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咪咪心头震惊,心想原来那三妙诸葛上山落草原来是这等缘由,难怪如此仇恨大宋官家!
林霄颔首道:“不错,朝廷昏庸当反。但百姓何辜?倘若鞑子再度来犯,屠戮中原的惨状比之太原一役何只百倍?二寨主携上落霞岭的数万兵马多是当日太原一战余生,虽然一时托庇于山寨和几位寨主的赫赫威名,但若是金兵再度大举来犯,四海披靡,那落霞岭也将不再是安身立命之所!”
“不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乐咪咪拍掌言道:“要是中原尽落鞑子之手,你们就是守着十几万人马也没什么作为。倾覆只是时间的问题。不如早做打算!”
林霄拍拍乐咪咪肩头,含笑颔首,心想看小兄弟年纪轻轻,身子单薄,却很明白事理,言谈颇为大气,倒是人不可貌相。察言观色,见那薛恨水神情彷徨,似已意动。
“不成!”
“我落霞岭的兄弟向来与官府为敌,怎能为官府所用?!”火蛮儿怒道:“兄弟谁人手上不曾带血,在这世道,少不的做过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官府如何能容?!”
“三寨主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林霄朗声说道:“但时逢乱世,人人自危。大宋外有强敌,内有隐患,早就无暇他顾。若是各位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勇抗金贼,又有谁会来计较各位的出身过往?”
“实不相瞒,林某在来此地之前已经拜望过两河豪杰,尤其是红巾军首领狄辉,五马山赵邦杰,梁山泊张荣等诸位头领,组建“忠义巡社”,而八字军首领王彦将军也早已归附宗大人麾下!
还有西京洛阳小郑王柴青羽,也约为臂助!
统筹之下“忠义巡社”义军已愈百万,虽然散布四海两河,但彼此守望相助。一旦鞑子来犯,天下齐心,势必叫他来得去不的!”林霄铁拳一握,神情威武,意气飞扬。
薛恨水心头一震,心想那林霄果然是个人物,想那几处无不是权倾一方的主,有好几个名望声势尚在落霞岭之上,居然都让他说服共骧义举。
在情在理都是推委不得。更何况趁此机会加入义军,为国效力,总好过落草为寇,留下千古骂名。只是事关重大,须的回去和大哥好好商议,总不能擅作主张。
林霄微笑拱手道:“林某也知此事有些唐突,烦请两位寨主向大寨主引见,大伙儿也好合计合计。”
“你要见我大哥?”火蛮儿脱口问道,心想这姓林的好大胆子,一个人来赴约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单枪匹马上落霞岭。若是真让他说动了大哥,只怕再也无法过这逍遥自在的日子。大哥二哥倒是没什么,老子当年犯的事恐怕官府未必放过……这般思虑下来,便虎着脸道:“没有那个必要!”
“既然已经拜望了二寨主和三寨主,按理也应该和大寨主见上一见。不然倒显得林某厚此薄彼不识礼仪。”林霄长笑一声:“听闻落霞岭寨规森严,十万人马皆各司其职,井然有序。林某也好向三位讨教治下之道。”
“林帮主客气了,若论治下之道,我等又怎及得林帮主?”薛恨水接口道:“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数量何止百万,区区十万寨众不足挂齿……”他口头客气,心头却在寻思。
而今是否加入“忠义巡社”还是未定之数,倘若冒冒然将他引上山去,一是怕大哥见怪,二是大事尚未敲定,若让他知晓岭上兵马部署,万一和谈不成,只怕多生事端。
须知此人并非一般江湖人,听其言谈可知其胸中韬略,言明忠义巡社人数愈百万并非只是随便说说,摆出那些个强势的山寨也有威胁之意!
想这落霞岭离开封不过百里之遥,地处咽喉之地,当真和金贼打将起来,可为堡垒补给之用,是为兵家必争之地!
倘若不得归附义军,说不得便要领兵端了落霞岭,到那时只怕难以抵挡!
而今最好是能够先行回去说动大哥,摆清厉害。只是那三弟有他自己的顾虑,若是得他相助,大哥面前也更好说动……
林霄见薛恨水眉锁沉吟,心知已说动其八九分,不由微微一喜。想这三妙诸葛虽位居鬼王刀屠晟之下,但向以多智见称,在落霞岭上也是个拿主意的人。能够说动他,事情也就成了一半。
这薛恨水本是官场中人,落草只是形势所逼。倘若能够有所选择,自然更愿意为朝廷所用。对薛恨水而言,封妻荫子的吸引力当然大过那草莽出身的火蛮儿!
而今见那火蛮儿神色不定顾虑重重,想来还在权衡厉害,须得再给他吃个定心丸才是…….
“看来三寨主对招安一事似乎不以为然,莫不是还在担心朝廷不忘旧恶?”林霄言语开门见山,火蛮儿性格耿介,原不用象待薛恨水一般拐弯抹角。
“你又知道老子的事?”火蛮儿涩声道,心想这人莫不是个妖怪,怎生连老子心头想什么都知道。
林霄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是转头对乐咪咪问道:“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想来在江湖上走动的时间尚浅,你可知道七年前河中府一带黄河决堤一事?”
乐咪咪不知林霄此言用意,只是茫然道:“小弟自幼山居,对外面发生的事情都不太知晓。”
“原来如此,”林霄颔首道:“想来那时兄弟尚是垂髫顽童,难怪不知。这老黄河一向水流湍急,加上泥沙甚多,河道淤塞,时常决堤改道,几乎每两三年便会决堤而出,水淹数百里。除了二十几年前那次决口之外,就数七年前那次最为惨重。”
“想来是惨况惊人。”乐咪咪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这老黄河的厉害前些日子已经领教过了,差点还赔掉一条小命。那河床远高于地面,一旦决堤而出,不知道要淹了多少房屋庄稼,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但这个时候林大哥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提起?难不成和哪个花脸有什么关系?
“不错,当时水淹数丈,浮尸如鱼,当真是惨绝人寰!”林霄拍案而起,恨声道:“若是天灾难避也就罢了,只是那次却是人祸!”
“难道是有人故意挖开河堤?!”乐咪咪大惊,失声问道,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火蛮儿,心想这个花脸不会真的这么坏吧?!
“决堤大险,何人敢冒?”林霄叹道:“黄河时常泛滥,每年朝廷都拨有专款修缮河堤。洪讯之前。早有河工发现河堤裂缝,早早呈报洲府,要求拨款修缮。只可恨地方官府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将朝廷拨发的修堤款项克扣,用做孝敬皇帝老子的花石纳,以谋求高升……”
乐咪咪惊得目瞪口呆:“怎么这样?!那些官实在该死!”
