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呼啸山风(8059 only)

1楼通常做什么


深夜发帖不知道允许否


大家好,这里是山芋一只(从各种意义上)。
其实是拜吧文,家教都完结了才来拜本命CP的吧实在不好意思,所以还是写原创吧。
N久没写过专业论文以外的文章了,文笔渣。OOC什么的,请指正。
山狱-呼啸山风


CP:8059 Only
篇幅:中篇
类型:白开水一样的文
坑否:否
年龄:(14,24+)
文风:不伦不类


因为想到哪写到哪,就成了故事套故事,回忆套回忆的文。
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写第一篇山狱文,因为我爱这西皮爱得深沉……其实是以前不知道CP贴吧的存在。
  把山本从短暂回忆拉回现实的,是狱寺依旧不开心的什么话,原来他还没出完刚刚的气。山本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不再故意说让狱寺炸毛的话,漫漫近十年的时光,让山本把狱寺的爆发点摸得通透。在山本眼里,狱寺的心大概就像一片埋满了地雷的无人区。在看到那凶狠的“禁止入内”的警告牌后,多数人就知难而退地绕道而行了,而山本却偏偏在这片危险的无人区,玩起了漫长的名为踩地雷的游戏。

  在这片随随便便就埋下各种杀伤力不一的地雷的无人区,山本渐渐摸索出了许多的条条道道。比如,沿着一条名为“为十代目奋斗”的大路,就能顺利到达无人区的彼岸,这条道路宽阔平坦,路旁鲜花四溢,随时为阿纲开放。不过山本不会走,因为只是穿过无人区而已,这条路是狱寺自己的目标,这条路不需要别人同行。当年山本只是表露好奇,就早早被视为了“窥视左右手之位”的可疑分子。

  除却这条路,再看不到什么明显安全的路了。这片从幼年起就满目疮痍的荒地,有着连走了多年的山本也看不到的伤心之地,那里似乎沉睡着什么,有时会飘荡起不是为他奏响的钢琴曲。不过即使这样,山本还是发现了许多乐趣,比如就算踩上“请你吃寿司”、“来我家吃饭”、“看我打棒球”、“帮我补习”这样的雷,虽然也会产生看似惊人的爆炸,不过却毫无杀伤力。

  山本这样想着,仿佛他了解着一个许多人都不了解的狱寺,心中不禁有些飘飘然。走完走廊的第一段,步入另一段的接口处,有一个稍显低矮的门框,不过也只是对于山本来说低矮了些。略略欠了一下头,本能地回头说“狱寺小心碰头”时,狱寺正直着身子在银发与门框有着若即若离的交汇的状态下,走过了门框。

  寂静,完全的寂静,山本又听到了那耳边呼啸的血流声,声声漫过他的大脑,涌上了一种功亏一篑的失败感。踩了大雷。经过近十年已然身材高挑却怎么都撵不上山本的狱寺,在下一秒以一种让山本有些腿软的气势发怒了。

  好不容易回到状态的纲吉再一次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惹得无奈,才深深发觉想在这群从年少一起长大的朋友面前,保持作为BOSS的风范实在是太难而且没有必要。其实自己的守护者们在人前尤其是敌人前也都是一副强悍到令人畏惧的姿态了,今天这样的状况,就像之前说的那样,都是“正巧”。

  这场争吵以山本的“狱寺小心碰头”作为导火线,以狱寺的“山本你不想活了吧!”作为正式开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的山本虽然有些委屈,却依然大丈夫能屈能伸地道歉了,但之后的一句“狱寺别多心啊,我没有说你矮的意思”又使情形急转直下;“…矮?!”纲吉分明看到自己的左右手石化了一下,但没有人看到自家BOSS默默哭泣的心。狱寺随后发起了有狂岚之势的口头和肢体攻击,但隐约间听不完整的一句“在日本……饭……不好吃”之类的话不偏不倚戳中了山本,于是独角戏变成了二重唱。

