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谋定
“那么,大人的计划是什么?”
“先发制人。”穆文德开口:“经过几年渗入,我们已掌握所有其在朝中之人的名单。只等一个时机将之一网打尽。昨日探子已经查到鞑靼王爷的藏身之处,近日必定会与他京城的势力相聚。等那时……”
说到此,声音渐渐变小,穆文德似有似无将手在桌上的刀囊之上划过。
小红站在乐北侯府有些感慨,这里就是关天翔曾经住的地方,而大哥也曾在这住过。关天翔的事她自是听过,今日再看门庭冷落不禁唏嘘。
一只小手握住了她的手。小红低头一看,正是关悦。
那日她昏倒前见到的小孩,后来醒的时候便在马车上,而关悦正在一旁托着腮看着她。
事后听关悦说起,当时差点她就被坏人抓去,幸好他的随从及时赶来。只可惜的是不能亲眼一见小李探花。
现今回想起关悦当日懊恼的样子,小嘴嘟嚷着甚是可爱。而当他知道她就是孙小红之时更是高兴的扑过来嚷嚷着要听李寻欢的故事。
慕念见关悦十分粘着她便请她一同前往京城,而她当时自黑衣人口中知晓李寻欢在京城正想去打探一下大哥的消息便答应了。
就这般一路来到了乐北侯府
“小红姐姐,我们去街上玩吧。”关悦拉了拉小红的袖子问
在一旁的慕念听了下意识的想开口阻止,又想到这位主子的脾气,越是不让他去越是想方设法的去。好不容易来了京城,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故而对孙小红开口道:“孙姑娘劳烦你带王子四处看看,晚上府中备好晚膳答谢姑娘一路风波。”所以请在天黑前一定要把他带回来,别让他玩的太疯。明天还要去见大明的皇帝。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小红与他们一路相处自也明白,当下点头答应。便转身与关悦离开。
要说打探消息,小红首先想到的便是茶馆酒楼,故而一路带着关悦走向京城最大的酒楼。却在路上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杨孤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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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走后自屋内先后走出两人人,在前之人正要开口衣角被随后出来的人拉住。一身藏青衣着正是押送李寻欢入京的商木析。
商木析微微摇头,用手指了指窗外。两人随即明白,穆文德便笑道:“杨詹事,此事有小李飞刀相助我二人可放宽心了。”
杨詹事点头称是,淡然的将此事一句带过,语气中满是势在必得不足为虑的自信风采。随即两人的话题渐渐差远,说到对弈之事,后来索性二人下起了盲棋,拉着商木析观战。
如此下了小半个时辰,直至商木析开口说了声人走了。
杨一琛方对穆文德问道:“如何?”
穆文德一愣,随即会意,奇怪道:“你心中应有定案,怎么问我?”
“我见穆老什么也没说,想必已然肯定了,那么自然要问。”
穆文德笑着摆手:“我哪里是肯定,只是无论这事真也好假也罢,都必须是真。至于试探,若是真的便是多此一举,若是假的我们心中有所顾忌不说更让对方起疑。百害而无一利之事怎能为之?”
“听穆老这么说我到想起一事。”杨一琛略一沉吟转身对商木析说道:“你说当日在郊外你们遇袭时候,李寻欢连射两次飞刀,是因第一次失手了方才有了第二次的补救。那此事可有旁人看见?”
“第二次紧接第一次而来,相差不过瞬息,一刀致命并无活口。知道此事的除他本人也就我与少秋。”
“莫家的二公子么?”杨一琛嘴角微抿。
穆文德见杨一琛若有所思,说道:“莫家的到不必太上心,我只盼李寻欢这次别又把他的事给搅了,不然可就不是几天的牢狱之灾便能抵消了。”
说道最后,眉头深结似是想到什么,甚是头疼的模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一琛听着穆文德随意的一句豁然开朗,心中腹诽穆文德真是只老狐狸,自己明明知晓了还佯装不知。
只盼李寻欢别又把他的事搅了,这句背后隐藏着一个条件——李寻欢有搅和他布局的机会。有此机会又意味着什么呢?接下来的就很明显了。
不过也确实如穆尚书所言,无论如何都必须是真,多一句不如少一句,还是做不知的好。
故而杨一琛亦不深究只对穆文德宽慰道:“此事穆老也不用担心,那孩子聪明着呢,相同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李探花就算能掌握天时地利,还差一个人和呢。”
念及此,想起自家两个孩子也是不让人省心的,不禁一声长叹。
穆文德正自忧心时,忽闻杨一琛叹息,以为他是在担心太子,言道:“且放宽心吧,孩子大了便由不得人了,现下也正是血气方刚,让他多历练历练也好。”
杨一琛听了,摇头道:“老二我倒是不担心,老大性子古板,不知变通……”说道后面又是一叹。
待三人先后离开时鞑靼的二王爷也自手下的口中听了他们与李寻欢的谈话内容。
“先发制人么。”二王爷手中把玩着令牌轻哼“那也给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听他们话中意思,恐怕那皇帝是装病。”冥轩沉吟。
苏瑾开口道:“是不是装病已经不要紧了,如今他已是插翅难飞,除非那些镇守边关的将士全部回京,但是……”
冥轩接着说:“但是边关战事已起,他们回不来了。”
二王爷点头“只是京城这边仍不能放松,时刻盯住李寻欢,任何动静皆要回报。”
冥轩:“是。”
二王爷:“还有兴云庄,也要时刻关注。龙小云和阿飞有消息么?”
