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方寸之间遭厄难
空中烟霞散着五彩瑞气,千株的老柏,在晨露之中现出森森的清幽。万节的修篁,在腾起的烟霞之中隐隐一片青色。门外奇花异草早微风中轻晃,桥边瑶草散发着异象。石崖突兀印着碧色的青苔,悬壁高张。不时闻仙鹤鸣唳,声振九皋霄汉。时而见凤凰展翔,翎毛泛着五色彩云光。好一个洞天福地。
却见崖头立一石碑,约有三丈余高,八尺余宽,上有一行十个大字,乃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看这地方,还有门上这几个字,但凡是有点脑子的神仙就知道这是谁的地。
倏然,一道金光从空中划过,一闪之后消失无踪。
此时,本来空无一人的洞府外出现两人身影,长身而立。右边那人,身着暗龙纹白衣,纤尘不染,深邃的眸子淡漠如水,看似温和却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冷然,绝尘,一种无法形容的傲气。左边之人则浑身隐隐透出一股寒气,一股无形的压力散出。
这人盯着面前的洞府,只见一层淡淡的荧光笼罩在洞府上空——结界。
“方寸山?呵!”蓦然,一淡然的声音响起,这人目光一寒,掌中出现一通体赤红的长剑——斩仙。
斩仙,剑身流转着赤色光华,那种杀气煞气,不是每一个的神仙都能承受的。
衣袖一翻,随手画出一道光芒把那白衣人笼罩在内,随着一声冷哼,斩仙剑光华万千,几乎在肉眼不可见的瞬间,整个地面,山壁上出现了无数条深不可见的裂痕。沙石飞扬,烟气弥漫,寒厉的剑气直直轰在结界之上,“轰”一声巨响,原本笼罩在洞府外的结界猛然一阵晃动,“嘎巴”一声脆响,结界破裂,露出里面的景致——千峰排戟,万仞开屏。日映岚光轻锁翠,雨收黛色冷含青。枯藤缠老树,奇花瑞草,四时不谢。修竹乔松,万载常青。鸟鸣之声清幽,清泉叮咚作响,重重谷壑芝兰绕,处处蒨崖苔藓生。
“何处狂徒,敢来方寸山撒野?找死!”蓦然,空中传来震耳的喝声,一人出现在洞府外,一身道家打扮,手拿拂尘,三屡银髯散前胸,真真一副慈悲像。不过此刻那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冷然的气势。冷眼看向对面,到要看看是何人?
来人正是方寸山之主——菩提老祖。
嗯?倏然,菩提面色忽变,一声高喊“住手……啊啊啊……”又一道凌厉的剑气迎面劈来。剑气过处,就见原本是清幽的仙境,此刻已是一片狼藉,灵花异草的残枝断叶撒的到处都是,修竹乔松也只剩下露出地面的一截树桩,而原本的平日用来讲经布道的大殿已经是一片废墟。真真的惨不忍睹。
菩提木然转头,面上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出口的话更是逼人“玉鼎道友,这是何意?”
虽说怒红熊熊,但心下也松口气,亏得今早心神不宁,及早的把一干弟子们人遣散,不然的话……
玉鼎冷眼看去,淡漠中带着冰寒“何意?前辈应该很清楚”
你……一手点指“玉鼎,今天你给贫道说清楚,不然贫道不会善罢甘休,倒要问问元始是怎么教尔的”
“呵呵,不明白?”玉鼎猛然抬眼冷笑一声,“前辈可是教的好徒弟,真当我阐教无人,任人欺辱不成!”
“一派胡言,贫道之徒何时……额!”不知想到什么,话音顿止“就算那样,玉鼎道友也是欺人太甚,太不把我方寸山放在眼中,且司法天神不是好端端在此吗?”
“好端端?”玉鼎眸中暗芒闪过,蓦然一声冷笑“前辈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傻呢,到叫前辈知晓,玉鼎眼中正是从来没有方寸山这种东西”
不待菩提答话,玉鼎接着道“此来玉鼎还得借前辈的那物一用”
“你……”菩提那个气啊,胡子一颤一颤的,没见过这么狂的,劈了自己的洞府还要自己那宝贝,动手吧,自己理亏,且也落得一以大欺小之名,不动手?回头看看原本是洞府而此刻沦为平地的地,又咽不下这口气,真真是噎的难受。而且……他略微心虚的掂量了一下,自己对上玉鼎?……万一要是在自家门口输了一招半式的……他的面皮还要不要了?额……菩提面色潮红,这个挨千刀的猢狲,没事去招惹什么阐教,这下子给贫道惹这么大麻烦,当初是谁说猴子聪明来着?就算混沌再覆灭十八次 贫道也绝对不会再找一只猴子当徒弟了, 绝——对——不——会————
正在某处看戏的猴子浑身就是一个哆嗦。
正在纠结之时,两人齐齐抬眼望去,就见远处有瑞霭光摇曳,有五色祥云向这边飘来。
现在这三界,能整出这么大片祥云的神仙会是谁?
祥云渐近,云头按落,中间现出几位仙人,相貌昂然丰采别样。神舞虹霓几色道袍,衣袖飘飘,好一派仙风道骨。
再说这几位,放眼望去,虽然早有准备,但映入眼底的景象却也惊得几人瞪大了双眼。
偷眼一扫,‘呼啦’围在玉鼎身边。
“玉鼎师兄,你可让师弟们好找啊!”太乙首先道。
“师侄这还魂魄不全,你怎么能带他出昆仑?”黄龙真人道。
“是啊,玉鼎师兄你别生气,你担心师侄,我们也一样的”赤精子接过话头。那个七嘴八舌啊………………
“肃静”广成子眸光一闪,微微皱眉喝道。随后转身一脸的肃然看着对面的菩提。一个稽首“玉虚门广成子见过前辈”
“玉虚门人见过前辈”几人那个恭敬啊【除却玉鼎】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嘴角浮着一丝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怎么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此刻,他们心中都要乐开花了,哎呦,果然,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师侄。
被无视良久的菩提深吸一口气,质问道“广成子,玉鼎毁我洞府,是何道理?若今天不给贫道一个交代,元始面上须不好看”双目微凛“或者说——今日之事是尔等师父所授?
“前辈此言差矣!”广成子上前一步,“若说玉鼎毁乃洞府,却是不该,但也情有可原”
“怎么说?”
广成子却不答话,转而问道“前辈门下几人?怕是不少吧!若有一日前辈得知你某个弟子被人伤的魂飞魄散,不知前辈作何感想?”
“这……”
不带菩提说话,旁边的赤精子插言道“是啊,况且,我玉鼎师兄这几千年来只收了杨戬一个徒弟,如今他被人伤成这样,其中的悲愤难以言说,得知其中就有前辈的弟子,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广成子目光微瞥,又看向满面通红的菩提“赤精子师弟所言极是,况且,师侄还是我阐教三代首座,难道说……这事是前辈授意?”