  在场的人起初还能听到些类似“都怪狱寺你不好好吃饭,让你来我家还要我求你”“啊我凭什么就要去你家蹭饭啊山本白痴”和“而且根本上就是山本你长太高了看着就烦”“太阳大的时候你就想起我的好了,而且这我能怎么办啊,狱寺你要是当年和我一起打棒球也能……”这样的话,到了后来就变成了纯粹为了吵赢而吵架,除了“山本…%$#@?…”“狱寺…#?&*%?^…”其他一概听不懂。

  纲吉第一次觉得把走廊建得这么长是个错误。直到走到资料室前,争吵才以“山本你个白痴信不信我以后找个老婆绝对比你高……最起码也得比你老婆高!”“那狱寺打赌吧,以后我老婆要是比你老婆矮我就跟你的姓”这样幼稚到让人无语的打赌作为结束。

**********************
(TBC)
  傍晚探望过山本,回到原本的办公室,纲吉此刻只能一再感谢彭格列的先辈居然会建那样一个第二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是间无论抗震抗打击还是减小破坏能力都一流的房间。把可预见的破坏事件转移到这种地方,为彭格列硬件设施的持久使用和节约维修及治疗资金做了不小的贡献。自然每个守护者的房间也有类似措施,纲吉猜着大概每一代的守护者都差不多。

  山本之前一直觉得这次自己重回意大利会是个契机,沉寂在心中多时的心跳声和血流声再次呼啸在耳边,总感觉有什么一点点地变了,但也只是感觉。几天下来狱寺在十代目面前说了不知道多少声对不起,鞠了不知道多少下躬,冲自己怒目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打着来医院探病的借口揍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回,原本因被爆炸波及而受的轻伤,出院时间从原先的两三天变成了遥遥无期。

  躺在病床上对于山本来说是种折磨,这种不动全身僵硬麻木但是动了全身都疼的折磨让他找不到一个折中点。但是却不能说委屈,因为他当时发出的那声‘噗’确实是忍笑失败的结果。而且彭格列岚守和雨守彼此跟了对方的姓的新闻早就激荡在了彭格列的上空和每一个能够八卦的角落,山本觉得狱寺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了。不过对于山本隼人和狱寺武两个事件到底哪个更让狱寺生气,山本不知道,也不敢随便猜。但是他觉得就这样也不错,如果他和狱寺之间无法区分“狱寺”和“山本”到底叫的是谁,他倒是很乐意叫对方隼人也很乐意被叫武。

  看着手臂上方的吊瓶换了一支又一支,总算顺利吊完最后一瓶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脊背和四肢,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老头,山本自顾自地笑了笑。窗外夜空的星星像是从格外遥远的世界照过来的,山本直直地望着泼了墨的夜幕,目光越过那些忽明忽暗的星星,好像在视线的尽头就能看到并盛。在那个让他留恋的叫做家的地方,他吃着父亲捏的寿司,喝着并盛特产的牛奶,在视野宽广的操场上挥洒汗水,结识了有趣又可靠的阿纲,神奇但看不透的小婴儿,强大却难相处的云雀,热血又拼命的前辈,可爱又爱哭的蓝波等等很多人。

  山本在开始有趣的黑手党游戏的同时,也开始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雷区探险。要说为什么狱寺在他心里和旁人不一样,大概是因为那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外表下有着轻易就能读懂的眼神,那凶狠暴力的生活常态下有着极为隐蔽的善良和纯真。既不能坦然接受他人的关怀,也绝不会承认自己对他人的关心,还有着极具反差效果的高智商和不冷静的行事作风。多年来自己始终以毋庸置疑的姿态站在狱寺身边,认真地在他受伤时生气,认真地在他较真时打哈哈,认真地记下他每一次眼神的变化。渐渐地,反倒是自己深陷其中,开始期盼能从那由急躁凶狠渐渐变得冷静忧郁的眼神中,得到一些只属于自己的瞬间。

  病房的灯关了,闻着从地板到床单被子再到枕头和病号服上散发出的清一色的消毒水味,山本仿佛躺回了并盛的医院,那间他们几乎每次战斗结束后都会光临的医院。那时只是认真地考虑着同伴和棒球的事的自己,并没有想到沿着那条追逐陪伴之路一路走来,竟是刀光剑影和生死沉浮。

