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记录红木那些人和事(即图文记录越南开木料那些事<续>)

  图文记录红木那些人和事(即图文记录越南开木料那些事<续>)

  原红木帖我写了将近三年,很多朋友也看了将近三年,我粗算了下,有两百多万字。利用闲瑕时间写,写着写着就有这么多了,写着写着一转眼三年就这么过了,得益于朋友们抬爱,多有鼓励。之前在困局中是觉得很难,现在回过头来看也并不觉有多难,三年的时间,消除了我不少的戾气,逐渐走向成熟内敛,往后余生,只盼能和光同尘,圆润而不圆滑。
  如果说三年是人生的一个段落,那么,让我们开启新的一篇吧
  诸位,风起了,属于我们时代的大船正在扬帆起航,让我们再出发吧。
  另,原红木帖之所以被隐藏,与这段时间的天涯整治有关,绝大多数的老帖都被隐藏了,据说最近会恢复,而我已经提交申诉处理,希望能重新打开。这里边的“隐藏”我其实有点不理解,我自己是可以看得到但回复不了,但朋友们连看都看不到。我写帖有保存文档的习惯,也不算毁我心血,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拦江巨网,难免伤及无辜,涯叔,网开一面吧……
  往后提到的人和事,没有看过原帖的朋友们,或多或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因此附上原帖的链接(现在是打不开的,希望过不久可以打开):
  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post-free-5901946-1.shtml


  
  因为越南的疫情紧张,越南的红木市场封市,身在那边开木料的Y先生完全闲了下来,而我也相对闲了一些。之前资深茶客伍老让我整理越女翻译阿丁的故事当作茶余闲事,我在今天有空,顺便整理发给了伍老。
  相信看过旧帖的朋友们,对阿丁或多或少有旧友熟识之感,在旧帖中,我把阿丁的事曾单独作了一个篇章,今天整理时又稍作修补,朋友们就当是温习一下。没有看过旧帖的朋友们,也可以从中看到在中越时代浪潮的翻卷下,两国的小人物之间产生了怎样的交集。

  越女翻译阿丁
  (一)
  阿丁是家师以前的翻译阿莲介绍给我的,我第一次去北江(要渡河)看木料时,心想人生地不熟语言更不通,寻思着最好带个翻译,于是问家师要阿莲的联系方式,电话聊了几句后,她说已经嫁人,在西贡的某家中国公司上班,给我介绍阿丁当翻译。
  越南是临海国家,或许是因为常吃海味的缘故,越南女子身材大都是曲线型般玲珑,而阿丁不是,那“一刀切”的身材像是有着长期营养不良的瘦弱,要不是她那句“你好,我叫阿丁”有着夹生的中文口音,我多半会以为她不是越南人。
  过了渡河后,是北越的山村之地,路况并不好,估计她被颠簸得难受,好几次耳边听到她轻哼的声音,于是我停车休息。下车后,我瞥眼间看到她很难为情地揉了揉屁股,应该是蛮遭罪的,她太瘦了,没什么肉,很容易被搁到。
  一时无话,气氛有点尴尬,好一会她才挤出一句:你车开得好。
  好个鬼,因为载人,又因为载的是女人,没敢挂过四档,一路下来,曾被好几辆女子载着女子的摩托车超越,就差没有被别人吹口哨嘲笑了。
  但我明白她的意思,应该是赞:老哥,稳!
  至少我没玩那些急刹来感受后背的温香软玉。
  “后面的路你来开吧,我屁股肉多多,不怕颠簸,你应该开得比我好。”我没顾及到她有没有明白我表达的意思,也没细想女载男丢不丢脸,就把摩托车钥匙递给她了。
  越南是摩托车的天下,很多女孩从小就会骑摩托车。果然,阿丁开得比我快,也稳,刹车缓冲得很平滑。在看木料的过程中,她好几次都不能理解我表达的意思,似乎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翻译的本份,情急之下来一句:Can you speak Engling?我随口答:Yes!
  话出口后我才感惊奇,这个女孩挺不简单的,还会说英语?是的,我低估了她,却高估了自己,出到社会后,我大学期间的英语,差不多已经悉数返还给老师,现今,我的英语水平仅限于:I am so handson;I am a Godboy……这种水平。
  到她用英语表达时,我听不懂了,头皮一阵阵发麻,要不,你在英语中夹点中文怎么样?持续的沟通下,阿丁总算明白了我的意思:这些缅甸花梨木料掺杂了高棉花梨,平均算下来,价格偏高。
  她请教我,怎么分辨缅甸花梨和高棉花梨?
  我告诉她,师父教了我辩别方法,很多红木商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赚钱。
  北江的木料很分散,要穿越很多乡村小路,蓝天白云下,成群的牛沿着江边吃草,它们是这里的大爷,牛不让车,得车让牛,真像是小时在农村生活的情景。那时的天也这样蓝,云也悠悠,有那么一瞬间,我恍惚了,把异乡当故乡,回不去的少年时光,常常让人有着酥酥麻麻的酸痛。
  阿丁双眼越过江河,望向云山相接的天际,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斜阳照在她脸上,显得特别温暖,我知道她和我一样,想起了一些什么,我默默抽着烟,没有打扰她。
  “给我一嘴”
  我愣了愣,咽了咽喉,好一会才明白她是想要抽口烟,于是说:“给你一支吧”
  “不,就试试”
  我把残烟递出,她接过往唇边送,不要觉得有什么“间接接吻”的暧昧,事实上,越南男人常常共用一个茶杯喝茶,我喝过,你不介意,你喝过,我也不介意。
  在我们看来,不卫生,但在他们看来,兄弟就该这样。
  她被烟呛到了,“烟不好抽,你们还抽?”
  我说:“酒也不好喝,可我们也喝。”
  “不好抽,也不好喝,那你们还又抽又喝的?”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这解释起来有点长,也怕她听不明白,是啊,酒喝到后面是苦的,为什么要喝呢?那是因为,男人的很多烦恼、苦累,大都付在酒中。
  (二)
  从北江回到同济,一起吃了饭后,我给她结算翻译费,她觉得没做好翻译工作,坚持只收市场价的一半,我过意不去,请她喝咖啡。
  因为曾经是法国的殖民地,受西方风俗影响,越南的咖啡馆可以说是遍地开花,咖啡馆分两种,第一种是单纯喝咖啡的,第二种是带有风情服务的咖啡馆,第二种于我而言,只存在于传说,人在异国,有诸多的不便,老老实实做事,把该避免的尽量避免,能平安回国就是一种福气。
  家师第一次带我进入越南红木市场时,就强调,老老实实验料拿料,别想那些不该想的,要知道,每多花费的一分钱,都会转接到客户那边。再者,人生地不熟,犯错的成本太高,还是老实的好。
  喝咖啡期间,家师发来信息:听说(应该是听他以前的翻译说的),阿丁挺不容易的,别扣减人家的翻译费。
  我把信息递给她看,问她能看懂中文吗?
  她说,会看一点,会写一点。
  我说,我师父特意说了,要给够你翻译费。
  她“啊”了一声,眼眶微红,“你们是好人,谢谢。”
  也许,在我们中国人看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阿丁这边,或许从来没有见过男人这么细致的一面,这里大男子主义盛行,男人懒,大都使唤女人干活。
  家师以前提起过他的那个翻译阿莲,家在农村,三姐妹,而在农村大男子主义更加盛行,一个女的如果连生三个女的,命运通常都不好,拳加脚踢不说,被扫地出门也常有。
  而阿莲的老爸几乎没有承担过养育的责任,在家里闲得蛋疼的话,就拿家里的积蓄离家出走,没钱花了再回来,平均两年失踪一次。
  阿丁说:“你们中国的女人应该很幸福吧,男人勤快又会赚钱。”
  我开玩笑说:“过去的封建社会,中国女人被男人欺负多了,现在开始翻身做主了,她们很厉害的,以后你们越南女人也会越来越好的。”
  随着关系的逐渐熟络,话题很快就打开了,阿丁说,她不要嫁人了,反正嫁了以后也会离。
  她说这话的语气很坚决,不知她这个决定是来自于感情伤害还是受父辈的影响,或者看到太多这样的事。
  我说,你们越南女人不嫁人的话,就没有社会地位,不好立足。
  她说,赚钱养活自己就好了。
  这是个物质盈足的年代,但凡有手有脚,一个人生活养活自己不难,难的是如何面对社会、亲戚朋友异样目光的压力。我目测阿丁的年龄不超过二十岁,还这么年轻,却自以为看透了将来。
  一辈子这么长,将来那这么容易看透?
  仿佛看出了我不相信她下的决定,她又补上一句:不嫁,永远。
  我笑了笑,“只有你这个年龄的人,才会说永远。”
  她反问,你多大,很老了吗?
  我想,她这话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说话不要这么老气。
  趁她上洗手间,我在她咖啡底下压了50万越盾,然后驱车离开。
  从业以来,多受家师照拂,他的话,我是不敢不听的,当面补给阿丁翻译费的话,她多半会推辞不受。而我留下的50万越盾,结账应该花掉15万越盾这样。
  我还没回到宾馆,阿丁就打来电话问,你去哪了?
  我说,原本想回到宾馆再给你打电话的。
  “你回来啊”
  “我快到宾馆了”
  “我回不去,送我啊……”
  What?差点忘了,早上是我去接她的。
  再次见面,我歉疚般笑了笑,她抿了抿嘴,什么话都没说就上车了。
  有那么一段路,似乎很长,又似乎短暂如梦,她伏在我肩膀上,刚开始是轻轻地环抱,后来,力度越来越紧。
  不知道看到这里的朋友,会不会觉得阿丁有点举止轻浮?该怎么说呢,大学期间,我和外系的一个男生起冲突,后来同班的藏族同学要替我出头打架,那时,我也从后背这样紧紧抱住他说,算了,算了……
  我不知道阿丁过去经历了什么,也许,在她最受挫折、最需要温暖的时候,我出现了,而这种温暖,更像是兄妹之间所传递的温暖。
  她,真的很瘦。
  送她到地点后,她下车,似乎有点难为情,低头问,下次,你还找不找我?
  应该不会了,同济这片的红木市场,我很熟,如果不是要跨江拿木料,不会找翻译。
  看情况?她能理解这三个字的意思吗?估计不会,于是我点了点头,“会找你的”
  她重重地“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回到宾馆,我脱下外套要洗澡,不经意间碰到插兜,感觉兜里有东西,于是掏出来看,是越盾,我数了数,是36万,应该是我留给阿丁结账后剩下的钱。
  小丫头片子,跟哥玩这个?