“是该死。”林霄转头看看火蛮儿,见他脸上血往上冲,双拳紧握,指节啪啪作响,想是心情激荡,于是接着说下去:“当时河工的工头,多次禀报却未得通传。忍无可忍之下带着二十出头的儿子直闯府衙大堂。”
“就只有两个人,只怕是要吃亏。”乐咪咪皱眉道,“那狗官想必是不会听他们的言语……”
“兄弟猜得不错。那对河工父子不但没能求得修缮款项,反而被问成流放之罪,面刺金印,还各赏一百杀威棒。”林霄长叹一声:“可怜那工头年迈,经不起这棒子,当场就丢了性命……”
“他的儿子呢?”乐咪咪追问道,忽然心头一亮,心想那火蛮儿脸上也有金印。莫非他就是那老河工的儿子?
“那个儿子被押解流放,半路上跑了回来。但是河堤因为失修果然决口,一漫千里,百姓死伤不记其数,只有那些个官员早早携了财物家眷逃到高处,待到洪水过后方才回来。”林霄沉声道:“当时数万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朝廷本有赈米发放,却也被当地官员扣住,不单不发放给百姓,反而掺上沙子高价卖出!”
“可恨!”乐咪咪义愤填膺,拍案而起:“当时我若在场,必定饶不了这等狗官!也不这知道这狗官的心肝可是比墨还黑!”
“那狗官的心确实是黑的。”火蛮儿长长的吐了口气,眼内凶光乍现:“老子一刀就剜出那狗官的心肝,直挂在府衙门口的旗杆上!”他转眼望向林霄:“老子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你如何得知?”
“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有什么事要瞒住林某,只怕不太容易。”林霄叹道:“更何况三寨主鼓动数万饥民抢了赈米,还连劫三府十二县战备粮仓,帅众投奔落霞岭。朝廷虽多次围剿,无奈贵寨山势险要,寨中兵强马壮,食粮无缺,终是无功而返。”
“很好,既然老子的事情你也知道,你说这官府如何容得下老子杀官劫仓之事?!”火蛮儿目光灼灼,逼视林霄。
林霄毫不回避,朗声说道:“既然杀的是贪官,则是为朝廷除害。劫的虽是战备粮仓,却也是救济灾民,虽于法不合,却也是权宜之计。更何况这数年之间,与金干戈未息,朝廷一味求和,动辄割地赔付粮食马匹等等,纵是三寨主未劫战备粮仓,只怕也早晚被金人索要了去。须知去年开封失陷,亦被金人掳掠一空,放火焚烧,而今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此次前来正是奉开封府宗大人之命相请,三寨主可将心放下。”
火蛮儿闻言沉默不语,半晌才一抱拳:“林帮主的话火某人记下了。不过此事还要和我大哥商议才能够作准。”
林霄微微一笑,拱手还了一礼,心想打一开始这火蛮儿便甚是无礼,此刻改口称呼,转倨为恭,可见已然意动,如此一来便成了七八分,有薛恨水与火蛮儿帮忙说服鬼王刀,何愁大事不成?此行果然不虚。
“既然如此,林霄于开封静候两位佳音。”林霄朗声答道,也不再提上山的事,以免再有猜疑。“若是大事得成,焰火为记,自然有人禀报林某,来日必定备礼拜山,供商抗金大计!”
乐咪咪闻得林霄言语,心念一动,心想既然这位林大哥是宗大人身边的人,不如就此将那羊皮转交给他,也免得外面那两个坏蛋老是咬着不放,自己也好快些去寻柳生……
如此一想,正要自怀中摸出羊皮,蓦然一懔,找柳生固然重要,可是笑哥哥却没了下落,虽然料想无碍,却始终让人挂心。再说本已经答应了岳小子要亲手把图交到宗大人手上,更无假手他人之理。
况且外面的两个家伙不见得就会放过自己,正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出了这个酒铺,安全也是个问题……..
尤自思踌却见林霄自怀中掏出一个黄皮信封,递交薛恨水:“这是开封府宗大人给大寨主的亲笔信函,烦请转交。”
薛恨水贴身收好信封,拱手言道:“林帮主与宗大人盛意拳拳,薛某自当尽力。”
林霄微微一笑,抱拳还了一礼:“如此叨扰了,林某就此别过。”
薛火二人拱手相送,林霄正要转身出门,却见乐咪咪立于旁边,意甚彷徨,于是朗声问道:“这位小兄弟不知有何打算?”
虽然已是数次相遇,意气相投,但却不知其来历。看他遍身泥灰,狼狈不堪,一张小脸,尘灰掩面,这落拓模样倒有几分象帮中子弟。然而一身衣衫质地精良,灵动双瞳,气质言谈想来绝非寻常人家…….
“啊?…….”乐咪咪心头徘徊不定,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却听得林霄问道:“看兄弟这般情状,莫不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不敢欺瞒林大哥,小弟路遇歹人,性命悠关,所以才误闯进来,打扰各位商谈大事……..”乐咪咪定定神,继续说道:“想来那两个歹人还在外面,所以…….”
“原来如此。”林霄颔首道:“不知道那两个歹人是何来头?”
乐咪咪闻言心头一喜,心想林大哥这样问,便是有意要相助自己,于是开口说道:“他们一个是什么左太常,另一个用剪刀的叫常言笑,都是十二生煞的人。“
“鬼域搜魂尊者左太常和霹雳剪刀手常言笑?!”薛恨水吃了一惊,转眼细细打量乐咪咪,心想这少年怎生惹上那等凶神恶煞!
林霄乍然闻得两人名头,也有些意外,心想这两人向来恶名在外,却从未听说有什么来往交情,怎会突然做了一路一起与个少年为难?那小兄弟口中的十二生煞更是闻所未闻。
只是那左太常既然是鬼域的人,自然是早归顺了金人。前些时日老友柳浪生曾经亲自赶来示警,言道鬼域尊者火蚁将与开封为敌,而今左太常也在此地出现,只怕是来者不善!
“兄弟如何会遇上那两人?想这两人俱是成名已久,断没理由无故为难一个江湖后生。”林霄沉声问道,乐咪咪只得简要的将送图之事说了一遍,说罢自怀中掏出羊皮递给林霄。
林霄展图一揽,不由又惊又痛又喜,惊的是金人果真将至,而江湖中不少厉害人物俱做了金人的内应。痛的是为这张重要的羊皮,已经搭上了数十个好兄弟的性命。喜的却是这图几经波折终于送到自己手上,并未贻误战机。
只恨自己近日里忙于四处奔走联络各义军,却疏忽了黄河以北的线报。怪不得派往北地的探子多日不见回报,前往接应的岳飞等人也断了消息,原来果真遇上了强敌。所幸有这小兄弟拼死护图送来开封,否则一旦大军压境,只怕处境堪虞。
“小兄弟高义,请受林霄一拜!”林霄将图一收,屈膝拱手一礼,乐咪咪慌忙伸手相扶,却哪里扶得动?窘然道:“林大哥为国尽忠义薄云天,如此岂不折杀小弟!”
