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如月 文：茉白
那天，老婆告诉我她得了传染病，还让我也去检查一下身体，但我不敢去，因为这些都是我的错......错过这篇故事的宝宝，点这里哦：老婆去了趟医院，回来后，我成了全城的笑话。
01
程晓月十八岁生日那天，亲妈杜娥又回来了。
那天老程特意提早交接了出租车，还带回来一个蛋糕。后妈丁芸又炒了几个拿手的菜，再加上晓月六岁的妹妹小米，一家四口准备在这个晚上好好吃顿饭。
饭吃到一半，杜娥推门就进来了，看到一桌子菜还有蛋糕，笑着说：“呦！这是谁过生日呢，我来得还真是时候啊。”
老程难为情地看了一眼丁芸，丁芸面无表情地瞅着蛋糕，随即也笑了笑，招呼杜娥坐下一起吃饭。
小米并不认识杜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五颜六色的蛋糕。
程晓月看见杜娥那张脸，心里一阵犯恶心，眉头皱了皱，说：“你来干什么，我们全家都不欢迎你，还是赶快滚吧！”
杜娥脸沉了一下，马上又笑呵呵了，她说：“晓月你咋这么说你妈呢，我这不是两年多没见你了吗，想回来看看你们，别这个态度，妈是真的挺想你的。”
程晓月冷笑了一下，突然站起来往杜娥走去，她已经有差不多一米七的身高，再加上这两年在社会上练就出来的成熟，站在杜娥面前，给了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杜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程晓月继续逼近，直到她退到门框边上，身子半靠着墙，盯着她问：
“你说谎话还真是成瘾了，你会想我吗？真想我的话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是心里只有自己。不要再打我们家人的注意，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杜娥张了一下嘴巴，扭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蛋糕，再看看小米，有些窘迫地低了头，然后马上逃也似地出了门。
02
程晓月重新回到座位上，然后伸手摸了摸小米的头，说咱们切蛋糕吧！
丁芸笑了笑，也跟着附和，把蛋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先分给他们三个人吃，正切第四块的时候，晓月把手里的蛋糕递给她，说：“妈，你先吃。”
丁芸看着程晓月眼里那股真诚劲儿，再加上她叫她妈时，亲切的语气，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老程看她们母女这样子也很感动，对丁芸说：“孩子给你的，你就接着吧！”
丁芸哎了几声，接过蛋糕，把头扭了过去，默默地擦着眼泪。
杜娥突然过来，并没有搅和掉程晓月的生日，反而让她有勇气喊了丁芸一声妈，晓月心里有些舒畅。
丁芸来她家已经快三年了，那时候小米才三岁，程晓月正同时扮演着妈妈和姐姐的角色，在家洗衣做饭收拾家务，最主要的是照顾小米。
老程是个出租车司机，每天早出晚归，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晓月在管。
这中间也有人给老程介绍过对象，一听说他家里还有个需要照顾的小婴儿，就打了退堂鼓。
小米一岁多点的时候，倒是有个女人进了他们家，成天不是睡觉就是打麻将，家里的什么事儿也不管，程晓月不但没有减轻担子，还要多做一个人的饭，多洗一个人的衣服。
她正打算跟老程说，这女人不行的时候，她却卷走了家里所剩不多的存款跑了。
那几天眼看着老程唉声叹气，每天半夜起来还能看到他在院子里抽烟，程晓月也很不忍心，她虽然不好过，但老程恐怕心里更难过。
从那以后，程晓月更不相信这些女人了，她觉得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03
程晓月五岁的时候，她亲妈杜娥就撇下他们父女两个，跟别的男人私奔了。
那时候虽然老程没啥大本事，但开出租车也能养活一家三口，他们的日子过得也算幸福。
杜娥走之后，老程和程晓月的日子就艰难多了。
老程需要挣钱，没办法照顾晓月，就把她寄养在邻居家，那家人有个跟晓月一般大的孩子，他们接送幼儿园的时候，捎带上晓月，晚饭也在他们家解决，老程每个月补些钱给他们。
那时候程晓月就开始恨杜娥，恨她狠心抛弃她，对她不管不问，她常常一个人抱着布娃娃入睡，醒来后家里也就她一个人。
她孤独极了，但又不想跟别的小朋友说话，好像她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别人都有爸爸妈妈疼爱，只有她妈妈跑了，爸爸又不能陪她。
有几次她生病了，就从床上爬起来自己去翻找药，然后倒一杯没了热气的水，喝下去马上再钻到被窝里，自己都能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那是因为她浑身在颤抖，她想哭一场却连力气都不够。