  
  (三)
  往后,我到越南同济,没有再找阿丁做翻译,并非我找了别人,而是不需要。
  同济红木市场,我很熟的,阿兰阿花阿红阿绿见了我,都很热情的,就差没有吹口哨了。而有时,阿丁为了练中文发音,也发语音信息过来给我。有时间的话,就和她聊几句,没时间的话,就回个笑脸。
  有一次,早餐我吃越南烤肉粉,正在寻思怎么按排时间,不经意间看到阿丁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入店,于是我埋头喝汤。
  “喂,是你吗?”
  “嗯,是我。”
  一问一答都显得有些莫明其妙,于是相视笑了笑。
  “一起……啊”她语气停顿了好久,都没发出“坐”字来。
  “好啊”
  家师曾经告诫过我:站无站姿,坐无坐姿者,大都轻浮,不可合作。雇阿丁当翻译的那个四十岁中年男就是这个样子,双眼有肿泡,眼珠白多黑少,刚坐下来双眼就四处乱瞄,不过三十秒就又起身到门口抽烟。
  权当为了数月前的“兄妹之抱”,我出言提醒阿丁:“小心他。”相书说了,眼珠白多黑少是淫邪之象,当然这话我没和阿丁说,估计她听不懂。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可能是我多心了,她做翻译这么久,和形形色色的男人打过交道,应该懂得一二。
  再往后,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交集,顶多是找我当陪聊练中文发音。
  直到2014年越南爆发大规模反华事件,起源是南海的领土争端,无论是官方信息还是小道消息,都充斥着:“打、砸、抢”这三个字。
  反华事件始于南越,且越演越烈,渐渐波及北越,而北越,正是我们红木人常来之地。
  很多南越的侨商被吓尿了,有没有?
  在中国那个如火如荼的年代,自己人斗自己人尚且如此疯狂,更何况是身在异国,被越南人斗的侨商?
  国内也曾爆发过反美反韩反日,参加过的同胞或亲眼目睹的人该知道有多疯狂,只要一点点星火,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挽救的局面。
  当年反美反韩反日,我还在QQ空间还发过一张“举火燎天”的图片表示支持,但现在,身在北越的我们,成了被动的一方后,方知此中的煎熬。
  宾馆给的建议是:你们赶紧回国吧,不然他们一冲进来,你们被打,我们被砸……
  好吧,赶紧回国……嗯,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于是,无论是商务车、还是包小车、甚至宛如“卖猪仔”的阿宝的车,一时都很难买到座位。
  你出200万越盾,我出300万越盾,他出500万越盾,价高者有位置坐。
  就连中国的航空公司也在发国难财提高机票价,诸位不信的话,可以在网上查阅,网友们发的帖应该还在。
  不记得当年我们的先辈里是谁发过这样的感叹:祖国,是你的不强大害了我。买不到票回国后,我差点也想在微信朋友圈发出这样的感叹。
  在我彷徨不知何所归时,阿丁打来电话,“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开玩笑,我不在的话,你能打通我的越南手机号?
  “我接你,来我这”
  “好啊,好啊……”
  报了所在地宾馆后,不过十五分钟这样,阿丁就驱车而来,在被留下来的同胞们羡慕的目光中,我上车,阿丁挂档加大油门离去。
  我心中默念:诸位,各安天命吧。
  (四)
  阿丁为了方便翻译工作,在同济这边租了房子住。越南女子如中国女子一般,不会轻易邀请男子到住地,也不会轻易让男子进入闺房。因为时局的紧张,这是我第一次被邀。她租的是一房一厅,但因为越南的房子普通狭长,房间小,而所谓的厅,在我看来,只是一条过道。
  越南人喜欢席地而座,在家里也是经常赤足行走,天凉就穿着袜子走,阿丁把唯一的一双拖鞋让给我,女式的,我笑了笑说:“第一次上门就给我穿小鞋啊?”
  她没理解我的玩笑话,对我说:“穿啊,穿啊,我不穿,你穿。”
  我摇头,和她一样穿着袜子走。
  我的心路旅程从紧张到第一次上门的尴尬,再逐渐平复后,也就随遇而安了。
  当我们身在局中时,往往紧张,心中的恐惧容易被放大,北越的时局其实没有南越那么紧张,或许心情能这么快平复下来,是来源于被收留的那种温暖。
  他们有可能会攻击中国在北越的红木厂,也有可能会攻击物流,也有可能会攻击宾馆,但租房就不可能了吧。
  说到物流我就来气,没有车位置回国时,打物流的电话问能不能帮帮忙?他们竟然昨晚就已经撤了,只留下越南人看仓库,而昨天我去物流喝茶时,还特意和物流的老总打招呼:风紧的话,打声招呼,一起走。
  当时他答应得好好的,现在想来权当放屁。而今天,有另外的两三个物流公司还帮他们的客户想办法找车回国。当时我就决定走完这批货后,换另外的物流公司,优先考虑今天帮客户找车回国的物流公司。
  阿丁递来一杯水,笑问,怕不怕?
  我说,刚才怕一点点,现在不怕了。
  她让我无聊的话就玩她的电脑,她要出去买吃的,还特意扬了扬手中的钥匙说,不开门,我有钥匙。
  她的意思应该是:不管是谁敲门都不要开,她有钥匙开门进来。
  初见时,我对她的细致在穿越了大半年后,又回传到我这里,真是久违了。
  电脑在她的闺房,我没有进去玩的意思,反正越南语的电脑界面我也看不懂,可以说,这里一览无余,唯一的椅子就是电脑椅,没有家具,越南人席地吃饭也常见,虽然这种生活方式在渐渐改变,但一个人住的话,似乎也没必要讲究。
  于是我索性把行李当椅,坐着靠墙玩手机。唯一让我走神的是时不时从闺房里传来的幽幽暗香,一缕一缕的。
  她买了熟食回来,青菜则水 地而吃。饭后,她怕我闷,要载我出去玩。
  我的肤色偏白,她烧了点纸灰水,让我往脸上抹均匀,再戴个头盔的话,只要不说话,绝对看不出我是中国人。
  这样的时局下,异国的夜晚开摩托车别有一番说不出的滋味,清风丝雨拂面,凉凉的,也有些酸麻。
  本来是她载我的,最后却是让我载她,还安慰我说,不怕,不怕,有我呢,反正听着怪怪的。
  街上开着的商铺没有反华之前那么热闹,可能是去南越参加游行示威的缘故吧,她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我摇头说,回去吧。
  其时,我也没什么心绪逛。那时老爹刚中风出院没多久,处于康复期,而我人在越南,家里真有什么事的话,老妈打我电话是打不通的,而老妈又不会玩手机发微信。还是早点回去联系商务车,给我留个位置明天回国的好。
  当晚,我在客厅打地铺,她在房间睡,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有时想想,人生的际遇真的很奇怪,说不清,道不明,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拨弄。
  第二天,商务车过来接我之前,她坚持让我往脸上抹纸灰水,最好上了车后把眼镜也摘掉,因为越南男人带眼镜的不多。我说,这车是直接开回中国的,不要紧。她说,小心好。
  回程的半路,她先是给我发来一张电饭锅的照片,然后发了条信息:wo yi wei wo men shi peng you de(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
  离开之前,我往电饭锅里塞了100万越盾,略表感激。
  我打拼音回她信息:是的,我们是朋友,但还是要谢谢啊。
  往后,红木市场越来越不景气,敏感时期,很多在越的中国红木厂也撤了出来,然后,很多越南人处于半失业状态,我去越南的次数也少了,大都是在微信和她语聊。有一次微信连接语聊,让我教她怎么看料,缅甸花梨和高棉花梨的区别,大红酸枝与红酸枝的区分,如何看榫卯结构牢不牢固?我问她原因,说是要兼职帮找红木,为此我特地收集材料做了个图文信息发给她,她后来也没再问这事,这是在拿哥来逗闷啊。
  往后,我们最深的一次交集是在凭祥。
  阿丁以二十六岁之龄来到中国时,发现,这里有很多女子和她一样,还没嫁人,但她的二十六岁在越南,已经是大龄未婚女了。她被家人催婚,不胜其扰之下,才暂离故土。她的中国之旅,始于凭祥,终于凭祥,期间还去了广州和福建,她在那边有远房亲戚。
  我送她出友谊关入境越南时,她把未花完的人民币递给我,“我回越南用不上了。”
  我不接,“留个纪念吧。”
  好长一段时间,她就这么把钱捏在手里,静坐无言。斜晖脉脉水悠悠——那是那时那刻,她的眼神。
  也许她知道
  也许她不知道
  我其实害怕那样的眼神
  那是她的下半生
  夕阳西下,谁的眼神脉脉悠悠,像柔波那样由内而外荡漾开来,使得关前关后都是春风。
  大丈夫手持四尺之剑便可横行天下,如果,当时我掷出那一剑,挡住她回家的路,那今日的一切,都会因此而不同。
  2016年的一次微信语音连接中,阿丁说要结婚了。
  然后,我停顿了好久都没说话,还说要带我去家乡的水沟摸鱼呢,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
  其时明月不在天,虫叫唧唧,四下漆黑,唯边境的探照灯直耸云宵,似乎亘古以来就存在,映出一片清辉……


