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凶宅做保安的那些日子——为你揭秘不为人知的小区灵异事件

  聋妹说的生门死门的我不是很懂,但从她的话语中我已经听了出来,那就是咱们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走不下同保岩。
  我说,“既然都是死门,那咱们能逃就逃,不能逃的话就跟梅花帮这帮来的妖人给拼了。”。
  “只是连累你了,聋妹。”我又说。
  确实,梅花帮妖人的目标只是我,跟聋妹毛线的关系都没有。
  “王大哥,你这话说得有点我不喜欢听了。这算哪门子话啊,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咱俩虽然见面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但咱们三百年前或者五百年前不仅见过,说不定还同生共死过……”聋妹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常的神采,“废话就别说了,聋妹我今天与你同进退。”。
  聋妹说这话的时候斩钉截铁的,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浑身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光辉。
  我热血沸腾,“好,咱们同进退。”。

  跟着聋妹又往前走了一会,林子里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早已是疲惫不堪,肚子饿得厉害。
  “歇会吧。”聋妹见我脚步越来越沉重,呼呼的喘着粗气,提议道。
  “嗯。”我应了句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聋妹,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你先坐着,我去采点野果来,补充一下体力。”聋妹说着跑进了密林。
  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口袋红红的野果子来了。
  “这什么野果啊?”那野果红红的,看上去特别的漂亮。
  “火棘,咱们当地喊救兵粮。没有毒的,吃了能补充体力。”聋妹说。
  一大捧的野果下了肚子,我整个人的体力才恢复过来了不少。
  我掏出一根烟,火机一划刚要点燃,聋妹立刻一把抢过,“小心,烟火会暴露咱们。”。
  我一愣,刚把烟扔到地上,就听到前面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了喊声,“那里有烟火,他们在那!”。
  随着这一声大喊,整个同保岩上立刻热闹起来。
  “抓住他们!”。
  “抓活的。”。
  “不对,易队长说了,抓不了活的,死的也行。”。
  “没错,抓住那小子。易队长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
  纷乱的喊话声中, 梅花帮的妖人健步如飞,持着弓箭追了过来。
  “他妈的,都怪我。”我嚷了句。
  “还愣着干嘛,赶紧跑啊。”聋妹说。
  跟着聋妹往前还没跑出多远,就听到身后“嗖嗖……”的声音不绝入耳,不时有箭笞贴着我的面门飞过。
  他妈的,这帮妖人追得这么紧。我也是怒了,闪身躲一棵大树后,弯弓搭箭,一箭瞄准追得最近的一个妖人射了过去。
  那家伙离我最多不过五十米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提防我手中有弓箭,猝不及防,被我一箭射中左臂,立刻“呯……”的一声响起爆炸声。
  那家伙“啊……”的一声惨叫,手中的弯弓掉到地上,用手摸住了左臂。那条左臂血肉模糊的,眼见是废了。
  “王大哥,射那群混蛋。”聋妹转过头看着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当年,你的箭术可是天下无双的……”。
  我没听明白聋妹话里的意思,也没时间去想,连连搭箭射击,射中了好几个梅花帮的妖人,吓的那些家伙不敢再猛追猛打,短暂的拉开了一段距离。

  就在我弯弓搭箭射得正过瘾的时候,正当我射的过瘾,一道黑影如旋风般从远处掠了过来,身如鬼魅。
  “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有点本事,哼,就算你是孙猴子,今天也休想逃脱我的掌心。”那人一出口我立刻就听出来了,是易东。
  一整天了,易东终于落面了。
  我怒不可遏,咬牙彻齿的骂道,“易东,你个混蛋,去死吧!”。
  骂完,我张弓搭箭,就想一箭朝他身影躲藏之处射过去。没想到易东手中拿到紫蓝色的光焰后发先至。
  在监牢里我曾经见过易东用这道紫蓝色的光焰对付过男鬼马辉,而且还重创了马辉。
  不过,马辉是鬼,我是人,他那道紫蓝色的光焰应该伤不到我吧……
  我没理会已经迫近面门的光焰,手一松,一道箭笞夹着劲风破空射向易东。
  箭笞遇上的是易东发出的那道紫蓝色光焰,让我目瞪口呆的是,箭笞被那道光焰一阻,立刻“轰……”的一声爆炸了,整个箭笞被光焰击得粉碎。
  然后我看到爆炸声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哐当着空洞洞的窟窿大嘴,桀桀的怪笑着迫到了我的跟前,我本能的用匕首去划。
  匕首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寒光,直直的划过了那个骷颅头。
  “轰……”我再次听到了一声巨响,骷颅头粉碎了,碎裂了的粉末在空中飘散。
  那白色的粉末有一种奇怪的味道,焦臭难闻。我使劲吸了吸鼻子,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整个脑子一阵眩晕,脚下一个趄趔,砰的,就摔在了地上。
  “王大哥……”聋妹向我跑了过来。
  但聋妹的身影在我此刻看来,重重叠叠的起码有十来个影子。
  “聋妹,我……我怎么看不清你了……”我努力挣着想爬起,立刻又倒了下去。
  “这是梅花帮的妖术,能让人产生幻觉。”聋妹说着迅速把一颗小药丸子塞进我的嘴里,“吞下去,赶紧。”。
  “骨碌……”我艰难的咽下了那颗小药丸子, 顿时只觉得一股幽寒入喉,说不出的清凉通透,脑子里立刻清醒过来。
  我一跃而起,拉着聋妹的手掉头就跑。
  “那小子已经中了我的迷魂散,跑不远了,你们赶紧追!”身后传来易东阴沉的声音。

  “ 妈的,真是阴魂不散!”我回过身子照着追得最近的一个妖人一箭射了过去。
  没想到那家伙早有防备,身子一闪躲到一颗大树后面,那箭笞射在了大树上。
  “躲?老子让你躲!”我骂着又是一箭,又射空了。
  等我再要去拔箭的时候,反手一摸箭囊,居然空了。
  我反手把弯弓扔到地上,喊了句,“跑啊,聋妹。”然后咱们两个撒开脚丫子立刻窜入了丛林。
  那帮家伙见我不再射箭,顿时大喊着追了过来。
  “他没箭了,赶紧追啊。”。
  ……
  身后的人影像黑云一般在我跟聋妹身后卷了过来。
  @山水青青之中年 2022-01-16 15:51:58
  我真的隔个几分钟就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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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关注,握手
  我跟聋妹在前面逃,梅花帮的那帮家伙在后面追,就跟一群臭苍蝇一样死缠烂打的,死死的追在我和聋妹的身后。
  “不行,照这么下去,咱们两个不被杀死也得累死,聋妹,得想个法子摆脱他们。”我喘着粗气,对聋妹说。