林霄正色道:“兄弟干冒奇险,只为保天下苍生,可敬可佩,此礼乃是林某代大宋万千子民谢过兄弟,如何受不得?兄弟放心,外面别说只有两个恶贼,便是群魔乱舞,林某也绝不容其伤害兄弟分毫!“
说完施了一礼,方才顺着乐咪咪手掌相托站起身来。只觉对方手掌温润娇小,说不出的柔嫩滑腻,不由心念一转,了然于胸,只是面露几分捉狭笑容,也不说破。“认识许久还不知道兄弟名讳…….“
“小弟姓米,单名一个岳字。三山五岳的岳。“乐咪咪没有忘记自己此刻还是男装打扮,想这林大哥和义父渊源菲浅,若是报上真名,多半会通知义父来把自己领回去,如此就没办法去找柳生了。还是就此隐瞒下去,大事要紧。
林霄哈哈大笑:“我道是谁,原来是数月前和柳浪生柳兄一起夜闯揽月山庄的那位飞天灵猫,失敬失敬。“
“林大哥也知道……“乐咪咪脸上微微一红,只是满面尘灰看不分明,听到林霄口中吐露柳浪生的名字,心里没来由的一甜,转瞬间却又暗自得意起来,心想连林大哥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也知道自己的名头,当真是无上容光。这飞天灵猫的名头虽然是信口胡诌,而今却觉得远比僻幽谷少主的名号要称头许多。
林霄颔首微笑,心想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江湖中的动向自然是瞒不过自己。思及揽月山庄,不由眉头微皱。前些日子柳浪生到来示警,虽未提及当日之事,然帮中已有兄弟飞鸽传书来报,早知晓了二弟林骏驹之事。
虽非同胞兄弟,但自小就一起长大,如何不知其心性急功近利?
擅自帅众争夺斩魄宝剑;
召开武林大会而未曾知会自己;
知晓火蚁北上之事,却故意隐瞒实情……..
种种行为,其意昭然。
而今致力军务,着实无时间约束一二,也只得暂时听之任之。等到大事落定须得寻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终不能因为些个烦恼琐事坏了兄弟之情。
乐咪咪如何得知林霄心头计较?只道是在怪责当日捣乱武林大会之事,心想那林俊驹虽然不是东西,到底也还是林大哥的弟弟,正在思虑如何向他陪个不是,却见得林霄转身向薛恨水和火蛮儿拱手道:“林某想请两位帮个忙!”
却说常言笑眼睁睁的看着乐咪咪逃进酒铺,本想追将进去,一来铺子里情况不明,二来门外刀客人数不少,虽不必畏惧,却也无硬拼之理,于是虚晃两招,飞身突围而出直奔街尾巷陌,几起几落已然消失在刀客们的视线之外。
刀客们的目标并非常言笑,见其走脱,也无意追捕,只是各自归位,依旧守在门口。却不提防常言笑已然自屋顶潜回,隐身于对面三层高楼楼顶侍机而动。
常言笑自出道来从未受过这等挫折,更何况对方只是个武功低微的黄毛丫头。而且这一切都让那左太常看在眼里,以左太常的为人和与自己的嫌隙,相信可以在主人面前说一出精彩戏文。而今只有取了那丫头的性命,才不至于落人口实…….
这般思虑下来难免心浮气躁,而对面的酒铺却已是许久没有动静,更是恼怒交加!
虽是如此,却并不防碍他的听力。身后瓦片一声轻响,心知是左太常,也不回头冷声道:“怎么你舍得出来了么?”
左太常抄手阴笑一声:“似乎是有人说过没人能够从他手上跑掉,左某没有这分能耐,出来也没用。”
常言笑冷哼一声,目光直盯对面的酒铺,不再言语,心头思量那铺子里除了薛火两贼头,不知道还有什么人物。那丫头终不能一辈子躲在里面。
正在思踌之中,突然听得下面一阵喧嚣,定睛一看,只见薛恨水与火蛮儿快步自铺子里走出来,身后各自跟着个身裹大麾,头带斗笠的人。众人纷纷上马,兵分两路,一路向东,一路向北,各自簇拥着一个纵马飞奔而去!
“好家伙,想来个鱼目混珠!”左太常冷笑道:“你我各跟一路,看看谁能找着正主儿。”
“只怕是金蝉脱壳。”常言笑冷言道:“那两个虽然裹的严实,块头也都不小。正主儿还没出来。”
言语之见只见那店铺后的巷子里闪出一个灰白人影,看其身形正是那诡计多端的丫头!看其惶惶然飞奔而去,想必是以为那群草寇已然将自己二人引开,乘机逃逸!
如此看来,那店铺中并无他人。想来那丫头也算本事,居然能够诓得这些杀人不眨眼的贼人帮忙脱逃,只是耍尽手段也是难逃一死!
常言笑脸上露出几分煞气,身形一展凌空而下!左太常飞步赶上,两人自一溜矮房的屋顶飞掠而过,速度已然快出许多!
乐咪咪听得衣衲声响,知道那两个煞星已然跟了过来,哪里还敢停留,只是一路飞奔!
转过几处街口,前面一条深巷,两面阁楼耸立,俱是四五丈高,乐咪咪快步奔了进去,直到巷尾墙根,方才停下脚步。
常言笑与左太常尾随其后,在五丈之外停住脚,相互对望一眼。心想既然是条死胡同,此番那丫头自是插翅难飞,正欲讥讽两句,却见乐咪咪蓦然转过身来,满面捉狭神色!手中盘丝卷激射而出,人已然飞掠而起落在几丈高的楼顶飞檐之上!
“中计了!”常言笑心头一惊,猛地回过头去,只见身后数丈之外突然多了一个人!
常左两人本非泛泛之辈,若非急于抓人,也不至于让人堵在深巷之中而不自觉!而今便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何况来的不是黄雀,而是一只老鹰!
这巷中背光,所以分外阴翳。那人背光而立,只见身形伟岸双瞳灼灼,威武非常!
常言笑上下打量那人,最后目光落在那人腰间的酒葫芦上,蓦然眼神一寒:“林霄?”