  
  4月24日
  今早,大雨滂沱惊醒梦中人。春雨贵如油,广西崇左这边的农民平均一亩喜提一吨的油,乐得像是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该蓄水的蓄水,该翻耕的翻耕,纷纷驱牛下地,一顿操作猛如虎。
  与此相比,不怎么高兴的是冒雨排长队打疫苗的人们,我和方哥在街上嗦了一碗粉,打了个满意的饱嗝后出发了,然后,傻眼了。尼玛的,我们早预料到要排队,但没料到会排出“十里长街送总理”的队来,大意了大意了
  大雨外加长队,大哥,让他们先整吧,下午我们再来。方哥也正有此意,但没过多久,就传来了疫苗不足的消息。很多人早上不到八点就来排队了,在雨中排了三个小时都没轮上,由不得他们不骂娘。
  也许,疫苗应该是有计划安排生产配置的,但一层一层下来,却生出了变数。政策是好的,但能否落到实处,需要执行力。
  往下几天,我再续不上第二针且相关部门又给不出信服的理由,那么,容我大胆地假设,疫苗被什么了……
  在返程的路上,方哥摇开车窗点了根烟,说:你嫂子说买点玉米回去煮。
  好咧,我停车菜市场路边,见方哥没有下车之意,不由愣了愣,“大哥,是我在开车耶,不应该是你去买?”
  方哥振振有词:“你没看见我刚点了根烟吗,现在下雨,会熄灭烟的。”
  我长吸一口气,草……大懒使唤小懒
  雨天,我一般不入菜市菜买,在路边摊买。菜市场可以遮雨,但路边摊会被淋雨,早点卖完早点回家吧
  多年以前,也是方哥方嫂替我遮雨,送了我一程

  
  在天涯整治的这十多天里,我其实每天都有在写,只是没办法在旧帖更新。往下所写,是4月24到5月9日的事,因为当天的事在当天看来比较有意思,有些我就不发了,从中摘选一些,标上日期。

  4月25日
  每次老妈听到有关电信诈骗的事,都会打电话和我说,生怕我上当。也许,天底下的母亲大都是这样,对子女有着操不完的心。老妈哟,你不要被别人骗买保健品就好,不要操心我喽,好吧
  今天老妈接到一个电话,她甚至还没有弄清楚事情,就把老爸的银行账号报给电话的另一端了,再然后,惶急打电话过来:我报你爸的银行账号给对方了,但没有报密码,你爸退休账户里还存有几万块呢,我刚去问银行的人了,只要我不报密码,对方取不了钱。
  老妈的原话差不多是这样,她慌得没有交待事情原委,我愣了愣,问:对方有没有让你按手机键操作什么?
  老妈说:就是报了银行账号,没有报密码,也没有按手机键。
  那,你把那边的电话号码报给我,我打电话过去问清楚。当老妈报“8661”时,我心里稳了,这是镇上的座机号。我按老妈报过来的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是镇政府的工作人员,短暂交流后得知,是14年—16年我爸的养老金扣多了要返还,所以才和我老妈确认了银行账户。
  唉,老妈,你在电话里跟我说了这么多电信诈骗的事,真轮到自己时,怎么没把事情了解清楚就把老爸的银行账号报给对方?也许,公职部门在来电时就说明了事情,但老妈不怎么会用手机,音量被孙女调小了听不清;也许老妈记不得了,8661是镇上的座机号;也许老妈年纪大了,越来越依赖儿子,如同儿时我依赖她这般……
  广西边境及越南那边,常有吃泡酸的无花果
  很多朋友可能没有见过无花果是怎样的,我晚餐过后散步刚好看到,随手拍了一张

