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3月,毛主席看着即将召开的中共九大与会人员名单面色凝重,不一会儿后生气地问到:“怎么没有徐海东?”
毛主席的质问让室内气氛变得极其凝重,负责整理名单的工作人员也不知所措,此时周总理发话说:
“毛主席说徐海东是一个对革命有大功的人,不让他参加‘九大’是不合适的!”
会场沉浸片刻,大家都明白了毛主席的意思,也赞同了周总理的建议。
4月1日中午,徐海东正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病重的身体,他深知自己参加“九大”是没有可能了,看着窗外悲从中来。
这时,中共中央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匆忙闯进病房,突兀地问到:“毛主席亲自点名,周总理也安排让你参加‘九大’,您能参加吗?如果不能可以向中央请假。”
徐海东一听是毛主席和周总理亲自安排的,立马从床上坐起,这位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虎将流着眼泪激动的说:
“主席还记得我,身体再不行,就是爬我也要爬去!”
一向心平气和的毛主席生气了,流血不流泪的战士落泪了,这一切都源自那段峥嵘岁月中二人刻骨铭心的交情——毛主席和开国大将徐海东。
毛主席:“给你电台,我们随时联络!”
1935年10月19日,毛主席、周恩来、彭德怀率领中央红军来到了陕北吴起镇。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毛泽东与彭德怀联名致信给久闻大名的徐海东,问候陕北红军队伍。
此时正是敌人对陕北苏区的第三次“围剿”,徐海东正在前线指挥战斗。收到这封信后,他激动万分,他早就渴望见到毛主席和中央的同志,对着正在作战的战士们兴奋地喊到:
“同志们!毛主席来到陕北了,打胜仗迎接毛主席!”
大家都慷慨激昂回声应和着,因为毛主席的到来让战士们士气高涨。
11月初,由徐海东带领的红十五军团主力准备攻打张村驿,就在徐海东部署战斗时,后方传来消息,让徐海东速回军部,毛主席和中央红军领导要来军部慰问。
徐海东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激动,立刻叫停了部队,没有多说飞身上马就快马加鞭地往百里之外的军部赶去。
三个多小时后,徐海东赶到了军部。刚一进窑洞,等不及相关人员的介绍,毛主席就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了徐海东的手,用他浓重的湖南口音亲切的问到:
“海东同志!你们辛苦啦。”
徐海东打量着毛主席和中央红军的各位领导,他们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装、还有周恩来彭德怀等人消瘦的脸庞,心中的悲痛油然而生,随即感叹到:“还是毛主席你们辛苦,这一路你们受苦了。”
随后毛主席赞扬了他所带领的红二十五军纪律严明、英勇善战,徐海东看着眼前的毛主席倍感亲切。
一番寒暄后,毛主席问起了徐海东针对敌人在陕北第三次“围剿”的作战计划,他拍着徐海东的肩膀问到:“你说这次“围剿”能粉碎吗?”
徐海东也拍着胸膛说到:“能!完全可以粉碎!”
窑洞内笑声一片,气氛也是其乐融融。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拿下眼前的张村驿,徐海东也不敢耽误,向毛主席请示后,当晚就要前往张村驿指挥战斗。
在临行之前,毛主席亲切地问到:“你们有电台吗?”
徐海东耿直的性子,一拍大腿说到:“嗨呀,我们要是有电台,早就迎到中央了,我们之所以和中央失去联系,就是因为没有电台啊,别说电台了,我们连电话都没有!”
毛主席听到他憨厚朴实地回答,哈哈大笑,说:“那就给你一部电台,我们好随时联络啊!”
