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炳的音乐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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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和为无锡洞虚宫雷尊殿道观的当家道士,虽说是个出家人,但却也是个难得的音乐奇才。无论什么乐器,到他手里,都能够弹奏出天籁之音。百姓遇到什么风水、算命之事,必定会去找华清和。当他每次做完法事,就会表演乐器,弹奏乐曲,附近的百姓也常来围观。
吴阿芬本是无锡秦家的少奶奶,有着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成想丈夫在婚后半年就去世了。在丈夫的葬礼上,她意外结识了华清和,这个在当地名气极大,长相和气质都很不错的出家人。渐渐地,吴阿芬与华清和走到了一起,1893年8月17日(清光绪十九年)在雷尊殿旁“一和山房”产下一个男婴。算命先生说这婴儿五行缺火,因此从“南方丙丁火”中,取丙加火,取名为阿炳(华彦钧)。

寡妇和道士结合,还是在旧社会,自然免不了被路人唾骂。流言似穿心箭,伤人于无形中。华清和可以回道观,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吴阿芬不行,况且她还是个女人家。阿炳三岁时,母亲最终在前夫家的逼迫,和言论声讨之下选择了投井自尽。无人抚养的阿炳只能被送往乡下,由同族婶母照看。阿炳八岁时,华清和才将儿子接到道观生活。为了能够让阿炳生活在没有阴影的生活里,华清和一直以师父的名义抚养他,没有道破二人的关系。华清和先让阿炳念了三年私塾,最起码的读书写字还是要懂的。
作为道观住持,华清和精通道教乐器,是不希望儿子重走他的老路,但从小耳濡目染的阿炳早已喜欢上吹拉弹唱。无奈之下,华清和转而严格教习。阿炳12岁开始系统学习鼓、笛、二胡、琵琶等乐器。
学吹笛子,常被要求迎着风口吹,在笛尾上挂铁圈以增强腕力,后来索性将铁圈换成了秤砣;学二胡时,每天晨起练习,手指也被拉出厚厚的老茧,琴弦上常粘着干涸的血痕。由于勤奋刻苦,年仅16岁的阿炳便能外出参加斋事,19岁就正式参加道教音乐演奏。因长相俊俏,琴术高超,阿炳被不少人称作精通音律的“小天师”。
1918年,华清和突然病倒,临终前向阿炳坦白了事实,告诉了他的身世。知晓真相的阿炳,内心崩溃。在办好父亲的丧事后,阿炳选择封闭自己,从此闭门谢客,不再登台表演。
雷尊殿由于地处无锡的旧城中心,地理位置优越,因而香火旺盛,每天进账颇丰。华清和去世后,雷尊殿的香火收入,由阿炳与堂兄华伯阳轮流主持收进。
内心高度敏感,又极度自卑的阿炳,选择了放纵,麻痹自己,开始吃喝嫖赌,甚至抽食鸦片。但这些都无助于排解内心的苦楚,反而先损害了身体。1927年,阿炳终因纵情声色和吸毒过度,导致右眼失明、左眼半盲。由于道观疏于打理,导致香客罕至,渐入不敷出,再加上阿炳挥霍无度,家财很快被败得一干二尽,阿炳本人也被赶出道观,沦落街头。1929年,阿炳与江阴农村寡妇董催弟结婚。

迫于生计,拉二胡谋生
为了生存,阿炳不得不走街串巷拉二胡卖艺。他常常戴着墨镜,胸前挂着笙、笛、琵琶等乐器,手里拉着胡琴,在无锡市的街头行走。无锡音乐界上,从此少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天师,多了一个拉二胡为生的瞎子阿炳。庆幸的是,阿炳没有因贫穷丧失气节,反而靠着自己的双手自食其力,不为权贵而折腰,不为贫穷而失去良心。

卖艺中,阿炳经常运用‘说新闻’的形式,把在茶馆、酒楼、烟馆、旅馆以及报纸上听到的新闻,编成押韵的词句和唱段,敲响竹板,到处演唱。当时在无锡有个地主,奸污了家中一个13岁的丫鬟。阿炳知道这件事后,义愤填膺马上把这件事汇编成曲演唱,向众人揭露地主的罪行,激起民愤,吓得那个地主连忙逃往外地,不敢回家。国民党军阀汤恩伯要阿炳给自己的姨太太唱生日堂会,甚至许下重赏。然而阿炳并没有答应,反而一口拒绝,遭到毒打。

无锡百姓评价阿炳,称他为三不穷,即是人穷志不穷;人穷嘴不穷;人穷名不穷。1947年,阿炳的肺病发作,卧床吐血,从此不再上街卖艺,在家以修理胡琴为业,艰难度日,度日如年。
曲终人散
1950年秋,中央音乐学院杨萌浏、曹安以及黎松寿等六人,带着国外进口的便携式钢丝录音机来到无锡。此时,阿炳荒弃音乐已达三年之久,穷得连乐器也卖了。杨荫浏、黎松寿等人给阿炳借来了胡琴、琵琶,阿炳后经过三天练习,分两次录音,总算留下了《听松》、《寒春风曲》、《大浪淘沙》、《龙船》、《昭君出塞》等二胡和琵琶作品。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那首获20世纪华人经典音乐作品奖的《二泉映月》。由于钢丝不够,大家约定来年再录,只可惜阿炳再也等不到了。

享誉世界的《二泉映月》,其实是改编自风月场中主客间调情时的黄色小曲《知心客》。阿炳走街串巷常边走边拉这首曲,录音后教授坚持要起个名字,阿炳想了良久,说那就叫《二泉印月》吧。广东有《三潭印月》,杨荫浏教授为了避免重名,改名《二泉映月》,阿炳欣然接受。
录音后的第23天,此时的阿炳已成为新闻人物。时值无锡市牙医协会成立,阿炳受邀前去成立典礼上表演。这是常年站着演奏的阿炳第一次在舞台上坐着演奏了《二泉映月》,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这也成了阿炳的“绝唱”。



1950年冬,下了场罕见的大雪,天气极为寒冷,滴水成冰。阿炳家中断粮已久,颗粒全无,借贷无门,饿得实在受不住。加之烟瘾发作,呵欠连连,一把鼻涕,一把眼泪。1950年12月4日上午9时许,阿炳趁妻出去讨冷粥冷饭的当口,一个想不开,抽出道袍上的腰带,悬梁自尽。阿炳入殓时,家中已无物可带,身旁只有录音时,那把借来的胡琴,后葬于无锡西郊山脚下“一和山房”墓地。

阿炳的音乐渗透着传统华乐的精髓,情真意切,扣人心弦,充满着强烈的艺术感染力。节奏、速度是随着高潮一层层的逼近逐渐由松变紧,渐变的效果平淡而微妙,不会使人觉得突兀,蛋哥听不到后来版本中演绎的技巧:颤音、滑音、揉弦等。音色纯正,浑然天成。都说音乐无国界,当贝多芬为命运挣扎呐喊,当肖邦流落异国他乡,当阿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时,幸好还有音乐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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