  
  五一小长假在即,放假是不可能放的
  我这样的劳模,全年无休
  到了我们这个年龄,或许是因为疲于生活,在小长假更愿意舒心地在家窝着,和朋友们喝喝茶聊聊天
  晚上,微凉九月发来节日问候,分享了一篇轻松漫画,我摘取其中一幅漫画和朋友们分享

  
  2021.5.1

  给缅花大板开槽,嵌入钢条,看起来简单,但操作起来并不容易。
  越厚的板,变形的机率就越大,一旦变形,一定会拉裂,甚至会裂穿,嵌入钢条,可以减少开裂的机率。大板开裂的话,是从前后两头开始裂,所以需要在两头嵌入钢条进而防止变形开裂。
  经常和我豆逼的那位木工,原本以为两个小时能搞定,结果搞了三个半小时,不同于板面串带,在开卡槽扣时,我让他内松一些,因为真正能防止这块厚板变形的是钢条,但这货不听,觉得是时候表现真正技术的时候了,这一表现,就是三个半小时
  他搞定后,点烟开喷,眯笑着眼问:“二爷,搞了三个半小时,加个红包啵?”
  耽误大板出厂,还敢加钱?我做势欲踢,加你妹


  
  同一座城,为什么不见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脚步都太匆匆了
  嗅花的闲情还有吗,不被认可的孤独愈发强烈了吗
  停一停吧,为对方拍一拍身上的灰尘

  图下,摘自朋友圈

  
  五一是国际劳动节,越南那边当然也有在放假
  看到越南朋友在喝越南啤,想想自己有一年多没有在越南喝啤酒了,这该死的新冠疫情,挡住了我在越南喝啤酒的路
  昨夜,凭祥相关部门有开紧急会议,会议的内容也是关于新冠疫情的,市政没有发布的消息,我这里也不好提。
  很多朋友可能还在犹豫要不要打新冠疫苗,但有没有可能换个角度来思考,我们之所以能免费打,是因为我们的国家把疫苗卖给他国赚回来的,所谓的免费,是国家赚钱补贴了,并非是“免费没有好东西”,我们也并不是什么小白鼠

  图下,接自越南朋友圈

  
  2021.5.2
  凑在一起吃喝玩乐,按相关人士说法,是在搞团建。但在我们这边没有这么多讲究,厂里也没什么企业文化。于私;我们是朋友;于公,我们谈钱就好。
  瘦猴提议去他老婆老家聚一聚,有山有水有竹林,甚好,准奏。我和方哥的车坐不了这么多人,另两位工友出动的车,各补帖了两百油钱。
  车子驶入乡村公路后,我让坐在副驾驶位的逗逼木工和方二宝换下位置,在没有交警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二宝想要开阔视野观赏乡村风景,这一小小要求还是可以满足滴。
  我让二宝扎好安全带时,机灵如她,竟然把安全带绕过身后虚绑,我是开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后,不经意间见她竟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头转身才发现这个问题。
  “二宝,你爸你妈和叔叔老师不会这样教你,是谁教你虚绑安全带的?”
  “咦,叔叔,你们太小看我们了,这还用你们教?我和同学们在聊天时就知道了。”二宝看着车窗外戏耍的双飞蝶,沉默了好一会才问:“叔叔,你被大黄蜂针扎过吗?”
  “我们的人体有抵抗力,被蜂蜇后抵抗力也会跟着提高,下一次你再被蜂蜇,不会再晕倒了,就像打针那样,就疼一下下而已。”
  大黄蜂是二宝的阴影,三年前的暑假,二宝在农村的老家迈开小腿追着蝴蝶玩时,被大黄蜂扎了一针,还没反映过来又被另一只蜂扎了一针,在她倒地之前不忘叫嚷两声“哥哥,我被蜂扎了,好像要晕了,要晕了”。
  大宝连忙背着倒在地的二宝跑,过农田,穿草丛,而草丛有刺,大宝被划伤了好几个口子也不觉,只顾往回奔,带着哭腔喊:“奶奶奶奶,妹妹被蜂蜇晕了,会不会死啊,会不会死啊……”
  二宝在当天就没什么事了,但大宝被草丛刺伤的口子后来流脓了,发烧迷糊时不忘自责:“如果我不带妹妹去田边玩,妹妹就不会被蜂蜇……”
  这事,我是听方嫂提的,虽然我和大宝交流不多,但我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爱妹情深。也许是因为读书用功,大宝的身形偏瘦,肩如刀削。
  二宝,如果你不能战胜心中对大黄蜂的恐惧,那就直接面对它。届时,叔叔会站在你旁边的。

  
  斜阳入林,把山风梳得柔柔细细的。
  停一停,看一看,只要擅于发现,处处是景

  
  以下所提到的小A,因为涉及到的隐私比较敏感,可能连看过旧帖的朋友也看得不真切,新朋友看着更感莫名奇妙了
  雾里看花,虽然看得不真切,但别有一番朦胧美

  五一小长假,红木城的客流量稀少,还不如平时的周末。也许是故地重游,小A生出了近乡情怯之感,只见她双手不时抱胸,不时交叉下放。
  我笑言:“你戴了遮阳帽,又带了口罩,再没人认出你喽。”
  “从越南入境检查出了四例,我不应该带口罩吗?”
  “那你还来,又没什么事。”
  “有事我在微信里说就行了,就是因为没什么事才来的……”小A格格笑言:“他们往南宁跑,太拥挤,我只好来凭祥了。”
  好一会,我们都没有说话,以我们的合作关系,即便彼此沉默,也不觉尴尬。已经丢空了D栋,半满的C栋,既意味着有人赚够了离场,也意味着有人亏损离场,更意味着红木市场从肓目扩张到收缩的过程。
  小A打蛇随棍上,只听她说:“所以,在红木市场收缩的环境下,小强哥,你应该庆幸多了我这么一个合作伙伴,这意味着你多了一条路。”
  我也顺势送出一顶高帽:“只要你能搞定李c,你们都是我的贵人。”
  小A的来电铃音用的是抖音神曲:此刻已皓月当空,爱的人手捧星光,我知他乘风破浪去了黑暗一趟……
  从她接电话所言来看,对方大有可能就是李c,应该是问小A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越是熟识的人,往往在电话所聊越短,不过一分钟这样,小A就挂了电话。
  我们沿着红木城并肩而走,像是两条平行的直线,不会产生交汇。
  我在帖子里数次提及和客户朋友游连城要塞,小A也想去看看,我瞄了瞄她脚下的小高跟,说:“小连城比较陡,穿高根不好爬。”
  小A表示,车上备有平底鞋。
  不知道朋友们有没有见过转圈圈虫,这货挖坑是一圈一圈往下挖,小A想不到在小连城会看到,雀跃着说,以前在童年时常把转圈圈虫放在小方盒的泥里,一觉醒来后就看到它挖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圈,可好玩了。
  我用小棍棍戳了戳小A从泥土小圈里挑出的转圈圈虫,讶问:“它是在给自己挖坑埋自己吗,好像死透了耶。”
  “小强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A得意般格格笑,“这货最能装死了,能几个小时动也不动,不信你用力戳它。”
  算了,就当是它装死成功了吧。
  小A还在惦记着上次她发现的那个鸟窝,追问我到底有没有去掏?我摇头,“我回去过,但没有掏。”
  小A和我提及,她有个表哥特别喜欢掏鸟窝,专掏那种刚孵出来没多久毛绒绒的小鸟,好养又粘人,后来会飞了也不飞走,跟着表哥脚后跟叽叽喳喳叫着。说到这里,小A略微伤神,好一会才说:“后来那只小鸟不小心被我踩死了,表哥因此恨上我了,有大半年不睬我,要知道,那可是他养得最听话的一只小鸟。”
  我笑问:“所以,你见不得别人掏鸟窝,除非是你表哥?”
  小A点头笑答:“也只有我表哥这样的人,才有这个耐心能把小鸟养好,如果你把小鸟掏了去,玩两天腻了就放生,离开鸟妈妈的它,让它如何活?”
  其时接近夏日,昼长夜短,小A原还想着在连城山上看日落,但那圆圆的大火球愣是不落,也没烧出晚霞来。
  “有些事有些景,想想就挺美好了,不一定要亲眼见,真见了也不过如此。”小A说着美眸移向日不落,叹了叹,“下山吧,我要赶回南宁了,等不到晚霞了。”
  匆匆,太匆匆,何必要来,何必要赶?
  希望在高速路上,落日能烧出一片又一片的彩霞,送你一程又一程……