  “王大哥,今儿个白天在山下你跟易东放对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来了多少人。”聋妹问我。
  “具体我没数过,差不多十来个人的样子。”我想了会回答说。
  “那就对了,他们应该是兵分了三路,每路差不多五六个人的样子在围堵追杀咱们。”聋妹说,“咱们若是不把身后这帮家伙给干掉,否则就别想甩脱他们。”。
  “确实。”我应了句,“聋妹,那你赶紧想法子吧。”。
  “咱们找个地方先藏好,等他们过来,就地格杀。”聋妹森然说。
  “好。”。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当面对生死关头,为了活命,只能以杀止杀。被梅花帮这帮不知是人还是鬼的家伙一路追杀,早就激发出了我骨子里的那股与生俱来的狠劲。
  若是我跟聋妹不够狠,一旦被他们抓住,那是肯定难逃一死,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奋死一搏。
  我跟聋妹交换了一个眼神,冲进了前面的一片更加茂密的林子。
  那林子里全都是几个人合围都抱拢不了的杂树,也不知有几百年的树林了,遮天蔽日的,特别阴森。
  我跟聋妹“蹭蹭……”的爬上了一棵大树,还没来得及歇息,就看到梅花帮的那帮家伙追到了。
  为头的正是那个矢口否认拿了我手机的蒋松荣,当然,就算我再傻也知道,他是梅花帮的妖人。
  他手里拿着个手电筒,脸上的神情很紧张,“大家小心点,他们两个是进了这片林子才没了影子的,他们肯定就躲在这附近。”。
  我靠在树干上,数了一下追击我们的这群人,包括蒋松荣在内,总共是六人,没看到易东那混蛋追过来。
  若是他们不使用妖术跟手上的弯弓,若是与他们硬拼,我能对付了两三个。但聋妹体型瘦小的,绝对对付不了几个壮汉。
  我分析了一下,要干掉蒋松荣带来的这几个人,虽然没有胜算,但他们在明处,我跟聋妹在暗处,局势还是对我跟聋妹有利。
  我看了看躲在不远处;另外一棵大树上的聋妹,看到她1已经把那柄锋利的刻刀扣在了掌心,随时准备攻击。
  我点了点头,聋妹也朝我点了点头。

  蒋松荣带着那几个家伙缓缓地走了过来,跟那几个家伙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话,就看到他们几个两人一组两人一组的分散开来。
  其中有两个家伙剧烈喘息着慢慢走近了我藏身的那颗大树后,我没有犹豫,用脚勾着那棵大树的树干,轻轻悬下了身子……
  等梅花帮第一个妖人走过去追后,第二个刚经过大树,我双手猛的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咔嚓一声,那家伙连哼都没哼一声立刻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先前经过的那妖人听到声响,警觉的回头,但已经晚了,我勾着树干的双脚一松,整个身子就跟离弦之箭似的射到他面前。
  我在空中拧身躲弓,一只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身子翻飞,一个漂亮的转身,手臂一使劲,如法炮制的拧断了那家伙的脖子。
  然后我把体能发挥到了极限,在空中弯腰搭弓,一箭射中了经过聋妹藏身那棵大树的一个家伙,身子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去看的时候,聋妹手中的刻刀刚好稳稳的划过一个家伙的脖子,鲜血飞溅中,那家伙的身子重重的倒了下去。
  像我刚才这个应变能力跟体能,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在部队训练时候的巅峰。
  或许,一个人身处绝境的时候,是真的能把自身的体能发挥到淋漓尽致的。
  我跟聋妹一眨眼功夫潦倒四个梅花帮的杀手,早已经惊动了蒋松荣跟剩余的一个家伙。他们两个转身就逃,我没有下手留情,一箭射翻一个,剩下的蒋松荣我正准备弯弓再射的时候,聋妹喊住了我,“别射,王大哥,抓活的,问他情况。”。
  我立刻明白过来,拧着弓箭就朝蒋松荣追了过去。
  我现在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特种兵要弱,缺乏的只是实战与胆魄。

  杀了他,我只是稍微喘了口气,飞快的从他的身上取了箭支,他的弓已经掉了,我正在琢磨是否跳下去拿弓。

  蒋松荣慌忙逃走,这下主客易式,之前是我跟聋妹逃,他们追。现在是蒋松荣逃,我跟聋妹追。
  聋妹身如鬼魅,闪电般的窜过我身前,如穿花蝴蝶般跑到前面,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刻刀,拦下了蒋松荣。
  蒋松荣看到聋妹眼中散发出的寒光,立刻转过身子狰狞的朝我迫了过来,眼中杀气腾腾的,“王金训,你找死是吧,连警察你也敢……”。
  “哼,你不配说警察两个字。”没等他说完,我冷冷的说了句,扬起双拳,夹杂着劲风狠狠滴砸向蒋松荣的面门。
  蒋松荣头一偏,我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他身旁的一颗大树上,砸出了一个不浅的小洞。
  “去死吧!”蒋松荣吼着用手中的箭笞刺向我后背,我回身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关键时刻,聋妹闪电般的窜来,手中的刻刀在刻不容缓之极划过蒋松荣的手腕。
  血流如注,蒋松荣“啊……”的一声惨叫捂住了手腕,手中的箭笞掉到了地上。
  聋妹反手把刻刀架上了他的脖子,冷声喝道,“说,易东到底在这山上布下什么狗屁阵法,哪里才是生门?”。
  蒋松荣一愣,随即狰狞的笑着说,“小丫头片子,你不是挺能的吗,见你所作所为,应该也是咱易队同道中人啊,你怎么看不出易队布下的阵法啊,哈哈……任你们本事通天,今天也休想活着离开。”。
  “啪……”我走过去一巴掌狠狠滴甩在蒋松荣脸上,怒道,“想活命就赶紧说出生门所在之地。”。
  蒋松荣被我抽得嘴角渗出了血丝,倒也是个硬茬,他“噗”的一声一口血丝吐向我,若不是我闪避的快,差些就被他吐到了脸上。
  我一脚狠狠滴踢在他膝盖上,痛得他“啊呀……”一声惨叫,双膝跪在了地上。
  我一把拧着他的胳膊,“到底说不说?”。
  蒋松荣面目狰狞的看着我,嘴角忽的勾起一抹惨笑,“王金训,你以为我若是说了你会放过我?易东他会放过我?哈哈,梅花帮的帮规你们永远也想不到,那帮规可以让人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
  他大笑着,嘴角有脓血溢出,没一会儿头一歪,整个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我用脚踢了一下,一动也不动的。
  “他死了……”我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
  聋妹仔细检查了一下蒋松荣的嘴鼻,说,“死了,他是服毒死的,毒药就藏在他的牙缝里,只要他舌尖一使劲,就能挑出毒药服毒身亡……”。
  “这么残忍,就算死他也不愿意说出梅花帮的秘密啊……”我喃喃的说,“这梅花帮到底是个什么鬼帮会……太可怕了……”。
  “嗯。”聋妹点了点头。
  我无语一笑,看了看林子里的几具死尸,场面惨不忍睹。
  “聋妹,问不出生门所在之地,咱们往哪走?”我问。
  聋妹看了眼同保岩山上林子里若隐若现的灯光说,“梅花帮的妖人还在继续搜索咱们,咱们只有铤而走险,穿过这林子,去资水河,往资水河那边走,或许能躲过这一劫。”。
  “好。”这个时候我也没了主意,更何况,聋妹在这里长大,又经常在这山上采药,她比我要熟悉地形。
  “王大哥,你确定要跟我走资水河方向?”聋妹见我答应了之后面上落出犹疑的神色。
  难不成资水河那边有危险?