**********************
(真正的TBC)
  唯一的学以致用,是学会了晚安的密码后,晚上只要不是累到沾床就睡着,只要狱寺还在隔壁屋子,山本睡前一定会在床边伸长胳膊,像模像样地敲那扇离岚守房间特别近的特制落地窗,随后就能睡得酣甜。据说是前代岚守经常出门忘记带钥匙,总是需要从雨守的房间翻窗户,才设计了这块特制窗。加上两个房间的窗户外凸得比较近,翻窗户非常容易。对于山本来说,无论(偷)瞄还是(偷)听还是敲密码也都非常容易。两短一长,两长两短,再三短一长,非常简单,像是一首朗朗上口的歌谣。山本就这样断断续续敲了四年,只是身为发明者的狱寺从没回敲过。

  虽说是四年的时光,但自己真正待在狱寺身边的日子,山本略微回想一下就能想得七七八八。

  谁也不能抱怨。刚刚接手的所谓彭格列家族,单想纵横地了解个大概就是个浩大的工程,更不用说家族内外的恩恩怨怨和涉足的种种领域和生意。把这些都理清,再在心中分别掂量掂量,纲吉就明白了这个家族离自己梦想的目标有多远,想要完成的任务每一个都无异于在荆棘丛生之处开辟道路。而家族的机构层层叠叠就像一个国家,一举一动都在家族元老和整个黑|手党社会的注视之下,常常让纲吉有种“铁打的彭格列流水的N代目”的感觉。并不是彭格列需要在这里生存,而是全部黑|手党都虎视眈眈又都离不开彭格列。

  话虽有些泄气,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就妥协了,又怎么配得上是被那么多人赌上性命也要追随的人。接手彭格列的第一年,纲吉与彭格列乃至整个黑|手党的拉锯战就开始了。这是一场异常惨烈的战斗。说它惨烈,并非因为它动用了什么超出常识的武器,也不是因为它造就了多少流血和牺牲,更不是说它牵连了黑白势力的多少分支。说它惨烈,是因为它根本看不到头,是因为站在极黑深处的人儿们却意外地还怀揣着一颗温热的心。每历经一场战斗,就要把这颗心放在污水池中过一遍,就算是纲吉和守护者也绝不能再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这场向着光明与和平的战役,在一开始就染脏了每一个人的手。

  常常是饭吃到一半,话说到半中间,一个电话就要掂起衣服挎上刀,不到浑身浴血就不算结束。感知危险的神经被锻炼到极致敏锐,除了彭格列总部的房间,山本不能在任何地方感到安全,更不用说睡得安稳。也除了总部的房间,山本再没有一处像样的住所。那些常出任务的城市,总会有一间除了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洗脸池外再看不到其他摆设的小到可怜的房间被山本看中。

  山本不是会做无理由杀戮的嗜血者,也不是凡事都要三个理由才能行动的犹豫派,所以出任务前狱寺一脸恶毒的“白痴可别输了,给我活着回来”作为理由竟是恰到好处。山本像是记人生教条一样记着这句话,枪林弹雨下,他不知道多倒下一个敌人对于阿纲的目标是不是有特别大的意义,但他知道从不输和活着的角度,有哪些人可以不用非得杀。

  所以偶尔山本看到怀着一脸热切想要加入黑|手党和彭格列的少年与孩子,并不会觉得反感,那些“我已经无处可去了”和“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的话也不会成为自己同情他们的原因。反倒是看着那一双双透彻又倔强的眼睛,山本一下子就想明白,原来所谓黑|手党就是给异类准备的世界。所谓异类并非真的和旁人有什么不同,只是这群异类不愿遵守一般规则,不愿用更平和的方式解决问题,他们在这世界的唯一筹码就是命。因为随时随地都在赌命,所以看起来疯狂,倒是和揣着一颗什么颜色的心没有太大关系。

