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场姐弟恋,谈的家破人亡。



插画师|如月
 
错过前两天故事的宝宝,点这里哦:
做了两年情人,原配天天看我笑话。
跟老公亲热到一半,发现他的猫腻。
01
   
谢秋记得那年北京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周末的清晨,天还没大亮,她就从家里出来,凉气扑来,她下意识缩了缩手臂往街上的早餐铺子走去。
此刻天还没大亮,天边还缀着几粒星星,发出淡淡的光。路过沈家大门时,她停下来往里看了看,不到一分钟门就开了。
沈立风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对她笑笑,然后两人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双手飞速交握在一起,眉眼间都充满了喜悦。
两人边走边讨论早餐吃什么,忽然从小院里冒出一个提着鸟笼的大爷,两人的手迅速弹开,跟大爷打了个招呼。
等大爷走远了,两人相视一笑,却不敢再牵手了,生怕再冒出一个人来。
但满心满眼都是笑意。
那时候,谢秋真以为他们会一辈子这样美好下去,等年纪再大一点儿,毕业了就跟父母坦白,然后他们会结婚,生个孩子,住在这胡同里度过余生。
但偏偏命运弄人。
02
谢秋从记事起,就住在这条胡同里。
沈立风是前两年搬来的,据说是天津来的暴发户,为了沈立风读书才搬来北京的。搬来那天,隔了四户人家,谢秋都听见了沈太太的嫌弃,说买这房子的钱,能在天津买个大别墅了。
傍晚,谢秋到胡同口去给行动不便的姥姥买甜糕,看见沈家门口站着的沈立风,一脸愁苦地望着胡同,白色短袖衬得青灰色的墙壁越发残旧。
那是谢秋第一次见到沈立风,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一看就不是胡同里的人,眼里写满了不耐烦。
谢秋的第一印象是,挺干净的一个男孩。
这一年,谢秋19岁,沈立风17岁,女孩本来就早熟,尤其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爱扮成熟,化了很浓的妆。
而谢秋被沈立风叫了一声阿姨后,彻底怒了。
沈立风问她,“阿姨厕所怎么走?”
谢秋飞过去一个白眼,“我看您年纪轻轻的,眼睛不大好使啊。”
沈立风皱起眉,迟钝地说:“厕所在哪,我快忍不住了。”
谢秋扬手一指,“往前走50米,左拐,再右拐。”
话音刚落,沈立风就直奔厕所了。
谢秋看着他狂奔的背影,心里偷笑,既然叫我阿姨,就让你见识一下阿姨的厉害。
这条胡同每家每户都没有厕所,只一头一个公厕,一般新来的人都找不到,谢秋故意指错了方向。
然而,就因为这件事她被沈立风盯上了。
03
因为“公厕”事件,沈立风对谢秋有了成见。
整个暑假,每回在胡同里遇见谢秋,他都要怼两句。谢秋双手一叉腰,指着他的鼻子数落。
“小兔崽子,胆儿忒肥了你,敢这么说你阿姨,小心我告诉你爸妈。”
沈立风被她这么一凶,也不敢嚷嚷了,下回见到她也绕道走。
直到一个月后,他才从邻居口中知道谢秋19岁,只比他大了两岁,愣了半天都不敢相信。
再遇到谢秋,他双手一叉腰拦住她,“哟呵,占我便宜很爽是吧。”
谢秋看被识破,反击道:“是你先叫我阿姨的。”
沈立风无可辩驳,只好认输。
夏天的北京又干又燥,沈立风话锋一转,对着谢秋笑了笑,“姐姐,这附近哪有游戏厅啊?”
