下一钻就跑了。
姬昌愣了愣,然后自言自语:咦,还有些道行?
难道?
他忙转身回去拿出卦来,起一易课,推演天数。
慢慢地,慢慢地,他的脸色就变了。
他召来了新宠奸臣费仲和尤浑,一番密谋。
由费仲找了一死士,在御花园行刺纣王,被当场拿下,然后交给费仲去审,结果不用说,全按事先安排的。
刺客交代,是受东宫姜皇后懿旨,行刺纣王。意在侵夺天位,让其父东伯侯姜桓楚为天子!
纣王借机大怒,命人抓了姜皇后,严刑逼供。
结果姜皇后冤屈,死也不招。
纣王下令,如果不招就一直审,审到她招为止。
结果,和姜皇后关系好的黄妃见状,告诉了姜皇后的两个儿子,太子殷郊和王子殷洪。
两个王子大怒,跑去杀了冤枉姜皇后的刺客,可姜皇后也气绝。
为了成神,纣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皇后,太子,都是过往。
当即又下令抓殷郊、殷洪斩首。
殷郊和殷洪见势不对,赶紧一路逃出宫去。
纣王派了殷破败和雷开去抓,结果在轩辕庙里抓到殷洪,商容家里抓到殷郊,一起押了回来。
本来已经告老还乡想多活两天的丞相商容见纣王连皇后和太子都杀,是可忍孰不可忍,当时就忘了死字怎么写,连夜跑回朝歌,面见纣王,数纣王杀妻杀子之罪。
纣王听他义愤填膺地说完,不由仰天一声长叹:“你也一把年纪了,都已经从鬼门关出去了,为何还要回来?”
商容高声道:“老臣回来,是不想看我成汤几百年基业,毁在老臣瞑目之前!”
“哦,这简单嘛。”纣王道,“孤现在杀你,不就成全了你,让你看不到成汤基业毁在你瞑目之前了吗?来人,把商丞相拿出午门,金瓜击顶!”
商容绝望一声长叹:“吾一腔忠心报国,岂能死于尔等小人之手!”
当场对着大殿柱子,一头撞死。
“真是,死了都还要弄脏孤的地方,苍蝇也不过如此烦人了!”纣王摇摇头,又看着跪在那里的殷郊、殷洪两个王子,挥一挥手,“这两个,也推出午门去砍了吧!”
马上一班大臣又站出来求情,杀妻又杀子,实在有坏人伦。
纣王一声大吼:“谁再求情的,一起押出午门!”
上大夫赵启出列:“臣宁死,不愿见王犯下如此弥天大错!”
“哦,这样啊。”纣王道,“难得你为孤如此着想,孤必须得成全你啊,你宁死,那就去死吧,一起砍了!”
堂上大臣,瞠目结舌,噤若寒蝉。
千年以来,不见如此暴君。
此刻,他们的内心极其复杂,对于殷商的命运,和他们自己的命运,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成汤基业,怕是要亡了。
很多人心里都有了这种强烈的预感,同样也说不出的难过。
他们毕生的理想,呕心沥血,就是要让这国家安定,社稷昌盛,然而,他们却眼睁睁地看着这国家风雨飘摇,无能为力。
殷郊、殷洪被推至午门斩首时,突然天生异象,卷起狂风,吹得刽子手睁不开眼,再睁眼时,二人已不知所踪。
监斩官报与纣王。
纣王边慢吞吞地吃了粒葡萄,边懒洋洋的道:“跑了,就到处找找吧。”
其实他本意也不想杀这两个儿子的。
再怎么样那还是他的儿子。
他只是要让人看见他的残暴,好反他,灭他而已。
害死姜皇后,追杀太子殷郊和王子殷洪之后。
纣王在暴政路上越来越变本加厉,肆无忌惮,暴戾起来亦是得心应手。
随后又杀了姜皇后之父东伯侯姜恒楚和南伯侯鄂崇禹。
也终于逼反了两大诸侯后人。
那天,当听诸侯反报传来,纣王忍不住抱坛狂饮,开怀大笑,哈哈哈,殷商要亡了,孤要成神了,那冰肌玉骨的仙女啊,绝美香甜的琼浆玉液啊……
可他很快就发现,他高兴得太早了点。
他太高估了两大诸侯后人的实力。
两大诸侯后人虽然吵着嚷着要打进朝歌替父报仇,纣王也只是随便地派了点人出去镇压,结果轻而易举地就镇压了。
捷报一个又一个地传来朝歌。
两路诸侯大张旗鼓地造反,被喝口水一样简单的就镇压下去了。
两路诸侯反军连一城一池都打不进,就更别说打进朝歌了。
真是一盆凉水从头上泼下来,让纣王从头凉到脚,砸着杯子踢着凳子就骂,真是一群废物,造个反,跟挠痒一样!
