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集
黑车司机拿出他的翻盖手机,刚准备给李所长打电话,发现李所长正好给他打过来了。李所长在电话里问黑车司机在哪里。黑车司机说已经到了汽车交易城,在汽车展厅附近。李所长说他刚开完会,马上就过来,让我们在原地等他。
我们在原地等了三分钟,只见一个秃顶的老头夹着公文包,拼命地朝我们挥手。黑车司机急忙招手回应。我们相向而行,黑车司机像见到革命老友,紧紧握住了李所长的手。握完手,黑车司机又向李所长介绍我和金孝珠。
黑车司机向李所长介绍我的身份时,李所长微笑着主动和我握手。黑车司机介绍金孝珠的时候,李所长只是礼貌性地朝她点头。金孝珠也回以微笑。我打量了一眼李所长,个头不高,戴着眼镜,看起来非常机灵。
李所长说外面冷,邀请我们到他办公室谈事。我们随着李所长的脚步进了旁边的办公楼。黑车司机和李所长走在前面,我和金孝珠走在后面。办公楼内没有电梯,我们步行来到三楼,李所长打开中间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面积不大,桌上摆着一台电脑和一部座机。
李所长的办公室有电脑,让我觉得非常稀奇。我指着电脑说,可以上网吗?李所长呵呵一笑说,当然可以上网了。我问李所长能不能登录中国的互联网。李所长回答说,朝鲜有自己的网站,不需要登录其他国家的网站。
我问李所长平时上网都干些什么?李所长说就看看新闻,随即李所长转移话题,问我想买什么汽车。我跟李所长说想买一部面包车。李所长说汽车展区刚好有两辆面包车,你没看中吗?
黑车司机道,展区的面包车有点贵,他想买便宜点的面包车。李所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准备了多少钱买车?我思考了几秒说,两千美金以内。李所长慢悠悠地道,钱不多,不过买二手面包车够了。我亲戚刚好有辆面包车卖,我给你们他的电话号码,你们和他联系吧。
黑车司机记下电话号码后道,价格不会比汽车交易城的贵吧?李所长站起身拍拍黑车司机的肩膀道,你放心好啦,肯定比汽车城的便宜。咱们合作了这么久,你该知道我不会让顾客吃亏的。
黑车司机点头笑道,那是,李所长介绍的汽车都靠谱,而且价格实惠。李所长道,我下午还有点事,今天就不留你们吃饭了。黑车司机道,您有事就先去忙,买车的事我和您家人联系。李所长看看我,又看看金孝珠道,你们中国人到我这里买车的很多,质量问题你大可放心。
我笑着道,让李所长费心了,我得看看汽车了再决定买不买。李所长道,那是自然的,去市场买衣服鞋子都要试穿,更何况买汽车。就算你没看中,咱买卖不成交情在。我这人最喜欢和中国人打交道。你们中国人都富裕,买东西都很大方。
李所长把我们送到楼下,又是一阵寒暄后,才和他挥手告别。黑车司机的丰田车停在院子外,我们沿着原路返回。走在院子内的干道上,两旁行道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蓝顶的厂房内不时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我对朝鲜人如何生产汽车很感兴趣,提出想进厂房内看看。黑车司机严肃地道,厂房严禁外人进入。他这个朝鲜人都不能进,我这个外国人更不能进了。来到铁门处,门卫小哥依旧站姿笔挺,认真地在站岗。
门外又来了七八名顾客,他们应该是某国营单位的员工,准备到汽车城采购汽车。汽车城的车主要被国营单位和政府部门买去了,罗先私人买汽车的很少。我们出铁门的时候,门卫小哥笑着问我们看好车没。
黑车司机笑道,看好了,等几天来提车。回到黑车司机的丰田车上,他拿出手机给李所长亲戚打电话,帮忙联系买车事宜。黑车司机打完电话,告诉我和对方约好明天上午十点去看车,问我有没有时间。
我问金孝珠明天上午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车。金孝珠说她对车不懂,明天上午她继续留在店里看店。黑车司机把我们送到国际商贸城,说明天到老地方接我,让我不要迟到了。我跟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挥手告别。
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下午四点。金孝珠想回去继续看店。我说时间不早了,今天下午就不开门了,我们到处逛逛。金孝珠问我想到哪里逛。我说在街头随便走走。我们两个漫无目的走在罗先街头,我想牵金孝珠的手,她说大白天的,被别人看到不好。
罗先街头有些冷清,街上的路人都行色匆匆。偶尔能见到上了年纪的妇女,把包裹顶在头上,健步如飞。我知道非洲的妇女也喜欢头上顶包裹,到罗先之后,发现朝鲜妇女也喜欢头上顶包裹。她们不但能头上顶包裹,还可以顶脸盆,顶蛇皮袋。只要是重的货物,她们都喜欢顶在头上。
让我觉得诧异的是,她们头上的货物都非常稳,走得在快也不会掉下来。当我一个罗先妇女顶着一个木盆,木盆上放着木炭从我们面前经过时,我问金孝珠会不会头上顶包裹。金孝珠说她不会,头上顶东西需要从小锻炼,她母亲会,但她从小没练习过。
我们继续往前走,见到几名穿着高跟鞋,拖着行李箱的时髦女郎在路边聊天。她们身材高挑,皮肤白净,穿着羽绒服,每一个都秀色可餐。如果不是金孝珠在我旁边,我肯定一饱眼福。我和金孝珠从她们跟前经过时,她们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我们。
突然,时髦女郎之中一人喊道,金孝珠,是你吗?金孝珠错愕地看向女郎。惊讶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时髦女郎走过来,笑着道,我今天才回的罗先。时髦女郎和金孝珠寒暄了几句,又看向我道,这位帅哥和你什么关系啊?
金孝珠脸一红道,他是我老板,我在他店里工作。时髦女郎神秘一笑道,你们关系没这么简单吧。金孝珠不知道如何回答,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回罗先了,怎么不和我联系。时髦女郎道,我想着明天就去找你玩呢。
时髦女郎又看向我道,这位帅哥看着有点眼熟,你不是朝鲜人吧。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金孝珠帮我回答道,他是中国人。时髦女郎又道,我们在中国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时髦女郎,长发、鹅蛋脸、双眼皮。长得虽然很美,但五官没金孝珠精致。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她是谁。时髦女郎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李惠丽,是金孝珠的朋友。在中国工作时,金孝珠对我非常照顾我。
李惠丽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大概,她和金孝珠在中国的朝鲜餐厅共事过。我跟李惠丽道,我知道你,金孝珠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非常善良,人品高尚。李慧丽问我们准备去哪里。金孝珠说随便转转。李惠丽又问我们什么时候请她吃冷面。在朝鲜请吃冷面是请吃喜糖的意思。
金孝珠红着脸道,还没有到那一步。李惠丽继续八卦道,你发现没有,中国男人比我们朝鲜男人要帅气,他们又白又高,我要是能找个英俊的男朋友该多好。李惠丽的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笑着道,以后我给你介绍一个中国男朋友。此话一出,活泼外向的李惠丽脸也红了。其他几名女郎也都捂嘴笑了。