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6月17日下午4时左右,内蒙古呼伦贝尔盟喜桂图旗牙克石镇公安局里来了几名精神崩溃的女知青,神色慌张的喊道:“红旗沟杀人了!”,随后便瘫倒在地哭了起来。
工作人员安抚了几人的情绪,了解情况后大批警察驱车前往红旗沟进行调查。
来到红旗沟农场,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这里已经是一片火海还不时伴随着爆炸,屋里屋外随处可见面目全非的尸体。
经过一段时间的处理后工作人员发现,受害人有大到60岁的老人也有小到未及学龄的孩子,更甚者还有被奸污的女青年。他们有的身中数刀,还有的被枪杀,但都无生还迹象。
这就是在当时轰动全国的内蒙古6.16特大惨案,这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生机勃勃的红旗沟农场变成了人间炼狱。
惨案前夕
1983年6月16日早晨,内蒙古呼伦贝尔盟喜桂图旗牙克石镇红旗沟农场的人们已经忙碌了起来,这里还有着留下来的知青,为了农场的建设而挥洒着汗水。
但是在宿舍里还有一个人没有起床,就是惨案的“发起人”于洪杰,此人是当地出了名的小混混,可谓是臭名昭著,因为闹事多次被公安机关拘留,但是都因为情节较轻教育后便释放了。
于洪杰一直非常浮躁,他在4月份的时候来到了红旗沟农场,就对这里的安排非常不满。农场知青队长对他进行了多次管教,他不但不听还扬言说:“我迟早有一天要杀了这个队长!”
不仅如此,于洪杰还多次公开表示说:
“要干一番事业,要干得轰轰烈烈,不能白来人世一趟。要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
从床上起来后,他叫上了和他臭味相投的韩立军、杨万春打算到镇上“改善伙食”。在当时,于洪杰不过19岁,跟着他的两人18岁并且都是在监狱中走了一遭的人。
三人来到镇上,直接就去了杨万春家,一进家门三人正好遇上杨家正在吃饭。心存叛逆的杨万春轰开了正在吃饭的父母,拿出酒后,三人便开始划起了拳。
在饭后,三人就踉踉跄跄地从杨家出来,出来时杨万春还垮了一个背包,里面装着他从石料厂偷出来的雷管和导火索。
在酒精的作用下,于洪杰和杨万春看着包里的雷管发出可怕的笑声,于洪杰糊里糊涂地对杨万春、韩立军说:“这些东西,就得干个大的,我们再叫几人,农场还有酒,再喝一顿。”
随后他们先是碰到了和于洪杰相识的王守礼,上顿酒还未醒的三人又拉着王守礼去了街边的饭馆又喝一顿。
到了下午六点,四个人从饭馆里出来时已经分不清南北,在于洪杰的带领下叫来了他15岁正在读初二的“小弟”王玉生,接着又遇到了相识的杜小峰和他的好友包达山。
在这个小县城里,很容易就能遇到于洪杰认识的人,而他遇到谁就拉着一起,在一天下午他就找了六个人。
首先就是16岁的王守礼、15岁的王玉生;随后找了17岁的杜小峰和16岁的包达山,在找杜小峰的路上还拉上了17岁的李亮明和张光祖。
这些未成年本来都是不情愿跟随于洪杰去农场喝酒的,但是于洪杰和杨万春是出了名的“恶霸”,无论是威胁还是逼迫肯定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他们只能随着于洪杰回了红旗沟。
来到红旗沟后于洪杰一行九人全部来到了杨万春和韩立军所住的宿舍,从床底下拿出了一箱子鱼罐头和十来斤白酒,随便搭了个桌子还叫醒了同宿舍的李东东。
在于洪杰、杨万春、韩立军三人的逼迫下,这几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只能硬着头皮把酒喝了下去。毕竟年纪还小,两三轮过后就有四五个人当场呕吐起来。
到了晚上11点左右,酒劲上头后韩立军突然站了起来,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插在桌子上指着对面的几个人恶狠狠地说到:
“弟兄们,今晚我们就来个血染红旗沟!敢不敢?”
见几人不敢说话,韩立军又补到:“没关系,我们带着你们干!”,听到这件事15岁的王玉生在惊吓中仿佛清醒了许多,唯唯诺诺地说到:“我不干,杀人要偿命,是犯法的……”
话音未落,于洪杰便拿起韩立军的匕首就刺了过去,嘴里骂着说:“你这个怂货,都到这个节骨眼了,在我们的地盘上你说不干,由不得你,我先从你开刀!”