  

  往下所写,是五一长假过后,五月九日母亲节的小A
  当然,期间隔了这么多天我也有在写,但为了显得叙事上的连贯,我直接从五一长假跳到了五月九日母亲节这天

  因为疫情,越南的北宁红木市场休市,Y先生无料可开,整个人都闲了下来,而我也相对闲了一些,在厂巡视一圈后便开始泡茶喝。
  横竖无事,我通过微信,在南宁某小区附近的花店订了束花,让花店的人帮送过去。花种是百合+满天星,妥得一逼。
  “韦总,三八国际妇女节你不送,偏偏选在母亲节这天送,你存心的吧……存心找刺激!”
  当小A不叫我小强哥而称呼韦总,不是在开玩笑就是心里不爽了,她发过来的这条微信语音意难平,似乎怪我点她的穴。
  我在语音里笑言:“不要想这么复杂喂,今天纯是心情好,送合作伙伴一束花,女孩子收到花会开心的嘛。我在订花时没想到今天是母亲节,就是心情好想要送,要不,我让花店的人改天再送?”
  “以你的心计,送花不挑日子的话,老娘我第一个不信!你明知道我没孩子,还在母亲节这天送花,几个意思?”即便是隔着屏幕,我也能感受到那一嘴小白牙想要咬人,只听小A又发过来一条语音说:“小强哥,你完喽,完喽,你在母亲节这天点了个炮,还净点大炮!我会让李C把交货的时间再提前,你给我等着!”
  听那语气,像是在憋着劲要使坏,好像还有点憋不住的笑意。我禁不住菊花一紧,镇定点不要慌,有些人就喜欢张牙舞爪,好像很凶的样子,实则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收到的神秘礼物,是谁送的?我选择性遗忘,不代表心里没数,只是我不问而已。
  你才舍不得去李C那边扇风点火,没有我,谁来刺激你?你不是希望我一直写下去嘛,不搞点素材出来,写白开水啊?
  李C后来发微过来说:“韦弱鸡,够胆的话来南宁我们过两招把玩把玩,别拿小A开涮。”
  “我好心送一束花,怎么就成无证之罪了?”我咬了咬唇,咧嘴发笑,“要是有人送花给我,我美死了都。”
  李C知道扯不清,懒得跟我纠缠这事,放出狠话:“来南宁,三杯不劈沉你,我跟你姓。”
  丢,喝酒这样的小事,搞得像是要劈我三刀似的。我喝不惯洋酒,你也喝不惯白酒,咱俩没有过招的可能。但示弱是不可能的,先拿一句“两只小蜜蜂喝啤酒怎么样”顶上去再说。
  对方回微:怂逼
  “改天状态好时,我单刀,一挑二。”
  “所谓的改天,在我看来,还是怂逼。”
  无所谓了,你们也是我的金主,偶尔损我一损,不打紧的。反正,送花这事,我是不会承认有别的玩笑。
  如果不是她先遇见我,你觉得她在后来会遇见你吗
  这个问题,无解的,该遇见的,终会遇见,甚至有可能不用路过你的路就会遇见。只是,我们的遇见,刚好路过你的路。
  即便是闺蜜那样的遇见,那,也很好。

  图下,是小A回传过来的一张花图:
  “谢谢,感激不尽!”
  “不要喊这么大声得不得,我又不聋,特别是那个“尽”字,差点把我耳膜刺穿。话说,我没听出有感谢的意思。”
  “没听出感谢的意思就对了,哼哼,难道你的居心,就良了?”
  “良的良的,大大的良。”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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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疫情,越南北宁红木市场封市,Y先生没料可开,闲得想要抠脚丫子。而越南物流仓库那边,也不能营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搞了烧烤。越南物流仓库的一个工人,他老婆就是搞烧烤的,烤架和用料有现成的。
  在和物流老总闲聊时,他有提到,别的物流有在顶峰作案想要抢客源,但越南黑社会的人已经出面警告,再营业抢客的话,就要打砸了。
  越南北宁红木市场一带的物流,明里受越南公安管制,暗里受黑社会牵制,而黑社会和公安又有着挂靠的关系,有点波谲云诡的意味。
  Y先生在微信里说:“越南红木市场这边,炎热了一天,终于在晚上下雨了,谢了兄弟,老婆说你下午过去帮钻孔装好了厨房的小壁柜。”
  我笑言:“客气个毛,你在越南安全无事,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Y先生还说在烧烤时,听越南仓库的人说某某物流的税费每公斤低两毛。我说,我们是老客户了,他们现在是做两套账,暗里已经给我们这样的老客户调低税费了。
  Y先生喝了酒,他在等孩子写完作业再视频一下,也就休息了。据他笑言,无聊到发累,还不如上班。
  有觉悟,我喜欢

  
  Y先生的老婆网购了壁柜,要钻孔安装,于是Y先生让我有空的话,把木工的电钻送过去给他老婆用一下。
  顶你,这么多年的老友了,有话明说好不好,你老婆会用电钻?因为在去年结算钱款时,Y先生临时开口多要了一些,因为这事,我们彼此之间有点疙瘩,反正我是放下了,但Y先生可能还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让我过去帮他老婆钻几个孔,只说是送电钻。
  Y先生在越南的时间里,他老婆可能是靠吃喝打发时间,竟有点肥了,闲聊几句后,我问明了壁柜摆放的位置,举手了个劳。
  事毕,他老婆切西瓜招待,我随手拿了一块就出门了

  
  因为疫情反弹,越南各村口开始封路了
  比起“三哥”的自傲自满,疏于防范,越南那边是严阵以待了

  图下摘自越南朋友圈

  
  越南是沿海狭长国家,有席地而吃的习俗,图下的席地摆盘,应该是根据越南地图形状制成的
  关于越南的席地而吃,之前我有听红木业的前辈提过一嘴,越南以前是我们的臣属国,我们坐着吃,他们便席地而吃,以示尊卑。当然,这样的说法我没有考证过,算是笑谈吧

  图下摘自越南朋友圈


  
  图下是身在南越大叻的汪兄发在朋友圈的,他每天早上都能够碰到这位94岁的老奶奶在大叻市场卖爆米花。
  看来老人家的身体很健朗啊,不得不健朗
  去过越南的朋友要是留心菜市场的话,会发现是妇女在摆地摊,而她们的男人,可能正在咖啡馆一边喝咖啡一边筹谋大事,日复一日地筹谋,筹谋一年后可能会感叹,时不我待,明年再谋

  图下,是南越大叻的汪兄发在朋友圈的

  
  汪兄是湖北人士,之所以在南越大叻开民宿,大有可能是因为他在南越成家了,顺便立个业。
  但一场疫情下来,让汪兄领悟到——总的来说,今年开年以来的事情已经让我明白,一定要大幅放低对今年的整体预期:收入,事业,健康,能安安稳稳的就挺好。千万不要激进。
  海外华人不易,祝福汪兄在越南能闯出一片天地来,挥洒自如