额……菩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心中不住咆哮,元始教的好徒弟啊!
压下心中的怒火,菩提一脸阴沉“那依尔所说,何解?”
看看淡漠无一丝表情的师徒两,几人嘴角不住抽搐,这两也……太淡定了吧!
却说广成子,暗中叹口气“杨戬师侄此刻魂魄不全,法力全失,需借前辈那物一用,不知可否?”
“可否,可否?你丫的阐教这是明抢呢?贫道要找元始理论去”菩提可炸毛了,吼道。
其他几人望天的望天,揪衣袖的揪衣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前辈,淡定,淡定”广成子悠然道“这样说咱们面上须不好看,毕竟……”
“若这样说也未尝不可”不等广成子说什么,玉鼎冰冷的声音响起,扫一眼广成子等人“啰嗦”
呃……这句话把在场的神仙噎的够呛,玉鼎啊,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这么说出来啊!
“师父”蓦然,旁边杨戬清冷的声音道“弟子……”
“杨戬”玉鼎冷眼一扫,随即转头,盯着菩提“围攻,偷袭,很好,很好!”说着左手伸出,一团荧雾缭绕“前辈可否告知玉鼎,此乃何人所有?”
额?照心镜?这东西怎么会在他那?是哪个东西拿出去的?这个……不会是伤了杨戬吧!偷眼看看一只毫无表情的杨戬,最后不甘的抬手,一道微芒划过,玉鼎合掌,淡淡瞥一眼几人,协同着杨戬飘然而去。
“哎?走了,走了”几人也驾云离去,只留下满面不甘的菩提。
芊芊?
“芊芊,你怎么了,快跑啊!”朱寿急叫道。
但直直站立的芊芊却全无反应,双目呆滞、空洞的望着前方。
站在芊芊身后的嫦娥诡异一笑,“真君,别叫了,她听不到的!”说着厉声道“杀了那条狗!”
却见原本呆滞不动的芊芊一声厉吼,两手若抓势,快若闪电疾向哮天犬扑去。
哮天犬一愣,这人可是主人喜欢的人啊!凶猛如哮天犬也不由得闪避。
几人紧盯着打斗的一人一犬。
月亮逐渐的升高,银色的光芒洒下,逐渐自行的聚集到朱寿的身上。朱寿身体忽然的颤抖起来,体内有银色光点如虫子般爬动起来,全身一阵酸麻。这种仿佛灵魂都要被月光抽离一般的感觉令朱寿双手死死的捏成拳头。
蓦然,朱寿胸口的银光瞬间一涨,却在下一刻全部纳入身体之内。随后,朱寿周围浮起一圈淡蓝的光芒。
嗯?
原本看着的老君双目一闪,法力?
再看嫦娥,扭曲的面孔,周身散发出丝丝黑气犹如有生命般眨眼间已把朱寿笼罩。
“主人”急的双目赤红的哮天犬想要过去,奈何却被如傀儡般的芊芊缠住,自己又不能伤她。
老君眉峰紧皱,看着眼前的境况忽然想到那事,眸中寒光一闪,拂尘左右甩动,道道刺眼的光芒宛如激射的闪电盘旋在黑雾的周围。
“嗤——”一道银芒射入芊芊体内,“咕咚”人缓缓倒地。
“哎呦”哮天犬喘口气,窜到朱寿身边紧紧守护。
老君看也不看正在消融的黑雾,瞬间出现在正想逃走的嫦娥眼前。不由叹口气“尔也是天庭仙子,本应清净无为,乃心魔入体,堕入魔道,只要……”
“呵呵,老头,收起你满口的大道,在天庭这几千年,我早看就够了,面上个个仁义道德,背地里哪一个不是一肚子男盗女娼?他们接近我哪一个不是为了我的容貌?”不管这话对于看着的众仙掀起多大的风浪,嫦娥一脸扭曲的笑着“我想得到的谁也不能阻止,哈哈哈……”狂笑着伸出双手。瞬间,阴风大作,她周身散发着似乎要吞噬一切的黑色雾气。白色的衣袍在阴风中飞舞。
老君面色肃然,双手快熟交错,自顾竭诚几个法印,片刻之间,法印完成。只见一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太极图从指尖浮现在虚空之中,形成一道光圈向下压来。顿时,刚集聚的黑雾快速消融。
同时,老君一指向嫦娥额间点去。
“啊……”一声尖锐异常的惨叫。痛苦挣扎着。
再看嫦娥周身围绕着一圈淡淡的银光,快速吞噬着她散发的黑雾。
……………………
“哎,到底是道祖啊,还想着救人呢!”
“是啊,她心魔已重,能清除吗?”天庭看着的众仙是连连摇头。
……………………
“啊……你这老不羞,手往哪摸呢!是不早对我有意思,来啊!”蓦然,光圈之中发出女子娇媚的声音,真真是勾人心魄。
额……老君就是一僵,手中的法力一顿,趁这时机,光芒中的嫦娥眸光闪烁,化作一股黑烟遁去。
“哎呦,跑了”天庭的那帮神仙急的直跺脚。
“想跑”老君眸光一闪,银色法力如影随形。
“啊啊啊……”突然,正黑雾一顿,声声惨叫传来。
再看,林中忽然出现一人,噙着一丝淡笑,指尖跳跃着一缕森白色的火焰。冲老君微微一笑。
额?老君一见此人面色就是一变。心下忐忑,哎呦,落到这位手中,嫦娥是死定了,哦不,应该是盼着早死呢!
八十九 聒碎乡心梦一场
“让他们让开!”
