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凶宅做保安的那些日子——为你揭秘不为人知的小区灵异事件

  “什么?你敢说没拿我手机?”我急了,猛地站起身子指着蒋松荣怒道,“我没有撒谎,是你在撒谎!”。
  “坐下!”易东恼怒的喝道,“王金训,你给我老实点。”。
  我看了看盛怒的易东,乖乖的坐下了,脑袋里一时乱得很。
  我想不明白,蒋松荣明明从我身上搜走的手机,他为什么要在易东面前说没有。
  “王金训,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若是没有,你就准备坐牢吧。”易东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的脑袋大约空白了那么几秒钟,立刻争辩说,“易队,我真的没有撒谎,我是真的在南天寺密道内见过失踪的李世昌。”。
  “那你倒是说说,李世昌在那干嘛啊?”易东露出一脸嘲讽的眼神。
  我把梅花帮那帮家伙信奉起死回生跟长生不老术、李世昌躲在南天寺密道内想换他儿子李安东身体企图青春永驻的事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易东听完之后并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目瞪口呆,而是一脸鄙夷的看着我,“王金训,没想到你一个小保安的,还真能编啊,还梅花帮、养尸、换身子的,天方夜谭啊……”他说着拍案而起,“一派胡言!你这绝对是胡扯!编得一点也不靠谱,把我们当傻瓜吗?”。
  他说完又转过头看着蒋松荣,“你信他这诡话吗?什么起死回生术,什么长生不老术,太荒谬了。”。
  “没错,这小子就是胡说八道。”蒋松荣接口说道。

  等等,他们两个情况怎么这么反常,就跟唱双簧一样啊,哪里不对啊……
  一时间我也想不出哪里不对,也是急了,“易队,若是你们不信,可以去南天寺密道内看看啊?”。
  “去南天寺密道看看?好主意。”易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向蒋松荣,说,“那咱们就去南天寺看看,到底有没有密道,有没有李世昌?”。
  “好,我立刻召集警力。”蒋松荣说完之后走出了审讯室。
  “王金训,我警告你,若是南天寺内没有密道,找不到李世昌,你给我小心点。”易东声色俱厉的说完,也出去了。
  我坐在审讯室里心乱如麻,想到我来警察局之前北山鱼叔跟我说的那些话,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感觉。
  大约半来个小时的时间,易东进来了,一进来就对我说,“走吧,王金训,带咱们去南天寺,去找你嘴里的密道看看。”。
  我站起身,扬了扬手上的手铐,“易队,能不能先把这玩意给弄开啊,带着很难受的。”。
  “你也知道难受啊,王金训?”易东鄙夷的看着我,“在没弄清楚你是不是绑架李世昌的绑匪之前,这玩意还真的是不能给你开。少废话,给老子走!”。
  易东吼了一句,抓住我的手臂拖着我往外走。
  我也是怒了,一把挣脱易东的拉扯,冷冷的看着他,“不麻烦易队,我自己能走。”。
  易队带着蒋松荣一大队警察很快的赶到了南天寺,把寺庙包围得严严实实的。
  易队命令几名警察清理了现场进出寺庙的善男信女,找到一个道童问住持刘勇在哪,道童被吓傻了,使劲的摇头,“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师傅去了哪。”。
  清空了南天寺里的闲杂人员之后,寺外拉好了警戒线之后,易东、蒋松荣还有几名警察带着我走进了南天寺。
  “说,密道在哪?”易东推塽着我。
  “别推我,我带你们去就是。”跟易东因为天光墟小区的命案打交道这么久,我这是第一次对他有了抵触的情绪。
  而且,这抵触的情绪还不是一般的大,可以说得上是相当的愤怒。
  我轻车熟路的带着他们去了南天寺后山的亭子,那个被北山鱼叔压在密道入口处的石桌子还在。
  在几名警察合力移动下,石桌子被挪开了,露出了黑漆漆的密道入口。
  “还真有密道啊?”密道洞口露出的那一瞬间,我清晰地听到易东发出一声惊叹。
  那几名警察立刻议论起来,“是啊,真有密道。”。
  “这密道内不会真有歹徒吧?”。
  “你们说,这寺庙内怎么会挖有密道啊?”。
  “是啊是啊……”。
  ……
  “小心点,点亮照明灯。”易东发出了命令,“下去。”。
  蒋松荣带着那几名警察把箍在脑袋上的照明灯打开之后,沿着密道内木制的梯子鱼贯而入,易东押着我走在最后。
  走下密道,里面的宽敞的建筑让其他的警察大吃一惊。
  我跟易东离得最近,注意到他并没有表现出应有吃惊的表情,这怎么回事?
  不过,密道内的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到处都是凌乱的桌椅跟机械。我立刻明白了,北山鱼叔说得没错,梅花帮的这些家伙应该是连夜给撤走了。
  我应该也早就要想到的,他们不可能傻傻的等着我带着警察来抓他们。
  搜遍了整个密道空无一人,易东一张脸冷了下来,“王金训,你说的梅花帮帮众呢,李世昌呢,在哪,你告诉我!”。
  被易东这么咄咄逼人的一问,我也没辙了,“我……”,刚“我”了一句,立刻想到了昨晚刘勇拖着李安东去的那个什么地下诊所来。
  我指了指刘勇拖着李安东昨晚消失的那垛墙张了张嘴,“不对,易队,那墙有问题,应该有暗门什么的。”。
  易东一声冷笑,“还暗门?王金训,你也算能变的了。”说完他对其中的一名警察下达了命令,“你,你,你们去找找看。”。
  我是亲眼见到刘勇拖着死狗一般的李安东在那地方消失的。我不相信那垛墙没有问题。
  幸好那两名警察没有让我失望,在那垛墙上左右弄了几下,还真弄出一扇暗门来,我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暗门被那两名警察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立刻扑鼻而来,所有的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易东带着所有的人小心的走进了暗门,发现里面是一间诊所形状的屋子,屋里所有的医疗器械一应俱全。
  屋子里的一张手术台上,有一个大大的大字型的木架,木架上钉着一个男人,却是我跟北山鱼叔之前见过的那个李安东。此时的李安东浑身上下一丝不挂,鲜血淋漓的躺在手术台的木架子上,早已经气绝,从他扭曲的脸与放大的瞳孔来看,死前想必受到了残忍的折磨。
  易东的脸色很是难看,上前探了探鼻息,冲其他警察摇头,看来李安东已经断气了。
  李安东怎么死了,李世昌不是要留着他年轻的身子有用的吗?到底是谁干的,刘勇,还是欢欢妈?
  地下诊所的一个角落,我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人垂着头背对门口,跪在地上,地面上被殷红的鲜血给染红了。
  易东带着我走过去一看,这他妈哪里是垂着头啊,分明是没有头!