谢秋说:“请我吃个冰棍就告诉你。”
沈立风麻溜地拉着谢秋去胡同口吃了一只老冰棍,然后谢秋就带他去了游戏厅。
恩怨一笔勾销,从此算有了交情。
沈立风初来乍到,没什么朋友,就围着谢秋转,屁颠屁颠地给她跑腿,零花钱都砸在她手里了。
谢秋高中毕业就没读书了,在一家化妆品店做销售,每天都化着大浓妆,有天她休息没化妆。
沈立风见到她,愣了足足一分钟。
不化妆的谢秋,脸盘儿白净,一双杏眼,长长的头发垂在肩上,那天她穿了一条米黄色的方领裙子,笑起来有邻家少女的气质。
沈立风凑到她面前仔细打量她,然后说:“你以后都别化妆了,这样多好看呐。”
谢秋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他的鼻息轻轻地扫过她的脸上,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从不知道少年的成长,可以如此快,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好像长高了一大截,连喉结都越发明显了。
谢秋组织了好久也不知道怎么回他,索性翻了个白眼,摸了摸头发匆忙跑了。
只不过,那以后谢秋果然很少化妆了。
04
沈立风会喜欢自己,倒是谢秋没想到的。
那是他来到胡同的第二年春天了,他过18岁生日,巧的是谢秋竟然和他同一天。
那天,他18,她20,两家人拎着蛋糕在胡同口碰见才知道,大人们寒暄着缘分之类的话,谢秋看了一眼沈立风,他也正看着她。
眼神碰撞在一起,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明朗了。
谢秋心思敏捷,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的,但又很清楚这不合适,毕竟沈立风小她2岁,还是个毛孩子,今年才要高考。而她已经上班了,母亲和外婆也已经在计划给她找对象了。
谢秋甩甩脑袋,决定不去想这些,却没想到,沈立风居然在高考之后的七夕情人节,找她表白了。
那是周末的晚上,她下班后跟同事去了后海吹风,回来时很晚了,经过沈家门口,他忽然跳出来拦住了她。
不过一年的时间,他已经高出她一个头,脸上的轮廓也越发明显了,他站在路灯下,高大的身躯把她笼罩在阴影里。
谢秋仿佛有预感到了什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只听见他背台词似的说:“你看咱俩这么有缘,同月同日生,咱不能辜负月老的心意啊,你说是不是。要不,咱们来个时髦的姐弟恋吧……”
沈立风越说越怂,表情也越来越僵硬,愣住的谢秋,看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来后,终于扑哧笑出来。
“怎么,还打了草稿的。”她忍不住调侃他。
沈立风尴尬地挠挠头:“少背了一句,我重新说一次啊。”
谢秋看着他这傻样,“不用说了,我答应你。”
沈立风却坚持要说:“漏了一句,我喜欢你。”
谢秋顿时脸颊滚烫,还好是晚上看不出来脸红。
沈立风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刚说什么?你答应了?”
谢秋害羞地点了点头。
05
开始的很草率,但谢秋却很认真。
她跟沈立风讲了她复杂的家庭,她的妈妈是她爸爸的学生,为了嫁给她爸早早辍学,嫁去了东北,但没想到在她还不到一岁的时候,她爸就出轨了。
那时候,他爸给报社写文章,居然爱上了女编辑,非闹着离婚追女编辑去了。
然后,她妈就带着她回了北京,跟姥姥住。
从小,她们家就没男人,她妈为了她也不肯改嫁,这么多年了一直一个人。
谢秋说到这里,眼眶有些潮湿,她说,她不想给她妈增加负担,所以想早点出来赚钱。
沈立风抱了抱她的肩,“没事,以后有我。”
一个18岁男孩的许诺,也让人热泪盈眶,但谢秋没放在心上,也不会让他去兑现,她相信他这样说的时候,是一片真心的。
“那你呢?”谢秋问。
沈立风说:“我想当个医生,研究一些疑难杂症,做最厉害的医生。”
“为什么?”
“有成就感啊。”沈立风说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
这就是区别,她是为了生计,而他是为了理想,也许他们注定不会有结果。
但是,谢秋也懂得及时行乐,在一起的时候就要好好在一起,万一将来不在一起了才不会遗憾。
偷偷的恋爱,仿佛更有新鲜感。
谢秋跟沈立风就这样地下战一样恋爱了一年,依然如同热恋。
沈立风已经去读大学了,学的是医护专业,而谢秋从化妆品店跳槽去了服装店,同时,沈立风让她去学英语,说将来英语一定能成为某种谋生的手段。
谢秋也没什么特长,就听了他的话,业余开始学英语。
两人一有空,就约出去见面,沈立风还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隐秘地刻上了谢秋专座四个字。
周末,只要沈立风回家,第二天一早他们就会起早一起去买早餐,短暂地相处一会儿也很满足。
一转眼,沈立风20岁了,谢秋的家里开始给她张罗对象。
沈立风说:“你再等我两年,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谢秋说:“好。”
然而,终究是没能等到毕业。
那是年末,沈立风的爸爸买了辆崭新的车,停在胡同里,没想到招来了偷汽油的贼,偷到一半,就被出来上厕所的沈爸爸发现了,两人扭打起来,小偷奋力一搏逃走了。谁知隔天他就趁着天黑,往沈家门廊上泼洒了汽油,然后点了火。
火势迅速蔓延,没一会儿就烧到了房子,胡同里的房子那时候都还是木制的屋顶和门,没一会儿一连四户的房子就被熊熊大火吞没了。
这其中,也包括了谢秋的家。
谢秋永远都记得,那晚沈立风疯了一样敲她家的门,把她拉出去之后,又进去救了她妈,等再进去的时候,姥姥的那间房子已经被大火吞没了。
沈立风还是跑进去救姥姥了,出来的时候背上的衣服都着火了,但姥姥仍没能幸免。不仅姥姥,这场大火,还带走了那个遛鸟大爷的生命。
东方的天空开始破晓,晨光一点点洒落人间,整条胡同的人都参与了救火,消防车迟迟赶来时,大火已经燃到尾声。
谢秋跟救护车去医院时,看见了累瘫在地上的沈立风,警车已经带走了小偷,也带走了沈立风的爸爸。
救火车驶出胡同,谢秋怀里的姥姥身体在渐渐变冷,一旁是她妈呼天抢地的哭喊。
就在这一夜之间,一切都倾覆了。