正当众人四处寻找之时,刘青挟持太后一步步出现在众人面前。
“母后”
“娘……”两声焦急的呼声。
一个不用说是皮蛋,另一个那就是芊芊了。若说原来,芊芊还对太后有些许的怨恨的的话,那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那点怨恨也消失了。
众人盯着刘青一点点的后退……
“娘,娘……”芊芊猛然甩开朱寿的手直冲过去。
其实以刘青的武功,根本不屑芊芊那三脚猫的功夫,不过之前那不是被哮天犬狠狠的咬过一口么,所以左臂一动还是钻心的疼。刘青一掌把太后拍到在地,身形一闪,右手擒住芊芊手腕向后一扭,左手一掌拍在芊芊右肩“蹬蹬蹬”,芊芊被拍出丈余远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朱寿一见,提气飞身越起,双手成掌,攻向刘青。
“呼”刘青身形如电,抬手化解朱寿的攻击,凌空一个翻身,曲腿狠狠向朱寿胸口踢去。
“呜……”一声低吼,乘空扑至的哮天犬双腿一蹬,冲到刘青身前张嘴就咬。
刘青可是吃过哮天犬的亏,现在左臂还在隐隐作痛。看着扑过来的哮天犬顿时咬牙“畜牲,杂家就先解决你!”挥掌如电向哮天犬劈去。就这一顿的功夫,朱寿已经纵身跃出。
“刘青,你死期到了”空中一声大喝,龙天啸挥剑,乘空而至。浑身劲力,力透剑身,带着一股杀气已至胸前。
刘青待到躲避,却被神出鬼没的哮天犬缠住,无奈之下,提起丹田之气,全身内力直透掌心,合掌夹住龙天啸的剑尖,“蹬蹬蹬”两人快速后退。一个千斤坠,止住后退的身形,同时长剑也不能再千斤分毫。
龙天啸一见,脚尖点滴跃起,凌空一个翻身,握剑的手蓦然松开,浑身劲力专治双脚狠狠踢在剑柄之上,“嗤”长剑透体而过。
“杂家……还是……不……不清楚,我们……之间……有……有何仇?”
“哼,不明白就不用明白了,死人是不用明白的”
“咯……咯”刘青盯着眼前的龙天啸,蓦然右手如电,聚集气浑身残存的内力,狠狠的插入龙天啸胸口。“哈哈,杂家……就算死……也要……拉上你,呃……”
“龙天啸……”
“龙大哥……”几声惊呼,几人围拢过来。
“龙大哥,你怎么样啊,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游遍天下美景,你不能食言啊!”芊芊满面泪水。
“好……好对……芊……芊……”握着的手一沉。
“龙大哥,呜呜呜……”
“太主人,不好”哮天犬惊呼一声。
蓦然,众人只觉周身一寒,抬眼望去,却见一股黑色的雾气自刘青周身散发出来。而早已断气的刘青却缓缓抬起了头,面容扭曲,双目赤红,拔出胸口的长剑臻于地下。
“啊?怎么回事?”
“天怎么黑了?”
“快看,那是,鬼啊……”
“快跑啊……噗噗……啊啊啊……”周围先沾到黑雾的数名大内侍卫几声惨叫之后就无声无息。
黑雾越来越浓,不时有惨叫之声响起。
“芊芊,母后,快走”拉着芊芊就冲到太后身边。
……………………
“啊……不好”看到这的天庭众仙就是一声惊呼,没想到,那凡人居然与‘它’做交易?不过遇到长公主和那老头,也算他倒霉。看着吧!
………………
暗处的瑶姬、老君先是一愣,随后瑶姬双目微眯,弹指,一个结界就把三人笼罩在内。老君则嘴角一抽,挥手,一柄莹白如玉的短剑悬浮在空中,长约三寸,剑身散发着阵阵明亮无比的的光华,霎时,那阴冷的黑雾就被驱散大半。
嗯?刘青就是一愣,赤红双眼望去。
短剑射出一缕莹白如水的剑气,三寸宽,十米长,快速旋转,霎时就在刘青的脖子上转了一圈。斗大的头颅就被切下来,咕噜噜滚到一边。芊芊不由自主的盯着头颅的双眼,脑中一阵恍惚,没有人发现,芊芊额间有淡淡的黑雾忽隐忽现,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
这时,却见刘青的尸体喷出一道黑色浊气,直直的喷在那把短剑之上。
“哎呦,不好”老君赶忙打出一道法咒。瑶姬更是直接放出三昧真火“嗤嗤”森白色的火焰自剑身燃起,一时光华大作。
一时之间,黑雾尽皆除去,空中也恢复之前的晴朗。
“太好了,芊芊,你怎么了,你……”乐着的朱寿刚一扭头,一把匕首透胸而过。
“主人……”
………………
咳咳,我对不起大家,说好的结局还有一短短的结尾!
九十 等闲易变故人心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苍穹作烘炉,融万物为白银。
雪将住,风未定,一辆马车自北而来,滚动的车轮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却碾不碎天地间的寂寞。
不知车中之人是否也如这印痕一般?
突然,车门被推开,一人跳下了下去,赶车的大汉立刻吆喝一声,勒住车马。这大汗满面虬髭,目光就如鸷鹰般锐利,但等到他目光移向他时,立刻就变得柔和起来,而且充满了忠诚的同情,就好象一条恶犬在望着他的主人。
这人静静的站在雪地之中。良久……
赶车的大汉柔声道“天已快黑了,前面的路还很远,少爷你快上车吧”
这人回头,这是双奇异的眼睛,竟仿佛是碧绿色的,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独行的车辙旁还有一行脚印,自遥远的北方孤独的走过,远远的延伸到前方。【以上来自‘多情剑客无情剑’】
蓦然,这人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抬眼望向茫茫的风雪之中。隐约看到两人的背影,俱是一身雪衣,他两周身流动着晶莹的光华,片雪不沾,这两人只是站在那里,却仿佛要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蓦然,他浑身就是一震,只觉一道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再抬眼,却哪里还有人?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这人转身跳上马车,不知为何,又转头看向那处,只有茫茫的飞雪伴着呼啸的风盘旋而下。
…………………………
此刻,天庭众仙早已呆立,虽然是熟悉的面孔。但这人不同于展昭的温润、宗宝的贵气、皮蛋的调皮……这人身上有着一种吸引力,使人不觉陷进去。
……………………
江月楼是此地最大的酒楼,人流广,环境佳,占地好,来的人不是非富即贵,就是各地武林人士。是以,酒楼茶肆也是江湖上各种消息聚集之地。
时值饭口,酒楼已有不少人,但多数都带着刀剑,显然是武林之人。在靠窗位置坐落两人,身着白衣,无论什么人走进来,目光首先就会被他们吸引。虽坐在这酒楼内,但他们的身上却是纤尘不染,那白衣且像是新的一般。他两像是敛尽了世间的风华,左边那人深邃的眸子淡漠如水,看似温和却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冷然,绝尘,一种无法形容的傲气。右边人则浑身隐隐透出一股寒气,一股无形的压力散出。是以,虽然店内用饭之人很多,但他们附近的两桌却没有人肯坐。在这里,人们都不自觉的压低声音。
能在险恶的江湖上活下来的,都是有些眼力的,这样再看不出这两人不好惹,那早不知死多少次了。
邻桌坐着一人,颧骨高耸,满面威严并不密的花白胡子洒在胸前。满上带着几分杀气。此刻这人目光如刀,不断的瞟向那两人。
很快,酒菜上桌,周围之人也开始大喝起来。
“大哥,听说梅花盗又重现江湖了”
“是啊,为此,龙四爷广招各地武林人士,想为武林除害”
“龙四爷?就是有小孟尝之称的龙四爷?那个兴云庄的龙四爷?”
