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漂流记

　　离开西安8年多了，除了一次转地铁去过，至今再也没有去过

　　第一次有印象的是90年左右去，那时候唯一的亲戚就是姑姑家，她家是收废品的，当我和我爸爸到了后，他们已经搬家了，我和我爸翻墙进入。然后我去废品堆里像找到了宝藏，全是书，各种各样的书，有三个房间，堆的全是书，我和我爸挑选了一些，最后我爸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我姑姑家，我也不知道哪里，反正门口就是马路。那时候人没有手机，即使那样，想找人还是能找到。

　　我和我爸晚上睡在客厅一个小床上，一晚上汽车嗡嗡的路过，开始睡不着，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我姑父那时已经去世，我姑带着几个孩子。

　　那时候没吃过鱼，表哥买了两条很长的带鱼，但我没有印象吃到带鱼，给姑姑磕了个头，给了我十元压岁钱，第一次拿到那么多的压岁钱，那时村里的亲戚压岁钱基本是给5毛，1块，2毛，1毛。那时候可能我们只是去西安坐火车，停了没有几天，我和我爸从西安出发了，表哥比我大的多，基本快差了一辈人，给我买了氢气球和雪碧。我很喜欢氢气球，很大，吹起来比村里小卖部的大的多，可惜在火车上睡着了，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绿皮火车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那时候回老家过年，也是第一次坐火车。

　　第二次印象中去西安是我初中毕业了，2000年，我的姐姐在劳动路上中专，现在是西安理工大学的一个分校。那时候穿着高级防盗，把她的学费塞在高级防盗里面，以前这种裤衩好像在农村很是流行。那时候没有银行卡汇款之类的，都是现金交易，到学校后再取出来。我记得在康复路那块的城东客运站，我们坐上公交车，去劳动路，公交车很挤，拖的很长那种，中间有个转盘一样的，拖着两节

　　被她洗脑最多的就是，西安小偷很多，坐车一定要把钱装好，西安小偷确实很猖獗，我爸以前去姑姑家，用包装了一大包的信封给我做稿纸，结果包给划得面目全非。姐姐也是好几个裤子还有背包都被划过。

　　当时她们学校，我记得是出了玉祥门就不远了，我们步行去西电看那边的丝绸之路雕塑，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路上我的肚子翻江倒海，又没有厕所，幸好找了一个坑。又去了土门，说给我买个运动装，其实就是买了身球衣和短裤，花了20多块钱。土门确实那时候很土，我那时候很矮，初中毕业了，别人说我是小学生。

　　当时在她们学校第一次接触到电脑，去她们学校机房玩了一次电脑游戏，跳一跳那种，那时候系统是dos吧，觉得这东西很玄乎，其他时间去操场打篮球。我住在他们班的男生宿舍。

　　她们班里那个班长，人很帅，对人也很和蔼可亲，大家都喜欢，尤其是女生。也有人为了这个帅哥哭哭啼啼的，当时听姐姐说的。后来听说这个帅哥是他们班后来混的最好的，拥有私人飞的那种，非富二代，平常家庭。人很会来事。

　　可能班里女生当时都愿意嫁给他，好像是福建的一个小伙，180左右身高，成熟稳重大方。在一个小的环境里，也许心目中的那个他或者她就是最优秀的，后来证明他确实很优秀。我问我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他，她说大家都喜欢。那时候在她们学校呆了20天左右就回家了。

　　姐姐说他们班有个小伙謀哥下棋很厉害，我也刚学会象棋，和謀哥下了几个回合，就已经不知所措了，原本还想和她们班的电脑高手学习电脑，可惜后面都没合适的机会，他们会攒机，就是买主板内存硬盘自己组装电脑，那时觉得很厉害了。

　　2000年骡马市的场景是什么样的，我之所以还记得这个地方，姐姐说这个地方很热闹，后来才知道原来离钟楼不远。我经历第一次坐公交堵车，下了公交，来到了骡马市，突然人群攒动，一阵慌乱，卖凉皮的推着车子就跑，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伙人来了后，看到卖凉皮的，抄起长板凳就砸向凉皮摊的玻璃橱柜上，我的个天呀，和古惑仔里面的场景差不多。我以为那些人是土匪进村了。后来知道，那些人是城管，简单粗暴，一边骂人一边砸。当时想，要是我吃上一晚凉皮，是不是可以趁乱不用给钱了，顺便落个碗

　　碎碗和玻璃渣一地，城管开着车扬长而去。这些人怎么这么咋势！后来在骡马市也没买啥，和姐姐吃了一碗1.5的面条回学校了。

　　这次去西安我觉得主要目的可能是家里人让我去见见世面，我长大了。我在初中学校里面喜欢一个女孩子，成绩一落千丈，中考完，我和姐姐在地里拔草，我把这件事情稀里糊涂的给她说了，给她说不要告诉父母，她可能早就悄悄说了，所以家里人把我放出来。现在想想，被姐姐套路太多了。每次放假在地里干活，告诉她一些秘密，她一般会在临走去学校前告诉妈妈，再没有机会，都会在妈妈送她坐车前5分钟告密，我觉得自己可能太笨了

　　上高中后，是比较狂野的时候，黄河里面游泳，骑自行车跑100多公里去市里买一本参考书。有个朋友a更野，骑自行车去看秦始皇兵马俑，爬西安城墙。a回来后给我们讲他的西安奇遇，最牛的莫过于晚上黑咕隆咚，骑着自行车抓住一辆三轮车的车帮，以60/70十公里的的速度，行驶了60多公里到达西安。冒充民工去秦始皇兵马俑，他的故事更多。当时有些后悔，没有去城墙上面看看

　　再去西安已经到准备上大学了，03年。那时候去买了学生票，买好66块的学生坐票后，在姑姑家呆了几天。那几年可能是姑姑最困难的日子了，生活所迫，几个子女也没有正式工作，找了个老头，姑父比她大十几岁，参加过战争，老兵，铁路退休职工，有退休工资。姑父和姑姑在北郊真理村租房子住，现在可能已经没有这个真理村了。

