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判死刑时他坦然大笑,死后妻子知道他娶自己是另有所图,却无恨



1948年4月21日,国民党军警将王孝和逮捕,关押在警备大队中进行审讯。在老虎凳上,经过几次昏迷又被多次电刑的王孝和,看着对面凶神恶煞的特务面露微笑。
这场关押审讯长达半年之久,在同年10月1日上午,无计可施的国民党决定将王孝和提审法庭,治罪死刑。
当天上午,王孝和从容不迫地穿着白衬衫,从牢房走向国民党设立的法庭。在法庭之上,数名记者在场报道着国民党处理“叛党共匪”的新闻头条。

王孝和悲愤地走进法庭,高声呼喊着:“特刑庭不讲理!特刑庭乱杀人!”
特刑庭长气急败坏地说到:“不需多说,现在已经判决,立刻执行。”
王孝和先是坚毅地表达了自己的抗议,随后便转身面对广大记者,露出了胸怀坦荡的微笑。
记者们的快门记录下了这历史性的一幕,它不止是一个面对死亡的坦然,更是一个共产党员大无畏革命精神的体现。
1949年11月5日,新中国成立后王孝和一事再被翻出,在上海逸园举行了追悼会。会上王孝和的妻子忻玉英带着两个年幼的女儿参加了追悼会,看到丈夫被冠以“烈士”后,忻玉英才真正了解了自己的丈夫。
一场“不了解”的婚姻
在忻玉英7岁时便和王孝和定下了娃娃亲,原本按照乡下习俗,男方应当在女方15岁时就应下聘礼结婚。但是一直到忻玉英18岁时,只等到了一封王孝和拒绝婚姻的信。
在旧社会,娃娃亲被退婚是非常不光彩的,邻里之间一定会认为是妇人家有不检点的地方,加上双方家长都不同意,忻玉英就在母亲的陪同下来到了上海找王孝和。
王孝和其实在17岁时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岁便进入到杨树浦发电厂做上了党的秘密工作。拒绝婚约除了对封建婚约的抵制外,更多的是出于这个原因,身处敌区的地下党员不想耽误这个定下娃娃亲的姑娘。

王孝和
在双方家长的安排下,二人终于有了第一次见面。二人见面后的第一印象就是双方有着非常大的差距,王孝和完全就是城里人模样,穿着洋气略显精神;而忻玉英却是与其相反,一副乡下人打扮纯粹朴实。
在见面后,王孝和并不和信中所说一样,直接拒绝了婚约,而是带着忻玉英在上海四处逛了逛。在第一次约会中,王孝和对这位乡下来的姑娘就非常感兴趣,问了她非常多的问题:
“你信不信佛啊?平时喜欢些什么?乡下局势如何呢?”
忻玉英非常不解,这个在大城市中打拼的工人怎么会问出这些问题,忻玉英回答说:“我不信佛,没有什么喜欢的,我在家也就帮助母亲织布,在乡下我也不知道什么形势,但是我知道国民党特别坏!”
王孝和听到她说的“国民党特别坏”后,又再深层次地往下问。可是出生贫寒的忻玉英也说不出什么具体,但是王孝和可以确定的是对国民党并无好感。
在后来的日子里,王孝和多次约她见面,拒绝婚姻的事情貌似也没有了,甚至王孝和还有主动想要结婚的意愿。
王孝和反常的状态,让忻玉英倍感疑惑。曾经在信中严词拒绝婚姻的人,如今却主动要求结婚。忻玉英以为是二人聊的投机改变了王孝和的看法,但是这其中的原因却另有说法。
自从19岁来到发电厂从事地下工作后,王孝和就一直给我党传递出重要信息。
可是在厂里人多眼杂,一直与我党地下工作人员联系也容易暴露,除此之外王孝和一直单身一人,这样的情况很容易被国民党特务怀疑。
于是在组织商议后决定,要给王孝和找一个“搭档”。这个搭档要能够协助王孝和的地下工作,还要能解决王孝和单身的问题。