冷静下来,纣王又开始分析剩下两大诸侯。
一路为北伯侯崇侯虎,一路为西伯侯姬昌。
那北伯候崇侯虎却是个谄媚之辈,跟他两大奸臣关系很好,是个成不了事的,只是听说造反两个字都吓得直抖,就更别说打进朝歌了。
纣王最后只能寄希望于西伯侯姬昌身上。
听说西岐富裕,姬昌也颇有贤名,在四大诸侯中也是最强的,显然有打进朝歌的实力。
恰好此时姬昌跟崇侯虎喝酒,说起什么伏羲八卦,推演殷商天数,有亡国之危。崇侯虎跟两大奸臣一说,两大奸臣立马报上朝堂。
纣王一听那个高兴啊。
素闻姬昌推演天数极准,殷商真要亡吗,很好啊,那不是孤所期待的嘛。
结果费仲就在那里说,姬昌如此大逆不道,该斩。
纣王缓过神来,斩?
把姬昌斩了,谁打进朝歌,谁灭孤殷商?
可之前那么多大臣说错一句话都杀了,姬昌如此大逆不道,不杀也不行啊。
纣王想了想就说,先抓起来关着,等孤哪天心情不好了再拿他问斩吧!
于是下令把姬昌囚在羑里,允许他自由行走,随便派两个人看着他。
孤都给你把戏演到这个份上了,你应该逃跑回去造我的反啊!
纣王这么想着,没想结果却令他大为恼火!
姬昌居然明知自己可能被杀,也明知那几个看守看得漫不经心的,可他硬是不找机会逃跑,反而在羑里住得跟自己家一样。
开始种地,还教当地人种地,搞得要定居下来一样。
纣王听说之后,真是差点崩溃了。
让你们造个反这么难吗!
姬昌啊姬昌,你非要跟孤对着来,就别怪孤心狠手辣了啊!
一道王令至西岐,传西伯侯嫡长子伯邑考到朝歌觐见。
伯邑考接到王令,马上召集一般大臣商议,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无论纣王想怎样,多送点礼物去,然后来一番言听计从,总该逢凶化吉的吧。
于是,他准备了大批礼物,把祖传的七香车,醒酒毡都带上了,把堪称稀世奇珍的白面猿猴都带上了,另外都知纣王好色,还特地在西岐选了最漂亮的十名美女带上。
甚至连纣王的两大奸臣,也都各准备了一份礼物。
所有人都认为,诚意足够,万无一失了。
结果,走进朝歌,站在纣王宫大殿之上,纣王只问了一句话,便决定了他的命运。
纣王收下那些礼物之后问:“伯邑考,孤囚你父于羑里,若孤放你回去,你会反孤不?”
伯邑考一脸惊慌:“不敢,不敢,臣纵死不敢!”
纣王在深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若是他回去要反,就放他回去了;他既打死都不反,那就只能用他来逼姬昌了!
“好吧,你也说了,纵死不敢反,孤也觉得,你确实要死了,才不会反。为孤之社稷,还请你一死吧!”
说罢,纣王便下令,把伯邑考抓到后宫。
由奸臣费仲安排,将伯邑考剁成丸子,然后送往羑里给姬昌吃。
然后,纣王又秘授费仲计谋。
费仲带着伯邑考所剁的丸子来到羑里,见了姬昌,说王有恩赐,赏他几个丸子吃。
姬昌谢恩,接过丸子就准备吃。
费仲喊住他道:“吃丸子之前,还有王命。”
姬昌垂首而听。
费仲道:“陛下说,这丸子取材特别,匠心独具,要你猜猜是什么做的,明日进宫当面回复陛下,若猜对了,饶你没事,若猜错了,必杀你!”
随即,费仲又赐了几壶酒给看守,并说是御酒,不喝醉就杀头。
既然是王命让喝醉,看守自然是求之不得。
抱着酒坛就喝了个酩酊大醉。
而那西伯侯姬昌,要他猜肯定猜不出什么做的丸子,但如果猜不对得杀头啊。他只好取出卦来,一推演,便知道了真相。
那一瞬间,如五雷轰顶。
纣王昏君,你冤我囚我打我骂我,我都忍你,为了我贤名,念你为君王,没想竟然把我儿剁了丸子给我吃,真是何其可恨!