徐海东又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也不会用啊。”
毛主席又打趣着说到:“哎,我也不会啊,不用你动手,给你报务员,有需要你和他们说就是了。”
徐海东连连称谢,向毛主席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毛主席也郑重地对徐海东说:“我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
不出所料,红十五军团在徐海东的带领下,用了一晚上便拿下了张村驿。
后来,蒋介石知道中央红军于陕北红军会师后,急忙调取了5个师的兵力,兵分两路对陕北解放区进行了第三次“围剿”。
直罗镇战役
于是在毛主席、彭德怀的指挥下,由徐海东亲自带队,打响了著名的直罗镇战役。这一仗歼灭了国民党军队一个师和一个团。
此次战斗,毛主席将他称为“奠基礼”,让国民党停止了对陕北根据地的进攻。
在这个时期,毛主席就和徐海东就有了非常深厚的情义。徐海东在军中一直不忘毛主席所说的:“随时联系”,而毛主席也忘不了这个憨厚朴实的军长,以至于后来中央红军危难之际来找徐海东借钱。
毛主席的借条
自从中央红军与陕北红军会师后,徐海东就经常和毛主席、周恩来、彭德怀等人一起开会,一起吃饭。而毛主席也经常和徐海东拉拉家常,亲切地问候徐海东的家庭和亲人。
徐海东非常喜欢和毛主席谈话,他觉得毛主席没有知识分子的架子,没有领导的威风,说话也非常随和,生活朴素,所以在他的心里一直认为毛主席和他这个“粗人”没有不同。
1935年11月末,天气渐渐变得寒冷,冬天临近了。
(中)杨至诚
12月的一天,徐海东正在军区规划着未来的战略部署,突然报务兵跑进来对徐海东报告说中央红军的领导有事商讨。
徐海东高兴不已,立刻开门迎接。来者是中央红军负责后勤工作的杨至诚同志,向徐海东报告说:“军团长,毛主席让我带封信给你。”
徐海东听见是毛主席的信,更加激动了,可是看完后他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海东同志,请你部借2500元给中央,以便解决中央红军吃饭穿衣的问题。”
当时中央红军刚到陕北根据地,因为长征让中央红军几乎弹尽粮绝,从领导到战士,大多是穿单衣。要解决这数千人的冬装和口粮,最少要3000元左右。
在这紧要关头,毛主席想起了徐海东和红二十五军,就立刻找到杨至诚说:“我写张借条,你拿着去,不过千万不可让海东同志为难啊!”
毛主席知道如今军中都非常困难,原本计划要3000,但借条上只要了2500。
杨至诚看到徐海东沉思不语,以为真像毛主席所说有难处,便对徐海东说:“军团长,你们也转战一年多也很困难,如果不好办的话,我和主席说就好了。”
徐海东不好意思是因为他早在入冬前就考虑这个问题了,只是考虑得不够“周到”。
他在会师时就注意到毛主席、周恩来等中央领导同志衣服很破旧,于是就命令供给部给领导们做了棉衣,为了给领导调理身子他还把曾经缴获的银耳、吃食都送了去。
但是他疏忽的是没有考虑到军中的战士们,不好意思是因为没有想到拨款送去,还让毛主席亲自写借条借钱。
看着信上毛主席的落款,徐海东更是羞愧难当。
徐海东忙说:“同志,你想多了,我们有钱,有钱!”
说着,叫来了经理部长查国桢,随即就问到:“老查,我们还有多少钱?”
查国桢看着毛主席的借条慢慢地回答到:“有7000元。”
徐海东立即说到:“我们自己留2000,其余的5000全部送给中央!”
这张借条不是多少钱可以衡量的,查国桢也知道毛主席是一个从来不想麻烦别人的领导,如今亲自写借条,必然是中央红军已经非常困难了。
没有多说什么,查国桢立刻整理了5000元随杨至诚往中央军区赶去。
若干年后,毛主席对这件事依然念念不忘。他在一次干部大会上深情地说到:
“在陕北最困难的时候,多亏了海东同志借给我5000元钱!那几千元,可是帮了大忙,真正的‘雪中送炭’!”
猛将“徐老虎”
在徐海东的帮助下,熬过了冬天。在1936年1月底,中央军委决定东渡黄河,挺进山西,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
此次行军分为三路,中路由叶剑英指挥策应,右路由林彪、聂荣臻带领南下,左路就由徐海东和程子华的红十五军团承担。
彭司令对此说:“左路军任务比较艰巨啊,你们要往晋西北打去啊,要直逼阎锡山的老巢太原!”
彭司令说完后,周恩来副主席又说到:
“徐海东同志是大别山成长起来的,打仗勇猛顽强,点子多,听说他‘先疲后打’的方法让敌人吃了很多苦头,那些地主老财和国民党部队都叫他是‘徐老虎’啊,都很怕他哩。”
阎锡山
毛主席一听,冲着身旁的徐海东打趣地说到:
“看来我这是放‘老虎’出山啦,那很对不起那阎老西了,猛虎下山,该有苦头吃咯!”
徐海东听着在场的领导们的夸赞,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中无比激动。在领导们的注视下,他严肃地表示:
“请毛主席和军委放心,我们一定让阎老西知道咱们红军的厉害!”
不久后,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红军东进取得了胜利。徐海东也不负众望,将阎锡山大部分地盘攻下。
后来红军在延川县召开了战役总结大会,在会上毛主席满怀喜悦地说到:
“我们取得了很大的胜利啊,各个方面都达到了曾经的计划!”
而徐海东此时在座位上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这只“老虎”像是被打了一般,狼狈地靠在座位上。
这时毛主席用非常幽默的语气对徐海东说到:“我们这次东渡黄河啊只有海东同志损失不小啊,他在山西丢了两颗门牙,再也找不回来了!”
