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20年前,对付绿茶的手段,比顾佳还狠。



插画师|如月
 
错过前两天故事的宝宝,点这里哦:
老婆不肯跟我生孩子,真相太羞耻了!
我这场姐弟恋,谈的家破人亡。
01
 
结婚时,所有人都说,我妈配不上我爸。
现在,他们终于离婚了,我爸拼了命地想复婚,但所有人都说,我爸配不上我妈了。我也觉得,像我妈这样的女人,能配得上她的男人真的不多。
坦白说,我妈一点也不漂亮,是那种淹没在人群里的最普通的女人,甚至有个很大的缺陷。
但是,我却觉得她这一生闪闪发光。
02
我今年29岁。
我并不是爸妈亲生的女儿,因为我妈不能生孩子。
我妈天生没有子宫,从少女时期她没有来月经,我姥姥就知道了,带她去医院检查确定后,差点哭倒在医院门口,甚至已经做好了我妈一辈子嫁不出去的思想准备。
到了1986年,我妈22岁了,没有媒婆上门,也没有人来提亲。
姥姥和姥爷商量好了,实在不行打算将来找个丧偶的,不需要生孩子的男人,陪我妈度过余生。
所以他们拼命地赚钱,卖了祖屋和田产搬去县城收废品,在城郊搭建了一个废品回收站,只为了让我妈将来有钱傍身,不被对方瞧不起。
其实,那时候我妈心里特别自卑,但她从不表现出来,她没读过什么书,在城里找了一家五金店上班,骑着自行车跟老板风里雨里地推销。
虽然不漂亮,但年轻,总有些单身男人来示好,我妈从不拿正眼看他们,一脸的冷漠高傲。
都说她心高气傲。
其实,她是自卑,她也不想骗人,等结婚了知道她不能生,她内心不安,也害了别人。
就这样,我妈一心扑在工作上,5年后,我妈27岁了,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但却是老板最信任的人,她还自己学会了做账。
就在这一年,我妈遇到了我爸。
03
那天下着大雨,我妈骑着摩托车去镇上送货,在偏僻的山区路段,目睹了一场惨烈的车祸。
一辆货车司机撞人后,仓皇而逃,我妈把那个人送去了医院,垫付了医药费。
后来,那个男人出院后登报寻找我妈,两人因此结缘。
这个人就是我爸林肃。
他是个外地人,打算来这里找工作,没想到出了车祸,找到我妈后,在五金店隔壁的器材厂找了份工作,隔三差五就跑来五金店看我妈。
有时候带点刚炸出锅的油条,有时候带点饼干,说是报答我妈的救命之恩,我妈也不好拒绝。
时间长了,五金店里的人都看出了他的心意。
我爸长得又高又瘦,浓眉大眼,比我妈还小2岁,我妈从没谈过恋爱,所以不可避免地动心了。
我妈因为自身的缺陷,一直没有答应我爸的追求,但是我爸死缠烂打,还说非她不娶。
我妈开始逃避,一看他来就躲到柜台里。
我爸想不明白为什么,索性直接去问她了,我妈为了让他死心,就把没有子宫的事情写在了纸条上,让五金店的其他员工递给了我爸。
果然,我爸没有再来五金店了。
我妈虽然能理解,但还是难过了好久,晚上哭得眼睛都肿了,哭这段还没得到就失去的感情,也哭命运的不公。
天底下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
但是,没想到一个礼拜后,我爸又出现在了五金店门口,他叫我妈出去。
我妈一直都记得那天,门口的大槐树开着一树白花,透着星星点点的绿,我爸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说。
“我想了想,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结婚生孩子了,我生不生孩子都无所谓,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去福利院领养一个。”
我妈愣住。
我爸继续说:“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我妈望着我爸,忽然哭了,所有伪装的坚强都在那一刻土崩瓦解了,那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后,第一次在露出柔软的一面。
她想,嫁吧,不计后果。
04
那年年底,我妈嫁给了我爸。
我爸是外乡人,但为了我妈留在了县城,那时候我姥姥的废品回收站经营得风生水起。
他们在市中心买了房子,尽管如此,我爸妈走出去,依然会有人觉得,我妈配不上我爸,他们看上去一点也不登对。
3年后,30岁的我妈决定辞职自己开五金店,向我姥姥姥爷借了一笔钱,跟我爸一起开了自己的五金店。
因为轻车熟路,加上累积的资源人脉,很快就做起来了,到千禧年的时候,她已经开了三家五金店了。
就在这一年,我妈忽然决定领养个孩子。
他们去了福利院,看了十几个孩子后,选择了有缺陷的我。我刚出生就被抛弃在了福利院门口,只是因为我左边耳朵发育不全,没有耳垂。
我爸当时不太乐意,但我妈很坚持地选了我。
她说有缺陷不是我的错,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眼底渐渐升起了水雾。
那时候,我已经9岁了,我一直记得那天,我妈办完了手续,跟我爸一起来接我。他们开了一辆面包车,我爸坐在副驾驶上抱着我,车窗外路边的大树飞快地后退,光洒在我脸上。
我的人生,从此开始变得不同了。
我们家很大,我的房间里摆满了我妈给我准备的漂亮裙子,我妈说等我18岁了就带我去做手术,把耳朵变漂亮。
那天开始,我特别期待长大。
我妈特别疼我,因为耳朵的问题,我一直留着齐肩短发,遮住耳朵,但还是会被人看出来。
读小学五年级那年,下课后有个男生当众撩起了我的头发嘲笑我。
我回去告诉我妈,她开着面包车直接找到男生的家里,让他跟我道歉。那个男生被他爸妈狠揍了一顿,哭得震天响,说了好多声对不起,我妈满意地戴上墨镜,拉着我走了。
