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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一条来自蒙古国的新闻引发了许多人的关注。当时蒙古国政府会议做出决定,要求蒙古国政府部门在2025年恢复使用传统蒙文。那么蒙古国现代所使用的文字究竟是什么文字?蒙古国2025年真的会对文字进行彻底的改革吗?
成吉思汗铁木真和创制回鹘蒙文关系密切
要说清楚这个问题,可能就必须要对现代蒙古国所使用的文字,以及蒙古文字变化历史进行一个简要的说明了。公元1204年,成吉思汗铁木真在讨伐位于蒙古高原西部的乃蛮部族时,俘虏了乃蛮部的畏兀儿臣子,负责掌握财政及人事金印的塔塔统阿。后来塔塔统阿很快获得了铁木真的信任,被委托教授蒙古贵族畏兀儿字母,也就是回鹘字母。此后,蒙古人开始用回鹘字母拼写蒙古语,而这种文字也就是现代所说的传统蒙文或者老蒙文。
贵由汗用回鹘蒙古文写成的书信
不过说回鹘蒙文是老蒙文,可并不意味着蒙文在早期没有别的文字形式。其实在忽必烈建立元朝之后,曾经命令来自西藏地区的国师八思巴重新创造了一种蒙古文字。这种文字是以当时西藏所使用的吐蕃文字为基础创造的,之后就成了元朝官方蒙古文文书所使用的标准文字。所以传统蒙文其实在元朝时代只是得到了有限使用,元朝的蒙文文书基本上都是用八思巴文写成的。
元朝用八思巴文写成的诏书
但是当时因为元朝的首都是位于中原汉地的北京,所以元朝官方所使用的文字只是对中原地区的蒙古人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而当时生活在蒙古草原的上蒙古人所受的影响比较小,他们主要还是使用回鹘式蒙文。所以在元朝灭亡之后,八思巴蒙古文就很少再有人使用了,回鹘蒙文重新成为了蒙古族内通用的文字。
后来蒙古文内部还出现过分别根据回鹘蒙文和藏文字母改良创造的阿礼嘎礼字母、托忒字母和索永布字母,但都只是在某些特定的范围流行过,比如托忒字母曾在准噶尔部流行,而阿礼嘎礼字母和索永布字母则主要用于藏传佛教相关领域,除阿礼嘎礼字母有时会继续被用来拼写外来音之外,其它两种文字在近代都已经很少使用。
所以在进入20世纪之后,我国内蒙古地区的蒙古族同胞所使用的蒙文基本上一直是回鹘式的传统蒙文字母。但在蒙古国,因为各种形势的变化,其文字却发生过好几次彻底的改变。首先是在1924年,外蒙古革命之后,以适应当时世界发展形势为理由,曾经尝试用拉丁字母(英文等西欧文字所用字母)取代回鹘式蒙文。
而这次改革其实可以说是蒙古人受到了当时世界潮流影响的一种表现。当时在世界许多国家,其实都出现了认为拉丁字母代表世界潮流,要将本国文字改成拉丁字母的提议。比如当时在中国内地,民国政府也曾出台过将汉字完全拉丁化的“国语罗马字”。
分别为回鹘、八思巴和西里尔蒙文
但是这次改革也跟当时中国内地的汉字拉丁化改革一样,很快就失败了。不过从1941年开始,外蒙古又开始着手制定以经过改良的西里尔字母(许多斯拉夫语言所用的字母)拼写蒙古文的新文字体系。1946年1月1日,外蒙古地区开始正式使用西里尔蒙古文。而这次改革比较成功,后来西里尔蒙古文也就成了蒙古国长期通行的标准文字。
但是,蒙古国使用西里尔字母拼写蒙古语,无疑是跟当时蒙古国长期受到苏联深入影响有很大关系的。而在1990年代苏联解体之后,蒙古国继续使用来自苏联的西里尔字母拼写本国语言就显得比较尴尬了。所以从1992年开始,其实蒙古国议会就已经做出了政府部门逐步恢复使用传统蒙文的决定。
但是客观地说,因为西里尔蒙文是20世纪利用最新语言学的发展成果创造出来的新文字,所以它在便利性上在有些方面还是比传统蒙文有一定优势,同时因为改革要涉及出版和教育等许多方面,所以其文字改革的进展始终比较缓慢。以至于在2003年,蒙古国政府还曾经再次出台了《拉丁字母国家计划草案》,也就是曾再次尝试用拉丁字母取代西里尔字母,也代替当时推广效果不佳的传统蒙文。
我国呼和浩特街头传统蒙文写成的商标名
不过拉丁字母其实也和西里尔字母一样,在蒙古国是个有点尴尬的存在,所以后来蒙古国政府又重新开始推广传统蒙文。而2020年这次蒙古国再次提出恢复蒙文,其实许多朋友的关注点还是有点跑偏了。因为蒙古国这次提出的口号虽然是到2025年全面恢复使用传统蒙文,但其提出的具体目标却仍是到2025年实现传统蒙文与西里尔蒙文混用,而不是到2025年完全使用传统蒙文,不再使用西里尔蒙文。所以蒙古国恢复使用传统蒙文的主要目的还是最终废除使用西里尔字母。但从之前蒙古国政府几次提出恢复传统蒙文使用但进展相对缓慢,还曾一度重新考虑使用拉丁字母的情况看,传统蒙文能否真正普及,以及使用拉丁字母的呼声是否会再次上升,恐怕也还都需要继续观察了。(图片来自网络,图片版权归其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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