在场的干部们全都笑得人仰马翻,而徐海东也只能咧着嘴迎合一下。
原来,在此次战役后期,徐海东从战场赶来军区开会,一向雷厉风行的他骑着马跑得飞快。但是很不巧,半路上冲出来了一个红军战士,徐海东一拉缰绳便把自己甩了出去还撞在了大树上。
醒来后,徐海东才发现自己的门牙没了。因此毛主席关切之余还拿他开了玩笑。
1938年8月,徐海东因劳累过度,旧病复发倒在了华北抗日前线。毛主席见其病重,便让他到延安养病。
一年过去后,在延安养病的徐海东再也忍不住了,向军委提出要求要回到前线。但是由于他的身体还不具备上前线的条件,这个要求一直被驳回。
为此,他便亲自去找了毛主席,一进门就哭丧着脸对毛主席说:“主席,让我回前线吧!”
毛主席说:“身体还没好,再等等吧!”
徐海东接着说:“我已经好多了,我一听打仗就有精神,再上阵冲锋就什么都好了!”
毛主席看他一脸诚恳,于是便笑着说:“怎么?打仗也治病吗?好!看来我又要放老虎下山了,过几天,你就和刘少奇一起去华中战场。”
同年11月,他与刘少奇等人来到了新四军江北指挥部,担任了副总指挥和第四支队司令员。
徐海东一投入战场便开始了不分昼夜的工作,随着疲劳过度而来的就是他常年的咳嗽和哮喘。
但是他依然不松懈,还是带领着部队上战场。在那样的情况下,他率部粉碎了日军对皖东的第一次扫荡。
1940年1月28日,徐海东在一所学校的教室里作着反扫荡的总结报告。然而没有几分钟,他就坐倒在地,开始吐血,直到昏倒在桌子旁。
后来送到医院后,医生诊断说是因为劳累过度导致的肺病复发,十分危险。
起初徐海东不以为然,他就觉得医生是“危言耸听”。但是后面发现,自从他躺下后却难以起床了,并且动不动就开始吐血,有时一天就要吐出半盆。
可他坚毅的意志却依然将他扛起,他执意还要指挥战斗。后来,这只“老虎”就躺在了担架上,坚持指挥行军打仗。
徐海东病重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延安,毛主席的之后心痛不已,看着传来的情况报告,毛主席都红了眼眶。
毛主席将心中的不安写成了一封200多字的电文,在电文的末尾有着8个字:“静心养病,天塌不管。”
徐海东用尽力气接过电报,看到这八个字时瞬间泪流满面,心中感慨万千。
他伤心的不是自己每况愈下的身体,而是痛心疾首不能在为国家做事,为毛主席担忧。看到毛主席语重心长的关怀,徐海东深深地自责。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如今面黄肌瘦的徐海东用尽全身的力气从担架上坐了起来,虚弱的冲着身旁的伤员说到:
“啊!我这个老病号,终于熬垮小日本了!看来,我还能熬到革命的胜利呢!”
毛主席:“海东同志来了吗?”
徐海东听说毛主席亲自提名让他出席会议,连忙起身让妻子周冬屏帮他穿好衣服。剃掉了常常的胡子,拿着氧气袋便赶到了人民大会堂。
徐海东被安排在了会场靠边的的位置,他虚弱的身体本已不能支撑他继续端坐在座位上,但是他还是像一个军人那般,用尽最后的力气昂首挺胸的坐在那里。
一切准备就绪后,在雄壮的音乐声中毛主席走上了主席台。这时会场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徐海东也想鼓掌,但是他却只能力不从心。
掌声在毛主席的示意下戛然而止,毛主席环视一周后,突然大声的问到:“海东同志来了没有!”
徐海东因为内心无比激动,导致他病态的喉咙难以发声,他想要说话又说不出来。
随后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毛主席接着问了两遍“海东同志来了没有!”,声音一遍比一遍高昂。
在最后一次提问时,徐海东竟然直接站了起来,这个连坐都快坐不住的人居然站了起来。用沙哑的声音答应毛主席:“到了!到了!”
毛主席特意转身向他挥手致敬,此时徐海东一直望着主席台上的毛主席眼泪一直都止不住。会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会场上的人们大多都流下了眼泪。
在党的“九大”上,徐海东再次当选为中央委员。
尾声
1970年3月25日,徐海东病逝于河南郑州,享年70岁。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微弱的说到:“我想见毛主席……”
毛主席赞扬他是“对中国革命有大功的人”,是“工人阶级的一面旗帜”。
谨以此文向为国家奉献一生的开国大将徐海东致敬,永远怀念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
参考文献:
《毛泽东与徐海东的故事》.晓溪
《毛泽东与徐海东(上)》.剑钧
《毛泽东与徐海东(下)》.剑钧
《“对中国革命有大功的人”:徐海东》.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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