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吾兄:
近来得你信,甚想念。值此国家兴亡之秋,匹夫尚有责任,我为军人,怎能退缩?现已列编至第五军第二百师第五九八团,不日即将赴缅征战,此出国门,必扬我中华之威,试看倭寇凶焰嚣张几时。至此,吾兄弟或将从此永别,无丝毫悲虑,为国家民族,实乃吾之大幸!唯二爷师傅年事已高,望兄代为照料。
抵缅后当有信告,吾体康健,毋虑。手此,顺叩
安好。
弟雨臣手启一月廿八日
这一刻的吴邪,不知该以何种心情,来面对解雨臣的满腔热血。
战争在改变了世界格局的同时,也改变了生存在这个世界中的,每一个人类的命运。
就好比当大家都以为解雨臣是一定会继承二月红的衣钵,成为一代绝世名伶的时候,他却弃文从武,跑去了黄埔,气得二月红差点儿没和他断绝了师徒关系。
其实当时吴邪也有点儿懵,主要是他没办法想像在戏台上那倾国倾城的杨贵妃跑去扛枪是个什么模样,然而当他逐渐从这个突发事件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其实在很早的时候,战争的来临,已经为这件事情埋下了伏笔。
1.
1937年冬,畅春园在一片唏嘘中关了张。
园主二月红遣散了戏班子,回了长沙老家。
临上火车前,他没有看到他最疼爱的花伢子。
三天前,田中佑一少佐在自家府邸遇刺身亡,有目击者看到行刺者身着戏袍。次日,畅春园园主二月红的关门弟子解语花失踪,经调查,解语花失踪前曾接到过田中少佐派人送来的帖子。于是因为找不到人而无法向日军交差的当地官员只好迁怒于畅春园,不仅查封了戏园子还抓走了园中所有的人,但解语花仿佛人间蒸发般再没有出现在北平城,而这件事因为上面的干涉双方都做出了一定程度上的让步,当地政府承诺一旦抓到解语花本人,立即枪决,绝不手软,至于畅园春众人,因与此事无直接关联,在遭了一顿皮肉之苦过后,便全都被放了出来。
出狱后,二月红在宴宾楼摆了一桌酒席。那一晚,号称千杯不醉的“红二爷”最后竟醉得不省人事。而此时此刻,同样不省人事的,还有正躺在吴府西厢房中的解雨臣。
吴二白走进来的时候,吴邪正拄着脑袋打瞌睡,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手中的水盆放在一旁,然后拧干浸在凉水中的帕子,搭在解雨臣的额头上。因为伤口发炎,夜里突然发起了烧,吴邪翻遍了整个儿吴府才从吴三省那搜刮到半瓶阿斯匹林,然而却不太见效,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身体还是滚烫。吴二白只要一想起那个伤口就感到后怕,子弹若是再打偏半分,便是华佗再世,也当真是回天乏术。然而这一连数日的昏迷,搞得到现在吴二白的心里也没了底,闯不闯得过这趟鬼门关,还要看那解家小子自己个儿的造化。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吴邪迅速地睁开了眼。他不知道刚刚为何自己要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躲避吴二白,然而身体却比大脑更超前。是害怕?也许。害怕从吴二白的口中听到任何有关于解雨臣的病情,他不能接受更糟糕的情况发生,因为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糟糕了。全北平城都对他下了通缉令,而吴府如今看上去似乎很安全,也只是仗着他三叔吴三省的人脉关系,然而吴府上下毕竟人多嘴杂,保不其哪天有人口封不紧,一下子就捅到了日本人那里去。更何况解雨臣现在生死未卜,想把他转移出去更是比登天还要难。于是他干脆就闭上了眼,他以为如此便可以抵达到另一个世界,他以为若他如此以后再来睁开眼,就会看到戏台上那个风华绝代的解语花,而非此时此刻,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给予他回应的解雨臣。
.TBC.
@罗浮不语
我也不会@人,试着@一下,此文估计会更得很慢,因为太苦手了。
希望大家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