我永远都记得,回去的路上她再次跟我说:“下次他再敢这样,你直接揍他。”
我看着我妈开车的侧脸,忽然觉得她特别酷。
05
我爸跟我妈的婚姻,也并非一帆风顺。
我爸长得帅,性格也好,总有年轻的姑娘往上扑,但我爸无比坚定,有了qq后,签名上都写着:已婚勿扰。
2006年,北山店里招了一个店员小妹,才18岁,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叫我爸一口一个林哥,什么不懂都去问我爸。
因为忙着开第四家分店,我妈很少去我爸负责的北山店,有天正好路过,进去的时候,看见我爸跟店员小妹在柜台上聊天。
我爸背对着我妈,还在聊天。
店员小妹刚去还不认识我妈,见我妈进来,以为是顾客,细声细语地说了一声。
“林哥,来客人了。”小妹意思是,让我爸来接待。
我爸一回头,看见我妈,瞬间愣住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叫了一声老婆。
我妈目光灼灼地盯着店员小妹,然后往柜台里一坐,问了几个专业问题,小妹面露难色,答得结结巴巴。
然后,我妈什么也没说,看了看账本就走了。
那晚,我放学回家,家里气氛很压抑,我妈在电脑前做报表,我爸在一旁给她削苹果。
我爸说:“我就是看她长得漂亮,吸引客人,不信你看最近单子都多了。”
我妈说:“我不漂亮,我单子也多啊。”
我爸立刻一脸讨好:“那当然,谁能跟你比啊。”
我妈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我爸松了一口气,“我明天就去给她培训,如果不过关就给她辞退了。”
我妈没说话,一个星期后再去北山店,那个小妹已经不在了。
我妈很开心,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其实,我能看出我妈很自卑,从小到大我们一家三口很少合影,她跟我爸的合影更是寥寥无几。
18岁,我妈带我去做了耳垂增大手术,我爸去给我买糖水的时候,我妈跟我讲了她身体缺陷这件事。
她问,“你会不会也觉得,我配不上你爸?”
我摇头。
她又问:“如果我不是现在这样,而是一无所有呢?”
我却答不出来了。
我妈苦笑了一下,跟我说:“如果自身不优秀,就从另一个方面去努力,你要记住,一无所有留不住爱情。”
我妈还说,她救了我爸一命,是他们相遇的契机,打动我爸的是她的善良,那么吸引我爸的是她自身的特质,最后能让我爸年深月久的忠诚,跟她努力的成果分不开。
虽然很现实,但这就是事实。
我忽然好心疼她。
06
我大学毕业那年,我妈已经50岁了。
她不太懂得保养,加上常年操心,头发也白了一些,而我爸还不到50岁,看起来像40出头。
我曾经在网上晒过我爸妈的合影,有人评论不像夫妻,我狠狠地怼了过去。
我妈的身体也不如从前了,开到六家分店后就没有再继续拓展,也不像以前一样紧紧盯着店里了。
没想到,店里生意一落千丈,甚至出现了亏空。
有天,我妈看了报表后,跟我爸对账时,我爸才老实交代,他擅自去投资了房地产,现在房地产稳赚不赔。
我妈气得差点晕倒,我从来没见她那么生气过,当着我的面被数落,我爸也觉得没面子,也破天荒地跟她吵了起来。
我劝了好久才劝住。
只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我爸投资的房地产,因为产权问题不能出售,搁置了,而五金店因为没有资金无法运转,又不敢轻易贷款。
不到两年时间,我们家的五金店关得只剩下一家了。
我爸也大受打击,整个人瘦了二十斤,在我妈面前也抬不起头来,有天喝酒后,又跟我妈吵起来。
吵到最后,他说了离婚。
他说:“我不拖累你了。”
我妈足足盯着他一分钟后说,“好。离婚。”
本来只是气话,第二天我爸就后悔了,差点没下跪,但是我妈没消气,坚持地去了民政局。
等他们领了离婚证才告诉我,我整个人都呆了。
我从来没想过他们会离婚,我妈说,我也没想过,但有些事不经历就不知道有多痛,有的人不受伤就不会成长。
离婚后,我妈搬去了我姥姥家,把五金店留给了我爸。
但隔三差五,我爸就会跑去姥姥家找我妈,还把五金店的报表拿去给她看,还说现在才知道,我妈有多难,说到动情处,泪眼婆娑。
有时候,还会买些好吃的,开一个小时的车给我妈送来,有时候,甚至还会动员我,让我跟我妈说说好话。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爸是真的爱我妈,这爱里有一部分是习惯,有一部分是依赖,还有一部分是敬佩。
他跟我说,他提离婚只是想吓唬我妈,没想到我妈完全不吃他这套。
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想复婚。
07
2019年,房地产的手续总算是下来了,房子陆续出售,资金渐渐回笼。
我爸五金店的生意也好了一些,他拼了命地做出了成绩,然后拿着这些成绩来找我妈复婚。
我妈正在计划跟我去哪里旅行,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我爸急得火烧眉毛,来找我帮忙。
我把跟我妈去旅行的机票,调包成了我爸的,到了机场我妈才知道,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我爸像太后身边的李莲英,等我妈差遣。
我看见我妈眼里有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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