然而,西伯侯转念一想,他明天能去朝堂,当着众大臣的面说纣王把伯邑考剁成丸子给他吃吗?如此让纣王下不来台,肯定也得治他个以下犯上欺君之罪,也得杀他啊。
原来,这些丸子送来,说得对不对都是一死啊!
纣王这是必杀他,只为找一个理由了。
怎么办?怎么办?
姬昌开始有点慌。
但好在他看见了喝得酩酊大醉的守卫,这守卫都喝醉了,我还不跑,更待何时?
终于,他决定要跑了。
翌日。
有守卫醒来,慌张入宫,报西伯侯姬昌已逃的消息。
守卫诚惶诚恐的,担心被杀头。
而纣王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妈的,如果这样都还不反的话,那老子就真是服你了!
“启禀陛下,那西伯侯姬昌已逃,还请王速速下令追击!”下方大臣见纣王没有什么反应,又提醒了一遍。
“哦,逃了?”纣王问,“他逃了,你们慌什么,他逃了,就让他逃啊?”
“这……”满朝文武一愣。
一大臣道:“可姬昌这是大逆不道啊,陛下天恩浩荡,赐丸子给他吃,他居然趁着守卫喝醉跑了,如此大逆不道,必须抓回来治罪,以儆效尤!”
“说了让你们不要慌不要慌,慌什么!”纣王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孤掐指一算,他必逃回西岐,到时候直接去西岐抓他不就是了?”
一班大臣面面相觑,感觉像在做梦。
之前那个一言不合就要炮烙,金瓜击顶的残暴纣王呢?
为何姬昌出逃,他却跟没事人一样?
纣王看着面面相觑的大臣们,心里却是暗自得意,尔等终究还是愚钝,看不懂孤的计谋也!
然而,让纣王再次失算的是。
姬昌确实逃回了西岐。
可他居然还是不反!
纣王等过了第一天,等过了第二天,第三天,四天,五天。
探子回报,西岐如常。
我勒个去!
纣王要崩溃了,都这样了,为何还不反?
造个反这么难吗?
纣王又派人入西岐打探,终于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其实,手下一班大臣,确实义愤填膺,劝姬昌反了。
可姬昌却有两大顾虑。
一是他素有贤名,不想背上反贼骂名,二是怕反了打不赢,自寻死路,祸及九族。
毕竟此时殷商还很强,闻仲和黄飞虎都很强悍。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孤就再帮你一把吧!”纣王又眉开眼笑起来。
先是说妲己有病,需七窍玲珑心才能治病,而皇叔比干生的,正是圣人七窍玲珑心。
那天,纣王就在朝堂上,让人挖出他叔叔比干的心脏给白狐吃,把他的残暴发挥到了极致。
有两个大臣实在忍无可忍,当场斥责他无道。
“既然你们说孤无道,孤就无道给你们看看吧。”于是又把两个骂他无道的大臣给杀了。
朝歌城里,似乎已经怨声载道了。
可似乎还不够。
纣王觉得,还需要下点猛药。
黄飞虎!
纣王想到了这个兵权在手的武成王,当即以妲己之名传黄飞虎之妻入宫见驾,并肆无忌惮的调戏她,终逼得黄妻自杀。
黄飞虎的妹妹也是纣王之妃,听说嫂子被纣王调戏跳楼,也义愤填膺地来骂纣王,她却不知,纣王走的就是死路,要的就是残暴。
当下也把她一起杀了。
还正在家中喝酒的黄飞虎,陡听得噩耗,仰天长叹一声罢了,老子黄家三代忠良,你竟杀死我妹妹,逼死我老婆,我若还忠你,天地不容也!
于是,连夜打点行囊,反出朝歌,直投西岐!
已经在渭水边不知道钓了多少天鱼而无颜回昆仑的姜子牙,终于在他另一只脚也快踏进棺材的时候,迎来了命运的转机!
西伯侯府。
在反与不反之间彻夜失眠的姬昌突然得到武成王黄飞虎率队来投的报告,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迎着。
这一下,他再也没有退路了。
既然是上天的安排,那就反了吧。
毕竟,当初他从朝歌一路逃回西岐,没少得到黄飞虎的帮助,他是断不可能拒绝黄飞虎投诚的,一旦接受,那就是明着与朝歌为敌!