忻玉英
而这样一个人并不好找,既要有强烈的革命意识,还要是一个姑娘。就在王孝和跟组织都在寻找这么一个搭档时,忻玉英就出现在了王孝和的视野中。
他多次与忻玉英约会就是为了摸清她心中的想法,在深入了解后得知,忻玉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姑娘,没有文化并且想法质朴单纯,虽说没有革命意识但是也有一定的对国民党反动派的认知。
这样看来,选她作为“搭档”是再合适不过了。
后来在组织考察后,王孝和的上级沈鸿春对他说:
“乡下姑娘好,朴实、单纯,对我们开展工作有好处,不识字就更有利于我们的工作,这个人合适。”
于是,一场“丈夫了解妻子,而妻子对丈夫一无所知”的婚姻出现了。
不知真相的“搭档”
在婚后,王孝和就一直坚持要在外租房,本来他们可以住在父母的家中,而父母也要求如此。但是王孝和出于地下工作的考虑,还是执意要外出。
他的执念引起了母亲的不满,不准王孝和从家里带家具外出租房,甚至是王孝和的衣服都不能带走。
除此之外,王孝和的母亲还要求他必须要将自己的工资拿出一部分给家里补贴,不然就要到厂里大闹。
所以二人结婚后,生活变得非常拮据。忻玉英从乡下来,没有文化也没有能力,在这里也就很难找到工作。家中的收入就只能由王孝和一人承担,两个人便挤在了一个小房间里。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屋里吃饭的桌子,都是厂里的同事们出钱凑的,家中除了床和锅炉外,就只有一张桌子和四个凳子。
而忻玉英不知道,就这样一个小房间将成为地下党员的联络站。
一天夜里,王孝和左顾右盼的带着一群人来到家中,王孝和对妻子说:“这些我们厂里的同事,下班来想一起来叙叙旧,屋里较小,只能委屈你先在外面将就一下。”
忻玉英也没有多想,应声后便靠在了屋外的凳子上休息。丈夫进门前又嘱咐了一句:“如果待会儿还有同事来……,你先进来告诉我。”
从那晚以后,那群人便多次在夜里来到二人家中,为了掩人耳目,王孝和还买了一副麻将摆在桌上。这些人一来,王孝和就对妻子说同事们来打麻将叙叙旧。
为此,忻玉英还颇为不满,有一次便质问丈夫:“都是穷人家,你怎么还要搓麻将!”
王孝和微笑着对忻玉英说:
“我们不玩,你到外面去,如果有陌生人来,你就敲三下门。”
忻玉英不解到:“怎么搓麻将还要偷偷摸摸?”
王孝和回答说:“没有,你出去看着,防止有人来抓赌。”

忻玉英虽然嘴里嘟囔着,但是还是拿上小凳子来到楼下的门口坐着。有时候她上去上厕所时,透过窗子他看到丈夫和他的“同事”们并没有在打麻将,总是坐着说些什么。
忻玉英本来就疑惑了,但是接下来的事更是让忻玉英摸不着头脑。
第二天一早,王孝和便对忻玉英说:“厂里有材料需要送给别人,我工作繁忙,忙不着去送,要你帮我送过去。”
忻玉英也没有拒绝,对于材料的内容也不过问。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丈夫的条件,这份材料怎么送,送给什么人都是王孝和安排好的。
后来据忻玉英说:
“那时候,隆昌路申家滩一带是有山有坟地的。他告诉我在什么地方,看到有人拿着锄头锄地的就把东西给他。有时候,是一个人咳嗽吐口痰,就把东西塞给这个人;有时候有个人摸出一块手绢,擦擦鼻子,就把东西给这个人。接头的人各种各样,我都认识但叫不上名字。”
这些接资料的人,大多来忻玉英家里打过“麻将”,虽说脸熟,但是他们的名字她却一无所知。

忻玉英和两个女儿
在工作之余,王孝和也非常关心忻玉英。二人没有一起外出,也没有看过电影,可是两人关系就是很好。
王孝和教妻子写字、写自己的名字、说一些英文,在无意间帮助王孝和从事地下工作的日子里,忻玉英也非常开心。
王孝和在“打完麻将”后还对忻玉英说:
“你在乡下多少苦,我们穷人要团结起来就有力量了。这就等于一根筷子一扭就断,单打独斗是没有用的,国民党就要压迫你,如果是一扎筷子,就不容易断啦。”
忻玉英虽然不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对于丈夫的话她一直是深信不疑。
当时楼下的邻居问忻玉英说:“你家王先生是不是共产党啊,怎么每天晚上进进出出这么多人?可吓人哩。”
忻玉英从容地回到到:“不是的,那些都是他的朋友和同学。”
在那个时候忻玉英确实是不知道丈夫到底是在干嘛,不过在解放后忻玉英也说了当时的想法:
“只知道他是好人,不会干坏事。”
黎明前的黑暗
婚后不久,在忻玉英的坚持下,二人还是有了一个女儿。王孝和怕自己被捕,一直坚持不要孩子,他常常对妻子说:“如果我有不测,那你们一定会受苦。”
妻子将这个“不测”理解为在发电厂遭遇不测,思想封建的他还责怪王孝和说:“不就是个工人吗?哪里来的不测,乱说。”
忻玉英在以往相处的日子里,虽说是对丈夫的工作有所怀疑,但是她并没有想过自己的丈夫会是共产党。这个观念一直持续到女儿出生后,家里来了一个国民党的特务。

