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一仵作刚在殓房中查验完,没想到几个时辰以后,那被白布盖着的男人却忽然消失不见。这天夜里张县令的房门被敲响,打开门却见已经没了好些天的男人直挺挺的站在门口说:“官老爷,我有冤情,还望您替我做主!”
男人名叫周大锤,保府某乡中务工的瓦匠,前些天在房顶铺瓦之时,不慎从房顶坠落,当场毙命,仵作也查验过,周大锤确实是摔死无疑。
张县令望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尽管诧异还有些害怕,但还是问道:“你有何冤情啊?你慢慢说。”
据周大锤所说,他确实是摔下来的,但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周大锤这人一直本本分分做事,人也老实,按理来说并不会与谁结仇,但由于周大锤工作认真,即使平日里不念声不念语的,但依旧被雇主重用,工钱还比其他人高。
如此丰厚的待遇遭人妒忌,那天周大锤与其他几个瓦工在房顶铺瓦,铺到一半之时,忽然听到房下有人叫他,一回头,他便感到身后一阵推力,紧接着他便直挺挺的摔了下去,便没了知觉。
张县令再问其可知真凶是谁,可周大锤却开始一问三不知了,他只知道当时在房顶之上的加上他一共有三个人,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凶手。
张县令再问那天在房下叫周大锤的人,得知姓名后,他第一时间便去询问当日情况,然而那人却坚称说是周大锤自个儿掉下来的,张县令心知这人有意包庇凶犯,不过并没有过多刁难他,反而是将其放走了。
那日在房顶之上的除了周大锤,还有俩人,一个叫李富贵,另一个叫何顺子,说来也巧,这何顺子张县令还认识,以前是吃牢饭的常客,经常做一些偷鸡摸狗之事,上一次出了牢门何顺子还向张县令万分保证过,从今以后要好好做人。
而据其他瓦工所说,李富贵为人跟死者周大锤差不多,都是老实人,但李富贵比周大锤还蔫儿,平日里跟谁都不多说一句话,就知道闷头干活。
这样一对比,任谁来看都是何顺子嫌疑更大,不过张县令不是靠感觉断案,任何事情都要有真凭实据。
第二天,张县令要审意外案之事传的沸沸扬扬,一众百姓都来衙门门口看热闹,先被衙役带上来的是何顺子,张县令问其当日情况,何顺子说:“官老爷,那日之事,我实在是不知,我在另一头铺瓦,等我听到声响回过头的时候,周大锤早就...”
张县令点头,叫人将何顺子带下去,又叫衙役将李富贵叫了上来,张县令一见李富贵,果然跟他人所说一样,长得老实,整个人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一副不敢吱声,但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县令觉得好笑,遂问道:“李富贵,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公堂之上,不必遮遮掩掩。”
话音刚落,李富贵整个人一颤,随后便磕磕巴巴的说道:“张,张县令,我...我那日的确看到何顺子将周大锤推下,事后他还拿了一笔钱给我,说这是封口费,我一分钱没敢花,都在这儿呢。”
李富贵说着便掏出一沓银票,张县令一看,钱给的还真不少,要说如果何顺子又干了偷鸡摸狗之事,能拿出这么多钱,的确有可能,可刚才看到的何顺子可是穿着破烂,何顺子要真是有这么多钱,他为何还要对周大锤下此狠手呢?
张县令深觉其中猫腻,但二人此时各执一词,却没有证据表明谁对谁错,于是张县令便令二人同时来到公堂之上,哪知二人一见面就开始争论不休。
就在二人吵得火热之时,张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遂说道:“昨天周大锤来找过我,他说有冤情,我才会查此案,他还说现在他对害他之人恨之入骨,定会让他脖颈长瘤,手心泛紫。”
张县令说完,继而开始观察二人,顷刻间,惊堂木再次拍下,张县令笃定说道:“李富贵,你可知罪?”
李富贵大吃一惊,连忙反驳,声称自己是好人。
而张县令却笑道:“本官说脖颈会长瘤之时,你下意识的就摸自己的脖子,而何顺子眼神也看向你;本官说手心泛紫之时,你又打开手心看,清者自清,只有做贼心虚者才会如此紧张!还不快速速招来。”
李富贵见事情败露,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却被一边站着的衙役拉了回来,此时李富贵哪里还敢狡辩,只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李富贵和周大锤自小就相识,俩人都是老实本分之人,长大之后便一起做了瓦工,一开始李富贵处处都比周大锤强,可雇主家的千金却偏偏看上了周大锤,再加上周大锤本来也不差,在一众瓦工之中地位更是高升。
说话有了份量,工钱也比别人高,李富贵嫉妒的不行,便想要先下手为强,将雇主家的千金追到手,可人家千金根本没看上李富贵,李富贵因此对周大锤怀恨在心,便做了糊涂事,特地给了那日房下之人一点钱,让他叫周大锤,从而分散其注意力,同时也给了李富贵下手的机会。
李富贵被判入牢,而作为帮凶的房下人则是被重打三十大板,批评教训了一番。
而后那周大锤再次找到张县令,一番谢过之后,便归了土。
该故事为大福子原创短篇《喊冤》,张县令做官清廉,断案更是有一套,不仅要有真凭实据,更懂得察言观色,做贼都会心虚,表情和肢体动作都会暴露他们的本心。
同时这个故事也告诉我们,好生活要靠自己去争取,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