  跪在角落里的正是苦心积虑要把他儿子李安东的身子占为己有的李世昌,此时他的脖子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个整齐的断口。
  而我一眼就看出来他是李世昌,除了他的衣着之外,还有他手中捧着的那颗满是花白头发的脑袋。
  地面上的那些血迹,应该是李世昌被砍掉脑袋以后,脖子里的血不断流下染红的。
  李世昌怎么会被砍掉了脑袋,还以这么一个诡异的姿势跪在这地下诊所的角落里?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都晕了。
  这下好了,就算能证明南天寺的后山有密道,但李世昌跟他儿子李安东都死了,又怎么能够证明我不是绑架他的绑匪?
  易东他……他不会怀疑我是杀害他们的凶手吧?
  这念头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的后背立刻升起了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往脑门上冲。
  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念头还未落下,立刻看到易东阴森森的眼神看向了我,“王金训,昨晚你说你来过这里,李世昌怎么就死了啊,这是不是你杀人灭口吧,啊?”。
  我被易东这话惊出一身的冷汗,绑匪也就算了,估计最多坐牢而已,若是杀人凶手,那可是要偿命的。
  我急道,“易队,昨晚我是来过这里没错,可我并没有杀死李世昌,他儿子李安东也不是我杀的。我离开的时候他们都还活着。”。
  “你一面之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王金训?”易东皱紧了眉头。
  “不多,易队。昨晚在这地下室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在的,他们可以证明我没有撒谎。”我申辩着说。
  “还有其他人?”易东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说,谁?”。
  “北山……”我刚想说出北山鱼叔,但立刻想到北山鱼叔并不喜欢跟警察打交道,立刻就把话咽了下去,改口说道,“南天寺的住持刘勇在,天光墟小区一楼104的欢欢妈也在,他们两个都在,他们两个都是梅花帮的。”。
  “刘勇?天光墟小区的欢欢妈?”易东轻蔑的看着我,“王金训,你若说刘勇在我可能信你,但你说天光墟欢欢妈在这里,你让我怎么信你?”。
  “他们真的都在啊,易队。”我急了,“我手机里拍着有欢欢妈跟李世昌在一起的照片。”。
  这话一出口我才知道我错了,我的手机被蒋松荣他们拿走的事已经被抹黑了。
  “废话,又是手机!”易东一声怒喝,冲几名警察一挥手,说,“你们留下几个处理现场,其余的人押着王金训跟我回警察局。”。
  我很快的又被带回了警察局,直接给丢进了监牢里。
  ……
  监牢中臭气难闻,我的脑袋乱成一壳浆糊一样,努力在脑海里理顺着复杂的思路。
  不对啊,为什么此次从我见到易东开始,我就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对,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那个蒋松荣也不对。
  他们那样子,似乎是真的把我当成了绑匪不说,现在又把我当成了杀害李世昌父子的凶手。
  蒋松荣为什么要池口否认收缴了我手机的事,他到底是什么居心?
  易东说刘勇出现在密道内相信,欢欢妈出现在密道内他不信这话我能理解。毕竟,欢欢妈在武强路的武强宾馆杀害了刘天之后就一直不知所踪……这会我说看到了欢欢妈昨晚出现在了南天寺的密道里,易东不相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我现在被他们关押在这监牢里,他们会不会真的把我当成杀害了李世昌父子的凶手啊……
  若是他们找不到杀害李世昌父子的真正凶手,那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患得患失的坐在监牢里胡思乱想,天很快的就黑了。
  晚上送饭来的是蒋松荣,我问他,“哎,你们到底打算把我怎样啊?”。
  蒋松荣挺凶,“什么怎么样,你个杀人凶手,给老子老实点,等证据确凿,你就等着挨枪子吧!”。
  什么,我是杀人凶手?他们真把我当成了杀人凶手了啊?
  我真的时很无语,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没有,我不是杀人凶手!”。
  “没有?你不是?你不是杀人凶手你拿出你不在场的证据来啊?”蒋松荣一声冷哼,把一碗就跟喂猪食似的饭扔在监牢那个小洞前,冷笑着看着我,“哪个杀人凶手愿意承认自己杀了人啊,王金训,我看你是最不老实的一个,你还是老实点比较好,早点承认招供,免得让老子跟着你在这受苦。”。
  “我没有杀人,我不是凶手,我为什么要招供?”我暴跳如雷,不死心的最后问了蒋松荣一句,“你们警察局熊必可熊警官呢,我要见他!”。
  “什么?你想见熊必可?”转身欲走的蒋松荣立马回过身子,嘴角勾起一个奇异的弧度,“熊必可受人袭击,此刻都还没苏醒过来,你要见他干嘛?”。
  蒋松荣说完走了,完了完了,在这监牢里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帮我了……
  熊必可昏迷不醒的,而且,就算他已经醒了我估计也帮不了我……北山鱼叔,梅姐,聋妹等人的身影一一在我的脑海里闪过,我甚至还想到了在天光墟接任我保安职务的邓立阳,但都被我否定了。
  我首先否定掉了梅姐、邓立阳跟聋妹,因为他们三个根本就不知道我来了警察局,被关在了监牢里。
  我最后才否定掉了北山鱼叔,因为北山鱼叔最不喜欢跟警察局的人打交道。
  总而言之,在这举目无亲的都梁城,我就只有闭目待死的份。
  在这一刻,我还想到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非人非鬼活着的周兰英,若是她知道我此刻在警察局的监牢里坐以待毙,她会不会前来帮助我?
  我胡思乱想的想了好久,最终放弃了会有人前来帮助我的念头。
  监牢里昏暗的电灯下,我看了看两名坐在外面看着我昏昏欲睡的警察,无聊的拿出挂在胸前聋妹送给我的那个木头娃娃出来把玩。
  这个木头娃娃自从聋妹送给我之后,除了送给我的那天我仔细看过之后,后来一直没时间去看。
  这会在昏黄的灯光下仔细把玩木头娃娃,居然发现这个木头娃娃给聋妹有很大的神似,尤其是眉心中间那颗黑色的小痣,简直跟聋妹梅心中间的那颗一模一样。
  不知道聋妹现在在哪,她若是回到家之后见我不在会不会找我啊?
  我想着用手去抚摸木头娃娃梅心那颗小痣,不小心碰到了一根木屑,中指溢出的鲜血刚好滴在了木头娃娃梅心的小痣上,痛得我“嗤……”的一声赶紧缩回了手。
  说也奇怪,那滴滴入木头娃娃梅心的鲜血居然被梅心那颗小痣给吸收了,恍惚间我好像还看到那颗小痣就跟人的眼睛一样一样散发出一道幽兰的光亮。
  什么情况?