  就算有危险也比在这同保岩上被易东带着的梅花帮家伙追杀要强啊6
  我一念咫尺,立刻说道,“去外面也是死,留在这里也是死,怎么都是个死,哪有这么多讲究……聋妹,我跟你走!”
  我和聋妹往树林深处小心的前行,越往里走越安静,白色的寒气从老树底下兹兹的冒,跟进了冷冻室一样,身上的热量像是被蒸发了一般。
  关键时刻聋妹又给我吞下了一颗药丸,整个身子立刻暖和起来。
  沿着密林子走了大概有两个小时,林子里漆黑一片的,已经看不到身后那若隐若现的灯光了,整个林子里静谧得渗人。
  “聋妹,快半夜了吧?”因为疲惫,我两只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打着哈欠,只想依着树干好好地眯上那么一时半会。
  “困了吧,王大哥。”黑暗中聋妹回过了身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若是真困了就在这歇会。”。
  “嗯嗯,困得不行了。”我应着找了一棵大树,一屁股坐在树底,靠着树干很快就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聋妹迷迷糊糊的推醒我。
  我睁开眼睛一看,到处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聋妹,怎么就喊醒我啊,这不,天都还没亮啊……”。
  “不对,王大哥。你睡了已经很久了,而且天这会应该早已经亮了的。”聋妹说。
  “你是说有情况?”我一惊立刻跳起。
  看天色,昏昏沉沉就像是被一块灰蒙蒙的布给盖住了一般。
  林子里忽然就起雾了,很浓的雾,瞬间就把我跟聋妹的身影给隐没了。
  浓雾中聋妹脸上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是他们来了……”。
  “谁来了?”看聋妹那样子,我大吃一惊。
  “他们……”聋妹惨笑,“我就知道经过这里会惊动他们的,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聋妹话音一落,浓雾里立刻响起了脚步声,不对,那应该不叫脚步声,轻飘飘的,软绵绵的,但听在耳里却扎实的让人想到有一大群的人在浓雾里行走,而且行走的方向就是我跟聋妹歇脚的这地方。
  我立马紧张起来,“聋妹,来的不会是梅花帮的吧?”。
  “不是。”聋妹一脸惨笑着,肯定的点头。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有点诧异。
  “你看就知道了,王大哥。”聋妹诡异的说。
  她话音一落,忽的听到一声凄凉的唢呐响起,紧接着就响起了震天的锣鼓声。
  那唢呐低沉凄凉
  锣鼓声欢快震天,连城一道极不和谐的混响,听在耳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木讷的转过身子去看,就看到浓雾里出现了一支队伍。
  那个队伍里的人身穿着大红喜服,但走在最前面的却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抬着棺材的四个人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很快就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他们就像风一样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放下了棺材敲敲打打的就走了,那震天的唢呐很欢快的锣鼓声很快就消失在了浓雾里。
  那些人看着轻飘飘的。
  似乎……似乎是纸人,我立刻肯定了。
  纸人抬棺?它们抬着个棺材过来干嘛?
  我心念未落,就听到聋妹说话了,“你是不是奉了你母亲的命令,今天前来迎娶我了?”。
  聋妹是在对着棺材说话,她什么意思,难道棺材里有人,而这人来是那些纸人送过来迎娶聋妹的?
  这场面这么诡异,聋妹的话又说得这么古怪,搞得我整个后背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黑漆漆的棺材静悄悄的摆在浓雾里,没听到有人应声。
  聋妹没有动,依然一脸惨笑的看着那副棺材。
  什么鬼?说实话,我对这口突然出现的棺材没有任何的好奇心,但聋妹的话激发了我强烈的好奇心。
  我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朝那棺材走近。
  还没等我走近那口棺材,忽的听到“啪”的一声巨响,棺材的盖子居然自己立起来了,直挺挺的立在我的面门之前。
  我吓出一声的冷汗,朝旁边退了几步,刚好能看清楚棺材里面的东西。
  我看到整口棺材里全都是经营财宝,还有极为罕见的玉器,珍珠项链,玛瑙……这都是我从未见过的东西,只是在电视里面跟网上见过。
  棺材里面并没有人,这到底唱的是那一曲啊……
  “既然你连回答我的勇气都没有,那你还敢出来?”聋妹幽怨的声音再次响起,“回去告诉你老娘,让她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嫁给你,也不会做你家儿媳的……”。
  聋妹说完立刻对我说道,“王大哥,咱们走!”。

  聋妹说完就跑,我也赶紧回过神来跟在她身后跑了起来。
  浓雾真的很浓,就连脚下的路都看不到,奔跑中脚下忽的被一块石子给拌了一下,我直接摔了个狗啃泥,膝盖跪在尖锐的石头上,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是真的疼,凉飕飕的感觉顺着石头尖钻进皮肉中,冷汗从我的全身冒了出来。
  我怕聋妹担心,一声不吭的从地上爬起,刚想跑,额头差一点撞在了一块黑色的木板。
  那块木板黑漆漆的,冰冷慎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退一步,立刻就看清楚了,那木板赫然就是刚才那棺材上的棺材盖。
  此刻棺材盖上多了一个人,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坐在上面,一双柳叶细眉斜飞入鬓,长而飘逸的发丝如同泼墨一般垂到了腰际,身上穿的大红喜袍特别的刺目。
  男鬼马辉?