**********************
忘了TBC……


**********************
  回过神的山本发现这个援兵并没有援到什么,自己只是在心底产生某种悸动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血流奔涌,好像听到风声一样。战斗的结果是他幸运地没有死,原来即使心理上已经崩溃了,输到一塌糊涂,但是自己被称为天生杀手的身躯竟和那群亡命之徒般的生物一样顽强。也不知道是因为真的遍体鳞伤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山本在医院一躺就是几个月,皮肤好像在拒绝总是皮开肉绽的生活方式,筋骨也因动不动就折断错位有些生主人的气,一直没有好好愈合。罪魁祸首本人倒是丝毫不似从前着急出院,因为这一次他再不希冀伤好后会有什么峰回路转的美好时光。

  山本躺在医院的时候,狱寺正在南美一个名字拗口的地方和一群不知道名字的“同行”火拼,最后带着胜利的消息和差点就流干血的身体回到了意大利,还意外地在回来的第一天就连夜赶去医院看了山本。仍旧身心俱疲的山本正在睡一场漫长的觉,好像要把多年来积累的劳累全都睡回来。带着这种负担,就连睡觉都显得像是在拼命,让低头看他的狱寺觉得看到了很蠢的一幕。

  不过既然山本没有醒,狱寺觉得也没必要炸毛,因为没人看。病床边狱寺坐了很久,直到觉得几小时前吃下的药总算起了效果,才撑着之前一直用不上力的双腿站了起来。洗了个苹果放在床边的小桌上,用保鲜袋垫着。走出病房门又折了回来,在山本床头的金属架子上,两短一长,两长两短,再三短一长地轻轻敲了敲。

  山本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狱寺洗给他的苹果。有人看到岚守大清早又来了一趟,匆匆忙带走了说是之前落下的东西。不过实在是太匆忙,还印着压痕的保鲜袋突兀地留在桌子上。山本盯着袋子看了一会儿,基本可以判定有谁来过,大概是自己踩了自己的雷区,所以做了什么之后又反悔了。

  傍晚时分,身体尚未恢复的工作狂在十代目担忧的目光下离开了办公室,转身却又下到停车场要去开车,几个手下都拦不住,最后不得不派两个人陪着岚守一起加班。在得知直属上司的目的地竟是彭格列专属医院时,跟随岚守多年的部下都快激动哭了,“狱寺大人您终于肯主动去医院治疗了,属下总算放心了,记得顺便换药啊!”说完都拉袖子抹抹眼。

  狱寺在车刚停稳的瞬间就跳下车消失不见了,行走间丝毫不像伤病在身的人。不过他还真不是因为急切想见谁,只是不想走得慢吞吞被部下追上以至于暴露了此行的目的。推开房门正对上山本那“我等很久了”的目光,于是分分钟不想在这里待了。不过也只是不想,狱寺看着山本脸上从未浮现过的倦容,最终还是选择坐下。但是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聊天自己和山本那家伙又没什么好聊的,于是最后还是从包里掏出自编的《类摩斯密码》从第一页开始念,完全无视山本瞬间狰狞崩溃的神情。

  念了二十多页还没把以一长两短为开头的密码念完,山本心里暗想下次狱寺来一定要装睡,反正看样子他也不打算和自己聊别的。本来想说“狱寺有时间我们一起回趟日本,看看并盛吧”,但听着狱寺不似往日流畅的气息,闻着他身上怎么都遮不住的药水味,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明知不可能。之后的一个多月,狱寺隔三差五就会来看看,厚厚一本密码书总算念了近一半、不知道是狱寺说的话带着魔力,还是山本实在不愿再受听课之苦,反正伤病是一天天好了起来。

  出院那天山本再次觉得神清气爽,傻笑着还是承认了,自己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一路上要不是因为有部下在,自己甚至都能哼出段小曲来。车子在城市里兜兜转转好一会儿,最后开上了远离总部的道路。

  看着逐渐变小的彭格列标志建筑物,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轻松语气:“现在是直接出任务么?”
  “岚守说把车直接开到机场,具体什么任务我们还没接到任务通知书,老大。”
  山本笑笑没再说话,不管病床上躺多久,只要站起身这就是自己循环往复的生活。