古宸闻言开口道:“属下阻击阿飞的时候遇到一个使用小李飞刀的白衣人,很有可能就是龙小云。但最后仍旧被他们逃脱不知踪迹。”
“哦?”二王爷淡淡挑眉,看不出喜怒,平缓的问道 “也就是你自那次后一直没有寻得消息?”
古宸却觉一股冷意骤起,不由得跪了下去,连忙请罪“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那么,下去领五十鞭子。”二王爷抬手轻挥。
“王爷!”
一声惊呼,引的二王爷眯起眼,微侧头过去,开口的竟是平时沉默不言的林寻。
冥轩知道古宸上次袭击李寻欢失败,王爷已经有所不满,再加上此事,王爷必然恼火,林寻此时阻止差不多就是往火坑里跳了。冥轩念及林寻与杨夷的交情顾不得细想林寻的异样一直便伸手欲阻止。
林寻却上前一步,避开了冥轩的拉扯。开口道:“王爷此次深入险境,身边可用之人甚少,此时正是缺人之际何不让他戴罪立功,此事暂且按下等京城一事解决再罚也不迟。”
“你又怎知他不会是个阻碍呢?”二王爷笑,笑的薄凉。
林寻闻言,正欲再说冥轩忙接话道:“王爷,杨夷那边正缺人手,让古宸去帮忙吧。”
二王爷见冥轩开口,气势略缓,点头默允了。
一旁的苏瑾羽扇半掩了唇角,沉默不语。
这边跪在地上的古宸暗松了一口气,心中半是惊讶半是感激。
他平时与林寻并无太多交集,想不到他竟会为自己求情。
二王爷则转向冥轩说:“对他们二人加紧搜捕,以京城和兴云庄为中心点搜寻,一旦发现踪迹若生擒不得宁愿灭口也不得让他们逃脱。他们是此事最大的变数,哪怕搜寻不得也要看紧京城和兴云庄两处不得让他们靠近。”
顿了顿二王爷又说:“兴云庄那边要加快动作。你们下去吧”
手一挥,众人离去。
在林寻踏门而出之后冥轩快速走过他身侧,轻声说了句:“你多言了。”
林寻则波澜不惊的继续走着,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方才只是一阵清风吹过不留痕迹。只在转身低头的刹那,微卷的刘海下的双眼微微眯起,掩去瞳中一缕流光
而在门内。
“不要低估了李寻欢”朱寿的话仍在耳边,二王爷嘴角勾起,我怎会低估他,三弟十年谋划全毁在此人手中。李寻欢,本王高估都来不及呢。
二王爷推开木窗,淡看满城烟雨:“李寻欢,便让我见识你的能为吧。”
此刻李寻欢正在牢中回想今日之事。
穆尚书的意思是在鞑靼王爷与京城势力聚首之时将之一网打尽。
只是,看似环环相扣的计划却给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计划有所漏,相反策划的很完美,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也有相应的后招。但是直觉上却透着一种不安的气息。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月影之下,枝叶斑驳。夜晚的寒气弥漫下,微不可查的几声清浅呼吸仍旧瞒不过他的耳朵。
眸中有流光闪过,难道,就是指这个么?