  没错,此刻坐在棺材盖上的就是那个男鬼马辉!
  他脸上那种轻佻
  玩味的笑容已经没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然后看向聋妹。

  聋妹在浓雾里也站住了,看着马辉,一脸的毅然,“我已经说过了,让你回去告诉你老娘,我是不会嫁给你,不会给你老娘做儿媳妇的。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没听到我说的话啊,阴魂不散的还追过来干嘛?”。
  马辉坐在怪才盖上,脸上露出一丝委屈的神情,“聋妹,我就真的这么让你讨厌么?你就真的为了他不要我了?”。
  马辉说着,用手指指向了我,“我可以为你生为你死,甚至可以为你魂飞魄散,你就这么绝情?”。
  聋妹一声冷笑,“马辉,我告诉你,就算不是因为王大哥,我也不会嫁给你的,这跟王大哥没半点关系。”。
  马辉讷讷的争辩说,“我不信,你曾跟我说过的,这世上原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姓王的到底跟你有什么瓜果,才跟你见面这么短的时间,你竟然忘记了我为你等候了三百年……”马辉说着眼角流下泪来,“聋妹,三百年,三百年是个多长的时间你知道吗,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投胎不知几世为人了……”。
  马辉说得可怜兮兮的,我心中恻然。
  不过,这事若是放在以前,早就颠覆了我的三观,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聋妹看着马辉,冷冷的说,“马辉,你就别在这里跟我装可怜了,你就算是个鬼,也是个可怜的鬼,对你老娘的话言听计从的,没半点主见……若是我告诉你,我跟王大哥……”聋妹说着停了下来。
  “跟他怎样?”马辉失声惊问。
  听聋妹说到我,我心神一凛,向她看了过去,正好看到聋妹也看向了我。
  聋妹看向我的眼神恍惚、迷离,就好像在努力回忆什么往事一样。
  她只看了我一眼,立刻看向了男鬼马辉,咬了咬嘴唇,“马辉,若是我告诉你,我等候王大哥已经五百年,你信么?”。
  “什么,你为她等候了五百年?”马辉失声惊叫。
  听聋妹这么一说,我的惊讶更甚。
  跟聋妹相识虽然才很短的时间,但我很早就感觉到聋妹不是普通的人。只是没想到聋妹的身分会这么惊悚,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待久了同生共死过,我对聋妹一点怕的感觉都没有。
  不管从哪方面说,聋妹都像是一个人。而我跟她相处,却并没有没有跟鬼相处的感觉。
  聋妹没再看马辉,见我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王大哥,我这么说你害怕吗?”。
  “不害怕。”我是真的不害怕。
  “我也我不是担心你害怕,而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聋妹扯动着嘴角笑了笑,垂下了眼帘,眼神有些迷离,像是沉浸在了五百年前的回忆中。
  我跟男鬼马辉谁也不说话,也没催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好半响,聋妹才开了口,“王大哥,我这般舍命的护你我真的是没有什么目的,而是因为我一直在找你……我等了你五百年了,才等到你的转世出现,王郎……”。
  聋妹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荒唐,但看她那情形,我知道她应该没有说谎。
  “五百年前,都梁城风水界有五大能人异士。北有北山鱼家,西游西州易家,东有东洲马家,中有城南王家,南面就是咱南山沈家了……我南山沈家祖上精通阴阳风水,在五大家族中,以我南山沈家为尊。我爹妈早死,爷爷便将南山沈家的绝技传与我。那一年,都梁城风水界举行龙虎山大会,各方能人异士齐聚,共同推举六十年一甲子的风水界首领。五大家族在都梁城的云山之巅,煮酒论英雄。五大家族各自派出最精英的弟子,使出本门绝技,斗了个天昏地暗。因为我年纪尚少,爷爷没有派我出战。七天七夜后,我爷爷力挫其余四大家族,眼看胜利在望,却没想到在最后关头糟了暗算,吐血身亡……爷爷临死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是谁暗算了他,而且一再嘱咐我不要报仇……我不听,爷爷死得不明不白的,我一定要找出暗算他的凶手。可惜,五百年都过去了,我硬是没有查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

  聋妹说了老半天,还没说到我与她到底有什么瓜果。不过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恻然。
  聋妹接着又说了下去,“爷爷死后我成了孤儿,城南王家厚葬了我爷爷,收留了我,让我与他家的独子王郎为伴。城南王家除了精通阴阳风水奇术,还箭术超群,百步穿杨,都能准确的命中目标。王郎会经常带着我进山打猎。那一年,我跟着王郎进山打猎,被野狼叼走,王郎硬是死命沙金狼窝,从狼口里把我给救了出来。而他自己,早被群狼咬成一个血人……我跟王郎日久生情,但老夫人一直都不喜欢我,说我眉中心的小痣不祥,而且小痣勾人,乃风流轻佻之相,王郎跟着我,早晚会被我带坏……”。
  “但王郎却不顾他娘的反对,暗中跟我往来,与我私定终身。面对王郎的义无反顾,我满心欢喜,跟他日夜缠绵,风花雪月……”。聋妹说着忽的喉咙哽咽了,停止了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我。
  我终于明白聋妹嘴里的王郎就是五百年前的自己了,我一颗心呯呯的跳个不停,难道真如聋妹说的那样,我真是五百年前城南王家的王郎转世?
  我去看聋妹,看到聋妹眉心中的那颗小痣在浓雾里闪着光亮,看着我突然有了一种被诱惑的感觉,急忙移开了眼光……
  或许城南王家那个老妇人当年说得没错,聋妹身上的确有种妖娆的气息,那颗眉心中间的小痣,确实撩人,当年那个王郎喜欢她也在情理之中。
  不知怎么回事,想到当年那个王郎跟聋妹缠绵风花雪月,我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酸酸的感觉。
  不过,我立刻就为自己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感到有点好笑。就算是那样子,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而且,那个王郎还是自己的前世,我怎么会对前世产生了嫉妒的感觉?
  “聋妹,你若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就算聋妹不说,看到她那样子,我也知道后面的结局是悲惨的了。
  古老的时代,封闭的观念,注定了悲伤的结局,我突然怕听到聋妹说的结局了。
  “王大哥,没事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而且我也跟你见面了,你就当故事听好了。”聋妹说着擦干了眼角的泪痕,说,“那时我跟王郎都正是气血方刚的年龄,一旦越过了伦理界限,之后就越发无所顾忌,后来终于被老夫人发现了……老夫人大为震怒,把我赶出了城南王家,然后给王郎迅速攀了门亲事……在他们结婚的那天晚上,我闯进了城南王家,把他的新婚妻子一姓周的女子血溅洞房,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
  “什么,你杀了王郎的新婚妻子,姓周?”我失声惊问,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周兰英的样子。
  我心跳得厉害,莫非那姓周的女子就是周兰英的前世,而在这一世,这两个与我前世有过纠缠的女人不管是人是鬼,都让我给遇上了?