  等我再仔细去看的时候,那道幽兰的光不见了。
  应该灯光太昏暗产生的幻觉,我把手指放进嘴里允吸了会止住了血,然后把木头娃娃重又放进胸口挂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的听到“兹兹……”的声音响个不停,睁开眼睛一看,看到监牢里跟走廊上那些昏黄的路灯忽明忽灭,发出强烈的电流声,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阴风,卷得整个监牢里尘沙飞扬,让人睁不开眼睛,整个监牢里立刻闹腾了起来。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啪……啪……”的声音不绝入耳,整个监牢的电灯全都熄灭了,温度突然低了好多度,瞬间让我觉得凉飕飕的,就跟进入了一个大型冷库一样,一股子恶寒直往骨子里冲,冻的我全身骨骼都要僵硬了,两牙直是打颤。
  在黑暗中我看到监牢外面那两名警察见鬼似的慌忙站起,拔出了别在腰间的手枪,在惊恐的大喝,“谁?”。
  “谁?这里可是警察局的监牢,别装神弄鬼的,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
  ……
  没人吭声,在黑暗中,我看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身影出现在了监牢外面,那人是个男人,长得还算英俊,只是一张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种轻佻、玩味的笑容。
  这男人是聋妹口中不是人的那个男人,我怀疑自己看错了,努力压抑着紧张的情绪去看,终于看清楚了,并不是幻觉,的确是那个男人,不,准确的说,是那个男鬼!
  那男鬼的脸上此刻正带着那种轻佻、玩味的笑,慢慢走近了监牢外的两名看守我的警察。
  而那两名警察就跟没看到他一样,兀自像两只没头的苍蝇一样身子在转个不停,嘴里在大喊着,“谁谁,赶紧出来……”之内的话。
  这男鬼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监牢里,他是来找我麻烦,或者说是来杀我的吗?
  我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紧紧的盯着那个男鬼不放。
  那男鬼隔着铁栏杆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对我下手,而是回过头看向那两名近在咫尺的警察,嘴角勾起一个魅惑的弧度。
  然后我看到他双手优雅的圣象空中,十指就跟绕麻花似的在空中不停地变换了那么两秒钟,我清楚地看到就那么两秒钟的时间,他的十指立刻闪现出了火花……
  火花凭空出现,那两名警察也看到了,立刻失声惊叫,“那里有火,有火!”。
  “什么鬼啊……”一名警察举起手枪对准了空中的火焰,刚想扣动扳机,但已经迟了。
  那男鬼十指翻飞,就跟优美的舞蹈一样,十指间的火焰立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向了那两名警察。
  两名警察被火焰击中,身上的衣服立刻燃烧起来,在地上翻滚嚎叫着,“有鬼有鬼啊……”,然后带着两团火焰没命似的往监牢外面跑。
  男鬼“嘻嘻……”一笑,转过身子看向我,往监牢的铁栅伸出手指一弹,一道阴冷的劲风破空而来,铁栅的铁栏杆立刻跟豆腐一样“噗通……噗通……”的倒下一大片。
  我若不是闪躲得快,差些就被倒下的铁棍给伤到了。
  这男鬼他想干什么?我在监牢里站稳了身子,紧张的盯住了他。
  男鬼缓缓的朝我走近,不对,应该是飘进了监牢。
  他在离我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身子,脸上还是那种轻佻玩味的笑,似乎还带着一种轻蔑的神色。
  他朝我摇头,鄙夷的看着我,“她居然喜欢你这种没用的男人,我真替她不值。”。
  我被他的神态跟语气激怒了,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聋妹,怒道,“你说的什么狗屁我没听懂,但我至少是人,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你,你是人吗?”。
  男鬼被我骂得一愣,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脸上鄙夷的神态更甚,“哟,正常的男人?你这个正常的男人有屁用啊,在这里坐以待毙的,你能不能跟我一样来去自如啊,哼,若不是看在她的份上,我才不会来救你!”。
  他再一次提到了嘴里的她,我直接问道,“告诉我,你说的是不是聋妹?”。
  “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男鬼轻蔑的看着我,“总之,你这种没用的男人下次不要让我见到你。否则……”男鬼说着停下了。
  我再次被他轻蔑的眼神跟神态激怒,怒道,“否则怎样?”。
  “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男鬼轻蔑的说。
  “滚,滚啊……谁稀罕你来救我,老子就算死在这里也不需要你来救!”我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
  确实,这男鬼的话是彻彻底底的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我是真的就算死也不需要他的怜悯跟施舍。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鬼!
  一个人被一个鬼可怜,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男鬼见我在咆哮,也没生气,冷哼一声,“不知死活,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是死是活你自己走吧!”他说着优雅的伸出右手,中指跟食指一弹,一道阴冷的劲风破空而来,“哐当……”一声,手铐冒出一阵火花,开了,我的双手重新获得了自由。
  但我并没有感激这个男鬼,他是真的彻底伤害了我的自尊。
  我冷冷的看着他,“我是死是活不劳你费心,你自便。”。
  “哼,硬骨头。”男鬼冷冷的说了句,眼睛里闪过一丝凌厉的神色,转身就走。
  但还没走出关押我的屋子,忽的听到走廊上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来了就这么轻易让你走了,你真当这里一马平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这声音我很熟,是易东!
  他能见到这男鬼?我呆住了。
  我睁大眼睛往外一看,就看到易东冷着一张脸出现在了走廊里,身后跟着一脸狰狞的蒋松荣。
  易东阴狠、嘶哑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在空间里不断传来回响,煞气逼人。
  我跟易东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看到他这阴狠的一面,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男鬼看着突然出现的易东跟蒋松荣,一愣但立刻恢复了常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是哪路神仙,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凭你们两个废物,也想拦住我马辉三百年的修为?”。
  “三百年?”易东紧紧地盯着这个叫做马辉的男鬼,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的神情,“你可能是做鬼做得太久,舒服得很久了,不想做鬼想魂飞魄散了是吧?”。
  “哼,就凭你?”马辉也是一声冷哼,丝毫不惧,“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马辉说着一甩他那双赤红的双手,十指间顿时赤红烈焰飞卷,向易东身子罩了过去,易东身后的蒋松荣立刻急退,退了好远才站住了身子。
  我原本以为易东见到马辉十指间的那团烈火烧到会后退或者逃走,但我错了。
  易东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两只手在空中不停地掐着手决,一道紫兰色的烈焰从双掌发出,立刻阻住了那团烈火。
  这一幕让我大吃一惊,易东竟然会法术,而且道行看来不低,我算是大吃一惊,看走眼了。
  易东他怎么会法术?