从甫进京城时他便察觉有人跟踪,哪怕在牢中也有人暗中窥视。而他今天出去身后更是潜藏着至少三批人马,看这番动静他之来到已成焦点。
而今日一会穆尚书,虽然穿堂过巷曲曲折折绕了几圈进了一间毫不起眼的民宅,身后尾巴也甩的差不多。但以他武功修为岂会不知道房内还有两人,而听其呼吸之声并未刻意掩盖。
再思穆尚书今日言词,与其说是与他共议却更像是说给旁人听。
李寻欢略一沉吟,将刀囊取出,细观片刻自内侧翻出一张字条。
定眸一看,李寻欢不禁动容:“怎会……”
几声砰然倒地之声,随即一声呼喊:“李寻欢。”
逆光中,李寻欢抬头,正见杨孤鸿持剑迎面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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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某只觉得某只就是那种不能包容的,越是纵着,越得瑟,越不想好……
二十
李寻欢忙弹出一道气劲,赶在剑未劈下门上铁链前将之弹开:“且慢。”
杨夷顺势收剑,尚来不及疑惑脱口而出问了一路上他最关心的问题。
“你让唐蜜去哪了?”
“你见到唐蜜了?”
同时响起的话语,所问亦是同一个人。
有那么一瞬,时空仿佛静止。
杨孤鸿被李寻欢一句话问的有些气闷。见?去哪见?他听了李寻欢的话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去了边关,连唐蜜的影都还没见到,就被几封信打发回来。还没有一封是给他的。只一张十分潦草的字条大意就是让他送信。而关于她本人的讯息是一点都没有。
杨孤鸿心中在怎样挂怀也只能先回山西送信,正好问问李寻欢唐蜜的去向,后又得知李寻欢被押送京城,到了京城才知他已被压入大牢。是以来了牢中。
李寻欢看杨孤鸿不答,心中料得一二。
说道:“唐蜜现在想必是不方便和你联络。我想,她此刻应该不会有事。以她的身手,虽武功尚有不足,但论及轻功当世也少有人能匹敌了。”
杨孤鸿皱眉:“想必?应该?你也不确定?你到底让她干什么去了?”
李寻欢摸摸鼻子,笑:“唐蜜让你带来的信呢?”
杨孤鸿一滞,也知现在不宜讨论这,便将怀中信封仍了过去:“你不出来么?”为何阻止他砍锁?
李寻欢看也不看便塞了进去,手一挥说:“我自有办法,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想起压在纸条上的金属硬件。
顿了顿继续说:“你来了正好,今晚劳烦你去一下乐北侯府……”
“咦?你也知道小红来了?”杨孤鸿讶然。
“什么!”李寻欢大惊:“她怎么来了?!”
李寻欢并没有忘记,孙小红身怀六甲,一开始什么都瞒着她就是怕她身体吃不消,更怕将她拖入险境,而她怎么哪里危险往哪去?阿飞为何没有拦住她呢?
杨孤鸿:“你不知道?”
李寻欢暗暗对自己说,在乐北侯府应该还算安全,暂时不会有事,只要动作够快。
“可是,总管不在房中,府中四处也不见总管踪影,那人又说有要事一定要现在就见到总管。”门外人应道
关悦听了随手披了件衣服而起,说道:“你带他去书房吧,我随后就去。”
“是。”
门外声音渐渐消失,关悦喃喃了一句:“黄雀之后又是什么呢”临走前瞥了眼桌上卷起的暗黄画轴方转身离去。
杨孤鸿在北悦侯府的书房听到了三声轻缓的更鼓声,再看看空无一人的书房,不由眉头微皱,他本以为几句话便能了结的事却硬是在书房等了小半个时辰。他现下只愿赶去绮柳山庄时候不要太迟了。
正想着,门口冷风袭来,随即一声“杨大哥。”
杨孤鸿回头,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披着一件外衣推门而入。正是关悦。
“总管不在,杨大哥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杨孤鸿见白日里扑闪着眼睛拉着小红四处玩耍的孩子坐在椅上,一本正经的说着,稚嫩的脸上透着一股认真,不觉老成反而让人觉得可爱。
杨孤鸿简单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一心想说了就火速去绮柳山庄,谁知关悦却仿佛不知一般一脸纯真的拉着杨孤鸿细细的问,从李寻欢为何在刑部大牢到他收到消息的纸笺右下角是否印了数枝荼靡。
直到最后关悦才说道:“杨大哥现在急着要去绮柳山庄么?”
杨孤鸿点头,关悦看了看天色说:“现在去只怕会扑空了,那人说不定早走了。就算那人没有动身,以绮柳山庄离紫禁城的距离他也必定不在那。杨大哥现在去尚书府说不定正赶上尚书大人上朝呢。”
绮柳山庄,那人,紫禁城,上朝
数个词语闪过脑中,杨孤鸿似乎明白了什么,而因为明白而显得震惊,他有些不可置信:“你,你是说?怎么可能?!你,你确定?”
关悦眨眨眼,一脸不解道:“我有说什么么?我只是顺着杨大哥你带来的话意说了下去而已,今日早朝会发生什么么?”
