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回家(架空/中长篇)

16.

1942年3月6日,200师孤军1000多公里抵达同古——位于下缅平原上的一座小城,距离仰光260公里,扼公路、铁路和水路要冲,城北还建有一座军用机场,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当最后一批英缅败军通过同古皮尤河大桥时,200师的先锋部队刚好赶到了大桥的北岸。然而日军的一个快速大队很快便乘着汽车和摩托车追至大桥南岸,沿途一路枪鸣,好不嚣张。

解雨臣此时正跟随着先遣营埋伏在河堤上,他看着这一队日本兵肆无忌惮地冲进事先设好的伏击圈里,他听见坐在摩托车上的车手正对着与他并肩而行的同伴大叫大笑,他的心脏在扑嗵嗵地加速跳动,他感觉到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在咕嘟咕嘟冒着泡。他不知道这一刻的自己究竟是紧张多一些还是兴奋多一点儿,他握着机抢的手掌心儿中此时此刻全都是汗水。

而挨在他身边的副射手栓子,跟他的心情大抵是差不多的。只见他两眼睁得浑圆,目光炯炯地盯住伏击的方向,仿佛一头饿极的狼,看到了肥硕的羔羊,但呼吸却不自觉地急促了起来。

解雨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于是他努力集中起精神注视着自己的前方,使自己可以在第一时间内跟上冲锋的节奏,将敌人一个不落地干掉在自己所负责的范围内,没错,一个不落。他在心中默默倒数,在最后一个数字破碎之后,皮尤河大桥上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冲天的火光,染红了同古这座小城的夜幕。

不知是谁第一个揣着枪冲了出去,不知是谁第一枪打爆了敌人的头颅。M1冲锋枪的“嗒嗒”声此时不绝于耳,解雨臣提着轻机枪跳出掩体,招呼着栓子赶紧跟上。敌人此时完全是被炸懵了,以至于还没有做出有效的临战反应,只有几个老兵在慌乱间摘下背在身后的步枪一边开火一边四处找掩护,于是解雨臣这一路前进倒也走得算畅行无阻。当然,前提是如果抛开那些或被炸断手脚或是肠穿肚烂的敌人发出的惨叫声。而在此之前,解雨臣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类会发出如此刺耳至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声音。

赶到桥头与部队汇合的时候,弹夹里还剩下差不多一半数量的子弹。除了先前为部队冲锋做掩护而进行的扫射,剩下的几发便是送给了那些被炸得七荤八素连逃跑的路线都已经拎不清了的日本兵。空气中此时弥漫着铜铁与尸体一同燃烧的焦糊味道,解雨臣掩了口鼻,却仍然阻止不了胃里翻江倒海的闹腾起来。最后他因为呕吐到腿软,不得不被栓子架着,回到了营房。而那天只要他一闭上眼,便会看到满地的残肢断臂,便会听到不绝于耳的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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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算不算废话的废话:因为各种原因,这一更好像太久了,但请相信我真的有继续更~
17、

街上巡逻的日本本突然就多了起来。以至于从学校到家中这数百米脚程,吴邪竟然被接二连三地拦下来要求出示所谓的“良民证”。于是这一路走下来,便也憋了足足一肚子的火。

“二叔,你说,这些小鬼子把我们当什么看?”

“大侄子,这城都破了,你说我们是什么?”

“二叔,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如此坐以待毙吗?”

“听说前些天倒有个不怕死的,大半夜赤手空拳地截了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日本兵……”

“唉,这人可真厉害!”
“厉害个屁,被小鬼一抢托捣掉了半口白牙不说,差点儿连小命都交待在人家的枪口下了。你懂个屁,这叫匹夫之勇你知道吗?没有那金钢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儿,真当自己是说书的口中那些个武功盖世的大侠客?真当自己能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到头来还不是连自己都救不了?落得一家老少都要跟着受牵连,是嫌这城里每天死的人还不够多么?”

北平城每天都在死人。每天清晨收尸人的板车上,都堆放着一具或者数具尸体。没有人知道他们被杀死的原因,或许只是因为他们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撞到了刚刚执行完任务的日本兵。

“那二叔你说,他解雨臣当初去行刺那个什么什么少佐,也是匹夫之勇么?”

