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冬天,人们就忍不住抱怨,“冻死了!”现实中,真的因冻而死的人大有人在。
而且他们在冻死的过程中,反而会主动脱下全身的衣服,脸上还带着一股诡异的微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冻死前,会反常脱衣?
1959年,前苏联的一条山脉上,9名野外登山者的遗体被人们发现。当时正值冬天,气温低到零下30℃,临死前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但这9名登山者却几乎都赤身露体,有的只穿了袜子,被冻僵的脸上还挂着微笑。
曾有一则新闻报道,一个醉汉死在了东北雪地里,被发现时全身裸露。人们原以为是被人谋杀,结果法医鉴定后,十分肯定地说他是硬生生冻死的,衣服也是临死前自己一件件脱掉的。
在医学上,这种现象有个专有名词,“反常脱衣”。在冻死这类死亡形式中,有四分之一的概率都会出现主动脱下衣物的动作。当人体持续低温突破核心体温最低值时,大脑下丘脑的中枢神经就开始错乱,给人造成全身发热的幻觉,让濒死的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脱掉自己的衣服,在温暖的假象中露出微笑,没有痛苦地走向死亡。
我们人这种恒温动物,在体温一点点下降时,身体会经历哪些折磨?大脑又是怎样“欺骗”自己,诱导身体脱下衣服的呢?
体温降至35℃,全身哆嗦、四肢麻木
正常来说,我们大部分人的核心体温在36~36.9℃之间,这时人体感觉较舒适,新陈代谢也比较正常。如果长时间站在冰天雪地中,体内热量会被寒风带走,人体会不自觉打哆嗦。
当人的核心体温降到35℃,就会诱发极其难受的低温症。
这时身体的代谢循环和呼吸节奏会减慢,同时胸肺部面临氧气不足的危险。大脑皮层的大部分活动受到抑制,思维意识也更迟缓,甚至出现短暂模糊。
但此时体温下降还处在人体可调控、可承受的范围内,人体会被冻伤,但不至于被冻死。神经感受器依然能收到信号,冰冷的皮肤会感觉强烈的刺痛,这种刺痛感进一步传输到下丘脑,继续引发一系列的身体反应。
如毛孔收缩储存热量,同时身体出现呼吸加快、四肢麻木等现象。
体温降至32℃,血管收缩,激活“自救系统”
当人体体温再下降4℃时,肌肉颤抖得无法自控,髓质肌激素、肾上腺素会大量分泌,迫使身体细胞全员动起来,加快血液循环,来制造更多热量。
一部分神经系统被麻痹,人体还会丧失部分记忆。随着体内葡萄糖消耗加速,身体感官上几乎已经感受不到痛觉,转而十分饥饿。
身体加速抖动仍然止不住寒冷、无法造出足够的热量时,就会激活体内的“自救系统”,此时大脑想的是,“先活下去再说,其他的已经管不上了。”
身体接收到大脑指令,开始有选择地抢救重要器官,优先保证关键部位的运转。大量血液和氧气会集中流向大脑、心脏,同时血管收缩,四肢、脸部会因失血而变得苍白发青。如果此阶段身体一直没有回暖,一直收缩的血管会不自觉痉挛,从而扩张流通更多血液。
原来集中在大脑、心脏的血液会顺着血管又流向体表,加上体温调节中枢已经瘫痪,此时人会感受到一种“温暖”的错觉,这意味着一种危险的讯号:人离死亡已经不远了。
体温降至28℃,明显“幻觉热”
在正常的生活环境中,人体是不可能降到如此低的温度。除非在冰天雪地遇难前的濒死状态,此时骨骼肌肉已经不再通过加速颤抖来产生热量,全身细胞代谢工作也趋于停止。
过低的温度开始让大脑冻得僵掉,意识也变得混乱,就算被抢救回来,人脑也不会恢复正常的思维记忆、语言功能。此时人的最后一丝理智丧失。
人体开始彻底“破罐破摔”,此前为自保而收缩的血管开始彻底大开,积聚在大脑、心脏的血液会加速“逆流”回全身各部位,已经极其病态的下丘脑会收到身体“好热”的信号,下达最后一项死亡指令——脱掉衣服。
这一行为在我们普通人来看难以理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但对当事人来说,在临死前身体的一系列反应,确实会让人收到“热死了”的错误信号,转而脱掉自己衣服,这个动作也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下降到25℃以下,回天乏术
当体温跌破25℃,基本上就毫无生还的可能了。被寒冷冻得透透的身体,此时会全身僵硬甚至某些部位开始结冰,血液开始凝固不再循环,体表的皮肤变成蓝色。呼吸和脉搏越发微弱,只剩下残存的一点气息。
体内的心脏开始不规律跳动,随时都可能停止。大脑会在心脏停止后不再运转。
冻死前的诡笑是什么?
现在,我们知道了为啥人在冰天雪地中,反而会脱下自己的衣服。那人在冻死前露出的诡异笑容是为什么?
这其实还是血液从核心部位逆流回全身的结果,血液回流把“很热”的错误假象传给神经中枢,此时体温调节中枢中的冷知觉被麻痹,也失去了自我调节能力,分不清真实的感觉是什么,就机械化地把错误信号传给瘫痪的大脑,身体感到奇热无比。
于是,脑神经指挥身体一件件脱下衣服,高度衰竭的身体器官收到指令,执行这个加速热量消耗的动作。直到脱下最后一件衣物,人体也不再感觉冷,反而被一种温暖舒适的错觉所笼罩。
当人处在这样的错觉之下,会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痛苦,转而露出一种满足的笑容。就像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划开火柴后看见美味的火鸡和外婆的脸颊,最后在阵阵温暖中死去的情节,其实并不是作者杜撰,背后有一样的科学原理。
当迷失在冰天雪地中的人,反而开始觉得燥热时,那说明身体已经放弃自救,把优先供给大脑、心脏的血液全部回流、撤退到全身,在短暂而温暖的假象中死去。
麻痹神经,在温暖舒适中微笑咽气,这大概也是比较没有痛苦的一种死亡了。
作者: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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