和黄飞虎碰上酒杯豪言壮语吼出“那就反了吧”几个字的姬昌,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来。
姜子牙!
那个昆仑学道之士。
曾一次又一次跑到他府上来劝他反,还说他一定会反,只是早晚的事情。那个时候他觉得什么昆仑学道士,简直就是个疯子,我姬昌反不反,我自己不知道,你比我还知道?
我姬昌圣贤之人,宁死不背反名!
要不是每一次姜子牙都遁得快,他非得把姜子牙给杀了。
现在看来,姜子牙真乃神人也!
他自己都没想过反,用伏羲八卦推演天数也没推出来,却被姜子牙一语言中,若能得此等奇人,何愁反商大业不成!
姬昌立马传令,就算把西岐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把姜子牙找到!
他从朝歌逃回之后,姜子牙隔三差五就到西伯侯府来劝他反,所以,他料想姜子牙就在西岐境内。
果不其然,有手下人报称,渭水河边有一钓叟和他要找的人外貌特征相似。
渭水河边一钓叟?
不大可能吧,好歹也是昆仑学道之人,不至于沦落到渭水河边钓鱼为生吧?
不过既然很像,那还得去看看。
当下,姬昌带着随从就往渭水河边而来。
姜子牙正坐于一株垂杨之下,看着那滔滔流水,无尽无休,彻夜东行,心里莫名的一腔惆怅。
七十多岁了,还一事无成,这人生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呢?
哦,我明白了,活着本身,就是活着的意义了。
想我姜尚年少有抱负,欲将丹心向明月,却屡屡碰壁,碰得鼻青脸肿。后来上昆仑,不惧披星戴月,想成就仙道,可老师传了所有师兄弟道术法宝,连白鹤童子都传了许多,却只让我担水扫地,说是我仙缘不够,仙道难成,若把地扫好了,若把水担好了,也是一种道。
因为,活着,就是最基本的道了。
唯有把活着这条道修得纯粹了,坚韧了,没有杂质了,才有可能去成仙道,即便成不了仙道,至少也能成个富贵之道。
这一点,老师倒是没有骗我的。
昆仑四十年,我一直在修活着这条道,忘却人间富贵,担水扫地,倒也怡然自得。虽然未成其神仙,却比起那万丈红尘来,四十年岁月,有多少人经历了生离、死别,和种种人间疾苦,化成了一撮黄土。
而我,还老当益壮,怡然自得亦。
活得简单点,久点,也算是一种成功吧?
想到这里,姜子牙心中释然,鱼竿动了下,水面晃起几圈涟漪。
他漫不经心地将鱼竿拉起。
不出所料,没有鱼儿。
“咦,刚才明明钓竿动了,水晃了,怎会没上来鱼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姜子牙回头一看,就看见了姬昌。
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终于,姬昌要反了!
不过姜子牙没搭理他,曾经姬昌不想反,他说破了嘴,反被驱赶;如今他想反,该费尽口舌来求他了。
他只是又往鱼钩上串饵。
姬昌又突然惊奇道:“咦,先生你这鱼钩为何没有钩啊?难怪我刚才见水动了,没上来鱼,原来是直钩,直钩如何能钓鱼呢!”
姜子牙没搭理他。
大将军南宫适道:“主上,我们还是走吧,就算傻子都知道直钩钓不起来鱼,他这是比傻子还傻,您还能指望他辅佐您,会被天下人笑话的!”
“不得无礼!”姬昌毕竟也是一代贤人,当即就道,“天下人钓鱼皆用弯钩,独先生用直钩,正说明先生乃大才,与众不同耳!”
姜子牙这才正眼看着姬昌,云淡风轻地说了句:“不愧为西伯侯,颇有见识。”
姬昌拱手:“姬昌见过先生了,虽与先生有过相见,却从未细谈,但后来想起,先生一言半语,皆震耳发聩,是以,姬昌前来请教先生了!”
“请教?”姜子牙早已高兴得心花怒放,却故作镇定,明知故问,“你为王侯,我为钓叟,你能请教我什么?”
姬昌道:“我今日前来,是向先生请教文韬武略治国安邦定天下之事,可否请先生移步,府上慢叙,如何?”
姜子牙慢吞吞地捋了两下花白的胡须:“犹记得,吾去你府上,你却赶我!”