八岁的时候，晓月已经学会了洗衣做饭，她除了能照顾自己，还能帮着爸爸分担，家里不需要太大力气的活儿，她放了学就都干完了，还能把素菜炒熟，这样老程回来还能吃上饭。
程晓月跟老程租住在郊区的一套破房子里，院子里住了好几户人家，有时候哪家妇女老太太做手工，也会让晓月跟着做。
晓月年龄虽然小，但手还挺麻利，每天除了上学做家务，也能挣上个一二十块钱，赶到周末她一天能挣四五十。
04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晓月就生出了退学的心思，她在学校成绩也不好，而且看着别的同学穿得戴得都比自己强，那份自卑感常常让她抬不起来头，知道她家情况的，还会嘲笑她是个没妈的孩子。
从小受了不少白眼，生活又过得不大如意，晓月小小年纪就没了纯真，心里充满了孤独怨恨和冷漠。
老程说他现在还能供得起她读书，再说了女孩子家这么小就不上学，能干啥呢，找工作也没人要，只靠做那种低廉的手工，能有什么出息。
晓月知道老程虽然是她亲爸，但其实并不懂她，但她更不能理解老程。
她十一岁的时候，杜娥突然回来了。
虽然这么多年没见过她这个亲妈，杜娥也老了一些，但晓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老程抽屉里有她的照片，他偷偷拿出来看过几次，晓月也趁他不在家，翻出来看过，杜娥的脸早就在她心里烙了印。
那次看到杜娥，她虽然有恨意，但也很是期待和开心，但杜娥根本没在意，抓着老程哭诉自己这些年得不容易，说还是老程对她好，以后她想跟老程好好过日子。
毕竟是结发夫妻，再加上俩人还有个女儿，老程原谅了杜娥曾经的背叛，又重新接受了她。
老程又有了老婆，程晓月也有了妈妈，但杜娥显然不是个贤妻良母，她在家不管老程吃喝，对程晓月态度也很淡，而且经常让她干各种活。
程晓月并没有从杜娥那里得到母爱，家里除了多个人，并没有什么改变。
程晓月很失望也很难过，但老程却对杜娥很是包容，也很疼爱，甚至让她再一次怀孕。
05
十月怀胎，杜娥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小米。
小米软软糯糯的，可爱极了，可是程晓月发现，杜娥对她这个妹妹也不太喜欢。
程晓月不能理解，她和小米都是杜娥亲生的女儿，怎么就不能让她心疼呵护呢。
不久后，杜娥又一次跟老程提出分手，这次她没有跟人私奔，而是正儿巴经地跟老程离了婚，而且要把才几个月的小米留下来，理由是她不想过这种没有希望的生活。
老程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然同意了，而且在杜娥走之前，还把家里的钱都塞给了她。
程晓月知道后跟她爸冷战了几天，不管老程怎么哄她，说杜娥毕竟是她亲妈，再说了以前她对晓月也很好，对老程也好。
这话鬼才信呢，晓月觉得老程傻得可怜又可恨。
杜娥走后，小米就留给了程晓月照顾。她第一次把小米抱在怀里时，她的小手就紧紧攥着她，还对她笑，笑得晓月的心都融化了。
为了照顾小米，晓月再跟老程提出想退学的时候，老程答应了。
十二岁的晓月做了一个成年妈妈能做的事儿，她喂小米奶粉，给她擦屎把尿，哄她睡觉，这一带就把小米带到了三岁。
06
后来有人把丁芸介绍给老程，她进这个家之后，开始替晓月照顾小米，后来干脆自己照顾。
她还跟老程说晓月还小，不然送她去学个技术吧，家里的事交给她就行。
晓月根本不信丁芸的话，她觉得她不是什么好心，没准是想让老程觉得她是个好人，然后对她放松警惕，也想骗老程的钱，或者把小米偷走卖掉。
她在电视上看到过拐卖小孩子的人，也是看起来笑容满面的妇女。
那段时间晓月像防贼一样盯着丁芸，有时候她跟丁芸说话，特别难听，话里带刺。
但丁芸并不跟她计较，有时候还会笑着摸摸她的头，说：“这孩子，脾气真倔！”
晓月虽然会把她的手打开，但心里却升起一股暖流，多少年没人把她当孩子看了，更没有人这么温柔地抚摸她，对她说话。
时间长了，晓月发现丁芸不是装出来的，她把老程照顾到无微不至，对她和小米也很上心，有时候晓月稍微咳嗽一下，或者小米脸上长个红点儿，她都紧张得不得了。
慢慢地，晓月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但跟她说话时也从来不喊人，总是哎哎地叫她。
丁芸并不生气，而且她也从来没有在老程面前告过状，反而对老程说晓月这孩子挺懂事的。
还是老程告诉的晓月，他说丁芸从前的丈夫家暴她，后来好不容易离了婚，介绍人跟她说老程虽然不富有，但人老实，她才同意嫁过来的。
而且在这之前老程跟她坦白，自己有两个女儿要养，她说自己也没生个孩子，愿意把晓月跟小米当亲生孩子对待。
也是因为她这句话，老程觉得丁芸是个不错的女人。
把她娶回家后，尽自己的能力对她好，给她买她喜欢的零食，好看的小饰品，空出来时间给她捶背捏肩，偶尔还给她端个洗脚水。
这些晓月都看在眼里，不过她也能感觉到，丁芸给杜娥和其他女人不一样，老程对她好，她懂得这种好，会对老程更好， 这应该才是一对正常夫妻的相处模式吧！