“对啊,若有人杀死梅花盗,除了悬赏的十万两白银之外,还有武林第一美人下嫁”
“哎……啧啧,若我能杀死梅花盗多好”
“得了吧,别把小命再搭进去”
“说的也是”
……………………
【别说少,我已经尽力了,总害怕写崩了】
这小孩正是李寻欢的结义大哥,兴云庄主龙啸云的独生子——龙小云。
“嘻嘻,李叔叔,我知道你现在很想喝一杯酒哦”说着两只手放在鼻子下嗅嗅“所以我就给李叔叔送来了”捧着酒杯送到李寻欢面前笑着又立即缩回去“李叔叔,你猜得出这是什么酒我才给你喝哦”
李寻欢闭上眼睛,长长吸口气“这是陈年的竹叶青,我最喜欢喝的酒,对于一个酒鬼来说,若闻不出,就真的该死了”
龙小云嘻嘻笑着道“不愧是小李探花,不过……”龙小云脸上孩子气的笑容忽然变得阴沉“你和我娘是什么关系?她爱的人是你”
李寻欢面色立刻变了,“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龙小云咬牙“若不是喜欢你,为什么他一听到你出事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哭,就连我快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哭,是你……”嘻嘻笑着,这杯酒泼在李寻欢脸上“李叔叔,好喝吗?”
李寻欢没有动,甚至看着他笑着柔声道“我不怪你,你还是个孩子”
龙小云冷笑道“是啊,你能把我怎么样呢?李探花”他忽然拔出一柄刀,在李寻欢面前晃晃“看,这是你的刀,她说有你的刀我就不用害怕,可是看看你现在,根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李寻欢目叹口气“刀,本就是利器”
龙小云脸色发白嘶声吼道“你害的我终身残废,现在我也要你和我受同样的罪”冷笑着——扬手,利刃划开皮肉的声音。李寻欢一僵,面上顿时煞白。忍着剧痛看着鲜血顺着右腕滚落而下,却是笑着柔声道“小云,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怪你”目光却不看龙小云,顺着门没有关紧的缝隙看去。
“李寻欢,别在这里假惺惺,你就是怪我又能怎么样,你现在这样子还不是任人宰割?”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笑容,手中的小刀却一寸寸刺入他手腕经脉“小李神刀,冠绝天下,出手一刀,例不虚发!李叔叔,你现在还能发出飞刀么?”眼珠一转“这事要是让江湖上知道不知又会怎么样呢?那一定是很有趣的,你说对吧,李叔叔!”
看着笑着一脸孩子气的龙小云,不说李寻欢,就连天庭看着的众仙手心也不觉沁出了冷汗。这才几岁的孩子,就这么狠,这心机?更多的是愤怒。为什么,为什么杨戬还是这样?为什么不多想想自己?尤其是王母,双拳紧握,指骨捏的嘎嘎直响。哎呦喂,真人,您去哪了啊,您倒是快点啊!
……………
忽然,正得意的龙小云只觉浑身一冷,犹如实质的寒气射来,颤抖着双腿‘扑通’跪倒在地,同时嘴一张‘噗’的一口血喷出昏倒在地。
“小云”
“小云”
两声焦急的喊声,同时一道影子窜进,快速抱起昏迷的龙小云。
“李寻欢,你把小云怎么了?”
……………………
【那个,我知道有点少,大家别拍我啊!抱头遁了】
九十一 人心难测海难量
“小云,小云,你怎么样?”确定龙小云没性命之忧时,这人蓦然抬头看着李寻欢,在看到李寻欢右手大片的血迹时,眼神微不可擦的一闪,随后冷着脸“哼,这畜生,胆敢对兄弟不敬,寻欢就是杀了他也是应该”锦衣华服,留着微须的中年男子愤怒的道。
这人就是兴云庄住龙啸云。
“大哥,我……”一声大哥已经是语声发苦,说不出话来。
“寻欢,原谅我,我……”
“大哥,这不怪你”一直微笑着的李寻欢却是面色发白,面现愧疚、痛苦之色,蓦然剧烈的咳起来。
龙啸云还要再说什么,蓦然,双目如电,看向四周“什么人?藏头……”话未说完,只觉一股寒意迎面而来。而龙啸云也只是身子一颤,面色发白而已。
………………
“嗯?”天庭众仙一愣之后就是满面不屑,而后就是一脸的看好戏的神情。呀。这区区凡人还真是演的异常好戏呢!虽然说这人戏演的不错,但在场的可都是活了千万年的人精,何况还经历了三圣母的事情。这区区的凡人在他们眼中那就是一跳梁小丑。而且想起在乾坤镜中看到的这人的作为……可为什么这人能抗住那股寒气,难道他有什么特别之处?玉鼎真人可不会让杨戬受委屈的,看着吧!看杨戬这个魂魄貌似很虚弱呢!
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看着镜中景象的玉帝微微皱眉,面现疑惑之色。与王母对视一眼,招手叫过一天官吩咐几句,再看乾坤镜中的景象,两位的眸光越发深沉。
…………………………
瞬间,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意压下。龙啸云心下骇然,想要躲避,而更令他惊惧的是……自己居然丝毫动弹不得。浑身剧痛,面色惨白,胸口如烈火焚烧般。“啊……”嘶哑、痛苦的吼声传出。
此刻的李寻欢心中早已震惊不已。虽然自己现在浑身穴道被封,但就凭自己的武功居然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他想不出当世何人有这样的修为。
刚才的自己也只是感觉周身气流微动,小云就已经吐血昏迷,而自己却感觉不到那人的方位!显然,这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而此刻这满屋的杀气却是明显针对大哥……
“前辈,手下留情!”李寻欢对空喊完,担忧的看着龙啸云,在感觉到杀意渐消之时,心神一松,抑制不住咳嗽接踵而来,苍白的面上泛起丝丝病态的嫣红。
再看龙啸云,在原地左右翻滚,同时哀嚎声不绝。器官的是,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进来。
此刻的龙啸云只觉自己处在火海中,满目都是赤色,炙热的火焰,高窜的火舌,那般火焰仿佛燃烧灵魂般的痛。难道自己就要被这样烧死?却忽然,周围的火焰瞬间消失,龙啸云只觉喉头一甜,一口血剑喷出,浑身一颤,软到在地。
“大哥,你怎么样了?”压抑着咳嗽,李寻欢道。
喘息片刻,龙啸云抬头看着李寻欢,眸中惊惧一闪而过,随后一脸疑惑“寻欢,刚才那是什么?”
“大哥,我也不知”
突然外面有人唤道“龙四爷,龙四爷……”
“寻欢,委屈你了”龙啸云声音颤抖,但眼底闪过怨毒之色,吃力的抱着龙小云出了小屋。
只见田七站在树荫下向他招手。他派人送龙小云回去,而自己却是快步赶过去。
“龙四爷,龙小爷他?”