林霄微微一笑颔首道:“不错。”
左太常的脸色甚是难看,手指不自觉的按在刀柄之上,眼神三分怨毒七分畏惧,一时间却也不敢上前动手!
常言笑心想这深巷宽不过丈许,若是平日里行人来往,倒不显拥挤,但要在这里动手,自各儿手里的碎金剪终究是无法施展开来。还是一路快攻,先行冲出这巷子才不至于受制于人!
于是冲左太常使了个眼色,一声断喝:“你攻上!“话音未落,人已经如飞矢一般跃将出去,双腿劲风激荡,交替踢出,犹如一把巨大的剪刀,直绞林霄下盘!
“好腿法!”林霄喝了声采,旋身而起,让过常言笑极其刚猛的腿风,双掌翻飞,直取常言笑面门!
常言笑踢了个空,不由心头一惊,心想此人身法好快!滑出之势未减,却觉着一股极其霸道的真气由上自下而来,犹如泰山压顶!
常言笑慌忙出掌相迎,刚一接触却乍然架了个空,只见林霄双掌一翻快如闪电,早已将他双肘牢牢扣住,使的竟然只是稀松平常的一招擒拿手!
常言笑登时双臂酸麻,心知自己肘上麻穴已被其控住,不由脸色大变。虽然只是一招江湖中人人人都会的擒拿手,但其力道之强,认穴之准当真是神乎其技!
惊惧之余双腿齐出,犹如陀螺一般旋转而起,只盼能逼得林霄撤手!
一切只在转瞬之间,林霄腰身一沉,双脚着地,一声大吼,常言笑只觉身子一轻,竟然被林霄一抡而起,摔将出去!
这一摔当真非同小可,常言笑本待稳住身形,却未能如愿,踉跄几步仰天而倒,只摔得眼冒金星,耳边只听的“噌”一声,却是那左太常的搜魂刀脱手而出,钉在头顶上方的砖墙之上,若是再下来半寸,只怕就落在了自己头上!
常言笑惊出一声冷汗,伸手拔出搜魂刀,鱼跃而起,刚立稳门户,却觉得胸口一闷,喉头涌起几分血腥味,不知那一摔伤到了什么地方!
而另一边激斗的两人都已停下,只见左太常面露惊惧怀疑之色贴在墙上,而咽喉上却扣着一只刚毅有力的手!
“好!”乐咪咪原本在楼顶上掠阵,只见林霄数招之间摔倒常言笑,更踢飞左太常手中弯刀,将其制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端的是英雄了得。不由钦佩非常拍手叫好!
林霄闻声抬头微微一笑,转眼望向左太常,自怀中掏出那块羊皮,沉声道:“究竟何人指使你等来抢夺此物?!”
左太常受制于人,哪里还有往日的威风?连连喘息:“我若……说将出来,又……又有…….什么好处?”
“休得多言!”常言笑恨声喝道,人已经飞掠过去,就着手中的搜魂刀旋斩而出,直取林霄颈项!
林霄左手扣定左太常,快速将羊皮塞回怀中,右掌翻飞相迎,两人斗在一处,已经对拆了十数招!
乐咪咪一旁观战,只见那常言笑钢牙咬碎,出手既快又狠,却始终占不了上风,反观林霄只手迎战,依然是游刃有余。
林霄无心与之缠斗,手指成爪,力贯指间,只听“铮”的一声,将搜魂刀刀背牢牢扣住!常言笑只觉那弯刀如嵌石壁,哪里抽得出来,那刀本非他称手的兵器,也无心硬夺,于是手中一松。
就在这个时候,林霄变抓为掌,直拍在刀身,那刀夹着一道凌厉的掌风撞向常言笑,势如雷霆万钧!
常言笑仓促之间举掌相迎,只觉对方掌力骤然而至,连绵不绝,哪里还挡得住?登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人却早已经摔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
常言笑咳了口血沫,翻身爬起来,自背后取出碎金剪,正要上前,却见林霄抬手叹了口气:“深巷狭窄,这等长大的物事,还是不用的好。”
常言笑怒目道:“姓林的,你功夫固然是了得,也不用如此目中无人!”
林霄微微一笑:“林某从无轻视之意,若非以此窄巷地利,让你二人施展不出得意的招数,林某也不一定能制住你们二人。”
常言笑冷笑一声,伸手拭去嘴角血渍,“地利也罢,人和也罢,技不如人,常某无话可说。倘若你要取我等性命,也不过拼死一战而已,想要从我等口中得到半点消息,却是千难万难!”
“果然是条硬汉子!”林霄长叹一声:“若非事关军国大事,林某也决计不会与你为难。”他心知从常言笑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于是转头看看面色惨白的左太常:“我想总有人更看重自各儿的性命。”说吧手中一紧,面露几分寒气。
左太常明知常言笑的武功修为胜自己一筹,尚且被重伤致此,既然林霄言至于此,继续折腾下去也是枉然,以林霄在江湖中的声望地位,断然不会食言…….
“我说……我说………“左太常嘶声道,林霄闻言微微松开手指,却依然扣住其咽喉不放。
“姓左的,你如此贪生怕死,难道就不怕主人……..“常言笑厉声喝道:“何况主人对我等俱有大恩!”
“恩?他是对你有恩,对我倒不见得!”左太常恨声道:“我再怕他又如何?若是死在这里,倒是什么人都不用怕了!”
“很好,你说。”林霄沉声喝道,心想这两人口中的主人不知道是何等人物。这两人都非泛泛,能够对之恩威并重,驱使常言笑这等人物的,绝对不简单。若是日后与之为敌,可得多加小心才是!
“孬种!”常言笑咬牙道:“你若说将出来,常某决不放过!”
左太常惨笑一声:“你就算对他如何忠心,他也不见得如何信任你。老子跟了他十多年,不知道帮他做了多少事,杀了多少人,却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才进来多久?犯得着吗?“
常言笑哑然片刻,嘶声吼道:“主人恩重如山,为他效命是我等的造化,就算主人不以真面目示人,也自然有他的道理……..“
林霄冷眼旁观,心念一动,心想那幕后之人既然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那就决计不会是那鬼域之主月如霜了。不知道这个神秘人是何来头……..
左太常既然已经开了头,也无意再隐瞒下去:“我等俱不知其来历,只知道他武工奇高,深不可测,和大金、西夏、吐蕃王族素有来往。每次参见,他都是一袭血色宽袍,面带狮面铁罩,来无终去无影………..“
话未说完,一弯寒光已然直射过来,林霄眉头一皱,伸臂一挽将常言笑掷出的搜魂刀收入掌中:“你要动他也不必急于一时。“
乐咪咪听的左太常言语,突然心念一动,纵身跃了下来落在林霄身边,一把揪住左太常衣衫:“那人可是声音翁声翁气,身上的袍子袖子宽大,细纱织就?!“
左太常面色一变,“你如何得知?“
“糟了!斩魄在那个人手上!“乐咪咪惊呼一声,想那斩魄遗失已有数月,说不定早被那人挖出了宝藏,而今这几个坏蛋既然是奉他之命而来,其中原由盘根错节,当真是复杂万分……..