于洪杰毫无半点留手,直接就刺在了王玉生的板凳上,王玉生躲闪及时摔在了旁边,连连求饶说:“我干我干。”
几人见状,都被吓破了胆纷纷表示参与,只有李冬冬和王守礼躲在床铺上,一直坚持不敢参与。于洪杰也没有将二人杀害,只是把他们绑在了床上,威胁他们不准乱动和出声。
“动员”结束后,韩立军口中所说的“血洗红旗沟”行动开始了。
黑暗中的红旗沟
在出发前,杨万春从木工房找来了斧头、凿子、菜刀等等一些利器,分发给于洪杰等人。凶器不够的,连屋里的木棒、酒瓶等都一并拿在手里。
在凌晨12点时,由于洪杰带头直奔他们宿舍走廊尽头的10号宿舍,此时身上的酒劲都还没有过,只能扶着墙慢慢地向前摸索。
于洪杰轻声推门进去,没有半分迟疑直接对着睡在门口的职工潘亮一顿乱砍,睡旁边的同事赵波听到动静后刚要起身就被拿着凿子的杨万春刺中了脖子,有惊慌也有癫狂,等待他的只有一下接一下的斧头和菜刀。
在潘亮和赵波死后,八个人又来到了不远处的8号宿舍,和刚才一样杀死了50岁的王元章、22岁的孙贵还有他那刚刚上初中的弟弟孙友。
几人刀劈斧砍的声音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当时几人刚从8号宿舍出来,正好遇上远处被吵醒的农场指导员王化忠,王化中有些年纪,端着蜡烛向几人打量着,看到几个人木然的站在宿舍门口便询问道:
“大半夜的,在吵什么?别人不睡觉吗?”
听到他一出声,于洪杰舒了口气,他们以为是第一间宿舍的事情败露了,原来只是吵醒了指导员,杨万春也狡猾地迎合到:“是啊,都几点了还在闹!都赶快去睡觉了,要不然指导员就过来了。”
王化忠一听,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多问便回屋去了。他刚要脱去身上的衣服准备睡觉,门猛的一下就被撞开了。王化忠吓了一跳,呵斥到:“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刚转身就看到于洪杰手上的斧头还在滴血,王化忠突然明白了什么,没等几人进来便往靠在门后的枪支扑去。于洪杰早就知道这里有枪,往前截住了王化忠,王化忠倒在地上刚要翻身,于洪杰的斧头早已落在了他的身上。
王化忠是一个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的转业军人,来到红旗沟还不到一个月,他的工作是保护农场女知青们的安全,没想到却被乱刀砍死在自己房中。
随后,于洪杰拿起了门后的步枪,将血淋淋斧头拿给了别人,丧心病狂地笑到:“现在农场的男人就只剩食堂的两个临时工了,我们现在就去食堂!”
几人杀红了眼,忘记了刚开始的恐惧和慌张,剩下的只有癫狂和残暴。来到食堂门口,没想到两个临时工为了粮食安全居然用木棒将门顶住了,于洪杰踹了半天也没将门踢开。
不过倒是把两个临时工踢醒了,临时工吴文刚听见外面在吵闹,便把顶门的木棒取了下来,食堂门刚一打开,明晃晃的凿子就戳了进来,正好戳进了吴文刚的胸膛。
另一个临时工何俊民听到声响后也出来查看,不料杨万春早就有了防备,躲在了食堂卧室门口,何俊民刚想出声制止便被杨万春砍杀在门前。
随后几人又在食堂找了些吃食,拿着凶器朝着女场员的宿舍走去。
来到宿舍门口,于洪杰对杨万春说到:“那边还有几户附近的人家,也不要留下,你们先过去,我去把这些女的赶到一起!”
于洪杰拿着枪把农场内17名女场员全都叫醒,把她们集中到了一个较大的房间。其实这些女场员早就醒了,毕竟八人闹出的动静的确不小,甚至她们还知道于洪杰等人在进行屠杀。
但是令人不解的是,于洪杰他们作案期间完全没有顾及这群女场员,然而这17名女场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逃跑,都只敢躲在宿舍里用被子蒙着头,直到于洪杰这群人的魔爪伸向自己。
杨万春和韩立军七人快速地赶往农场不远处的菜园子,在那里有一户人家。几人嚷嚷着进去,毫不避讳,里面60多岁鲁文才惊醒后起身,还未出身便挨了一刀。
所幸这一刀没有致命,鲁文才大喊着救命又掀起桌子向几人砸去,但是这间屋子实在太小,七个人全部进来后,鲁文才被逼到墙角。
带头的杨万春、韩立军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就是一顿砍杀。隔壁的胡喜成闻声赶来,他还从七个人后面往里面钻了进来询问事由,可等他看清眼前的一切后,刚想回头跑就被几人打翻在地。
韩立军朝着他的胸部、腹部连续补了几刀,呻吟不久后便断了气。在这之后,杨万春还带着几人来到了距离农场几百米外的杨相成家。
在这里他们杀死了40多岁的杨相成和他媳妇,令人难以接受的还有两个不到6岁的孩子以及杨相成70多岁的父母。
在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红旗沟农场内及周边就有数人被于洪杰等人残忍地杀害,然而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因为在农场宿舍里还有17个女场员,等待她们的是无尽的噩梦。
火光中的红旗沟
屠杀过后,于洪杰开始了他可笑的行为,他开始写起了遗书,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着他写。写完后于洪杰将它们收集起来交给了关系较好的女场员赵丁枝。
虽说写了遗书,但貌似几人还有侥幸心理。于洪杰命令几人搜刮农场的财物,死者也不放过,把值钱的有用的都搜刮了一通。
于洪杰却不一样,他有着“惊天地、泣鬼神”的想法,他带着几人去农场的仓库搬了不少炸药,还接上了杨万春偷来的雷管和导火索。
杨万春等人见状都有些恐慌,于洪杰却大骂到:“你们这些人成不了气候,干不了什么大事!”