　　姐姐对姑姑没有好的印象，因为她在西安上学的时候，姑姑日子过得不好，几个子女大了，都是结婚过日子这些事情，个个子女基本都有离婚史，他们有钱了估计管下姑姑，没钱的时候，姑姑去菜市场捡过菜叶。实在过不下去，也来我家住过几个月。他经常给我爸爸说，女孩子念书有啥用，等毕业了介绍个对象成家。姐姐当时也算比较花钱，97那会一年得6/7千的学费生活费，她们学费4500，吃饭一学期1000。大家勒紧裤腰带供她读书

　　在等上大学这段时间里，我很想再好好把西安溜达一下，每天早上姑父沿着真理村后面的庄稼地里走一段晒晒太阳回家，我则在真理村附近溜达，沿着北大街溜达，北大街破破烂烂，我那时候想去南边看看，本来想坐个60几去城南看看，结果公交坐错了，跑到了南门，大概是现在汇丰银行对面那个位置，肚子又开始翻江倒海，不知道为啥，西安的自来水可能漂白粉放的有点多，总能引起我的肠胃不适。南门那里以前也是破破烂烂，东南转角那里有个工地正在盖房子，顾不了那么多了，翻过铁皮墙，在那里解放了。现在估计是某某高大上的地方，对不起，当年我确实在哪里拉了很多。

　　那段时间在鼓楼钟楼溜达，在开元商城门口看人。回想那时基本无忧无虑的像个瓜皮的乡巴佬，刘姥姥进大观园，看稀奇。

　　再到西安，到了大二，因为有很多同学在西安，西安基本成了一个我们藏污纳垢的地方。

　　那就是著名的沙井村，西安的屌丝如果没有听说过沙井村，西辛庄，应该不是一个合格的屌丝

　　沙井村据说以前的井水很甜，所以叫沙井村，沙井村南边的西安文理学院以前是沙井村的大型垃圾场，如果在西安呆过20年的，去过沙井村的应该都知道，当时03/04左右的时候，正是高新区那一片大兴土木的时期，西斜七路那一片的楼大多都是在这个时候盖的。我的表哥租房子住在沙井村，他2000年中专毕业后，没有找到工作，经过熟人介绍，开始在解放路的一家宾馆端盘子，后来搞一点技术含量的活，打印机售后，其实他学的是统计，没有关系没有路子，中专白念。

　　表哥当时在和平门附近的打印机公司上班，开始还有职工宿舍，在和平门里面一个破旧小区的顶楼，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他下班后有时吃个牛肉饼就打发了，农村来的孩子在外面都能吃苦，但是人在这个社会如果过度节约，也入不了大道，节约造成了自己把自己给了个咂，后来反正宿舍也散了，他搬到沙井村去住，他在的这个单位，是通过亲戚介绍，亲戚朋友的儿子开的店，那时候可能打印机比较少，生意还好点，现在早就不行了。他在打印机店里干了好多年，也没挣到钱，就那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西安的朋友可能以前大多有这种感受，工资低，房价又相对收入高一些，发财的机会又看起来比较渺茫。

　　我以前去姑姑家，姑姑总会提起我这个表哥，问找到对象没有，觉得很好一个小伙，也念了点书，结局就是没有多大成就。一个孩子过于乖不是什么好事情，该叛逆的时候，他沉默那就不是一种正常年轻人的状态，缺乏朝气蓬勃。表哥20多岁生了病，属于治不好的非绝症，和现在流行电视剧妆台里主人公的病一样。但他没有擅长的生存技能，总是让人惋惜。

　　大二的暑假，我们几个同学相聚沙井村。沙井村靠近培华学院的一排，我记得全是洗脚的，当时比较纳闷，自己在家热盆水，舒舒服服泡个脚，多干净卫生，去那里泡脚不怕那洗脚桶臭吗？

　　我和a，山羊三个人相聚沙井村，开始在表哥那里住了几天，后来和山羊住在a租的房子里，一个月90块钱，由于我和山羊去了，房东向a多收了10块钱水费，每个人每个月5元水费。a发挥失常没有考上大学，上了广播电视大学，他是个好学生，无奈宿舍没法住，每天晚上宿舍里叫声不断，架子床围个床单就干事，完全不考虑上铺的感受，他后来换了宿舍，宿舍里面有明文规定，可以看黄片，但是不能带女的，每天宿舍里面差不多循环播放，后来实在忍无可能，搬出来住

　　a每天的生活轨迹基本是骑自行车去陕图，看一天书，然后经过吉祥村，经受无数次灵魂考验～～～～帅哥洗个头，回到沙井村，吉祥村在小寨的西边，那一排排鸡店花红柳绿。

　　后来a的自行车被偷几次，也就不骑自行车了，在沙井村，他的睡眠也不好，每周总有几天隔壁屋的动静会把他从梦中惊醒。听a讲着他的一年来的辛酸苦辣，我们一直认为他还可以，听幸福的，我们的青春期还屁都没见识呢

　　我们每天吃饭都会去一家面馆吃面，2块，2.5一碗，我和a是麻食，山羊喜欢吃宽面，吃饭前，我们会剥几个酸，就着祘吃香，我更喜欢把蒜放到碗底，让热热的面把蒜烫成半生不熟，那样算吃起来不是很辣

　　我们唯一的乐趣就是把qq都登上，玩他的n手电脑，一个威盛处理器电脑，估计很多人都没有听过，台湾品牌。他每天拿电脑看dvd，搞linux。去沙井村租光盘的地方租些电影来看。

　　在那段时间里学了java，对电脑大概才有了一个完整的了解，会拆卸了，会装系统了。虽然现在也是很多时间会拆卸电脑，但基本都是那个时候入的门。

　　有点令大家失望，那时候还没接触性教育大片，半年后的寒假看的性教育大片是和另外一个高中同学强子去上通宵时，他打开网址看的，强子年龄比我们大两岁，高中一天就蠢蠢欲动，但也是个老实娃，就是难过女人关。那个暑假有天走在沙井村的路上，有个小伙走到我跟前问我，哪里有鸡店，我和他不认识，难道我长的像嫖客？我给他指了指吉祥村的方向，我和a，山羊也去了几次省图，那时候省图的人很多，很多人坐在地上看书，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么多爱读书的人。

