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上海一名12岁的男孩,亲眼目睹父亲刺倒了母亲和外婆,又放火烧房子。
在这场大火中,他不仅失去了双亲和外婆,自己也被烧成重伤。从那以后,他就辍学了,把自己封闭起来。
一直到他25岁都没怎么出过门,全靠点外卖生活。家里到处是垃圾和粪便,使邻居们饱受异味困扰。
这个男孩承受的创伤和痛苦难以想象。
但如果当年及时对他进行心理干预,或许他的人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个人童年的创伤如果没得到治愈,不仅会活在阴影中,甚至还可能走上犯罪的道路。
在小说《潜水艇》中,家庭法院调查官武藤就遇到这样的案例。
一个叫棚冈的少年开车撞死了一名中年男子。而他除了承认罪行,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武藤后来发现:这并不是一起单纯的交通意外,而是精心策划的事故。
原来棚冈幼年时,曾经亲眼目睹好友被撞身亡,但肇事者仅被关了几年,就放出来了。
10年来,他一直活在痛苦中,愤怒于肇事者没有得到严惩,因而在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可当他计划好了一切,准备报仇雪恨时,结果撞死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问题少年
家庭法院的武藤最近接了个令人头疼的案子。
一名未成年人在马路上飙车,撞死了一名正在慢跑的中年男子。
肇事者叫棚冈,是个无证驾驶的惯犯,经常偷车来开。
如果要论法律责任,数罪并罚的后果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由于棚冈还未成年,就被移送到了家庭法院。
武藤要做的,是进一步了解棚冈的品性和事故的性质,再决定要不要给予刑事处分。
可他向棚冈问话的过程并不顺利。
每次不管问什么,棚冈都如同机器一般,只回答一个字“是”,根本不配合调查。
武藤只好先从棚冈的亲朋好友入手,意外得知棚冈小时候曾经历过两起车祸。
一次是在他4岁那年,父母在高速路上车祸身亡。
另一次是10年前,他的好友被车撞死。
那天,他和好友正走在上学路上,突然有一辆车驶上了人行道,朝他们冲了过来。
好友不幸身亡,而肇事者却因为未成年被判收容教养。
棚冈为此大受打击。
父母的死已经让他伤心过一回了,这次好友的离开更加重了他的痛苦。
他甚至跑到家庭法院大吵大闹,要求判肇事者死刑。
可是他的抗议终究是徒劳的。
从父母、朋友再到自己,这已经是棚冈第三次卷入车祸了。
令人想不通的是,棚冈曾经是车祸的受害者,可现在为什么成了加害者?
心怀愧疚的若林
就在武藤一筹莫展的时候,他见到了那个撞死棚冈好友的人——若林。
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一脸彷徨忧郁的年轻人,就是10年前的那个肇事者。
更想不到的是,若林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正是他不幸的童年,为当年的车祸埋下了隐患。
若林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失踪了,父亲经常酗酒,动不动拿他当出气筒。
母亲的缺失、父亲的疏于管教,使若林从上初中起就开始学坏了。
当年,他拿到驾照后,开车出去兜风,跑了整整一夜。
到了早上,他就开始走神了,不慎将车开上了学生经过的人行道......
多年来,若林一直饱受内心的折磨。他只能不断地给死者家属寄钱、写信,来弥补自己的罪过。
最近,他看到了棚冈撞人的新闻,发现事发地恰好是他上班必经之地。
他怀疑,棚冈真正想撞死的人是自己。
若林心里更加愧疚。如果不是当年的车祸,又怎会有今日惨剧的发生?
因此,他特地来找武藤,是希望经由武藤,向棚冈表示忏悔。
武藤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若林。
但他心里更气的是若林的父亲。若不是这位父亲总是欺负孩子,又怎会引发10年前那起无法挽回的事故?
而10年前的事故又成了现在这起车祸的导火索。
武藤几乎可以肯定,棚冈的目标就是若林。至于他为什么撞倒了别人,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真相大白
武藤感到,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他再次去找棚冈谈话,并主动提起了10年前的那起车祸。
这次棚冈终于有了变化,随着心里的伤疤不断被揭开,他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尤其是当武藤提出自己的怀疑——棚冈真正想撞的人是若林时,棚冈失控了:
“那家伙开车撞死了人,为什么我不能开车撞他?这太没道理了。”
对棚冈来说,好友的死犹如一场噩梦。
他一直愤愤不平,凭什么他和死者家属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而那个肇事者却活得好好的?
既然法院的判决不能令人满意,那就亲自去讨回公道吧。
他很早就盘算着要替朋友报仇,并且终于等来了机会。
他无意中在朋友家里,看到了若林的寄信地址。
于是棚冈决定用车来复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开始自学驾驶技术,并反复跟踪、踩点,了解了若林的上班路线。
那天早上,他看准了若林,正要撞上去的瞬间却犹豫了。
他痛恨自身的胆怯,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好友。就在他百般纠结之际,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棚冈为何会撞死一名无辜的路人?
后台回复【潜水艇】,为你提前剧透哦。
伤痛如同潜水艇,一触即发
作为日本的新锐作家,作者伊坂幸太郎近些年来备受瞩目。
不仅获“推理作家协会奖”、“新潮推理俱乐部奖”等多个文学奖,更是五度入围“直木奖”。
在日本,他的人气丝毫不亚于东野圭吾。
相比于东野圭吾揭露人性阴暗面的决绝,他笔下的主人公们更让人感到温暖。
比如在车祸中,肇事者固然可恶,可是当我们知道其中的苦衷,是否会生出一丝迷惘和同情?
在这部《潜水艇》中,作者探讨了未成年人犯罪背后的原因。
书中的若林有个不幸的原生家庭,导致他行为失常,酿成悲剧。
而棚冈遭受了失去好友的痛苦,这种痛苦日积月累,一直没有找到发泄的出口。
正如作者所言:“伤痛不会彻底消失。它如同潜水艇,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浮出水面发起袭击。”
因此,棚冈采取了复仇行动,却成了车祸的加害者。
这本是两起不该发生的事故。如果事先有人能扶他们一把,也许人生就此不同。
而这也是本书留给我们的思考:
驱散少年心中的黑暗,将他们从堕落的边缘拉回来,才可能避免更多不幸的发生。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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