“米兄弟,究竟怎么回事?“林霄虽不知细节,但数月前斩魄被珊瑚盗所盗之事早已经传遍江湖,这等乱世,倘若有这么一笔倾城财富,大可以招兵买马,扩充军备,。左太常口中所说的主人如非金人,便是与金人交往甚密,倘若真得到了那镜城的财宝,下一步的行动早已经昭然若揭!
乐咪咪知道事情重大,不敢隐瞒,便把此事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只瞒住了自己的身份,末了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事情都这么久了,说不定都已经让他找到宝藏了,要是他真想起兵,再联合了金人,大宋只怕是非亡不可!“
林霄暗自惊心,心想这小女娃的顾虑不无道理,而今大宋外有强国觊觎,内有各地军统草寇各自为政。自己虽然费了不少心力将各路人马导入义军,但人心易变难测,日后也有不少的问题要解决。倘若当真再冒出个不世枭雄,天下只怕又要大乱!
“也不用这么担心,“林霄伸手拍了拍乐咪咪的肩膀:“无论是寻宝挖掘,还是招兵起事,调动的人定然不少。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每天都有消息往来,倘若真有大的响动,只怕也瞒不过天下人。”
“林大哥的意思是…….”乐咪咪灵机一动:“是了,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想来那人还没出手,说不定他还不知道怎么去找宝藏。那斩魄剑我也看过,除了特别大特别重特别利外,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不错,想那斩魄遗失之前在昏君身边也有不少时日,倘若那么容易就能够找到宝藏,只怕早就被朝廷收入国库了。”林霄心头一宽,心想那些事情都是后话了,当务之急是要对付金人此次南侵…….
“对了,你那什么十二生煞除了我见过的,其他的都是什么人?”乐咪咪心中犯疑,见常言笑与左太常似乎各有心事,呆若木鸡,索性伸手拽住左太常一撇胡子,用力一扯,只痛得左太常龇牙咧嘴,心中恨极却不得不摄于林霄威仪,不敢发作。
第二十二回 龙吼虎啸战血衣 厉兵秣马士气宏
乐咪咪见那左太常心头恨极却不敢动弹的委琐脸嘴不由暗自好笑,心想现在这两个恶人都被林大哥制住,正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反手一抓,将左太常另一撇胡子也硬生生扯将下来,只见鼻下登时红肿一片,与那狗嘴倒有几分相似。
“左尊者还是说了的好,不然我这小兄弟焦躁起来,说不得连那两条眉毛也一并剃了,只怕不太好看。“林霄暗自叹了口气,想那左太常也是黑道中数一数二的角色,在武林中辈分也是不低,不想却被那顽皮女娃这般戏耍,传将出去只怕也无脸见人了。
“好主意!“乐咪咪拍手笑道,俯身拣起搜魂刀,就着左太常眼前比划了两下:”你看是先剃左边还是先剃右边?“
话音未平,突然听的林霄大吼一声:“小心!“只觉得身子一轻,人已经被林霄拉退数丈,眼前人影翻飞,掌风四起,一时间居然透不过气来!
林霄乍觉劲风来袭,情急之下一把拉开乐咪咪,转眼之间已与来人拆了十数招,只觉得对方内力如惊涛骇浪,来势凶猛,惟有避其锋头,迂回而下,闪身反踢其胸口!
那人变招奇快,双掌回扣,已然将林霄那开碑断石的一脚收住,反手一转,林霄颇为魁梧的身躯却如飞转的风车一般摔将出去!
林霄人在半空,借这飞旋之势在墙壁上一点,以迅雷之势扑将出去,手中早一连拍出三掌,掌力相叠,更借力打力,将先前来人施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加倍奉还!
三掌疾吐,竟然有龙吼虎啸之势!
两人掌力相击,只听得一声闷响,两人各退三步!
林霄方才看清来人形貌,却是一个血衣狮面人,其打扮与那左太常口中所说的主公一般无二!
林霄心头一凛,正要开口,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异常难受,忙暗自运了口气,强压下去,才知是那血衣人掌力反激,留有后劲,当真是从未遇过如此厉害的对手!
左常二人见血衣人出手逼退林霄,忙各自爬起身来跪地参见.
那血衣人转眼看看二人,也不言语,只是摆摆手,示意两人起身。于是两人诚惶诚恐的转到血衣人身后垂手而立。
“好功夫!“林霄沉声赞道,心想自己倾尽全力仍败他半式,只怕这人功力不在师尊之下!
那血衣人长笑一声:“老了…..老了……现在的年轻人一个强似一个,.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声音虽然是闷响,却大有苍桑感慨之意。
林霄闻言心念一动,想这当今武林中有此功力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那辟幽谷主侠名在外,绝缘禅师闭关少林也有二十几年,此人既然与那几个恶人为伍,断然不会那两位前辈……….
难道这人是那岛居海外的逍遥岛主卓不凡不成?!
传闻那人狂傲成性,德行有亏,倒有几分象那左太常口中所言。
“前辈可是逍遥岛主卓老前辈?“林霄拱手一礼,脚下站了个不丁不八,便是那人突然来袭,也好应对。
血衣人冷笑一声,不置可否,狰狞的狮面下也不知道是何等神情。
“卓—不---凡!"
乐咪咪原本心有畏惧,乍然听得“卓不凡“三字,登时如晴天霹雳一般,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噌“一声抽出傲霜剑,飞跃而出,报仇心切,身法比之寻常居然快了一倍!
3067#作者:vicotoriaw 回复日期:2010-9-12 11:04:00
这个大广告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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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那可是天涯中江湖地位超然的观音GG啊:)
林霄哪里料到她有此一着?想要拦截却抓了个空,心想那丫头好生莽撞!
那血衣人武功如此之高,她这一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惊惶之下也顾不得那血衣人厉害,合身扑出,只望可逼得那人还手,好保全那丫头一条小命!
乐咪咪的剑已然刺到那人眼前,奈何再也不能够前进半分,只因那人一双手指如同钢铸一般将傲霜剑牢牢封住!