　　省图西边不远处有个烂尾西北第一高，不知道现在收尾没有。

　　上班闲的没事，作为往事发一发，没想到第一次上了聚焦，有点激动，今天先不更了，有些时间节点错误的话，那就是记忆错乱了，毕竟20年过去了

　　文笔不好，大家凑活着看吧，里面没有瞎编乱造，基本是生活现实。

　　那时候比较热衷于去高中同学学校看看，其实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每个人的未来基本都规定好了，人生轨迹也将是截然不同的，那时候的友谊可能比较单纯，不管考上没有考上，没有感受到那种距离差异。山羊第一次穿三角裤叉是大家在高中时候一块去商店给他买的，他太害羞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穿个大裤衩，说实话那三角裤衩对178cm的山羊，太小了，基本就是纸包不住火那种样子，大家自行脑补。强子高中时候一天最爱念叨的是街西头的发廊妹，但是苦于没有胆量，我们常常怂恿强子，去吧，没钱大家给你凑，有人说强子你第一次去人家会给你一个红包，强子估计至高中毕业这件事也没要成行。初中生理卫生课的教育缺失，导致很多荷尔蒙膨胀的高中生的生活都是那么扑朔迷离。我记得班里的麻袋和细狗两个人有天拿着初中的课问a，女的下面到底几个孔，麻袋说两个，细狗说三个。

　　山羊家境贫寒，但是考上了西北一座二本学校经济专业，那时候的他木讷害羞，其实都是贫穷带来的自卑，特别是农村长大的孩子，由于贫穷带来的天生自卑感，是很多人无法感同身受的。强子如愿没有考上，上了西安一所修路的大专院校，在凤城几路忘了。

　　当年学校高考1500人，就108个上了二本线，乡村高中教育，老师连大纲都搞不清楚，让我们用的是80年代的教材，比如生物，教材都换了，我们一些东西根本没有学过，就上去高考了，当然大多数人都不会，也发现不了这些问题。那年的高考题目是历届最难，数学平均分据说只有19分，满分150。也就是基本蒙对了两三个选择题，a考及格了，我还没有及格。

　　整个参加高考的1500人，只有300是考上来的，其他1000多人是每人花了2000元来上的。原来以为我们已经很差了，可谁知那时候其实是这所乡村高中的鼎盛时期，后面20年随着人们进城，这所高中被遗忘了，现在沦为了高中考不上孩子的摇篮，专门培养考大专的高中。这所有90年历史的高中就这么落寞了，虽然以前还出过陕西省省长还是副省长。

　　我也差点成为陪读生，因为中考体育找了个熟人，分数给的高了点，我的体育是全校最差的，因为我个头最小，1000米跑5分半，3公斤铅球扔不到6米，三级跳没有女生跳的远。如果那个时候没考上高中，我可能选择回家种地吧，那样的人生可能更加简单，命运捉弄人吧。

　　吸取中考差点失败的经历，高中一心向学，不敢有丝毫杂念，虽然有暗恋的女生，但还是能够克制住，不去追求。青春期有荷尔蒙是正常情况，如果没有荷尔蒙冲动反而是不正常的现象，比如我和班里的一个大胖子扳手腕，我虽然根本不是别人的对手，但看到旁边有暗恋的女生围观，我也要使出吃奶的劲坚持1分钟。

　　到了高三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因为啥都不会，虽然升高三时，我考进全级前20名，但我心里是很清楚的，底是虚的，当然a比我厉害，前15里面，他是属于考大学十拿九稳型的。我基本上很少去教室了，在宿舍里面自己看书，因为老师讲的我也跟不上节奏，自己看懂一道题收获一道题，跟着老师的节奏，我每天状态就是，老师问会了没有，大家都沉默不语，我想说不会，但是没说出口，老师说是个瓷锤都会了，你如果还不会～～～。当然大家哄堂一笑，我知道这些笑的人里面十有八九都是不会的，知识缺失太多了，补不上的。

　　我不知道高考前有个家长会，就是全级前几百名的家长会去参加，我没有参加任何考前考试，当然我的家长也没有去参加。后面才知道有这么个家长会。a是榜上有名的。当时我有个女同桌，说实话人长的不漂亮，不是我暗恋的对象，因为有时给她讲题缘故，让老师同学看起来多少有些暖昧，也许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或者不是这么想的。她也如愿没有考上，去上了西安东郊塬上一所民办院校。

　　以前的普通高中不断收钱收学生，虽然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垃圾学生和古惑仔文化，但是最主要是吸引了大量的美女，如果招收的全部是考上的学生，那我的青春荷尔蒙会被提前环境抑制，就像看大学里面的丑八怪一样无趣。想起大学朋友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美女都被狗操了。有颜值高智商的女的真的是稀有动物，而很普通的高中，那也许是美女的天堂，一个班至少有十来个相貌出众者。我们一个班人比较多，大概100多个人吧，熙熙攘攘的大教室从讲台下一直排到后面的黑板下面，有时候教室后门也关不住了。侧面两排，一排3个，中间还桌子挤桌子，连在一起，还有6个人，大家可能无法想象那种拥挤程度

　　特别是高一，有些刚来上了没有两周的，又不念了，哪怕走掉一个人，大家觉得宽松了一点，至少后门可以关住了，不用忍受冬天寒风的呼呼呼吹

　　一个寒假，我和强子去东郊的塬上找我以前的那个女同桌，如果不带强子，那我和女同桌的关系就有点说不清了，也许她对我有好感吧，也许我只是这么单方面的想她那样想吧。现实就是我考上了，她没考上，两个人的关系从以前的同学无话不说，变得有些微妙，也许是现实伤害到一个女同学的自尊，我们三个人在她们学校食堂吃了顿饭，大家聊了一会，我和强子就走了。说实话，我和这个女同桌手都没有拉过，但是老师和同学都认为我们关系有点复杂。也许我已经伤害到了别人。她知道我在大学时有女朋友后，过了没有一年吧，给我发短信说，她有男朋友了，男朋友叫什么～～～，我感觉她有点赌气的味道，至今十几年过去了，我也很少和她再联系，因为我老婆也是高中同学，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彼此都很熟，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虽然彼此有电话微信，但她只和我老婆聊，我是个透明的存在。这么多年，我老婆还一直很关心我这一段的感情经历，我说，如果我和别人拉过手，那我肯定不会再去骚扰你了。

