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湖北沙阳广华监狱的大门前,一个远道而来的小伙子,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值班的干警听到动静出来查看。
只见这个小伙子手中举着一封信,写的是《一个逃犯的自白书》。干警一查发现,他正是十年前越狱逃跑的犯人,名叫易良贵。
自白书中易良贵这样写道:我有一颗热爱祖国的心,我希望台湾早日回归,希望祖国兴旺发达,人民团结幸福。我也是一个有朝气的年轻人,唯一遗憾的是我有个巨大的思想包袱,常常夜不能寐,因为我知道,我是一个逃犯。。。
根据易良贵的表述,他的自首,还是因为一段纯洁的爱情故事。
01 判刑七年 越狱逃亡
1988年10月,天气一天天变冷,在一个建筑工地的宿舍里,两个工人因为没钱买棉衣,冻得瑟瑟发抖。这时年长的工人对年轻地说道:“易良贵,想不想搞点钱买件衣服穿?”这个易良贵就是我们今天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他今年才18岁,但是已经出来打工3年了。
1970年,易良贵出生在湖北恩施州利川县。两岁时他父母就因病去世了,留下他和7岁的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好在有公社的救济、亲友的帮助,吃着百家饭,易良贵终于长大了,还幸运地上了学。
易良贵
15岁那年,初中毕业的易良贵开始和哥哥四处打工。因为实在没钱,上不起学了,只能早早出来谋生。他们在餐馆当过服务员,在建筑工地打过零工。工地老板只管吃住,却不给工钱,所以易良贵才没钱买棉衣。
听到工友说的话,易良贵一边抽着鼻涕,一边冷冷呵呵地说道:“当然想啊!”
“走,我带你去搞钱!”工友说道。
晚上十点多,易良贵被工友带到城东的一个小卖部,工友跟老板要了一盒烟,然后把手伸进口袋里拿钱。但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他拿出来的不是钱,而是一根绳子。一下子把老板的脖子套住,老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被工友给拖进了里屋。
同样吓傻的还有易良贵。就在他发蒙的时候,工友大喊道:“还等什么?快点抢东西啊!”年轻的易良贵哪经过这些?被吓得目瞪口呆,听到工友的大喊,六神无主的他就抢起东西来了。店里的食品、香烟、几百块现金,被他洗劫一空。
抢完之后,易良贵就和工友逃了,根本没敢回工地。但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过了不到半年,也就是1989年的4月,易良贵被利川县公安局抓捕归案。同年10月,判决下来,有期徒刑7年。失魂落魄的易良贵被关进沙洋广华监狱里服刑。
18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却因为少不更事,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蹲了大牢。年轻的易良贵根本无法忍受监狱里的生活,所以在一年后,他寻着个机会,竟然越狱了,而且,还被他成功了!
1990年9月10日上午,易良贵被安排到监狱外面参加收割稻谷,到了中午干警换班,他趁着监管松懈的当口,在茂密的稻谷的掩护下,趴在地上往外爬,一点一点,就这样被他爬出了稻田,逃出了警察的视线,逃进了神农架。
02 独居深山 野人难当
重新呼吸到自由空气的易良贵,没日没夜地拼命奔跑。他不敢回去找哥哥,而是向着神农架的方向不吃不喝地跑了3天,终于跑进了深山老林。
看着眼前漫无边际的原始森林,易良贵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也不记得回去的路。既然已经跑到这里,那就在这里住下,总好过回去蹲监狱。
饿了,他就爬上树摘野果、设陷阱抓野兔;困了,他就躺在厚厚的落叶上,幕天席地。实在找不到吃的了,就偷偷地跑到山里人的地里,偷红薯和玉米吃,天冷的时候他还偷偷睡过人家的炕。
有一天晚上,他躺在落叶堆上刚要睡着,突然一道黑影嗖地从他头上越过。“野人!”易良贵被惊地坐起,想到神农架野人的传说,吓得汗毛倒竖,冷汗直流。第二天,他就换了住所,找了个山洞藏身。
就这样,易良贵像个野人一样,在深山里住了一年,最后终于熬不下去了。
他不是鲁滨逊,身边也没有星期五相伴。每天晚上,要么被山里的野兽嚎叫声吓得无法入眠,要么被孤独折磨的心神恍惚。他越来越想出去,想哥哥,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1991年的夏天,神农架林区的雨特别大。大雨整日整日地下,易良贵住的地方被雨水浸泡,再加上一年来吃不饱饭,营养不良,他的身体非常虚弱。疾病随之而来,他开始感冒发烧,浑身长满皮疹和脓疱疮。再待下去,他非死不可。
易良贵被迫下了山。但是他不敢去找哥哥,因为他是被通缉的逃犯,只能换名改姓,一路乞讨着流浪。
最后,他来到了宜昌,化名“李兵”,找了一份工地的工作,安顿了下来。但是没想到的是,拼死拼活地干了一年,老板竟然赖账,一分工资都不给。别的工人去找老板理论、讨薪,他却不敢,因为他是通缉犯。