我也没说就是今天的早朝会发生什么。
扭头,看看我对表哥多好,被关进大牢还有人专程送饭送洗漱用具,谁说我后妈了,我亲的不能再亲了好不好~~~
兴云庄
辗转了一夜,林诗音终于在五更天时方沉沉睡去。
玲玲缓缓掩上门扉,挥袖拂去了一身药香,顺着楼梯扶手轻慢的拾级而下。
出了阁楼抬头正见杨夷飞身擒住信鸽,不由轻轻一笑:“冥轩终于坐不住了,开始催你了么?”
杨夷不答,只将纸条递给了玲玲。
玲玲接过看罢,但笑不语。杨夷见她无话,也不询问,转身便走。
玲玲这才开口唤道:“杨夷。”
杨夷停下脚步,背对而立。
玲玲稍作沉吟,皱了皱眉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都觉得奇怪——我自关外而来,鞑靼兵力虽少却骁勇善战。大明兵力不过胜在一个‘多’字罢了。若是起兵,胜负不定,为何要铤而走险选择这条路呢?我可看不出此举有什么胜算。”
杨夷听了心中清楚,正是一旦起兵,胜负不定,才要多走一步,来确保胜算。纵使这条路很可能是死路,但只要行走时留下一点余地,不将路走尽。即能添了点胜算而离绝路又有些距离,何乐不为?
当然,这些话只在杨夷心中,他现在并无太多心神给玲玲解释这些,无论她知晓与否都不影响大局,那么又何必说?
是以,杨夷只道:“你不妨当面问问冥轩。”
“呵,”玲玲笑“你觉得你们有多少胜算?”
“是我们,郡主。”杨夷转身回视玲玲,强调道。
玲玲挑眉:“我现在正考虑要不要在加上这个‘们’字。”
言罢又是一笑,上前走了几步,轻声道:“你难道不觉得,这个计划太顺利了?玉珏说盗就盗了;李寻欢说下狱就下狱了;而那些碍手碍脚的人说走就走说不见就不见了;而林诗音,”玲玲微抬眼看了看阁楼以示意,却不挑明转而说道“现下整个兴云庄都在你的掌控之内。杨夷,你真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杨夷面上虽是波澜不惊,心下却不禁暗暗惊讶,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却有这等观察力。其实玲玲所说的,他并不是没察觉,只是现下对手转明为暗,敌不动,他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到是——杨夷看了看玲玲,想着她方才提及李寻欢时并无任何愤怒憎恨的情绪,而她的话意竟是知道李寻欢之事与他们有关,那么龙小云之死想必她心中也另有计较。
他们当初所定的计划被玲玲说出了十之八九,唯独一人一事她却含糊其词。
她不提,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杨夷心中暗忖之时,玲玲也在观察着杨夷,却见他并无惊讶之色,心下惊奇,他竟然已看出异端为何故作不知?
正惊疑之间听得杨夷冷冷道:“那郡主可要好好考虑了。”
玲玲顺口回道:“我当然要好好考虑,我体内有一半蒙古人的血,一半汉人的血。一方是我娘家,一方是养育我十数年的地方,自然要好好考虑的。可是,杨夷。你可是中原人呢,为何要帮助外族呢?我听说,我爹对你有恩。是多大的恩竟然比为国尽忠还要大?”
杨夷看着洋溢着一脸刺目笑容的玲玲,只淡淡回道:“我的选择对你并不重要,郡主看好自己,做好分内之事吧。”
说道最后语气回归了平静,也恢复了尊称,临走之事还不忘行礼。
这番从容让玲玲顿时无言,张了张口,却隔了许久才扬了扬手中的纸条道“你,你难道真的要把林诗音带去京城,杀了李寻欢?”