  “是的,姓周。”聋妹看着我点了点头,“当时我也是盛怒之下杀的人,杀了周姓女子之后我多少有点后悔,她在整件事情里面毕竟是无辜的……我浑身是血的出了城南王家,心如死灰,生无可恋,跳了资水河……”。
  “那……那个王郎呢?”我张口问道。
  “他……”聋妹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好半晌才说,“他失去了我,新婚妻子又被我给杀了,没多久就郁郁而终……我不甘心,就一直在都梁城的同保岩下游荡,等王郎的再次出现……”。
  “这么说,我就是城南王家的王郎转世了?”我为了求证,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嗯,是的。”聋妹说,“你凑巧来李府别墅做私人保镖,来的那天我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你的模样一点都没变,还是当年的样子……”。
  我皱起了眉头,心里起伏不已,“若是这样子,既然你这么想念你的王郎,这几百年了,为什么不主动去找他,而是一直在这里等他?”。
  “像我这种枉死的人是不能离开故居的,除非有某种力量带着我离开……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你终于让我等到了……”。
  @ty_NICKI487 2022-01-17 10:19:35
  还没看完 提个意见,。为啥每次躲起来偷看别人阴谋的时候,总要动弹一下还是出个岔子被里面的人发现??每次都是。。能不能换个套路啊……看的人每次牙痒痒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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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谢谢提出的宝贵建议
  聋妹这一句“你终于让我等到了”的话让我唏嘘不已,我是真的无法想像一个人生无可恋活活被溺死的感觉,那种感觉任何反抗挣扎都是徒劳,那份绝望和冰冷我不知道聋妹当年是怎样忍受的……
  我抬头去看聋妹,看到聋妹也在看着我,眉心中间的那颗小痣依然在浓雾里散发出一种妖冶的神色,很吸引人,尤其是吸引男人。
  她的眼睛,明亮而执着。
  我的前世,到底是负了聋妹,还是负了那个跟我拜堂成亲的周姓女子?
  五百年的等待,若是换了我自己,我是否可以等这么久?
  我的心情黯然,不由自主的张了张嘴,“怎么,我的前世这么没用啊?”。
  看到聋妹投来诧异的目光,我自嘲的笑了笑,“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度保护不了,不是没用还是什么?”。
  “这不怪你,当时你也是身不由己……那个结果你也不想的,王郎……”聋妹幽幽的说道。
  ……
  “够了!”我跟聋妹说了这么久,坐在棺材盖上的男鬼马辉终于爆发了,他脸如死灰的,“你们到底有完没完了,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聋妹转过身子,平静的看着男鬼马辉,“我干嘛要考虑你的感受,我说的只是是当年的实际情况。你若不想听尽可以赶紧离开。”。
  聋妹说着停顿了一下,“就你这种没用的男人,就算为鬼也是个没用的鬼!”。
  聋妹说着停顿了一下,“就你这种没用的男人,就算为鬼也是个没用的鬼,也敢纸人抬棺的前来迎娶我?”。
  “我……我……”男鬼马辉被聋妹这话气得语结,“我”了老半天也没下文。
  “我什么我,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滚回老巢伺候你老娘去!”聋妹不屑的看着马辉说。
  “没错,就你这个样子还不赶紧给老娘滚!”聋妹话音一落,立刻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浓雾里响了起来,“你说,我马家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这丫头片子说得没错,你就算是咱马家的鬼,也是个没出息的鬼……嗬嗬……”。
  浓雾中那声音越来越近,刺耳难听,然后就看到一条白绫从浓雾中像根毒蛇一样绞来,绞住了马辉的身子。那白绫绷直,男鬼马辉就被那道白绫给凌空带起,犹如御风飞行一般被卷进了浓雾里,身子顷刻消失不见,只听得浓雾里传来马辉的叫声,“娘,你别伤害聋妹!”。
  “滚!”那个阴森低沉的声音再次在浓雾里响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帮着这丫头片子……”。
  “桀桀……”阴森的笑声不绝入耳,一个黑漆漆的棺材盖再次出现在浓雾里,棺材盖上坐着的不是马辉,而是一个老太婆,满脸的鸡皮皱纹,当我看她时,她冲我桀桀的怪笑起来,笑容古怪,很是诡异……
  看到这个老太婆出现的那一瞬间,我立刻明白了,来的是男鬼马辉的娘马老太婆!
