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离婚的时候,很多组织领导都找他谈话。但他拍着桌子喊:“必须离!坚决离!”如此性格火爆,结果在特殊年代开罪于人,被一扫到底,军衔降为大校,职务也从军区领导变成了小农场的场长。
但王近山的直爽脾气也得到了不少老战友的认可。毕竟,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军人更喜欢直爽的性格,更推崇敢于亮剑的精神。
许多老战友在那个特殊年代都为他的默默奔走。当年,许世友当着主席的面劝说将王近山调回部队。主席也犹豫了一下,问:“这是个虎将,但脾气不好,哪个军区敢要他?”许世友一听,喜出望外,连忙拍着胸脯:“我要他,来当南京军区副参谋长。”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许世友之所以能够推荐王近山,是因为尤太忠的提议。时任27军军长的尤太忠,原来是王近山手下的连长。对王近山复出的事儿,尤太忠也尽力寻找机会。
1969年7月的一个晚上,当身着旧军装的王近山领着两个孩子和妻子黄慎蓉下火车时,3名军转干部站在站台迎接。除了尤太忠,还有南京军区参谋长肖永银,他曾是王近山手下的旅长;第60集团军副军长兼参谋长吴世宏,曾是王近山所在部队的首长。
王近山踢了踢脚边的篮子,轻声说:“来,这是给你们的,青菜是我们自己种的,鸡是养殖场自己养的,你们不要嫌弃。”三人立正敬礼:“不敢,老首长辛苦了。”
三人看得出来,显然,当年的“疯司令”似乎变了。变得多了一些沉着淡然,少了一些脾气暴躁。不仅他们有这样的感受,王近山检阅部队时,恰巧路过他在战争年代带过的一个团,团长就是他的一名战士。
团长认出了他,立即命令全团集合。团长激动地对战士们说:“这是我们团的创始人,是我们团的始祖。”王近山笑着摆摆手:“别瞎说了,我就是个老兵,你们练的时候,我就是过来看看。”
团长站在那里挠头片刻,心里想,这还是那个老指挥官吗?其实,王近山到南京军区就职是很尴尬的,因为南京军区的很多领导干部,除了许世友,以前都是他的老部下,现在都成了他的上级。
比如,副司令员聂凤志,曾是他的一名上校。按照王近山过去的脾气,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比别人差。连中央领导都害怕脾气暴躁的王近山会不会闹事。
王近山到南京军区任职后,聂凤至会称他为老首长。王近山让他改口,聂凤志什么也不肯。即使有工作,聂凤志也亲自到王近山办公室谈心。
按照职务,肖永银是王近山的直接上司,但私下里,肖永银见到王近山,必须立正行礼,呼叫王司令员。更有意思的是,肖永银还专门组织召开了军区总参谋部会议,他在会议中强调:“大家一定要尊重王副参谋长和王副参谋长的主管部门,认真执行他的指示。不执行或选择性执行,就是不执行我的指示,我坚决不同意!以后,大家都叫王副参谋长叫老首长。”
王近山也一改往日的脾气,遇事请示,充分表达了对同事和战友的尊重,在战场上不再像过去那样武断火爆。据说,王近山低调的态度传到毛爷爷那里,毛爷爷也欣慰地说:“王疯子成熟了。”
但王近山有时也会发火。1973年,南京军区进行军事演习时,一些干部因为长时间处于和平状态而放松下来,甚至在演习中睡着了。王近山勃然大怒,拍桌子喊道:“这是打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想当俘虏吗?”
所有的参谋人员都沉默了,谁也不敢说出来事后,肖永银组织总参谋部开会,狠狠地批评了这些松懈的参谋人员。
四年的农场生活,让从不轻易以弱示人的王近山完成了思想转变。曾经火爆的脾气变成了低调的内向。他知道,硝烟和战争的时代已经过去,虚心尊重战友、低调行事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