“咳咳……”姬昌尴尬的道,“姬昌愚钝了些,对于许多事,较之先生来,略后知后觉了些,还望先生勿怪。”
姜子牙道:“也罢,若跟你一般见识,见不得我胸襟气度,但吾姜尚,不辅无才无德之人,你回答吾一个问题,答对了,吾随你走,答不对,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先生请讲。”姬昌道。
姜子牙一指手中鱼钩:“你告诉吾,吾为何用直钩钓鱼?”
“这……”
姬昌一愣,暗忖:你用直钩钓鱼,我怎么知道?譬如我从西伯侯府到这里来找你,一共走了多少步,你能知道吗?
不过,他是来求人的,得有个答案才行。
姬昌装模作样地想了一番之后,也摇头晃脑的道:“依姬昌觉得,先生直钩钓鱼,钓的不是鱼,而是寂寞!”
姜子牙缓缓地站起身来,对视着姬昌的眼神,徐徐道:“吾修道与兵法,胸怀天下,不求富贵荣华,只求一懂吾之人。看来,今天是遇到了!”
“怎么,先生的意思是,我,我说对了吗?”姬昌欣喜地问。
姜子牙微微一笑:“那当然。”
其实心里在想,答对个屁,我用直钩钓鱼,钓的根本就不是鱼,是你!
不过,你既然上钩了,我总不能撒了杆子吧!
毕竟,从他问出问题的开始,他就知道,姬昌答什么都是对的,因为,他就只是要故弄一下玄虚,而已。
姬昌大喜过望,赶紧带着姜子牙回府。
听姜子牙一番高谈阔论之后,姬昌更是被姜子牙天文地理文韬武略之才华深深折服,激动得拉着他的手,直接登坛拜相,让姜子牙全权负责西岐发展大计,只对他一人汇报情况。
姜子牙半推半就地接过相印,接着就是一声令下。
想当初你殷商天下容不下我姜尚满腹才华,我今日就以你不屑的这满身才华打你,灭你,何其快哉!
那句古话真说得好啊,只要活得久,莫怕不出头!
“报!报!报!”
朝歌军探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跑进纣王宫。
大臣擂鼓。
纣王打着呵欠满腹牢骚地步上朝堂,看着下面一群热锅上蚂蚁般不安的大臣,就摆出帝王威严来:“何事惊慌!”
军探结结巴巴的道:“报,报陛下,西伯侯反,反了!”
“什么,西伯侯反了?”纣王先是一愣,随即止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他,他终于反了,他终于反了!”
殿下大臣面面相觑。
这,纣王是被吓傻了,还是吓疯了?
纣王看见大臣们的反应,才察觉自己的失态,于是又立马正襟危坐:“哦,孤的意思是,孤一直觉得那西伯侯是个两面人,明修圣贤,暗生反骨,当初孤欲杀他,一群大臣为他求情,好像杀他是孤不对,现在,终于证明,还是孤看人最准。不过是反嘛,西岐弹丸之地,待孤遣大军灭了他就是,不是回事,莫要惊慌!”
群臣见此,也只能一拱手高呼:“陛下圣明!”
纣王大手一挥:“行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吧。”
大夫杨任赶紧道:“陛下,还没派兵呢!”
“派兵?”纣王道,“派什么兵?孤有几百城,城城有守军,姬昌要打来朝歌,城城都是陷阱,他都自投罗网了,还派什么兵!”
杨任道:“那也得发一道命令出去嘛。”
“你怎知孤不发命令?难道非得当殿发下命令?你这是觉得孤治国无方的意思吗?来人啊!”纣王一声大吼,指着杨任就道,“这贼子,竟当殿教孤做事,给孤挖了他双眼,让他从此看不见这世间,丢于街头,沦为乞丐!”
“昏君,你这昏君……”杨任破口大骂。
“还骂?”纣王又道,“挖去双眼后,打死了丢街上去吧!”
说罢,哼着琴师新编的一首小曲,乐呵呵地回后宫去了。
心里还在喜不自禁地暗笑,哈哈哈,姬昌,果不负孤放你一条生路,你真的反了,虽然反得迟了些,好歹是反了,不过你要争气打到朝歌来啊!
若不然,孤就真是白忙活了啊!
