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柠檬夏天 文|刘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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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岁初恋，甜得掉牙，直到有人找我当炮友。
我跟男友正常恋爱，却在酒店，被两个老女人打惨了。
01
余甜20岁那年，从江门去了广州，在酒吧做服务生。
离酒吧不远的地方，有家本地老夫妻开的肠粉店，余甜经常去。
遇到店里忙，她还会搭把手帮忙收下桌子，一来二去，也就跟老板和老板娘熟络了。
熟悉之后，她才知道，老两口有个儿子，叫梁辉，是童装设计师，在市区工作，日出夜归，有时加班，好几天都不回来。
而余甜的工作时间刚好和他相反，昼伏夜出，所以一直也没碰到过。
有天，余甜照例下了班去肠粉店吃早餐，她有点儿感冒，吃完了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不知趴了多久，醒来时看见隔壁桌上有个年轻男人正在看她，手里还拿着画板和笔在画画。
余甜被吓了一跳，有点儿奇怪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她刚想问他要干啥，老板娘梁婶过来了，笑着给他们介绍。
原来他就是店老板的儿子梁辉，他和余甜打招呼，声音很慢也很稳，余甜听了，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熟悉又温暖。
她不敢看他了，赶紧打着岔，问他画的是什么。
梁辉把手里的画摊在桌上给她看，她坐着，他站在她身旁指给她，因为挨得近，梁辉宽大的衬衫被风轻轻地一吹，拂过了余甜的脸。
窗外木棉开得热烈，余甜的心里一阵乱。
他画的人居然是她。
02
余甜爱吃肠粉，几乎隔天都会去。
只不过她是清早下班，一般都是店里最早的顾客，但从那天开始，梁辉也每天早早地出现在肠粉店，他说他所在公司最近在搬新厂址，他放假了，正好可以早上来帮忙。
他还说，余甜给了他设计灵感，如果她给他肖像权，他请她吃一个月的肠粉。
余甜从小都不喜欢拍照，别人盯着她，她就会很不自然，可听到他要画她，不知怎么就特别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梁辉那本厚厚的画集里，就都是余甜了。
不得不说，梁辉实在太会画了，哪怕寥寥数笔，就画出了余甜的美。
余甜每次看到这样的自己，都会面红耳赤，不可思议地问，这还是我吗？
梁辉的回答很肯定，他说，当然是你。
一个月后，余甜在酒吧工作时被喝醉的人纠缠，虽然最终店长和同事帮她脱了身，可到底是女孩子，她到肠粉店吃早餐时，仍心有余悸，脸色苍白。
梁辉发现了她的异常，他没说话，只是亲手做了份肠粉给她，然后静静地坐在了她的对面，陪着她吃。
有人陪着，余甜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泪也就下来了。
梁辉慌了手脚，他手足无措地帮她递纸巾擦泪，他想拍拍她的肩，但又怕唐突，举起又放下。
余甜哽咽地说了事情的经过，梁辉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和心痛，他想了一下，说，要不你来我们公司试试？新厂区建好了，正在招工。
余甜也早有心换工作，就答应了。当初是冲着工资高，才去的酒吧工作。
那年9月，在梁辉的介绍下，余甜去了童装厂的设计部，做了名小小的助理。
她没有基础，一开始只能帮大家跑腿打杂，但她人机灵，悟性高，做事勤恳不计较，大家都很喜欢她，还亲切地喊她小甜子。
厂区门口有好几家设计师培训班，余甜又在下班之余，报了班学习。
培训班留有作业，她有不懂的，就趁着早上在肠粉店吃早餐的工夫和梁辉请教。
刚开始学习，有些问题余甜问完了自己都觉得幼稚，可不管她问什么，梁辉的眼里都是满满赞许，回答的也认真又详细。
早餐店的生意不错，周末余甜经常会去帮忙，她做事冒失，梁辉推着小车和她收盘子，小车里是混了洗洁精的水，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呼啦啦地把盘子丢进去，水溅了梁辉一身。
