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河边上的小菜园



著名学者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说,我们这个民族是和泥土分不开的。
在连接着溯河的一条不知名的河的南岸,杂草芦苇灌木中,被人为开辟了几个小菜园,西红柿、青椒、黄瓜、豆角、冬瓜、韭菜……,多个品类的应季蔬菜让人应接不暇。
菜园在一所机构围墙外,本来是被石子、废弃建筑材料占据的地方,被人为清理出来,除去杂草,翻松了土地,插上了篱笆,种上了蔬菜。机构围墙内的杂草太盛,里面的杂草也被清理了,好给空地的蔬菜通风采光。

费孝通的一个去内蒙古旅行的美国朋友曾经说,你们中原去的人,到了这最适宜于放牧的草原,依旧锄地播种,一家家划着小小的一方地,种植起来;真象是向土里一钻,看不到其他利用这片地的方法了。
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还提到,远在西伯利亚,中国人住下了,不管天气如何,还是要下些种子,试试看能不能种地。
这些菜园,是一些跟着孩子们定居新城的人们开辟的,土地在中国人,或者说有过种地经历的中国人看来,扔着总是可惜的,开个慌,一两分地,种的菜完全够一家子吃了,并且完全不用担心农药残留、转基因。
我国一再强调,要严守18亿亩的土地红线。中国的农民,似乎是这个号召的最忠实的捍卫者和践行者,在很多土地转为建筑用地、工业用地的地方,中国人总能见缝插针,种植自己喜欢的蔬菜、粗粮。

菜园中,还用杂树枝、破纤维板搭建了一个有顶的小屋,放着铁锨、扫帚、挖地勺、镰刀之类,农耕文明的功能性工具一个不少。变废为宝是中国老百姓的长项,只要给我一个自由度,创造神话那是早晚的事。
一个小菜园,产出的蔬菜也许每天就一两斤,七八两,但是它全景式展示乡土中国的乡土气息,折射出了中国人屹立东方几千年不倒的韧性、果敢。
眼前的这个民族崇尚自力更生,凡事向内求,开荒种菜的过程解决了嘴的问题,又在劳作中,解决了思想的困惑和对人类终极目标的认知,如万法皆空、无为而治,估计也与中国人向内求有莫大的关系。
眼前的这个民族,逆来顺受,但又善于突破困境,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在年轻一代看来,杂草丛生、蚊蝇遍地,怎么也没有耐心让他长出甘甜的果子来,上一辈的人不苛求,不责骂,用自己行动把一种生活态度、奋斗精神播种到下一代的心坎上。不想传承我的精神,那我就言传转身教,把他刻到你们的骨头上。

有的国家用剑给自己国家的犁开路,而我们一直用自己的犁给自己的犁开路,剑总有惹祸失手的时候,而犁开创的文明一直都在胜利。
呼吸着清新湿润的海风,看着装了小门,被篱笆围得严严实实的菜园,乡土中国的伟大、豪迈、浪漫,一下子深深体味了一番。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机器轰鸣,似乎世界真的变了,但是,仔细看来,还真的没有变,支撑中国走向未来的仍将是乡土、农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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