　　我记得之前去塬上在东郊坐了个20几路，那时候没有手机，只有座机，学生宿舍基本都有个公共小电话，现在可能都没有这东西了。先打电话问好地方坐哪路车，然后到了后找个公共电话说好在哪等，人不在舍友又给你帮忙找，以前这种靠人传话的慢节奏基本消失了。

　　a在西安呆了不到三年，参加了个西工大的一个什么培训班，然后跑到北京去了，还是搞linux，a的人生跌宕起伏，我记得当电脑还没有普及的时候，他说再过几年电脑就像手机一样大，我们都觉得他是天方夜谭，不过，过了没有十年确实如此。a去山东上过黑船，出海去日韩海域捕鱼半年，后来用刀逼着老板才得以回来。去过新疆放过羊住过地下黑旅馆，进过上海提篮桥含冤入狱好多年，去过深圳混。他的这半生经历和鲁滨逊经历差不多，有很故事。所以他是一个很受女孩子喜欢的男孩，记得初中时，天天打他的女同桌突然爱上了他，到他家门口，要嫁给他。高中更是收获一大堆女孩子的芳心，是我们羡慕的对象。

　　a精力旺盛，属于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不过至今还是童子。女人都被他耗的差不多了，成了大龄剩女，他说还有个女朋友在伦敦等他多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吹牛，不过我觉得他有这种人格魅力，只是我们无法模仿

　　那段青春岁月总是短暂的，坐火车大多数要去西安中转，我就会去姑姑家，因为他住在北郊，离火车站近一些。我记得有一年开学去学校，图便宜买了个普快，我没有坐上火车，那个普快塞满了民工行李，根本挤不上去，然后一个铁路工作人员，让大家不要挤，拿好行李排好队跟他走，我以为他有什么好方法可以上车，原来他领着大家走出了车站，被套路了。出了站，赶快去窗口问怎么办，大半夜的，窗口也快关门了，工作人员态度很恶劣，让加钱补卧铺票，换其他车次，当时口袋就装了不到100块钱，不敢装的太多，害怕西安的小偷，赶快跑到站前的那一片街上去自动取款机取钱。我记得火车站前面西边的一条街上全是鸡店，那里有个农业银行，忍着异地取款费，取了一两百块钱。为什么要收取异地取款费，我一直都搞不明白。很多人考上了大学，为了拿的妥当一些，都把钱存在学校的卡上，银行一般会收取50元手续费，让原本并不富裕的家庭又是雪上加霜，毕竟50元可以吃一两个星期的饭了。到窗口换了第二天的火车票，本来花66就搞定的火车票，图省钱买了慢车30多块钱，坐不上结果又多花钱。我从姑姑家走的时候，姑姑说坐上车发条信息，我没坐上，给姑姑打了个电话，我说我第二天的车，我去找个网吧待一晚上，那时候已经大半夜了。姑姑让四表哥来把我接回去，睡到第二天中午，我才自己坐公交去坐火车。四表哥也是比我大的多，快差一辈的人，离婚后一直和姑姑姑父住，也没有什么正式工作，属于混社会类型，他属于相对比较老实一点混社会类型。在路上，他给我说，知识不顶用，学了也白学，而我那时候，坚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可能他们都受到了姑姑的社会人思想影响，基本信丰知识无用论，人脉关系这些最重要。前姑父去世的早，八几年就去世了，姑姑靠买水果，做小生意带大几个孩子也不容易，最终年龄大了，也是败在生存现实面前，嫁给一个年龄大十几岁的老头，只因为老头有退休工资，身体也算硬朗。以前都是吃苦受罪，和后面这个姑父搭伙过日子后才基本衣食无忧。这就是体制的优势，让你有老可养，无论多大年龄，有伴侣陪伴，年轻人还不向着体质努力进取！

　　以前人没有钱，色情业反到很发达，尤其是西安这种国际化大都市，或者省城，色情业在那时候属于暴利行业，像当年西安火车站西边那条街，难道不影响省城影响吗？为了钱，谁都是拼了吧。那时候火车站周边全都是一些老鸨拉客住宿的，火车站全被这些人围着。火车站的小偷更是猖獗，夜幕降临，公交车站小偷已经近乎明抢，有人在前面走路，后面的小偷就已经在包里掏，我当然不敢大喊，明显那是好几个人一块作案，旁边都是帮凶，我拨通110.问了地点，然后也没人管。火车站公交车那几路车，估计口袋没被划得是少数。

　　从五路口到火车站那一段，身上装钱千万别去。那时候等火车很无聊，火车站周边基本都溜达，西边我记得不远有个革命公园还是什么的，当时那种周边环境，我是为烈士们捏了把汗，非气的活过来。

　　手机码字太慢了，现在的00后基本使用语音比较多，直接转文字，但是80后更喜欢码字。我再次来到西安是大学毕业后了，大学毕业后，在现在的雄安新区，找了一个高中老师的工作，但是没有去，可能当时高中给我的伤害太大了，08年初我回到了西安。人生基本都是兜兜转转，要是当年在雄安新区一直待下去的话，也不用后来的跑来跑去。人总是觉得其他地方可能更好一些，其实在哪里好像都差不多。如果你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并且没有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那可以尝试去外地看看，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惊喜。当时也是面临各种可能，我选择离家近一点的西安混下去，先找份工作，那时候就在网上疯狂的投简历，我本科学的是数学专业，那时候也没什么对口的工作，除了培训机构当老师，好像没有更加匹配的职位，我怎么翻过来覆过去都离不了老师这个职业呢？关于职业规划问题，我后面再说。那个时候是人生最艰难时刻的开始而已。