  就在我目瞪口呆的这一瞬间,我看到马辉发出的那团火焰在易东那团紫蓝色的烈焰下不停地后退。
  马辉应该是不敌易东,他们两个打斗时散发出的戾气强烈影响到了我,弄得我头晕晕沉沉的,脑海里忽的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不能让马辉输了,若是马辉输了,我就逃不出去了。
  我偷偷地看了一眼马辉,看到他那张一直带着玩世不恭神态的俊脸变得从所未有的凝重,额头上有汗珠渗了出来,但依旧咬着牙齿运劲把那团火焰想死命的推向易东。
  相比之下易东显得气定神闲多了,双掌好整以暇的控制着紫蓝色的烈焰缓缓向马辉推进。
  不好,马辉就要输了……
  我没有犹豫,闪电般的从关押我的屋子里窜出,速度快到让我自己都难以想象。我的目标是易东腰间的那把利刃……
  就在我窜到易东身旁的那一瞬间,听到马辉那边传来一声闷哼。
  易东冷冷的说,“你输了……”。
  他这话是对马辉说的,却没注意到这一刻我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我一把拔出了他腰间的利刃,抵在了他的胯下,“不见得吧,易队长?”。
  易东大惊,想要移动身子,被我把利刃一逼,立刻破了他胯下的遮羞布,“易队若是不想变太监,最好别轻举妄动。”我冷冷的说。
  易东估计是感觉到胯下寒气逼人,还当真不敢动了,恼怒的说,“王金训,你……你别乱来,袭警的事你也敢干,不怕牢底坐穿吗?”。
  “易队,我就算不袭警,也已经被你扣上杀人凶手的帽子,那不是牢底坐穿的事,而是挨枪子的事了……你大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把你变成太监。”。
  易东被我这么一威胁,连话度不敢说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远处的蒋松荣见我出其不意制住了易东,端着把手枪向我瞄准,刚想扣动扳机,却被马辉一团火焰发出,烧得他鬼哭狼嚎的逃了。
  马辉一脸傲然的站在那,张嘴吐出一口乌黑的脓血,也不抹去,看着我拱了拱手,“你有种,我看走眼了,马辉我收回之前的话。我救你一命,你也救了我,咱们互不相欠,告辞。”话一说完,他整个身子渐渐虚化,然后刮起一阵阴风,瞬间不见了。
  马辉一走,我立刻夺了易东手里的枪,用枪顶着他的后脑勺狠狠滴说,“易队,不还意思,麻烦你送我一程。”。
  我挟持着易东往外面走,所经过的地方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满是飘散的纸屑和灰尘,还有从破碎的天花板上垂下的电线,噼噼啪啪地闪着火花,就像是吊在半空四处乱咬的毒蛇。
  我知道,这是男鬼马辉的杰作。
  当我带着易东走到外间的时候,蒋松荣正指挥着几名手下想向我逼近。
  我用枪狠命一顶易东的后脑勺,“不想死就让他们走开,别碍着我!”。
  易东浑身一凛,立刻下了命令,“你们赶紧让开,让他走!”。
  不错,蒋松荣那几个人还配合得不错,立刻让出了一条道。
  我一只手抓着易东的身子,一只手拿着枪顶着,一个漂亮的转身,干净利落,后退着走了出去。
  外面停着一辆车,我让易东开了车门,然后快速的跳了进去,在发动车子的那一瞬间,我把易东狠狠滴推向前方,踩下了油门,车子跟离弦之箭似的冲出……身后传来易东气急败坏的叫喊,“抓住他,抓住那小子,格杀勿论!”。
  在凌乱的脚步声中,我驾驶着车子已经跑出了老远。
  我驾驶着车子出了都梁城,然后把车子扔在了路边,一个人逃进了城外同保岩的半山腰,在那天我跟聋妹采草药被蛇咬了的那个地方停下了。
  我坐在那棵遮天蔽日的大树下,掏出一根烟点燃了,看了看满天的繁星,心乱如麻。
  本来以为找到李世昌就能洗脱绑匪的罪名,哪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世昌死了,我成了杀人凶手,更甚的是我现在还被冠上了袭警的罪名,照样还是逃不脱被通缉缉拿的命运。
  我该去哪,哪里才是我容身之地?
  这会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若是不洗脱杀人凶手跟袭警这个罪名,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而且还要时刻提防梅花帮派来的杀手追杀……
  我吸了一会烟,心力交瘁的,很快就靠着大树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用草尖上的露水胡乱擦了把脸,整个人清醒过来。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想办法走出这种困境。
  若是能揭穿梅花帮的阴谋找到杀害李世昌父子的真正凶手,就一定能换自己清白。
  没错,只要找到那晚在密道内出现过的南天寺住持刘勇,还有欢欢妈,弄清楚那晚我跟北山鱼叔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一定能揭穿李世昌父子被杀害的真相。
  我扭头一看,就看到蒋松荣带着十来个人朝这边跑来……难道又要被他们给抓回去吗,好不甘心……
  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让自己看上去没再那么狼狈,然后慢慢的往山下走。
  我的目的地是同保岩下聋妹的小屋,我想去看看聋妹有没有回来,她有没有帮我打听到有关梅花帮的消息。
  我一路小心翼翼的一边行走,一边观察,警惕的走近了聋妹的小屋。
  在晨曦里,聋妹那间农舍跟之前一样的安静,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我放下了心,轻手轻脚的走近,然后去推那扇虚掩着的木门。
  结果门却自己开了,门后出现了一张我非常熟悉的脸。
  “王金训,没想到吧,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易东?
  我反应相当的敏捷,一见易东从门后露出,立刻大喝一声,一拳朝他脑门砸了下去,“不去抓真正的凶手,你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干嘛!”。
  见我出招凶狠,易东也不敢怠慢,举起双臂招架。
  我这一掌充满了愤怒,易东又上了年纪,明显支撑不住,被我压得单膝跪地。他马上变招,黑虎掏心攻向我前胸。
  “来得好,易队!”我后退,旋风般的一腿扫向他。
  易东闪身避过,立刻又朝我扑了过来。
  本以为可以轻松打倒易东,没想到我错了,他虽然年纪比我大,但擒拿格斗的技巧却相当的娴熟,竟和我打得不相上下。
  不过拳怕少壮,十几个回合之后,他就体力不支,气喘吁吁了。
  尽管如此,战斗的形势对我还是不利的。
  易东能出现在聋妹的屋子里守株待兔,就不敢担保还有其他人埋伏在别处,我必须速战速决,尽快逃离才是上策。
  我考虑的是对的,就在我和易东拳脚翻飞你来我往打到一团的时候,不远处已经传来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蒋松荣的喊叫,“易队,你在哪里!”。
  我扭头一看,就看到蒋松荣带着十来个人朝这边跑来……难道又要被他们给抓回去吗,好不甘心……
  格斗中我一把撕破了易东的上衣,赫然看到他的左胸处有一个巴掌大的梅花图案。
  这图案我太熟悉了,在林木他娘招鬼的那天香灰上显示过,在南天寺密道内的铁门上我也见过,这是梅花帮帮会的标志!