咬落牙齿和血吞,在一个夜晚,易良贵偷偷卷起铺盖,离开了工地。那之后,他就四处打零工,饥一顿饱一顿地活着。有时候遇到无赖,还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的钱全被抢光。
易良贵熬不下去了,他觉得城市里的生活太难了,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他想去乡下,去人少的地方,过一种半隐居的生活,了却余生。
1996年10月,易良贵离开了宜昌市区,到了离市区几十公里远的黄花镇。来到镇上,饥寒交迫的易良贵漫无目地地走着,走到一个自行车修理店门口。他看着正在修车的店主,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他声泪俱下地讲述着自己的悲惨过往,但是隐去了自己逃犯的身份,求店主收留他。店主朱师傅40多岁,向来心善,看着眼前跪着的年轻人,起了恻隐之心,收留了他。
从此,易良贵就和朱师傅学起了修车。从1988年犯下罪行到现在,八年过去了。这八年来,他几乎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如今终于有人肯收留他,易良贵非常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卖力工作、努力学习。
每天他都第一个起床,打开门做生意。他做事认真负责,对客人提的要求,都想尽办法去满足。慢慢的,他的修理技术已经青出于蓝,并受到客人们的一致好评。看着聪明又踏实的易良贵,朱师傅欣慰的直点头。
过上了安定生活的易良贵,把自己逃犯的秘密深埋心底,准备就这样隐姓埋名地过下去。没想到,一个女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个女孩改变了他的生活,并让他心甘情愿地又把自己送回了监狱。
03 相遇爱情 皎白月光
“大哥,我的车胎破了,我现在有急事,先帮我修一下吧!”1997年5月的一天中午,易良贵正在店里修车,一个女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抬起头往外一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推着自行车,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女孩长得非常灵动水灵,易良贵的心怦然一动。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让女孩把车推进店。很快,女孩的自行车修好了,她问道:“多少钱?”
“看你是个小姑娘,就只收你5块吧。”易良贵憨笑着答道。
女孩却一撇嘴,说道:“我已经20岁了,而且我也上班了,不是小姑娘了。”说完,女孩就把手伸进衣服口袋去掏钱,可掏着掏着,女孩的脸竟红了。原来,她出门的急,忘记带钱了。
女孩看着易良贵,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对不起,我今天忘记带钱了,我家就住这附近,明天一定给您送过来。”
易良贵笑着说道:“没事,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不收钱了,算免费给你服务。”女孩一笑,把名字告诉了易良贵,当然,第二天还是把钱给他送来了。
这个小姑娘叫辛小燕,今年正好20岁,高中毕业后就在乡里的茶厂上班,做摘茶叶的工作。她的父亲在水泥厂上班,母亲身体不好,一直在家操持家务。虽然家境一般,但是辛小燕却一直都非常积极乐观,而且敢想敢做。
慢慢的,易良贵和辛小燕就熟悉起来,小姑娘经常到店里找他玩,两个人有说有笑,越来越投机。易良贵把神农架的神奇传说讲给辛小燕听,辛小燕坐在一旁,一只手拄着下巴,安静的看着易良贵,听他讲,不时的一笑。
辛小燕的关注和倾听,仿佛是这世上最好的奖励,易良贵长这么大,都没这样开心过。一时间,他忘了自己是个通缉犯,眼里心里只有眼前这个姑娘,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心动不已。
转眼间冬天到了,一天早上,辛小燕上班路过修理店,把一个袋子递给易良贵。易良贵打开一看,是一件崭新的毛衣。辛小燕温柔的说道:“这是我刚织的,天冷了,你穿上吧。”
拿着手中的毛衣,易良贵泪如雨下。父母早逝,命途多舛的他,从来没有被异性关心过。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也渴望爱情,但是自己不堪的过往,让他没机会去想,也不敢去想。
现在辛小燕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仿佛一道白月光照进心田,从这一刻开始。眼前的这个姑娘,就是他的一切。他没舍得穿毛衣,而是叠好放在箱底,要永远珍藏。
1998年6月,易贵良住院做患阑尾炎手术,朱师傅店里忙,没时间,辛小燕就接过照顾他的重担。手术那天,医生找病人家属签字,可是易良贵到哪里去找家属?就在为难之间,辛小燕一把接过签字单,说道:“我来签!”