那左太常原本立于一旁,心头早惊慌失措,不知先前言语被主公听去了多少,正思量如何补救,见乐咪咪冲上前来,口里叫道:“小心!“,便横刀劈去。心想要是能够杀了那丫头,纵然不能功过相抵,也不至于死罪难免。
刀未到乐咪咪胸口,只见红影一闪,乐咪咪与左太常一前一后同时摔将出去!
林霄暗叫不好,顺手接住乐咪咪,心想那血衣人功力深不可测,那内劲潜涌只怕早将这丫头震得五腑破碎,奄奄一息…….
谁知怀中的乐咪咪身子一挣,居然再要跳将起来,神情激愤,要将那血衣人手刃于剑下,方才善罢甘休。
观其颜色,似乎并未受半点内伤,反倒是那倒摔出去的左太常跌得头破血流,半晌爬不起身来。
此变一生,林,常二人都是一呆,左太常早摔的昏天黑地,只有乐咪咪两眼冒火,杀气腾腾!
“你不是他的对手!“林霄伸手拦住乐咪咪以免再出状况,目光灼灼直视血衣人:“前辈这是何意?”
血衣人拂袖冷声道:“凡事量力而为,莫要白送性命。“说罢双足一顿,如同一只血色的大鸟,一飞冲天,消失在屋檐。
常左二人见状,强打精神尾随而去,林霄也不好拦阻,心想刚才那血衣人所说言语,似乎语带双关。
倘若他真起杀意,别说这丫头小命不保,就是自己,只怕也难以抵挡,而今拂袖而去,也不知道是何用意。与这等厉害的人物为敌,以后要更小心在意才是。
乐咪咪情绪激动,却是长久以来郁结于胸的悲愤一时间爆发出来,抓起傲霜剑在墙壁上一阵乱砍,只见墙上顿时纵横交错,沙灰纷飞而下……..
许久,气息渐渐平复,眼圈早红了一片,只是眼中珠泪滚滚,却倔强的转来转去,始终不曾落下。
林霄虽不知原委,也隐约猜到她心中必定有件天大的恨事。
幸好她性格坚韧,若是如寻常女子一般哭哭涕涕,他倒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小兄弟。”林霄摘下腰间酒葫芦递了过去,乐咪咪伸手接过,仰头猛灌几口,蓦然回首:“林大哥,我要怎样才有你这一身功夫?”
适才见得林霄与那血衣人一战,虽不敌,也勉强平手。既然都是义父教的本事,父亲也曾经亲自指点,谁知却差了这么多。
林霄一时语塞,看乐咪咪小小年纪身手也算了得,想来也受过大家指点。奈何男女体力有别,要她习那刚猛一路的武功也是枉然,须得练那适合自己体质的功夫,再辅以内力修为,才能够将潜力发挥到极至…….
“我看兄弟体质纤弱却根骨清奇,比较适合休习阴柔劲力的功夫,打好根基,待到功力有成必定可以事半功倍。“林霄沉声道。
他伸手自乐咪咪手中接过傲霜剑,转身面向另一片完好的墙壁,一声清啸,也不催动内劲,手腕翻处大片大片的沙土飞扬,只听得噌噌作响!
顷刻之后,返剑回鞘,只见那块墙壁表面两指厚的石灰倏倏滑落,出现极为方正的一片凹槽!
林霄将剑柄在凹槽中轻轻一点,只听的一阵噼里啪啦,墙上已然破开一个大洞!
乐咪咪吃了一惊,伸手在洞口边缘一探,恍然大悟:“大哥是想说一个快字。
3071#作者:倾慕E抹茶 回复日期:2010-9-12 12:13:00
真好~~鱼今天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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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比较闲嘛,就整理了一点
林霄微笑颔首:“不错,自古刚柔相克,但是现在既不如他刚,也不如他柔,也惟有比他更快。在同一个地方连续划上几十剑,比之倾尽全力的博那一剑来,威力要大的多。就象刚才和那血衣人所对的几掌,倘若接的慢了就没有半分胜算。”
言至于斯,他眼睛微微一眯:“不过也只是侥幸而已,那个血衣人可以说是多年来所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当真是深不可测。他本可以一举除掉我们,却不知道为什么手下留情,只救了左常二人……..”
“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乐咪咪恨然道:“姓卓的原本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林霄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卓不凡,就算是,在兄弟你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解决他之前,还是离他远点。不见得每次都会象今天一样走运。”
一番宣泄,乐咪咪心境已然平复,也知道自己适才的莽撞,点头道:“林大哥说的是,下次一定不会了。”
她自林霄手中接过剑挂回腰间,心头迷惑虽解,却又担心起沈笑的安危来,一时间微缩眉头。
林霄见状心念一动:“而今危机已过,相信那两个恶人一时间也没办法再来与兄弟为难,不知道兄弟有何打算?“
“因为那群恶人,小弟与哥哥失散,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沈笑圆滚滚的笑脸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虽然他功夫不弱,但是血衣人既然在这里出现,要是碰上了,只怕也凶险……..
“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只要在这方圆百里之内,相信不出三五天,一定能找到,不如兄弟先随我回汴梁静侯佳音。”林霄微微一笑:“不知道那位朋友姓甚名谁?”
3074#作者:倾慕E抹茶 回复日期:2010-9-12 13:02:00
作者:瞌睡鱼游走 回复日期:2010-9-12 12:33:00
今天比较闲嘛,就整理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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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真好~使劲抱抱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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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熊抱一个:)
3075#作者:青帝朝颜 回复日期:2010-9-12 13:47:00
鱼掌柜的好久不见了……最近加班加的快疯掉鸟。单位断网到前天呢。追到现在终于又追上了~看来鱼儿最近也很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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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头~~~~~~~~~~
同是加班加得快疯掉,单位不时断网的人:)
“我那哥哥姓沈,单名一个笑字。”乐咪咪知道沈笑在武林中的名气,只道扮了男儿,那林大哥也自然猜不出自己的身份。
“可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辟幽使者沈笑?”林霄见乐咪咪点头称是,心念一动,幽碧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沈笑本是旧识,其形貌特征本就好认,只要在这附近,找他必然不难。更何况另有一桩苦差也可一道解决。
上个月,数年未见的师尊突然到访,却是吵着闹着要派出各路探子打听宝贝女儿下落。
可叹师尊一代宗师,被个小女娃折腾得三魂不见七魄。
后来听得探子回报说是让沈笑在扬州找到了,师尊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去........
米岳,米岳,倒过来不就是乐咪吗?原来这正主儿已经兜兜转转的跑到开封来了,师尊只怕已经扑了个空…….
