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柠檬夏天 文|紫藤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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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当保姆，爱上男主人，结局太虐了！
我暗恋嫂子13年，同居3个月后，下场太惨了。
01
赵丽嫁到李家时，李闻才12岁。
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懵懂年纪，对这个入侵者怀着深深的敌意。
赵丽长得不算好看，细眼睛大嘴巴，颧骨高高耸起，仿佛要把那片高原红面皮戳破。虽然一身喜庆红妆，仍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漠。
这面相，在老一辈眼里就是一副刻薄相，他们感叹着：“遇上这样的后妈，李闻的日子估计不好过。”
那一声声叹息落入李闻心里，像冬天的冰棱子砸在地上，生冷坚硬。
李闻历来胆子大，去山里大树上摘野果，去深水潭里游泳捉鱼，只要他想，没有不敢干的。
有人怂恿他偷偷丢个鞭炮到赵丽的红裙子里，给后妈一个下马威。
李闻一咬牙，真的捡了个散落的鞭炮，攥了根燃剩个尾巴的香烟在手中，瞟了一眼忙前忙后、笑出后槽牙的爸爸，迅速挤过人群，溜到了赵丽身后。
只等鞭炮点燃，赵丽的新娘裙就要开花。
就在他要动作时，正和别人说话赵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突然一个转身，将准备点火的李闻抓了个正着。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细眼睛眯成一线天，仿佛两道闪电劈向李闻。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手一抖，丢下鞭炮跑了。
李闻听村里人说，赵丽也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爸的；说她第一桩婚姻是因为她嫁过去多年未生，被婆家嫌弃，她受不了这闲气离婚的。
离婚后的赵丽抓住商机，干脆干起了杀猪卖肉的活，成了远近闻名的女屠夫。
赵丽妈觉得30大几的女儿还没成家，百年之后无法给赵丽爸一个交待，于是逼着赵丽找婆家。
后来赵丽妈得了癌症，说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是把赵丽嫁出去，否则她死不瞑目。
为了完成老妈的心愿，赵丽胡乱选择了不太着调的李闻爸。她说，嫁谁都是嫁，反正她不靠谁养。
当年本就嫌李家太穷的李闻妈，生下李闻后出去打工，见过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在李闻3岁那年，描眉画眼地回来离了婚，从此没再回来看过他。
家里没个女人，李闻爸又是不会谋划的主，还爱打点小牌喝点小酒，赚一个花两，这么多年除了爷俩全须全尾的，还有两间土砖屋，一伸手就能够到屋檐的那种。
这条件，和赵丽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所以，知情人都觉得赵丽不过是为了满足母亲的夙愿，不会安心跟李闻爸过日子，因而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来参加婚礼，当场就把这些老底揭了。
02
李闻呆呆地听着，想象赵丽杀猪的样子，再想起她刚才看他的眼神，不由后背阵阵发凉，浑身发抖。
当晚，等宾客散去，赵丽把李闻叫到跟前，当着他爸的面，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我不在乎。不过你要敢胡作非为，别怪我不客气。”
李闻爸赶紧打圆场：“不会不会，你别想多了。”然后，赶李闻去睡觉。
“你也记住了，如果再喝酒赌钱，我就打折你的腿，大不了下半辈子我来养。”赵丽斜睨了他一眼，那狠戾的样子和桌上的红烛一点都不搭。
李闻脖子一缩，不敢再看她。
今天开始，他不能跟爸爸挤一个被窝了，只能睡在隔壁的小房子里，夜里窗户冷风直往里钻。
过了几天，李闻放学回家，发现他家的房子被拆了，杂七杂八的东西随意堆在旁边一个用彩条布搭起的帐篷里，村里人来来回回地忙着，扯着嗓门说笑。
他这才知道，赵丽嫌这房子四处漏风睡不安稳，要拆了旧房建新房。
当然，李闻爸是没钱的，建房的钱都是赵丽的私房钱。
一个月后，看着周周正正、收拾一新的三弄红砖房，李闻有些不屑，又有些窃喜。
不屑的是，赵丽总说这房子是她的，那占山为王的样子，李闻觉得像极了《动物世界》里的狮子。
窃喜的是，他的房间像个房间了，还配了新床新写字台。
房子有了，李闻爸也没再打零工，和赵丽一起卖起了猪肉。
可能有了上次的预警，李闻爸对赵丽也特别好。
有一次，赵丽杀鱼时不小心被鱼刺伤了手，这在农村很常见，李闻爸却坚决拖着她去打破伤风，惹得村里人都笑话他。
铁娘子一样的赵丽感动得哭了，说她没离婚时有回挑稻谷时摔了一跤，手臂在石头上割开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
