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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
军用机场上,一辆银色的新型战斗机发动机轰鸣,紧紧伴随着指挥员旗令一挥,飞机象箭一样射出去,迅速消失在云端。
“高度一万五千米,速度一千八百公里。”飞行员熟练地操纵着机器,时而做出空翻,时而做出倒飞等高难度动作。
“仪表显示正常,无异常情况。”
“收到,请爬高到两万米高空,保持现有速度。”
飞机“轰”的一声,尾部喷出两团火,顷刻间机头倒转着俯冲了下来。
“飞机出现故障,正在从高空堕落!”飞行员急促的声音。
通信设备里毫无反应,似乎也出现了故障。飞行员急忙打开备用动力装置,这时他惊恐的发现,机翼下的喷气式发动机正在松动,摇摇欲坠。
“试飞失败,飞行员准备跳伞!”他把手指放在跳伞按键上,但是那里红色的警告灯上正一闪一闪地显示着“故障”二字。
“呼叫地面,呼叫地面,请求帮助!”飞行员额头上都是汗,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请注意,”通信设备里终于传来地面指挥官的声音:“今天我们做的实验,是研究人在临死前灵魂从身体里脱离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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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笔仙》
“请笔仙是大学校园里最普遍的鬼游戏,其实里面包含着最基本的心理学原理。”夜晚的宿舍里静悄悄的,几名男生围在林教授身边,聚精会神地听他的即兴讲座:“心理预期和心理感染。在我们参加请笔仙游戏时,因为心理上期待着鬼的出现,结果这种心理活动反过来影响我们的感应,使我们对恐怖的东西过于敏感。例如我们去电影院看恐怖电影,由于我们抱着去感受恐怖的心理,结果会觉得电影特别恐怖。而同样一部电影,假如是你在吃饭的时候看,那感受就完全不一样。”
“而心理感染就是指同伴当中的情感会互相影响和累加,这就是为什么在现场听音乐会,感染力会比看电视来得深刻。在请笔仙这个游戏中,每一个参与者都互相感染着对方,从而放大了恐惧感,使人失去对事物的客观判断能力。”
林教授侃侃而谈,每一名同学都认真地听着,不时发出自己的疑问。“好的,现在我们就即兴玩一下这个请笔仙游戏,看看它到底是不是象传说的那么神奇。”林教授说着,望了一圈周围每个人的眼睛,微微地笑了。
一个男生马上拿出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另一名男生飞快地关上了灯,大家围着桌子坐下,每人伸出一只手握紧笔杆。
“我开始请笔仙的时候,大家都要集中精力,在心里想着我问的问题。”林教授说着,低下头闭上眼睛说了起来:“笔仙笔仙,笔仙笔仙,请问你来了吗?请告诉我们,我们当中谁是鬼?”
随着他的念叨声,笔尖开始在纸上缓缓移动起来,最后在一名男生面前停了下来。其他的人吃惊而略带恐惧地看着他,身上都感到了一丝凉意。
“嘿嘿,大家看到了吧,笔仙根本就不准,毫无根据。”林教授淡淡地笑了笑,说:“这位同学根本不是鬼,真正的鬼是我,可是笔仙完全认不出来。”大家疑惑地扭过头望着他,只见他两只眼睛里流出两行黑色的血,张开的嘴里翩翩飞出几个绿色的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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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了,来一篇正常人的吧。教育片。
《天堂往左,深圳往右》
深圳有一所寺庙,名叫清松庙,庙中主持的老和尚法号“一谐”。话说初时一谐和尚闭门修造,苦研佛经,两耳不闻窗外事。后来有人得知他修为深远,请他出山为死人做操度。一谐感到此事属于成人之美的大善事,能为自己增添功德,可谓一举两得,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佛家操度死人,一般有两个目的,一是为助大功大德之人早入西方极乐之地,一是为有罪孽之人洗清前孽,重新干净投胎。是以,势必要与两位神仙打交道,一位是把守天堂入口的门神,一位是掌管人类生前记录的薄神。
一谐法力已经炼就,很快就通过通冥之术,找到了门神和薄神二仙。二仙告诉一谐,若要顺利通过他们,必须向其上交每名死者十两黄金的“手信”,即现在常说的好处费。
一谐正然道:“如果我助长此歪风邪气,将来我自己死了,身无分文,岂不是上天无门、投胎无路?”
二仙笑答:“非也。你也可以向每名死者的家属索取五两黄金报酬,很快定能富贵加身。”
一谐皱眉说:“假如我这么做,则身犯贪财和行贿之罪,将来无颜见佛祖,也没有资格高谈佛法。”
二仙怒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就算你不这么做,也会有其他和尚这么做。将来人们见你无法为死者操度,定会转投其它寺庙,你的清松庙势必香火稀少,渐入势微。”
一谐和掌叹了一声“阿弥托佛”,谈话不欢而散。
果然,数年后,清松庙陷入清贫,破败不堪。而周边数座号称能为死者操度的寺庙则香火兴旺,实力雄厚。
十余年后,一谐和尚圆寂而死。死后门神、薄神二仙再度来访,对其灵魂行三个大礼,神态尊敬,彬彬有礼:“我二仙奉佛祖之令,迎接你升天,归还我佛西方极乐世界。”
一谐回答:“我无可打点你们的黄金。”
二仙笑道:“非也!手信之说,实乃对死者的一个考验。世上之人,最难过的是二关,一是崇拜金钱,以为金钱无所不能;二是屈服强权,心甘情愿服从潜规则,而宁愿放弃正义和公理。正因为这样,人间道德败坏,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如此这般之人,一律打回凡间经历苦难轮回,直到大彻大悟之日为止。”
话罢,眼前一道金光闪现,一条金色大道由天庭直达一谐脚下,顿时仙乐齐鸣,彩云飘飘。二仙一个迎请手势,笑着对一谐道:“请上路吧!”