  易东竟也是梅花帮的人——我大吃一惊,难怪我感觉他不对劲!
  “原来,原来你也是梅花帮的!”我怒喝。
  易东低头一看左胸露落处被我看到的梅花图案,一张脸立刻变得狰狞无比,“你找死!今天你发现了这个秘密就休想活着离开!”。
  易东出拳如风,猛虎一般的攻向我。
  我一不留神,被他一拳砸在脑袋上,立刻眼冒金星,被他一把制住。更要命的是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闪电般的刺向我的胸口。
  危机之间我本能的用手架住了易东拿着利刃的胳膊,嘴里骂道,“王八蛋,你真的就是败类,居然也是梅花帮的恶徒,你不得好死。”。
  “是吗,王金训?”易东恶狠狠的看着我,“早知道你这么多事,我在天光墟小区的时候就该弄死你的。”。
  “你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易东咬着牙齿使劲的把胳膊往我胸前压。
  “不晚,就算我死我也要揭穿你是梅花帮恶徒的身份。”我拼命的挣扎,“你的部下就要过来了,我要当着他们的面揭露你的真面目……”。
  “王金训,你还真傻啊,你以为蒋松荣带来的是警察啊,他们不是,他们也是梅花帮的人。”易东狰狞的大笑,“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他们也是我的部下,但是在帮里的部下……”。
  什么?跟着蒋松荣跑过来的那是来个人全都是假警察,是梅花帮的恶徒?
  听易东这么一说,我整个人都绝望了。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聋妹的小屋子一阵剧烈的晃动。屋顶的茅草、泥巴哗哗的往下直落,砸在我跟易东的身上。
  “噗……”尘土飞扬中易东忽的松开了那支制住我身子的手,去擦眼睛,估计是眼睛了进了灰尘。
  这是千载难逢让我绝处逢生的机会,我弓起身子,把全身的力气倾注于右脚上,一脚蹬向易东的前胸。
  易东立刻“啊……”的一声惨叫,身子跟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丈把远,手中的利刃“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一个鹞子翻身站起,弯腰拾起他掉在地上的利刃,如猛虎般的扑向易东。
  易东既然已经暴露了他是梅花帮恶徒的身份,我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就是他,准确的说就是梅花帮的这帮恶徒,才让我无处容身的。
  我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易东若是被我这一利刃扎上,就算不死身上也要多一个透明窟窿。
  我的身子堪堪跃到易东面前,聋妹屋子的屋顶忽的碎开,一道瘦小的身影从屋顶飘落下来,她一把抓住了我握着利刃的右手,急切的说道,“快走!”。
  我扭头,看到聋妹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不,聋妹,不要拦着我,我要扎了这个梅花帮的恶徒!”我嘴里喝着还想挣脱聋妹那只手。
  屋外已经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蒋松荣的叫喊,“大家动作快点,易队就在里面,王金训也在里面……”。
  “走啊,王大哥!”聋妹力气大过我的想象,生拖硬拽着我转身就跑。
  她拉着我跑的方向不是外面,而是厨房。
  她拉我去厨房干嘛?厨房那么窄,若是让他们追到,岂不就是瓮中作弊吗?
  。
  聋妹手脚相当的麻利,一把移开了厨房里的大水缸,露出了一个洞口。
  聋妹率先跳了下去,“王大哥,快,迟了就来不及了。”。
  危急时刻我没想那么多,“噗通……”一声跟着跳了下去。
  里面是一条漆黑的通道,仅仅半人高,聋妹体型瘦小,在里面行走的速度很快。我跟在她身后,只能猫着身子往里慢慢的腾挪身子。
  身后已经传来易东气急败坏的声音,“他们是钻了地道走了,追,给老子追,杀无赦!”。
  “噗通噗通”跳入地道的声音不绝入耳,但立刻传来了惊叫声,“易队,这地道他妈的怎么这么窄啊,我被卡住身子了……”。
  “易队,我也动不了了,都怪前面的,身子怎么那么肥啊……”。
  “一群饭桶!”易东怒骂,然后声音逐渐就远了,听不到了。
  我跟着聋妹慢慢的腾挪着身子,眼睛逐渐适应了眼前的黑暗,问,“哎,聋妹,你屋子厨房怎么想到会修建这么一条地道啊?”。
  “王大哥,你来都梁城这么久了,有没有听说过南山沈家啊?”聋妹不答反问。
  “没听说过。”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心里纳闷了,有个北山鱼叔,这会聋妹怎么又整出一个南山沈家来?