**********************
TBC
(山芋一只神情黯然——原来这是一篇完全木有人看的文)
谢谢楼上和楼上上 ^_^
读这么认真真是很感谢,评价好精准!
文发之前已经写完了,现在是用上网时间来发,所以不会坑。但是因为写了好多年的故事,文风根据剧情一直在变,果然应了二楼的“不伦不类”。主要是写文太少,木有属于自己的文风,以后定多加练习!
**********************

  躺了三天地板后,嚷着夜里睡觉会不小心咬到炸弹的山本,在第四天夜里坚决爬上了狱寺的单人床。不知道是天太热还是公寓的空调突然不制冷了,山本全身冒着热气根本睡不着,加上床太小,完全找不到合适的姿势睡觉。

  看着累到懒得踹他下床的狱寺,想着横竖明早都会被打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把眼前这个刚刚睡着的温暖身体抱入了怀里,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下来。狱寺的头发在阳光下总是飞舞成银白的光,可是靠在肩头时就变成暗暗的银灰脑袋。银灰色的头发有着不同于自己黑发的触感,挨在脸边就像绒绒的丝线,发梢扫到脖子时痒痒的,散发着轻淡的香味,与身上长年凝固的烟草和炸药味萦绕在一起,混合成独有的气息袭入自己的身体。

  左臂用力揽了揽狱寺温暖的肩膀,不小心就触到骨骼的肩膀竟是这样单薄,山本一个忍不住鼻子就有点酸。狱寺睡着时的气息非常轻,仔细观察才能看到随呼吸轻微起伏的胸膛和偶尔微颤的睫毛。真是一张好看的脸。脑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山本有些不好意思地脸发烫。于是那阵熟悉的风就伴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又一次回荡在了耳边。山本没有细想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大抵和自己已经做出选择的某个未来有关。毕竟,如果自己只当狱寺是朋友,并没有必要坚持什么生死与共。况且山本知道自己喜欢狱寺不是一两天,就像那阵从很早就不定期呼啸在耳边的风,早到自己都不记得何时开始的,只是在察觉时已经到了愿意为他放弃所爱,扑汤蹈火的地步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山本迷糊着睁开眼正对上看向他的狱寺,感受到马上就会来临的暴风雨,身体不自主地有些颤抖。但是狱寺的双眼又实在让人欲罢不能,山本想了想那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出口的告白和大概永远都不可能挑明的关系,又想到前些天赛后差点就夺走自己呼吸的瞬间,鬼使神差地就凑上去吻了那昨夜看了不知有多久的唇,却又在兴奋尚未由神经中枢传至效应器时,便结束了这个轻得简直算不上吻的吻。

  “……你干嘛。”狱寺只有睡觉时才会松展的眉,这一刻终于皱了起来。
  ——如果说上一刻刚醒来的拥抱还能解释为床太小或者睡晕了,那么这一刻的……算什么?

  原本并没有抱多余希望的山本,原本都做好被狂揍的准备的山本,此刻脑子里想的却只有那还没尝够的唇。欲火一旦被点燃就以惊人之势盖过了理智,不能呼吸;昨夜刚躺在床上时的僵硬感再次袭遍全身,不能移动分毫。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长得像是几世纪。山本知道此刻自己可以站起来,笑着说不好意思狱寺我睡晕了,然后在狱寺怒火发过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他略带折磨又心甘情愿的单恋。但只用几秒就可以想象完的,之后他和狱寺各自结婚生子见面点头问好的后半生,是自己怎样都不愿看到的未来。
  ——那做什么好呢?在不计后果地做了如此过分的事之后,该如何收场,才显得够真诚够成熟呢。
  ——又或者当务之急是回答几秒前狱寺的问题,我在干嘛?