----球赛开始了。噢也!
作者:paco1989 回复日期:2010-6-16 10:04:00 1020#
端午节快乐~~~
话说 操度=超度 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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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 难怪我昨天看着怎么那么别扭
作者:番茄泡泡chen 回复日期:2010-6-16 13:35:00 1024#
楼主的文字真好看!立落。呵呵不过回复别人的话也很见智慧。猜不到你是文科还是理工出身,郭若那篇让我觉得郭沫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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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那么说你可不要害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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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还没熟,写一篇短小精悍的让大家蒙娜丽莎一下。
《华山论剑》
和尚:“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
尼姑:“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别做那千秋大梦了,FUCK你全家!”
和尚:“你不要嘴硬,我已经对你下了独门巨毒‘见血封喉’,你再不顺从就没命了。”
尼姑:“就凭你那雕虫小技,要对付我还差得远!”
和尚:“这回你绝对逃不过我的手心,那毒物我放在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地方。”
尼姑:“什么地方?”
和尚:“你的卫生巾里。”
尼姑:“我靠,你太有才了!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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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大多数》
前面有朋友问我是学什么的,实话告诉你,本人学的是一个老少皆宜、傻瓜也能毕业的专业:经济管理。这个专业具有典型的混日子的优点,泛泛而谈、空话连篇,不用学考试照样能过,而且毕业的时候每个人都好象掌握了世界经济命脉一样自大。除了我们班的奇人郎。
从郎出现在我们当中那一天开始,他注定就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大一的时候,我们连通货膨胀的概念都还没弄清楚,他已经自己读完了一整套《资本论》,而大四我们埋头写论文忙得天昏暗地时,他已经在研究生院的宿舍跟那些博士们舌战群雄了。
郎后来去了美国,进了一个叫什么坦佛的大学。几年后回国,在媒体和互联网上陆续发表了一系列挑战权威的言论,使他逐渐成为了国内外知名的焦点人物。
郎最具有代表性的论点有两个。一个是强烈抨击政府的各种“形象工程”,上至奥运会、世博会这类“烧钱”项目,下至各地方的“面子建设”,他毫不留情地给予强烈的批判。另一个是对当前房地产的虚假繁荣进行深刻地剖析,指出高房价违反“民生”的本质,是一个绝对错误的发展方向。他的观点获得了老百姓的极力拥护,在民间拥有“郎实话”的美誉。
但是,就在两年之前,郎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沉默了,他关掉了自己的博客,再也不出席任何讲座和采访,甚至还在一个高速公路开工典礼参加过剪彩。有人说他终于被“御用”了,有人揣摩他可能遭到人身威胁,还有人认为他的观点已经被“和谐”了。面对各种议论,郎始终保持沉默,任凭人们的猜测。
去年春节我去北京办事,正好在西单碰见了他。他变得非常憔悴,头发已经花白,腰身有些弯曲。我们那晚一起去了酒吧,刚好老狼和一些老歌手在那里演出,正在唱那首难忘的《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歌声中我们喝了好多酒,郎终于开口告诉了我他的故事。
那是两年前秋天的一个傍晚,两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敲响了郎家的门口:“我们首长邀请您去喝杯茶。”
上了一辆黑色奔驰,一直开到北京饭店,郎被领进了顶楼的一间行政套房,在那里他见到了国家的领导人闻。
“郎先生,你对国家建设的观点和分析十分独到,我一直都很关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代表了人民的心声。”闻亲手给他泡了一杯茶,在他的面前坐下:“但是,我希望你从今天开始,从大局出发,不要再发表类似的言论,我们十分需要学者们的支持。”
郎是一个后发制人的人,所以他喝着茶,认真地听着,一言不发。
“我向你透露一个国家的高度机密。早在数年前,国际联合科学考察队发现了一个天机,那就是地球将会在十年之内毁灭,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将毁于一旦。幸运的是,我们的太空探测卫星找到了一个高度发达的星球,并且与那里的智慧生物取得了联系,他们答应派遣飞船来拯救我们。他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两年之后就能够到达地球。”
郎终于忍不住了,惊奇地问:“请问闻先生,这跟我研究的经济学有什么关系呢?”