龙啸云闻言微不可查的一颤,眼底狠毒之色闪过,他可没忘刚才那烈火焚身的滋味,若不是……继而问道“得手了么?”
田七道“没有”
“没有?”龙啸云厉声道“你们十几个人,再加上心梅大师和铁笛先生,难道对付不了一个小子?”
田七苦笑道“这小子实在是太厉害了,伤了不少的人,大家都在追杀”
“龙四爷,姓铁的冲进庄内了”这时,又一人过来急道。
“哼,只要来了,就休想走出去”
……………………
赵正义目光阴沉,抖动手中长枪直刺李寻欢背脊。铁面无私赵正义在武林中也并非沽名钓誉之辈,他的枪法确有独到之处。枪乃百兵之祖,棍乃百兵之王。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阿飞以一柄剑周旋在两种至强的兵器之中,已经是吃亏不少,更何况他背后还背着一人。
虽然阿飞没有还手,但数十招过后,两人却也没沾着阿飞半点衣襟。明明就要打到对方身上,可不知他脚步怎么一滑,自己的招数就落空了。
……………………
哎,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样啊,背叛、不信。众仙心下嘀咕,所幸这一魂还有个真心对他好的啊。眼睛紧盯着乾坤镜。
……………………
忽然,却听得不远处几声怒骂,“姓秦的,你再不让开,休怪你爷爷下狠手了”一时间拳风激荡,震得四下积雪漫天飞溅。
而这边田七、赵正义两人目光闪动,各挥兵刃则虚晃一招,向后退出几尺。
阿飞却没看他们,扶着李寻欢,却见李寻欢胸膛起伏,苍白的脸上又泛起一抹凄艳的嫣红,显然是一直在强自忍耐,没有咳出来。
阿飞胸口一震,咬咬牙“大哥”
李寻欢笑了“阿飞,好兄弟,你走吧!”他一开口说话,又不停的咳起来。
“哎呦,扑通,扑通”几声响,最外圈围着的众人东倒西歪,破开一个口子,现出一大汉。这大汉无视旁边众人,大踏步过来,语声激动“少爷”伸手在李寻欢身上连点几下,解穴。待看到李寻欢右手血迹,目中怒火腾腾,同时亦有丝丝的心痛“是谁?”
李寻欢缓缓起身,叹息一声“传甲,你不该来”
“杀了梅花盗,为武林除害”赵正义看看李寻欢,目光一冷,高声道。
阿飞倏然转身,冷冷盯着赵正义“找死”死字出口,剑已刺出。这一剑之快,赵正义哪里还有闪避的功夫,眼见得要血溅当场。
“阿弥陀佛”众人只听得空中一声佛号,同时,一股劲风带着串黑影打了进来。阿飞忽然回剑转身,呛的一声,剑尖挑起一物,竟然是一串佛珠。佛珠已被剑尖挑飞,剑犹自还在震动不已,可阿飞却动也不动。
在阳光之下,只见五个灰袍僧人缓缓走入。当先一人,须发俱已银白,脸上白中透红,目光炯炯。他双掌合十,那串佛珠不知何时已回到他的手上。
赵正义惊魂初定,立即双掌合十施礼道“不知大师法驾光临,有失远迎多请恕罪”
白眉僧人笑了笑,目光就盯在阿飞身上,沉声道“这位檀越好快的剑,但却快不过我佛的法眼,出家人不愿多造杀孽,檀越可以走,但是那位李檀越恐怕要留下了”
“哦?心眉大师!”李寻欢笑着道“素未心眉大师德高望重,只要大师保证他两安全离开,李某道不介意留下”
“少爷,你……”
李寻欢接着道“况且,若李某这样走了,那岂不是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
“如此甚好,那就请……”
“轰隆隆……”大地一阵颤动,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
“啊。这是怎么回事?”
“地动了……”
“快走啊!”
“啊啊啊……”
伴随着大地震颤的同时,不知为何,四周的房屋犹如长眼睛一般,直直向这些人头顶砸落。而武功好的,虽然躲过被砸的危险,却被空中不时劈下的惊雷追击,尤其是赵正义几人,更是狼狈不堪,可以说那雷就是长眼睛了,追着他们跑啊!心眉的银白须发已然被烧焦,却也狼狈的躲闪凌空劈下的惊雷。
一时间,兴云庄犹如狂风过境,瞬间变成一片废墟。
诗音……刚开始三人也是惊、震惊不已,各自浑身戒备准备躲闪,却发现不论什么,都会躲开几人。而李寻欢发现庄内房屋俱已倾倒,第一时间想到表妹诗音,却发现周围有透明的墙他们三人围在里边。
三人只觉眼前发黑,头也越来越沉,最终陷入黑暗。
武当
整个天柱峰寂静无声,此时的众人无不紧盯着中央缠斗的两身影。
一人无须,面色赤红,稀疏的头发也皆为赤色,每次出招都隐隐带着炙热之气,一拳打出,有火红色的流光射出。而另一人则须发皆白,长袖飘飘,拳脚之间隐隐有淡蓝色云雾缠绕。这人见状,衣袖快速甩动,有蓝色雾气如波纹般直接朝四面八方猛地鼓荡开,红色流光只停在这人身前便半分难动。众人被这两人周身激荡的劲气震的退在远处。
这人本来都是打着吊唁的旗号来的,哪一个不是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当然,其中亦不乏有真心的。可没想到,丘处机居然是诈死。
想刚才看到现身的丘处机,那个惊讶、惊喜、激动,总之是什么表情都有。
不过这样也好,赤必烈的武功在场的人可没人能对付,那样的话张君宝就……现在看来,张君宝势必是要留在武当了,对于丘处机众人还是比较放心的。丘处机是当世的武林泰斗,对功利淡薄。那他们这些人还是有机会的。不论那个流言是真是假,单看丘处机对张君宝的重视程度,和张君宝打好关系是有利无害的。
豁然,呼,空中一阵激烈的震荡向四周散开。
好么。果真是高手。众人眯眼的同时提气相抗,脚下却也是快速的向后退去,有那一些门派的弟子反应较慢一些的,直接被激荡的真气震飞。
退在人群边上的君宝、虚云、火狼、雪鹰等人担忧的望着场中。
人群之中,一人看着君宝的背影,眸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
“哦嘿嘿嘿,俺说那个什么东西,你倒是往低点啊,啧啧,可惜了,只烧了几根毛。可得小心了,别看那老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阴着呢!哎呦喂,看俺说什么来着,这下挨的可不轻啊”看着的猴子那是抓耳挠腮,两眼放光。虽说是两凡人相斗,可这两人的身份……
身边的哪吒也是一脸的兴奋。
在一起的文殊,看看两人,瞅瞅身边的青狮,放眼四下望去,蓦然,眸光一顿,却很快移开。
“啪”一声轻响,空中纠缠的两人影倏然分开,赤必烈本来赤红的面颊泛着一丝青白,冷冷的注视着丘处机。忽然,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师父”
“师父”两声惊呼。火狼、雪鹰忙扶着赤必烈。火狼瞪一眼雪鹰,随后盯着丘处机就要冲过来拼命。赤必烈伸手阻拦,咬咬牙“丘老头你的《太阴真经》果真名不虚传,今日得见,也不枉我在大漠的二十年之苦”
丘处机微微一笑“国师你的太阳神功也是名至实归,老道开眼了”一顿“国师有伤,先在武当养好再作打算如何?”