  “你是外来人,没听说过都梁南山沈家的事不足为奇。但咱们都梁当地人只要一提起南山沈家,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我虽然没有看到聋妹此刻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到她说这话脸上的神采,“南山沈家有两项成名绝技,一项就是钻山打洞,一项是锁骨成丁。而我,是这个世上南山沈家唯一的传人。我这么解释,你懂了么,王大哥?”。


  我当然懂了,但还是有点意外,“聋妹,你说这地道是你挖的?”。
  “是的,当时我挖这条地道的时候并不是用来逃命的,而是方便上山采药,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聋妹说。
  “那你说的锁骨成丁的绝技又是什么啊?”我是真的好奇,没忍住。
  “王大哥,你看好了。”聋妹说着长吸一口气,身子骨一阵噼里啪啦响,瞬间身子缩小了好几倍,如同几岁的婴儿,若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南山沈家的缩股成丁的觉知,当真是神奇!”我不由自主的赞叹说道。
  “那是自然,只可惜咱们南山沈家的绝技我没来得及学全,我爸妈就走了……”聋妹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伤心的事,喉咙有点哽咽。
  “没事啦,聋妹,你有这样的成就已经不错啊……”我赶紧安慰她说。
  聋妹忽的停住身子转过了头,在黑暗中看着我,“王大哥,在这世上我没有朋友,也没人把我当朋友,只有你把我当朋友了……”。
  她神色有些黯然,我也不知该怎么说,忽的想起她曾跟我说过的话,“聋妹,你不是说咱们或许三百年前或许是五百年前见过也不一定啊,说不定还真的是。”。
  聋妹听我这么一说,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赶紧转过头,带着我继续在地道内往前行走。
  跟着聋妹在地道内爬行了差不多半来个小时,依然还没到尽头,也不知到底通向哪里。
  爬了一阵,寒气越来越浓,我不自觉的贴地打了个寒颤,聋妹却丝毫没有受到寒气的影响,爬得飞快,“王大哥,你没事吧。”。
  “怎么感觉越来越冷啊?”我老实的回答。
  “这地道深入同保岩山腹,你觉得奇寒无比很正常。”聋妹说着在前面停住,等我慢慢挪过去之后递给我一颗黑色的药丸,“这个给你,吃了就不会觉得冷了。”。
  我笑着接过,想也没想就吞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聋妹时冷时热的,但我从来就没有防备过她。
  药丸一下,就跟北山鱼叔一个巴掌按在我后背的效果一样,体内顿生一股热气,身子果然不那么冰寒了。
  爬了老半天,聋妹终于带着我出了地道,外面居然就是同保岩的山顶,入眼处全都是茂密的林子,那些树木比半山腰的树木要密,要粗得多。
  聋妹还真的是厉害,一条地道挖了这么远,从山底直接通到了山顶。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刚歇息一会,猛地看到两个人在密林里显出了身子,直冲我跟聋妹站立之处冲了过来,一近身就同时狂风暴雨般的攻向我跟聋妹。
  梅花帮的杀手——也就是之前易东带着去了聋妹屋里的那帮人。
  他们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了同保岩的山顶,这个我应该要早就料到的,易东在我面前暴露了他是梅花帮恶徒的身份,他自然不可能放过我。
  聋妹瘦小的身子键如猿猴,只一闪就躲过了一人的袭击,大出我的意料。
  我也没闲着,这会竟然出奇的冷静,看着对方排山倒海一般向我袭来,我脚本能的往左边一跨,躲过了那人的攻击。
  对方见我躲过了他的攻击,微微一愣,一只手杨向空中,手掌中隐然出现了一个血红的骷髅头图像,腥气扑鼻的。
  什么鬼啊,一个正常的人怎么掌心会出现骷颅图案?除非不是人……
  我这念头刚起,就听到那边传来聋妹急切的喊声,“王大哥小心,是梅花帮的妖人,会邪术!”。
  妖人?会邪术?
  聋妹这话让我微微一愣,立刻被那人一掌打在了我的肩膀上。
  妈的,火辣辣的作痛,我捂着发闷的胸口,撒腿就跑。
  跟聋妹搏击的那人根本就不是聋妹的对手,吃了不少亏,他一身的邪法妖术对聋妹根本没用,反倒是聋妹越战越勇,被聋妹如穿花蝴蝶般的迫得连连后退,最后被聋妹狠狠滴一脚踢在了身上,身子如滚地葫芦一样咕噜噜的滚出了好远。
  “妖人,赶紧滚!”聋妹骂了句直接冲追击我的那人跑了过来,被那人掌心的骷颅头拍在后背,居然不躲不闪的,吓得我失声惊呼,“聋妹!”。
  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聋妹没事人样的立在原地,身子只不过微微晃了一晃,就立刻站稳了。
  而那个人“啊……”的一声尖叫举起了那只拍在聋妹后背的手。
  我看得很清楚,那只手手心里的骷颅头已经不见了,整个掌心就好像被无数钉子扎过一样,鲜血淋漓的,不停地滴落。
  他如见鬼魅般的看着聋妹,惊呼出声,“你个小妖女,你这是什么妖法?”。
  聋妹一声冷笑,“都梁南山沈家祖传的护身金丝甲听说过么?你若再敢胡乱往我身上拍,我废了你这双鬼爪!”。
  “你是南山沈家的人?”那人脸上吃惊的表情更甚。
  “没错,我就是南山沈家传人。”聋妹傲然说,“你能听说过南山沈家,我今天暂且饶了你狗命,滚!”。
  那人一听立刻抱头鼠窜,扶起那个被聋妹踢倒的同伴,掉头就跑。
  “咱们走!”聋妹看了看那两个人,带着我往树木茂盛的地方猛钻,身后忽的传来了“呜呜……”号角响起的声音。
  那号角的声音悲呛、刺耳,听在耳里特别的难受。
  聋妹身影微微一滞,一张俏脸变了颜色,。
  “他们在召唤同伴!”我立刻急道。
  “没错,我一念之仁,都怪我,王大哥。”聋妹说着继续往前跑,“我应该费了那两个妖人的。”。

  “嘘嘘……”跟着聋妹在同保岩山顶跑了不只有多久,我累得不行了,看着前面依旧身轻如燕的聋妹,我喘着粗气说道,“聋妹,歇歇吧,被梅花帮这群恶徒我他妈腿都快跑断了。”。
  “好吧,歇息一会也行。”聋妹说着停了下来。
  我扶着一棵大树,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酸疼的要命。这都怪我自从部队退伍回来之后就疏于锻炼,若是当年在部队体能最高峰的时候,就算再跑上半天,我也不会这样子。