  我抬头去看聋妹,发现聋妹一张脸变了颜色,整个身子颤抖着,显然对这个马老太婆很害怕。
  ……
  @东南海涯天角 2022-01-17 23:04:34
  很明显,这个马辉就是东洲马家的,易东应该就是西州易家的(北山鱼家前面已出现,南山沈家是聋妹家,城南王家是王金训的前世)。聋妹爷爷的死可能是被易家暗中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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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我的思路是这样的
  马老太婆来势极快,瞬间就到了我跟聋妹跟前,身后还跟着一群小鬼,那些小鬼走路轻飘飘的,他妈的全都是纸人。
  这么诡异,我惊出一身的冷汗。
  聋妹回过神来,咬着牙齿说,“跑啊,王大哥!”。
  我心神一凛,跟着聋妹就要跑,马老太婆手中的那条白绫又跟毒蛇吐杏一般飘了过来,拦下了我跟聋妹的去路。
  “今儿个你们入了我马老婆子的一亩三分地,想跑?门都没有……桀桀……”马老太婆桀桀怪笑。
  看着那条拦在身前的白绫, 我脑子里像是炸了雷似的,手中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割向那条白绫。
  那条白绫坚硬无比,匕首划在上面就跟划在坚硬的石头上,居然“噹……”的一声溅出火花,震得我半条手臂都麻了。
  “王大哥,没用的,这是他们马家世代相传的鬼魂鞭,专破人的生魂……你让开!”聋妹拉着我一把退开丈把远,一声厉喝,“呔!”,身影如鬼魅般的窜起,手中的刻刀散发出从未见过的一道幽冷的寒光,啪的一声撞上白绫。
  “小丫头片子,没想到你居然继承了你们南山沈家的冰魄刀?哼……”马老太婆一声冷哼,把那条白绫完好无损收了回去。
  “哼,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马老太婆……“聋妹一声冷哼,”我说马老太婆,你害臊不害臊,就你这丑样儿,还想让我给你做儿媳,你做梦吧……”聋妹说着靠近了我,“王大哥,待会我牵住这老太婆,你趁机逃跑啊,别管我……”。
  我没有说话,聋妹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颤抖得厉害,她很紧张,或者说她知道逃不掉了,要不然以她不可能这么紧张,说出这样的话。
  “小丫头片子,牙尖嘴利!小的们,撒冥纸……”老太婆手中的白绫挥起,尖着嗓子喊道。
  她身后的纸人小鬼立刻撒起漫天的冥纸,像雪花一样从空中落下,周围瞬间寒气逼人,让人如同坠入了冰窟。
  聋妹神色比刚才更加紧张,看向我的眼神没有了丝毫的斗志,“王大哥,这马老太婆是用冥纸想散去你身上的阳气,留住你的生魂在这。”。
  “那怎么办?”我问。
  “还是刚才那话,我拖出这个老太婆,有机会你就逃!”聋妹说完厉喝一声,掌心发出一道什么符咒之类的东西,朝那些散落的冥纸击了出去。
  随着聋妹掌心的符咒击出,她周围空气当中立刻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把飘散着的冥纸全部击了回去,纸人小鬼纷纷躲避。
  尽管聋妹一再嘱咐我有机会就逃,但我没有考虑。我不能扔下聋妹,独自一人逃生。
  我把匕首扣在掌心,与聋妹身影几乎是同时窜起,往棺材盖上坐着的马老太婆抢攻了过去。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马老婆子面前卖弄!”马老太婆一声冷哼,盘腿坐在棺材盖上,一双鬼爪挥起,手中的白绫飞出,如同软鞭重重的甩了过来。
  “噗……”白绫击到我身上,如同钢鞭一样抽得我五脏六腑移了位,身子掉到地上,嘴角咸咸的,渗出血丝来。
  他妈的,这老太婆果真厉害,差些就要了我半条命。
  我使劲爬了起来,全身冰冷、疼痛,一丝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的事情,聋妹也被马老太婆的白绫击中,摔到了我的身边。她的脸上结了一层白霜,煞白得吓人。
  聋妹身负她南山沈家绝技,却没想到在马老太婆面前不堪一击。
  马老太婆只是轻描淡写一击,就有如此威力。
  “王大哥,这老太婆的白绫阴煞之气太重了,我不是她的对手。你别傻了,瞅准机会就逃啊……”聋妹脸如死灰。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聋妹,咳咳……”我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聋妹,你怎么这么傻,明知走这里会遇上马老太婆,干嘛要走这里啊……”。
  “王大哥,有你这话我就算魂飞魄散也知足了……”聋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浓雾里眉心中间的那颗小痣这会看去分外的动人,居然没了往日那种妖冶的气息,“五百年前若是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或许咱们就不会是那样的结局了,王大哥……”。
  聋妹在笑,“为啥走这里?王大哥,同保岩上易东那混蛋布下的阵法处处都是死门,我根本破不了……走这边原本以为马辉会给我一线生机,哪晓得他根本就是一个孬种,没用的孬种……”。
  聋妹这凄凉的笑笑得我心隐隐作疼,马老太婆一声厉喝,“小丫头片子,不许你一再侮辱我儿子!”。
  喝声中,手中的白绫如毒蛇般的袭向聋妹。

  “聋妹,小心……”我大喊着不知哪来的力气,身子一跃扑上了聋妹的身子,替聋妹挡下了那条白绫重重的一击。
  “噗……”我被白绫击中后背,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紧接着我身子一轻,被那道白绫卷起,飞向空中,然后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眼冒金星,眼前一片模糊。
  “王大哥……”聋妹踉跄着走了过来,她浑身也好像力气被抽空了一样,想扶起我却根本扶不动,半跪在了我的身旁。
  “聋妹……咱们可能真的会死在这了……”我眼前金星乱冒的,眼睛已经只能勉强看得清聋妹那张惨白的脸跟眼睛。,只能半跪在他的身旁。
  聋妹的眼里,我看到了无奈,看到了屈辱、不甘,看到了凄凉……或许,五百年前,聋妹跳河的那晚,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王大哥,能跟你一起我是真的很知足。”聋妹笑了,美艳不可方物。
  “死到临头,还卿卿我我,哼,小丫头片子,我马老太婆的儿子哪点不如这个小白脸了?”马老太婆一声冷哼,“小丫头片子,只要你答应乖乖的跟我回去,与我儿子成亲,我可以考虑放过这个小白脸!”。
  “当真?”聋妹听马老太婆这么一说,眼睛里立刻散发出一种异常的神采,“你说话算数?”。
  “哼,当然。”马老太婆冷冷的说。
  聋妹决绝的看了我一眼,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好,我答应你。”。
  “聋妹,不要啊……”我想去拉聋妹的手,却被聋妹闪身躲开了。
  她看着我,眼睛里全都是决绝的神色,“王大哥,你别傻了,我不想你死,仅此而已……”。
  “别废话,既然同意了那就赶紧!”马老太婆冷笑了一声,身子凌空飞起,手中白绫卷住聋妹的脖子,一使劲,聋妹就被她扯了过去。
  浓雾里一具棺材破空飞来,马老太婆把聋妹扯进棺材,身下的棺材盖飞了过去,哐当一声扣在棺材上。
  她立刻稳稳的坐在了棺材上,尖声喝道,“小的们,回家喽!”。
  “恭喜老夫人找到儿媳妇!”那些纸人小鬼纷纷贺喜,像幻影一般,一移数百米,片刻就消失在浓雾里。
  “聋妹,不要啊……”。我想爬起去追,奈何身子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聋妹被装进棺材里,从眼前消失。
  “啊……”我跪在地上大喊起来,那种无助的感觉太难受了。
  我终于明白在同保岩上聋妹确定要走这边眼睛里为什么会出现犹疑的神色了,她是在赌,赌男鬼马辉会帮她,会说服他娘马老太婆放过我跟聋妹。
  但聋妹赌输了,男鬼马辉在他娘马老太婆面前就是一个软蛋,聋妹说得没错,马辉就是一个孬种……她辜负了聋妹的信任……
  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冥纸,我浑身冰冷,心如死灰,作为一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聋妹被马老太婆抓走,我却有心无力。
  我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吸了两口,茫然的看了看浓雾散去,依旧阴沉的天空,眼泪流了出来。
  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疲倦、加上被马老太婆的白绫击伤,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真的就是在这等死了。
  阴风卷起冥纸甩在我的脸上,凉飕飕的……
  我的呼吸越来越缓慢,身子轻飘飘的,说不出的空灵。
  聋妹说过,马老太婆的白绫是鬼魂鞭,专破人的生魂,我是已经被破了生魂了吗,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空灵的感觉?
