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7月底,聂荣臻元帅和贺龙元帅联手进攻大同,蒋介石见形势危急便让傅作义率部攻打内蒙古重镇集宁,试图“围魏救赵”。
这场战事最终傅作义以巨大代价取得了胜利告终,得胜的傅作义高傲自满,让自己的机要秘书写一封给毛主席的公开信,强调这封信一定要“长自己志气,灭共党的威风。”
这名机要秘书得令后,便写出了“傅作义将军致毛泽东的公开信”。
信的内容可想而知,全是以歪理讽刺我党一路来的所作所为,还有对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辱骂,并且有着让毛主席“接受教训”的字眼,这封信通篇贫嘴薄舌、尖言尖语。
这名机要秘书怎会如此大胆居然敢公然发文辱骂毛主席,毛主席读完这封信后将如何回应?
北平解放
1947年12月,蒋介石下令成立了华北“剿匪”司令部,傅作义为司令部总司令,简称华北“剿总”,他的机要秘书阎又文也随之成为华北“剿总”政工处处长、傅作义部对外发言人。
可以说在那个时候,傅作义的机要秘书就已经是傅作义之下的第一人,在华北“剿总”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在“剿总”成立不久后,我党中央与国民党先后经历了辽沈战役、淮海战役等,在这些战役中我军都以碾压之势获得胜利。国民党蒋介石见华北形势越发紧张,遂亲自前往“剿总”与傅作义商讨华北形势事宜。
二人商讨后得出,面对目前共产党解放军大举进攻之势,要么退据南方放弃北平,或是固守北平延长战线。
可蒋介石对退守南方的“偏安江南”有所芥蒂,所以还是决定让傅作义固守北平,以作长久斗争之势。但是傅作义的心里却依然有撤退的想法,毕竟如今大权在握,想要保留自身实力,不过迫于蒋介石的压力还是暂时答应了下来。
此时再看我党在辽沈战役过后的策略,我军想要先摸清敌方辽沈战役失败后的战略决定,再做出之后的行动对策。
就在这时,我党安插在傅作义身边的“暗线”,将蒋介石与傅作义开会做出的结论传递到我军的机要室中,而这一情报将关系着北平解放的战略部署,也是推动解放战争胜利的关键。
1948年12月14日,在洞悉傅作义的作战策略后,解放军对傅作义在北平进行了合围。傅作义看到四周的解放军军队,他逐渐明白如今国民党大势已去,是时候做出最后的决定了。
在傅作义纠结“战”或“逃”时,傅作义的机要秘书阎又文给他一个新的建议——选择“和”。
傅作义听到“和”眼睛一亮便向阎又文问到:“阎秘书,这该如何个“和”法呢?”
阎又文说:“如果选择与共军一战,先不说我们失败与否。如果战事一起,双方必定发生激烈战斗,而北平城内有着大量历史古迹和文物,无论胜败,司令你都将背负损坏历史遗留的罪名。”
傅作义点头表示赞同,随后阎又文又说到:“如果说要逃,这就更不可能了,蒋介石让你固守北平,你逃到了南方,失去了华北战略要地,老蒋也不可能放过我们。再加上共军合围,难上加难,所以我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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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阎又文又对傅作义阐述了“和”的选择,就是与共军和谈,共商和谈事宜和平解放北平。
傅作义听后还是有些犹豫,他虽然不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但是在他的心中还是存在一定的“信仰”。不过在阎又文的劝导下,他的信仰还是出现了动摇。
自从阎又文和傅作义说了“和”的想法后,每天傅作义的府邸就热闹了起来。傅作义的老朋友和一些商界政要都一直向傅作义提出“和”的建议。
傅作义也不明白为何曾经这群国民党的“爪牙”都来讲“和”。久而久之,随着解放军进攻北平的消息越来越多,傅作义便同意了“和”的想法。
于是他就让阎又文去接触中共方面,提出谈和的想法。阎又文不愧是傅作义手下的得力干将,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让傅作义与我党负责北平战事的主要领导人“接头”。
经过多次的谈判,双方最终还是达成了共识。在1949年1月22日下午6时,阎又文以傅作义“剿总”发言人的身份向全世界宣布《北平和平协议》。
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傅作义手下部队正式收编。北平和平解放,让历史遗留免于战火,双方战士都免于牺牲。
在此次北平和解中,傅作义的机要秘书阎又文有着重要作用。在北平和平解放的晚会上,对和平解放的结果阎又文脸上一直洋溢着喜色。
可谁能想到,在北平和平解放之前,这个为和平解放北平做出重大贡献的机要秘书,居然公开写信辱骂毛主席。
这封信让傅作义连连称赞,蒋介石得知也是喜笑颜开。一封让国民党如此“开心”的信,毛主席又如何处理。
给毛主席的公开信
1946年9月20日,傅作义在国民党主要操控的《奋斗日报》上发表了由阎又文起草的“致毛泽东的公开信”。
这封公开信发表后不久,在蒋介石的推波助澜下,南京《中央日报》就面向全国全文转载。而且在傅作义和阎又文的操控下,这封信所在栏目的标题是:
