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时钟”



央视网 | 来源
秦浩安 | 作者
寒冬 | 编辑

外婆有几个神奇的计时方法,我小时候感到好奇,到如今还在回味。
我爷爷、外公都早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去世了。1974年,是我奶奶去世后的第二年,外婆搬到我家住了,本是同村,外婆家与我家仅隔一条村街。
外公抗日时期为国捐躯了。外婆一人把我姨和我妈从小养到出嫁,她是小脚,勤劳质朴,年轻时下地干过农活,平时爱好纺花织布。
外婆从那年开始,就一直住在我家,主要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儿,照顾我和姐姐,我父母白天忙着按生产队安排下地干活、集体劳动。
就这样,我在外婆的陪伴下,度过了童年和青少年时代。外婆也常常给我讲一些民间故事,讲一些民俗和家风。
我上初中时,国家推行夏令时,我在本村初中读书,吃住都在家里,中午在家午休,外婆饭后稍微休息一会儿,就拿把扇子坐在院子树下乘凉,实际担负的主要任务是按时喊我起床上学。
当时我家里没有钟表,但我下午上课却从没迟到过。
难道外婆有“闹钟”吗?我一直心存疑问。
实际情况表明,外婆确实有自己的“时钟”,她是通过光影来判定时间的。
晴天,从太阳升起开始就有了计时依据。上午看照在西墙上的屋檐影子,中午看院子中间的房影,下午看东墙上西面房顶的影子,就知道白天的各个时间段。
阴雨天,外婆午饭后就开始纺棉花,通过观看纺花车上所纺棉线的厚度(圈数),就能把时间判断得八九不离十,按点喊我上学。

在外婆的悉心呵护下,我作息很规律,上学从不迟到,学习成绩稳中有升,一直名列前茅,顺利考上偃师高中,1985年高中毕业一举考上了重庆一所建筑名校。
我在大学读书时,学习过时间定额和劳动定额,一个泥瓦工砌筑1000块红砖需要多长时间,一小时能砌筑多少块砖。这让我联想起外婆用纺车纺棉花,看纺线厚度也是计时的一种方法,与我大学课本上的定额概念吻合。实际上,外婆从我小时候就开始“教”我大学的课程了。
大学毕业后,第一个春节回家过年是一件大事。
我上班7个月,有了一定积蓄,买了台双卡录音机带回了家,知道外婆和妈妈都爱听戏,我在洛阳转车时,专门跑了几个店买了曲剧、豫剧磁带。外婆在家可听戏,也可打开收音机听时间播报。老人家很高兴,我们全家人都很开心,三代人一起过年其乐融融。
大年初一我起早放完鞭炮,全家一起边吃水饺边听录音机,外婆夸我孝顺,我爹和娘听着,笑得抿不住嘴。看着外婆笑得开心,听着父母的笑声,我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
第二年春节回家过年,我跑县城买了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自己做了电视接收天线架上房顶,让外婆和父母一起看了春晚。过了正月十五,邻居们也常到我家来看电视连续剧。
记得在我工作后的第三个年头,夏季的一天,外婆在家中病倒了,医生上门就诊告知病危。当时的通讯还不发达,姨表哥坐火车从洛阳到南阳找到了我。回家的6个小时路程中,我那酸楚的泪水不停地夺眶而出。
到了家里,我和外婆见了最后一面,并告诉她“我已找好了女朋友”。当天,外婆含笑闭上了眼睛。那年,外婆已走过她人生第87个年头。
三十多年过去了,我时常会想起外婆,想起一些场景,有时是一种喜悦,有时是一种伤痛……岁月悠悠,这一切仿佛还是昨天的故事。
近些年,远在他乡的日子,我常想回故乡看看,跟以往一样,去给外婆上香烧纸。
那墙上的屋影,那纺车上的棉线,外婆的织布机,外婆那慈祥的笑容,外婆讲的民间故事,仍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也常出现在我的梦中。
END






噩耗传来!那个全网关注的男人,去世了……

确诊和无症状感染,这俩到底有啥区别?

天天打扫,为什么家里还是有灰尘?究竟从哪来的?

最近,约会看到这种花,一定要立刻踩死!

一个农村女人到大都市打工的那些事:“像做了一场梦”
▼ 关注央视网  读更多好文 ▼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