老程不像之前一味付出，还总是被抛弃被骗，对丁芸的好，也从开始的感激，慢慢上升到依赖和爱。
07
丁芸来程家快一年的时候，杜娥回来过一趟，说是来看看两个女儿，实际上却是找老程要钱，好像在外面赌钱输了，她男人把她打了，让她自己想办法还赌债，不然就不要她。
杜娥马上想到了老程，她了解老程，这个男人耳根软，一根筋，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她，只要她稍微用点儿手段，就能从老程这儿弄到钱。
她又哭又闹，老程竟然有一点儿动摇，但丁芸死活不同意，说老程要是敢给杜娥一分钱，她就跟她离婚。
老程不傻，他知道丁芸要是走了，他这辈子也不一定找得到这么好的女人。
最后杜娥没拿到钱，骂老程没良心，还骂丁芸不是个好东西，教得老程没点儿人情味，对他孩子的亲妈不管不问。
丁芸气得浑身打哆嗦，面对蛮不讲理的杜娥一句话也说不出。
晓月看不下去，拿棍子要把杜娥从家里赶出去。
丁芸一下子拉住了她，说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儿，孩子不要管，不管怎么说杜娥都是她亲妈，给了她生命，她不能对她动手。
晓月看着杜娥离开的背影跺着脚大哭，丁芸把她搂在怀里，一边忍着眼泪，一边安慰她。
后来小米上了幼儿园，丁芸也找了一份兼职，既能照顾一家人，又能赚些钱补贴家用。
她又跟老程提出让晓月学技术的事儿，还跟晓月商量，说她现在年龄小，学东西快。有一技傍身以后能找个好工作，还能挑个好丈夫，才能过上好日子。
丁芸和老程拿出一部分钱，让晓月去学美容化妆，说这个行业适合女孩子，而且很有前途。
晓月以前不爱学习，但这次却出奇地努力。
从学校出来后，晓月被安排在一家大型美容机构实习。
她形象好，气质佳，再加上专业技术过硬，又比那些青涩的女孩多出一些稳重，很快就被提升成小领导。
08
店里节假日都很忙，晓月会找别的时间，时不时回来看看老程小米还有丁芸，几乎每次回来都给他们带礼物，每次买给丁芸的东西都是最贵的。
丁芸说不让她乱花钱，她也刚上班，要自己存点钱以备后用，她和老程挣得钱足够他们花了，还让晓月放心，她会把家里照顾得好好的。
她不说，晓月也看得出，老程穿得干干净净，精神状态很好，小米也总是有新衣服穿，而且性格活泼，跟丁芸很亲。
其实每次回来晓月都在心里告诉自己，见了丁芸要喊她妈，她为这个家为他们爷三儿付出这么多，她早把她当成了亲妈。
但每次话到嘴边都没能叫出口。
晓月没想到杜娥这次出现反而成全了她，她很自然地喊了丁芸一声妈。
那天吃饭的间隙，晓月好像在弥补一样，一遍遍地喊妈，丁芸高兴地饭都忘记吃，不停地给他们爷三儿夹菜，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开心。
晓月当晚回了市里，第二天下午就接到小米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大哭：
“姐，姐，你快回来，有个女人说要把我带走，她还让我叫她妈妈，现在爸爸妈妈他们三个人正在家里吵架，我害怕。”
一股气血冲上脑门，晓月恨地把拳头砸向了桌子，然后安排了一下马上赶了回去。
原来杜娥这次回来还是要钱，她知道从前的招数已经不管用，就拿小米做威胁，说要是不给她钱，她就把小米带走，然后卖掉。
09
晓月回来就把杜娥往外赶，还跟她说要是再敢来家里，她就报警，再不然她就用刀砍了她，从前对他们不管不问，现在竟然三番五次回来要钱，没人欠她的。
杜娥不要脸，她程晓月命也可以不要。
她把小米和丁芸护在身后，那才是她的亲人。
丁芸抱着小米哭，晓月安慰了她几句，转头对老程说，现在你应该彻底看清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坏了吧，她竟然用一个孩子威胁你，她根本就是没人性的东西，心黑脸皮厚。
老程这次着实被杜娥气得不轻，她对他也就算了，小米可是她亲生的女儿啊！晓月的话虽然不好听，却是事实。
他第一次对杜娥发火，他说以前看在她给自己生了两个孩子，而且还陪他过了一段苦日子的份上，不跟她计较。但是现在他们一家过得好好的，容不得她来捣乱。
杜娥以后再也不要踏进这个家半步，否则他绝对不会客气，晓月和小米的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丁芸，杜娥根本不配。
杜娥看着眼露凶光的老程，有些怕了，悻悻地离开了。
那天晚上晓月没回去，她跟丁芸挤一个被窝，搂着她的脖子说：“妈，你也才四十来岁，要不要跟我爸生个孩子，我现在能赚钱了，帮着你们养。”
丁芸说她的身体不能生孩子，所以这个事就不要想了，但她有晓月跟小米两个女儿也很知足。
晓月把头往丁芸怀里拱了拱，说：“妈！你就是我亲妈。”
丁芸拍了拍她的背，使劲点点头，她笑着笑着，眼角淌出了泪。
往期精彩：
老婆去了趟医院，回来后，我成了全城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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