  我是不是要死了?这一会,我的脑袋里反复出现了周兰英跟聋妹两个人影子交替的画面来,然后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小训……小训……”迷迷糊糊我感觉有人在喊我。
  我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北山鱼叔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鱼叔,我这是……”我挣扎着想坐起,脊背却像断了一样的疼痛难忍,“哎呀”一声喊了出来,“这是哪里啊,鱼叔?”。
  “哪里?当然是我这个老头子的窝了,你以为是哪?”北山鱼叔叼着一根烟,说,“小训,你怎么会去了那里,怎么惹上那个几百年的老鬼马老太婆了?”。
  “什么?”我十分吃惊,“鱼叔,你怎么知道我遇上了马老太婆?”。
  “哼,这几百年老鬼的鬼魂鞭抽在你后背,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北山鱼叔吐出一个烟圈,“马老太婆的鬼魂鞭专抽人的生魂,若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没命了……”。
  “鱼叔,我……”想到被马老太婆抓找的聋妹,听北山鱼叔这么一说我立刻说道,“鱼叔,那马老太婆虽然厉害,你能对付得了是吧?”。
  “小训,你到底想说什么?”北山鱼叔皱起了眉头,“这马老太婆身为鬼魂,在资水河已经盘踞了数百年,说起他们马家,还与我的先祖有点渊源……这么些年来,我与她井水不犯河水的,谈什么对付不对付的?”。
  ”鱼叔,我想求你去救人,救南山沈家的聋妹!“我说。
  ”什么,南山沈家?你怎么知道南山沈家的?“北山鱼叔表情有点吃惊。
  ”鱼叔,情况是这样的……“我把从聋妹嘴里听到的有关五百年前五大家族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最后告诉北山鱼叔,说我很有可能是当年城南王家的后人投胎转世。
  北山鱼叔听了我说的话,沉吟了好久,叹道,”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五百年前五大家族的后人不管是人是鬼,如今在都梁城都聚齐了,还真是缘分哪……“。
  ”都聚齐了?“我不明白北山鱼叔嘴里的话。
  北山鱼叔说道,”是的,都聚齐了……我是北山鱼家后人,你是城南王家后人投胎转世,聋妹生为南山沈家的人,死为沈家的鬼,马老太婆就是当年东洲马家的后人,而且,据我估计,那个易东很有可能就是当年西州易家的后人,否则不可能有那等邪术。“北山鱼叔说着叹了口气,”不过,想要从马老太婆手低抢人,着实太难了……“。
  听北山鱼叔叹气,我急了,说,”鱼叔,到底如何个难法?“。
  北山鱼叔黯然说道,“小训,你有所不知,马老太婆盘踞在资水河畔的煞尖林数百年,早已经把煞尖林变成至凶至煞之地,日月不入林,入者必死,你现在还能活着,也算是万幸了……”
  听北山鱼叔这么一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鱼叔,我被马老太婆鬼魂鞭所伤,没事吧?“。
  北山鱼叔扔掉手中的烟蒂,看着我说,”本来外人入了煞尖林绝无生还之理,你算是个奇迹了,或许这也是天意如此,毕竟你身上流淌的是五百年前城南王家的血,怕是那个煞尖林也困不住你。“。
  我苦笑着说,”鱼叔,你就别城南王家后人的说我了,若不是你,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冤死在资水河畔的煞尖林了……哎,鱼叔啊,你说聋妹落在马老太婆手低,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一想到落在马老太婆手中的聋妹,我的心就说不出的难受。
  聋妹说我五百年前是城南王家的王郎,说我箭术超群把她救出狼窝,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北山鱼叔说,“放心吧,马老太婆想把聋妹招为鬼媳妇,不可能弄死她的。”。
  ”可是……可是我也不想聋妹与那男鬼马辉成亲啊……“我犹豫了会还是把心底所想的说了出来,”你说,这会她不会真的已经跟男鬼马辉拜堂成亲,真成了马老太婆的儿媳了吧?“。
  北山鱼叔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你们还真是孽缘未尽啊,五百年前纠缠在一起,今生又相遇了……“。
  北山鱼叔说得没错,聋妹为了我的出现,苦苦等候了五百年,不是孽缘又是什么?