  图下摘自汪兄朋友圈,越南民生一角

  
  凭祥这边,为了防止境外偷渡输入病例,边境各村屯已经在着手布置了。
  表面来看,两横一竖,干得漂亮,但我耳畔禁不住响起了村委们的划拳喝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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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南在严防疫情,特别是Y先生所在的北宁,已经成了重灾区。我叮嘱Y先生不到万不得己的情况下不要出门,省得被越南公安敲诈。
  有一批缅甸花梨辅料,我让越女小红备好了,Y先生还没有过去验料提料。小红自己身在北宁红木市场,知道现在是严防,Y先生不可能过去验料提货,但她还是拔微信视频过来催了我一下,原因是越南人比较重视初一的开张,在这一天能做成生意的话,她们会很开心的。
  小红表示,她可以把料打包好送到村路被卡的这一边,被卡的另一边,需要Y先生开三轮过来接货。我在微信视频里笑言,不用搞得这么复杂,如果你需要用钱的话,我可以先写单给你,你凭着微信单到物流那边领钱就可以了。
  小红笑言,她就是想初一开张图个好彩头,也不是缺钱。
  我们就着越南的疫情闲聊了一会,另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凑到镜头里,只听另一个声音大声说:“阿枪(越南人叫我名字通常是发音不准的)啊,真的是你,我听到你说话声音像你,看了过来,真是你。”
  映入视频的那个女子叫阿玲,在越南,叫阿玲的女子很多,不是经常和Y先生在一起开料验料的那个阿玲。只听阿玲又说:“小红是妹啊,我是小红表姐。”
  我对越南这种情况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越南那边的红木人,几乎是亲戚好友之间互相帮拉,像小红是之前阿珍介绍的,而阿珍有哥哥在越南地下钱庄工作,而物流又和地下钱庄有着换兑的业务联系。而我是通过物流才认识阿珍的哥哥,而阿珍的哥哥为了帮妹妹推荐木料业务才拉的线。
  越南人的这种关系,像是一个圆圈,线头和线尾其实是有关连的。既然这个阿玲在我和小红的视频里出镜了,往下,我们就提一下这个阿玲。

  图下是越南北宁红木市场的小红

  

  这个阿玲
  北越这边叫“阿玲”这个名字的人,很普遍,这个阿玲身高一米五左右,算是小小阿玲吧。
  阿玲的老爸很有钱,但婚后的阿玲不怎么有钱,估计是因为她老爸不怎么喜欢她老公,所以对她们夫妻没怎么援助。这点,是我们闲聊时从她透露出来的意思猜测的,不一定是这样。
  她老爸家里两层楼放有很多大红酸枝料,当然有钱,我是通过家师认识她老爸,然后才认识阿玲的。
  她说话时,习惯双手下垂交叉,嘴角盈笑,微微低着头,很礼貌谦恭,有点迎合的意味。据同行所言,她是庶出的,应该是有样学样,学了她老妈在家里的为人处世之道,她老爸那一代的越南男人,有两三个老婆是正常的,而偏偏,她老妈是小老婆。
  “不要为了做我的生意而迎合的笑,应该大大方方的,把涟漪笑出来。”
  “涟……漪,是什么?”
  啊哈,中华的文字,你还有得学,就是很自然而然的笑,笑得很好看的意思。
  我坐着的时候,她往往是站着,这在我们中国没有这样的规矩,你也坐下好不好?
  她不肯坐,去烧水泡茶给我喝,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烧水的时候,硬生生地站在烧水壶旁边等着水开,但她似乎又担心站着太远而冷落了我,时不时盈笑看到我这边来。
  阿玲啊,你是小时候在家里被哥哥姐姐欺负多了,才养成这样的接人待客习惯?或者,是你妈妈这样教你的?
  我是以玩笑的语气问她的,但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做人要大气一些,这样,生意才会越做越好,她这样的姿态,生意做不大的,所以,我跟她,只是有一些小业务的往来,但她似乎蛮知足的,赚一些小钱也很开心的样子。
  有一次,有什么事情我忘记交待阿玲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我要看看开给她的木料单才知道是什么事忘记交待了,于是驱车到她那里。巷子里因为有人要加盖房子,水泥搅拌机挡了车道,于是我把摩托车停在巷边,走路过去。
  其时已是深冬,万家灯火,暗黑的天空飘着丝丝细雨,冷风从巷子里不断灌出,我瑟缩前行。她半掩着门,和老公在吃晚饭。
  那桔红般温暖的灯光下,夹菜的人儿在诉说着家常,这样的宁静,不该受到打扰,所以我便没有进去。
  人在异国,兼之雨夜清寒,却看到了别人的温暖,那时那刻,我是真的想家了。而我的家在中国,对于屋里的人来说,我将永远只是一个过客,她所赚的虽然没有我多,但不需要面对漫长的黑夜。
  突然间,我想喝酒了。
  雨天的时候,真的不能在异国听雨,听听可以,但不要听得太久,不然思绪容易泛滥。一觉醒来,昨夜的雨已被昨夜的风带走,奈何浓睡不消残酒,海棠依旧,又是奔波的一天……

  配图还是小红,这一张比较显越南特色

  
  我和方哥是习惯在路边摊吃越南风味屈头蛋,像是光膀撸串那样随意吃,要是换个有空调的环境吃,还真有点不习惯。
  同样是吃屈头蛋,方嫂吃出了新高度,看她上传在朋友圈的图,像是在吃西餐。啧啧,原来屈头蛋,还可以这么吃。
  不带配料的屈头蛋在凭祥是卖两块钱一个,方嫂买了十个冻在冰箱,至于配料,可以自己配。很多越南风味菜,到了方嫂这边,就成了家常菜,完全可以自己做的嘛。
  越南的很多女孩子也喜欢吃屈头蛋,配以香菜、柠檬、姜丝等佐料,又香又甜又辣,据说有美容的功效。而所谓的屈头蛋,就是孵化成型后,中止了孵化的蛋,要掌握好时间,不然孵化出绒毛后,不好下嘴。

  

  因为越南疫情的反弹,边境凭祥这边加大力度号召打新冠疫苗。之前,我和方哥打的是二代疫苗,按方哥的意思,最好是第三代疫苗出来后,方嫂再打。
  第三代疫苗只需打一针,但反应好像有点大,方嫂的一个闺蜜,一针下去后病了好几天,不少人也均出现了刺激反应,于是凭祥这边,好像暂停了第三代疫苗的推广。
  两横一竖,干!方嫂就这样打了第三代疫苗,也许是因为方嫂平时注重饮食,免疫力好,一针下去,并无不良反应。

  图下,是越南各省的疫情数据,如果与广西相邻的越南谅山也出现疫情反弹,那凭祥这边会再次严卡边境小道


  
  前些天,崇左的毛哥发微过来,说是廖哥已经在准备香肉大会了。
  我和老哥们在崇左聚过几次,挥之不忘的是:毛哥的摩托,廖哥的音响,还有隆哥的儒风。
  我们当中,最稳重的是隆哥。在开香肉大会时,隆哥是最安静的,没有争吵一句,他只是在阐述,阐述完后,不管你认不认同,不争。
  我喜欢和毛哥廖哥喝酒,什么都聊,但也学习到了隆哥的为人处事内敛的风格,在尽兴张放的同时,也该有所克制。
  老哥们,小弟想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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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中越互贸点浦寨接点山货,所谓的山货,就是从山上下来的货。方哥没什么事,要同去浦寨吃一碗羊肉汤+两大饼。
  运费河姐在越南已经付了,但对方既然还索要小费50元,方哥一口气咽不下来,指着送货的小码仔咧嘴开骂:“我们是凭祥本地人,不是外地人,收什么小费?”
  送货的小码仔被方哥的气势给震住了,结巴着说:“那,给给……十块钱的路费就行。”
  方哥还要再说什么,被我拦住了,算了大哥,大家讨生活都不容易。
  浦寨的羊肉汤馆,是西北风味,味道是蛮正宗的,但就是卫生这方面欠缺了点,当然,在吃这方面,我和方哥神经比较大条,是不怎么在意的,苍蝇馆往往出美食。
  返程时,有条岔路是经友谊关的,方哥临时一动:“去看看友谊关怎么样?”
  因为疫情,我和方哥已经有一年半没有出关了,这一看,看的是情怀。
  千古文人侠客梦,以前一直觉得出关挺好玩的,带着江湖风尘味,真正出关后,一些莫名的酸水会鬼鬼祟祟冒上心头。
  这里的出关,指的是南疆凭祥的友谊关。我第一次出关,是师父带的。出关前夜,师母杀鸡壮行,留了两个鸡腿、一对大翅让我和师父第二天出关路上吃,出发前,师母早早起床炸鸡腿和鸡翅。
  当时我还太年轻,嫌师母婆妈,但还是把鸡腿和鸡翅带上了,半路停车歇息时,拿鸡腿出来和师父啃。
  师父像品山珍海味那样细细嚼着,而我迫不及待的完成鸡腿、鸡翅任务后,去扫越南小吃……
  我第一次出关之所以这么轻松,像是去旅游,那是因为有师父护着,而现在,我刷朋友圈时,常常看到一句话:如果你觉得轻松,那是因为有人替你负重而行。
  很多年以后,我见识过中国商人在越南被各种套路后才明白,为什么在路上,师父吃师母备好的食物时,会这样的细细嚼着,那是因为出关后,已经是异国,我们只能徒手应接各种不如意,在路上能吃到亲人备好的食物,其实是一种慰藉。
  往后我再出关,不需要师父再带了,财神让我独自上路修行。微雨中,山海苍茫,关前春风,关后流离……