她前夫怪她把稻谷倒了，不但没扶她，反而狠狠踹了她几脚。
就是那一回，赵丽才下定决心离了婚。
03
李闻对他们这种腻歪嗤之以鼻。
不过，有新房子住着，桌上顿顿有肉，赵丽也不怎么管他，他身心愉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高长结实，村里人都说他比从前好看了。
李闻听了不由嘴角上扬，走路都带风了。
可这欢喜还没来得及消化，他就被赵丽拿着剔骨刀追着满村打了。
原因是老师告状，说他耍流氓，要家长好好管教。
这事的起因是课间操时李闻不好好做操，跟旁边一个男同学淘气，故意借着招式去打对方。
在一个踢腿运动时，他发力朝对方踢去。谁知那同学闪身避过，他一下收不住，踉跄着朝前一扑，把一个女同学扑倒在地上了。
女同学在大庭广众下丢了脸，又羞又气，哭着跑了。
老师很生气，安抚好女同学后，把李闻狠狠批评了一顿。女同学家长听说有这事，跑到学校要说法，老师只好叫李闻家长了。
李闻没敢说犯了什么事，只说老师让去一趟。
赵丽这一去，被女同学家长狠批了一顿。她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讲好话，还承诺赔对方10斤猪肉，这才让那家长答应不再追究。
她面子里子尽失，回来后直接从卖肉的担子里抽了把刀，追着李闻就打，说这脸丢大发了，要砍断他的手，看他还敢胡来不？
李闻吓得拼了命跑，赵丽在后面穷追不舍，两人就这么在乡间小路上狂奔。
村里人见这场面都吓着了，几个胆大的汉子抱住吓得发抖的李闻，指着赵丽大吼：“你干什么？就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后妈，都动上刀子了！”
赵丽平日挑担卖肉，每天走村串户的要走几十里地，脚劲好得很，这会子气不喘心不慌，白了汉子们一眼：
“怎么着，想打抱不平？就许他欺负人家小姑娘，不许我管教了？我告诉你们，他要敢再瞎胡闹，我铁定剁了他的手，你们总不能护他一世！”
她说完顺手在路边的树上砍了一刀，扬长而去。
李闻望着树干上新开的大口子，抹着头上的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丽一战成名，成了远近闻名的恶毒后妈；李闻爸任由老婆对幼子挥刀相向，也被当作一个窝囊无能的反面典型在乡村传遍。
04
从那以后，李闻不敢再犯混。
只是赵丽看他的眼神依旧带着审视和戒备，仿佛他是个惯犯，而李闻爸，像被赵丽下了蛊，什么都听她的，连亲儿子都不管了。
李闻也想好好上学，可惜小学时都是混日子，基础没打好，初中根本跟不上。
好不容易熬到毕业，他跟爸爸商量，不读技校了，要和同学一起去广东打工。
李闻爸习惯性地看向赵丽，赵丽眼皮都没抬：“我有个亲戚在县城汽修厂当师傅，说那儿正在招工，我看你也不用去那么远，就去汽修厂干吧，包吃包住，听说每个月还能给400块工资呢。”
李闻两眼放光，有钱还能离开赵丽这个恶婆娘，又不用背井离乡，太好了！于是果断答应去汽修厂上班。
赵丽的亲戚是汽修厂的大师傅，手艺特别好，在厂里也说得起话。
他主动提出带李闻为徒，拍着他的肩膀说：“小子，我是看你没人疼才帮你的，好好学吧，争点气自己攒钱娶媳妇。”
李闻想起赵丽拿刀追他，他爸都没帮他说过一句话，不由心里一酸，是啊，那个恨不得砍死他的毒妇，又怎么可能给他攒钱娶媳妇？师父说得对，他要争口气让那女人瞧瞧。
师父告诉他，做事先做人，切忌偷奸耍滑玩小聪明，这车子在路上跑，半点都马虎不得。
师父教得仔细，李闻学得用心，又舍得吃苦，卯足了劲学了两年，就能独挡一面修车了，比先进来的师哥强很多。
李闻依师父的，办了张卡把工资存起来，看着卡上慢慢上涨的数字，一个人偷偷乐。
在汽修厂干了7年，李闻不仅学了一门好手艺，还长成了一个稳重帅气的男人。
时代的进步日新月异，人们的生活水平日益提高，买车的人越来越多了。
师父看中了商机，背地里劝李闻自己开个汽修店，说他手艺好，不如趁着现在搞汽修的少，早做早发财。
李闻其实早就有这想法，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再说想开门做生意，也得有钱，他存的那三瓜两枣，哪开得起店？
师父一个人养一家子老小，手里也没多少积蓄，就叫他回去跟他爸说说，看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历来借钱难，何况李闻这样的年轻人，谁敢冒这个险？他想来想去，也只好回去找老爸帮忙了。
这几年他吃住在店里，基本不回家，也不过问家事。
这次回来才发现，交通便利网络发达，村里都开了超市，赵丽的猪肉生意也差了很多。
05
听他说要借钱开店，他爸说他没钱，还抱怨他上了这么多年班，不见拿钱回来，怎么还有脸回来开口借钱？！
毕竟有求于人，李闻不好反驳，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你看好地方了？”赵丽冷不丁问。
李闻错愕地抬起来：“我看中城东，那边人流量大些。”
赵丽摇摇头：“现在整个县城的趋势是往西倾斜，县政府都迁到城西了，以后那边会很快火起来的。开店做生意，就要考虑长久点才好。”
李闻咬咬牙，瓮声瓮气说：“那边现在没什么人，我怕投入这么多，一时没有回报……”
“你想投入多少？打算怎么弄？”赵丽打断他。