杨万春、韩立军一听气愤不已,直接去把仓库里的五六桶汽油滚到了炸药旁边,拧开汽油盖。冲着于洪杰说到:“那就和红旗沟农场同归于尽吧!”
到了第二天5点左右,几人将17名女场员赶到了农场后方的菜窖里,跟随的还有不参与行动王守礼和李东东,随后便回到宿舍,等着于洪杰的心头恨——队长何景增。
何景增因为在那天下午受了伤,回到镇里看病就顺便回了家,在家吃完晚饭后便留在家中过夜,于洪杰找了一晚上也没看到何景增的身影,便断定第二天他会回农场,便“乘势”等着何景增来送死。
可谁知没有等到何景增,却来了其他人。到中午11点左右,于洪杰一行人杀害了来农场工作的60岁的李彦堂;其他生产队来农场借柴油的鲁铁成、刘占山、于洪利三人。
直到下午1点,于洪杰也不耐烦了,就开始和韩立军、杨万春商量起如何处理菜窖中的女场员。
韩立军记仇提议杀掉和他们关系不好的,其余都放了,而杨万春就觉得既然事情都闹大了,就全部都杀掉。
就在他们商量之际,八名凶手中的杜小峰和张光祖却趁着几人不注意,骑着院子的马落荒而逃。于洪杰知道后并不担心,因为二人参与了行动也不会暴露农场的情况,毕竟二人衣服上的血渍都还在。
随后,三人来到了菜窖,听韩立军的建议点了五个和他们有过节的女场员,让她们去宿舍里等着有事要说,随后五人便和韩立军、杨万春等人去了宿舍。
于洪杰还自诩仗义地说:“我从不杀女人,我干了一件大事,但是和你们无关。”
被带到宿舍的5个女场员与其说是有过节,不如说是被韩立军、杨万春看上。来到宿舍后,韩立军和杨万春就玷污了几人,而跟随的几人也失去了良知,也对女场员进行了侮辱。
于洪杰知道后,碍于面子居然训斥起了杨万春,说杨万春破坏了他的“名誉”。随后就用枪指着杨万春,杨万春见状突然害怕起来,他先是假装求饶,随后拉上了门口的包达山逃离了农场。
现在宿舍里的女场员完全有时间逃跑,但是她们并不这样,她们依然去哀求起了“仗义”的于洪杰,而于洪杰却不管不顾,把枪拿给了刚才参与玷污的李亮明,用刀逼迫着他杀死了宿舍里的女场员。
于洪杰见宿舍里的人都死了,便拿着枪回了菜窖。李亮明和王玉生见于洪杰走了,便也逃走了。
到了下午3点左右,红旗沟农场的恶魔就只剩下于洪杰和韩立军了,两人来到存放炸药的地方,把汽油洒满农场,打算毁尸灭迹后逃跑。
可是就在一切准备就绪后,韩立军抽烟时不小心把汽油引燃了,都还赶不及往外跑炸药就炸了,韩立军当场身亡,于洪杰也被烧成了重伤。
到了下午4点左右,被于洪杰放了的九名幸存下来的女场员才来到公安局报警,于是就有了开头的一幕,红旗沟农场已经是一片火海。
八人在一晚上就杀害了27人,这个案件震惊了全国,也惊动了当时的国家领导人邓小平,当即就下达了要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严打”的命令。
邓公直接下令让军队参与到严打行动中,除了对参与6.16惨案的逃离人员进行围剿,还展开了全国范围内对邪恶势力和不法分子的打击。
尾声
于洪杰因为烧伤丧失行动能力,涉案人员李亮明和王守礼在案发后几个小时在家中被抓。包达山和张光祖在逃离农场后便买了火车票准备离开,但是刚进火车站后,就被警察逮捕归案。
唯一跑掉的几人就是杨万春、杜小峰、还有王玉生,在杨万春的带领下,三人逃到了河北省赞皇县的一个亲戚家。
不过随着严打行动的展开,杜小峰、王玉生在杨万春亲戚家的麦地里被抓,而杨万春早已察觉,装作当地农民躲过了追捕,跑到了距离亲戚家几十里外的小村庄。
在村子里偷东西被人举报后,最终被当地派出所抓捕。
最终,几人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和审判。韩立军因爆炸身亡,于洪杰和杨万春被判处死刑,其余涉案几人因为还不到判处死刑的法定年龄,被判处有期徒刑或者判处其他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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