“不,是你带林诗音去京城。”此时杨夷已然走远,之余这一句悠悠自远处飘来。声音不大,正好让玲玲听清了每一个字。
而背对阁楼的玲玲看不见阁楼上一个淡紫的人影消失在转角,只余淡淡药香消散在天地。
五更天,夜已尽,日将至。
而这一日,有人蓄势待发着,有人琢磨盘算着,一局将近尾声,胜败在此一举。
天边映起朝霞时,慕念终于在西厢房中找到了关悦,连忙唤来了侍女为他穿戴洗漱,一边在他耳边说着待会面圣之时一些琐碎的细节。
关悦迷迷糊糊的听着,揉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看着慕念不知是气是笑,直在心中嘀咕他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哪玩了一夜去了。
“还不是总管突然失踪,下人们担心,来回搜寻给闹腾的。”
关悦的回答惊的慕念抬头,正对上了关悦似笑非笑的眼。这才知方才竟将心中的嘀咕说了出来。
“管家昨晚去哪了?”关悦紧接着问道,语气甚是随意,还有些困意在里面。
慕念听了将早已准备好的理由说了出来,不快不慢,时间语气拿捏的刚刚好。
掩面…话说昨天卡文,挤到12点也只码了700…然后只好放弃打算今天双更…某只一下午继续卡文中,四点时候终于想通了开始码…结果,结果…就在我十分顺畅地时候停电了…更悲剧的是我还没码完…于是…今晚会更的很迟…对,今晚…哪怕十二点过了只要来电只要某只码完一定会爬上来更…因为,明天没时间更新…
昏迷前还能听见欧阳在一边轻快的说:“李寻欢啊李寻欢,这便是你轻信别人的下场。”
欧阳接着说:“第一,这一刻没有杀气不代表下一刻就没有杀意;第二,真正的算计是不会让你看出来的:第三……”
欧阳边说边向李寻欢身旁走去,却没有发现隐在李寻欢袍袖下的手缓缓半握。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话音方落,身后风声四起,欧阳遂即转身,手中折扇挥舞打落数枚暗器。
欧阳斜眼看着闯入的四名黑衣人:“呦,想不到你们这么嚣张竟然敢在这里动刀动枪,难不成是想劫狱?”
但是那四个人一点理他的意思都没有,只见其中一人小声的对为首一人说道:“怎么有两个?难道走错了?”
“不会的,这牢房就这一个独间了。”
“可是有两个人,谁是李寻欢?”
正好整以暇在一旁看他们热烈讨论的欧阳听到这里,心想他们应该不会认错人吧?李寻欢的卷发应该和他的小李飞刀一样是江湖人都会知道的才是。
想到这里,欧阳向后移了移,心想一会要是打起来,自己就先出去回避一下过会再来?
余光撇见还躺在那的李寻欢,心中有些诧异,难道他真的中毒了?
而这时——
“管不了那么多,一起上!”
等等,这话的意思是?
还在眨眼的欧阳只见一口大刀迎面而来。
折扇适时的挡住攻势,电光火石间欧阳有些悲愤的想,他们竟然连李寻欢都不认识么?
这样想着,眼睛也斜斜看了一眼还躺在那的李寻欢。
却见两柄长剑就要朝李寻欢身上劈下去了,那人才微微有点要起身的意思?!
欧阳嘴角一抽,折扇以斜射过去阻断了那两人的攻势。
救人的直接后果就是——攻向李寻欢的人也转身对他出手。
失去随身武器的欧阳只好用双手接招。
险险避过数招后却见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游走在刀光剑影中的欧阳只得喊道:“李寻欢!”
一连数声,仍是毫无动静。
难道真的中毒,体力不支,昏死过去了?
欧阳不由得有些忐忑,莫不是他加的料太多了?
满心担心的欧阳瞅个缝隙用余光看了一眼,而眼中情景差点气的他差点吐血。
李寻欢早已起身,坐在角落边的草堆上,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摆弄着他的折扇。
是的,折扇。
他的折扇,他的武器。
他抛去救某个惹来麻烦的人的武器!
然而四人紧密的围攻让欧阳再没有多余的时间说话,满心的怒火化为行动,攻势更猛。
自己都没事了还不过来帮忙!一道掌风挥出,随即一人震飞。
这些人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找我!双掌一合止住自上劈下的刀锋。
不来帮忙就算了你把扇子还我啊!双肩一沉直直将来人横扫出去。
就在欧阳即将濒临暴走的边缘,只听——
“原来是这样。”坐在角落的李寻欢右手一扬,手中折扇寒光一闪。
“让!”李寻欢一声轻喝,折扇旋转向前直直飞向欧阳。
欧阳侧身,看着那柄折扇自身前飞过,滑向最后两人的颈脖。
鲜红的血与洁白的扇,相映成辉,尘埃落地。
“啪~”
欧阳愣愣的看着扇子掉落在地,僵硬的回头:“你……”
你这招用的妙啊,最后一个收场画龙点睛,省心省力啊。
你还用我的扇子,你自己不是有小李飞刀么。
你一定是故意的。
要说的太多,反而说不出来了。
“咳,咳咳咳”坐在那的李寻欢正压抑的咳着,欧阳更不知该怎么说。
总不能让他对着一个病人发脾气吧?
欧阳忍了忍,低头看到地上染满了血的扇子,还是没忍住:“你怎么不用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