闻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遗憾的是,由于外星人的飞船数量有限,只能运走地球上的一部分人类,另一部分人将得不到救援,只能坐以待毙。他们经过讨论最后决定,为了尽最大限度地抢救地球的文明和智慧,他们将只救援地球上最繁荣和发达的地区。”
闻眼睛里闪着泪花:“所以,我们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尽可能地增加我们同胞的获救机会。”
郎说完,脸转向别处,出神地听着台上动情的歌唱:
“这是1999年的冬天,
从来没经历过的寒冷
街边的楼群指向蓝天
人们都蜷缩在大衣里行色匆匆
我坐在深蓝色的车里
摇摇晃晃行驶在狂野的城市
突然这一切都将消失
退色的幻梦退色的爱
再见,二十世纪
再见,和我一样迷茫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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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听说修长城的工队要经过村子,村里的老人和妇女们都躁动了起来。今天春天连下暴雨,庄稼收成很差,只有家里存着的鸡蛋和红薯指望卖几个油盐钱了。
远远看见一队人马走过来,张老汉伸长了脖子。人影慢慢地走近,一个个憔悴不堪,精瘦无神的样子,看到篮子里的食物都顿时两眼放光。
“老乡们,干活累了吃鸡蛋补一补吧,一个才两钱银子。”张老汉蹲在地上吆喝,他的脚有些不太灵光,站久了会累。
“给我们来两个!”眼前象是站着两座铁塔,抬头一看,说话的人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而旁边的另一位个头稍矮,精壮结实,眉目间透出无比的果敢和刚毅。
一人挑了一个相对而言大一些的鸡蛋,敲了敲剥掉皮,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啊呀,倒霉!”前面说话的汉子一不小心,半个鸡蛋从手上滑落,掉在泥泞的地上。
“哈,你总是这样!”另一个汉子有点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老头,给我找钱,我们要赶路了。”
张老汉摸了摸口袋,苦着脸说:“没有碎银。今天没有什么人买东西,看样子他们都没有钱。”
“当然,修长城还能赚钱?别把命搭上就好了。那你说怎么办吧!”
“嗯,”张老汉挠了挠脑袋:“老汉略学过命相之术,那我就给二位算一算命吧。”
两人同时伸出手掌,张老汉一看大吃一惊:“两位命中藏龙,是天神下凡,可惜是条断龙......”
“什么意思?”两人不耐烦地问。
“就是你们有成就千载伟业之才,如果能在命数中稍作改变,定然能名扬千古,永世流芳,而改变命数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
“嘿,得了吧,还是赶路要紧!”矮个大汉不屑一顾地打断他的话:“告诉我们李家村怎么走?”
“此路前去不远,步行半天就能到达,可惜昨天下大雨,把前面山口那段路冲垮了。”张老汉指着东边的方向。
“啊,快走吧,耽误了工期要杀头的。”两人说着,拔腿就走。
“壮士,请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张老汉赶忙说。
“陈胜!”
“吴广!”
“你们的生辰八字?”张老汉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喊,他们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没在意,头也不回地走了。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声气,收拾地上的篮子,一瘸一瘸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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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讨》
行人熙熙攘攘的街边,一名黑衣瞎子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蹲在路边,面前摆着一只破碗。围观的男女渐渐地多了起来,在一边小声地指指点点,瞎子咳嗽了一下,睁着发白的眼睛诉说了起来。
“各位乡亲们,好心人们,今天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们父子,我在这里给你们磕头了!”
“我喜得贵子,又高兴又难过啊!你们不知道,我老婆也是一个瞎子,几年前我们相亲,她父母横竖就是不同意,说我们在一起没有好下场。那时我们就下定决心,哪怕再苦再难,我们也要象正常人一样,生儿育女,把持好一个家。”
“我们不顾家长的反对结了婚,坚决生活在一起,我老婆说,只要将来有了孩子,父母迟早会接受我们的。是吧?有哪家的老人会拒绝孙子的?”
“这几年来,我们起早摸黑,靠自己的双手生活,周围人们的议论、鄙视我早就习惯了,虽然没有荣华富贵,但是有一个同命人跟着我在一起,我觉得很满足了。我们每天都向上天祈祷,求他给我们一个孩子,让他来弥补我们这生的遗憾。”
“后来,老婆的肚子慢慢大起来,我心里那个高兴啊,活在世上三十几年,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开心!果然,老婆的家里人对我们的态度也变了,开始隔三差五往我们家里跑,我知道他们盼着抱孙子呢!最后,他们干脆把我们接回去,全家终于住在一起了。”
“我和老婆经常说,这个孩子是我们命中的宝,会把我们这一辈子的缺陷都弥补的。每天晚上,我就隔着老婆的肚皮跟孩子说话,我觉得他能够听懂我的话,他真是我的心头肉。”
“但是,不幸的是,老婆分娩的时候难产了......”瞎子开始流下混浊的眼泪:“出了很多血,大夫说没有救了。好在孩子总算保住了......”
“老婆他们一家人把我和孩子赶了出来,说我们是丧门星。我今天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在这里向你们乞讨。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请大家给我们一条活路吧,我为孩子求求你们了。这孩子是上天赐给我的呀,他能弥补我这一辈子所有的遗憾......”
周围一片沉默。一个中年大婶终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话:“是不是因为这样,你的孩子脑袋上就长满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