深深看一眼淡定如初的丘处机,再看看旁边的张君宝,眸中闪过复杂之色“火狼,走”
众人见此,也寒暄几句,尽皆散去。
偌大的天柱峰霎时再无一人。
“噗”
而此时的丘处机再也忍不住,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师父,师父”张君宝、虚云两人惊叫一声。扶着丘处机一脸的担忧。
“无事”丘处机摆摆手,望着赤必烈师徒离去的方向,叹息一声“赤必烈的太阳神功果真厉害”
啊啊啊,人家才不骗人呢!哼哼
九十二 莺啼月隐水流觞
偏殿,幽深寂静。
静室之内,典雅细致。袅袅清香自摆在临窗长案的鎏金香炉内飘出,晕染了整个静室,闻之令人灵台清明。
旁边的矮榻之上丘处机盘膝而坐,双手置于丹田小腹之处。双目微闭,仔细观看,却是面色发白。
身边,虚云、张君宝两人双目紧紧盯着丘处机,透出一股焦急担忧之色。
半晌,丘处机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睁眼。
“师父,您怎么样了?”
丘处机看着两人,“君宝,为师这伤恐怕是难以痊愈,以后武当就靠你了”转头,“虚云,不要为难赤必烈师徒,他双目已盲啊”
“师父,您……”虚云一怔,看着丘处机一眼瞥过,欲言又止。
“好好帮君宝……”
“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君宝道。
“生死之事,岂能强求,去吧……”丘处机摆摆手,复又微闭双目,两人一见悄悄退出。
一时之间,屋内寂静无声。
“丘处机见过各位上仙”忽然,丘处机站立向空施礼道。
却见屋内蓦然现出几人身形……
静室外……
“师兄,难道天下就没有什么能治好师父么?”
现在的张君宝已然不是当初那个轻狂的少林弟子,他一身的道装打扮,浑身上下一股淡然。此刻却是眉峰紧皱的看着虚云。
这……虚云微微沉吟,面上几番挣扎,最后向是下了什么决心般抬头“要说倒是有一物也许可以,可是……”
“是什么?”
“……女娲石”
……………………
现天下形势已变,郭子兴已故,朱元璋继任大帅,且与马芝兰成亲。而原本各自割据一方的豪强也只剩朱元璋与陈友谅,两方人马要一决雌雄。
且有关于张君宝的流言不但没消失,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因为现下所剩的两方人马可都是与张君宝有过接触之人。至于最后的胜者……所幸平常百姓是听听而已。况且眼下天灾人祸,贪官污吏,兵灾水患,百姓苦更是不堪言,哪有心情管这些。
君宝一路行来,沿途十室九空,苍胰满目,路人行人纷纷逃难。
想到朱元璋,君宝不禁担心沈蓉,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但他此刻有急事在身,也没那个时间多做停留。匆匆来到水边,弃岸登舟,向湖中央而去。
…………
哎,暗中跟随的文殊见状,不禁心下悲悯。可这是他们的业力使然,不是自己能干预的,再者,自己现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师侄啊……不禁瞥眼一扫,都是你个畜生惹得。
额……身边一人紧紧低头,不敢言语。他正是已经逝去的前国师——石勒继祖。
…………
武当
丞相伯颜率军进驻武当,目的是张君宝。却在看到赤必烈双目已盲,落井下石出言奚落。却被赤必烈的武功震慑转而逼迫武当。
………………
看着乾坤镜中苦思办法的丘处机,天庭众仙嘴角不禁抽搐,不得不说,他们都有些幸灾乐祸。看吧,再去装死啊,嘿嘿!虽然对一凡人这样不应该,可怎么看着他就想到那滑头呢?再者还有那猴子动手脚,众仙更是乐得看戏。
虽然看着武当这方,却也无时无刻关注着张君宝。别的不说,都想看看他们口中的女娲石。女娲石啊!
…………
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端的是繁华似景,五彩缤纷。淡淡花香沁人心脾。
君宝四下观看,在花丛中左转右绕,却不知怎么走。
等着也许明天有空继续更……
四下观看,不知何时,整个桃林染上一层五彩的流光。煞是好看。正当君宝观看之际,蓦然,林中腾起一片淡淡的烟雾,很清淡,很飘渺。微风吹拂,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清雅,甚是好闻。
嗯?君宝只觉脑中阵阵眩晕,不由心下一惊,暗道不好,是迷雾。当下立即闭气。虽然及时,却还是感觉那股悠悠的香味,从鼻息间荡漾开来,丝丝缕缕的钻入。阵阵眩晕袭来,同时浑身的劲力也渐渐流逝,好厉害的迷雾。心中明白,眼却开始迷糊,甩甩头,极力压下脑中的眩晕之感。
“什么人,敢擅闯百花岛?”蓦然,空中传来一声大喝。心下一惊,眼前却渐渐模糊,隐约间只看到两条黑影闪过,一前一后两道银光袭来,君宝握剑上提,“当”一声金刃交击,挡下一剑,但自己也被这一击之力迫的后退数步,“嗤啦”后背衣服被伸出的树枝挑开一个口子,君宝无暇顾及,眼见随后而来的那剑已无力抵挡,想要闪避,浑身却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意识越来越昏沉,师父,君宝不孝,怕是回不去了。双目一闭,陷入黑暗之中。
“叮当”
“住手”耳畔的声音渐渐远去,几不可闻。
…………………………
此刻的天庭,寂静无声,众仙看着那处散发五色光芒之处,俱是不语,女娲石么?众仙眼神一闪,继续观看。
………………
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江湖,永远有说不完的事。
却说月前发生在兴云庄的那件事,现早已是轰动江湖。
据说,那日少林心眉大师即将押送梅花盗去少林之时,忽然闯入其同党大闹兴云庄,丧心病狂之下居然以火硝炸庄………………
据说,庄内众高手苦战,最终伤其经脉…………
可不过一日,又有另一种说法。
据说,那日有神仙下凡,雷击兴云庄,为李探花不平,因梅花盗另有其人,李寻欢是被人陷害……
据说,李探花右手经脉乃是龙四爷所为……
据说,…………
总之,那日之后,李寻欢如同消失般,踪迹皆无。
哎……
探花犹在,神刀无存啊!