梁辉有点儿傻眼，可看到余甜嘴角的笑，眼里的顽皮时，他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他也假装推着小车就撵她的脚，余甜吓得直躲。
小小的早餐店里，到处是他俩的欢笑。
03
爱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谁也无法阻挡。
余甜能感觉到，梁辉喜欢她，梁辉看她的眼神，总是温柔又火热，她也喜欢他，只是谁也没有先说出口。
有天，余甜去晚了，听到有客人正在问梁辉，为什么有个位置却不让坐，为什么同样是肠粉，却不一样。
当时，梁辉手里正端着一盘肠粉，里面的肉明显比客人那份多了许多。
梁辉是个不太善言辞的人，这会儿被质问得说不出话来。
余甜知道梁辉不会偷奸耍滑，但肠粉做成这样也真没法解释，后来梁婶出来了，她在顾客耳边不知嘀咕了句什么，原本怒气冲冲的顾客立马就笑了，也不闹着要换肠粉了，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
余甜一头雾水，这时，梁辉过来了，他把那盘多肉版的肠粉端给了她，余甜当下就愣了。
她说，这肠粉是给我的？
梁辉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哦，都端上你的桌子了，当然是给你的，快尝尝，你不是喜欢吃肉嘛，我今天多放了好多肉的。
余甜举着筷子，心里欢喜又甜蜜。
04
很快就到了年底，公司组织设计师们参加一次全国性的设计比赛，梁辉也报了名。
那段时间，他变得很忙，早餐店也不去了，每天都在设计室里待到很晚，但不管多晚，余甜都陪着他。
她帮他冲咖啡，帮他打下手，遇到梁辉没啥灵感的时候，余甜就给他讲故事缓解压力。
故事都是她提前在网上找的童话，再加上自己的现场改编，虽漏洞百出，但梁辉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
功夫不负有心人，梁辉的作品获了奖，得到消息的那天，梁辉约了余甜到咖啡馆庆祝。
第二天，余甜到达咖啡馆时，梁辉早已经到了，而且还一个人喝了三杯美式。
哪有这么个庆祝法呀，余甜在心里偷笑，她想叫服务生过来收那三个空杯子，梁辉拦住了她，他说不用收，杯子放这儿我心里踏实些。
余甜有点儿不解，她认认真真地看了眼梁辉，这才发现他换了新t恤，发型也刚修过，明丽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是端端正正的帅。
余甜的心，突然像蝴蝶扑棱棱地扇起了翅膀。
梁辉深深地看了余甜一眼，轻咳了一声，然后正襟危坐，一脸凝重地说，余甜，我有话跟你说。
余甜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儿愣也有点儿慌。
梁辉认真地对上她的眼睛，无比真诚地说：余甜，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余甜心里仿佛有花盛开，但她却忽然间，不敢回应他了。
因为她的心里还藏着个巨大的秘密。
05
那天，余甜终究是没敢回应梁辉。
因为她从梁辉的眼里，看到了他的认真，也在他表白的那一刻明白，她对梁辉，也早已从简单的喜欢，变成了深深的爱，所以，她怕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了，梁辉会接受不了。
如果是那样，她情愿这段感情从未开始过。
余甜开始躲着梁辉，梁辉对她突然的冷淡很不解。
她不肯见他，他就发了无数的消息给她，他说哪怕是拒绝，也一定要给他个理由，好让他明白。
余甜没办法，她知道拖着也没用，可她实在没勇气当面和梁辉说，就把她自己藏在心里的秘密，都编成短信发了他。
余甜有过一段婚姻，是父母包办的。
这个时代，这样的事其实已经不多见了，但余甜的父母足够执着，他们一辈子都痴迷于生子大业，余甜十八岁那年，她的母亲终于生下了儿子。
可惜，儿子生下来身体就不好，他们需要筹钱去保儿子的命。
为了能给儿子最好的生活，余甜的父母就把主意打到了女儿身上。
余甜十九岁时，他们就收了别人的彩礼，最后在余甜妈妈以死相逼下，余甜心如死灰地跟那个人去领了结婚证。