难怪觉得这丫头身手颇为眼熟,恐怕是平日里荒于嬉戏,学得画虎不成反类犬,不然也不至于现在才猜到。
唯今之计惟有先让她安心留下,再通知师尊或沈笑来领回去,免得再多生事端。
林霄打定主意,也不说破,携了乐咪咪上路,各骑一匹火蛮儿留下的马匹直奔汴梁,毕竟目前最为紧急的是如何准备应对将要来的金兵百万!
一路策马疾奔,半日之后,途中已见堡垒数座,旌旗飘扬,更有不少兵将赤膊劳作,俱在挖掘壕坑修建哨台。
再仔细看看,又见个个身上衣着颇为残破,服色不一,好些人甚至连鞋都没有。饶是如此,也个个神情贯注,纵是寒风凛冽,口里号子吼得惊天动地,气势如洪!
哨台上的军士远远的见得林霄与乐咪咪两骑到来,早将林霄认出,纷纷挥旗呐喊:“帮主回来了!”
台下的兵士也放下手中的活计,挥舞着手边的兵刃,呼声迭起!
3081#作者:莉莉爱妙妙 回复日期:2010-9-12 21:58:00
只是感觉鱼和猫在一起有一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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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那是9年前在学校结下的孽缘了:)
乐咪咪心念一动,心想这些军士想来就是大哥麾下子弟,难怪对大哥如此拥戴,观人潮澎湃,少说也有八九千人。
林霄微微一笑,扬声道:“各位兄弟可安好?!”
呼声夹着内力传将出去,旷野中更显雄壮浑厚。饶是四处呼喊阵阵,也依然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每个人耳朵里。
“好!”众口一声,震如雷霆。
林霄自怀中摸出一面红色令旗迎风一展:“传我号令,速联络连珠十八寨,厉兵秣马,加强防守!金贼大军不日将至,须加快修筑,赶在三日之内完成!”
“诺!”众军士气高昂,无不摩拳擦掌。
“封十七与元昌两位长老何在?”林霄声如洪钟,人群中两瘦削老者应声而出,单膝叩首:“属下在此!”
林霄微微颔首,扬声道:“此‘断金寨’中事务暂交元长老负责,势必在时限之内督促完成周边‘走马’,‘引雕’,‘逐鹿’三寨的工事修筑,以便驻兵!如有延误,提头来见!”言语之间自有气吞山河之势!
元昌起身领命而去,林霄转头面向封十七:“封长老,‘决胜车’可已经完成?”
“回帮主,大体……已然基本完成。”封十七伏首言道,言语之间却不甚肯定,“只是…….“
林霄冷声喝道:“完成就是完成,何来基本一说?!你且随我入城,戌时校场演练试车。如有问题,立即解决!”
“是。”封十七汗颜垂手一边。
乐咪咪见林霄指挥若定,军威俨然,不由得佩服万分。
林霄部署完毕,一挽缰绳:“各位兄弟,大战将至,望各位上下一心,恪守本份,奋勇杀敌,管教那金贼知道咱们的厉害!”
话音未落,人潮中早已经爆发出一阵吼声,响彻云霄!
震天吼声中林霄掉转马头,长啸一声,策马北去,乐咪咪自然拍马尾随,后面还跟着几骑,却是封十七及其随行弟子。
“走吧,回城里还有要事。“林霄翻身上马,策马前行,几人紧紧跟随,到了城边。
天将黑尽,已远远看到汴梁城池,而周边的座座堡垒在夜幕中也只显出幢幢黑影,惟有原野中点点营火,是军士在埋锅造饭。
乐咪咪催马赶上林霄,见他面上神色颇为严峻,于是开口问道:“大哥莫非还有什么忧心之事?”
林霄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已有准备,但而今卞京驻兵仅四十万,分布城内及连珠十八寨,可以首望相助,可地势开阔,东北面的‘破军’,‘天狼’二寨本是加筑在原有的工事之上,相隔颇为遥远,约有五里之谣。便如一张口一般,若是鞑子专攻于此,只怕是易攻难守……..“说罢遥指东北,果然见那两座瓮城立于远地,中间甚是空旷。
“为何不在中间加筑一寨?”乐咪咪奇道。
“兄弟不知,平日里加筑工程多是因循地利而建,要在旷野中新建瓮城,只怕费时三个月也不见得能够完成。”林霄叹了口气,“若是平行‘破军’,‘天狼’两寨而建,虽可守,却无多少攻势,更费时费力,劳民伤财,而今朝廷拨下的军饷不多,实是为难。“
“又是朝廷…….“乐咪咪叹了口气:”那小皇帝在扬州荒唐的时候倒是阔绰,偏偏在正事上克扣小气。“
林霄摇了摇头:“昏君小儿本是如此。“
“可惜那湛泸落在那血衣人手上,若是能够找到传说中的镜城宝藏,哪里还用担忧军饷的问题啊。“乐咪咪长长的呼了口气:”可是就算找到了,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大哥可有其他打算?“
“说来惭愧,目前也只得在阵前设下陷阱壕坑,若是那‘决胜车’可以造成,则近可攻远可守,方可去我一个心病。”林霄一勒缰绳,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封十七,“此地人少,封长老如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畅所欲言。“
虽然天黑看不清封十七面容,但见他垂首不语,想是羞愧难当,半晌滚落马鞍伏地请罪:“封十七无能,试验多次,虽造出战车,可抵挡骑兵冲击,但战车不耐撩拨,多次被斩马刀撩翻……..封十七有负帮主,请帮主责罚!“
林霄本无责难之意,微微叹了口气:“封长老也不必自责,都是帮中弟兄,林某也知此事不易。凡事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回去大家好好商议一翻,总可寻出解决的办法。”
说罢翻身下马伸手将封十七搀了起来,将手一拱:“适才在众兄弟面前惟恐这等不利言语伤了士气,所以语气重了些,还望老哥哥多多担待!“
封十七神情激动,颤声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怎么搞的啊,句子全乱了,重来!
天将黑尽,已远远看到汴梁城池,而周边的座座堡垒在夜幕中也只显出幢幢黑影,惟有原野中点点营火,是军士在埋锅造饭。
乐咪咪催马赶上林霄,见他面上神色颇为严峻,于是开口问道:“大哥莫非还有什么忧心之事?”
