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如月 文|刘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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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婚外情,一次没睡过,结局惨爆了。
她18岁打工,被包养一晚的过程。
01
我妈是被逼着嫁给我爸的。
当时大舅正在等钱修房子娶媳妇,外婆贪图奶奶家出的彩礼多,就逼着我妈嫁。
可是,我妈已有心上人,寻死觅活反抗。
她去跳河,外婆比她还跑在前头,她绝食,外婆也不吃饭,她想偷跑,外婆一把锁锁了大门,还派大舅看着她。
鸡飞狗跳的半个月后,我妈败下阵了。紧接着,两家以最快的速度办了婚礼。
婚礼上,当我妈看到我爸右脚背外翻,一条腿拖着另一条腿,以极怪异的姿势跨进门时,心里顿时震惊与痛苦交织,紧密得令她喘不过气来。
我爸有小儿麻痹后遗症,外婆之前并没有告诉她。虽然相亲时见过面的,但当时她去得迟,大家都坐着,她根本就没注意。况且,当时的她焦躁不安,只想等她的心上人回来带她走。
那是个从山西来的小伙子,斯文帅气挺拔,穿一身笔挺的藏蓝中山装,背着照相机走街串巷给人照相。本来他们说好了,小伙子回家收秋,然后带父母来家提亲的。
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我爸来。
我妈想到了离婚。反正彩礼已经给了,只要她一两年之内不生孩子,总会有办法离。
但事与愿违,婚后第二个月,我二姨偷偷把一封来自山西的信交给她,接着我妈就重病了一场。
那场病缠了很久也不见好,奶奶家有钱,我爸也提出带我妈去医院,但奶奶不准,她只请村里的赤脚医生开了些药,然后再不肯管。
眼见着我妈像缺水的花一样迅速枯萎,我爸着了急,他拖着瘸腿,托人借了辆马车,把我妈送去了医院。
那时,正是隆冬,刚下过雪的路上反着洁白耀眼的光,我妈窝在厚棉被里掉泪。
因为山西小伙子来不了。
我爸坐在她身边,什么都没说。
我妈觉得自己很委屈,被逼嫁人,还是个残疾。但她不知道的是,我爸心里其实也很委屈,他娶我妈,同样属于无奈。
02
爷爷常年在煤矿工作,从最苦的挖煤工做起,后来,他多年跟随的矿主开了新的大矿,就把原来的小煤矿转让给爷爷,到我爸十几岁时,家里已赚得盆满钵满。
也正因为这样,我爸虽残疾,奶奶仍在婚事上左挑右选,最后才挑中了我妈。
我妈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泼辣能干,个子高,人长得也端庄大气。我爸干不了重活,奶奶想挑一个能干的媳妇料理家务。
但我爸不太乐意,他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女人。但他刚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奶奶便把他骂了回去,说他是自不量力,喜欢有什么用,能干要紧。
家里的钱越来越多,家里人对我爸的尊重却越来越少,毕竟,他是个只吃饭不干活的,不能像其他几个兄弟一样,去矿上给爷爷帮忙,所以,在那个家里,他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
在别人眼里,我爸衣着光鲜春风得意,但实际上,他并不快乐,整个人都像被霜打过的茄子,总是沉默着。
我妈进门没几天就病了,出院后医生又嘱托要养着,家里吃闲饭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奶奶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有一次,我妈想买包蜡烛,村里电压不稳定,经常停电,但奶奶不让,她数落我妈,黑了就睡,点什么蜡烛,你俩不干活就会花钱,这家里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话太刺耳,我妈又年轻,直接就和奶奶杠起来了。
我爸劝她忍一忍,我妈不肯,她还激将我爸,说我爸是男人,不能老这么窝囊,要挺起腰板,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小看。
