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海子自杀后,她的好友去他的卧室,不禁震惊!
他的卧室竟然收拾得一尘不染。
他卧轨后,他的同学回忆,海子曾叫他们去宿舍,说他看到地上的书在移动,墙上的壁画从一边飞向另一边。
他还跟自己的好友说,自己已经打通小周天。01
海子原名查海生,出生在查湾路,父母皆是农民,从小家里就不是很富裕。海子是家里的长子,下面还有三个弟弟。
海子从小就是天才,他15岁时就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北大法律系。别的孩子这个年龄还在中学打酱油,他就已经进入了北大。
图|少年海子
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海子承载着这个家庭的全部希望。开学时,父母东拼西凑,东挪西借,凑了30元钱给海子。
也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海子那时候年龄不大,但是却很懂事。
海子了解到贫困学生有助学金,他盘算着,那些助学金够维持他的生活费。于是他从30元学费中拿出了5元,偷偷地藏在了堂屋神柜的布帘下,准备开学后写信告诉父母。因为他知道,父母给他的钱是家里所有的钱。
开学后,他每每给家里写信,都是报喜不报忧,他让父母放心。她给父母保证,他一定会努力,为父母争气。
在系里,他人缘很高,他年龄小,长得瘦小,跟同学抢帽子,玩耍,从来不动怒,同学都喜欢跟他玩。
除了学习法律之外,海子很迷恋看武侠小说,这个爱好从他上高中的时候就有了,一直延续到现在。
要说诗歌,海子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一股诗歌热潮将如狂潮巨浪一样涌来。他更没有想过,他的名字会成为那个时代的诗歌代名词。
那一年,有一个叫北岛和芒克的诗人在北京玉渊潭第一次举办了诗歌朗诵会,没想到本以为会是冷门的诗歌朗诵会,居然掀起了一阵诗歌巨浪,那个时代就这么突然地刮起了诗歌风。
从此,北京各大高校,公交车上,公园里,到处张贴着北岛和芒克手工出版的诗刊《今天》。就像我们今天到处放着某一首流行歌曲一样。
在《今天》诗刊的潮流引领下,同学们纷纷开始写诗,当时的大学校园里,十个学生里,九个都是诗人。
1982年,海子也受到诗歌的感染,也开始写诗。一个学法律的,居然也喜欢上了写诗,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海子因为写诗结识了两个朋友,第一个是骆一禾,他比海子大三岁,家世很好,他的父亲还是经济学家。骆一禾还有一个叫刘西的好友,在北大西语系,比他和海子小两届,笔名西川。没想到三个人竟然结下了深厚的交情。
真是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
从此,在北大的校园里,到处都有他们的足迹。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谈论诗歌,一起分工作诗。三人约定,海子写“天堂”,骆一禾写“地狱”,西川写“炼狱”。他们因此被称为“北大三剑客”。
1983年,海子从北大毕业,他被分配到北京政法大学工作,次年被分配到北京政法大学政治系,讲授哲学。此时的他年仅20岁,真可谓少年有为。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可以从助教、教授、讲师,一路前程似锦。02
这一年,海子还遇到了爱情。可谓志得意满。
海子在政法大学当助教时,加入了一个诗社,他在诗社里担任顾问。
在一次诗歌朗诵会上,他应学生的要求,朗读了自己写的诗。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孰不知此时一个女学生正以崇拜的眼神注视着他。
这个女学生的笔名叫蓝草莓,回到座位后,蓝草莓主动跟海子搭讪。蓝草莓是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人,是典型的北方女子,直爽主动。
图|面带微笑的海子
没想到两人聊得很投机,每一句都像穿针引线似的,将两人联系在了一起。说起来是师生,其实两个人年龄差不多大。
诗人遇到爱情,说起话来也是春暖花开。后来两人的交往中,海子给蓝草莓写过两万字以上的情书。
他还写过一首短诗叫《夏天的太阳》,其中有这样一说:“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心爱的人一起走在街上。”诗中投射出的是诗人心底最幸福的光芒。
试想在80年代,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还可以写一些风雅的诗,可不就是有诗有远方的生活吗?