06
大火之后,沈家成了众矢之的。
小偷被判刑,但沈立风的爸爸也被街坊们判了刑,他们说,如果不是他爸买了那辆新车,就不会招来偷油的贼,就不会有这场灾难。
房子没法住了,谢秋跟她妈只能去通州的舅舅家暂住,而沈家不堪舆论,也打算搬走了。
临别前,沈立风来找谢秋,他俩站在胡同里的槐树下,两人眼眶泛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秋倒不怪沈家,但她妈也和那些街坊们一样,把姥姥的死拐了弯也要怪罪在沈家。
谢秋反驳:“那他们也救了我们的命。”
她妈不说话了 ,但是一提到沈家,就咬牙切齿。
沈立风终于开口了:“对不起。”
谢秋说:“你又没错,你们家里人都没错。”
沈立风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可能要去哈尔滨了。”
谢秋心里一酸,半晌只说了一个字,好。
谢秋的舅舅开着一辆小货车来了,她妈催她上车,当她坐上车回头看的时候,只看见沈立风看着她,朝她挥了挥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见他哭了。
那之后,谢秋跟沈立风再也没见过了。
她在通州找了份工作,因为英语好,她的待遇也比别人好,有时候隔壁酒店来了外宾,还请她去做翻译。
有时候她会想起沈立风,想起那些温柔的时光,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外科医生。
一转眼,就是千禧年了,北京的房价开始疯长,谢秋的妈妈说要回胡同里去住了。
当谢秋再次站在胡同口的时候,一阵恍惚。
当年大火之后,谢家的房子只简单修葺之后就搁置了,这次重新装修之后,谢秋又住在胡同里了,从前的街坊依旧没变,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那场大火好像也宽容许多。
说到沈家,也不再那样咬牙切齿了。
据说,沈家的房子当年也没卖,也没修葺,就这么一直空着,这几年杂草丛生的,总有流浪汉跑来房子里过夜。
谢秋的心微微一紧,这是不是意味着沈立风他们还会再回来。
谢秋一转眼26岁了,从化妆品公司的小职员成了外贸公司的销售主管,国内国外到处出差,是名副其实的空中飞人。
因为长得漂亮,能力出众,要给她找对象的人,能排满一条胡同了,但她说不着急,事业为主,再等等。
没人知道她在等什么,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心里有个声音一直跟她说,等一等。
07
北京的十月特别美。
胡同里开始有了游客,有老人在门口摆摊儿,卖驴打滚儿,卖手工布鞋,还有摄影师挂着相机来拍照。
那天,谢秋刚从土耳其出差回来,拖着行李箱走进胡同,银杏叶已经黄了,风一吹就纷纷扬扬地飘落。
路过沈家门口时,忽然一只大花猫从里面窜了出来,吓了她一跳,接着她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居然看见有几个戴安全帽的人。
谢秋的心略略一沉,抬脚走了进去,发现里面的杂草已经被砍掉了,堆在一旁,而杂草堆旁站着一个男人,牛仔裤白衬衣,正叉腰在指挥工人拆墙。
谢秋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眼眶发潮,那人听见动静回头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像一个静止的画面,许久许久,谢秋才回过神来。
“喂,不是说好了要做最厉害的医生吗?怎么变成包工头了?”
话音刚落,她的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喉间酸胀的厉害,堵得她快不能呼吸。
沈立风摘下安全帽,笑着走过来,谢秋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看着他。
他比从前更高,更挺拔了,浑身透着四个字:风华正茂。
他走到她身边说:“我不想做最厉害的医生了。”
“那你想做什么?”她问。
“我只想守在你身边。”
谢秋的眼泪,再次喷薄而出,却问:“你怎么知道,我还在等你?”
沈立风一脸得意:“我回来一个礼拜了,你的情况街坊们早告诉我了。对不起啊,让你等了这么久。”
谢秋鼻子一酸又要哭,她哭的不是久别重逢,不是终于等到你。
而是,他和她的默契。
08
沈立风到底还是成了一名医生。
毕业后,他去广州进修了两年,放弃了留在广州的好机会,选择回到北京来,在这条胡同口开了一间小小的诊所。
谢秋问他,为什么啊。
他沉默了片刻,说起了那场大火,他说,如果当时胡同里有医生的话,也许她的姥姥就不会出意外了。
谢秋瞬间就懂了,他还是那个单纯的男孩,因为那场跟他无关的火灾而负疚多年。
谢秋也从沈立风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令他意外的事情,他的爸爸沈先生,在当年离开北京后,在哈尔滨开了一家小型运输公司,没想到开业第一天就撞了人。
没来得及上保险,他爸赔了一大笔钱之后,精神开始有些不正常了,然后关了门前两年跟他妈一起回河北老家了。
谢秋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紧紧抱住了他。
沈立风说,这大概就是命,一个人的命里总有好的坏的事情发生。
谢秋没说话,沈立风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说。
“你就是我生命里的好事情。”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谢秋红了脸。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们就这样站在还是废墟的院子里,但心里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再过不久,北京的春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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