男方比余甜大五岁，有严重的羊癫疯，算命的说，二十五岁结婚会对病情有益，于是，双方说好等二十五岁再娶余甜过门，余甜刚满二十，男方上门来商讨酒席事宜。
父母见她已经领了证，也就放心了，也不关她了。
余甜不甘心命运被这么摆布，婚礼前，她连夜从江门逃到了广州。
到了广州后，她怕父母找到她，也从不敢联系认识的人，上班也特意找了昼伏夜出的酒吧。
她从没想过会遇到梁辉，更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这样喜欢上彼此。
命运就像开盲盒，遇到谁喜欢谁，实在没什么道理可言。
说完一切，余甜长舒了一口气。
她是想给梁辉一个考虑的时间的，或者已经做好了一刀两断的准备。
但没想到，梁辉的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他说，余甜，这不是你的责任，我喜欢你，我愿意。
余甜还有忐忑：“可是我们还有很多差距，我的学历不高也不如你。”
梁辉的回答更简单：“我喜欢的，只是你而已，而且你很好啊。”
余甜感动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06
虽然是被逼结婚，可事实明晃晃地摆着。
余甜碍于自己已婚的事实，虽然不再躲着梁辉了，但一直没跟梁辉确定关系。
她决定回家跟父母说清楚，她要去办离婚证，她和梁辉说了这事，梁辉马上就说要陪她一起回去。他怕她一个人应付不来。
而且走之前，梁辉把这件事也告诉了他的父母，他们非但没有反对，还支持他们。
梁婶还特地交代：“可别辜负了她。”
火热的夏天，余甜终于鼓足了勇气带着梁辉回江门离婚。
余甜的父母狮子大张口，说原来的男方是给了二十万彩礼的，余甜跑了，他们除了退彩礼，还赔偿了人家的损失，如果余甜不拿给家里三十万，这事儿免谈。
梁辉建议余甜找律师或者报警，被胁迫的婚姻在法律上本来就是无效的。
一听说要报警，余甜的父母就认了怂，只得让余甜去办了离婚。
离婚后，余甜离开江门前，把自己攒下的两万块钱全留给了父母，毕竟养育了她十几年，她还做不到真的不管不顾。
梁辉想帮她多给些，她坚决不用，他们都还没有正式确认关系，她不想用他的钱。
回广州的路上，余甜紧紧地扣着梁辉的手不肯松开。
她想起，她还没有答应他，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她想认认真真地说一句，她也喜欢他。
她鼓足了所有勇气，正想说，梁辉突然凑过来，轻轻耳语：“余甜，那你现在可以做我女朋友了吗？”
余甜愣住，瞬间脸也滚烫起来，她轻轻地嗯了一声，下一秒，梁辉已经把她揽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很宽阔，像避风的港湾，让飘泊许久的她安定又温暖。
盛夏明亮的阳光里，她前所未有地放松，心思也飘出去好远，哎呀，怎么办怎么办，我的眼睛太小鼻子又太大，她还想，既然在一起了，就不能差距太大，她要赶紧上夜校提升学历。
她还暗自腹诽，是谁说恋爱是甜的，这么多的事，怎么也不如一个人自在嘛。
可她自始至终都笑着，眼底温柔，脸上盛满了霞光。
07
第二天一早，余甜刚下楼就看到了来接她的梁辉，她几乎是一溜烟小跑着跳上了他的车。
然后，她想把自己攒了一肚子的话跟他说，往后她一定会努力，成为更优秀的自己，跟他比肩。
梁辉却说：“我喜欢的只是你，如果你愿意为了我变得更优秀，我当然更开心。我也愿意会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未来，更加努力的。”
很寻常的一句情话，却让余甜感动不已，湿了眼睛。
她不敢让他看到自己掉泪，就垂着头搓着自己的衣角说：“其实也不止是为你，也为了我自己。”
说完，她偷偷地用眼角瞄过去，却看到梁辉的脸不知何时已近在咫尺，他的眼对上了她的，一眼万年，什么也不说，却又像说了很多很多。
然后，他吻过来了，余甜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也是她的初吻。
她想，原来吻是这样的啊，甜得像夏日荔枝，像秋日霜落后的苹果。
仿佛，包含了这世上所有的温情与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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