那些消息是越传越神,正当很多人摸不着头脑之时,武林中受梅花盗所害之诸门派广发英雄帖,扬言,若有人能杀死梅花盗者,这些人各自拿出自己家财的十分之一,若有人能擒得,各自拿出家财的十分之三……
不论这些传言孰真孰假,但这么大一笔钱,何人看着不眼红?天下但凡有点斤两之人无不蠢蠢欲动。
也是啊,他们所惧怕的无非就是李寻欢手中之刀,现下他右腕经脉已毁,就算武功还在,也大打折扣。
小店之内,众食客那是边说边吃,好不热闹。
小店一角落,一衣衫单薄的少年却是无心吃饭,听着这些消息,眸中怒火一闪,而他身边那女子闻言却是淡淡一笑。
旁边一大汉也是微微皱眉,目中焦急之色闪过,少爷,你到底在哪?
……………………
两座峭壁之间是那万仞悬崖,下面深不见底,滴答的流水声就是从山涧下传来,隐隐约约。空中有暗香浮动,层层的白雾之中,隐约现出一片桃林,桃花开得正艳,一阵清风吹过,片片桃花上下翻飞,随风起舞。各种鲜花异草争奇斗艳,却如人间仙境般。
桃林中,石桌之旁坐着三人,中间那人,一身月白色道袍,上面隐隐有流光闪烁。一头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这长发不是墨色,却是炫目的银色。清冷之极。
剑眉之下那双眼眸,不属于人间的清冷,却把一切都冻结在原地。仿佛世上的一切都不在他眸中的冷漠。
旁边一人,一身月白色暗纹长袍,微曲的淡金色长发散在身后,额间有淡金色流云纹,这人深邃的眸子淡漠如水,看似温和却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冷然,绝尘,一种无法形容的傲气。
此刻这人白皙修长的手正轻握着一茶盏,手微颤,荡起圈圈涟漪。清香溢出,深邃的眸子看向对面之人。
对面那人一身灰色长衫,两鬓已有华发,可面容却是与他自己一般无二,只是少了额间的流云及身上的冷傲,周身多了淡淡的忧伤气息。
若说先前那人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那这人就如浩瀚的大海,他身上有一种力量,使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当然,不包括对面这两位。
李——寻——欢
不错,正是轰动整个武林遍寻不见的小李探花李寻欢。
此刻他正苦笑着看着面前的茶盏,为什么不是酒呢?目光扫过自己拿着茶盏的右手,修长的手指,白皙的肌肤,完全看不出一点伤痕。而他对面两人,自己对他们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熟悉之感。是以,他们所言,是真的。可自己是真的放心不下。
“决定了?”蓦然,那银发之人抬眸道。
“是”李寻欢正色道。
“……好”半晌,好字一出,李寻欢松口气,再看这人还是那副世上一切都不在眼中的冷漠。
刚才他是真的察觉那一闪而逝的杀气,……大哥、小云……也不知阿飞、传甲现下如何?
像知道他所想般,银发之人淡漠出声“旁人生死与贫道何干?”
额……李寻欢一愣之下却笑了,“多谢仙长”
眸光一扫之后就没有言语。
………………
看着的众仙不禁嘴角抽搐,看玉鼎真人刚才那股杀气,怎么对上杨戬就变的不具威胁性呢。他们绝对相信,若李寻欢不是二郎真君的魂魄投胎,此刻早已连渣都不剩了。若有下一次,那死的人就……
哎!二郎神还真是……三圣母那档子就不说了,就说眼下这一魂,若真说起来,此事的对错还真难说。自己的妻子都可以让人!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做法???再说他这样又换来什么?怨恨!陷害!也可以这样说,眼下这种境况在很大程度上是自己造成的。哎……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不过,那个龙啸云怎么会是他?这个倒霉蛋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的了,还是看戏吧!
…………………………
月上中天,皎洁月光以那一轮明月向那整个夜空渲染开去。
夜空之下的兴云庄阴暗沉寂,放眼望去,四处残垣断壁,满目疮痍,有着劫后余生的苍凉。只有后院一所看似临时搭建的屋子隐隐透出点点亮光。
“啸云,还是没有表哥的消息吗?”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中年美妇带着淡淡忧伤道。
“诗音,这没消息不就是好消息吗?证明寻欢没事啊,放心吧!兄弟那么好的功夫,一定没事的,再说,我也发动江湖朋友寻找,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我”龙啸云笑着安慰道。
“是啊,娘,孩儿相信,李大叔一定没事”龙小云一脸天真的看着林诗音也道。
“好了,诗音你别想那么多了,先休息,我再去看看有没有消息”见林诗音一脸的担忧,虽然口中仍然在安慰,但目中却有怒火一闪而过。
“娘,您休息,孩儿就不打扰您了”随后,父子两一前一后推门而出。
望着那父子两的身影,林诗音眸中现出挣扎、痛苦之色,‘表哥’
在林诗音看不到的角落,看着眼前的境况的龙啸云双手紧握随后张开,手中字笺被狠狠的撕成碎片飞散在空中。
“咳咳咳”蓦然,龙啸云面上一白,手抚着胸口。好厉害,想到那日,面上就是骇然之色。
那只笼罩在兴云庄上空的滚滚惊雷,漫天的火光,那笼罩着兴云庄犹如实质的杀气,只要是在兴云庄参与梅花盗之事之人尽皆被劈,重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可也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其实,他们都是被一股劲气所伤,丹田被刺,武功——废了。没有看到人,只看到远去的一抹白。
“爹,您没事吧!”随后跟来的龙小云上前看着手抚胸口的龙啸云道“伤您之人还没查到?”