而这个年代,除了诗歌以外,还风靡着一个东西,那就是气功。
1984年,海子20岁这年,他第一次以“海子”为笔名,发表了诗歌《亚洲铜》。同一年,他第一次接触到了气功。
一天,海子看到有人表演气功,到场的人无不震惊。海子也看得目瞪口呆。当时他没能跟表演气功的大师说上话,但心中却种下了一颗好奇的种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海子开始自学气功。他的同学回忆说,他还会在夜里独自一个人练习盘腿打坐,练气。有同学劝他不要自己瞎练,免得走火入魔。可当时海子并没有意识到。
1985年,海子遇到了同宿舍的一名新舍友,他的名字叫常远。常远研究的课题除了法学之外,还包括“人体科学”,据说他跟他妻子都练气功。海子因为对气功感兴趣,便跟他们走得越来越近,经常在一起讨论气功。
这年的暑假,海子回到家后,经常在床上盘腿而坐,练气。他还教二弟跟他一起学习盘腿。
次年,海子还去了趟西藏旅行。回来后,他精神兴奋地告诉好友西川,自己已经打通了小周天。所谓的打通了小周天,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练武的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图|盘腿而坐的海子
西川不懂海子说得是什么,只是看到海子一脸神气的样子,不想打击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9月份开学后,蓝草莓从内蒙老家返校,海子按捺不住相思之情,赶紧去找她,期待与她有个浪漫的约会。
没想到却被泼了一盆子的冷水。蓝草莓的父母是高级知识分子,蓝草莓回家跟父母提了她与海子的事情,还想跟海子结婚,结果被父母一口回绝了。他们看不起海子农村的出身,认为他除了写诗,没有什么前途,于是给他许了婚约,对方家境条件很不错,还打算出国深造。蓝草莓拗不过家人,只好妥协。
海子家里贫穷也是事实,上大学期间,海子每天就是啃着馒头学习。大学毕业后,他还要从每个月工资里拿出一多部分接济家里。
原来,在诗里,他们的爱情是风花雪月的。但在现实里,海子的爱情竟然如此卑微。03
海子不仅失恋了,自尊心也受到大大的打击。他在日记中写道:“两年来的情感和烦闷的枷锁,在这两个星期,以充分显露的死神的面貌出现。”
在这期间,海子的确想过极端的事情,想过去死。后来有朋友邀请他去喝酒。第二天,昌平下起了当年的第一场雪。海子看着屋外洁白的雪,突然觉得人间还是值得的。
海子后来跟同事说:“看到屋外白茫茫一片,突然就不想死了。”
图|白茫茫的屋外
这是海子第一次显露出有自杀的念头。我想每个人在人生最崩溃的时候,可能也出现过一些恶念,这也不足为奇。然而,自此以后,海子变了,他变得不那么单纯、快乐了。以前那个跟同学抢帽子、和同学怎么开玩笑也不会动怒的海子仿佛被那场大雪给埋没了。
后来海子的挚友西川通过对海子的诗歌分析说:“1987年以前,海子的诗里是有温柔的。而在1987年之后,他的诗里似乎只有烈火般的复仇。”
就像海子在与蓝草莓热时写下:“活在这珍贵的人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
后来他在诗歌《祖国》中写道:“万人都要将火熄灭,我依然要将此火高高举起。”
他由温柔的春风,转变为怒吼的冬风。和蓝草莓热恋时,他无时无刻不在爱情中燃烧自己。自从失恋后,他却选择在诗歌中自我燃烧。
在这期间,他写下了《太阳》等诗,他的诗作中充满了野性,他想比肩《神曲》和《浮士德》。
也许是他用力过猛,他怀着永驻文学史的野心,在现实中却遭受到无情的批判和否定。
1987年5月,在北京的作协会上,他的长诗被批评没有什么价值,言辞空洞。
后来,海子又加入了一个“幸存诗人俱乐部”,在一次聚会上,他朗读了自己的诗,期待有好的评价。没想到被贬得一无是处。甚至有人觉得他的诗就是催眠曲。
海子自己却觉得自己心怀大志,却怀才不遇。越想越愤懑。
图|愤懑的海子
有人评价海子的短诗写得不错,可海子却觉得长诗才是他的真正的事业。
许是前半生将人生的运气用完了,从这一年开始,海子似乎到了水逆之年,诸事不顺。诗歌写得不顺,修炼气功也出了问题。04