  “对……不起,啊狱寺…我其,实喜……”用尽了全部力气,说出的却是全部词都断错位置的一句话,而且还没说完。
  没说完不是因为喜欢二字对自己而言太沉重,也不是因为自己对狱寺的感情太深沉,虽然这都是真的。但此刻说不完,是因为狱寺突然就贴过来的嘴堵住了原已呼之欲出的爱恋。
  说真的山本吓了一跳。
  甚至都想着莫非昨夜睡梦中自己去了平行世界。
  但这个吻却比方才自己给的长了太多,足以让兴奋传完几个反射弧。太真实,无论是那柔软光滑的唇,还是渗着甜味的嘴,还有散着香味的胸,和扑在脸上的细密的发,无一不在告诉山本这样才算是吻。
  新一轮的心跳加速,新一波的血流奔涌,和新一股涌出的始终没有熄灭的希望和欲 火。山本开始回应这个吻,伸手搂住那纤细的腰,把对方原本半撑起的上半身压回了床上。山本略带懊恼地发觉从中学一年级开始就被表白过无数次的自己,居然不会接吻,有些后悔遇到狱寺后就打消了找女朋友念头的自己,这些年居然没多看看书学学接吻应有的技巧。不过狱寺有所回应的渐快的呼吸还是给了自己极大的鼓励,那轻易就撬开的齿,和始终不听话的舌,与自己的搅缠在一起。不小心溢出嘴角的液体划过身下那张洁白的脸,让渐入佳境的山本一下就慌了神。但留恋是强烈的,山本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更深地吻了下去。

  陷在一汪潮水中的山本还没来及考虑要怎么结束这个吻,就被狱寺满脸通红地推了起来。不停做着深吸气的狱寺,目光少有的直直看向山本,没有躲闪也没有迟疑,瞬间拉回了山本本已抛在千里之外的理智。像是在说着什么坚决的誓言,却又始终没有出声。看山本的双臂还压在自己身下,狱寺顺势抬起胳膊,一只轻握着山本的左臂,一只轻拂过山本的脸颊,停在了耳根,脸离得真得很近很近。

  可山本却顾不得这无比暖心的回拥,目光全被狱寺的眼睛吸走,像是溺在了那片湖里。有什么东西,刚刚有什么差点就溢出来的东西,忽然被狱寺压回了眼底,躲回了只有一片寂静的湖心。放眼望去只有翠绿一片,沉寂在湖心深处的玉,最终挡住了山本探寻已久的答案。
  ……

  “…山……”狱寺的声音迟了很久才响起,嗓音有些低哑,山本的眼神从急切到失落的瞬间他不是没有看到,但是没有办法。
  山本俯下身子,把头埋在狱寺的肩头颈侧,这样听狱寺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有种温暖踏实的感觉,好像是爱人正在耳边问“早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白痴,”
  狱寺突然就改了对自己的称呼。从甲子园决赛后自己说出那句“我当然跟狱寺…啊,选择去意大利”之后,狱寺叫他就从棒球白痴变成了白痴。自己问原因时也只是说什么棒球白痴太长了叫烦了,以后改叫精华版。而且从改口以后从没叫错过,只是偶尔会像刚刚一样,叫之前稍有停顿。山本知道,倘若在今后新认识的人面前继续叫他棒球白痴,势必引起周围人的发问,“为什么这么叫呢”,那时自己就不得不一次次翻出往事解释说我以前爱打棒球,那么之后紧跟而来的“为什么现在不打了呢”之类的疑问,狱寺比自己更怕听到。
  “白痴你…可别爱上我。”
  虽然是重归冷静和无声调的话语,但在依旧沉浸于狱寺体温的山本听来,并没有太无情。山本知道狱寺的意思,却久久不愿放开这副只抱过一次,今后再不能触碰的身体。虽然理智上明白,今后血腥风雨的世界不会仁爱到呵护他们这样的爱恋,唯有连整个世界一起欺骗,方能让感情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永生,但山本还是不甘心到想哭。可是随后顺着自己脸颊滑落的,却是滴在耳边又滚落下去的,从狱寺眼里流下的无声的泪。

  一滴,又一滴,山本不敢动,生怕让狱寺发觉自己知道他哭了,于是泪珠就顺着脸一路流进了心里,再没有流出的一天。过了好久,久到脸上的泪痕蒸发到踪迹全无,山本才笑着抬起头,离开了那一直和自己的心跳共鸣着的胸膛。狱寺的心跳比自己的快一些,有种怎么都撵不上的感觉。
  “早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