　　为什么最艰难呢？那时候要面临着工作，结婚压力，大学上完了，一无所获，考研又无果，虽然那时候上大学的第一天就信誓旦旦的说要考研，但是大学完了，我又回到了起点。

　　第一次应届考的浙江大学，结果英语没过。那时候有那种单证的硕士，我也没有去浙大面试。第二年考了中科院，英语过了，一门专业课12道题在头天已经复习了10道，因为紧张一晚上没有睡好，结果头晕晕呼呼的考砸了。同样收到了好几个学校那种单证面试，也没去。那时候比较傻，07年应该就去了，即使是单证，也不影响找工作，那种单证硕士好像是只有学位证没有毕业证的，交几万块钱学费，反正就是什么大学软件学院。如果那时候去了，说不定还是后面同事的师兄了。因为我是一个二本院校，出了大学校门真心才是难的开始。

　　本来当年是可以考上985的，觉得没考好，一本志愿没填，a说，我看xx科技大学挺好的，我们都报吧，你报数学，我报物理。我说xx科技大学听起来好牛呀，名字很霸气，能考上不，那时候自己乱填一通，一志愿xx科技大学，二志愿宁夏大学，三志愿一个师范院校，因为一个亲戚在那里念，四志愿什么忘了。填完志愿，学校的会议室从窗户翻进去，睡了一晚上就回家了，那时候学校没有铺盖了。a的家人知道他填了xx科技大学，觉得不好，在他姨的建义下改了个天津什么大学，我是一个善良的猪队友，他改了也没给我坑一声。就这样我去了xx科技大学，当时立志要读个好的研究生。时间会磨灭一个人的所有锐气。08年年初考完研到了西安就要找工作，还好运气好，投了一个高校老师的私人小单位，一个月1500元，这一份工作仅仅干了不到一年，一到10月我的心就蠢蠢的。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安分的人，1500元的工资在当时相对太低了，根本无法填充我的人生抱负，什么抱负，无非就是生存下去的抱负，我和老婆住在沙井村，他在一个小单位画图纸，我每天坐公交车去东郊上班。住在沙井村的房子里，昏暗无阳光，那家房东的儿子每天拿个破吉他在顶楼弹奏着，可能理想是做个音乐人，有父母收租养着，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后来我在沙井村又换了个地方去住，我找房东退押金，那房东就不退，后来吵起来，居然放他的小狮子狗咬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异乡被人欺辱的痛。第二家房东家里面看起来挺干净的，房子也还可以，就是每天养个大狗留来留去，大狗经常拴在楼上，那狗拉的狗屎太臭了，实在受不了那味，更要命的是老婆说那狗身上有跳骚，果断搬家，后来又找房子搬到另外一家，这家是个老太婆，人还可以，阳光什么都可以，就是感觉房子不太结实，有次我老婆打翻了洗脚水，楼下人第二天说有漏雨现象。

　　再一个房子隔音不好，晚上隔壁有时会发出奇怪的声音，隔壁住了一家四口，男人，他老婆，两三岁儿子，孩子奶奶，这个男的可能经常出差，每次回来后晚上总会传来叫床声，很压抑的那种声音。

　　我不知道女人是在抽泣还是怎么的。城中村这点很不好，隔音效果很差，叫个床也担惊受怕的。

　　我在这个单位干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也没学到啥东西，有时可能刚好遇到搬货什么的，基本有啥活干啥活。同事有一个搞软件的，他是计算机专业毕业，不过是个大专生，叫他小秋吧，小秋比我水平高点，会那么一点c++，有时老板会让他改改软件，我基本是个凑热闹型的，软件其实是老板的弟弟主要在开发，老板是高校老师，硬件是他做的。他弟弟初中毕业，反正一直跟着他哥哥混，自学软件，用vc开发自己家的产品。我和小秋基本都是打酱油的，反正一天就是学习，也没人指导，我啥都没有学会。这个行业刚好是太阳能行业，在08年发展很快，一台小的测试仪卖到了8万，大的卖到了30万。还不包括保养费用，保养一次就得好几千，几个月就得保养一次。当时看到自己手机的1500的工资，觉得就是个笑话，这才是真的赚钱。

　　当时刚好经历了地震，汶川地震那时候在西安震感很强烈，我在十几层楼上正给我老婆打电话，然后楼晃动起来了，我以为旁边盖房子的打地基打的楼晃，我还给我老婆说，你看这豆腐渣工程，十几层楼旁边打个地基都能打的晃，过了没有两分钟，人开始从办公室冲出来，朝楼下跑，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跑吧！楼道里鬼哭狼嚎，我一口气跑到一楼，那时候年轻跑的快，下了楼楼还在轻微晃动，后来再给我老婆打电话发不出去了，才知道地震了。

　　那段时间过得很不好，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害怕晚上地震，晚上睡不好，白天还要上班，上个厕所都感觉天旋地转的，再加上这家人的房子感觉不结实。有天晚上有人大喊地震了，大家都跑到了大街上，西安文理学院那边那条路上，就这样折腾到半夜，又回去睡觉，我给表哥打电话说可能会地震，他说没事，出来转了一圈又回去睡了。

　　我记得那时候坐着313路去上班，每次到了交大电脑城就堵车，根本不可能坐到座位的，蜷缩在一个能站立的地方就不错了，313停运比较早，很多人的末班车，我记得有次，几个民工扛着锄头之类的，拉着313的车门，实在是挤不上去了，司机只能等着，等里面的人再挤一挤。最外面的一松手，司机能关上车门就走了。所以即使上不去也要紧抓着车门，只要不松手，就能上去