吴邪感觉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舌尖是苦涩的。因为若是按照刚刚他二叔说得那样,他解雨臣的所做所为不叫匹夫之勇叫什么?因为他的一意孤行,二月红大半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畅春园的众人失了依靠。他既没有拯救他人,也没救成自己。这城中百姓仍旧人人自危,而那些日本军官的府中,却是夜夜歌舞升平。

“大侄子,你怨花伢子吧?”

吴二白不答反问,吴邪只是木然地摇了摇头。这话他三叔也问过,在去重庆的火车上,语气如出一辙。但吴邪直到这一刻也说不出,关于这件事,自己对于解雨臣的态度究竟是哪一种多一些,是怨,还是忧,他自己也拎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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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章其实感觉自己头绪乱糟糟的,像是自言自语的七拼八凑,但还是希望喜欢此文的筒子们能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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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碎闲话:

今天没有更文,下午去了图书馆查资料。一直觉得自己文笔硬伤,没什么才华。以前偶尔写个男男女女,你情我爱就是极限了。同人文算是拿得出手成文的也只完成过一篇,不过那篇是BG,也还是好久以前的事。其实这次写文有两个目的:1是希望更多的人知道“中国远征军”,2是希望自己可以完成一篇关于“花邪”的文。综上两点,也算完成自己的一桩心愿。

其实一开始写此文的时候就做好了战争文地苦手的准备,但没想到比我想像的会苦手上N多倍。而后来写着写着其实一开始的想法便有些改变了,当然中途也是受了一些我喜欢的作家的影响。是啊,我不会写波澜壮阔又何必自讨苦吃,就算写出来可能也不会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倒不如从普通人身上入手,仔细想想的确这样,无论是什么样的战争,受到最大影响的始终都是平民百姓。于是我便想以最普通的人,最普通的士兵为着手点,试试看,能不能写出自己想要的感觉来。

好了,说了这么多,当然最后还是希望各位看官喜欢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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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解雨臣听到皮尤河岸方向仍旧时断时续地传来枪声,栓子告诉他说那是骑兵团里的狙击手在猎杀埋伏在森林里的那帮贼心不死的小鬼子。而此时天色已经大暗,则眼下两军交火,竟是持续了一天一夜。

听说早上搜索敌人尸体时,虏获了地图、日记、文件、武器甚多,其中还包括一本名为《泰滇缅作战手册》的小册子。下午营长在开作战会议时也指出,从泰马入缅之敌为日方十五军的两个师团,其中中路仰曼公路为敌五十五师团;其进入仰光向西路普罗美英军进攻之敌为三十三师团。而东路敌为十八师团,尚在泰国景迈及毛淡棉间,敌人原企图分三路向曼德勒进攻。而当天被消灭之敌为一一二联队的小队。杜军长则判断当面之敌最大不会超过两个师团,按照指示,我军应集中主力,击破当面敌人,进而协同英军收复仰光。而杜军长本人也将亲赴同古,指导二百师固守同古,掩护我军主力的集中。

思及此,解雨臣不禁微微扬起头,用力吸了一口这潮湿的空气,而后好半天才又重将这口气吐出,紧接着仿佛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又是一个要流血的天气。”

往回走的时候,刚好碰上正准备撤回阵地的张起灵,一张脸涂得乌漆抹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搭台子唱大戏。解雨臣瞧他那模样只觉得分外好笑,但一想到他刚刚那可是把脑袋别裤腰袋上去跟小鬼子干仗,面儿上便又绷得紧了些。

对于张起灵,他解雨臣心里,总是抱着几分愧疚之情。虽然当年干爹讲与他的那些话,听上去仿佛天经地义,但,一个人的命运,到底是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他人则无权左右才对。哪怕张起灵当真像干爹夸赞的那般神勇无畏,却又有谁想整日里刀光剑影,舐血度日?

“哑巴张,你怕不怕死?”坐在行驶在滇缅公路上的汽车里,解雨臣问道。他的怀里揣着一封出征前就写好的所谓的“家书”,他在想要不要现在就先找个人托付了。

倒不是因为他这人有多么悲观,然而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敌人枪里的子弹可没长眼,谁也无法保证就一定会活着从战场上走下来。

干爹说,现在已经到了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而为了保卫国家和种族,中国人已经奉上了自己最年轻的儿子。

“所以干爹你要把哑……小哥也送上战场吗?”

“花儿,若国家都亡了,你我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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