林霄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已有准备,但而今卞京驻兵仅四十万,分布城内及连珠十八寨,可以首望相助,可地势开阔,东北面的‘破军’,‘天狼’二寨本是加筑在原有的工事之上,相隔颇为遥远,约有五里之谣。便如一张口一般,若是鞑子专攻于此,只怕是易攻难守……..“说罢遥指东北,果然见那两座瓮城立于远地,中间甚是空旷。
“为何不在中间加筑一寨?”乐咪咪奇道。
“兄弟不知,平日里加筑工程多是因循地利而建,要在旷野中新建瓮城,只怕费时三个月也不见得能够完成。”林霄叹了口气,“若是平行‘破军’,‘天狼’两寨而建,虽可守,却无多少攻势,更费时费力,劳民伤财,而今朝廷拨下的军饷不多,实是为难。“
“又是朝廷…….“乐咪咪叹了口气:”那小皇帝在扬州荒唐的时候倒是阔绰,偏偏在正事上克扣小气。“
林霄摇了摇头:“昏君小儿本是如此。“
“可惜那斩魄落在那血衣人手上,若是能够找到传说中的镜城宝藏,哪里还用担忧军饷的问题啊。“乐咪咪长长的呼了口气:”可是就算找到了,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大哥可有其他打算?“
“说来惭愧,目前也只得在阵前设下陷阱壕坑,若是那‘决胜车’可以造成,则近可攻远可守,方可去我一个心病。”林霄一勒缰绳,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封十七,“此地人少,封长老如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畅所欲言。“
虽然天黑看不清封十七面容,但见他垂首不语,想是羞愧难当,半晌滚落马鞍伏地请罪:“封十七无能,试验多次,虽造出战车,可抵挡骑兵冲击,但战车不耐撩拨,多次被斩马刀撩翻……..封十七有负帮主,请帮主责罚!“
林霄本无责难之意,微微叹了口气:“封长老也不必自责,都是帮中弟兄,林某也知此事不易。凡事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回去大家好好商议一翻,总可寻出解决的办法。”
说罢翻身下马伸手将封十七搀了起来,将手一拱:“适才在众兄弟面前惟恐这等不利言语伤了士气,所以语气重了些,还望老哥哥多多担待!“
封十七神情激动,颤声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走吧,回城里还有要事。“林霄翻身上马,策马前行,几人紧紧跟随,到了城边。
汴梁外城墙高四丈,宽五丈九尺,气势磅礴,四周环水,护城河宽十余丈,而一座平桥横跨河上,桥头正对一周边俱是八丈有余的土胚瓮城,虽不比先前所见的堡垒营寨庞大,但桥头城上均立有不少戒严的官兵,只是这些官兵的穿着装备比之先前在断金寨看到的要正统许多。
几人滚鞍落马,乐咪咪跟在林霄身后,走到桥头,见林霄向守城官兵出示了腰牌。
那几名官兵本认得众人,只是循例看了腰牌,便拱手一礼放行.
刚走入瓮城,身后的城门却匝匝做响已然关上,而前面的内门依然纹丝不动,门口立着五六个军士,都抬头望向城楼,神情甚是茫然。
乐咪咪心想难怪叫瓮城,有得进没得出,正应了瓮中捉鳖这句话。
尤自四下张望,突然听得一声喝问,言语之间甚是无理:“那小子,什么人?!“
乐咪咪吃了一惊,一抬头,只见城楼上立了个汉子,微髯浓眉,面相颇为凶恶,看其服色盔甲,倒和先前所见的岳飞的穿戴有几分相似。而其所指似乎正是自己。
林霄自然认得这人,眉宇微微一沉,仍然拱手道:“原来是南城都制郭大人。这位小兄弟是林某至交好友,并非闲杂人等,此来也是有重要军情禀报宗公,望郭大人放行。”
那汉子名叫郭俊民,一直隶属宗泽帐下,资历颇深,负责开封南郊守卫。
然自林霄帅众而来,被宗泽重用,破格提拔为北城都制后,心中颇有微词,觉得和个叫化头子平起平坐,有损颜面,所以时常变着方儿来与林霄为难。
林霄看在宗泽面上,更顾及军中和气,也不与他计较。
郭俊民冷笑一声:“若是人人都闲话什么军情,只怕这城也让人踩的塌了。宗公早有明令,入夜之后,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出入!”
“都说了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是受岳飞所托,送兵马调动图给宗大人的!”乐咪咪心头不满,扬脸喝道,她声本娇,自带了几分小女儿的别扭。
郭俊民眉毛一挑,心想这小子虽娘声娘气好不古怪,但要真是岳飞所托,倒是要给他几分面子,到底岳飞也是宗公门生,于是又问了一句:“有何为凭?”
“有岳飞的腰牌!”乐咪咪脱口而出,将手探到怀里一摸,却摸了个空,细细一想,便叫苦不已,多半是与那常言笑和左太常纠缠时掉了还浑然不知……
郭俊民见她半天摸不出来,更凿定了对方所说是一派胡言:“好你个兔儿爷,竟敢消遣本官,多半是金人派来的细作,来呀,给我拿下!”
南门守卫都是他的部下,虽然碍于林霄面子,却也不敢违背顶头上司的命令,噌噌几声,几枝枪已经架在了乐咪咪脖子上!
“慢!”林霄虽恼那郭俊民故意刁难,也不愿在这大战前夕与军中只人交恶。只是伸手在压在最下面的那指枪头上一拨,只听的铛铛做响,那几个军士手中铁枪纷纷脱手而出,林霄早顺手一拉,将乐咪咪拉到身后。
那几个军士回过神来,自地上拣回铁枪,却不好对着林霄,只是无奈的抬头看看墙头上的顶头上司,心想两个老大过不去,倒叫我等左右不是人,真他奶奶的……
“林霄,你敢做乱?!”郭俊民目露凶光,额头青筋突起,将手一扬,“弓箭手……”话没说完,突然胁下一麻,登时一动不动,只是那张嘴还尤自张的老大,两个眼珠瞪得几乎凸将出来。
却是林霄无意与之纠缠,指间劲力疾吐,凌空封住他的穴道,心想此人虽无理取闹,也无大过,就此制住他也免得浪费时间,只用了三层功力,估计个把时辰后穴道就会自动解开,那时候早见着了宗公,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众人见郭俊民这般形状,均感好笑,军士也不敢阻拦林霄等人入城,开门躬身让过。
乐咪咪走出几步,突然又倒转回来,自腰包里摸出一颗冻的发硬的冬枣,伸手一弹,只见那枚枣子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分毫不差的落在郭俊民门户大开的嘴里,撞得门牙生痛,口水不由自主的泛滥起来。饶是郭俊民千般不情愿,也是没有办法,只是呆立在那里,嘴角流下一大串白亮的液体,在城楼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好一个‘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啊…….哇哈哈哈…….”乐咪咪夸张的怪笑两声,快步跟上林霄的脚步,听得身后吃吃作想,想是那些军士想笑却强憋得辛苦。
林霄虽未回头也知道她玩的小把戏,心想这丫头逮到机会总要胡闹一番,果然深得师父他老人家的神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