  好一会儿我才喘匀了气息,掏出根烟点燃使劲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看着聋妹长了张嘴,“哎,聋妹,你刚才说的你们南山沈家祖传的护身金丝甲是怎么回事啊?”。
  聋妹抿嘴一笑,解开了外面的衣衫,露出贴身穿着的一件马甲来。那马甲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闪着金光不说,上面居然还有很多倒刺。
  聋妹说,“就它咯,是咱们南山沈家先祖从西域极寒之地采来的极寒之蛛吐出的蛛丝制成,普通刀剑不如,若是有人的手掌拍中,上面的倒刺立马会翻转。明白那个妖人手掌鲜血淋漓的是怎么回事了吧,王大哥?”。
  原来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
  我忽的记起一件事,问聋妹,“哎,聋妹,那个叫做马辉的男鬼是不是你让他来警察局救我的啊,你怎么知道我被关押在那里?”。
  聋妹看着我说,“王大哥,你还记得我送你的木头娃娃吗?那木头娃娃是按照我的形态雕刻的,我在雕刻的时候倾注了我的心血跟元神……王大哥,我问你,你是不是有血滴进了木头娃娃眉中心的小痣啊?”。
  “这个你怎么知道?”我大吃一惊,“没错,昨晚我在警察局里无聊,把玩木头娃娃不小心弄破了手指,血液才滴进了木头娃娃眉心的小痣的。”。
  “这就对了。”聋妹点了点头,“你的血液一滴入木头娃娃眉心的小痣,我立刻就感应到了你所在的位置。这也是咱们南山沈家的不传秘技——千里感应术。”。
  这么神奇啊,看来聋妹南山沈家的不传秘技多得很,光今天我了解到跟亲眼见到的就有四项了,钻山打洞、锁骨成丁,护身金丝甲、千里感应术……
  聋妹南山沈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家族,聋妹已经都这么厉害了,她的先祖岂不是更加厉害?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神往起来。
  聋妹见我叼着跟烟出神,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王大哥,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赶紧回过神来,“没事,我只是在想,你们南山沈家这么厉害,可见当年你的先祖真是神通广大。你们这些我是不懂,但可以想象。”。
  聋妹被我这么一夸,立刻笑了,“那是。我也听说,我先祖当年在道内可是鼎鼎有名的……”。
  我跟聋妹正说着话, 林子里突然传来几声低沉的怪箫声,声音很低沉,但是雄浑苍劲,整个丛林也随之颤动,鸦雀乱飞,像是炸开了锅一般。
  我跟聋妹正说着话, 林子里突然传来几声低沉的怪箫声,声音很低沉,但是雄浑苍劲,整个丛林也随之颤动,鸦雀乱飞,像是炸开了锅一般。
  紧接着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入耳,听得整个人后背发麻。
  “他妈的,这什么声音啊,聋妹?”我皱眉问 。
  聋妹沉声应道,“不好,王大哥,这次梅花帮来抓你的出动了咱同道中的高人,瞅这架势,看来是要围死咱俩才肯罢休。”。
  “梅花帮的高手?有多高?比易东那混蛋还高吗?”我郁闷道。
  聋妹摇了摇头,”不知道,趁着天色还早,咱们杀出去,若是到了晚上,不知这些妖人还不知道有多少手段。“。
  ”好,咱赶紧走!“我弹飞烟蒂,跟着聋妹转身就跑。
  哪晓得刚跑了没几分钟,就听到那兹兹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乎就到了身后。
  ”等等,什么声音?“我再次问聋妹。
  聋妹停下身子转过头一看,整张脸顿时就白了,”王大哥,是蛇,好多的蛇……“。
  我回过头看去,脸色也比聋妹好不了多少。
  ”兹兹……兹兹……“的声响中,密密麻麻的蛇群吐着信子往我跟聋妹立脚之处游了过来。
  聋妹一张脸煞白的对我说,”王大哥,看来我聊得不错,今晚来的应该是梅花帮的高人无疑,这人懂驾驭蛇的邪术……“。
  ”你说这蛇群是梅花帮里的恶徒驾驭来袭击咱们的?“我吃惊非小。
  ”没错。“聋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黄色的粉末,扬手就朝蛇群撒了过去,群蛇立刻纷纷退避。
  那黄色粉末气味刺鼻,立刻知道了是什么东西。
  雄黄粉!
  看到纷纷退避的蛇群,我惊喜的大喊,”聋妹,撒啊,撒啊,用硫磺粉撒死这可恶的蛇!“。
  聋妹很快就把拿出来的雄黄粉末给撒光了,群蛇避开撒有雄黄粉末的地方,立刻聚集,而且越聚越多,又吐着蛇杏子朝我跟聋妹游来。
  ”聋妹,赶紧啊!“我提醒聋妹。
  聋妹一脸无奈的看着我,”王大哥,我随身就只带了这么多。“。
  聋妹带着的雄黄粉撒完了,有两条蛇已经游到了我的面前,我挥起手中的匕首,手起刀落,那两条蛇立刻被我斩成了两段。
  蛇血飞溅,散发出难闻的腥臭味。
  聋妹说着话也掏出了她用来雕刻木娃娃的刻刀,刀光闪过之处,蛇头纷飞,瞬间杀死了十来条蛇。
  但是咱们两个斩蛇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蛇群冲杀过来的速度,这同保岩山上的蛇几乎全被梅花帮中这个能驭蛇的高手给集中到这来了,密密麻麻的入眼之处全都是蛇,黑压压的让人头皮发麻。
  “聋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有没有其他办法啊?”我急了,催促聋妹想办法。
  聋妹见我催得急,挥着刻刀一边斩蛇,一边说,“咱们南山沈家对付蛇群还真没什么秘技,对了,你让我想想啊,蛇怕什么,蛇怕雄黄,怕冰,怕……怕火!”聋妹说着忽的惊喜的大叫起来,“我怎么就没想到蛇怕火呢,咱们有救了,王大哥!”。
  “蛇怕火我也知道啊,可是这漫山遍野的蛇,咱总不可能一把火烧光这整座同保岩山吧。”我没弄明白聋妹话里的意思。
  “谁让你烧山啊。”聋妹看了我一眼,一只手斩蛇,另一只手从袋里拿出一个用竹子削成的哨子来,放在嘴边使劲一吹,“呜……”的一声响起,声音立刻远远地传了出去。

  “聋妹,你这是……”我分心跟聋妹说话,差些被一条窜过来的蛇给咬中了,赶紧一匕首斩下,正中那蛇的七寸,蛇血溅了我满身。
  “王大哥,坚持住啊。”聋妹说着迅速的收好了那个竹哨子,“援兵马上就到。”。
  援兵?哪来的援兵,聋妹不会是给蛇群吓傻了吧?
  我的念头刚起,忽的就感觉到阴风扑面而来,吹得林子里的树叶咯吱咯吱的作响,群蛇冲上的速度立刻被阻了阻。
  我跟聋妹缓了口气,然后看到阴风中一个男人现出身来。
  马辉!
  是那个把我从监牢里救出来的男鬼马辉!