忻玉英和两个女儿
在王孝和的发电厂里有一个国民党特务名叫万一,这人在发电厂就一直怀疑王孝和。组织上让王孝和找“搭档”也是因为这个人,毕竟长年在国民党特务眼皮底下做事,有些蛛丝马迹还是会有遗漏。
万一怀疑王孝和是共产党员,但是他又不敢确定,只能旁敲侧击地“套问”王孝和跟家人。
他来到王孝和家中,劝说到:“你为什么要跟着共产党走?他们都是穷人,你看看你家里,怎么要受这个苦呢?”
随后又对忻玉英说:“嫂子你也做做他的工作,怎么要在这个地方,我们头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不用在这烧煤球,大房子还能烧煤气。”
他多次劝说,王孝和都表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忻玉英也对他的劝说不管不顾。她只有在夜里,才会悄悄问王孝和:
“我们乡下的国民党都横行霸道,为什么上海的国民党那么好,还让我们住洋房?”
王孝和说到:
“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只不顾要利用我罢了。”
说到这里,忻玉英的心里已经有把握了,自己的丈夫肯定不简单。
1948年4月19日,万一又来到了他家,对他最后一次劝说,还下了最后通牒。
王孝和预感到国民党已经要动手了,在当天夜里烧掉了很多东西。有曾经忻玉英拿回来的资料,还有不知何时王孝和在阳台上挖了洞,里面也藏了东西。
而此时妻子正在一旁一脸懵地看着他,不时帮他把烧剩下的灰往外倒。在外出倒灰时,忻玉英看到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特务,她连忙跑进来冲着王孝和大喊:“你快走啊!我求求你快走!”
然而此时王孝和并未接到组织上撤退的命令,他坚决不走。王孝和哭着抱住妻子和女儿,对妻子说:“要让你受苦了。”

王孝和被捕
此时王孝和不知道忻玉英已经有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急切地对她说:
“我被抓后,你可以去做奶妈,孩子给我妈妈养,家里的东西都可以卖掉,我如果能出来,我一定会把这些东西买回来给你。平常我让你做的事、你见过的人绝对不能说。”
国民党特务撞门时,王孝和又说到:“在上海一定要小心,不要受骗上当,如果我出不来另外找一个忠实可靠的人,只要把女儿养大就好。”
随后,王孝和就被抓去了威海卫路国民党警备大队。走得时候,十个月大的女儿正在扶着墙向前走,在临别时,女儿还朝着王孝和说拜拜。

我倒下了还会有人站起来
王孝和被带到了警备大队后,不出意料的被严刑拷打。但是面对严刑拷打的特务,王孝和始终是微笑着面对。
他一言不发,镇定坦然。特务们气急败坏,随后便对他使用了“磨排骨”、“电老虎”等酷刑,自从4月20日被抓到警备大队后,王孝和多次昏迷,又被多次电击。
在被抓后19天,忻玉英获准来到监狱里探视,当她看到王孝和时,眼里的泪水都止不住的往外掉。而王孝和用尽力气说到:“不要哭,要好好保重身体。”
此后的五个多月里,忻玉英再也没有见过王孝和,只不过二人一直以书信来往,王孝和给她写了将近50多封信,这些信中大多是王孝和对忻玉英表达歉意,更多的是二人未说明又存在的爱情。