其实那个时候,他们俩根本没同房。
我爸知道我妈有喜欢的人,我妈也知道我爸喜欢的不是她这个类型的。青春少年,总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留给最中意的人。我妈爽朗,我爸真诚,两个人没做夫妻,倒像朋友一般。
我妈给我爸做了一夜的思想工作,鼓动他和奶奶分家。
那时的我妈,想得很简单,她以为,我爸再怎么闹,也终究还是奶奶的儿子,奶奶不会不管,而她,脱离了奶奶,兴许有机会去一趟山西,和心上人再见一面。
然而,谁都无法预测未来,她这一闹,人生从此又是另一番模样。
03
第二年春天,我爸真的和奶奶提出了分家,奶奶震惊之余是震怒,一气之下就真的分了,说再也不管他们了。
那个时候,分家就意味着家庭成员之间有矛盾,不和睦,是个丢人的事。奶奶为了避人口舌,便把县城东的一处小院子给了他们,让他们搬家进了城。
还是那辆借来的马车,晃晃悠悠,前路未卜。但我爸头一回为自己做主,一路上兴奋得两眼发亮。
离了家,就得求生活。
我妈第二天就在养鸡场找到了工作,她干了几天后,发现我爸继续待在家一动不动,心里就有点儿不平衡了。
正好,隔壁的理发馆招学徒工,她便又鼓动我爸去学理发,学徒没有工资,但管饭。
我妈依然是有私心的,她赚的钱不想给我爸花,她想攒起来去山西找心上人。
但这次,不管她如何舌灿莲花,我爸就是不肯去。他觉得一个大男人去给人剃头,不太合适。
最重要的是,他曾经那么富裕,还有点富家公子的骄傲。
两个人拌了好几天嘴,我妈气得咬牙切齿,但又不能提离婚,不满一年就离,奶奶随时可以找外婆要回彩礼钱。最后,我妈趁着我爸不在家的功夫,把奶奶给他的钱偷偷地藏了。
钱没了,我爸以为是遭了贼,无奈之下,只好去了理发馆当学徒。
我爸学理发吃了很多的苦,师傅责骂,客人刁难,白天一天给人洗头,手被洗发水泡得发白脱皮,每天要起早去烧火烧水,下了班,师傅走了,他还得拖着瘸腿打扫卫生,回了家,腿脚都是肿的。
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也想过回去和奶奶认个错,继续他从前的生活,虽然不畅快,但至少衣食无忧。
我妈劝他,回去吃心里的苦,也许要吃一辈子,在这里吃点身体的苦,但心里畅快,我爸没吭声,留了下来。
为了鼓励我爸,我妈想方设法搞伙食,当时两个人都很穷,她低价买鸡场里的破鸡蛋回来炒着吃,剔过肉的空鸡架买回来和土豆熬浓汤。晚上我爸回家,也有热乎乎的泡脚水等着他。
外面吃了苦,回家吃些甜,两个人越来越融洽。
04
如果不是我妈上班时突发事故,我妈和我爸这种纯洁的战友生活,可能还得继续一段时间。
但生活像魔术,你不知道它会变什么出来。
我妈在鸡场工作时,刮了大风,被架子砸到,送到医院后昏迷了三天。
这三天里,我爸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他从来没这么怕过,心像被人揪着拧着似的疼。
医生说,让他观察病人的情况,他就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但凡我妈有一点儿动静,他都拖着腿一趟一趟往医生办公室跑。
医生说他腿脚不好,不用跑,告诉护士就行,他不行,一定要求着医生再来看一遍才能放心。
他学着旁边病床的家属给我妈喂水,但根本喂不进去,只好抱着杯子,隔一会儿用手绢沾水湿一下唇。
第三天时,我妈还没醒,我爸撑不住了,他趴在我妈的病床边哭,边哭边絮叨。
其实满打满算,他们相处了还不到一年,但在泪落下的那一刻,我爸的脑海里,涌现的却都是温馨与甜蜜。
他记得,新婚之夜他和我妈喝着酒谈判,说彼此都不是意中人,结果越说越投机一不小心喝多了,一条喜被裹着两个人,稀里糊涂地睡了一晚。
他记得,我妈爱大笑也爱整洁,家里的被褥衣物,永远都像她的笑一样,散发着明媚阳光的味道。
搬到县城后,我妈的坚强也让他刮目相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回家的。
一回家,看到她在灯下坐着,他便眼生欢喜,心意柔软。
哭着哭着,我爸就去攥我妈的手,攥得死紧贴在脸上吻,吻过后,他的心瞬间大恸,像要经历生离死别似的,泪水又成串得往下掉。
这时,他突然听到病床上的我妈幽幽地说了一句:“我还没死呢,你这是哭啥?”