“傅作义长官致毛泽东先生,希接受教训,放下武器,参加政府,促进宪政。”
在这篇文章中,提到我党从红军长征到解放战争期间为人民解放做出的贡献都是“逆势而行”,并且抨击在毛主席领导下我军在战争中造成种种“损失”,吹嘘国民党军队在大同战役中取得的“战功累累”。
一件件没有的事情,被阎又文“吹”得神乎其神。“歼灭某某将军所带部队几万余人,俘虏共军将士将近数万。”这些“虚况”在这封信中比比皆是,而这些就是傅作义口中所提“灭共党威风”的体现。
蒋介石看后立刻发电嘉奖傅作义,对傅作义此举一顿夸赞,而傅作义也对阎又文的文笔赞赏有加。
毛主席拿到报纸后,和周总理一起读起了这封信。在场的几位领导都非常愤怒,嘴里骂着傅作义卑劣的行为,在毛主席的房间里,略微有些嘈杂。
片刻后,毛主席的笑声打破了几位领导的讨论,几位领导非常不解地看着毛主席,而毛主席却连连称到:“好啊,好啊,这篇文章写的着实好。”
在场的只有周总理没有露出疑惑的表情,对于毛主席的笑一直应和着。
这封信,毛主席不但没有打压它向全国发出,还下令让延安《解放日报》全文转载,对解放区所有军民下达指示:
“奇文共欣赏。”
这封信的确起到了作用,让全军上下的将士们都非常悲愤。但是并没有傅作义口中“灭共党威风”的效果,却让我军上下将士们慷慨激昂。
誓要一雪前耻,再接再厉振我党威风。这封信激发了斗志,鼓舞了士气,让全军上下对解放战争的胜利充满热情。
蒋介石和傅作义还沉浸在“长自己志气,灭共党威风”的喜悦中,我党全军上下已经斗志昂扬,在解放战争的战场上屡次取得胜利。
在北平和平解放之后,傅作义及其手下所有军士被收编。在傅作义投诚后,傅作义受毛主席之邀来到来西柏坡拜会毛主席。
在收编后,我党答应傅作义除了军队的整编,在他手下的军士皆不变动,所以此次西柏坡之行,他的机要秘书阎又文也一起随行。
二人见到毛主席后,毛主席热情地与傅作义握手,在寒暄过后,又当着众人的面对阎又文说到:
“阎又文,你的文章写得很好啊!”
傅作义知道毛主席是在说当初的那封以他的名义所写的公开信,也非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在场的人里只有少数人知道,毛主席这是话里有话。
在这场会见中,傅作义和其他大部分人都看不出,阎又文和毛主席周总理等人有着极其“微妙”的关系。
一封“特殊”的公开信;北平和平解放中傅作义的“醒悟”;毛主席的一语双关。回顾这些事,好像都和一个人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阎又文。
阎又文亲手写的致毛主席的信,向傅作义提出北平谈和的意见,接着又是在会面中毛主席微妙的话。
他的种种行为让人不禁发问,这位傅作义极其信赖、视若心腹的机要秘书究竟是何身份?
这是傅作义不仅死都想不到,而且到死也不知道的事,身边的亲信居然是我党打入国民党内部的红色特工。
“白皮红心”的战士阎又文
1914年,阎又文出生在山西省万荣县,他从小好学,勤奋刻苦。在1933年便考上了山西大学法学院,而在这期间他接触到了马列主义著作,进步思想便存在了他的观念中。
在这之后他便积极地参加进步人士组织的进步团体,在读大学的日子里,一颗红色种子就埋在了他的心里。
1937年“七七事变”后,他下定决心弃笔从戎,随后便来到了延安。
那时正好遇到国共第二次合作,傅作义和中共合作对日作战,双方关系非常紧密。而就在这时,阎又文在曾经导师的建议下,进入到傅作义的队伍中。
在1938年9月,阎又文秘密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而在同一时期下,由于他出众的个人能力和极具思想力的文笔,他得到了傅作义的赏识和重用。
后来便成为了傅作义的私人秘书,也当上了宣传部主任。1939年1月,国民党内部又一次掀起反共高潮,傅作义也转变了对共产党的态度,将队伍中的政工干部清除出去,可是这中间却不包含阎又文。
阎又文秘密入党并没有留下档案,再加上傅作义的“庇护”,让阎又文留在了傅作义的身边。但是由于傅作义的“清党”行动,在这支国民党的部队里就只剩下阎又文一人,这让他与组织失去了联系。
往后的7年里,阎又文从未忘记自己共产党人的身份,在傅作义的身边一直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辅佐傅作义,直到抗日战争的胜利。
抗日战争胜利后,解放战争出现了势头,到这个时候阎又文才等到了党组织的消息。
我党同志王玉以“找弟弟”的名义找到了阎又文。
此时的阎又文已经是国民党上校军衔,且深得傅作义的赏识和信任。
在与王玉的几次“约见”中,阎又文将傅作义的军事实力和作战计划甚至是将领信息都告诉了王玉。不仅如此,深得傅作义信任的他还了解到傅作义与蒋介石存在着一定的矛盾,这为后来北平的和平解放提供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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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又文的身份极其特殊,这是一把插在国民党傅作义集团高层的利刃。为了保证阎又文的安全,和阎又文只能单线联系,在当时能和阎又文联系的只有王玉。