  原来,聋妹吹竹哨子是在召唤男鬼马辉,她说的援兵也是他。
  马辉能用火,聋妹说蛇怕火,我立刻明白了。
  马辉一张脸白得怕人,嘴角兀自还留着之前在监牢里被易东那混蛋所伤留下的褐色血迹。
  他一身衣裙在阴风中猎猎作响,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声音,“他妈的,我马辉喜欢的女人你们也敢惹,老子灭了你们!”。
  马辉说着一双手优雅的伸向空中,十根手指互相绞弄了那么一两秒钟,十指间立刻出现了一团火焰。
  “去死吧!”马辉一声冷哼,指尖的火焰立刻烧向冲杀过来的蛇群。

  还甭说,马辉发出的火焰效果还真明显,那些蛇在火焰的烧烤下,发出“吱吱……”的叫声,遇火既燃,发出一股难闻的焦臭味。
  “王大哥,快走!”聋妹说着撒开了脚丫子。
  我赶紧跟在她身后往狂跑,“聋妹,不管马辉了吗?”。
  “不需管他,他自己会走。”聋妹说。
  “可是……可是他之前在警察局救我的时候有被易东那王八蛋给伤到了的……”我忍不住说了出来。
  “那是他技不如人,三百年的道行对付不了别人怪谁,怪他自己。”聋妹说着脚步丝毫没停。
  但我无话可说了,觉得聋妹在对于男鬼马辉的态度上面是不是冷漠了点。
  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并不是很清楚,也就没再想了。

  还甭说,马辉发出的火焰效果还真明显,那些蛇在火焰的烧烤下,发出“吱吱……”的叫声,遇火既燃,发出一股难闻的焦臭味。
  “王大哥,快走!”聋妹说着撒开了脚丫子。
  我赶紧跟在她身后往狂跑,“聋妹,不管马辉了吗?”。
  “不需管他,他自己会走。”聋妹说。
  “可是……可是他之前在警察局救我的时候有被易东那王八蛋给伤到了的……”我忍不住说了出来。
  “那是他技不如人,三百年的道行对付不了别人怪谁,怪他自己。”聋妹说着脚步丝毫没停。
  但我无话可说了,觉得聋妹在对于男鬼马辉的态度上面是不是冷漠了点。
  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并不是很清楚,也就没再想了。

  聋妹带着我跑得很快,我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再加上又是下山之势,整个人跑起来都发飘,一通狂跑,直到身边再看不到蛇,才停下脚步。
  “嘘嘘……”我喘着粗气,从手里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吸了一口,“聋妹,甚好马辉来了,要不然咱俩这个时候说不定就被那蛇群给咬了。”。
  我说完脚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累的只剩下喘气的功夫。
  “这叫天无绝人之路,王大哥。”聋妹轻声喘息着,“不过,危险并没有过去,我估计,这同保岩上此刻到处都隐藏着梅花帮的杀手。”。
  “嗯。”听聋妹这么一说,我立刻担忧起来。
  聋妹说得没错,易东那王八蛋一直还没有现身,他被我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是肯定不想让我活着走下同保岩的。
  我吸着烟,脑袋里乱得很,刚想扔掉烟蒂,一阵劲风忽的破空扑面而来。
  我笨能的头一偏,就听“咚”的一声,一支羽箭贴着我的面门而过,插在了我身边的一颗大树上,箭尾兀自颤动不已。
  面门火辣辣的作痛,我用手一摸,掌心全是血。
  “他妈的,谁偷袭老子!”我怒喝,转过头去看,就看到一个男人躲在一颗大树后正
  冷笑着盯着我,张弓搭箭一气呵成,抬手就是冲着我又是一箭,“易队长已经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你们逃不掉的,哈哈……”。
  那支箭还是射向我,我大怒,骂道,“你当老子是软柿子好捏是吧?”骂声中挥动着手中的匕首去削那支箭笞。
  聋妹大喊,“不要啊,王大哥。”。
  可惜已经晚了,几年部队练就的敏捷身手可不是白练的,挥动着匕首去削那支箭笞的时候,我的整个身子也跟着跃起。
  匕首划过那道箭笞,箭笞应声而断,但立刻爆发出一股巨大的爆炸声,“呯……”。
  我整个手臂如遭雷击,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猛的撞在树上,然后“呯……”的一声调到地上,两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王大哥,你没事吧?”聋妹飞快的跑了过来,扶起我。
  “放心,死不了!”我说着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因为箭笞爆炸尚未散去的烟雾问,“这什么鬼啊,聋妹,箭笞还能爆炸……”。
  聋妹说,“王大哥,这是梅花帮妖人的妖箭,用火药制成,这种冷兵器的杀伤力并不在枪械之下,你以为他们真这么老土,这个年代还用古代的箭笞……千万别小看了这群狗杂种,不然会死的很惨。”。
  原来这样啊,差些就上了那狗日的当了。
  “识时务的赶紧束手就擒,听候易队长发落。”那人那人再次搭箭,冲我跟聋妹喊了起来。
  “怎么办,聋妹?”我问。
  “跟我过去,假装投降。”聋妹低声说着举起了双手,“咱俩过去,攻他个出其不意。”。
  听聋妹这么一说,我也举起了双手。
  我跟聋妹举着手,往那人走了过去。
  聋妹一边往前走一边喊,“喂,别放箭,咱们投降。”。
  那人立刻大笑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你这婆娘说得有道理。看在你这么俊俏的份上,等会我向易队长求情,饶了你也不一定。”。、
  “找死!”聋妹低沉的骂了一句,带着我很快的就走近了那个家伙。
  那家伙见我跟聋妹走近,警觉性并没有放低,而是用弓箭瞄准我们两个,喝道,“转过身子,大爷检查一下。”。
  聋妹冲我一使眼色,慢慢的转过了身子,我连忙举着手也转了过去。
  那家伙先在我的身上摸了好一会,就连胯下都没放过我,摸得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见我身上没带武器,这才满意的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示意我一边呆着,走向聋妹。
  “王大哥,动手。”就在那家伙一双鬼爪堪堪摸上聋妹身子的时候,聋妹大喊。
  我没有迟疑,转身照着那家伙的后脑就是一拳,那人手持着弓箭反而不方便近处闪躲发力,结结实实的挨了我一记重拳飞出一丈远。
  弓箭这玩意就是这点不好,一旦距离拉近就是没用的累赘,丢了觉得可惜,拿着就是块鸡肋。
  那家伙“啊”的一声大叫,一个鲤鱼打挺的跃起就要发箭,聋妹早已经鬼魅般的窜了过去,照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
  “砰……”梅花帮这妖人立刻被聋妹一拳给打晕了,头一歪昏死过去。
  “走,王大哥。”聋妹喊了句。
  “等等。”我弯腰拾起那家伙的弓箭,取下箭袋背在身上,跟着聋妹往前跑去。

  跟着聋妹跑了一会,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同保岩这茂密的林子里更是昏暗。
  我一边跑一边问聋妹,“聋妹,你确定这是下山的路么,咱们都跑了这么久了,怎么就还没到山脚?”。
  听我这么一问,聋妹停了下来,眉头皱到了一块,“是啊,我觉得也是邪门……”她沉吟了好一会,突然一拍脑袋说,“不好,这山上被梅花帮同道中的高人给布下阵法,难怪咱们一直在这山上绕圈。”。
  “那怎么办?”我立刻紧张了,“你说的梅花帮中那高人会不会是易东那混蛋啊?”。
  “不知道。”聋妹摇了摇头,“你待我算会。”。
  聋妹说着闭上了眼睛,我恨恨的说,“早知道易东那混蛋这样算计咱们,在你家茅草屋里你不该拉着我的,我就算把他扎几个透明窟窿,也算是为民除害。”。
  聋妹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一张清瘦的小脸白得吓人,她看着我,“王大哥,梅花帮这帮妖人果真在这同保岩上布下了天罗地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是死门,没留下生门。这布阵的是存心想困死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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