我爸吓得一下子扔掉了我妈的手,扭头一看,我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苍白的脸上,飞起红云两朵,艳若桃花。
我妈在医院又住了半个月,我爸便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半个月。住院部和食堂不在一个楼,每天打饭打水,都得上楼下楼跑好几趟,对正常人来说,这也没啥,但对我爸来说,爬楼梯费事费力,一壶水歇一会儿才能提上去。
一天天相处下来,我妈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
05
其实那时,我妈一直在谋划着去山西,她的心上人来不了,是因为家里老母亲重病卧床。但那次出院后,她偷偷地烧掉了信,又过了一年,我就出生了。
之后没多久,我爸出了徒。他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再加上腿脚的原因,做事又细又慢,劣势变成了优势,特意上门找他理发的人越来越多。
我一岁时,他们拿出所有积蓄租了门面房,开了自己的理发馆,我爸是师傅,我妈倒做了他的徒弟。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教训我妈了,我爸笑得特别得意。他故意板起脸,嫌我妈剪刀握得不对,嫌我妈手忙脚乱,笑话我妈剪的头发像狗啃了一样。
但我妈不理他,卯足了劲地剪。因为不管是狗啃还是猫咬,总是我爸善后,他总有办法把我妈剪坏的头补救回来。
当然,剪的最惨的还是我爸的头发,他是我妈的御用练手模特,只要他的头发稍长一点,我妈便捉了他按进椅子,像古代的大侠一样,剪刀在手里飞转,咔擦咔擦一顿狂剪。镜子里,我妈假装严肃,我爸强忍着笑,两个人像傻瓜一样。
偶尔天气不好没客人,我爸还会给我妈读报纸,他读报纸很有意思,一篇文章东拉西扯,总要把我妈逗笑。
靠手艺吃饭,辛苦却也踏实。那几年,我爸和我妈起早贪黑,认真做事,理发店越开越红火,门面进行了扩大,我爸的徒弟也带了好几批。日子红火得让人羡慕。
奶奶开始上门来,还是那么强势,但看向我爸我妈的眼光却开始不一样。她本来以为,我爸得靠着别人活一辈子的,没想到,现在他只靠自己,人生也能风生水起了。
我上初三那年,我爸突然感觉很累,腿软关节痛,从家到理发店,几百米的距离,他走回来就气喘吁吁。
我妈带他去医院检查,这才知道,我爸的小儿麻痹复发了,很有可能瘫痪。
06
壮年瘫痪,对一个人的打击是致命的。何况我爸从小就残疾,他最知道那种心如死灰的滋味。
他的天塌了,他接受不了自己即将瘫痪的事实,又怕后半生拖累我和我妈,居然留了一封信一个人离了家。
那段时间,我妈为了找他,几乎快魔怔了。她报了警,又一趟一趟地跑出去找,千恩万谢让所有认识的人帮忙留意,她每天都在担心我爸的腿,又担心他在外头怎么生活,又去街上张贴广告。
有一天,有个来理发的客人无意中说,邻县的河里打捞出了一具男尸。
我妈一听,瞬间软得站都站不住,后背的冷汗直往出冒,她好像是在听别人继续说话,但眼圈通红,没有泪,空得什么都看不见。
她当下便租了车直奔邻县,警察局里等待辨认的那几分钟,她死抠着自己的手心,手心被抠得鲜血淋漓才勉强没有当场晕倒。
还好,那不是我爸。那一刻,我妈又想笑又想哭,脸挤成一团,真的很难看。
当时的警察大受感动,详细问了我爸的相貌特征,说最近天桥那边有一个相似的流浪汉,让我妈去看看。
警察提供的消息,我妈觉得一定不会错。她激动地飞奔去天桥,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她早就想好了,一找到我爸,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不顾家人的担心出走,太招人恨了。
还真是我爸。
但我妈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心里的恨瞬间化为乌有。她想都没想就扑上去,抱住憔悴的他,泪如雨下。
我爸死活都不肯回去,他本来想走得远远的,但在车上丢了钱包,所以只到了这里。
我妈嚯地一下站起来,骂我爸是个软蛋,说当初你学理发坚强的让人佩服,现在遇到事就这么怂了吗?医生说瘫你就瘫了吗?你瘫不瘫那得我说了算!
最终,我爸跟着我妈回了家。
我妈一直都给他打气鼓励,做针炙治疗。针炙做了三年,虽然后来他只能坐轮椅出行,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了,就什么都不怕。
那时,我已懂事,我爱我的父母,却也对我妈对我爸的那种好,有点不理解。
我曾经问过我妈,我妈笑着说,傻闺女,有啥原因,这么多年了,你和你爸不管变成啥样,都是我最亲的人,对最亲的人付出,还需要原因吗?
07
日子风平浪静,再没有什么波澜,我结婚后,我妈的理发馆还在开着,只不过,除了些老街坊,再没有年轻人上门。
我曾多次说过关门,但他俩不肯,说理发店开了一辈子了,舍不得。
是舍不得那间小小的店吗?不,他们一定是舍不得共同经历的那些岁月吧,苦的,甜的,喜的,悲的,美满的,遗憾的,只要坐在那里,回忆便鲜活如昨日,一点点自心头铺陈,散开,充盈在他们的心上。
也许最初,他们都没看上彼此,但最终却牵牵绊绊地走了一辈子。
我觉得,这样的缘分也就是爱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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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18岁打工,被包养一晚的过程。
我被骗怀孕后,嫁给福建男人,却甜了一辈子。
你点的每个在看,我都认真当成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