在解放区阎又文的身份也就只有高级领导才能知道,他的情报线就三个人。
“阎又文——王玉——社会部主任罗青长——中央社会代理部长李克农。”
所以,他常常被我党同志和身边的朋友误会。在傅作义反共后,他也被组织内部很多同志视为傅作义“反共集团”的左右手;在写了“辱骂”毛主席的信后,让他身边的朋友们再也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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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是这特殊的身份才让他一直在傅作义的身边,为我党提供情报,为解放战争的胜利做出极大贡献。
就是这样一个阴影之下的英雄,缔造了我党与傅作义斗争的胜利。
阴影中的锋芒
1946年那封傅作义授意阎又文起草的公开信,当时就不只是傅作义和蒋介石知道,这封信草拟前是我党领导人做出过指示的。
阎又文得知傅作义对这封信的要求是“灭共产党的威风”时,他左右为难。做地下工作可以让他出生入死,但是对党组织进行公然的迫害,他心中坚定的信仰让他难以起笔。
无措的他就将这件事报告了上线王玉,王玉见此事非同小可便往上禀报。而他上级也拿不定主意,所以一直就到了周总理和毛主席。
毛主席得知阎又文安插在国民党高层,甚是惊喜。对于“公开信”这件事,还是与周总理进行了商谈。
最终周总理指示说:
“这封信,要使傅作义和官兵们兴高采烈、得意忘形;要让我们的军士们看到后激起对敌人的仇恨,在战场上恨不得把敌人吃掉!”
按照毛主席和周总理的指示,阎又文写出了那一封轰动一时的傅作义致毛主席的公开信。而这封信的效果达到了领导们的预期,效果“甚好”。
在北平的和平解放中,阎又文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在1948年5月,阎又文的上线王玉亲自来到了北平,而阎又文以安全考虑将王玉安置到北平饭店,阎又文向我党传递出了傅作义对于北平战事的思想动态,让我军初步制定了针对北平的作战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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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上文提到的安插在傅作义身边的“暗线”就是阎又文,那份机要室桌上关于蒋介石和傅作义对华北战场的战略就是阎又文交给王玉的。这让我军做出合围北平的战略部署。
到后来对傅作义“谈和”的劝说是阎又文刻意而为之,每天来傅作义府邸提出“谈和”的政要们也是阎又文一手安排的。
这一切就促成了傅作义与我党的谈判,他的存在是北平和平解放中的关键。
如此巨大贡献的特工,他的身份却一直不能被公开,他的家人一直到1993年才知道了他的身份。
不能公开的英雄
北平解放后,阎又文依然还在傅作义手下做秘书。原因是组织上担忧傅作义如果知道自己的“失败”是因为一个多年的亲信“背叛”,会产生出反动的情绪。
所以阎又文与上线的领导们商量后,决定不公开阎又文的身份。而这一决定,却让阎又文的身份隐藏了半个世纪。
新中国成立后,阎又文随傅作义部队接受改编,他一颗爱党爱国的心让他冲在了抗美援朝的第一线。
在抗美援朝后,他担任了水利局副局长。在当时单位内部举行入党活动,由于阎又文对工作的尽心尽力,所以他的名字也在同列。
但是,当名单下来后,组织只能承认阎又文的共产党身份,却不能将它写进档案中。因为在普通干部接触不到的档案里,阎又文在1938年就已经入党了。
1960年,阎又文调任粮油局局长,正值粮食紧缺时,他拥有粮食特供凭证,但是他却不让家人使用,对他们说:
“我管粮食生产,全国粮食都不够吃,我家有什么理由吃特供。”
阎又文和家人的合照
他常年的奔波,积劳成疾。疾病让他再也无法站在工作的第一线,哪怕这时他也未向别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份。
他在弥留之际,看着辛劳的妻子和儿女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有事找组织。”
1962年9月25日阎又文因病逝世,享年48岁。他安葬在了八宝山公墓,在他的碑文上有着新中国成立后的所有履历,而在新中国前的职务却从未提及。
墓碑上只有中国共产党员的身份,没有写着入党日期,在碑文末尾写着:
“过去曾为革命做过许多工作。”
1993年,曾经的上线王玉和原调查部部长罗青长对阎家子女说出了阎又文曾经的身份,在场的同志皆肃然起敬,阎又文子女痛哭流涕,除了悲伤外,是面对伟大的父亲流下的自豪的泪水。
他是隐蔽战线上不可忽视的英雄,是为了党而一生在阴影之下默默奉献的战士。
向所有为我党奋战在一线的无名英雄们致敬。
这坚守信仰的一生,从未表达,却有着无限忠诚。
参考文献:
《阎又文:深度潜伏数十载,丹心一片照后人》.王环环
《“深度潜伏”阎又文》.卢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