一天,他突然惊慌地将几个朋友叫到自己的房间,说自己的书在地上移动。挂在墙上的画像也飞到了对面的墙上。显得此时的海子出现了幻觉,更确切地说他练气功走火入魔。
刚交上暑假,他就动身去了西藏,在回北京的途中,他还捡了两个雕像,带回了北京,放在昌平宿舍里,烧得跪拜,对着他练习气功。
对气功的痴迷和反复旅行,让海子的经济愈加窘迫。一天,他的好友骆一禾来看他,他已经吃了四天的方便面了。
在那次旅行中,海子写下了《日记》这首名篇,其中写道:“悲痛时握不住一滴泪滴,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也许正如诗中所说,这是他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1989年,海南即将建省之时,一股掏金热从海南刮来。很多商人南下掘金,诗人弃文从商。海子也跟父亲说,想去海南办报纸,开启创业生涯。
没想到被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海子因此在母亲面前大哭了一场,之后二十多天闭门不出,写了二十多天的诗。
此时的海子已经患上了胃病,经常还会吐血。
当他再次回到北京时,他的诗歌、事业、失恋、疾病、修炼气功出现幻觉,所有的压力向他涌来,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距离他自杀的前12天,他写下了那首被视为绝命诗的《春天,十个海子》。
“春天,十个孩子复活,在光明的景色中,嘲笑这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诗中可见他的怒吼与悲伤。
那个星期五,海子去市里见了蓝草莓。可惜这次见面并不怎么愉快。蓝草莓是来跟海子告别的,她已经在深圳组建了家庭,她马上要和新婚丈夫去美国了。
备受打击的海子回到宿舍,心情非常低落。当天晚上,他和同事喝了很多酒,也讲了许多他和蓝草莓的事。其中还说了很多蓝草莓的坏话。酒醒之后,他非常自责,觉得自己玷污了他们曾经的纯洁爱情。
自从这次后,海子突然消失了四天,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3月25日,此时距离他到山海关卧轨不到一天。他回到宿舍,将宿舍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然后穿上白衬衣,蓝裤子,背上军用书包,包里装着四本书就出门了。这四本书分别是《圣经》、《瓦尔登湖》、《康拉德小说选》、《孤筏重洋》。
当天晚上,不知道他在哪里度过了一夜,根据尸体鉴定,这天他只吃过两个橘子。
3月26日这天,海子到达山海关至龙家营方向的铁路。此时,春风刚过,温柔的风抚过华北平原。海子在生命的最后几个小时里,在附近的墙上撕下一张纸片,用铅笔写下最后的遗书。
“我的诗稿交给骆一禾,我的自杀与任何人无关。”
卧轨之前,他脱下了外套,整齐叠好,放在书包上。下午五点半,1205次火车驶来,他乘着黄昏的柔风,永远地走了。
图|海子插画
海子生前没有很大名声,没想到死后,却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个疯狂的、痴情的、天才的诗人,以死亡的方式,走进了无数人的心里。
海子15岁上北大,20岁毕业,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里,一共创作了200多万字的作品。死后留下2000多册藏书。
他最终被认定为精神分裂。但曾跟他接触过的人,都惊叹于他的才学。他的悲剧也是独特的。
愿天堂没有悲伤,没有贫穷,没孤独,没有挣扎。海子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参考资料: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海子故事》李斯著
《秒懂百科》
《海子传》凤凰涅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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