  
  以北越的烟火,温润旅途
  以前在北越,喜欢逛菜市场的原因,其一或许是想品尝当地的风味,其二或许是想要溶入当地的生活。
  一旦溶入,就不会有流离之感

  
  越南工业落后,对于大学毕业生,没能提供更好的舞台,而越南男权之风还是比较盛行,男大学生比较好的出路是进入公职部门,但也要塞钱,女大学生就没有这么好的出路了,越南的女大学生进入企业当白领的比例并不高,很多是自由职业者,比如翻译、导游,充当中越商务往来的桥梁。

  图下是女翻译小平,她不仅仅是翻译,也有投资别的行业

  

  奥黛是越南的国服,穿在小平身上,很好地展现出了气质和风华
  从小平身上,也可以看到越南当代独立女性的一面


  
  我一直觉得越女过早的被走进婚姻的围城里,在她们十八九岁,还不怎么懂人生时,就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了另一个男子。
  就像阿英,她其实很想上大学,但家里没钱了,不给她上,于是她十八岁就嫁人了。阿英的姐姐是家里唯一上过大学的,但毕业没多久后也嫁人了,并没有机会到企业和公职部门上班,做的也是红木生意。
  阿英的姐姐会说中文,也会写中文,本来应该有更好的发展,却被束缚在了婚姻的牢笼里,要带孩子,要做家务,反正是没时间做自己想要做的。

  图下是越女阿英

  
  早婚的阿英虽然已经是人母,但以前在越南和她经常有业务上的合作,感觉她这朵花只开了一半,还保持着少女心


  
  这货,常常替卖木料的主人盯我,哪怕是我轻微的脚步声吵到它,也不忘先萌一下,然后小短腿趴开,我到哪,它到哪,就差没跟我到厕所了……嘿,我长得不像肉包子,也没有居心不良要偷木料,悠着点行吗,短腿哥


  


  有一次和越南人结算料款,越南人问:你们中国有这个(指的是香瓜)、和那个(指的是龙眼)吗?
  呵呵,真是开玩笑,全部运过来的话,能以投鞭断流之势把你们越南给淹了……


  
  越南的这家咖啡厅,看起来是不是很高端大气上档次很烧钱的样子?
  放心进去,并且大摇大摆进去,保你消费不高
  越南的咖啡厅可谓遍地开花,有点像中国的奶茶店,而奶茶店的消费,能高到哪里去?

  
  发梢般的雨丝
  清寒了北越
  伊人执伞穿巷
  柔软了看景人的目光


  
  崇左的隆哥,对这个“雨巷”木雕作品情有独钟,或许是因为我文字描述得美,那是因为那时我遇上了一个人,现今,我可能再也写不出这样的文字。
  和曾经重要的人失去了联系,那种滋味谁经历过谁知道。我们都知道一个电话就能联系到对方,但那个来电,再也没有响过。
  隆哥,还是有点寂寞吧,因为它不属于你。


  
  我今天在帖子里提到的,有不少是旧帖的内容,就像盖房子,要筑基。我想尽快筑出中越两国的背景,在这样的背景下,朋友们或许更能体会到,我是怎样划着这一叶扁舟,流淌在中越的长河里
  原帖写于三年前,三年过后我已逆水行舟归来,心境自然也不一样了,提及旧事,像是一幅幅的画卷展现于眼前,看得到却抓不住
  或者,何必要抓?
  图下这个越南小妮子,是西瓜头
  经常是一脸睡不醒的样子,有点萌


  
  靠近中国凭祥边境的越南谅山,有不少的越南人会说中国的土话和白话,图下这位越南谅山边境的农村奶奶,在提到那种战争时,并没有激愤,以一种岁月流淌着的安详语气说:你们的人来了,烧了很多房子,死了很多人……
  了解这段历史的人都知道,那时我们国家参战的军人,很多不过才十八九岁,在他们还不怎么了解人生时,就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了国家,真的是一生,因为他们当中有很多,长眠于边境。
  还这么年轻,想想都让人扼腕叹息。我们,对越南这个国家似乎没什么好感,对他们的称呼有“猴子”,“白眼狼”,在未踏入越南这片土地之前,我对越南也没有什么好感,谁让他们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但如果你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来看,我们也杀了他们很多人,将来可能还会再杀,只是被冠以战的名义,让一切都变得名正言顺。
  历史应该铭记,但民族感情不应该凌驾于他人的人格和尊严。我想,先烈们留给我们的遗志应该是振兴中华,而不是为我报仇。


  

  凭祥黄昏过后的云彩,有波澜壮阔之美,很有想象空间
  大圣,还记得纵身一跃的紫霞吗,她曾那样的盼望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
  一只瘦猴,就这样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个背影:
  不曾忘记
  又何须记起

  
  

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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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老友们,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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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的河内夜
  灯火如昼,人流如梭
  我用的还是三星GT系列手机
  而有些事有些人
  就像这张照片
  已经模糊了
  模糊到你看不清每一张面孔
  甚至忘记了那时那刻
  为什么会在那里
  悠悠良夜
  把灵魂注入风中
  仿佛人在白云之外

  
  越南翻译在河内授中文课,让我过去听听提点建议
  能从“众议院”三个字引起这么多,看来在备课时没少下功夫,商务中文在红木市场比较少用,在河内用得较多,而刚好这段时间,我住河内辖境,于是顺道过去听听,我住的宾馆离同济红木市场有三公里远,为什么我会住河内辖境呢?因为宾馆老板的儿子是河内公安,河内公安不会查他的宾馆,而同济的公安除非吃了豹子胆,否则不敢上查河内辖境,再怎么说河内是越南的首府,只有河内的公安下查,同济的公安不敢越界……

  
  古树下,石为柱,木为梁,就这样搭建了一间四面通风的小屋,不知道是越南的积善人家为路人提供一个挡阳遮雨休息之地,看着很有古意


  
  北越风云突变
  为了等这场雨
  我早就备好了酒


  
  有段时间,越南同济红木市场的交警与公安空前的团结,目的一致的想要黑中国商人的钱。
  面对越南交警,中国商人大多没法,基本一抓一个准,因为没有越南摩托车驾驶证。至于他们要抓谁,完全是概率问题。
  越南公安要费点脑子怎么黑钱,如果你办的是旅游签证,他们会说,这里又不是旅游之地,来干嘛?如果你办的是商务签证,他们照样理直气壮地说,没有商务公函推荐。
  不管是旅游签证还是商务签证,先收走护照审查,谁知道他们要审查到什么时候?
  在越南无证驾驶这么多年,我被交警抓过一次,本来是塞点钱了事的,不料他狮子大开口要两兆(粗算不到人民币600元)。
  两兆?嘿嘿,你跟天要吧。我笑嘻嘻地说,你把车开走吧,我不要了。
  摩托车是在宾馆租的,到时让宾馆的人去把车领回来就行了,至于我嘛,镇定点,越南交警管的是交通,他们没有抓人的权力。
  那交警愣了愣,把我拉住,“给点钱就行,给点钱就行……”
  我说:“最多两百千,不能再多了。”
  我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塞给他两百千后,启动车子,溜烟而去。