李闻一怔，这么多年，赵丽还从没这样跟他说过话。他感觉有点怪，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了。
不过，一说到梦想，他顿时精神一振，说至少得租三个门面，最好带阁楼，楼上可以住人，一个装一台剪式举升机，一个装一台双柱举升机，还有一个用来换胎补胎。
“还有人工、租金、押金……一套下来，只怕要十几二十万了！”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眉头也锁成了一团。
在知道他自己只有几万块钱后，赵丽答应帮他去借10万。
她盯着李闻：“不过，之前是要写欠条付利息的。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我和你爸要去你那里洗车，我们会出水电费，不过你门店外的场地得免费给我们用，位置还得在城西，你看怎样？”
虽然赵丽的口气让李闻有些不舒服，可一文钱逼死个英雄汉，有人肯借钱就是恩人了。再说门店外的空地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因为借了钱，又要一起经营，赵丽强势参与选址，最后在城西选了地方，汽修店就这么紧急开张了。赵丽与李闻爸的洗车事业也跟着开了张。
让李闻惊讶的是，赵丽居然满城发了小广告，说开业大酬宾，凡在李闻汽修店交易成功的，都可免费洗车一次。
见他不解，赵丽一撇嘴：“你生意不好，我帮你借的钱怎么回来？别忘了这店我占大头！”
李闻的手艺本来名声在外，又有赵丽帮忙造势，生意慢慢做起来了。
赵丽界线分明，该出的钱该让的道都清清楚楚，虽然同处一处，倒也没什么矛盾。
06
西城建设如火如荼，人气一旺，汽修店的生意就更好了。
一次师父过生日，李闻抽空去给师父庆生，感谢师父的教导和提点，才让他有今天的成就。
师父摇摇头：“你要谢就谢你妈吧。”
“谢她？”李闻挠着头，不懂师父的意思。
师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哪年哪月哪日给的东西，有时是钱，有时是排骨猪蹄，有时是手工棉鞋或毛线衣。
“这些，都是赵丽给的。当初为了让我收你做徒弟，她还打了个3000的大红包给我，要我用激将法激励你好好学修理。”
师父喝了口茶，“后来要你开店，也是她提的。这些年逢年过节她都会来送礼，我们家餐桌上的肉，都是她供应的。还不让我跟你说，真不知她图什么。”
李闻呆呆地听师父说着，赵丽拿刀追他的狠戾，和给他爸早冲鸡蛋晚泡补药粉的体贴，以及贴了洗车费帮他赚吆喝的场景，在他眼前交替重叠，晃得他头昏脑胀，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想想这些年他和赵丽虽然不亲近，可好歹人家给他家建了房，把他爸也照顾得挺好的，对他似乎也没要求过什么。
再看日渐萧条的城东，想想自己店里的热闹，李闻不由暗暗佩服赵丽有眼光，觉得她那张脸似乎也没那么难看了。
当他把最后一笔钱还给赵丽时，她拿出一张卡，连同钱一起推给他：“去买套房吧，年纪不小了，该成个家了。不过，我和你爸只出首付，贷款得你自己还。”
“别怪你妈，她都是为你好啊。”李闻爸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说出了一个秘密。
其实，当年赵丽也不是随便嫁给李闻爸，而是有一次她在他们村卖肉，看到李闻因为偷摘了别人家的桔子，被别人追着打骂。
当时有人叹息说这伢子是棵好苗子，可惜没人管，这样下去只怕要废了。
赵丽想到自己从小没爸，比同龄人多吃了好多苦，不禁心生怜悯。
后来赵丽妈催婚，有人说合李闻爸，她想起李闻挨人打骂的情景；又看李闻爸虽然有些小缺点，人还算本分；再考虑到李闻爸有儿子，就不会在意她能不能生育了。
虽然她有钱，也有年轻未婚的想跟她结婚，但她知道自己合适什么样的人。
权衡再三，她同意了这门亲事。
不过她跟李闻爸约好，以后她怎么管孩子，他都不能干涉。
李闻爸正拿这半大小子头疼，巴不得有人愿意帮着管治治他，于是答应配合，之后的每一次交锋，包括借钱要利息，都是两人商量好的。
一切，只为把他捉上正道。
李闻捏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像捏着一团火，从指尖烧遍全身，烧得他脸颊发烫。
如果说他对师父的话还有所怀疑，现在这张卡和老爸的说辞，就足以证明一切了。
如果不是赵丽压着，他不知道他这只野猴子会变成什么样？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而他的亲妈，走后就再没来看过他。
这个背着恶毒后妈骂名的女人，其实有一颗滚烫的心，只不过他一直先入为主地认定她尖酸刻薄，看不见她的良苦用心。
李闻眼圈发红喉结滚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叫了声：“妈……”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妈。
赵丽扶起他，背过身去抬手抹了一把脸，“这屋顶明天得清扫下了，灰都掉眼睛里了，硌得人眼睛疼。”
身后的李闻，也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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