　　在这一年，我疲于沙井村与碌碌无为的工作，最要命的是我妈腿疼的几乎不能走路。这个消息不是我先知道的，是姐姐给我说的，我妈因为长年干农活，种棉花，成天跪在地里干农活导致得了滑膜炎，自己一个人跑到县城里面去看，被无良医生抽了滑膜积液，至今都没有好。母亲到西安，去西京医院做了核磁共振，当时花了1500，拍了一星期，去看了专家号，让做关节置换，先不说手术费用，我觉得手术治疗方法是不可取的。排队去看专家，进入了没有两分钟就看完了，我觉得西京医院这种专家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实力，除了手术，也没有什么高明的治疗手段。

　　我觉得我妈之所以干活会很拼，主要可能是因为我考上了大学，给了她更多干活的动力，假如我在家务农的话，也就没有这样的事情。痛苦别人无法替她忍受，所以人也不能不顾身体的过于拼，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比如现在的996什么的，就是扯淡，身体是自己的，钱是老板的，程序员猝死之类换来的是悲剧。我们需要适当放慢自己的脚步也挺好。即使没有考上大学，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世界很大，一个人一生的路很长，有些伤痛一旦形成，覆水难收。

　　当时这个小公司规模是20个人左右，其中老板，老板两个兄弟，老板他爸，老板的弟媳妇都在一块，给人的感觉是家族企业一样，由2007年末的100左右的发货量，激增到08年的1000台左右发货量，每台最低8万来算，大概那一年的销售也上亿了，而成本是很低的，一块51单片机不会超过500的成本，一台品牌pc也就4000不到的成本，售后的利润也很厉害。百分之几百。当然技术的积累也是好多年了，厚积薄发了

　　前20年，有点见识的工科教授，只要把国外现成的东西山寨过来，踏准国家的规划，一定可以上一次风口。反观现在这好多细分领域的上市公司，哪个不是把国外的山寨山寨就打上民族的印记，大发其财。

　　在这个公司没有学到任何东西，但让我见识了暴利，后来老板在浐河又租了一块场地，在田家湾也有个发货组装加工厂。浐河估计也没呆多久，后来据说搬到了草滩，现在看，公司好像已经有好几百号人。

　　小秋中途有一次离职，据说找到新工作给1800，但是出去了两个月又回去了，他估计一直在哪里干，也挺好，十几年了，估计工资早就涨了，生活也早早安定了。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不会回头的，我可能属于好马不吃回头草型，撞了南墙连土担。另外一个同事做硬件的小陈，我们都是同龄人，他是西安理工大物理专业还是电器类毕业，他是福建人，之所以留在西安，是因为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在交大读研，然后把他甩了，他说已经见过父母了，就这么被甩了，和她实验室的一个好了，他还在等她回心转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自己臆想和别人已经好过了，然后父母来学校恰好撞见了。南方人说话感觉没个准头，用陕西话来说，感觉有点胡啄。小陈最后还是干了两三年，后来考上厦大研究生，离开了西安，在厦大读完博，现在在老家一所院校教书吧。那时候浐河边上向南有一条很长的路，我和小陈有几次下班后，借着同事的电动车，徜徉在午后的阳光里，有风，那感觉很爽，他有他的故事，我有我的惆怅。

　　小陈可能属于闷骚型吧，脑子也不是很聪明类型，好在人还是比较实在，虽然嘴里面一天在胡言乱语，和女生这了那了，可能啥事都没干过。他住在理工大附近的城中村里，有天早上来告诉我，晚上睡不着觉，去楼顶兜风，没想到透过没拉窗帘的窗户看了一场实战演习。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开始中午吃饭会在单位对面的小餐馆解决或者冒菜，面之类的，后来搬到了浐河，会去田家湾或者厂子里吃，老板可能又有个亲戚，没工作，来厂子给大家做饭，那阿姨可能没有大锅饭经验，反正记忆中除了下面条，其他没有啥特点了，做的也不好吃。我记得有个刚毕业没多久做硬件的小伙小张，来了后，在单位说了不该说的话，大概老板吝啬之类的，结果没多久被开了。

　　那个时候有个名义总经理和我一样大，不过是交大毕业的城里娃，好像是学经管的，可能注重商务方面工作，我觉得农村来的孩子和城市娃差距太大了，刚入职场差距就很大。主要是学校的差距，所以差点学校在毕业后注定要经历更多痛苦，更多底层痛苦。

　　没有上交大的复试线，上了国家线，并且英语破天荒的得了69，可能源于多年的单词积累。当然结果是后事了。考完研马上又开始找工作，那时候最怕过年了，过年意味着过难，工作没有正式工作，要钱口袋空空，，说念过书吧，也念了几天，处境相当尴尬。我毕业后得知我们班的一个家庭条件不好的同学，毕业后去了洗脚城给人洗脚，我听了后尤为震撼，这个同学条件不好，大学里又的了肺结核，好不容易混到毕业，又失业，他年龄比较大，属狗的。我想那基本就是我们毕业后到这社会找工作的普遍遭遇，不像现在还有外卖可送。那时候比较傻，学校让赶紧签个就业协议滚蛋，不签以后档案户口什么的没人托管麻烦，我那时候傻不拉几的去找我表哥的打印机公司签了协议，把户口档案也顺便放在了西安人才市场。应届生一定要珍惜应届资格，其实很多单位，特别是事业单位国有正式单位，只会给应届生开口子，对走向社会的非应届毕业生是很残酷的。特别是对于本事没有，脾气很大的毕业生更残酷，社会不断会抽打着你。

　　这次找工作没有第一次那么顺利，大的单位简历投过去基本就是石沉大海，但是每天看他都挂着，也许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也许他只是在招聘网站上打打广告而已。这次经历了20多天才找到了一个小的软件公司，工资还是1500，在这个公司里虽然很小，但是对我的职业生涯影响是最大的，在这里我的所有碼代码做系统技能都是在这里锻炼的。以前总盯着vc++，虽然大学也休，但项目经验为0，mfc架构始终觉得高深莫测，那时候是真的没有入门。到这个单位后，公司主流语言是c#，这个比较简单一些，很快就上手了，在一个月时间里面就把它掌握的七七八八了。那时候也许压力是最大吧，人在压力环境下成长还是比较快的，大学思想基本是幻漫遐想状态，啥都想看，啥都没搞精通。图书馆的书基本翻了个遍，但是精通的没有一本。