不仅如此,连住院的医药费都是辛小燕垫付的。因为紧张易贵良,她还送了医生一包茶叶,出院那天,医生找到易良贵,把茶叶交给他,对他说:“我们医院有规定,不能收,你带回去吧,替我谢谢你妻子的好意!”
“妻子?”易良贵听到这个词一愣,然后就想到了,是小燕。知道小燕为自己做的一切,他忍不住哭了,他从没奢望过,妻子这个词还能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出院后,易良贵第一时间回到店里取了钱,然后找到辛小燕,去还她垫付的医药费。没想到,辛小燕一看易良贵来还钱,哇的哭了出来。易良贵懵了,不知所措。
04 伊人情重 心底彷徨
易良贵急着来找辛小燕还钱,没想到却把人家姑娘弄哭了,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辛小燕红着眼圈说道:“要还的话,你这点钱不够,而且我的服务不出售!”
易良贵就算再傻,也知道咋回事了。从那以后,他只要一有空就去辛小燕家里帮忙,挑水、劈柴,什么重活累活,他都抢着干。辛小燕的妈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是个踏实善良的好小伙!”辛母心中已经认可了易良贵。
易良贵干完活,辛小燕的妈妈给他煎了荷包蛋,看着易良贵吃的狼吞虎咽的样子,辛母笑着说:“以后有空就过来,我给你做好吃的。”听着辛母的话,易良贵重重的点了点头,只觉一股暖流涌过,多少年了,他再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易良贵和辛小燕谈恋爱了。易良贵的心又纠结又复杂,他越是喜欢辛小燕,就越是被自己逃犯的身份压的透不过气。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和辛小燕恋爱,不能耽误她。但是当感情来到时,他已经无法自主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辛小燕,每天都想见到她。脑子里就像有两个小人,一个对他说:“放下吧,你配不上小燕!”另一个则对他说:“你爱小燕,小燕也爱你,别人都能成家,凭什么你不可以?”
他也曾试过分手,但是每次都分不了。两天不见,两个人就忍不住想对方,然后只要一见面,什么分手、什么担心,都没用了,爱情又把两个年轻人拉到一起。
有时候易良贵试着说服辛小燕,他说:“小燕,我们分手吧,你跟着我肯定得吃苦受累!”但是辛小燕根本不听,她就是要跟着易良贵。看着眼神坚定的辛小燕,易良贵用力把她抱在怀里,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给她幸福的生活。
一晃眼,三年过去了,时间来到2000年,两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但是事到临头,易良贵又害怕了。
这三年来,易良贵简直是把辛小燕的家当成了自己家,只要不在修车店的时候,几乎都是去小燕家里,辛小燕的父母也早就接受了他。后来朱师傅以易良贵长辈的身份去辛家拜访小燕父母,双方算是见过家长,正式确立了关系。
既然关系确立了,两人也谈了这么久,那也到了考虑结婚的时候了。但是当结婚这两个字摆在眼前时,易良贵仿佛如梦初醒,他能结婚吗?他还是一个在逃的通缉犯啊?怎么能跟小燕结婚?那不是害了她吗!
一天晚上,易良贵和辛小燕去河边散步,姑娘红着脸,害羞的问道:“良贵,和你在一起好了几年了,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今天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有我吗?”
是啊,易良贵还从没正式表白过,不是他不会说,是他不敢说。面对辛小燕的追问,他只好支吾的说道:“你是最好的女孩,可我配不上你!”
易良贵的回应让辛小燕大失所望,自己这么喜欢他,他却总这样回避。辛小燕委屈的哭了出来,她哭着说道:“什么配不上?都是借口!你既然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说完,辛小燕就哭着跑开了。
看着辛小燕渐渐远去的背影,易良贵心如刀绞,他蹲下身,抓着自己的头发,嚎啕大哭!他一遍遍的无声大喊:“小燕,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那天晚上,易良贵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悔恨,悔恨自己当初犯了罪;他后悔,后悔当初不该招惹小燕。他非常喜欢辛小燕,无数次幻想娶她过门,跟她组建家庭、生儿育女,但是他又不敢,他不能让辛小燕背上一个通缉犯妻子的身份。
那之后一个月,辛小燕都没理易良贵,易良贵则依然去辛小燕家帮忙干活,但是两个人都不说话,他每次都是默默的去干活,然后无声的离开。
这天,易良贵干完活后,辛小燕的妈妈叫住他,说道:“良贵,你先不要走,我今天有话要问你。”易良贵站在辛母的面前,低着头。
辛母看着易良贵,柔声说道:“良贵,你从小就没爹没妈,是个苦命孩子,但这不能怪你啊。这些年的相处,我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配得上我女儿。小燕不嫌弃你,我和小燕爸更不会嫌弃你,你要是愿意,以后就管我叫‘妈’吧!”