后来在信中王孝和知道了自己又要有一个孩子,他在监狱中放声大笑。
惨无人道的折磨并没有压垮王孝和坚强的意志,严刑拷打他也没有说出任何有关共产党的秘密。国民党无计可施,于是在1948年9月24日,国民党以“意图妨碍治安”的罪名判处王孝和死刑。
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王孝和面无惧色,猖狂的国民党特务一直在威胁他恐吓他,而王孝和就坐在凳子上面露微笑,嘲弄着反动派滥杀无辜的罪名。
在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死亡后,王孝和满怀热血的写下了三封信。一封给在狱中的难友,一封写给年迈的父母,一封写给了即将分娩的妻子。

这三封信,先是给难友以希望,再表达了对父母不能尽养老之孝的遗憾,最后则是对妻儿的嘱托。他对忻玉英说到:
“不要伤心!应好好的保重身体!好好的抚导两个孩子!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是被谁杀害的!嘱他们刻在心头,切不可忘……但愿你分娩顺利!未来的孩子就唤他叫佩民!”
1948年9月27日上午,特刑庭准备执行死刑。当日刑场上人头攒动,他们大多是王孝和的工友,其中还有共同为革命事业奋斗的同志。
而王孝和面带微笑,在人群中找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在人群的簇拥下,忻玉英抱着他们的大女儿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女儿在母亲怀里一直啼哭,王孝和坦然的微笑下也充满了泪水。此情此景彻底点燃了工人们的怒火,大家纷纷抗议。
在众人的愤怒下,国民党当局不得不将王孝和改期执行。
时间到了9月30日,狱中的难友们深知国民党的作派,如果不能明面上做,那便会搞秘密暗杀。他们感到王孝和的时间所剩无几,就都自发写纸条给王孝和。
王孝和感动不已,在狱中留下了自己对革命事业充满信心的绝笔。这封信是写给自己同甘共苦的战友:
“今天我的任务已告一段落,希望你们两位不断把革命进行到底,祝你们向光明的道路前进!”
不出所料,在10月1日上午,特刑庭再次提审王孝和,接下来就有了开头在庭上面对记者的那一幕。

王孝和与记者们的互动彻底让国民党特刑庭的反动面目暴露无遗,在场的国民党反动势力担心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便急急忙忙的将王孝和压至刑场。
在前往途中,他面露微笑,本想在庭外再看妻儿一眼,可是转念一想,秘密处决也就死了心。
来到刑场后,王孝和被绑在了一张木椅上,他坦然的笑着,死死的盯着举着枪的刽子手。刽子手一直发抖,喘着粗气,最后闭眼一枪命中王孝和的胸口,而王孝和依然面不改色的看着他。

王孝和在刑场
随后的补枪,这名刽子手彻底被他的气势折服了,连续三枪都没有命中。最后丧心病狂的刽子手将他推倒,一脚一脚的往王孝和肚子上踹。
不久后,这位面对死亡坦然笑之的烈士彻底牺牲了,那时他24岁。
尾声
自从王孝和牺牲后,共产党多次照顾忻玉英和两个孩子。当地地下党时常会给忻玉英一些钞票,但是因为过度伤心,忻玉英还是得了神经错乱的病。
当时她在印纸厂工作,有时候印钞票时,她哈哈大笑说到:“那么多钞票,那我们孝和呢?”,随后又趴在钞票堆里哭了起来。
解放后,党组织治好了她的病,还给她去正规学校学习,最后分配了房子。在那里,她认识了后来的伴侣——陆祖兰,他知道王孝和的事,非常同情忻玉英,不顾家人的反对和她结了婚。

王孝和的两个女儿也有了很好的安置,大女儿王佩琴从音乐学院毕业后在上海芭蕾舞团拉小提琴,小女儿从事了地方工作。
对于跟王孝和这场“另有所图”的婚姻,有人问过忻玉英是否后悔,而忻玉英听后总是泪流满面,毅然决然的说到:“从未后悔!”

杨树浦发电厂门前王孝和塑像
如今在杨树浦发电厂门前,还屹立着王孝和的雕像。在党的档案中,依然记录着王孝和的入党誓言:
“我一定用我的生命保卫党,保卫工人阶级的崇高事业,永不动摇,一直革命到底。”
他用24岁的生命,捍卫了自己的信仰。
参考文献:
《笑着走向刑场的地下党员》.宋晓东
《妻子心中的王孝和》.忻玉英
母狼产子时无食物,老猎人送猪头救活狼崽,数年后狼群前来报恩
2005年,广东男孩与蛇同吃同住,将蛇当成亲人,蛇真的能养熟吗?
2007年,四川一91岁老太身体不适,去医院竟查出已经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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