这等死的日子,晃晃悠悠的,真是好漫长,好难熬。
西岐,千面反商大旗迎着风猎猎作响。
姜子牙却并未立即率军出征。
他的任务,只是让姬昌反,只要姬昌反了,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任务完成,他就得回昆仑复命了。
跟姬昌请了辞,姜子牙施五行遁术,即刻遁回昆仑来。
没想,就在麒麟崖上遇见了申公豹。
“哟,子牙师兄,你还活着啊?”申公豹一见姜子牙,就忍不住嘲讽。
姜子牙道:“师弟你这话说的,如果我不活着,还能死了不成?”
申公豹道:“自告奋勇去西岐策反,一去就没了消息,我以为你没法回昆仑交差,自行了断了呢!”
姜子牙道:“师弟哪里话,想我昆仑学道,一身才华,我既出马,必马到功成,岂有没法交差之理。只不过我许久没下昆仑,一旦下去,必然要四处玩玩,看一看那壮丽河山,品一品那人间红尘,玩开心了才回来呢!”
“瞎掰!”申公豹道,“我也曾去过那西岐,听人说一老疯子去劝西伯侯造反,结果被轰走了,我猜那就是你。后来我又见你在渭水边钓鱼,那鱼钩都没有钩,傻乎乎的一坐就一整天,我看着都心酸,你现在跟我说,你早完成了任务,在外玩耍,要不是我亲耳所闻亲眼所见,还真信了你的邪!”
姜子牙摇摇头:“老师说得没错,师弟你凡事只知道看表面,还急于求成,这样是修不好道的!”
“我呵呵……”申公豹冷笑,“你还训起我来了?煞有介事的样子。我修不好道,你能打得过我吗?”
姜子牙道:“道修得好不好,不是以打不打得赢架论的。”
“是吗?不以打架论,难道以吵架论?”申公豹问。
姜子牙道:“老师不言一语,不出一手,你在他前,自低头,这是为何?”
“因为他是老师啊,怎么了?”申公豹道。
姜子牙道:“所以,道修得好不好,看辈分!”
“切,我就要看你怎么跟老师交差,你要说谎,我当场拆穿你,我就这嫉恶如仇六亲不认的个性!”申公豹也跟着进了玉虚宫来。
元始天尊缓缓地抬起眼来,看着姜子牙,淡淡地道:“回来了?”
姜子牙道:“见过老师,虽耗了些时日,所幸不辱使命。”
“姬昌决定反了吗?”元始天尊问。
姜子牙道:“是的,西岐已竖起反商大旗,西伯侯还拜了弟子为相!”
“打住打住!”申公豹一口气憋不住了,“师兄,我刚才在外面都戳穿了你,你怎么还在老师面前说谎?”
姜子牙问:“我哪说谎了?”
申公豹道:“你大庭广众之下去劝姬昌反,姬昌把你赶走,你郁闷得在渭水边用直钩钓鱼,你竟然回来向老师编造西岐已反,姬昌还拜你为相,这还不只是说谎,而且说的还是弥天大谎啊!”
“师弟啊!”姜子牙道,“有时候你看到的,虽然确实是真的,但那真的,其实只是一个过程,并不是结局啊。因为,很多时候你之所见的真实,还有后来。所以,当你说起来的时候,你以为那是真的,是事实,却不知,并不是,因为过程,不等于结局啊!”
“强词夺理!”申公豹仍理直气壮振振有词,“你下山几年都不见你说服姬昌反商,我前几日都还见你狼狈之相,就我回来这几日,你就说动了他,还拜你为相?”
姜子牙道:“师弟你也有几千年道行,岂不知时光的洪流中,每一刻都是变数?”
申公豹针锋相对:“你也上昆仑玉虚宫前扫地四十年,岂不知口说无凭?”
姜子牙道:“行,我不和你争论,就给你看个东西吧!”
说着,便从身后背着的布袋里拿出了西岐相印来。
姜子牙道:“对于总在自我中固执的人,我确实无法以理而服,但以事实服你,你总无话可说了吧!”
“哈哈哈,师兄你当什么真呢,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嘛。”申公豹马上脸色一变笑哈哈的道,“其实我知道你被西伯侯拜相了,只不过我想看看你的相印嘛。嗯,不错,很威风,很气派,恭喜你七十几岁,终于熬出头,享这人间富贵了!”
这见风使舵的本事,也真是让姜子牙折服。
他转身拜元始天尊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使命,请老师吩咐。”
元始天尊道:“既你已完成使命,就把这个拿去吧!”
说罢,手一挥,一黑皮卷轴飞向姜子牙。
姜子牙伸手接住,便见得那黑皮卷轴上有三个红光大字:封神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