小燕妈妈的话彻底击穿了易良贵的心房,他哽咽的喊了一声“妈!”一旁的小燕见此,喜极而泣。
雨过天晴,辛小燕每天都沉浸在对幸福的期待里,而小燕的父母也开始买嫁妆,准备婚礼。眼看着婚期将近,易良贵知道,不能再隐瞒了,他必须说出实话,阻止婚礼!
05 坦白自首 铁窗内外
2000年5月18日晚上,易良贵把朱师傅请到辛小燕家里,给对自己恩重如山的朱师傅,和已经把自己当成儿子的小燕父母,棒棒磕了3个响头,然后说出了那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
23岁的辛小燕正在家里和父母准备结婚的嫁妆,易良贵突然来到家里,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道:“对不起小燕,对不起爸爸妈妈,我不能娶小燕,我是一个在逃10年的通缉犯!”
听完易良贵的话,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相处多年的人,竟然是一个在逃通缉犯!?
辛小燕更是无法接受,她哭的声嘶力竭,用力撕扯着易良贵的衣服,声声大喊:“良贵!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你不是通缉犯,你说啊,说你不是通缉犯!”
看到小燕这样,易良贵痛的心如刀绞,他跪在辛小燕面前,声泪俱下:“小燕,我对不起你,我的确是个逃犯。我知道你很爱我,但正因为你爱我,我才不能再隐瞒你,让你跟我这个通缉犯结婚啊!”
坦白之后,易良贵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之后几天,他思考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最后他下了决心,要去自首。
6月3日,他给荆门市中级人民法院和广华监狱写了一封自首信;6月9日,他背着行李离开了黄花镇,走之前他去看小燕,要和她告别,但是因为小燕受到打击太大,躲在房里没见他。
几天后,易良贵走到广华监狱的大门前,扔下提包,跪了下去。值班的警察连忙跑过来询问,听说是来自首的后,连忙去查找资料,确认了易良贵的身份,然后依法把他关进了监狱。
进监狱后,易良贵被安排参加劳动改造。为了好好表现,早日出去和小燕团聚,他拼命干活、服从管理。每天晚上睡前,看着铁窗,他都会回忆和小燕的点点滴滴,然后在对小燕的思念中,渐渐睡去。
2002年10月,易良贵正在监狱的车间劳动,突然一个狱警过来告诉她,有家属来探亲。“是小燕!”易良贵发疯似的跑到会见室,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两年了,一直没有小燕的消息,易良贵本来以为对方已经放弃自己了,但是现在看到坐在玻璃对面的女孩,依然美丽,却比当初消瘦了很多。他忍不住泪如雨下。
辛小燕对易良贵说,她无法忘记他,准备在监狱附近找个零工,一边打工,一边能经常来看望易良贵。听到小燕这样说,易良贵百感交集,一个美丽年轻的女孩,要用自己的青春去等待一个囚犯,这是一条多么难走的路啊!
易良贵哽咽着说道:“小燕,让你受委屈了,我配不上你。但我想对你说,你是我今生最爱的女孩!”
辛小燕的这次探视,给了易良贵更大动力。他更加拼命的参加劳动改造,为了能立功减刑,早日和小燕团聚,他主导找监狱领导申请,要去最艰苦的砖瓦厂干活。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酷暑严寒,易良贵从不叫苦叫累,直到累病了才休息。
而辛小燕则在附近的潜江市找了个工作,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探望他。铁窗内外,一对相恋的人期待着真正团聚的那一天。
结尾
记者曾经采访易良贵,问他,觉得辛小燕会一直等他吗?他低下头,沉吟良久,说道:“也许会等,也许不会。但不管她等不等我,我都爱她。如果她没等我,我也不怪她,会祝福她!”
不管最后他们在没在一起,我们都相信,等易良贵服完刑期后,他就可以放下心事,坦然去面对自己的未来了。最重要的是,他有资格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