  
  在越南时,阿玲说有人赌木,问我去看不看?
  我问她远不远
  她说不远
  她所谓的不远,是四十分钟的车程
  下次我再信你……算了,越南人说话经常是这样,半个小时往往是一个小时过后,她的不远,应该是远一点。
  到了现场后,看到赌木的人垂头丧气,上前搭了个话:“老兄,好像……没什么搞头”
  “废话,这样的心材,能有什么搞头?”
  我笑了笑,不以为意,换作是我,可能也会没好脾气,这真的是把银子往水里扔,只听了个声响。
  赌黄花梨有大赌和小赌,大赌是赌木,就是整根木都买,连根拔起。小赌就是赌料,枝料叉料一类的。
  赌,就是追求刺激的一个过程,赌木所赢者不多,这需要眼力和运气,即便以师父的经验与眼力,也没有赌过木。
  有一次师父想赌,但被师母拉住了,“算了,赚钱不容易,将来孩子出生,要花的钱多了去,我们看他们赌,过过眼瘾就好了。”
  我想,师母应该是对的,但凡是赌,大多十赌九输吧。
  我不怀疑师父的眼力和经验,但万一时运不济,也有可能会输。

  图下的黄花梨赌木,白皮内里是拇指般大小的心材,没什么用

  

  夕阳远山,云海金纱
  良人比心,想要追求一生的幸福……


  
  越南小粽子
  绿油油的,看着很有食欲的,是不是?
  这,让我想起了嘉兴的粽子
  嘉兴的烟雨,空朦万家,旅人为之魂断神伤,所产的粽子很糯,能吃出江南的雅致。但我想,最香的粽子,应该还是家乡的粽子,最熟悉的味道,最让人安心


  
  阳光正好
  绿色穿梭
  远山下的高脚楼有点层峦叠嶂的意味
  高脚楼下
  是极富层次感的梯田

  
  越南秋藤
  古老的藤编工艺
  葱花般的素手
  蝉翼般的溥纱
  侧面反应出了越南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北越汉风,
  能从中读出一些旧时光的味道
  这里处处透出中华汉文化的气息
  但是不属于中国

  
  在北越礼佛上香,很多越女会穿素服
  比较常见的素服有灰色、浅粉色
  素服礼佛,是不是比较有仪式感,或者虔诚?



  
  在越南,碰到好玩好笑的事,要拍上一拍
  人生嘛,也就是玩玩笑笑,我笑笑别人,别人笑笑我,一边笑,一边玩,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了
  这辆越南小三轮,没有油或者是启动不了了,于是找了辆小三轮在前面推拉,那小子我认识,帮我拉过木料,当时我看到他后车轮歪了,挥手连连跟他打了个招呼,“嗨嗨……”当时我还没来得及手指向后车轮,那小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第一时间热情地回应:“哈路,哈路……”
  然后,他的车轮就歪脱了……他冲我无奈笑了笑,整车轮去了


  
  2021.5.14
  前段时间,我师父推荐了一位木工到厂里,方哥有不同意见,现今,方哥另外面谈了一位木工,凭祥的木工圈子不大,他谈的这位木工我认识,技术也好。
  方哥在用工这方面一般不干涉,但如果厂工都是我和师父那边的人也确实不合适,求同存异,留一去一。
  我趁着越南现今疫情严防,木料发不回国这样的情况,向我师父推荐的那木工暗示,木料发不回来,现在厂里暂时用不了这么多的木工了。
  言下之意,那木工表示明白,他笑着拍了拍我肩膀说:“你师父昨天和我提过一嘴,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用难为情,你和老方合伙做生意,互有退让也正常。”
  前辈,真是抱歉,多谢理解。结算工钱后,我另外送了一饼六山缘的普洱茶给木工,请他笑纳。伍老之前送了我两饼,临时之间我也没什么可以出手的礼物送给木工,便转赠了一饼。
  这个行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结个善缘日后好相逢。
  方哥在厨房做菜时,方嫂则在看电视剧《山海情》,二宝想要换台,被方嫂告之看完这集先。我边泡茶喝边看着窗外的斜阳,二宝坐近,“叔叔,你不对劲哟,不怎么说话滴?”
  我轻抚她头,“电视好看,叔叔在看鸭。”
  二宝摇头,“看电视的眼神才不是这样,这是心里有事的眼神。”
  就你聪明,我笑刮她鼻子,接着说:“你看电视里,他们为了走出大山,做了很大的努力,而你一出生就在城市里,比他们幸运多了。”
  二宝歪头想了想,“叔叔,不能这么比的嘛,一代和一代不同。”
  嗯,二宝你对,但那种时代厚重,你现在体会不到的。70年代的人,或多或少会觉得我们80年代的人缺乏厚重,而父辈那一代,更是一辈人吃了两辈人的苦。
  父辈们当然不希望我们吃这样的苦,但我们应该知道他们吃过怎样的苦,砥砺前行。
  饭后散步连城要塞,我和方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方哥清了清嗓子,笑问:“我知道在饭时,你不方便当着你嫂子和二宝的面和我吵,就木工这事,有什么想说的?”
  大哥,我们兄弟之间,有必要制衡吗?但这话只是我心里想的,并没有问出口,我和方哥差着一个时代,也许他现在考虑的,不是我能理解的。
  我这半生遇到很多红木商,却只逢方哥一个合得来,更何况,他对我还有知遇之恩。念及此,我胸襟一振,笑言:“那木工技术是好的,只要他服从安排,我没什么问题。”
  方哥笑言:“他算是我老乡,日后有什么问题你不方便叨杠的话,我来叨。”
  “日后再叨?”
  “顶你个肺,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一些恶趣味的玩笑中,两个男人的隔阂消散了。登顶,远山微朦,新月初枕,清风一阵阵袭来,令人心旷神怡,还真有点应景小龙女的一句话:人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老客户马哥刘姐夫妇自驾西藏,今天到了措普沟,这里的土拨鼠可能是见惯了人来人往,也可能是被路过的游客喂养成精了,一点也不怕人,竟然扒拉着马哥他们要吃的。
  然后,刘姐就拍了马哥喂食土拨鼠的视频,我被土拨鼠“咕噜”般的贪吃声给萌到了,忍不住转了一发。
  我连着播放了几次后发现,才这么些年不见,马哥竟然长了白头发。以前我和刘姐闲聊时提到马哥,曾趣言马哥充满活力,年年十八。于是,我笑称马哥为“十八哥”,料不到,十八哥竟然长了白头发。
  马哥刘姐也是我困难时期的老客户,那时方哥还没有像白衣骑士那样出现,我曾对刘姐笑言:要不是有刘姐的全屋定制单,我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我们曾多次面谈,细心的刘姐应该发现了我脸上的愁容,但刘姐马哥有着豁达的心胸,愿意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三年前的大雨滂沱日,我在凭祥再次见到马哥刘姐,那时我和发小被大雨打了个措手不及,实在招待不周,抱歉得很。
  很多老客户的面孔,我有使劲地记在心里,生怕忘了。
  那时,他们伸出来的手,很暖……

  图下是刘姐今天和我分享的美景,据她所言,措普沟的美景,在稻城之上。我回微信说:刘姐,或许稻城,是被文艺青年吹爆了
  往往是这样,越是盛名的景点,其实难副

  
  

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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