　　单位的码农就三个人，我，老罗，波波。老罗是老板的表弟，老罗是70后，他当时没有考上大学，他的一个伯父是西北大学的计算机资深教授，后来让他跟着学习，他也没什么文凭，就那样学了几年后去深圳当码农，做delphi，数据库之类。人是一个很和善的人，就是感觉思维比较固化，只会努力干活。他经常说当年最后悔的是西安房价800块的时候，本来已经踏入售楼部想买房，但是有个事耽搁了下。当时回头看，房价已经贵的他买不起。他要养家糊口，老婆又没有工作，生了孩子后一直在家带孩子，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他在给他表弟打工。他住在丈八东路的城中村，离陕西宾馆不是很远，比沙井村还偏，因为有孩子，家里乱七八糟的，有次老板淘汰下来一个单人床问他要不，他说要，我们用自行车给他驮着送过去。去了他家，他还有一个捣鼓着的显示器，看得出他也是个日弄匠。爱捣鼓玩意。他要留我们吃面条，我们婉拒了，他这生活比我当时过得还乱，好在夫妻感情很好，他老婆看的出也是老实本分人。

　　回家吃饭，明天接着更，今天上班有点忙，破事比较多。

　　这个单位比起上家单位，盈利状况就是让人有些捉急，因为主要接的是研究所的项目，一个项目就是几十万那种，属于软件外包，公司两个老板，一个女的一个男的，女的6成股份，男的4成股份，男的是老罗的表哥。女老板和男老板怎么认识的不清楚，都是70后，女老板据说以前是导游，后来在健身房遇到了老公，她老公比她小一轮，这段婚姻据说男方家里是很不情愿的，嫌女老板年龄太大了，那时候她老公和我们年龄差不多，还是个年轻小伙。男老板是西安科技毕业，他家是高新区的城中村，上大学后不知道城中村还有没有房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走向创业这条路。研究所的项目是怎么揽的不清楚，女老板负责要钱，男老板负责技术。女老板有一间独立办公室兼会议室，男老板和我们在一起。单位一共也就不到10个人。

　　女老板有一辆当时据说价值30万的尼桑，男老板有一辆十几万的别克凯越，男老板的别克凯越除了自己开以外，还主要为了跑项目方便。一般情况我们会从高新区的单位出发，去长安区的研究所坐公交，紧急情况或者招投标司机小孙会开车去，或者男老板开车去。

　　小孙是城中村丁家桥的，丁家桥早已拆迁，挨着西辛庄。小孙以前是开出租车的，因为发生了一次严重的交通事故，再也不开了，据说和一辆军车发生了碰撞，直接翻车，在医院昏迷了两天才醒来。在这个公司当司机也不赚钱。也就一千多元的工资。他是城中村，也不缺钱，房子出租钱也不少。城中村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叫声太大，丁家桥刚好处于西安外事学院附近，用小孙的话来说，大门一开，楼上楼下叫声一大片，这让城中村的孩子怎么生活？放学回家，院子里激荡着嘹亮的叫床声音，幼小的心灵已经烙上了黄色的印记。估计没几个人能安心学习，城中村的大学生估计就是凤毛麟角了。

　　后来为了老婆上班方便点我也从沙井村搬到了丁家桥，基本见识了外事学院的疯狂，大白天，出租房里叫声此起彼伏。后来我在丁家桥被盗了，笔记本被偷了。也没啥值钱的东西，那个n手笔记本也值不了多少钱。那天被盗是因为我接到了一个面试电话，在科技路上做期货公司的电话，说实话，数学专业的应用数学部分学的就是股票期货，只是那时候对金融不感兴趣，大的期货交易所都没有几个，我对比了下我们本科和北大的教材，基本吻合，那时候的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应用数学部分除了学习一大堆的物理解偏微分方程外，全部都是经济金融。那时候老师也不专业，都是照着课本念，他自己可能都没搞明白，仅仅可能对概念了解吧。唯一有印象的是教证券的老师，兰州大学本科数学专业毕业，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每天在学院的门口小房子里住着，炒股票，他说他给别人操盘，大概有500万的资金。

　　当时对金钱没有概念，他说他领着其他老师去开户，买股票一天赚了好几百，那时大学老师工资也就两千左右，全都是找他去开户炒的，那时候刚好是07年大牛市，是人都可以赚钱吧。股票期货知识仅仅应付了考试，我那时候的理想是做个欧拉，06还是07的时候，中国清华中山大学教授证明出来庞加莱猜想，我们在收音机听到这个消息，很是羡慕，牛。搞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成了俄罗斯数学家佩雷尔曼，那个佩雷尔曼更是牛甚，得了菲尔兹数学奖，也拒绝领奖，相当于诺贝尔。当时那个佩雷尔曼也是我的偶像，牛！

　　理想总是丰满的，现实总是骨感的，我觉得自己可能得了幻想症，眼前自己的柴米油盐都解决不好，而去想入非非人类的发展大计。我没有佩雷尔曼的吃苦勇气，他可以不结婚不挣钱做个天才少年，我想这不是绝大数人的理想生活，大多数人可能都是希望衣食无忧，美女帅哥常伴左右的富裕生活。特别是对于农村出来的孩子，没有任何财富积累，还是脚踏实地的解决吃饭问题才是最要紧的。因为我们一旦超过二十岁就要面临结婚买房的压力，如果父母没有积蓄帮衬你，那基本30岁以后可能才能在社会站稳脚跟。当然也有少部分提前就达到人生巅峰。

