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露:她和张爱玲齐名,被骂汉奸,无婚无育,晚年和塑料娃娃相伴


她是与张爱玲、丁玲齐名的才女作家。
她的一生在才女、汉奸、特工三个身份中来回切换。

她一生未婚未育,晚年与塑料娃娃相伴,却被称为“民族之妻”。
她就是关露,被亲妹送上汉奸路,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真相呢?
01
她1907年出生于山西右玉县的一个封建没落的士大夫家庭,原名叫胡寿楣。她从小生活在男尊女卑的封建家庭中,母亲虽然读过中学,也接受了一些新思想。但是父母感情不是很好,母亲在家里没有什么地位。但是要强的母亲并不是一味忍受,反而增强了她反封建的意识。她时常教育关露姐妹,要好好读书,将来在经济上独立,生活上独立,婚姻上自由。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她不但听从母亲的话,勤劳好学,自学了多门语言,并且养成了她敏于观察的性格。
23岁时,她以关露为笔名发表了她的短篇小说处女作《她的故乡》,从此大家都习惯地称她为关露。并与张爱玲、苏青等人合称为“民国四大才女”。

25岁时,她就加入了左翼作家联盟。左翼作家联盟是我党领导的革命文学组织,该组织于1930年成立于上海,其中以鲁迅、夏衍等进步人士为代表。
32岁时,是她创作的高峰期,她的作品主要以爱国诗篇为主,其中有这么一句:“宁为祖国战斗死,不做民族未亡人。”
她充满正能量的诗篇,深入人心。一度,她成为了上海滩的畅销书女作家。
然而就是在这一年,她却突然从大众的视野中消失了。
在她消失一个月后,大家又惊奇地发现,她居然成了汪伪头子李士群家的座上客。
她的朋友都不明白,一个写下“不做民族未亡人”的女作家,怎么一摇身,就变成了一个大汉奸呢?
从此,她的朋友见到她都会投来鄙夷的眼光,她的读者也不再追捧她的诗集,她的文学界的好友也离她远去。
有一天,她陪汪伪头子的太太叶吉卿逛手饰店,买手饰。去皮货店,买裘皮大衣。出了商店门。她不经意间地一回头,看到了她的朋友蓝兰。蓝兰曾经是她最好的闺蜜,两人亲如姐妹。可是蓝兰看到她和叶吉卿在一起的画面时,蓝兰不仅瞪了她一眼,还对她的“谄媚嘴脸”嗤之以鼻。
她的作家朋友们也跟她断绝了往来,甚至作家们有什么活动也再不邀请她了,她们都将她视为遭人唾弃的汉奸文人。
她白天在李士群家里陪他的夫人打麻将,看她们一起歌舞升平、喝得醉生梦死。但是晚上回到家里,她却委屈得暗自落泪。

图右为李士群
那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一个热血澎湃的爱国青年,堕落成一个汉奸文人了呢?从此由一个爱国女作家,沦落为一个人人喊打的汉奸文人。
02
那是1939年深秋的一天,夜里已经能感受到凉意。关露正在修改自己的长篇小说《新旧时代》。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来人是一位叫刘少文的男士,他为关露带来了南方局叶剑英的密电。
密电的主要内容是:让关露去香港,找在香港从事文化救亡工作的廖承志接受任务。
接到任务的关露很快抵达了香港。到达香港的第二天,廖承志和潘汉年一同来到了关露所在的旅馆。
他们给关露的新任务并不是安排关露在香港从事文化工作,而是让她返回上海,潜入汪伪头子李士群的特工总部,也就是极司菲尔路76号,简称“76号”。

76号
而此时的上海,在日军的铁蹄蹂躏下,表面上歌舞升平,实则暗涌着敌我之间的殊死斗争。
关露的任务困难度很高,她需要潜伏在李士群身边,争取他,为我党搜集情报。李士群曾是我党的地下工作人员,只是被国M党抓捕后,她投敌加入了其地下组织。抗战时期,他又投靠了日本人。此时的他掌握着日本人在上海特设的汪伪机构,可见他在汪伪的地位举足轻重。
潘汉年曾在1939年4月,就李士群的问题还做过重点研究,他认为,最佳的方式就是与李士群建立联系,争取他,从他处获取情报。
原本我党是要派胡绣枫去的,因为她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地下工作者。最为关键的是,她对于李士群的妻子叶吉卿有着特别的恩情。
当年,李士群被捕后,叶吉卿怀有身孕,生活过得极为艰难。胡绣枫出于对革命同志的同情,她帮助照顾叶吉卿度过了那段时间的难关。出于对叶吉卿的感激,叶吉卿和胡绣枫以姐妹相称。
可是此时的胡绣枫正在执行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于是胡绣枫就为潘汉年推荐了自己的妹妹。而她的妹妹就是关露,因为关露也与李士群相识。并且李士群还几次邀请关露做她的英文秘书。当时的关露表面上婉拒了李士群的邀请,实则内心对李士群的汉奸行为非常厌恶。

可是此时又以什么样的理由,自己找上门去呢?接到任务的关露和潘汉年、廖承志商量:就以自己失业找工作为理由。
临行前,潘汉年一再嘱咐关露:如果有人喊你汉奸,你绝不可辩白。
关露坚定地说:我不辩白。
于是关露从香港再次来到上海,她主动联系了李士群。她能否顺利潜伏在李士群身边呢?
03
李士群听说关露问自己找工作,一时也比较惊诧。他没有立即答应给关露安排工作,而是用一辆黑色小轿车,将关露接到了极司菲尔路的76号。
“76号”是令整个上海,包括中统、军统的人都望而生畏的地方。李士群亲自来迎接关露。