  ”鱼叔,我是真的不想聋妹与那男鬼马辉成亲啊……鱼叔,我求求你了,帮我去救聋妹吧……“。
  北山鱼叔老半天没有说话,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在抽,等得我的心急死,”鱼叔,算我求你了!“。
  ”好吧,我答应去,但救不救得了聋妹我不敢打包票。“北山鱼叔在我的恳求下终于答应下来,”但是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去?“。
  ”我可以的……“我说着想从床上爬起,没想到一动,又痛得”哎呀……“一声喊了出来,赶紧重新在床上躺了下来。
  ”小训,我知道你心里急,这样子是不行的。“北山鱼叔关切的看着我,”就算救人也不急于这一天两天的。以聋妹南山沈家后人的那性格,我相信短时间内不会屈服。“。
  听北山鱼叔说得这么可定,我才放下心来。
  在北山鱼叔的细心照料下,我在床上躺了半来个月,终于养好了后背被马老太婆鬼魂鞭抽伤的伤口。
  身体复还之后我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的,身体也身轻如燕,似乎体能又回到了当年在部队的那个时候。
  我问北山鱼叔是怎么回事,北山鱼叔笑着告诉我,这半个月来他每天让我泡澡的水都是他用采来的草药炮制的,能固本强元,让人的体能达到巅峰。
  究竟是什么药草,北山鱼叔没说。
  不过,就算北山鱼叔说了也是白说,我根本就不懂药理。
  我谢过北山鱼叔,重又提起去煞尖林救聋妹的事情。
  北山鱼叔说,”好,咱明天就出发。“。
  ……
  第二天天还没亮,北山鱼叔就起来了,准备了一大袋子的东西背在肩上,还带了一把形状古朴的桃木剑,那桃木剑看样子应该有些年代了。
  北山鱼叔见状笑了,“小训,这剑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少说也有两百来年的历史,杀邪无数,煞气极重。”。
  “嗯。”我点了点头,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随身带的那柄匕首,然后跟着北山鱼叔去了煞尖林。
  一进入煞尖林立刻浓雾弥漫的不见日月,从踏进煞尖林的那一刻起,北山鱼叔的神情就相当的凝重,“小训,马老太婆继承了他们东洲马家的纸人妖术,撒豆成兵的,咱们此行未必能有胜算啊。”。
  我忙问,“鱼叔,不就是一些纸人啊,用刀劈火烧的不就行了。”。
  北山鱼叔说,”小训,你是外行,说出这样的话我能理解。但你不知道,他们东洲马家的纸人妖术在妖术中中属于比较难缠的一种啊!”。
  我没说话,北山鱼叔接着说,“马老太婆在剪那些纸人的时候,倾注了极大的戾气和怨心,一旦被缠上,就是不死不休的那种。而且,这种纸人妖术,不着地气,魂体飘渺,不着边际,不太好对付啊。”。
  听北山鱼叔说得这么严重,我心中骇然,一颗本就悬着的心更紧张了。
  “马上就要进入马老太婆的老巢了,小训,小心。”。
  “嗯。”。
  跟着北山鱼叔往前走了大约五百米的样子,林子里的阴气立刻重了,彻骨的寒冷,就跟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浓雾更浓,阴森诡异。
  北山鱼叔带着我放慢了脚步,把那把桃木剑抓在了手中,我也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情况。
  “呯呯……”浓雾中的林子里寂静无比,我们两个心脏跳动的声音,如同打鼓一般重重的清晰可闻。
  “小训,这林子中怕是有埋伏。”行走间北山鱼叔压低了声音,指着浓雾里若隐若现的一些白色的绫段说,“你看那!”。
  我仔细的看了两眼,皱紧了眉头,“鱼叔,好像是马老太婆手中的鬼魂鞭白绫。”。
  “桀桀……”。
  “呜呜……。”。
  “嗬嗬……”。
  ……
  我话音刚落,一阵阵诡异、阴森的厉笑立刻在浓雾里响了起来,就好像林子里藏有千军万马一样,惊得我全身汗毛倒竖。
  “姓鱼的,我马老婆子在这煞尖林已经几百年,素与你井水不犯河水的,你今儿个敢踏入我的煞尖林撒野,你这是自找死路,今天我马老婆子叫你有来无回。”马老太婆那桀桀的怪叫声,从林子深处传了过来。
  北山鱼叔凛然不惧, 冷笑大喝道,“马老太婆,你说得没错,之前我不来你的煞尖林,并不是我怕你,而是念在咱们当年先祖通脉相连。今儿个我前来没其他事,只要你放了南山沈家的丫头聋妹,我自然会走!”。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凭你一句话就让我放了那丫头片子?”马老太婆纵声长笑,随即一声厉喝,“姓鱼的,你别猫抓耗子多管闲事,这是我跟那丫头片子之间的事情,你干嘛非得横插一手?我再一次警告你,赶紧滚,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念旧情!”。
  “哼,既然你不放人,我今儿个就在你的煞尖林还真撒野了,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北山鱼叔冷冷的说。
  “桀桀,姓鱼的,敢来我煞尖林抢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马老太婆一声怪笑,手中的白绫从林中横飞出来,卷向的不是北山鱼叔,而是直接向我的脖子卷了过来,”姓王的小子,既然你对那小丫头片子念念不忘,干脆留在煞尖林做鬼陪那丫头片子算了……“。
  我知道马老太婆手中的白绫威力无比,专破人的生魂,手中的匕首在她的白绫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提,赶紧闪身避过。
  等我回转身子的时候,看到北山鱼叔已经挥起手中的桃木剑看向那条白绫。
  北山鱼叔的桃木剑并无锋刃,却比利剑厉害得多,白绫一触即断,但马老太婆手中的白绫就像能再生一样四下翻飞,像长了眼睛的虬龙一般翻滚,不离北山鱼叔身子的左右。

  北山鱼叔手中的桃木剑舞得更急,剑身上隐隐带着一种紫色的气息,一声冷哼,”马老太婆,几百年前我先组曾与你先祖决战于云山之巅,我先组当年何等的神威,打得你东洲马家叩头认输。今儿个咱们再战于这煞尖林,我就未必怕了你!“。
  “桀桀……姓鱼的,你不提先祖的事还行,提了今儿个我就更加不得放过你。没错,当年我先组是技不如人,但并不见得今儿个你就能在我手底讨得了好,嗬嗬……今天我马老婆子就把你留在这煞尖林了……”一道白绫横飞而来,马老太婆踏着白绫飞一般的掠了过来。
  她整个身子飘忽空灵,诡秘莫测,瞬间即到。
  “哼,马老太婆,想留下我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北山鱼叔身子往后急退,手中的桃木剑紫气更强,一团紫气滚滚袭向马老太婆的白绫。
  白绫寸寸碎裂,又寸寸再生,看得我胆颤心寒。
  北山鱼叔在激战中伸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圆滚滚大约小西瓜大小的东西,虚空掷向了近在咫尺的马老太婆。
  “轰……”的一声巨响,浓烟滚滚冒出,立刻割断了我的视线。
  我擦眼睛的一会儿工夫,手被北山鱼叔给抓住了,“小训,赶紧跟我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北山鱼叔拉着我窜高伏低的,很快的跑出了老远,已经听不到马老太婆那桀桀怪笑的声音了。
  北山鱼叔松开了我的手,往林子深处走。
  我问,“鱼叔,咱这是去哪?”。
  北山鱼叔回过头看着我,“小训,你想不想救南山沈家聋妹了?”。
  “想!”我没有任何的犹豫。
  “那就行,咱们自然是去救人了。”北山鱼叔说完掉头又往前走。
  我担心的往身后的林子看了一眼,问,“鱼叔,那马老太婆会不会追上来?”。
  “会,但不是现在。她被我北山鱼家的迷魂弹所阻,一时半会估计还在那林子里转圈。但凭她三百年的修为,不会被租得 太久。所以,咱们必须要抢在她杀回来之前救出南山聋妹。”北山鱼叔头也不回的说。
  “迷魂弹?鱼叔,你真厉害。”能够让那个狠辣异常的马老太婆在林子里转圈,北山鱼叔的祖传绝技确实还是有过人之处。
  “小训,咱北山鱼家的迷魂弹在当年确实相当的厉害,能杀魂灭魄,若是我先祖出手,那马老太婆早就魂飞魄散了……可惜啊,传到我这一代,我使出的威力已经不及当年先祖的十分之一。”北山鱼叔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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