　　我在这家单位工作很卖力，我急切需要得到成长，我免费加班，其实也不算免费吧，至少消耗了单位的电吧，我把自己没搞懂的，一定要调试好，研究老罗的代码，研究算法，公司的那点代码被我消化的差不多了。从开始的破赛扬电脑，换成前项目经理的电脑，再换新的电脑，这是我一路走来的迅速成长，碼代码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难了，c++反过来看也不难了，总算是入门了，并且我不断进取，大多通信算法用c#去写，就连出差去北京的火车上，我还一直在想怎么去改通信算法。那全是二进制码流算法，把这个掌握好了这才真的是入了计算机的门，也就是大多数计算机教材的第一课，二进制十六进制之间转化，字符串和二进制转换。大多数人觉得很简单，其实你把它真正搞清楚了，可以写程序可以自由转换了，就算真的入门了。当时有个算法记忆深刻，vitebi蝶形译码算法，开始是准备让硬件去译码，因为硬件有成熟的ip core ,但是硬件通信都调的颤颤巍巍的，再加上算法，用示波器看算法正确与否，估计硬件工程师要崩溃了，我果断用c#去模拟，结果在有限时间里实现了这个功能，当时这个事情很紧急，大家都等着这个功能，研究所的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因为牵扯到很多军工机密，也不便多说，总之搞定很多看起来不可能搞定的东西，是你工作成长的最大动力。它会给你继续勇往直前的信心，坚定了自己的职业信念，让你不怕困难，勇攀职业高峰。年轻人如果刚入职场，想做技术大牛，别听别人说的怕吃苦加班，那是你成长最快的捷径。就像高考一样。一天只学八小时。你坚信自己能考上吗？刚入职场最好做个傻子，虚心向前辈请教，勇挑重担会让你做一只速成鸡。

　　当时我和老罗去北京出差，去研究所的总部去联调，当然也有研究所的工程师们，那些研究所得年轻人也很拼，搞硬件的，有可能几天都没睡好，加班在调，我记得有个马工，躺在椅子上就睡着了，我还在心里惦记着我的算法，现场改程序配合硬件去测试。那个总部伙食很好，虽然自助那么多好吃的，但是我没有心思去吃，我在惦记着我自己的代码。那时候研究所总部伙食比起我们单位的盒饭，天壤之别，菜很多，各种饮料，水果，我在后面的所有单位里，再没有见过比这伙食更好的地方了。西安的分研究所自助也没有这里的好，那时候只管干活，其实伙食再好也没心思吃，任务很紧。

　　出现问题，老罗和做硬件的老陈吵起来的，老陈是北京的，他兼职给我们做硬件，老陈是个自由职业者，北航研究生毕业，70后，也许那时候他兼职比他全职挣得多，他就全部时间给别人兼职干活，一年可能有几十万收入，那时候的几十万已经不少了，毕竟那时候的物价在那放着。老陈是个精明的湖北佬，后来他也在这个小公司里参了1成的股份，全是北京分公司负责人，其实他和两个老板就是纯粹的合作关系，然后合作过于紧密就合伙了一部分股份，因为这个公司没有老陈的硬件玩不转。老陈也在自己的兼职圈玩的风生水起，他可能也有自己一两个小兵。老陈有次很搞笑，他害怕调试的时候男老板把他的硬件原理图盗走，结果给计算机设置了密码，密码忘了，怎么也进不去，后来男老板又帮他把密码破解了。他每次来笔记本肯定是要加密码的，就怕他的电路图纸，硬件驱动被偷走。

　　那可能是他养家糊口的技术秘密了，如果被盗，可能他的硬件很快就能模仿，他的超额利润就没有了。老罗只要问他下面硬件逻辑，他就含糊不清的打马虎。后来和老罗聊天，才知道老罗心里也有事情，他老婆打电话说乳房长了个东西，他想早点回去。我们调侃老罗，你这一天出差在外，没人给嫂子按摩乳房，没事的，回去多揉揉就没事了。其实也没多大事，后来知道他老婆怀孕了。

　　过了没有几个月老罗又当爸了，大家恭喜老罗的时候，说老罗藏的怪深的，啥时候老婆怀孕大家都不知道。老罗来了句，我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就当爸了。老罗是个实在的甘肃汉子，他知道的技术问题都毫无保留的给我们讲，有什么困难，老罗也乐于助人。有天早上老罗穿了条短袖外套就来上班了，我们问老罗，昨天不还是白衬衫，今天怎么换成了短袖？他说，昨天晚上下班回去抱娃，娃给他拉了一袖子。老罗总是那么幽默搞笑。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话一点不假。我后来间接影响了老罗的工作，因为我的便宜卖力工作，老板对老罗的表现慢慢变得不满，老罗一个月两千多块钱，而我只需1000多就可以干的比老罗还好。老罗有次手机进了水，他表哥说他有个淘汰下来的手机，给了老罗，但老罗用了没有多久就又坏了，老板说老罗还挺费手机的。老罗那时候也需要改善生活，但是工资每年的涨幅基本就100元，他说刚从深圳回来时候，感觉2000左右还可以，现在房价那么高，两千多也就是够吃喝，这种不满是从他回老家来了后表现出来的。他有个弟弟在工地给人搬砖，一天是100元，他回老家后，别人问他工资，他说2000多，他爸说他现在都不如他弟在工地搬砖挣得多，还跟着他伯父念了几天书，～～～～。

　　他回来后和他表哥提过涨工资，可能也涨了几百，但他表哥有时说他是神经病。一般最好还是不要给亲戚打工，亲戚有时候抹不开面子，搞得亲戚都不如路人，因为彼此都太熟悉了。后来的几年里我听说老罗也离职了，他在四处在找工作，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主要是他没有拿到有效的毕业证，技术是有的，他可能也算是搞技术最早的一批人，但是没有毕业证别人会不会认可？再一个他伯父没有把他安置好也早早的去世了，人在这个关系网的社会，如果有关系还是早点利用好这点关系，人走茶凉，特别是两腿一蹬，啥都不认了。

　　写这些事情比上班还累，晚上吃完饭就睡，一下到早上6点，看来写字可以治疗失眠，梦里还回忆起一些事情，提起旧事，人的脑子有些记忆就被唤醒，一晚上的梦都是赶公交车。那时候住在丁家桥赶800路公交车，大家伙也不排队，首班车，挤着上去抢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