他将她带进76号,上上下下参观了一番。初次进入“76号”关露立即感受到了来自这套外表是花园洋房,内里却异常阴森的气氛。里面的工作人员穿着制服,全副武装,杀气腾腾。每走过一个房间,里面都会发出一阵凄惨的哀嚎声。关露透过一个小窗子,看到一个没有床的房间里,地上的草垫上躺着三四个刚受完刑的女人。关露不禁问道:“她们都是什么人啊?”
李士群说:“她们都是军统的人。”
接着李士群又凑近关露:“我可是一个共党也没有抓过。”
李士群边说边观察着关露的反应,关露心里虽然各种不适,但是表现却平静地没有任何反应。经过多次试探,李士群这才放下了戒心。不过,他没有在“76号”给关露安排任何工作。
不过,关露却能经常出入于李士群的家里,李士群时常邀请她去家里做客。因为关露是一个有影响力的作家,她的造访给李士群也起到了造势的作用。在外人看来:大作家都成了李士群家里的座上客。
关露不是看官太太、官老爷们吃喝玩乐、醉生梦死,就是陪李士群的太太打麻将,逛街、买首饰、买皮大衣。
虽然她成功潜伏在了李士群的身边,并将他的思想动态及时上报给了组织,为敌后抗战也提供了很多有利的情报。但是她一个名作家经常出入于李士群家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她被冠以“汉奸文人”的名声。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暗自难过。但是作为一名地下工作人员,即使晚上暗自崩溃过,但白天她依然会披甲上阵。

李士群的妻子叶吉卿
最后,她终于争取到了李士群,在李士群处潜伏的两年间,她为我党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情报。李士群之所以愿意配合,是因为从他的行为轨迹可以看出,他就是一个关键时刻求自保的投机份子,他曾叛变我党,继而投靠国M党,日军,注定他不会为任何一方卖命,只为保身。在关露的运作下,他也为我党提供了不少重要情报。从战略转移,到冲破封锁线,他起到了当务之急的作用。
两年后的一天,关露又接到了新的任务,这是一份什么样的任务呢?她能否顺利完成?
04
上级安排关露打入《女声》杂志社。《女声》杂志是日刊,该杂志的主编是日本著名作家佐藤俊子。因为佐藤俊子中文水平不好,她想要特色一个中国编辑。凭借着作家的身份,再加上外语水平好,她成功应聘进入了《女声》杂志社。
我党派关露进入该杂志社的目的主要是:联络一些日本左翼的朋友,或了解日本国内的动态。
关露进入该杂志社时并没有换笔名,她希望用自己原有的人气带动大家的关注,让人民看到更多的先进思想内容。

后来,佐藤俊子通知关露,让她代表《女声》杂志社,参加在东京召开的“第三届大东亚文学者大会”。关露决定参加,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切实地了解日本国人的思想动态,再与日本左翼作家取得联系。可是,这个学会的人员都要登报附上照片。也正因此,关露便坐实了汉奸文人的名声。
在日本,她因压力过大,一度神经紊乱,她曾写了一篇《东京忆语:神经病态的日子》,其中就有这段时期的记录。尽管如此,她也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回到上海后,她将自己在东京的所见悉数写成了三份材料,交给了组织。第一份材料叫《留学生日记》,写的是日本的社会动态;第二份叫《滑稽人物代表》,表现了大东亚文学者大会期间会场上的各种丑态;第三份材料叫《秋雨的声音》,描述了日寇侵华战争期间,日本人民的痛苦生活厌战情绪。
从日本回国后,她买了一份《时事新报》,看完后她心灰意冷。这份报纸上最显眼的位置上,尽是对她的批判:说她前后判若两人,骂她自甘堕落,出卖灵魂,是汉奸文人。
这次的日本之行,算是坐实了她汉奸的身份。从上海名噪一时的才女,到遭到唾骂的汉奸,她无从辩白。
这期间幸好有远方的爱人王炳南的一封封信鼓励着她。她还曾创作了一本诗集,名叫《太平洋上的歌声》送给王炳南。
可是后来王炳南却突然跟她提出分手,原因是关露汉奸的身份,不利于他工作的展开。虽然他知道关露并非汉奸。但是他在我党的工作也重要,为了工作,他只好选择跟关露相忘于江湖。
关露和王炳南相爱时,王炳南曾送给她一张英俊的照片,照片上写着一句让关露永生难忘的字:你关心我一时,我关心你一世。

两人分手后,关露在这行字的后面又写下一首诗: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我痴 。
从此,两人天涯陌路,各自为安。
而关露却一生未婚直到终老。但是她却很喜欢孩子,后来她的好友给她买了一个塑料娃娃。她经常为这个娃娃做衣服,盖被子,时不时搂在怀里亲一亲。她的后半生就是这个塑料娃娃陪伴着她。

关露被骂汉奸,她却从不辩白的背后,让我们看到了信仰的力量!
信仰是不断追求和探索的渴望。信仰是碧海青天的梦想。信仰是家国责任。
谨以此文,向和关露一样在隐蔽战线上,深入龙潭虎穴,为我国革命事业默默献身的战士致敬!
参考资料:
《魂归京都——关露传》
《BTV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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