“哼,这仇,我一定要报”狠狠一咬牙“李——寻——欢”
“爹,您那样不行,不如?”看此刻的龙小云哪还有孩童般的天真,那精致脸上一抹阴冷的笑容,附在龙啸云耳边。
……………………
哎呦喂,这孩子成精了,这么小心眼就这么多,众仙不由得打一个冷战。
九十三何以别离不得安
阴暗的石洞中,一人双目紧闭躺在地上,在他旁边站立一人,浑身缭绕着丝丝黑色的雾气。隐在黑色雾气之中的面孔,目光贪婪,翻着红光的双目紧紧盯着躺着的这人,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呵呵呵”一阵低沉黯哑的阴笑声穿刺耳膜“这就是三界战神?果真不凡,看这身血肉,好香啊!我若得到他的真元,还有何惧?哼,那个老东西……”不知想到什么,目中透出恐惧之色。随即狠狠咬牙伸出双手,那修剪得整齐的白皙双手以肉眼所见的速度长出长而尖利的指甲,缓缓伸向那人的心口。
“啊……”蓦然一声刺耳的尖叫,两道赤红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人胸口。闪烁的银光,循环往复的古老字符,黑雾之中那双赤红双目中透出阴冷、愤恨和恐惧。最后化作一团黑气消失不见。
…………
“啊?怎么会是魔?”天庭众仙也是一惊。
原本魔界和天庭经常征战,双方各有输赢。可自从八百年前杨戬上任司法天神之后,去了魔界一趟,不知为何,在那之后,魔界的魔君放言三界,只有有杨戬在一天,魔界就绝不出现在三界。这些年众仙也都渐渐忘记有魔界的存在,可现在……暗自疑惑。
玉帝王母对视一眼,是魔界之人,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
看着逃走的黑雾,跟随而来的文殊皱眉,竟然是魔界之人?难怪自己感觉诡异,虽然百花岛看似花团锦簇,但周遭仿佛有一层薄膜笼罩,阴冷异常。那些繁茂的花草实则是有一股灵力支撑着。
哼……想到这里,文殊不禁冷哼,贫道倒要看看,是何方妖魔如此大胆,敢打师侄的主意。而且,那个凡人……
……………………
“嗯……”全身好像散架一般无力。我没死吗?意识渐渐清晰的张君宝,只感到全身无力,头痛欲裂,想抬手却不能移动分毫。
“你醒了?”蓦然,耳边一略带嘲笑的声音响起。
张君宝费力地地睁开眼睛,嗯,好刺眼啊!又把眼闭上,再试着睁开,如此重复了几次,终于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映入眼廉是一张带着淡笑的女子的脸,那双眸中却隐隐然一股阴冷、怨恨和……恐惧。嗯?那如蛇般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看穿。
张君宝一惊之下立即平复,一动之下却发现双手被一极细的犹如发丝般的细丝绑在身前。腰间一使力,起身坐起,暗用内力想挣开,却是越来越紧,勒到肉里。
坐在桌边喝一口茶,一直看着噙着冷笑的女子悠悠道“没用的,我这千钧一发越挣扎越紧”
闻言,张君宝愣了一下,眉一挑“给杯水喝!”说着自己走到桌旁就着绑着的双手倒一杯水。
“小子,说吧,为何来百花岛?”这个女子一挑眉冷声道。
闻言,张君宝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晚辈是来找白浪飞前辈的”
“哦?找我何事?”
闻言,君宝目光一亮,躬身一礼,欣喜道“您就是白浪飞前辈?晚辈是武当丘处机的徒弟,求借女娲石为师父疗伤”
“女娲石?”这人轻轻念着,双目有什么闪过,口中却道“女娲石乃我百花岛神物,为什么要借给你?”
“前辈”君宝一听急了,“您怎么样才肯借我女娲石?”
怎么样?白浪飞眸光一闪,“要借女娲石,除非……”话音一顿,目中透出贪婪之色。
“除非什么?”
“用你的命来换”
“……”一愣之下的张君宝毫不犹豫的点头“只要前辈答应借我女娲石,张君宝答应前辈”
别嫌我这几天没更,苦逼的某风这些天家里没网,更苦逼的是爪机还坏了,返厂了,这不刚有了网就来更文。
百花岛中央,争奇斗艳。
空气中有淡淡清香浮动,在花海最深处,隐隐笼罩着淡淡的银色光芒。很轻、很淡。
“张君宝,女娲石就在那里,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的了!”望着面前散发银色光芒的花海,女子眼中闪过一道幽芒。
…………
女娲石?骗谁呢?整个天庭谁不知道女娲石在阐教?现在指不定在那个犄角旮旯扔着呢!看眼前这景象,啧啧!找死呢!
却说暗处跟着的文殊菩萨一声冷笑,想要消耗师侄的的护身符咒?还真是异想天开呐!
淡蓝的光幕,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障碍。
张君宝毫不犹豫的抬脚走入,几个转身之间,周身弥漫气薄薄的淡蓝色烟雾。
烟雾瞬间转浓,眼前一片模糊,就如那冬日糟践的大雾,瞬息之间就伸手不见五指。眼前只有一片浓郁的蓝色。
张君宝心下暗惊,只觉身体一沉。这种感觉,就如负重行千里一样。浓郁的蓝色过后,渐渐的就开始淡薄起来,微微显露出周围的景致。
而那淡香却越来越浓,那股幽幽的香味,带着迷惑人的味道,从鼻尖荡漾开来,熏人欲醉。
看着张君宝迷茫的站在花海中央,看着的女子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蓦然,他面色一变。
却见君宝,周身浮起一圈古老的字符,随着银色的光芒缓缓流转。张君宝一个激灵,打量着四周。
只见自己站在这一丈方圆内,空中飘浮着一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拳头大小的玉石——女娲石?
张君宝一阵欣喜,缓缓伸出手去,居然穿了过去。回身再看,不禁一愣。
山势陡峻,壑峪纵横,千姿百态,气象峥嵘。面前一座熟悉的建筑——真武殿。我这是回到武当山了么?
正愣神之间,却见虚云推门而出,一见自己面上露出惊喜。哦!对了,我是去百花岛借女娲石为师父疗伤的,师父怎么样了?大步进入静室。
看着女娲石收敛了光芒,几人都面带笑容,不愧是女啊是,师父的伤真好了。这样我也就无憾了。
再回到百花岛,面对白浪飞张君宝是一脸的平静,静静的看着面前勾着诡异笑容的女子。越来越近的匕首,张君宝缓缓闭上眼。
“啊……”
想象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却是听到一声尖利的惨叫。蓦然睁眼,面前的女子浑身掩藏在一团漆黑的黑雾之中。
这是……
“哼,找死!”身边一声低喝,却见一道装之人伸手一指,指尖跳跃着森白火焰直指黑雾。
“啊啊啊……”尖锐的惨叫“文殊,你等着我的!”一缕淡色的雾气向远处遁逃。
“主人,我们……”
“穷寇莫追!”面容严肃的望着天庭方向。
君宝目光一闪,文殊菩萨?是道装?另一人是……
“张君宝,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先回武当!”
……………………
月明星稀,几点繁星点缀着星空,明亮的月光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这样的夜晚,总不免让人心生惆怅,尤其是在这茫茫的草原上。
一袭青衫迎风而立,几缕发丝随风而起,面上是一种苍白之色。他望着苍茫的星空,目中是淡淡的忧伤。
良久,这人拿起手中的酒壶仰头就是一口。
“咳咳咳咳!”接着却大声的咳起来,月光之下,苍白的面颊染上一种病态的嫣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